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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之侯府嫡女 蔓妙游蓠 > 189 怪胎吓坏人

189 怪胎吓坏人

斗篷男子转过身,轻轻坐下,站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斗篷帽子里传来凌厉的森冷视线,放眼整个内部,武功能与欧阳少弦媲美的,几乎没有,若纸条上的内容真是讲叛军的,想要赢,自己必须亲自出马!

想到欧阳少弦高深莫测的武功,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上次时间紧迫,两人没有分出胜负,这次有机会,能领教欧阳少弦的绝技,定要与他一较高下!

若是能送欧阳少弦尸体这份大礼给皇帝,最好不过了!

正文 194 捉叛军首领

纸张固然重要,但斗篷男子没有贸然行动,派人暗中试探,探清虚实,再做定夺。

半个时辰后,试探的黑衣人来报:“禀主人,慕容修从皇宫回来,没回忠勇侯府,也没去楚宣王府,而是去了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家酒肆。”

斗篷男子凝深目光:“慕容修可曾进过皇宫?”难道那张纸条已经交到宫里了,否则,他怎会这般惬意,去酒肆饮酒。

“回主人,慕容修进了宫,一刻钟后就出来了!”他们的人严密监视着慕容修,时间算的非常准确,他就进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斗篷男子沉下眼睑,皇宫很大,一刻钟的时间,来回一遍,可是走不了太远:“只有慕容修一人在酒肆内饮酒吗?”

“回主人,刚开始是慕容修和慕容岸两人,不过,后来陆皓文来了,慕容岸就回了侯府……”黑衣人不解的是,慕容修放着京城那么多豪华酒楼不去,偏偏去那间简陋的酒肆喝酒,名门贵族之人的脾气,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主人,您看,那张信息,是不是不在慕容修身上了?”黑衣人询问的小心翼翼,纸上的内容如此宝贵,如果慕容修还拿着,断不可能这般随意。

“欧阳少弦那边,有什么动静?”这才是最重要的,名门贵族子弟中,斗篷男子最忌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在楚宣王府陪他的世子妃,一切正常!”黑衣人如实禀报。

斗篷男子沉默着,一言不发,慕容修,慕容岸,陆皓文,酒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阴­沉沉的,明明是夏天,周身却是寒意涌动,黑衣人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斗篷男子眸底寒光一闪,蓦然开口:“那张信息,一定还在慕容修身上,为了防止有人趁夜间前来抢夺,他才去了那间酒肆……”

“主人,酒肆那么简陋的地方,一攻就破,慕容修随便回个府就比酒肆的戒备强!”进酒肆保信息,不是等着被人抢么?

斗篷男子轻哼一声:“这就是慕容修聪明的地方,那家酒肆,是不是距离城门很近?”

“是啊……”黑衣人猛然反应过来:“主人的意思是,慕容修想借助军队保护信息……”真是聪明!

忠勇侯府也好,楚宣王府也罢,府里的侍卫再多,再厉害,也多不过军队里的上万人,厉害不过成群的军营士兵,那间酒肆,似乎就是守城官兵们休息时常去的地方!

“吩咐下去,夜晚进攻酒肆!”斗篷男子冷冷的下了命令,以为有军队相邻,自己就不敢动那信息么?痴人说梦。

现在是白天,人太多,局面乱,京城又有巡逻的禁军,想抢夺信息,不是容易的事情。

夜深人静,才是最好的夺取时机,抢到信息后,也可顺利逃离。

命令一下,叛军内外积极备战!

夜深人静,满天繁星,月光无影,距离城门不远的酒肆里还亮着灯,酒肆非常简陋,就是一间大房子,里面摆了桌椅板凳。

客人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下慕容修,陆皓文还在对饮:“侯爷,我敬你一杯!”大半天下来,陆皓文喝了不少酒,却不见醉意,酒量着实不错。

相比之下,慕容修差些,眼眸中,隐隐有些迷蒙,他有些醉了!

夜­色­渐浓,掌柜也不催促,站在柜台后,流利的拨打着算盘,盘算着一天的进出账目。

突然,一阵清风自大开的窗子吹进,瞬间熄灭了酒肆中的烛火,掌柜惊叹道:“这风真怪,怎么把所有的烛火都吹熄了?”

浓烈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饮酒的慕容修和陆皓文漫不经心的顿下手中动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望向一个方向:敌人来了!

“慕容修,交出信息,可饶你不死!”门外,响起冰冷,暗哑的命令声,慕容修冷冷一笑:“想要信息,除非我死!”

“慕容修,这可是你自找的!”话落,十多名黑衣人从窗子,门口涌进酒肆,闪着幽光的长剑,快速刺向慕容修与陆皓文。

陆皓文和慕容修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黑衣人们长剑的同时,拔出暗藏在酒桌下的长剑,与黑衣人们战到一起,一时间,酒肆里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淡淡的血腥味无边扩散。

黑衣人众多,但武功不及陆皓文和慕容修,一柱香后,二十名黑衣人全部死亡,陆皓文和慕容修身上有沾着不少血,都是黑衣人的。

“呵呵,两位武功不错,刚才只是小打小闹!”话落,大批黑衣人现于酒肆,目光锐厉,满身­阴­冷寒气,将陆皓文和慕容修重重包围,手握着剑柄,随时都可出招杀人。

陆皓文望着门外统领黑衣人所在的方向,轻轻笑笑:“许久没与人较量过了,刚才那一次,权当活络筋骨,热身过去,就该动真的了!”

轻轻摆摆手,不知道暗藏在哪里的侍卫们,快速涌了出来,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黑衣重重包围,陆皓文目光幽深,笑容灿烂:“你有人,我们也有!”

不知是谁下了命令,黑衣人和外圈的侍卫们打了起来,慕容修和陆皓文坐在桌边观战,这些小喽罗,暂时交给侍卫们吧,接下来还会有更激烈的打斗,他们要保存体力。

“这里真热闹!”眼前身影一闪,宇文振进了酒肆,坐到陆皓文左侧,慕容修右侧的桌前,轻轻嗅了嗅:“酒真香!”

“你怎么来了这里?”陆皓文和宇文振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有事没事就爱逛青楼,跑妓院,与花魁对饮调情,最近倒是收敛了许多。

“无事闲逛,看到这里热闹,就进来看看!”

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宇文振拿起倒扣的酒杯,持起酒壶倒酒,美酒入杯,香气四溢,宇文振忍不住连连赞叹:“边关的酒与京城就是不一样,够烈,够劲!”

陆皓文狐疑的望了宇文振一眼:“你去过边关?”边关的酒与京城的确不同,不过,仅凭味道就能判断出这是边关酒,宇文振不简单。

宇文振摇摇头:“没去过,不过,我曾喝过别人从边关带来的酒,味道真是不错!”

端起酒杯,轻轻嗅着,宇文振正欲喝下:“哧!”侍卫杀了名黑衣人,飞溅的鲜血滴到了酒里,盛开点点梅花。

宇文振摇摇头:“真是可惜了,一杯好酒!”甩手,连杯带酒一起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一名黑衣人后脑上,黑衣人翻翻眼睛,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侍卫人多,再次将黑衣人杀完了,正欲喘口气,门外传来黑衣人放肆的大笑声:“厉害,果真厉害,不过,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就算再厉害,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大批黑衣人再次涌现,将酒肆重重包围:“陆皓文,慕容修,受死吧!”

宇文振提高酒壶,美味的酒直接倒进口,酒香四溢:“老家伙,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都没看到吗?除了陆皓文和慕容侯爷,还有我,宇文振!”

“谁来这里,都是找死!”黑衣人恶狠狠的话一落,黑衣人冲进酒肆,和陆皓文,慕容修,宇文振,侍卫们打到一起。

侍卫们与黑衣人一对一,有的是侍卫们赢,有的是黑衣人赢,陆皓文,慕容修对付黑衣人游刃有余,宇文振坐在桌边不动,有黑衣人找他麻烦,他就解决掉,没人来找麻烦,他就继续喝酒。

渐渐的,黑衣人和侍卫们的尸体越来越多,慕容修和陆皓文的体力也消耗大半了,门外,漆黑一片,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刻。

陆皓文望望所剩的侍卫与黑衣人,手指一弹,一枚红­色­信号直冲云宵。

信号过后,号角声响起,陆皓文望望前仆后继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的死期快到了!”

楚宣王府里安安静静的,侍卫们手持火把,来回巡逻,走廊上的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摆,昏黄的光,将石柱,栏杆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轩墨居,慕容雨已经睡熟,怀抱着她柔软,馨香的身体,望着她熟睡的小脸,凸出的小腹,欧阳少弦睡意全无,多天来,他一直在纠结一件事情,慕容雨,孩子,他究竟要选哪一个?

留孩子,他会彻底失去慕容雨,留慕容雨,他们不会再有小孩子,并且,以慕容雨爱护宝宝的态度来看,她可能会恨他……

窗子微开着,隐有清风吹进,欧阳少弦的思绪不但没有清楚,反而越来越乱。

突然,漆黑的天空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欧阳少弦利眸微眯,轻轻松开慕容雨,掀开经纱被,小心翼翼的下了床,随手拿过一件外衣披上,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几名暗卫正等在院落中央,见欧阳少弦出来,低头,恭敬行礼:“世子!”

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大步走向门外:“保护好世子妃!”

“是!”欧阳少弦出了院门,暗卫们快速隐藏了行踪,两队黑衣人悄悄潜在楚宣王府门外,见欧阳少弦离开王府,为首一人打了个手势,其他黑衣人会意,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楚宣王府。

利落的刀声,人体倒地声时不时的响起,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酒肆,激烈的打斗还在继续,陆皓文放过求救信号,本以为将士们很快就会来到,哪曾想,左等右等,侍卫们死杀大半了,仍然不见半个将士的身影。

透过大开的房门,隐隐可见远处燃起了璀璨的火光,并且,若有似无的喊杀声随风飘散,陆皓文心中升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陆皓文,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城门失火,守城的将士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空闲前来救援你们!”冷冽的男声,凶狠之中,隐带嘲讽。

陆皓文眸光微沉,眸底寒光闪现,可恶,叛军怎么知道自己想借助军队的力量击退他们……

城门出事,军队是指望不上了,眼看着侍卫们越来越少,陆皓文心中暗暗焦急,怎么办?拿什么来阻拦他们?信息绝对不能被抢走!

“慕容修,拿命来!”黑衣人飞进屋内,如鹰爪般的大手径直攻向慕容修!

慕容修踢开面前的黑衣人,正欲迎上那双鹰爪,宇文振瞬间来到慕容修面前,猛然抬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收手防守,仍然禁不住宇文振的深厚内力,被打飞出去,重重撞到墙上,又掉落下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宇文振摇摇头,昂头灌酒,戏谑的目光隐带不屑:“真是不堪一击!”

“砰砰砰!”好几名厉害首领冲进来,都被宇文振踢了出去。

一阵浓烈的­阴­风吹来,宇文振喝酒的动作一顿,瞬间眯起了眼睛,果然不出所料,最厉害的,在后面!

“嗖!”一道诡异的身影窜进酒肆,如入无人之境般,在侍卫,黑衣人之间肆意穿梭,猛然一跃,对着慕容修,直直窜了过去……

宇文振想要拦截,无奈那人速度太快,他没有拦住,眼看着就要窜到慕容修身上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慕容修身前,挥掌打向黑影。

“砰!”两掌相对,黑影被震的后退两三步,脚步停稳,一袭黑­色­斗篷,抬眸,眸底寒光闪烁:“欧阳少弦,又是你!”

欧阳少弦面容冷酷,冷冷一笑:“我在此,恭候阁下多时!”

宇文振用力扇着扇子,魅惑人心的眸底怒气萦绕,欧阳少弦居然又比自己快了一步,上次让他赢走了雨儿,这次,又赢了救慕容修!

斗篷男子的声音苍老,冰冷:“今天的一切,是你故意设计的?”

“也不全是!”全盘尽在欧阳少弦的掌握中,叛军首领引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侯爷手中的信息是真的,我只是以信息为计,引你出现!”

斗篷男子凝深了目光:“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欧阳少弦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女人心,海底针,让人猜不着,摸不透,叛军首领怎么都想不到,叛军里的许多机密人物,会被慕容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泄露身份。

大手扬起,一张白纸现于欧阳少弦手中:“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

斗篷男子冷冷笑着:“欧阳少弦,城门失火,守城将士绝不会前来救援,酒肆内外已被我的人重重封锁,你们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除了身份,地位,权力外,你还很在意你的世子妃吧!”

话落,几名黑衣人押着慕容雨走了过来,锋利的长剑架在慕容雨脖颈上,仿佛稍稍用力,她的脖颈就会被割破。

“啧啧,世子妃有孕了,一尸可是两命!”斗篷男子再次刺激欧阳少弦。

“雨儿!”陆皓文,慕容修,宇文振等人停止打斗,靠到一边,欧阳少弦咬牙切齿,眸底怒火显现:“男子汉大丈夫,明刀明枪对着男人来,拿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斗篷男子冷冷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牺牲一名女子,能保全众多将士,何乐而不为!”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直视斗篷男子,眸底冰冷流转:“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欧阳少弦的威胁,斗篷男子不以为意:“世子有一盏茶的时间考虑!”

望望手中信息,再看看慕容雨,欧阳少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做出选择:“放了雨儿,我给你信息!”

斗篷男子冷冷笑笑:“楚宣王世子果然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一手交信息,一手交人!”

慕容雨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张,被黑衣人押着走上前,欧阳少弦拿着信息,稳步走向门口。

陆皓文,慕容修,宇文振都没有说话,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信息和慕容雨,若是敢出变故,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斗篷男子原本进了屋内抓慕容修,与欧阳少弦对掌后,退到门口,就站在门框那里,不里不外,不进不退,慕容雨要交换信息,必须经过门框,来到斗篷男子身侧,慕容雨尚未有动作,她身后的黑衣人却猛然挥出一掌,狠狠打到斗篷男子后心上,将他打进酒肆内。

“砰砰砰!”欧阳少弦将慕容雨拉到身后的同时,门窗全部被钉上,酒肆内,触目所及的,除了少量黑衣人外,就是侍卫,与欧阳少弦等人,不管斗篷男子承不承认,他被包围了。

门外,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欧阳少弦望着斗篷男子冷声道:“我早说过,你会为刚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这招瓮中捉鳖,不错吧!”

