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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依旧桃花面 > 第1章

第1章

朵朵知道何丽与公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代人的关系处得一向别别扭扭的,一说到婆媳交恶,何丽必能谈上个三天三夜,朵朵不想掺合到人家的生活中去,因此只笑不语。

朵朵不想深谈,何丽却偏要讲:“我说,两个老的既然过来,那么他们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帮你们的房子还贷?”朵朵笑道:“他们只是来看看吧。城市里有城市里的不方便,他们也未必住得惯的。”

何丽根本就不认同表妹的话,冷哼,手里不停地做着清洁,整理到朵朵家里的方型玻璃茶几,一下子想起什么,说:“这茶几好像是二姨送的吧?”朵朵点头称是。何丽说:“你家公婆来得可真是时侯!”朵朵道:“怎么讲?”何丽说:“雪澜上面有三个姐姐姐夫,他们唐家人多哟,只是上个月你们搬新家时,怎么就没看到他家里来一个,动一动他们金贵的小根手指头?家俱打包、摆放、做卫生什么的,哪一件不是咱们娘家人忙前忙后?他爹妈最好,一分力一分钱都肯不出,只这里刚刚整理出一个眉目,他们就来了——倒很晓得坐享其成。”

朵朵分辩说:“他们家的人不是离得远嘛,千里迢迢的,谁指望他们?”何丽翻了一下白眼,说:“要说远嘛,这人是远了点,但是钱不远吧?你看看你看看,这家里的茶几、电视、炊具、床品……咱们娘家人送了多少?外公外婆是没送什么,倒送了2000块钱的贺金。你家里有没有一根针是他们送的?”

当初,因为雪澜只是滨江临省一个小县城里普通人家的孩子,朵朵的婚事遭到了家里的一致反对。一片反对声里,何丽的措辞尤其激烈。娘家人反对的理由出奇的一致:首先,你们这是结婚,是过一辈子,又不是演偶像剧,戏一散场,男女主角就分了,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雪澜外表虽好,但长相毕竟不能当饭吃,好看的外表不能给你终生衣食无忧的保障;

其次,朵朵是滨江这个大都市里土生土长的女孩子,而雪澜的老家却在乡镇,雪澜的家庭对于朵朵的家庭来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娘家人说,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在不门当户对的婚姻里,吃亏的往往是女方。何丽特意搜罗来三本畅销小说甩给朵朵,一本,一本,一本,都是孔雀女嫁了凤凰男的故事,书里的女主角们,无不被难以调和的城乡生活矛盾搞得一度焦头烂额。

虽然娘家人都不看好这桩涉农婚姻,但朵朵坚持要嫁。朵朵就是喜欢雪澜,就是爱他身上那种沉甸甸的书卷气,与若有若无,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忧郁。朵朵觉得,雪澜既没有滨江本地男人的浮躁,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动不动以大城市的公子哥儿自居,摆谱。事实证明,朵朵的选择是正确的,自她和雪澜相识相恋到结婚,这几年里,雪澜一直对她呵护得无微不至,令朵朵随时想起,随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如果硬要挑婚姻里的刺,那就是,朵朵不太明白,为什么婆家人不和自己礼尚往来。每年春节,朵朵总要大包小包地买了礼物回去,那时的她,就象个圣诞老人似的一一给公婆姐姐姐夫侄子派发“节意”和红包,而她回转滨江时,基本上是行囊空空。

不过,朵朵在钱财方面一向不太计较,所以她直接将婆家人不给自己相应回礼的做法,直接理解成为­性­格或者文化上的差异,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送了何丽回来,朵朵进到厨房,将当天的中药全部倒入药罐,加上清水泡了半小时,方才煎药。

药材极多,既便那罐子的容量已是市面所售最大的一种,药材一倒进去,还是埋到了罐子口。汤煎得又浓又苦,朵朵皱着眉,捏着鼻子,好容易才将规定的量喝下肚去。

公婆是第二天中午到的。雪澜早就与朵朵分好工,前者负责去车站接人,后者则在家里准备接风洗尘的饭菜。因为前一日何丽带来的菜品还有不少,朵朵便规划了做出四个菜:一个西红柿­鸡­蛋,一碗红烧­肉­,一盘煎带鱼以及一碗麻婆豆腐。又想着多煲一个汤。朵朵不敢看人杀­鸡­,就跑到家附近的好又多超市,买回一袋绿鸟­鸡­,回家稍加处理之后,放入汤煲。

等­鸡­汤煲至浓白时,雪澜带着自己的父母进了家门。朵朵只一个瞟眼,就吓了一大跳。电话里明明说的,只是小住一段时间,可公婆竟带来了一,二,三,四……大大小小七件行里包裹。包裹里除了衣服,还有棉被、土布床单、自家腌制的五香萝卜­干­……就连梳子镜子这种小东西,都没有忘记随身搬来。外人若不知道,一定会以为老两口将半个家搬来了滨江。

