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第一次为我脱下衣服时我想起了另一个女人辛曼。
辛曼脱衣服的时候先拉灭了灯,那会儿我们的家没有窗帘,大家谁家都没有窗帘。布票很紧张,布是要穿在身上的,挂在墙上岂不是浪费。那个时候大家没有隐私,所有见不得人的事都要在黑暗里进行。可是那一夜有着银色的月光,月亮挂在窗前,像少妇的臀部一样圆满并且触手可及。女人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脱下衣服程序大概是一样的:先脱下裤子,脱下袜子,脱下裤衩,脱上衣的时候显得期期艾艾。胸衣她们是坚决不脱的,仿佛在捍卫着一道尊严。几乎所有的男人在情急之下找不到胸衣的搭扣,干脆一把撸到上面去,有名无实地堆在锁骨上。女人的这个样子不太雅观,可一个饿极了的男人谁还管这盘菜是不是色香味俱全呢。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像对待酒一样开始慢慢品尝细细回味的时候,多半因为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他,或者这个女人变成他的精神母亲已经青春不复。
白糖像辛曼那样为我脱下了衣服,靠近白糖时我有一种重操旧业的感觉。世界上总有一个女人是属于你的。我爱一个女人占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她的身体。精神和物质我更看重后者,道理很简单,没有泥土怎么会有花香呢?
从结婚之前我们的生活就趋于平淡,可我对她的身体始终体现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我坚持接她下夜班,很大的一个因素是怕她的身体遭到危害。我在小镇子上生活的时候会频繁地听到一些强Jian案的发生。
辛曼有一次给我说,她单位同事的女儿被人强Jian了,过程是这样的:父母亲回老家过年去了,女儿找了个女同学做伴。晚上停电,女儿钻在被窝里点着蜡烛看着一本《红岩》,等着她的同学来。一个人进来了,头上顶着一件花棉袄,女儿以为是她的女同学,女同学就有这样一件花棉袄。女儿说你别吓我了,赶快上炕睡觉吧,我困死了,于是就倒头睡了。就这样女儿被人强Jian了。原来进来的是个男人,他把他的破棉猴反过来穿上企图作案。他的棉猴里子是花布的,花色正好和那个女同学的花棉袄一样。我说过在我们小镇上只有一家百货商店,每年只有那么几种花色的棉布,有时候一个教室里有一半以上的女孩子穿着同样的花棉袄。案发以后,女儿的父母亲从乡下回来,她的母亲哭天抢地痛不欲生的,看那样子要是抓不着凶手她就会和女儿一起去跳河,黄河的支流俗称二黄河正从我们镇子前面流过,如果抓着凶手她就会把他碎尸万段。案子在第二天的晚上就告破获。把镇子上所有有花棉布棉猴里子的男人都找来,其中一个脸上有抓伤,他在公安人员的强大威力下吓得鸟毛抖了一裤裆。他对他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有一点值得商榷,他说他压根儿就没找着地方,一个奋勇保卫自己的女人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他只找着了她的Ru房在上面咬了两口,仅此而已。根据法医的现场鉴定,女儿的Chu女膜完好。经过一场激烈的司法争论,犯罪嫌疑人被定为强Jian未遂判处三年的监禁。女儿的母亲平静下来,她对女儿说以后只能嫁给这个劳改犯了,被不是丈夫的男人摸了Ru房以后生下孩子是兔嘴儿。我不知道这个理论根据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全镇子的人都知道,逢年过节,母亲就拉着她的女儿端着一大盆子的猪肉酸菜烩粉条油炸糕,去监狱探望未来的女婿。
到我和白糖结婚以后,强Jian案就少而又少了,男人有了合理的途径解决身体不适的问题。但我对白糖还是很担心,为了万无一失她下夜班我就去接她。我成了人所共知的好丈夫。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大学生,时代的骄子,而白糖只是个公交车上的售票员,这就显得我的思想品质尤其的完美和高尚,白糖就显得无比的幸运简直就是荣幸。
白糖从车上向我跑过来,她的骄傲胜过了有一千双皮鞋的菲律宾夫人。我一直以为白糖是个没有心计的女人,她脸上的骄傲提醒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逐渐成为一个知名的外科医生后,出去应酬时我就不带白糖,有时碍于面子我也让一下她,她总是摇着头说不去不去,你们老说患者的事我听了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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