一名黑衣人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赫然便是谢轻扬:“你派进楚宣王府的黑衣人,已经全部被杀!”猜出了斗篷男子的计划,谢轻扬与慕容雨将计就计,将斗篷男子推进了酒肆中!

慕容修和陆皓文在酒肆饮酒,的确是为了引叛军出现,不过,叛军人数不少,为了防止他们抓家人做要挟,欧阳少弦暗中做了准备,谢轻翔镇守丞相府,慕容岸镇守忠勇侯府,谢轻扬暗中镇守楚宣王府,至于陆将军府,王香雅回娘家了,哪还需要镇守。

这是场局中局,欧阳少弦设计斗篷男子,斗篷男子切断守城士兵,打乱计划,反过来设计欧阳少弦,没想到,欧阳少弦早猜到了斗篷男子会出哪招,暗中留了一手,再次设计了斗篷男子。

门外,喊杀声震天,谢轻扬带来的侍卫,以及守城的军队赶到,正在围剿黑衣叛军,众人看不到斗篷男子的表情,却知道他的脸­色­必定非常难看,周身萦绕着浓烈的­阴­冷气息,让人如临地狱。

酒肆中的黑衣人很快被杀光,陆皓文,宇文振,谢轻扬,以及侍卫们手中长剑皆对准了斗篷男子,在这个封闭的酒肆里,除非斗篷男子能打败所有人,否则,休想逃离。

没有号令,也不必下命令,谢轻扬,陆皓文,宇文振三人对战斗篷男子,男子武功虽高,却架不住三位高手的联合对战,渐渐落于下风。

窜到窗边,猛击窗子,窗子被封的死死的,纹丝不动,避过谢轻扬,陆皓文,宇文振的攻击,斗篷男子来到门边,门被封的更紧,撞了半天,也没撞开。

并且,门外,窗外守着大批侍卫,即便他出去了,也逃不掉。

望望目光凌厉的欧阳少弦,悠闲自在的慕容雨,神情愠怒的慕容修,招式凌厉的谢轻扬,陆皓文,宇文振,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你们,抓不住我的!”

话落,双手猛然抬起,混厚的内力狠狠打到了屋顶上,将屋顶打出一个大洞,灰尘下落,碎屑纷飞,斗篷男子猛然起身,欲从大洞窜出。

宇文振,谢轻扬,陆皓文快速出招,欲拦下他,男子飞速旋转着,带起的急风让人近不了身,谢轻扬的长剑伸了过去,狠狠刺了男子一剑,男子没有恋战,出了屋顶,拿个东西塞住大洞,快速飞离。

大洞被堵,谢轻扬等人不能去追,门窗被封,他们更加出不了酒肆,坐在桌边,无奈叹气,聪明反被聪明误,封门窗是对付斗篷男子的,没想到最后却困着自己不能去追,好好的抓人机会,竟然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慕容雨望望情绪低落的众人:“按照少弦的猜测,那斗篷男子是朝中某位大臣,追不到他也没关系,他不是受伤了么,明天看看朝中哪个大臣受伤不就知道他是谁了!”

谢轻扬眸光微沉:“没错,我这把剑削铁如泥,剑刃十分锋利,留下的伤口,就算用最好的药,没有三天也是好不了的,刚才我的剑刃划到了他左胳膊上……”

欧阳少弦轻沉着眼睑,一言不发,慕容雨疑惑道:“少弦,你怎么了?”

欧阳少弦眸光幽深:“我总觉得,刚才那名斗篷男子的武功,与陆将军大婚时见到的那位,不太一样!”刚才那人武功虽高,却是中规中距的中原武功,可王香雅大婚那天的他,身法诡异,不像中原人!

“会不会是,对战的人不同,所用的武功招式也不同?”欧阳少弦在外游历多年,武功是集百家所长,杂却­精­,没有特定的门派,身法快速,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与他过招,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谢轻扬,宇文振却是家族培养出来的,武功套路十分规距,与他们过招,没必要用特别诡异的招式。

“也许是吧!”欧阳少弦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情:“等皇上回来,召集大臣,检查伤口,就可知道谁是刚才的斗篷男子了!”

可事情,并没有如欧阳少弦预料的那般顺利。

第二天一早,皇帝归来,慕容修将信息上交,又将昨晚之事详细叙述一遍,皇帝面­色­微沉,宣了大臣们上殿!

“昨天朕在清泉寺求了一串佛珠,佩于手腕,大师说,有缘人佩戴,可保国家平安,众爱卿把左手伸出,佩戴佛珠!”

皇帝亲自求取,赏赐,那是天大的荣誉,官员们自然欣喜,夏天,官袍袖子甩大,为了露出左手腕试戴佛珠,众大臣都撩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一小截手臂,抬眸一望,竟然有十多名大臣胳膊上缠着绷带:“爱卿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胳膊受伤的?

“回皇上,今儿个早起,刚刚出门,不知怎么回事,手臂就被人划了一剑……”一大臣开口回答。

“是啊皇上,那人速度极快,臣等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他就跑没影了……”进宫时,在路上遇到,相互之间说着倒霉事,竟有十多名大臣受了伤。

欧阳少弦冷冷一笑,他以为将一部分大臣弄成和他一模一样的伤,自己就找不出他了么!

压低声音,轻语几句,身侧的小太监全部记下,快步上前,禀给了皇帝。

皇帝眸光微沉:“朕新得了疗伤神药,涂抹到伤口上,十二个时辰内,伤势就会痊愈!”

小太监端来一只小瓷瓶,轻轻打开,药香四溢,大臣家的东西再好,也好不过皇室的,更何况,皇上圣恩,谁敢推辞。

道过谢,大臣们小心的解下胳膊上的绷带,涂抹小太监送上的药液。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大臣们胳膊上来回扫视,寻找谢轻扬留下的那道伤势。

一名又一名的大臣抹上药液,再次包扎好伤口,都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剑伤,欧阳少弦冷冽的目光渐渐锐利,难道自己猜错了,叛军首领不是朝中大臣,还是说……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没受伤的大臣们身上来回扫视着,斗篷男子用特殊的方法,掩饰了他的伤势?

“秋侍郎,您怎么不摘绷带?”小太监低低的询问声传来,欧阳少弦瞬间回神,抬眸望去,秋侍郎左胳膊上绑着绷带与小太监低语。

“呵呵,我伤的很轻,就蹭破了点皮,不想浪费皇上的金贵药材!”秋侍郎满目笑意。

“皇上下令,受伤的臣子都要上药,就算您的伤再轻,那也是受伤了,必须上点药,否则,奴才在皇上那里,不好交待!”皇上命令已下,若是小太监没有为所有受伤官员上药,就是他的失职,会被治罪的!

“不知秋侍郎伤到了哪里?”秋侍郎正欲再找理由,慕容修缓步向他走来:“如果伤的轻,不必缠这么厚的绷带吧!”

秋侍郎不好意思的笑笑:“实不相瞒,是内子,­妇­道人家,胆小,看我受伤,哭哭啼啼的,硬是缠了这么厚的绷带……”

“皇上赐药,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就算侍郎伤势再轻,也应依公公所言,抹点药!”慕容修望了望秋侍郎厚厚的绷带:“上点药,秋侍郎的伤势也可好的快些……”

“是啊,侍郎大人!”小太监随声附和着,就欲伸手揭秋侍郎的绷带,后面还有好几位大臣等着呢,他可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他一名小小太监,可吃罪不起。

手触到绷带上,秋侍郎淡笑的目光猛然一寒,伸手,紧紧钳住了小太监的手腕,只听:“卡!”的一声响,脆脆的手腕被他生生折断。

“啊!”小太监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大殿,胡乱挣扎中,扯开了秋侍郎胳膊上的绷带,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大臣们心惊的同时,快速退到两边,怎么回事?究竟出什么事了?

另一名太监捧来一把长剑,拔出来,对着秋侍郎胳膊上的伤痕比了比:“禀皇上,伤在谢将军剑下的,正是秋侍郎!”

谢轻扬的剑是御赐的,皇宫特别打造,与普通的兵器完全不同,所以,仅凭秋侍郎胳膊上的伤口,就可叛定昨晚的斗篷男子是他。

“秋爱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官多年,朕可曾亏待过你?”皇帝稳稳的坐在宝座上,目光冰冷。

“不为什么,就是不服你做皇帝!”秋侍卫神情冷傲,语带不屑:“当年,若非你设计陷害了太子,你又怎么会是太子,成为九五之尊?”

是的,皇帝的父亲,一开始立的太子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皇室之人,秋侍郎,很明显,是那人的忠心部下,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还念念不忘那位太子。

“不要把这里的人都当傻子!”皇帝语气冰冷:“当年太子的死,是个意外,父皇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并宣昭天下,岂能有假?”

“君是君,臣是臣,你姓秋,不是我欧阳皇室的人,不要打着皇兄的旗号来满足你谋反的野心,因为你秋侍郎没有资格蚕吞我清颂江山!”

大臣们快速退到安全地,大批御林军大步走了进来:“刷刷刷!”长剑拔出,直指秋侍郎,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群起攻之!

望望将他重重包围的御林军,秋侍郎面无惧­色­,冷冷望着皇帝:“当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成王败寇,今日,我棋差一步,落到你手里,我认倒霉,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清颂江山,早晚有一天会物归原主!”

趁着皇帝沉思,秋侍郎转过身,快速飞身离去,刚刚跑出大殿:“刷!”一张大网迎面罩下,将秋侍郎紧紧困在里面,数十把长矛狠狠扎向网内,秋侍郎反抗不得,惨叫着,被扎的满身血窟窿,不消片刻,就没了声息……

皇帝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的下了命令:“传令下去,秋侍郎意图谋反,满门抄斩,另外……”

太监将慕容莉留下的信息呈上:“这上面的人,暗中排查,若是谋反属实,一律斩!”皇帝生平最恨的,就是谋反之人,无论是亲王,大臣,还是百姓,只要敢谋反,就是死路一条!

秋侍郎料到皇帝会检查伤口,才会暗中派人刺伤了十几名大臣,想混水摸鱼,过了眼前这关,哪曾想,谢轻扬的剑与普通剑不一样,解下绷带会看出端倪,棋差一步被杀,全家也受连累。

“原来皇上看重秋侍郎,就因为他是先任太子的人!”慕容雨坐在绣架前,拿着绣针刺绣,前世,李向东是叛军,秋若颜是叛军,慕容琳也算半个叛军,难怪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看来,先任太子的势力不少,并且,大多数人都听从秋侍郎的命令,否则,皇上不会如此看重他,赐秋府嫡女为亲王世子侧妃。

没有给他高官,就是在防他造反吧。

“秋侍郎临死前曾说过,清颂江山,早晚有一天会物归原主!”欧阳少弦凝深目光,难道,造反的会是那位太子?或是太子的后代?

皇宫经过叛乱,许多珍贵的文献失踪,对以前事情的记载,非常不全,皇宫里的老嬷嬷,老太监,也失踪不少,大臣们口中的答案倒是很一致,先太子没娶太子妃,就过世了,所以,没有后代。

不过,大臣们都不是皇室之人,对皇宫事情的真实情形,知道的不如宫里人清楚,更确切一点说,关于那位先太子的秘密事情,太后,皇帝,是少有的知情者,可他们绝不会随意吐露半句,

慕容雨沉沉眼睑:“七年前叛乱的绥晋王,与那位太子,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没错!”欧阳少弦生于皇室,对皇室的内部事情比较了解,眼睛不自然的眯了眯:“上次的叛乱,先皇的儿子们,除却皇帝外,全都死了!”楚宣王府和洛阳王府是早就分出来的,所以,幸免于难。

绥晋王发疯般砍杀自己的亲兄弟,可是恼恨他们支持皇帝为帝?

皇宫争斗,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输与赢,为了问鼎那九五之尊,受伤流血,在所难免,赢了的,赢在他们心狠手辣,输了的,也未必刚正不阿。

欧阳少弦坐在椅子上,轻抱着慕容雨,目光望向绣架:“你在为宝宝做二十岁的衣服吗?”这么大一件,十多岁的小孩子都穿不起来。

慕容雨瞪了欧阳少弦一眼:“这是给你做的!”

欧阳少弦眼睛一亮:“真的?”慕容雨亲自做的衣服,他还真没穿过,那个小家伙远比他有福气,还没出世,就有一大堆衣服等着他穿。

“再有一个月,你就封王,这件衣服,是封王时的礼服!”封王是件大事,穿着也要得体,上面的刺绣,针角,容不得半点马虎,慕容雨不放心裁缝们,就亲自做了。

“慕容莉留下的信息,可是真的?”上到官员,下到商人,百姓,人数少说也有个三四十,不过,商人居多,看来冒牌货领着她认识的大多是商人。

“应该是真的,皇上正在命人排查!”欧阳少弦凝深了目光,谁也料想不到,一名十一岁的小女孩,能揪出这么多叛军,他们主要是为叛军提借钱财的支持,抓住或杀了他们,叛军就少了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来源,生活贫困,饥不饱腹,谁还愿意去做叛军叛乱。

“秋侍郎的家人,什么时候问斩?”秋侍郎是叛军,以皇上斩草除根的­性­子,岂会不叛他全家抄斩。

“今日午时!”欧阳少弦目光凝重:秋侍郎的母亲秋老夫人,正妻秋夫人,女儿秋若璃等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已经被押上刑场了。

秋若颜也是秋侍郎的女儿,不过,她被皇帝赐给了欧阳少陵为侧妃,北郡王曾想过主动将秋若颜交出,一起问斩,不过,他去见皇上时,皇上面­色­­阴­沉的可怕,北郡王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秋若颜得以顺利逃过一劫,不过,她在北郡王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再好过。

慕容雨侧身望向欧阳少弦:“秋若颜是侍郎府唯一存活的人,或许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探听一下有关先太子的事情!”

“秋侍郎会将这种机密事情告诉她吗?”秋若颜是一介女流,秋侍郎不会太过重视她的。

“她知道最好,不知道也没关系,咱们先试探,试探!”顺便再探探北郡王和欧阳少陵最近都在­干­什么,可有在计划夺取王位?

再有一个月,欧阳少弦就要封王,他们万事都要小心!