朵朵快步迎到门口,一面从婆婆孙春梅手里接过包裹,一面笑道:“梳子镜子家里都有好多呢,用我们的就好。您大老远的拧着多累呀。”

孙春梅笑着说:“也不知道你们有,只是,我们带了你们就不必花钱去再为我们买。”

孙春梅嘴上说着话,眼睛不停地打量他们90平方米的两居室,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雪澜将每个房间也看了一个遍,随后往沙发上一坐,接过雪澜特意为他准备的大中华香烟,点燃,腾腾吐出一口,慢慢点头,道:“儿子能在滨江买大房子,当爹的也就安心了。就安心了!”

孙春梅眼看着朵朵进了厨房,悄悄拉了一下雪澜的手,问:“这么大间房子,在滨江怕是要卖七八万吧?”雪澜说:“这里是市中心,内环线里,九十万。”

孙春梅叫了一声老天。又问:“这么贵的房子,四儿啊,你上哪里去弄得这许多钱?”雪澜说:“首付只付了一部分,余下的钱分期付款,每个月向银行几千块钱。”

雪澜说完,想去给朵朵帮厨,被孙春梅一把拉住。孙春梅认真问道:“首付是你们谁出的钱?每个月的钱是你交还是她交?”雪澜笑道:“妈,人家是嫁到你家里来的,这些钱当然由您儿子出。”雪澜说完,也没有看孙春梅一下子沉下来的脸,自顾去找朵朵。

因为这次公婆的突如其来,朵朵和雪澜将朝南的大床让给了老人们,小两口晚上就睡在客房里。朵朵一向有择床的毛病,及至夜深了,依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想着上趟洗手间回来再睡。

洗手间挨着主卧室,朵朵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主卧里传了一阵不小的动静。起先,朵朵以为公婆也失了眠,念头只是一闪,便听到一阵令人心跳的声音。朵朵没有想到,公公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还能在半夜里这么折腾婆婆,再也不敢朝洗手间靠近半步,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又等了好长时间,估摸着那边战事已然偃旗息鼓,方才像小偷似的轻轻过去,偷偷将自己的事情解决了。

第二天雪澜醒来时,孙春梅人已在厨房里给全家人做小米粥了。雪澜笑道:“妈,您昨天刚来,也不多睡一会儿?”孙春梅没接话,只朝雪澜身后探了探头,问:“你媳­妇­呢?还睡着?”雪澜“嗯”了一声。孙春梅就有些生气,问:“怎么,平时都是你做早饭给她吃?”雪澜笑道:“朵朵平时工作忙,压力又大,让她多睡一会。我是自己开公司,早去一点晚去一点没有什么关系,吃完早餐还可以睡回笼觉的。”

孙春梅皱眉道:“家里女人不做饭,倒让男人做?你就不上班?你的压力就不大?房子的钱让你一个人出,贷款的钱她百事不管……”雪澜想阻止母亲,刚说一了声妈,孙春梅的音调已不知不觉提高了八度,说:“什么事都指使自己的男人……哼!还吃早餐,她真能吃得进去?”

雪澜道:“妈,您小点声音,当心邻居听见,还以为咱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孙春梅压低嗓门,说:“四儿啊,什么叫下马威?这就是。你结婚的是候妈就说过,一定要在结婚当天压着你媳­妇­睡,你没听是不是?每年回家,妈都看不过去你媳­妇­那个娇气的样子。那样的女子会持家?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只是你们以前房子小,妈没能跟你住在一起,不能好好调教你媳­妇­儿。你妈要是这次不一上来灭了你媳­妇­的威风,以后就难得管这个家了。原来你们家里只有你和她两个人,势力对等,现在可不同。现在我们老唐家有三个人在这里,未必还怕她不成。”

雪澜啼笑皆非,道:“妈,什么人多人少的,势力不势力的。朵朵是我的妻子,我们这是结婚过日子,又不是打擂台。”孙春梅道:“不是你这么说的,一个家里的两口子,总是一方听另一方多一些的,你听戏文里唱的,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妈养了你这许多年,只能让你压住别人,不能让人压住你的。”雪澜更是好笑,道:“妈,平时都只有我指使她,并没有她指使我的。再说,这里是滨江,并没有我们老家那样的习俗。滨江的男人婚后都是要做家务的。在这里,男人做家务天经地义,并没有旁人会说三道四。”

雪澜一面说,

一面笑着从厨房里退了出去,当他轻手轻脚地进到自己卧室里时,朵朵依然拥着织锦的枕头,深陷在黑甜乡中。雪澜看到妻子睡得跟只粉红小猪似的,小脸很是好看,便忍不住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面颊。朵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雪澜­干­脆抱了朵朵入怀,用­唇­进行密集式亲吻轰炸,轻轻道:“快起来,朵小妖。”

朵朵闭目扭头,哼哼道:“不要,让我再睡一会儿。”雪澜道:“不能睡了……喂,小琵琶,小蜘蛛,小玉兔,小白骨……小ρi股!”

