孙雅堂点点头道:“这样看来,结果自不外乎钦派大员来川调处的了。”
王文炳道:“或者是这样。只是,孙先生,你试替罗先生他们打算打算,事到如今,他们该咋个办方好?”
“如其是我,”孙雅堂仰着头想了一想,方道:“就借股东会呈请休会的机会,也把同志总会休了会,倒是釜底抽薪之一法。如其众人不答应,我就装病吧,把会长职务辞去。那我也就卸了责了!”
王文炳眼珠几转,只是摇头道:“罗先生他们是做不到的。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明明知道面前就是个危岩,也不能不跳下去;如其不然,他们一辈子也就算了!我替他们着想,只有希望如你先生所揣度的,钦派一个大员来川调处,倒可以借此下台,不然,……”
黄澜生道:“钦派大员调处,未必可靠。只怕抗粮抗税的话闹开了去后,一下暴动起来,那才不好收拾哩!且不说别的,就这几天罢市以来,游手好闲的人满街都是,情形已经不妥了。”
孙雅堂道:“罢市倒还文明,这倒是出我意料之外。当天却把我骇了一大跳。我想,米粮店不再关门,似乎秩序是可保的。不过商家吃了大亏了,像我们住家人户,倒不觉得。”
徐独清带着振邦婉姑,一路说着笑着出来。
孙雅堂连忙拿眼睛一扫,徐独清是那样的高兴,不住的拿手去摸他那时兴的金边近视眼镜。而楚子材却一直呆在那里,看见徐独清出来,好像隐隐的叹了一声。他乘势站了起来道:“我的长衫,像脱在房间里的?”
黄澜生道:“就要走了吗?”
“你不要管,请陪着客好了!我还要去同二妹说句话哩。”
王文炳向楚子材道:“你上省后,接过吴凤梧的信没有?”
“没有!你哩?”
“昨天接了一封,很简单的一张纸,并没说啥子。我现在很想亲自到你们县里去一趟。你能不能陪我几天,横竖学堂又没开课?”
楚子材颇有点慌张样子道:“你不要害我,我这场病,就是上回在路上着了暑热,一回家就倒了床,现在还没有复原哩!”
黄澜生也说道:“他这病是翻不得的,再养息半个月,或者可以脱体了。目前却不可再去受暑,初一那天上省,已是亏了他了。”
掬花把徐独清的生纱长衫,香云纱马褂,一齐提了出来道:“四老爷,你的衣裳!”
黄澜生道:“那个叫你拿出来的?徐四老爷又没说走的话。”
掬花道:“孙大老爷叫拿出来,说是请四老爷穿了,好一路走。”
徐独清道:“老孙老是这样,他就跳水也要拉一个陪死的!”
王文炳刚把楚子材约定了,明天上午到铁路公司去,他有事情同他商量。孙雅堂恰走了出来,向黄澜生说,他大概初十前后就要回阳县去,请他夫妇同徐独清明天到他家去打一天牌消遣。
黄澜生道:“我总在下午一点钟,下了局就来。内人能够来吗?街上那么多的先皇台,轿子又不好走。”
“来的,二妹已答应了,本来不很远,轿子不好抬,走几条街,也不妨事。子材老表可以来吗?都是亲戚,并没外人。”
楚子材迟疑的说道:“咋好来打扰呢?”
孙雅堂不再客气的道:“那吗,下次改约好了。本来明天宗旨在打牌,并不预备啥子好饮食,请客未免太亵渎了一点。王先生也一样,等下次兄弟回省时,再专诚奉约好了。”
王文炳站起来答道:“不敢当,今天多承赐教,佩服得很!日后再踵府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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