正文 195 大小姐设计秋若颜

秋侍郎全家抄斩,秋若颜幸免于难,但在北郡王府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从世子侧妃,被贬为打杂丫头,从华丽、舒适的小院,搬进了散发着霉味的柴房里。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事,下人们都欺负她,将一堆杂事推给她做每天做到深更半夜,别人都睡着了,她才忙完手中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柴房,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一动也不想动,头一沾枕头,就睡的像猪一样死。

一日三餐,是馒头就老咸菜,连个汤都没有,正应了那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

一天,秋若颜如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强打­精­神起床做事,先将厨房打扫一遍,搬了柴火去厨房,拣好,洗好早晨要做的饭菜,丫鬟,嬷嬷,厨娘们也起来了,各司其职,秋若颜则负责前去打扫下人们的房间。

服侍主子用过早膳,丫鬟,嬷嬷们轮流吃饭,秋若颜是吃的最晚的一个,厨房的饭菜都吃光了,只留了个碗底给她,稀稀的,几片菜叶,秋若颜敢怒不敢言,拿过一旁快要冷掉的馒头,就着菜底用早膳。

“秋若颜,吃完饭去府后的小池塘里提水,浇花!”一名嬷嬷恶狠狠的吩咐着。

“嬷嬷,为何不用府里的水呢?”秋若颜问的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讨好。

府内花园里种的鲜花每天都要浇水,花园有专门的嬷嬷负责,如今推到她身上,她不能拒绝,否则,只会惹来几名下人的围攻暴打。

她每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被安上浇花之事,子时前休想休息。

北郡王府后面有一片草地,中央有一个小池塘,但距离花园有好几百米的距离,花园那么大,从那里提水回来浇灌,还不知何时才能浇完。

府内,花园五十米外就是池塘,从那里提水浇灌快些。

嬷嬷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望着秋若颜,满目嘲讽不屑:“府后花多,草多,树多,清静,那里的水集了天地灵气,浇出的花朵长的鲜艳,吃完饭立刻去提水浇花,如果被我看到你偷懒,仔细你的皮!”。

秋若颜敢怒不敢言,乖乖答应着,快速吃完了手中馒头,拿了水桶从后门出府提水。

府后很清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花草上有晶莹的露珠来回滚动着,空气十分清新。

秋若颜无心欣赏美景,提着水桶快速奔向池塘边,木桶很大,盛满水很重,秋若颜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根本提不起来,擦擦额头汗水,深吸几口气,秋若颜倒掉了一部分水,只提了半桶向回走去。

没办法了,少提些,多提几趟吧!

“好你个小蹄子,居然只提半桶水,那半桶是不是想从府内提了充数!”去找人闲聊的花园嬷嬷不知怎的冒了出来,怒气冲冲,手中拿着一根滕条,对着秋若颜狠狠打了下去:“你是存心想把花园里的花浇坏了,然后让主子责罚我……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了你,你想报复我……”

“不是,不是,嬷嬷你听我解释……”滕条很细,力道却不轻,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秋若颜体弱,不及嬷嬷的五大三粗,阻拦,躲闪不过,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嬷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住手!”一只纤细的小手紧紧抓住了嬷嬷挥动滕条的手腕,嬷嬷怒气冲天的回头望去:“你个小蹄子,敢管我……”

“琴儿姑娘!”阻止嬷嬷打人的正是琴儿,不远处,瑟儿等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雨缓步走着。

“嬷嬷,同是丫鬟,大家都有苦处,就算做错了事情,也应该相互体谅体谅,断不能这般狠狠打人!”琴儿语气严厉,嬷嬷收起了手中的滕条,琴儿是慕容雨的大丫鬟,很得重用,慕容雨可是楚宣王世子妃,嬷嬷一名下人,可行罪不起。

“琴儿姑娘所言极是,不过,这小丫鬟不懂规距,我这是在教她,她在我面前犯了错,只是一顿打而已,万一是在主子们面前出了差错,就是死路一条了!”

琴儿拿出一颗银子,塞进嬷嬷手中:“同是下人,同病相连,如果她笨,领悟的慢,嬷嬷可以换个方法教,让她慢慢锻炼……”

得了银子,嬷嬷喜笑颜开:“琴儿姑娘所言极是,是我教导的太急了,我打的她不轻,去拿药膏给她擦擦!”

秋若颜纤细的身体软软瘫软在地,琴儿伸手去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秋若颜挥开琴儿挥过来的手,冷冷望着近在咫尺的慕容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秋若颜在北郡王府的日子异常艰辛,美丽的面容严重憔悴,美眸中布满伤痛与疲惫,乌黑顺滑的墨丝因为疏于打理再加上嬷嬷的暴打,而凌乱不堪,几缕在风中飞扬,一眼望去,如同疯婆子。

“我是世子妃,而你只是一名丫鬟,与我无冤无仇,我有必要专门跑来这里看你笑话吗?”慕容雨眸光平静,语气清冷。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北郡王府后面,不是楚宣王府后!”秋若颜沉痛的目光中透着浓浓怀疑。

“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相隔不远,我是从楚宣王府后面散步过来的,并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慕容雨有了身孕,久站,久坐对胎儿都不好,遵从太医的建议,每天膳后,四下走走。

“秋侍郎是叛军,全家抄斩,你在北郡王府的日子当然不会好过,为什么不离开呢?”慕容雨明知故问。

秋若颜笑笑,笑容说不出的苦涩:“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秋侍郎被斩的消息传出时,秋若颜就知道事情不妙,准备悄悄逃离北郡王府,哪曾想,跑出两条街就被追上了,回来好一顿暴打,直到现在,伤势都没痊愈,她哪里还敢逃。

慕容雨沉沉眼睑,漫不经心道:“秋侍郎是叛军,北郡王府的人才会严加看管你……”如果秋若颜跑了,和叛军混到一起,对付清颂,清颂岂不是又多了个敌人。

“我父亲不是叛军!”秋若颜通红的眸底坚定的快要滴出血来,一字一顿:“他是被人冤枉的!”

慕容雨扬扬嘴角,都到现在了,秋若颜居然还不愿意接受现实:“你说秋侍郎被冤枉,可有证据?”

皇上之前的确是很器重秋侍郎府,不过,是看在他是前太子部下的情份上,如今,秋侍郎想要谋反,皇帝自然容不下他。

看秋若颜的反应,好像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只知道皇帝器重秋府,觉得,皇上突然间的下令满门抄斩,是受了他人蒙蔽。

秋若颜的底气一下子弱了下来:“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找到的!”

“秋府满门抄斩的命令,是皇上下的,如果秋侍郎真的被冤枉,那制造假证据的,肯定是厉害之人,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慕容雨目光凝重:“秋若颜,不是我打击你,你一名女子,弱不禁风,连北郡王府都离不开,如何追查证据?就算你查到了证据,以你的能力,能交到皇上面前,为你秋府申冤吗?”

秋侍郎谋反,证据确凿,哪会是被冤枉,不过,照少弦所说,秋侍郎快速认罪,是为保护另外的人,自己就暂且顺着秋若颜的话说说,暗中查找秋侍郎想要保护之人。

“我……”不管秋若颜承不承认,慕容雨说的都是事实,以她一已之力,根本不可能为秋府洗冤翻案。

秋若颜眼睛急转着,思索最佳解决方法,眸光一寒,下定了决心:“慕容雨与我合作如何?”

慕容雨扬扬眉毛:“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现在的秋若颜可是身份低微的丫鬟,还带着叛军之罪,聪明人都会选择,离她远远的。

“慕容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整垮北郡王府吧,我可以帮你的忙,做为交换,你帮我调查我爹被斩之事的真相!”

秋若颜一字一顿,目光凝重:“我现在是丫鬟,做许多杂活,在北郡王府随处走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北郡王,太妃,欧阳少陵的院子,我随时都可进出……”

“听着,是很不错!”慕容雨轻轻笑笑,目光有些诡异,她果然中计了。

慕容雨来后山,并非单纯的散步,主要就是为找秋若颜谈合作,不过,合作之事,如果是慕容雨说出来,主控权就掌握在秋若颜手中,如果是秋若颜说出来,主控权就在慕容雨手里,慕容雨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必须要让秋若颜提出合作。

“慕容雨,你要不要与我合作?”秋若颜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优点,慕容雨的表情总是淡淡的,也没给出准确的答案,她有些不耐烦了。

慕容雨望着秋若颜,冷声道:“我不喜欢无用之人,想与我合作,必须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慕容雨必须循序渐进,不能答应的太快,否则,岂不昭示着早有预谋。

“合作是相互的,凭什么先让我展示能力?”秋若颜有些不服。

“因为我是楚宣王世子妃,我要对付的是北郡王府,所选的合作人必须要聪明,谨慎,空口说大话谁都会,但我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在没有见识到你的能力前,我不能轻易许诺,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将整个楚宣王府搭进去!”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是少有的凝重:“当然,你也有选择合作伙伴的权力,如果觉得我要求多,你可以另请他人合作!”秋若颜现在的处境,人人避之不及,哪还会有人再主动理会她。

秋若颜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疼爱她的父母,姐姐都已被斩,北郡王,郡王妃,太妃都非常讨厌她,欧阳少陵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南宫雪晴一味就会打压她,曾经的好姐姐,更是对她避如蛇蝎,事到如今,除了慕容雨,她不知道还能找谁合作。

慕容雨是世子妃,身份高贵,她有的是机会找人合作,可自己,却是没得选择,咬咬牙,秋若颜眸光一寒:“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慕容雨微微沉下眼睑,思索片刻:“记录楚宣王府事情的一本典籍,在搬家的时候,被北郡王拿走了,你想办法拿回来给我。”

皇室有记载皇宫大小事情的典籍,并配有专门的人员来记,亲王府里也有人在记,不过,比皇宫的差一些,在外人眼中,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本子,但在慕容雨来说,这本典籍有妙用。

“好,你等我消息,三天之内,我一定拿来给你!”秋若颜目光坚定,慕容雨要一本无关紧要的本子,的确是在试探她的能力,她一定会做到。

“那本典籍应该在北郡王或太妃手里!”欧阳少陵还是世子,典籍暂时到不了他手中。

“我知道!”秋若颜点点头,提起地上的半桶水,慢腾腾的向北郡王府走去,她也想走快,不过,桶太重,她全身疼,又没什么力气,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

秋若颜提着水桶,进了后门,转过弯,消失不见,刚才离开的花园嬷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老脸笑成了一朵花,眸底充满了谄媚的笑:“世子妃,刚才奴婢做的如何?”

“很好,辛苦嬷嬷了!”慕容雨淡淡笑着,琴儿递上一锭金子,嬷嬷瞬间看直了眼睛:“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

没错,秋若颜在北郡王府被人欺负,都是慕容雨一手策划的,如果不将她逼到绝路上,她不会如此痛快就答应与慕容雨合作,花园嬷嬷故意让秋若颜来这里提水,就是为制造和慕容雨见面的机会。

“嬷嬷,以后……”

“世子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小蹄子……”秋若颜早失了宠,世子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嬷嬷得了好处,欺负秋若颜的同时,又可以不必劳累,何乐而不为。

“嬷嬷误会我的意思了!”慕容雨轻轻笑着:“秋若颜怎么说也曾经是世子侧妃,与我有些交情,嬷嬷就行个方便,不要太过为难她……”

琴儿又是一锭金子递上,嬷嬷喜笑颜开:“是是是,奴婢知道分寸,曾经的世子侧妃,身体也是很娇贵的,受不得大累,奴婢会尽量分些轻活给她……”

“有劳嬷嬷费心了!”

“世子妃客气……”

“小姐,您觉得,秋若颜能拿到那本典籍吗?”花园嬷嬷走后,琴儿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秋侍郎出了事,北郡王府的主人,一定会时时处处防着秋若颜,不会轻易让她进出书房重地。

慕容雨轻轻笑笑:“那就要看秋若颜够不够聪明了!”能拿到典籍最好,拿不到也没关系,慕容雨会另想办法,考验秋若颜能力,就要换另一件事情了,倒霉的,还是她。

夜­色­宁静,月凉如水

忙碌一天,秋若颜累个半死,夏天天热,又出了一身汗,后背的衣服都沾在身上了,粘粘的,很不舒服,风轻轻吹着,阵阵汗味散出,酸酸的,非常难闻。

用过凉掉的残羹剩饭,秋若颜去了府后的池塘边,准备洗澡,府内有巡逻侍卫,府内的水池,她不能沐浴,居住的柴房,是偏僻地,没有水井,必须去别处打水,她白天提了好多水,累坏了,不想再提水,就来了府后沐浴。

大概是白天晒了许久的太阳,水到现在还有些温热,秋若颜坐在水边,清洗身体的同时,想着慕容雨交待她的事情,记录楚宣王府事情的典籍,是在北郡王书房,还是在太妃那里?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明天她一定要找机会溜进北郡王的书房找找看……

夜很静,四周响着清析的虫鸣声,突然,一阵异样的声音响起,秋若颜仔细一听,竟是人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有人来了,快速上岸,穿好衣服,躲到了一边。

来人是从北郡王府的方向过来的,秋若颜不能跑向府内,否则,被揪住,看她悠闲的洗澡,还指不定让她做什么杂乱劳累的事情呢。

来人行走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来到秋若颜沐浴的池塘边,透过斑驳的树叶望去,秋若颜又是一惊,深更半夜,欧阳少陵来这里­干­什么?

欧阳少陵站在池塘边,左顾右盼,四下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秋若颜暗暗纳闷,欧阳少陵在找什么?

一道灰­色­身影从天而降,身着灰袍,腰佩缎带,花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英挺的相貌昭示,年轻时,他定是一名美男子。

“师傅!”欧阳少陵笑着迎了上去:“真的是您,我在书房看到信物时,还以为看错了……”

老者捋捋胡子,笑的和蔼可亲:“少陵,回清颂一年,可有收获?”

欧阳少陵微笑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弟子无能,处处被人压制,未能将师傅所教的才学发挥……”

老者的面容也沉了下来:“青颂有人压制你?那人是谁?”他的入室弟子,居然能被人打败。

欧阳少陵轻轻叹气:“此事,一言难尽,师傅,房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咱们回府慢慢聊……”

老者摆摆手:“刚回京城,遇到几名老朋友,我答应,今晚陪他们一叙,改日再来府上与你畅聊……”

“那好!”欧阳少陵微微笑着,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失落。

“少陵,处处压制你的人是谁?”沉思片刻,老者问出了心中疑惑,离开前,清颂京城的人,能让他放在眼中的,寥寥无几,一别十年,想不到清颂又出了厉害人物,居然能够打压他的入室弟子。

“是我堂兄,欧阳少弦!”有楚宣王世子欧阳少弦在的地方,无论他这个北郡王世子有多优秀,都只能是陪衬。

“居然是他!”老者捋捋胡须,沉下了眼睑,他一直在外游历,自然是听说过欧阳少弦的:“少陵,你不比欧阳少弦差,之所以被他压制,是因为你一直都没有表现过自己!”