“去去去,你才是小ρi股!”朵朵反抗,语气虽然厉害,却依然闭着双眼。雪澜呵地轻笑一声,道:“我是说,太阳都晒到小ρi股了。”朵朵又哼了一声。雪澜笑道:“好了好了,上班要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又要没有了……”

朵朵平时最享受的就是雪澜对自己温柔的宠溺,闭目笑道:“几点了?”雪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七点整。”朵朵钻入雪澜温暖的怀里,小小的头在他胸前来回摩挲,道:“好困,不想去上班。”

雪笑道:“那好,不去就不去。不想去就再睡上一会儿。”

雪澜这么一说,朵朵倒一下子睁开眼睛,说:“哪里还能睡?如果因为贪睡丢了工作,咱们家里的生活费怎么办?我有时想一想就怕——咱们家每个月固定开支得近万块钱呢——房贷加物管费4000块;水、电、天然气、有线电视、买米买油买菜至少2000块;我吃的中药又贵,每月固定得花上1000块;我们俩的电话费加起来500块;我坐公交的钱加上你养你的小‘高尔夫’——又是一个2000;还有我们各要交一部分医保社保金,穿衣买鞋,人情往来……样样都得要钱啊。”

雪澜知道妻子手松得很,尤其是对自己这一块,该花不该花的——买东西时从来不手软,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朵朵对自己倒是没有象对雪澜那样大方,又不化妆,护肤品也只用国产品牌,服装配饰方面,每个单件从来不超过500大元,其他消费也就是买些书,在淘宝上淘点必须品,又或者和同事闺蜜们约了去夜市淘货,以及喝喝咖啡。

只是,朵朵偶尔算一下经济账,自己就会把自己吓得一跳。

雪澜也知道,朵朵也就是这么一说,朵朵只是想自己多赚点钱,而并不是在抱怨雪澜。所以,每每朵朵一心痛钱,雪澜就心痛朵朵。雪澜轻轻抚着朵朵的脸,柔声道:“你也不要太辛苦。”朵朵道:“倒是不辛苦,只是每天要想着怎么搞定客户,想着我们项目的销售业绩怎么才能够超过公司其它项目平均销售业绩。心有一点累。”雪澜道:“心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心累了自然就会影响身体,要不,你­干­嘛老吃补药。”

朵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什么补药?”雪澜咦了一声,笑道:“你每天煎的是什么?”朵朵方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暗地吐吐舌头眨,说了一声“哦”,便没了下话。

雪澜也没有多想,说:“咱们慢慢来。你也不必太着急。总之,我可以向毛爷爷保证,我们的生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朵朵吓了一声,笑道:“什么大事,还要搬出毛爷爷。”雪澜笑着说:“我公司现在的发展呢,还只能说处于起步阶段。所以,可能还得夫人辛苦一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努力,努力为你,为两家的老人创造更好的生活。对于生活,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不会退缩的。”

朵朵掩嘴笑了起来。雪澜诧道:“笑什么?”朵朵道:“也没什么。”雪澜道:“不对,一定有事。快说快说。”一面说,一面笑着伸手去扰朵朵胁下。朵朵怕痒,连躲带笑,道:“我说我说。”雪澜停了手,笑着说:“快讲!”朵朵笑道:“你也不必那么辛苦,只找胡小姐要业务做好了,一本万利。”

雪澜想了一下,道:“哪个胡小姐?”朵朵一本正经地说:“自然是狐狸­精­小姐。我这里搞个老公出租,每小时收一点费,保证一本万利,供不应求。”雪澜笑道:“好哇,看来你今天真是不想上班了!”动手就去捉朵朵。朵朵早已跳了开去,一个劲的笑。雪澜还要追,朵朵笑道:“好了好了,我要迟到了。”

谁知就这么腻了一会儿的工夫,朵朵家里的洗手间已经被人攻占了。

占领了洗手间的是雪澜的老爸,朵朵的公公。公公是个“老便秘”,早上有定时排便的习惯,一蹲进洗手间里,不到半个小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朵朵的洗漱用品全部放在洗手间中,公公不出来,她只有急得在外面跳脚的份。等了五分钟,又等了一个五分钟,朵朵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让雪澜一次次去敲洗手间的门。公公每次都回说:“快了快了。”但就是看不到有人出来。

朵朵眼见再不出门就要迟到,手忙脚乱地打开雪澜的旅行袋,从里面翻出雪澜从酒店里带回家的一次­性­牙膏牙刷梳子,再带上面霜等护肤品,硬着头皮去敲对门邻居家的门。

邻居家里有个三岁的小男孩嘟嘟,长得虎头虎脑,朵朵平时挺喜逗着他玩,也会给他带一点吃的玩的东西,所以嘟嘟也挺喜欢朵朵。门开了,嘟嘟正被母亲抱在手上,看见朵朵,憨笑着说:“阿姨好!”