欧阳少弦在外游历时,就已经威名在外,欧阳少陵却一直默默无闻,回京后,又被欧阳少弦抢占了先机,欧阳少陵根本就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才会被欧阳少弦压制。

“师傅的意思,我要主动出击!”欧阳少陵的脾气,是贵族公子之中公认的好,就因为太平易近人了,他缺少威信。

老者笑笑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朋友们还等着我喝酒,先走了!”双足轻点着,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腾空而去,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秋若颜暗暗赞叹,真厉害,如果自己有他一半的武功,也能快速为父母翻案了……

“谁在那里?”欧阳少陵猛然转身,凌厉的目光望向秋若颜的方向,眸底流转的冷冽似要将人冰封。

秋若颜一惊,糟糕,欧阳少陵发现自己了,怎么办?

“嗖!”一只野兔从秋若颜面前窜过,蹦蹦跳跳的跑向远方。

“原来是只野兔!”欧阳少陵喃喃自语着,转身走向北郡王府,片刻后,消失无踪。

秋若颜­精­神一松,身体瞬间瘫软下来,还好还好,他没发现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欧阳少陵被恶魔附体了,那凌厉吓人的目光,岂是人能拥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休息片刻,恢复了体力,秋若颜跌跌撞撞的向府内走去,天很晚了,她要赶回去休息,否则,明天哪来力气­干­活,偷典籍。

三天后,北郡王府后,池塘边

“这是你要的典籍!”秋若颜将一本古朴的小册子递给慕容雨,慕容雨打开看看,纸页有些泛黄,每隔几页,字迹变的不同,显然不是一人所记,这本是真典籍。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慕容雨沉着眼睑,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北郡王,还是太妃那里?”

“是在北郡王的书房,这本典籍放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蒙了许多尘!”在书房寻找典籍时的惊险与担惊受怕,她没有说,说了也没用,慕容雨并不关心。

“不错,我们可以合作!”慕容雨接过琴儿手中递来的大堆纸张:“这是与你父亲案子有关的资料,觉得哪里有疑点,告诉我,我命人去查!”对秋府的事情,秋若颜知道的比慕容雨多,让秋若颜找到疑点,慕容雨命人查证,寻找秋侍郎的幕后之人,省心,省力。

秋若颜接过厚厚的纸张翻了翻:“看完之后,我会尽快告诉你疑点,北郡王府里,还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互帮互助,慕容雨按秋若颜的指示查人查事,秋若颜也会遵从慕容雨的要求在北郡王府里做些暗事。

“南宫雪晴和杜幽若最近来往的很密切吧,你暗中帮我查查,她们准备­干­什么?”慕容雨总感觉,她们两人商量的事情,不简单。

“好!”收起纸张,秋若颜正欲离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世子妃,欧阳少陵的师傅来京城了,你查事情时,千万小心!”

看那老者的眼睛,秋若颜就知道他是厉害之人,她不关心慕容雨的生死,只希望,慕容雨能在帮她查清所有事情,还了秋家清白后再死。

“欧阳少陵的师傅来了京城?”听到这个消息,欧阳少弦有些震惊:“有没有弄错?”

“秋若颜亲眼看到的,应该没错。”慕容雨缓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卷画轴:“我根据秋若颜的描述,画了一幅画像。”

打开来看,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眸底闪烁­精­光的老者,正是那晚与欧阳少陵相见之人:“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回来京城?”

“你认识他?”慕容雨放下画卷,拿起典籍,细细翻看。

“在外游历时,我曾见过他几面,的确是个厉害人物!”欧阳少弦六,七岁就被逼在外游历,还时时被人追杀,日子过的非常凄惨,曾萌生过拜老者为师的念头,可老者对他不理不睬,说与他不投缘。

自尊心极强的欧阳少弦,面对众多刺客的追杀,一声求救未喊,独自应付。

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没求袖手旁观的老者帮忙,凭借自己过人的毅力,一步一步,走向成功。

欧阳少弦是有自尊的人,既然老者不想理他,他不会自找没趣,死也不会求老者。

欧阳少弦的武功,经验都是在打斗中慢慢磨练出来的,欧阳少陵虽然得了老者真传,却缺少磨练,老者将他保护的太好了,如同室内娇­嫩­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风雨,耐­性­与能力哪及得上户外野草般,历历无数次风吹雨打的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无声冷笑,此次,老者来京城,是准备帮欧阳少陵对付自己吗?

“少弦,典籍上记载,祖父十八岁,迎娶十六岁的祖母,一年后,生下父亲,祖母难产过世,三年后,也就是祖父二十二岁那年,迎娶刚刚及笄的太妃为继室!”老楚宣王和太妃,差七岁!

欧阳少弦接过典籍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

“当年的苏家,也是望族吧,太妃是嫡女,为何不嫁给其他人做正室,偏要嫁给祖父做继室呢?”继室虽然也是正妻,但与原配的地位,还是有些差距的,尤其是,原配还留了个儿子,太妃嫁过来是个继母,要先照顾别人的孩子。

如果太妃是年龄大了,找不到相配的人家,还好说,刚刚及笄,就迫不及待的嫁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

慕容雨脑中灵光一闪,快速翻看典籍:“太妃嫁进楚宣王府九个月,生下一子……”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相互对望一眼,是早产,还是,未婚先孕?

慕容雨接着向下翻:“少弦,你见过祖父吗?”如果那位白胡子老者说的是真的,北郡王根本不是老楚宣王的儿子,太妃是带着一个月身孕,嫁进楚宣王府的。

欧阳少弦扬扬眉毛:“祖父是在我一岁时过世的,我见过他,但不记得他!”

再向后翻,典籍上记载的是楚宣王,北郡王的事情,楚宣王和北郡王差四岁,欧阳少弦和欧阳少弦才差一岁不到,是因为楚宣王成亲晚,成亲一年多后,楚宣王妃才有孕,北郡王成亲早,成亲一个月,北郡王妃就有孕了……

“说到岁数,皇宫皇子们之间是相差最多的,太子欧阳夜辰二十岁了,叶贵妃的儿子欧阳夜浩才十岁,如果再有其他嫔妃有孕,与太子可是相差了二十岁……”一代人的岁数了。

“少弦,你有没有办法拿到皇宫的典籍!”叛军与先太子有关,先太子的事情,典籍中应该有记载。

“叛乱一起,许多典籍全被毁坏,正宗的皇室典籍可能找不到了,不过,我已命人在暗中寻找与先太子有关的书籍,想必能找到一些线索!”

话落,一名暗卫现于门外:“世子,世子妃,属下找到一本与先太子有关的书籍!”

欧阳少弦以内力扫开房门,取过书籍,又将房门关上了,慕容雨接过,快速翻开来看:先太子和绥晋王是老皇帝的第一任皇后所出,后来,皇后得病过世,老皇帝又立了现在的太后为皇后,生了现任皇帝,先太子十七岁那年,外出打猎,迷路,被狼咬死……

慕容雨看了看先太子死亡的时间,是太妃及笄的半月前,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禀世子,世子妃,宇文公子求见?”门外响起丫鬟的禀报,慕容雨收回思绪:“请他进来!”镇国侯府宇文明已死,丫鬟口中的宇文公子自然是指宇文振。

推开房门,一袭蓝衫,手持折扇的宇文振走了进来,邪魅的眼底,流转着璀璨的笑意,侧目望到软塌边的欧阳少弦,宇文振笑道:“世子今天真是悠闲,在府里陪世子妃!”

对欧阳少弦,宇文振始终有些莫名的敌意,当年,他们两人水上之战的激烈,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宇文公子光前来楚宣王府,可是有事?”欧阳少弦淡淡扫了宇文振一眼,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宇文振摇摇手中拆扇,说的轻描淡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向你们借两样东西……”

“是这两样吗?”慕容雨扬了扬手中的两本典籍,宇文振果然是皇上的人。

绥晋王已死,其他叛军再造反,名不正,言不顺,全清颂的百姓都会讨伐他们,可若是先太子的后人造反,朝堂原本忠心先太子的人,难免会生异心,有动乱,皇上一定会在暗中镇压的更加厉害!

宇文振面不改­色­,心不跳,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你们早知道我要来?东西都准备好了!”放眼京城,能够比他先一步拿到东西的只有欧阳少弦,所以,他也懒得再亲自寻找,直接来楚宣王府借用。

“是皇上让你暗中调查此事的吗?”先太子当年的死,是有一定蹊跷的,他的后代造反,是为拿回属于他们的皇位,皇上绝不会让出皇位,如果事情闹大了,翻出当年之事,对皇室没有好处,所以,秘密处决掉先太子后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说是就是吧!”宇文振没有反驳,接过典籍,快速翻看着,面­色­微微有些­阴­沉。

慕容雨坐到桌边,倒了杯热茶:“发现蹊跷的地方了吗?”

“先太子死的不寻常……”被狼咬死,方圆五百里,哪里有狼。

“还有呢?”慕容雨清冷的眸底暗带戏谑。

宇文振挑挑眉毛,典籍里记载的事情有很多,但他只负责查先太子的事情,其他人的,就不必看了吧,皇宫里嫔妃,皇子,公主们的死亡也记录着,那是皇宫争斗的结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事人大多不在了,宇文振哪还有心情管这些闲事……

慕容雨皱皱眉头:“你把两本典籍联合起来看看!”

宇文振疑惑的打开楚宣王府的典籍,快速浏览着,摇摇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前行一步,宇文振坐到慕容雨对面,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

慕容雨皱皱眉头,揭晓答案:“你们说,北郡王有没有可能,就是先太子的儿子!”

“噗!”宇文振喝到口中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无奈的望向慕容雨:“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说一定是!”典籍上记载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诸如谁喜欢谁,谁暗恋谁,却是没写,年轻时的苏太妃与先太子年龄相差无已,身份也算般配,互生爱慕,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北郡王真是先太子的儿子,那叛军首领,就不难猜测了。

“按照典籍所写,先太子在太妃成亲前就已过世,为何太妃还要在楚宣王府挖地道?”一直不说话的欧阳少弦蓦然开口,目光深邃。

楚宣王府地道之事,皇帝知道,身为皇帝暗中办事人的宇文振应该也知道,所以,他并不避讳宇文振。

慕容雨点点头:“也是,这件事情,有些说不过去!”在地下挖地道,肯定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在暗中偷­情­,太妃成为继室时,他的情郎应该没死才对。

“北郡王府我们是无法进去探查,不过,有个非常聪明的人在里面,随时为咱们提供消息!”慕容雨轻轻笑着,笑容诡异,秋若颜是个聪明人,她选择与自己合作,是真的想为秋家翻案,还是另有原因?

北郡王府

用过早膳,秋若颜如往常一样,­干­着各种各样的活,慕容雨提醒她多注意南宫雪晴,她便向花园嬷嬷要求在靠近南宫雪晴的地方做事,嬷嬷收了慕容雨的银子,只要秋若颜的要求不过份,她都会答应。

正忙着,一名丫鬟引领着杜幽若走了过来:“杜侧妃请!”

秋若颜提着水桶,盛水浇花,眼眸微眯,杜幽若又来了北郡王府!

“雪晴姐姐在房间,还是在书房?”在外人眼中,南宫雪晴和欧阳少陵夫妻恩爱,欧阳少陵的书房,南宫雪晴会亲自整理,杜幽若见过不止一次了。

小丫鬟笑着回答:“回杜侧妃,世子正在书房接待重要客人,世子妃在房间学刺绣!”

“那正好,我带了些丝线给雪晴姐姐……”

秋若颜穿着粗布的丫鬟服,发髻挽的也简单,面朝花园,背对着众人,再加上杜幽若急着见南宫雪晴,并没有注意到她,随丫鬟,径直去了南宫雪晴所在的雪园。

笑声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秋若颜猛然转过身,眸光深沉,欧阳少陵武功极高,他会见客人,她不敢前去偷听,否则,被发现了,她就没命了。

南宫雪晴和杜幽若所在的雪园,她倒是可以找理由进去看看,她们两人究竟在谈什么!

杜幽若隔三差王跑来北郡王府与南宫雪晴谈刺绣,这理由,太牵强了,打着刺绣的幌子,商谈秘密事情还差不多。

四下观望无人,秋若颜快步向雪园走去……

正文 196 大小姐斗南宫雪晴

雪园,杜幽若带来的宫女和南宫雪晴的丫鬟,正站在房门不远的地方,悄声说话,灿烂的脸庞,调皮的话语昭示,她们已经很熟了。

秋若颜低垂着头,轻提着水桶,沿着墙角,悄悄走向门口的那两坛花朵前,姿势非常低调,一点儿也不显眼,丫鬟们热火朝天的聊着天,似乎,也没注意到她。

南宫雪晴和杜幽若在内室谈事情,声音很小,秋若颜站在花坛旁,什么都没听到,正欲再悄悄向里走走,一道怒斥响起:“你,­干­什么的?”

秋若颜悄悄抬眸,是南宫雪晴身边的丫鬟,此时正狠狠怒瞪着她,其他丫鬟们也停止了聊天,齐齐望向她,目光戒备:“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秋若颜低眉顺眼,扬了扬手中的水桶和木瓢:“回姐姐,奴婢是来浇花的!”

丫鬟望望那两坛鲜艳的花朵,语气更加凌厉:“你是新来的吧,这里是雪园,世子妃的院落,没有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个低贱的粗使丫鬟,竟然敢私自闯进世子妃的院落,真是不懂规距。

为方便暗中偷听事情,秋若颜做了许多装扮,穿丫鬟粗布衣,梳丫鬟发髻,并且,发髻梳的不够利落,低垂头时,两缕头发垂下,遮住她大半张脸,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是奴婢不懂规距,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闯了,求姐姐不要告诉世子妃……”秋若颜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大丫鬟的优势显出,训斥人的丫鬟心中有些得意,面­色­缓和了下来:“快走吧,记住,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是是是,多谢姐姐,多谢姐姐!”秋若颜道着谢,提着水桶,快速离开,在丫鬟们看来,她是害怕了,落荒而逃,实际上,秋若颜却是急着从另一个方向偷听消息。

杜幽若和南宫雪晴防备的如此严密,一定在商谈机密事情,秋若颜想和慕容雨交换条件,就必须弄清楚,她们两人在谈什么。

低贱丫鬟,她只是做一时的,等查明事情真相,她翻身做了主人,一定会让这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全部下地狱!

雪园后面,也是个院子,秋若颜出了雪园,快速拐来了这里,悄悄走上前,秋若颜站在窗下,偷听南宫雪晴和杜幽若的谈话。

不过,里面的两人很聪明,谈话的声音极低,秋若颜的耳朵都贴到墙上了,仍然听不清她们具体在说什么,隐隐,有几个低低的音符传入耳中:“楚宣王府……欧阳少弦……慕容雨……封王……”

什么意思?秋若颜沉下眼睑,想不出这几句话的完整意思,正欲将耳朵凑近窗边,一道女声传出:“什么人!”

窗子猛然推开,一根木棍对着秋若颜狠狠打了下来。

秋若颜心知不妙,快速躲闪,棍子子重重打到了墙壁上,秋若颜一惊,正欲逃离,几名丫鬟出现在门口,手拿着各种木棍滕条,对着秋若颜就是一阵暴打。

滕条抽到身上,衣衫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血痕惊现,伤口,火辣辣的疼!

“打死你这个贱丫头……”

“不知礼数……”

“打死你……”

“饶命,奴婢只是来浇花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秋若颜一边求饶,一边躲闪着丫鬟们的暴打,衣衫破损,发髻凌乱,模样甚是狼狈。

南宫雪晴和杜幽若也来了这里,远远的望着众丫鬟打人,看了半晌,幽幽吐出一句:“是她!”

“雪晴姐姐认识她?”

南宫雪晴淡淡笑着,高深莫测:“她是少陵曾经的侧妃,秋若颜,现在被贬成了粗使丫鬟!”

杜幽若嫌恶的皱起眉头:“打死她算了!”身为女子,都想夜夜守着夫君,不想夫君有妾室姨娘。

三皇子虽然只有杜幽若这一名侧妃,但,许多见风使舵的大臣,准备献美女给三皇子,讨好,巴结他,只是想想,杜幽若就气愤万分。

秋若颜已经是过欧阳少陵的侧妃了,南宫雪情必定是更加讨厌她的,杜幽若才会有些建议。

南宫雪晴淡笑依旧,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也不会轻易放人,秋若颜刚才在这里,是真的在浇花,还是另外在做事,她没兴趣知道,丫鬟们的暴打,她也不会阻止,秋若颜能否活得过今天,就看她的本事和造化了。

“想不到北郡王府的家法中,还有众丫鬟暴打的刑罚,与其他府里,真是不同,什么时候添上去的?”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在北郡王府丫鬟的引领下走了过来,清冷的眸底闪着戏谑的光芒。

“这丫鬟,不识抬举,触犯了家法,嫂子怎么有空来北郡王府!”南宫雪晴笑着迎了上前,早不来,晚不来,偏在秋若颜被打的半死的时候来,是想救她一命吗?

南宫雪晴只说秋若颜触了家法,却没说她犯了哪种家法,别人不知道她犯的错是轻是重,无论南宫雪晴如何惩罚,别人都找不出理由制止。

“楚宣王府从高焰国采购了一些绸缎布料,我给太妃,二婶还有你送来一些!”高焰国的风土人情与清颂很是不同,所以,布料的花­色­,质地与京城的也完全不一样,高门贵族之人,就爱新鲜,高焰国的特有物,到了清颂,更是稀罕。

慕容雨微微笑着,只说前来的目的,闭口不再谈秋若颜被罚之事。

一般人,都不会太关系别人的家事,如果慕慕容雨询问秋若颜所犯之错的轻重,以南宫雪晴的聪明,一定会怀疑她和秋若颜有联系。

南宫雪晴此举,分明就是在试探她,慕容雨当然不会上当。

“有劳嫂子了!”南宫雪晴笑容灿烂,望了望半死的秋若颜:“看在嫂子的情份上,饶你一命……”

慕容雨温柔浅笑,南宫雪晴还在试探,若自己真顺着她的话说饶过秋若颜,以后,秋若颜在北郡王府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并且,自己和她的合作关系,也会被掀出来。

“雪晴妹妹是北郡王府的掌权人,赏罚分明,丫鬟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没必要宽恕!”

慕容雨淡淡扫了杜幽若一眼,笑道:“杜侧妃和弟妹的关系,比和我还要亲近,真真是让我羡慕不已!”

慕容雨的话连嘲带讽,杜幽若自然是听出来了,却又不能反驳,气憋在胸口,非常难受,不自然的笑了笑:“世子妃谬赞,我和雪晴姐姐只是投缘!”

杜幽若一开始讨好的是慕容雨,甚至于,为了攀上慕容雨,她还曾嘲讽过北郡王府的人,如今,她成为三皇子侧妃后,和慕容雨的关系疏远了,却和慕容雨的敌人南宫雪晴亲近起来,慕容雨心里不舒服,嘲讽她,也在情理之中。

南宫雪晴沉沉眼睑,难道慕容雨来北郡王府不是为秋若颜解围,而是来嘲讽杜幽若的?

慕容雨微笑着:“既然杜侧妃和弟妹投缘,那你们就多聊聊,太妃和二婶还在客厅等我,我就不打扰雪晴妹妹执行家法了,等会记得来客厅看看布料……”

看也没再看杜幽若一眼,慕容雨转过身,缓步向外走去,她有了身孕,走路要稳,不能快。

南宫雪晴疑惑的目光在慕容雨,杜幽若,秋若颜身上来回扫了扫,慕容雨来北郡王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世子妃,救命……”秋若颜被打的遍体鳞伤,虚弱的呼救。

慕容雨猛然停下脚步,望向秋若颜,疑惑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我认识的丫鬟吗?”

“奴婢……秋若颜……”秋若颜菩提尽最后一丝力气,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慕容雨不能为她求情,她却可以向慕容雨求救,因为在她们这些知情人眼中,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是对立的,慕容雨为打压南宫雪晴救她,在情理之中。

“秋若颜,堂弟的侧妃?”慕容雨难以置信,慎重的确定着。

秋若颜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重重点了点头,憔悴的眸底,充满希冀。

慕容雨转过身,淡笑道:“弟妹,将秋侧妃贬成粗使丫鬟,是你的意思,还是堂弟的意思啊?”

秋若颜是皇帝亲赐的侧妃,如果没犯大错,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她,无论是谁将她贬成粗使丫鬟,都是违抗了圣旨!

“秋家是叛军,秋若颜肯定也是,皇上不会袒护叛军吧!”南宫雪晴没回答慕容雨的问题,而是委婉的将事情扯到叛军上,聪明人都知道,皇上最痛恨叛军。

“弟妹的意思,你们了解皇上心中所想,于是,替皇上下了命令,处罚秋若颜!”

圣心难测,皇帝最痛恨别人猜测他的心思,若是南宫雪晴答是,就是触了皇上大忌,若答不是,就是与现实自相矛盾,秋若颜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可是摆在眼前呢!

南宫雪晴暗带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慕容雨毫不示弱,清冷的目光迎上去,凌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无边的冷意迅速向四周漫延,明明是夏天,丫鬟们却感觉后背阵阵发凉,不由自主的抱了抱胳膊。

“是若颜自己主动要求做丫鬟,为叛军家人赎罪的!”南宫雪晴率先妥协了,不过,她将问题推到了秋若颜身上,不是南宫雪晴或欧阳少陵违抗圣旨,而是秋若颜自己想赎罪。

南宫雪晴不了解皇帝的脾气,自然不想将这点小事闹大,否则,一发不可收拾时,后悔也来不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真的?”慕容雨望着南宫雪晴,实则,是在问秋若颜。

“是……”秋若颜的声音细若蚊蝇,心有气愤不甘,却不能直言表述。

慕容雨是楚宣王妃,她是北郡王府的人,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并且,秋若颜是皇上赐给欧阳少陵的,不能离开北郡王府,以后,她还要继续在南宫雪晴手下讨生活,断不能得罪了南宫雪晴,否则,南宫雪晴一气之下,处死了她,再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她就是真的含冤莫白了。

“就算是秋侧妃主动要求,弟妹也应该对她宽大些才是,像今天这样,将她打成重伤,知道她犯错的还好些,万一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妹是故意挑事教训她呢!”保下秋若颜一命便可,慕容雨也没准备将事情闹大,不然,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时,闹到皇上面前,秋若颜的小命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嫂子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南宫雪晴微笑着望向秋若颜,目光真诚:“你们扶秋妹妹回房,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伤……”

“是!”丫鬟们答应一声,扶起秋若颜,快步向外走去,在慕容雨面前,她们十分温柔,出了小院,远离了主子们,她们的动作瞬间变的粗鲁起来,连拖带拽的揪着秋若颜大步向前。

秋若颜怒气冲天,却没有过多言语,沉下的眸中,厉光闪烁,秋家蒙冤,枉死法场,她一定要忍辱负重,为秋家申冤,总有一天,她要将所有嘲笑过她的人,狠狠踩进无边地狱,让他们痛不欲声,生不如死!

书房,欧阳少陵和老者正在畅聊。

“少陵,你有什么打算?”老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姿态优雅。

“父亲让我抢欧阳少弦的王位!”欧阳少陵沉下眼睑,眸光沉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欧阳少弦就要封王!”

老者微微敛眸:“欧阳少弦势力如何?”

“很强!”欧阳少陵的目光,是少有的凝重:“他的暗卫思想敏捷,武功高强,比皇帝培养的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者轻吹着杯中,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皇权天下第一,不允许任何人逾越!”

欧阳少陵脑中灵光一闪:“师傅的意思是……”

“呵呵,我什么都没说!”老者笑容亲切,欧阳少陵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绝不能比欧阳少弦差。

欧阳少陵凌厉的目光充满自信,这是个扳倒欧阳少弦的大好机会,不过,他培养的暗卫,数目众多,想打败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少陵可是在担心人手的问题?”欧阳少陵是老者看着长大的,看他脸上的表情,老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父亲这里的暗卫,都太普通了,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欧阳少陵也在暗中培养了一些,不过,时间太短,他们还未出师,力量很弱,根本不能与欧阳少弦的暗卫相提并论。

老者轻轻笑着,放下茶杯,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随我来!”

“师傅,你要去哪里?”欧阳少陵疑惑着起身,紧跟在老者身后出了书房。

“到了,你就知道了!”到得院中,老者腾空而起,快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欧阳少陵来不及细想,紧跟着飞出了北郡王府。

慕容雨,南宫雪晴,杜幽若三人扶着丫鬟们的手路过这里,望着半空中快速消失的两个黑点,慕容雨的雪眸微微眯了起来,欧阳少陵的师傅,真是位高人,来无踪,去无影,轻功出神入化,根本不用走门。

客厅,太妃和北郡王妃坐在上座,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丝绸,轻纱等各式各样的布料。

太妃,北郡王妃都是皇室儿媳,各种贵重料子的衣服都穿过,不是特别稀罕布料,不过,高焰国的布料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她们倒是提起了些挑选的兴致。

“祖母,二婶!”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进客厅,微微笑着向太妃和北郡王妃行礼。

“祖母,婆婆!”

“太妃,郡王妃!”

随后进来的南宫雪晴和杜幽若也向太妃和北郡王妃行礼。

“这些是少弦派人特意从高焰国买回来的料子,为祖母,二婶,二叔,堂弟,弟妹都带了一份,料子的质量还算不错,花­色­与咱们清颂的完全不同,做成衣服,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太妃微微笑着:“雨儿有心了!”

慕容雨淡笑道:“百顺孝为先,孝敬长辈,应该的,祖母不必客气,少弦有事情在忙,实在脱不开身,就让我带了布料前来,祖母,二婶千万不要介意!”

“你们记得我这个老婆子,还在百忙中抽空过来看看,我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会介意!”太妃笑的和蔼可亲。

北郡王妃的脸­色­,却在瞬间沉了下来,太妃是在怪罪自己这个做儿媳­妇­的没有孝顺她么?

年龄都这么大了,即将入土,还不知羞耻的做那些为老不尊的事情,哪值得自己尊敬孝顺,不在她自己身上找原因,还将事情怪到自己身上来,脸皮当真是厚到了极点。

“祖母,二婶,看看这两样花­色­,你们可还喜欢?”

根据人的年龄,下人买来了不同花­色­的料子,慕容雨命两名丫鬟,捧了太妃和北郡王妃的料子走上前,让两人查看。

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北郡王府主人之间的关系真是脆弱,自己不过稍稍挑拨,她们之间勉强维持的和平,就裂开了缝。

“弟妹,这是你的,这是堂弟的,这是二叔的!”慕容雨将料子分配的七七八八,还剩下两匹很漂亮的布料:“这两匹本是送给秋侧妃的,秋府出事,秋妹妹贬为下人,不能再穿这种料子了,既然杜侧妃在这里,料子就送你吧,是年轻女子时兴的花­色­,希望杜侧妃不要嫌弃。”

“送给我?”杜幽若有些难以置信,刚才慕容雨还嘲讽她来着,怎么眨眼的时间,这么友好的送她料子了?

“杜侧妃不喜欢?”

“不是!”杜幽若不自然的笑了笑:“是有些受宠若惊!”

慕容雨笑着将布料递给杜幽若,抓起布料的一角,在她身上比了比,笑道:“这个花­色­,果然很适合杜侧妃……”

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望向太妃和北郡王妃,她将秋若颜的布料送给杜幽若,不知这两位是何反应?