朵朵没时间理会嘟嘟,红着脸,径直向嘟嘟妈说明来意,得到许可,冲锋一般奔入邻家洗手间。事情办完后,又慌里慌张道过谢,回到家里。朵朵来不及吃孙春梅煮的小米粥,将手袋一抓,风般掠过自己婆婆,夺门而出。雪澜跟在后面喊道:“朵朵,我开车送你?”朵朵道:“不用不用。我们又不同路。”一径去了。

孙春梅在家里看得一清二楚,正好雪澜爸净了手从洗手间出来,她便对雪澜爸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不来滨江不知道,她去咱们家里,那是做客的样子呢——只看到小姑娘娇滴滴的,并没见这么使唤自己的男人。吓,不做早餐的­妇­人,还要求自家男人送她去上班,这才大城市里姑娘们,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派头!小城市里的人挤破了头想进大城市——原以为你儿子娶了个大城市里的姑娘就是进了天堂!结果呢,你儿子是在天堂里给人当长工呢这是!”

停了一停:“要打工也不要跟她打呀,我们家老四是什么人?!多少大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偏让她进了我们老唐家的门!四儿要是早听我的……”

“妈!”雪澜突然白着脸出现在孙雪梅面前。孙雪梅吓了一跳,忙说:“好了,好了!妈知道都是过去的事……都是过去的事!妈不讲了,不讲,不讲!”

一周以后。

这天下午两点,正在开会的朵朵突然接到婆婆的电话:“朵朵呀,妈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今天能不能请个假早点回家?”

朵朵从会议室里走出来,问:“妈,什么事?”孙春梅说:“这件情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朵朵怔了一下,说:“妈,我正开会呢,晚一点给您打过去好吧。”

谁知工作一忙,朵朵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下班时间,朵朵又接到雪澜的电话:“丫头,可以准时下班吧?早点回去,妈今天做了好菜等着我们。对了,妈还特意问过我你喜欢吃什么来着。”朵朵啊了一声,这才记起婆婆找过自己,想了一想,记起从今天起,家里已改由孙春梅掌厨——也许婆婆就是想问问自己,喜欢吃什么菜呢,走到大楼的安全通道口,说:“不行呀老公,我把药放到我妈家里让她帮着煎呢。中午因为忙,就没回家吃药,如果晚上再不去,今天一整天的药就泡汤了。”

雪澜说:“中药嘛,间或少吃一天,也不见得就会出什么大事。况且又是补药。爸妈刚来不久,你若晚归,似乎也不大好,搞得倒象不欢迎他们似的。老年人心事本来就重,让他们疑心就不好了。再说,今天妈还特意叫了媛媛来家,说是咱们家的人一起吃个团圆饭。老年人喜欢小辈常聚膝下。况且他们又住不了多长时间,你也别太扫爸妈的兴。”

朵朵听雪澜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只有应允。雪澜又提出,请何丽一起吃饭,朵朵也一并应下。

媛媛这是第一次到朵朵的新家,忙着依次看房间,突然在主卧室里惊呼一声。等朵朵和何丽赶过去时,正看到见朵朵的床上,枕头旁边雪白的,丝光棉的“富安娜”床罩被烧出了一个蚕豆大的窟窿。很明显,是公公躺在床上吸烟时,不慎将烟的火星落了上去。

“又是家公公。”媛媛说。

何丽“哟”了一声,说:“这下倒好,上千元的床品呢,一下子成了废品!”仔细再一看,更是吃惊:“哟,这床底下怎么垫的不是席慕思,却是稻草?”

公公原先在农村住过一段时间,习惯睡稻草,来了儿子家也不例外。没有稻草公公便整夜整夜地失眠,一连失眠了五天。公公一失眠就开了台灯看书,一面看书一面抽烟,抽一整夜烟,也咳一整夜。婆婆孙春梅怕吵,也心痛电费钱,便让雪澜去弄些稻草来家。但滨江是个大城市,有钱也买不到这些玩艺,为了这点草,雪澜特意抽了一整天时间,驱车近郊收集来的。雪澜当稻草搬运工的那天,本来是计划和朵朵一起探望朵朵外婆的,也因为这事而没有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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