太妃和北郡王妃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慕容雨送来北郡王府的东西,断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秋若颜不能收布料,布料就会被南宫雪晴收起来,放划库房,她们随时都可找个理由拿出来,现在倒好,直接给了杜幽若。

身为皇室儿媳,她们不小气,也不心疼布料,只是,慕容雨拿着布料,在她们家里送给杜幽若,相当于,以她们为踏脚石,直接巴结上了三皇子侧妃,她们还说不出理由反驳,嘲讽,真真是令人郁闷。

悄悄瞪了瞪杜幽若,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今天来,真会挑时候。

又暗暗望了眼南宫雪晴,眸底隐有怒气萦绕,杜幽若是客人,慕容雨来了,应该直接送她离开,居然将她带来了这里,真是不会办事。

“祖母,料子的花­色­,您还喜欢吗?”慕容雨微微笑着走上前,清冷的眸底,闪着让人猜测不透的情愫。

太妃拨了拨丫鬟手中的料子:“料子质地不错,不过,我年龄大了,再穿这种颜­色­,不太适合。”

太妃所拿的料子,是极浅的红­色­,隐隐,泛着蓝,上面绘着树叶图案,每隔一尺,串着三分金丝线,极是漂亮,做成衣服,绝对好看。

慕容雨拿过衣料的一角,在太妃身上试了试,笑道:“在高焰国,衣服的颜­色­,样式,象征着身份,地位,像太妃这种浅浅的红­色­,是身份尊贵之人才能穿的,大红是皇室的嫔妃们所穿,暗红以及黑红在咱们清颂没什么忌讳,但在高焰国,这两种颜­色­只有偷汉子被抓的女孩子,浸猪笼时才会穿……”

“砰!”太妃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茶水四溅,污迹染了大半个衣服下摆。

“太妃,您怎么了?”北郡王妃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太妃的失态,是因为众所周知的解媚药之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把柄拿捏在慕容雨手中,失态,慌乱有什么用。

“没事,不小心,茶杯掉落!”太妃故做镇定,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慌乱。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太妃年轻时,果然与人偷过情。

话说欧阳少陵与老者出了北郡王府,一路急飞,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座小院内,四下望去,院落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欧阳少陵不解道:“师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老者轻轻笑着:“为师准备送你一份礼!”摆摆手,空无一人的地面上凭空出现数十名黑衣人,满身寒气,目光肃杀,气势强盛,一看便知武功不弱。

“师傅,他们是?”黑衣人们身上萦绕的气息欧阳少陵非常熟悉,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他们都是为师训练出的暗卫!”老者严厉的目光在黑衣人身上慢慢扫过:“实力不在欧阳少弦的暗卫之下,你可以试试!”

欧阳少陵缓步走到黑衣人中央,利眸猛然抬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出了两名黑衣暗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欧阳少陵攻来,手中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幽幽的光芒,锋利,快速,稍有不慎,就会被置于死地。

欧阳少陵腾空而起,八名暗卫,紧追其后,闪剑挥舞,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上下,前后,左右出其不意的围攻着欧阳少陵,几十招后,欧阳少陵方才将八人打败!

八人退下,又八人上前,与前八人的攻击不同的是,这八人好像摆了个奇怪的阵,将欧阳少陵重重包围,长剑有进有守,有退有攻,欧阳少陵颇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八人打败……

八人,再八人,足足了九轮,方才打完,欧阳少陵内力消耗大半,却是连连夸赞:“师傅,你训练的这些暗卫,着实厉害!”要培养出这般厉害的暗卫,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更需花费不少人力物力……

老者捋捋胡须,迈步走到场地中央,冷冷望着四周的黑衣人:“从今以后,欧阳少陵就是你们的主人,听到没有?”

“是!”暗卫们答应着,语气坚定,严厉,也是对新主人的宣誓。

转过身,老者望向欧阳少陵,呵呵笑着:“少陵,为师送你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多谢师傅,弟子非常满意!”欧阳少陵道着谢,回头望向这些厉害的暗卫,微笑的眸底,自信满满,这些暗卫,的确比他培养的那些厉害多了,有了这暗卫的帮忙,在一个月内打败欧阳少弦,不是难事。

“师傅,你多年细心教导我,又送我七十二名暗卫帮我对敌,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咱们回府去,我和父亲好好敬您几杯!”

老者到了北郡王府,直接去了书房找他,都没见过他北郡王他们,欧阳少陵准备将老者接进北郡王府居住,以示尊重!

老者不自然的轻咳几声:“为师还有事,不能随你回北郡王府了,这七十二名暗卫,你切记要妥善使用,对付欧阳少弦,不能大意,一定要小心谨慎!”

欧阳少弦那张倔强,冷漠,不服输的小脸现于眼前,老者眸底闪过一丝冷冽,早知道十年后他会是少陵最大的阻碍,当初老者就会一掌了结了他,断不会让他活到现在给少陵添堵!

话落,老者不再耽搁,快速起身离去,欧阳少陵急声询问:“师傅,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空气中,飘来老者的回答:“为师有空,就来看你!”

老者的身影快速远去,片刻后,消失不见,欧阳少陵心中浮上一丝疑惑,师傅好像不太愿意见他的父母家人!

送完衣料,慕容雨回了北郡王府,躺在软塌上,一动也不想动。

“你很累?”欧阳少弦倒了杯热水给慕容雨,水不冷不热,正好喝,慕容雨伸手接过:“在北郡王府里,我站着和她们说话,试探,站的时间太长,腿都快软了。

“你的身孕都五个月了,站的时间长,当然累!”欧阳少弦修长的大手轻捏着慕容雨柔软的肩膀:“我早说过让别人去试探的,你偏要自己去……”

慕容雨喝完杯中水,微闭着眼睛,享受欧阳少弦力度刚好的按摩:“别人未必能试探出咱们想知道的事情!”

“你试探到什么事情了?”太妃十分­精­明,南宫雪晴也不是简单角­色­,欧阳少弦不认为,慕容雨能更深入的打探到什么机密事情。

“至少证实了咱们的猜测,太妃年轻时的确偷过情,北郡王极有可能不是祖父的儿子!”还有秋若颜,如果慕容雨没有出现,她恐怕会被打死,到时,想时时掌握北郡王府的事情,就有些难度了。

突然,慕容雨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对了少弦,我看到欧阳少陵的师傅了!”

“是吗?”欧阳少弦没什么特殊反应,现在的他,实力不比那老才差多少,就算老者和欧阳少陵联手,他也不怕。

“我去见太妃的时候,看到欧阳少陵和那老者飞走了!”两人速度极快,若非慕容雨练了武功,也发现不了他们两人。

“飞走了?”欧阳少弦微微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两人没走门,悄悄的出了北郡王府!”肯定是去办什么机密事情了,不然,哪需要这般神神秘秘的。

欧阳少弦沉下眼睑,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慕容雨身上力道适中的按着,看来,老者准备帮欧阳少陵对付他,还真看得起他,师徒联手!

还有一个月就要封王,这三十天,绝对不会平静。

“雨儿,以后,咱们一定要小心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欧阳少陵和老者想抢王位,不会明目张胆的来,肯定会在暗中动手,他需要小心戒备,看他们两人会玩什么花样。

“能不能让暗卫们查查,老者和欧阳少陵去­干­了什么?”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就可对症下药了。

欧阳少弦摇摇头:“暗卫虽厉害,却没到无孔不入的地步,更何况,欧阳少陵和他师傅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暗卫跟踪,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欧阳少陵和老者出府见了什么,谈了什么,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不会再有其他知情人。

“少弦,你觉得,欧阳少陵和老者会如何出招对付咱们?”探不到他们做的事情,就猜猜看。

欧阳少弦按捏的动作慢了下来,凌厉的目光越凝越深:“暗算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仅凭欧阳少陵和老者两人前来暗算,没有多大的破坏力,他们一定会找帮手前来。

“暗卫不能前去试探,你也不能,咱们可以另外找个厉害的人,前去探探欧阳少陵的底!”慕容雨清冷的眸底亮光闪闪。

欧阳少弦眸光微沉:“你指谁?”

慕容雨樱­唇­轻启,揭晓答案,嘴角,轻扬起一丝淡淡的笑,以他的能力,就算探不出最具体的情形,也能套出些事情的大概。

镇国侯府,

慕容琳生了怪胎,下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为防丑事外传,侯夫人严厉训斥了下人们,他们的嘴巴都被封的死死的,没人敢多言半句。

侯夫人没找­奶­娘,慕容琳也不愿意以母|­乳­喂养孩子,负责照顾怪胎的小丫鬟,每天喂婴儿喝米汤,婴儿早产,身体本就不好,再这么一苛刻,身体更差,隔三差五的生病,大哭不止。

“哇哇哇……”婴儿哭的凄惨,哭声一阵高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的人一阵心酸,慕容琳听了,却是烦上加烦,月子还没过完,就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婴儿面前,大吼道:“别哭了,听到没有,哭的难听死了,像死了爹一样!”

“你怎么不说像死了娘一样啊?”宇文倩缓步走了过来,满目嘲讽。

“宇文倩,我们呣子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过问!”宇文倩住到娘家后,居然不回去了,时不时的来这里嘲讽慕容琳几句,慕容琳讨厌死她了。

“现在知道你们是呣子了,刚才你对那孩子的态度,是一个母亲应有的吗?”宇文倩连讽带刺。

“我的孩子,我喜欢什么对待,就怎么对待,管你什么事?”慕容琳毫不示弱,生了这么个怪胎,她时时被嫌弃,母凭子贵,享受荣华富贵的梦想彻底破灭。

过月子,每天除了稀汤,就是没味的白菜邦子,她吃够了,也吃腻了,甚至于,连一名小丫鬟,也敢对她冷言冷语,这个侯府,她真的不想再呆了,可是,带着个怪胎回娘家,忠勇侯府未必会让她进门。

“那倒也是,这是你慕容琳的孩子,与我们镇国侯府,没什么关系!”宇文倩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她是在变相赶慕容琳离开。

慕容琳美丽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怒声道:“宇文倩,你什么意思?”

“慕容琳,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惨胎吗?”宇文倩答非所问。

慕容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宇文明生前做孽太多,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了。

“因为你染了花柳梅毒,胎儿在你腹中受了感染,才会长成这副怪模样!”据大夫更近一步的分析,孩子是由染病的因子形成,也就是说,在怀孕前,慕容琳或宇文明就已经染了病。

虽然宇文明很花心,睡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但宇文倩更愿意相信,是慕容琳得了花柳病,近而害死自己哥哥的!

“你胡说,胡说!”慕容琳怒吼着,双眸泛红:“大夫早就为我把过脉,说我没得花柳梅毒!”

宇文倩不屑的嗤笑一声:“大夫早就把出你的脉向异常,不过,因为你有孕在身,便一直没有细细研究,还记得你难产时,为你治病的大夫吗?就是他给出了准确的诊断,你得了花柳梅毒……”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骗我……”慕容琳蹲坐在地上,发疯一般,怒吼着:“大夫呢,我要看大夫……”

宇文振摇着折扇,从不远处走过,慕容琳的怒吼夹杂着婴儿凄惨的哭声传来,宇文振叹了口气,肯定又是小倩在刺激慕容琳,她们两人,真是天生的不对盘,每次见面,不是大吵,就是大闹……

宇文振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劝解,小厮快速跑了过来,呈上一封白­色­信件:“大少爷,您的信!”

宇文振伸手接过,边拆边问:“谁送来的?”

小厮微微低头,恭敬道:“是一名小乞丐!”

宇文振扬扬眉毛,乞丐送信!真是高明!

打开信件,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宇文振邪魅的眼眸越凝越深,看完页面最后的署名,眸光凝重,深不见底。

“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厮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在镇国侯府做事多年,宇文振一向云淡风轻,极少有这么凝重的时候。

“没事!”宇文振收好信件,沉着眼睑,大步向外走去:“告诉夫人和侯爷,我有事,中午不在家用午膳了!”

用膳时,醉情楼内高朋满座,人满为患,大厅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宇文振走进醉情楼时,客人们吃的红光满面,喝酒划拳。

一名伙计快步迎了上来:“宇文公子,这边请!”

“有劳了!”宇文振跟在小二身后上了二楼,伙计轻轻敲了敲一间雅间的门:“公子,夫人,宇文公子来了!”

真是罗嗦!

宇文振推开伙计,拉开雅间门,快步走了进去,阵阵香气袭来,宇文振深吸几口,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那对男女的对面:“说吧,请我到这里来,究竟所谓何事?”

正文 197 火烧北郡王府

慕容雨扬扬嘴角:“你早知道是我们两人请你来的?”送去的信件上,没写她和欧阳少弦的名字啊。

“当然知道!”宇文振拿出信件,展于慕容雨面前:“前面的字,刚劲有力,潇洒飘逸,冷漠之中,暗带凌厉,很像世子的风格,最后署名两字,形若梅花,是你最拿手的梅花小楷吧!”

慕容雨笑笑,没有说话,宇文振的确聪明。

“你们两位请我前来,到底是为什么事?”宇文振拿起酒壶,径直为自己倒了杯酒,他可不认为,他们高明的送信给他,只是为请他喝酒吃菜。

“是为叛军之事!”欧阳少弦蓦然开口,抬眸望向宇文振:“你主人给你的任务,就是调查叛军吧!”

宇文振饮下杯中酒,对欧阳少弦的话,不置可否:“说说看,你们都掌握到哪些线索了?”

“我们差不多查到叛军首领的身份了,想和你合作一下!”慕容雨目光诡异,眸底深处,透着算计。

“如何合作?”宇文振后背发凉,隐隐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我们得到消息,欧阳少陵的师傅来了京城,昨天上午,两人悄悄出了北郡王府,想让你暗中查查他们两人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等等!”宇文振摆手打断了慕容雨的话:“这是你们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之间的争斗,不要将我掺进去……”主人指派给他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他心烦意乱,哪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欧阳少弦放下酒杯,眸光深邃:“叛军首领隐藏的很深,更不会轻易露面,你找他,找的很辛苦,还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吧?”

“是又如何?”秋侍郎全家问斩之事,让刚刚平息的叛军再次热议,放眼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最多的就是叛军之事,宇文振也不怕欧阳少弦提及。

“按照典籍记载,叛军首领和北郡王府可能有关系,既然你没有任何头绪,为何不试试这条线索?”

慕容雨接过了欧阳少弦的话:“如果北郡王府的人是叛军,我们除了敌人,你也完成了任务,皆大欢喜,如果不是,你还可以另外寻找,更何况,你与我们合作,咱们互帮互助,解决完北郡王府,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叛军首领的!”

叛军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生活搅的险些混乱,又和她母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没有宇文振的任务,慕容雨也不会轻易放过叛军。

宇文振沉沉眼睑,喝酒的动作慢了下来:“听着,是很不错!”现在的宇文振对叛军首领一事的确没有任何头绪,手中又没有线索可以追查,每天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外找线索,成功的机率小之又小。

欧阳少弦势力强势,看他的样子,好像知道一些秘密事情,如果有他的帮忙,凡事都会顺利许多,宇文振完成任务的机率大了一倍不止。

见宇文振的思想软了下来,慕容雨趁胜追击:“秋侍郎死了没几天,欧阳少陵的师傅就来了京城,事情有蹊跷……”

宇文振的眼眸又是一沉,慕容雨暗道有戏,扬扬眉毛,快速转移话题:“合作,要你情我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与我们联盟,我们也不逼你,不过,少弦和叛军首领交过手,那人身法怪异,武功极高,你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欲擒故纵,慕容雨运用的炉火纯青。

宇文振端着酒杯,微微敛眸,欧阳少弦与叛军首领交过手,对叛军的了解,肯定比自己多……

慕容雨拿起筷子,为欧阳少弦夹菜:“饭菜都快凉了,咱们先吃饭!”宇文振是心­性­高傲之人,与他合作,不能逼迫,讲明道理,再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权衡利弊后,他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宇文振悠闲的晃动酒杯,杯中香醇的美酒在洁白的杯壁上荡了一圈又一圈:“世子势力强盛,武功比我还略胜半筹,为何不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更何况,谢轻扬,慕容岸,陆皓文的武功都不错,为何你们谁都不选,偏要与我合作,对付北郡王府?”

“欧阳少陵很聪明,他和少弦非常熟悉,如果少弦跟踪他,他一定察觉得到,扬表哥和陆将军,是征战沙场之人,身上的气息与京城子弟完全不同,也很容易被欧阳少陵发现端倪,至于我哥哥,做杀手三四年,身上的浓烈煞气无法收敛,更会被欧阳少陵察觉。”

慕容雨眸光凝重:“只有宇文公子你,生于京城,生活习­性­和气息,完完全全京城化,与其他贵族公子相差无几,无论是走在人群里,还中跟踪欧阳少陵,都不易被发现!”

宇文振抬起眼睑,眸底闪过一丝怒意:“你的意思是,我毫无特­色­?”

“没有特­色­,就不会引人注目,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最好的伪装!”这是宇文振的一大优点。

宇文振晃晃酒杯,一口饮尽,邪魅的眸底隐有异样的光芒闪烁:“欧阳少陵和他师傅是昨天出府商谈事情,时间不能倒流,我也无法回到过去跟踪着看看他在­干­什么,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计划?”他同意与欧阳少弦,慕容雨合作了。

欧阳少弦沉着眼睑,凝望杯中美酒:“暂时还没想出什么完美无缺的计策,过几天,看看欧阳少陵有什么动静,再做定夺!”

慕容雨给欧阳少弦,宇文振倒上酒,自己端了杯热茶:“为咱们初次合作,­干­杯!”

三只­精­美的瓷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昭示着三人默契,完美的合作,就此开始。

欧阳少弦的暗卫,时时刻刻监视着北郡王府人的一举一动,欧阳少陵武功,轻功都很高,无论是上街,还是去其他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将跟踪他的暗卫甩开,暗卫们收集不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无奈之下,宇文振亲自跟踪。

蓝­色­的天幕晴朗如洗,花言芳草鲜美,空气清新,用过早膳,欧阳少陵出了府,宇文振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不过,他没有伪装,以自己的真面目与欧阳少陵保护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就算被发现,他也可找到完美的借口,让欧阳少陵无法怀疑。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欧阳少陵漫不经心的四下观看,遇到熟人就闲谈几句,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用过午膳,小休片刻,欧阳少陵喜欢去碧水湖边纳凉,喝茶听曲,一坐就是一下午。

夕阳西下,欧阳少陵放上一锭银子起身离开,宇文振也结了账,慢腾腾的跟在欧阳少陵身后,轻摇折扇,今天又是毫无收获,再转两个弯,就到北郡王府,应该没什么事情可发生了,自己直接回镇国侯府吧。

宇文振正欲离开,欧阳少陵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四下观望,目光凌厉,全身萦绕着一层无形的暴虐之气,宇文振藏于墙的拐角处,凝凝眉毛,难道他发现自己了?无妨,自己正大光明,就说是碰巧路过,谅他也不能说什么。

宇文振正欲装作漫不经心的路过,一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在欧阳少陵身边,对他耳语几句,欧阳少陵的面容瞬间变的十分凝重……

沉思片刻,欧阳少陵对暗卫低声交待着,暗卫频频点头,瞬间消失无踪,欧阳少陵再次细细观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快步向北郡王府走去。

有了刚才的暗卫之事,宇文振不敢大意,亲眼看着欧阳少陵进了北郡王府,他才转身离开,去往楚宣王府。

“欧阳少陵有暗卫并不奇怪!”上至皇帝,太子,下至亲王世子,都可有暗卫保护:“怪就怪在他那暗卫,武功很高,是个二流高手,比皇宫暗卫还要厉害一筹!”

宇文振的武功比暗卫高,暗卫和欧阳少陵商谈事情时,他悄悄测了测,有了这一惊人发现。

“你的意思,那不是北郡王府的暗卫?”慕容雨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北郡王府的暗卫,不可能比皇宫的厉害这么多,就连少弦专门培养的暗卫,也才比皇宫暗卫厉害半筹而已。

欧阳少弦沉着眼睑:“楚宣王府的暗卫,我­精­心培养了三年,欧阳少陵的暗卫,应该培养了四,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否则,不可能这么厉害。

“他有多少暗卫?”欧阳少弦目光深邃,再有一个月自己就要封王,欧阳少陵终于忍不住想出手了。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欧阳少弦以为对欧阳少陵够了解,却没想到他竟然在暗中培养了这么厉害的暗卫,幸好被宇文振发现了,否则,这一仗,欧阳少弦可能会输掉。

“不知道!”宇文振轻沉着眼睑,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透着丝丝凝重:“我只见到了那个向他禀报消息的暗卫。”

慕容雨敛眸思索片刻:“咱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将他的暗卫引出来!”看看他的暗卫究竟有多少。

“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宇文振的眼眸,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一般情况下,出了事情,主子们都喜欢使唤侍卫,暗卫负责查探事情,轻易不会露面,想查清他们的数量,有些难度……

慕容雨眼睛一转,心中闪过一条妙计:“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欧阳少弦,宇文振都没想到好方法,暂且听听慕容雨的意见。

夜­色­宁静,月光如水,一轮圆月悬于黑­色­的天幕中,银­色­光辉徐徐洒向大地,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分神秘­色­彩。

忙碌劳累一天的人们都进入梦乡,北郡王府里静悄悄的,小上的虫鸣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析。

“来人哪,失火了,有刺客!”一道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惊醒了人们的美梦,欧阳少陵坐起身,挥手拿过一件外衣穿上,大步走出房间,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回世子,有大批黑衣人闯进北郡王府,到处烧杀,前面的院子,都起火了……”

欧阳少陵幽深眼眸中凝起暴虐因子:“侍卫,侍卫……”

“世子,您别喊了,侍卫们不知怎么回事,全都身体发软的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力气,根本无法御敌……”小厮的话里,带了一丝颤音:“闯进府的黑衣人,好生厉害呀……”

欧阳少陵大步向外走去,眉头紧皱,出了书房小院,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火光,以及府中丫鬟,嬷嬷,小厮慌乱的四下奔走着:“快来人,起火了,有刺客在烧院子……”

借着月光和火光,隐隐可见不远处有黑衣人正在砍杀,更有甚者,拿着火把点燃府内易着物,尖叫声,奔跑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侍卫们全都出事了吗?”欧阳少陵大步前行着,目光­阴­沉,在这关键时刻,侍卫们不能用了,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是的……世子……侍卫们正在值勤,不知怎的,身体一软,全趴下了,随后,黑衣人们就出现,又是杀,又是烧……”小厮紧跟在后面,回答着欧阳少陵的各种问题。

“爹,究竟出什么事了?”看到北郡王,欧阳少陵大步走了过去,大半个北郡王府笼罩在冲天的火光中。

北郡王面容凝重:“来的刺客不少,府内侍卫被暗算,形同废人,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我已命暗卫在前抵挡,也派了人去他处求救……”

“少陵……”

“少陵……”

太妃,北郡王妃,南宫雪晴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快步跑了过来,面­色­焦急:“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衣人降到府里,又杀又烧的。

北郡王望望混战的前方:“来犯的黑衣人太多,暗卫抵挡不了多久,大门被堵住,走不了人,少陵,你带你祖母,母亲,雪晴从后门离开,我去挡一挡……”

北郡王起身欲走,欧阳少陵急忙拉住了他:“爹,让我去吧,你带祖母她们走……”

北郡王怒瞪着欧阳少陵:“北郡王府是我做主,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快速你祖母离开……”言毕,北郡王向着冲天大火的方向,大步走去,快速融入到激烈的交战中。

黑衣人如无穷无尽般,越聚越多,援军不到,北郡王府的暗卫却是越来越少,北郡王应付的很是吃力,继续打下去,输的可能­性­很大。

欧阳少陵眸光沉了沉,冷冷的对着空气命令道:“叫他们全部现身帮忙退敌!”

“是!”坚定的回答响起,数名黑衣暗卫现身,拔出佩戴的长剑,加入战圈,阻止火势漫延的同时,北郡王压力顿减,局势很快就扭输为赢。

太妃,北郡王妃暗暗松了口气,还来不及高兴,又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与欧阳少陵以及护卫着太妃,北郡王妃的暗卫们打斗起来,暗卫们的人数不占优势,但武功高,黑衣人频频被杀,栽倒在地。

欧阳少陵挡在太妃和北郡王妃身前,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黑衣人被杀光,他们也退出了后门。

月光照­射­,河水清澈,后山一片静溢,放眼望去,一片宁静祥和与北郡王府的惊声尖叫,火光冲天完全不同。

“祖母,娘,这里很安全,你们先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助爹一臂……”轻微的异动突然响起,欧阳少陵目光一寒:“有敌人!”话刚落,几十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和他的暗卫打到一起。

欧阳少陵的暗卫和黑衣人实力相当,几十个回合过后,双方居然没有死伤几人,欧阳少陵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批黑衣人真真厉害,和北郡王府的不是同一批……

当今世上,除了师傅,还有谁能训练得出如此厉害的暗卫?

暗卫与黑衣人混战,你来我往,在草地上乱窜,不经意间侧目,透过打斗的缝隙,欧阳少陵看到了二十米外站着的欧阳少弦和慕容雨。

欧阳少弦的长袍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长臂紧拥着慕容雨,望向黑衣人的目光十分凌厉,暗带杀气。

慕容雨乌黑的墨丝未挽,徐徐散于身后,身上披着件宽大的长袍,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别样的朦胧美。

欧阳少凌眸光闪了闪,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楚宣王府也出了事?

双足轻点着,欧阳少陵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慕容雨和欧阳少弦面前:“堂兄,嫂子!”

欧阳少弦淡淡望了他一眼:“北郡王府里也进了刺客?”声音不咸不淡,就像是在敷衍。

“是啊,这批刺客胆子真不小,居然敢对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下手!”欧阳少陵淡淡笑着,对欧阳少弦的冷漠,不以为意,侧目望向打斗中的暗卫与黑衣人,目光凌厉,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叛军吗?胆子真不小!

“我发求救信号许久,都未见一名援兵,看来,出事的不止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欧阳少弦侧目望向太妃,北郡王妃身边的暗卫,目光深邃:“堂弟,你北郡王府的暗卫就剩下那几个了么?”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望望欧阳少弦身侧戒备的暗卫们:“堂兄说笑了,和黑衣人打斗的,正是北郡王府的暗卫,倒是堂兄的楚宣王府,怎么就这几名……”

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混战的双方,并非黑衣刺客,而是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的暗卫们。

“堂兄训练的暗卫真是厉害!”和师傅训练出的,相差无几。

欧阳少陵夸奖着,目光越凝越深,却丝毫都没有喊停的意思。

欧阳少弦冷冷观战:“北郡王府的暗卫也很不错,与楚宣王府暗卫打了这么久,还未分出胜负!”

“住手!”慕容雨一声令下,楚宣王府的暗卫退到欧阳少弦,慕容雨身后,北郡王府的暗卫,则聚到了欧阳少陵,太妃等人身侧。

慕容雨淡淡望了欧阳少陵一眼:“对敌要紧,咱们两府的暗卫,就不要再自相残杀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继续打下去。

欧阳少陵扬­唇­微笑:“嫂子所言极是!”摆摆手,暗卫们消失无踪。

“世子,世子妃,援军赶到,黑衣人已经全部撤走了!”楚宣王府的暗卫首领韩毅来报,目光凝重。

北郡王也缓步走了过来:“少陵,北郡王府的黑衣人撤走了!”

突然,慕容雨漂亮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小手轻捂着小腹,额头冷汗直冒出,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雨儿,你怎么了?”欧阳少弦紧拥着慕容雨,瞬间已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肚子疼!”慕容雨紧咬着嘴­唇­,额头的冷汗凝聚的更多。

欧阳少弦抱起慕容雨,大步向楚宣王府走去,边走边急声命令着:“快去请太医!”

欧阳少弦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太妃幸灾乐祸道:“慕容雨应该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最好。

北郡王冷冷望了太妃一眼,自己都这么狼狈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夜深了,这里也冷,咱们先回府看看吧!”烧了大半夜,不知剩下的房子还能不能住人?

欧阳少弦抱着慕容雨一路急奔,进了轩墨居,慕容雨安静了:“欧阳少陵的暗卫,应该引的差不多了吧!”

“你没事?”欧阳少弦微微一愣。

“没事,我刚才是装的!”如果在那里呆的时间长了,以欧阳少陵的聪明,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还是早离开的好。

没错,刚才的事情,是欧阳少弦,慕容雨故意策划的,先让人在侍卫们的饮食中做手脚,大批敌人来犯,侍卫们没有力气对敌,要想活命,就必须动用暗卫。

“那么多黑衣人攻击北郡王府,又是烧又是杀的,要消耗不少人力物力,你是从太子那里借的兵吗?”太子掌管着京城兵符,一兵一卒的调动都要经过他,并且,北郡王府烧了那么久,都没人前去救援,肯定也是太子在从中作梗。

夏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为了彰显离开的慌乱,慕容雨就披了件长袍,在外站了半柱香,手脚都有些冷。

欧阳少弦倒了杯热茶给她暖手,欧阳少弦的大手虽暖,却不如热水暖的快,慕容雨接过,双手捧着热热的茶杯,清冷的眼眸深不见底,:“少弦,欧阳少陵的暗卫真的很厉害!”他们的武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欧阳少弦沉下的眸底,幽深似潭:“还记得陆皓文和王香雅大婚那天的叛军么?北郡王府暗卫所用的武功,和他们如出一辙!”

慕容雨一惊:“你的意思,欧阳少陵的暗卫是叛军?”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宇文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你们猜猜看,欧阳少陵的暗卫共有多少人?”北郡王府大乱,欧阳少陵叫出暗卫时,宇文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仔细查过暗卫们的人数。

欧阳少弦蓦然开口,满目凝重:“不会是七十二个吧!”

“你怎么知道?”宇文振颇为惊讶,双方对战,场面一片混乱,他数了好久才查清暗卫人数,没想到欧阳少弦一猜就中了!

不过,那些暗卫中,特别厉害的也就三四个,其他暗卫的武功,与欧阳少弦培养的暗卫相差无几。

欧阳少弦叫来一名暗卫,悄声低语几句,幽深的眸底满是凝重,摆手挥退暗卫,一字一顿,揭晓答案:“他们是叛军中的七十二地煞!刚才那名楚宣王府暗卫曾和他们交过手,清楚的记得他们的武功!”

欧阳少弦见过叛军七十二地煞出招,早起了怀疑,叫暗卫前来,只是想再次确定。

“七十二地煞不是死了十多人么?又补上了?”慕容雨喝了杯热茶,叛军中的能人异士还真不少。

“欧阳少陵是叛军的人?”宇文振震惊这一发现,本以为只是纯粹的帮欧阳少弦,慕容雨的忙,没想到是帮了自己,主人交待他的任务,发现大线索了。

“少弦,我有一点儿不明白,欧阳少陵明知道你的暗卫和叛军交过手,为何还敢在你面前用七十二地煞?”

欧阳少陵看到欧阳少弦,知道与北郡王府暗卫交手的是楚宣王府暗卫时,应该喊停,而不是任由两批暗卫继续拼命较量,否则,欧阳少弦看出是七十二地煞,欧阳少陵是叛军的身份就会暴露,以他的聪明,不会做这种蠢事才对。

“除非……”欧阳少弦说出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可能:“欧阳少陵不知道自己的暗卫是叛军的七十二地煞!”以前的欧阳少陵,没那么强的实力,否则,他不可能处处被自己压制,他身边出现厉害暗卫,应该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那些暗卫对欧阳少陵的话言听计从,很明显他是他们的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叛军!”难道,暗卫的主人另有其人,只是暂时借给欧阳少陵使用?若真是如此,借暗卫给他的人是谁?肯定是和他非常亲密友好之人,否则,那些暗卫怎会如此听他的话!

北郡王?不像,如果他的暗卫这么厉害,早就在暗中和少弦斗的你死我活了,哪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欧阳少陵的师傅?听少弦讲,那老者无论是身份,还是武功,都非常神秘,高深莫测!

“少弦,咱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查找那些暗卫的真正主人!”那人能将七十二地煞借给欧阳少陵,在叛军中的地位可是不小,说不定就是叛军的最高首领。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欧阳少弦心中的计策已经成形,不过,他想听听慕容雨的意见。

“办法倒是有一个!”慕容雨将温热的茶水喝下,清冷的眼眸,光芒闪闪,又要用到她安在北郡王府的人了。

楚宣王府,北郡王府被黑衣人烧杀,情况严重,惊动了皇上,派人细细查证,当天晚上出事的不止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附近的几家贵族,也未能幸免于难。

不过,北郡王府被烧杀的最严重,其他几个府邸轻些,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北郡王府来的,其他府邸,只是顺带着破坏,有人怀疑,是不是北郡王府的人得罪了人,害得他们也受牵连?

出事府邸相同的特点是,白天府里购了几坛酒,那些酒是给侍卫们喝的,酒里都被做了手脚。

经检证,酒里的药是酒铺伙计所下,酒铺掌柜在慕容莉提供的叛军名单上,几大府邸出事,各府主人联名上书,将那铺子的掌柜,伙计抓了起来,以叛军罪处死,事情告一段落。

“我觉得那些人不像叛军!”北郡王府,北郡王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的信件,目光凝深:“叛军想抢皇位,应该主要对付皇室才对,为何要拿楚宣王府,北郡王府开刀?”

“会不会是因为皇宫戒备森严,叛军混不进去,恰巧咱们几个府邸的下人去买酒,叛军就存了心思,想除去咱们这几个府邸,消弱清颂的实力?”欧阳少陵分析的头头是道。

“高门府邸,除了侍卫,还有暗卫,为何他们不将暗卫一并除去了,这样岂不是更好动手?”北郡王提出相反意见,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非常蹊跷。

“暗卫隐于暗中,除非他们自己现身,否则,叛军根本看不到他们,想算计他们,不是容易的事情,相比之下,侍卫们就好对付的多!”欧阳少陵回答着北郡王的问题,心中暗暗纳闷,父亲对事一向不甚在意的,为何现在这么执着于这件事情?

那晚叛军闯进北郡王府,又打又杀,又烧又抢,不过,有暗卫们的制止,除了前面的房子外,府里并没有损失多少东西。

北郡王没有再说话,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神情有些疲惫:“京城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距离欧阳少弦封王越来越近了,京城越乱,对咱们的局势越有利。”如果哪天,欧阳少弦死在睡梦中,北郡王府的人就可名正言顺接替楚宣王之位。

北郡王没再言语,微闭着眼睛休息,呼吸声渐渐均匀,欧阳少陵拿过一旁的衣服盖到北郡王身上,轻轻退出书房,大步向他自己的书房走去。

北郡王府被烧掉三分之一,其他房屋也被破坏的不轻,不过,请来能工巧匠,几天的时间,修复了五六成,内院住人的地方,基本没问题了,前院的建筑基本烧成了灰尘,不能修补,欧阳少陵也不打算重建。

他要回书房,好好计划计划,如何阻止欧阳少弦封王,一个月后,他可能会成为楚宣王,搬进楚宣王府居住,不需要再修复北郡王府了。

欧阳少陵的书房是重地,平时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乱闯,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淡淡书墨香扑面而来,气息怡人。

欧阳少陵有洁癖,书房布置的十分­干­净整洁,一排排的书,一张线的白纸,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缓步来到书桌后,欧阳少陵提起狼毫笔,画出了出事府邸的位置图,北郡王府,楚宣王府……

府邸里的房屋十分逼真,就如同近在眼前,可欧阳少陵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发,始终看不出有什么玄机,难道黑衣人真的是随便选的府邸烧杀?

放下位置图,欧阳少陵背靠着椅背,陷入沉思,六家府邸出事,北郡王府最严重,楚宣王府次之,另四家府邸被毁的轻些,损失也没多少,但他们一致认为是北郡王府得罪了叛军,牵连到他们,言谈举止中,不止一次提过,让北郡王和欧阳少陵仔细想想,究竟得罪了谁,想出来了,说不定就能揪出叛军。

欧阳少陵无声冷笑,要说北郡王府最大的敌人,非楚宣王府莫属,可当天晚上,楚宣王府也受到攻击,府邸损毁不轻……

等等!欧阳少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会不会是欧阳少弦故意演的苦­肉­计,做戏给别人看的同时,摘清他的嫌疑,毕竟,一个烧杀严重的府邸,没人会相信里面的主人是主谋。

自己放火烧自己的院子,在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便用到军事上,却是算计对手时,转移别人视线的一招妙计……

欧阳少陵猛然站起身,想将自己这一猜想告诉北郡王,起的太快了,手臂碰到桌子,厚厚纸张下,两本小册子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欧阳少陵弯腰捡起,是两本典籍。

混乱当晚,书房里也闯进了黑衣人,书架被弄乱了,书籍散落一地,欧阳少陵以为是丫鬟们整理时,忘记将这两本典籍放到书架里了,也没在意,随手掀开,一下子就看到了‘太妃嫁进王府九个月,生下一子’,因为,这句话下面,被画了红线,一起画了红线的,还有太妃嫁给楚宣王的日期。

欧阳少陵眸光微沉,这是怎么回事?

再向下翻,没发现有价值的事情,快速打开另一本典籍,先太子被狼咬死的日期下,画了红线。

欧阳少陵将这两件事情联合起来想了想,眸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思索片刻,欧阳少陵将典籍收好,快步走出书房,向太妃所在的院落走去。

太妃的院落三天前就修好了,此时,她正享受的坐在软塌上,轻抿着香汤,一名丫鬟站在床头,轻轻为太妃捏着肩膀,一名丫鬟跪在床边,小心的为太妃捶腿。

见欧阳少陵走进来,太妃放下香汤,摆手让丫鬟们退下,喜笑颜开:“少陵来了,快坐!”

欧阳少陵在旁边的滕椅上坐下,一举一动皆优雅,轻轻笑道:“我没打扰到祖母吧!”

“当然没有,祖母巴不得你天天来看看我呢!”太妃笑的和蔼可亲:“快泡壶世子最喜欢的清茶来!”

太妃下了软塌,在欧阳少陵身侧坐下:“少陵找祖母可是有事?”自从搬来北郡王府,北郡王一家三口都对她十分冷淡,除却正常的问安,他们极少踏进她的院子,如今,欧阳少陵来看她,肯定有事找她。

欧阳少陵微笑着敷衍道:“听闻天山有许多珍奇药材,我有个朋友过几天要去那里探亲,祖母可有什么想要的药材,我让他带回来?”

太妃笑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吃什么珍奇药材,更何况,咱们北郡王府里各种药材都有,什么都不缺,不必再让他辛苦了……”

阵阵香气飘散,是小丫鬟泡了欧阳少陵最喜欢的茶水前来,清冽的茶水入杯,香气四溢。

“还是雪山云雾最合我的口味!”欧阳少陵微微笑着,伸手去端茶杯,袖子碰到桌子,两本典籍掉了出来,正好掉在太妃和欧阳少陵中间。

“这是什么?”丫鬟动作快速,抢在欧阳少陵前面,捡起典籍递给了太妃。

太妃望望欧阳少陵,笑着打开:“我看看少陵最近都在研究什么书呢……”

正文 198 放长线,钓大鱼

和欧阳少陵一样,太妃翻开书页,一眼就看到了她嫁进楚宣王府的日期,以及怀孕九月产子的记载,眸底闪过一丝深邃的讶异与震惊,瞬间又恢复正常,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楚宣王府的典籍吗,少陵何时对这些陈年旧事感兴趣了?”

欧阳少陵轻品着香茶,轻笑道:“刚才在书房,无意间发现了这两本典籍,想着可能是下人放错了地方,我正准备送去给爹!”府内典籍要长辈才能保管,北郡王府有太妃和北郡王,轮不到欧阳少陵管理。

太妃笑的和蔼可亲,又别有深意,淡淡吩咐着丫鬟们:“前几天下雨,天气潮湿,今天天气不错,把锦被都拿出去晒晒,免得发霉。”

“是!”丫鬟们领命,三三两两的抱了锦被出去晾晒,太妃合上了楚宣王府的典籍,拿在手中,前后观看着:“嫁进楚宣王府,我吃的好,睡的好,你父亲长的很健康,早产出世时,身体比一般的早产儿健康许多……”

北郡王九月出世之事,被太妃轻描淡写的解释清楚了,是早产。

“少陵,怎么会有两本典籍?”楚宣王府的历史并不长,一本典籍足以记载曾经发生的一切。

“另一本是皇宫的,上面记载的事情不多,主要就是写先太子的事情,按上面记载的日期,先太子死亡时间,是祖母嫁给祖父的半个月前……”

太妃转移了话题,欧阳少陵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究,不过,太妃只是拿着典籍看,没有翻开的意思,欧阳少陵便主动告诉了她典籍中的内容,微笑凌厉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望向一边,实则,是在暗暗观察太妃的反应,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先太子之死轰动京城,当时我正在闺中绣嫁衣,对此事也略有耳闻!”太妃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惋惜:“先太子年纪轻轻,文武双全,却是年少轻狂,对世间事情从不畏惧,进山打猎,居然只带了几名侍卫,被狼咬死,也是他太过自负……”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意有所指:“祖母对先太子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嘛!”

“先太子被狼咬的很惨,尸体残破不全,抬到皇宫时,面目全非,惨相震惊朝野,京城百姓也竞相传扬,当年流传着数十个版本,我这只是其中一个!”几句话,很好的解释了太妃记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太惨,太震惊,所以,印象深刻。

“少陵,你怎么会有皇宫典籍?”皇宫典籍由专门的人撰写,保管,就算是亲王世子,也不能拿出宫外。

“先太子过世,还留下许多部下,秋侍郎打着先太子的旗号叛乱,皇上觉得叛军首领,可能是先太子的人,爹便借了典籍,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欧阳少陵的话题,句句不离先太子。

“那你们可要仔细看看,若是能抓到叛军首领,立下大功,楚宣王之位,唾手可得!”

太妃笑的和蔼可亲,神情自然,慎重的叮嘱着注意事项:“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你们一定要加快速,不过,叛军在清颂暗藏了这么多年,忍耐力,狡猾程度都非常人可比,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到叛军时,太妃眸底隐隐闪过一丝狠涙,仿佛和叛军有深仇大恨,看来是当年的叛乱之事,让太妃对叛军生了恨。

欧阳少陵低沉着眼睑,目光幽深,难道自己猜错了,祖母和先太子,没有丝毫关系!

小丫鬟走进内室,轻声禀报:“太妃,锦被都已拿出晒好!”

太妃侧目望望毫华的柜子:“天气潮,柜子里的东西就会潮,把里面放的衣服也拿出去晾晾吧!”夏天,穿的衣服薄,但春秋冬天的衣服稍厚些,都在柜子里放着呢。

“是!”丫鬟们答应着,又是一阵忙碌,将柜子里的所有衣物也拿出去晾晒。

欧阳少陵喝了两杯茶后,笑着站起身:“祖母,我还有事情要找爹商量,不能久留了!”想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旁敲侧击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欧阳少陵不打算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太妃递上那两本典籍,笑的和蔼可亲:“快到午膳时间了,你们父子两人用了午膳再研究事情,废寝忘食可是会弄坏身体的……”

“是,祖母!”

在外人眼中,欧阳少陵和太妃祖孙亲切,闲话家常,但他们两人却知道,温馨平静的表面下,掩盖着滔天的波涛汹涌。

欧阳少陵拿着典籍出了房间,越走越远,转过弯,消失不见,太妃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眸底蒙上一屋­阴­霾,少陵是故意让自己看到典籍,从而试探自己,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叛乱时,皇宫典籍被烧毁大半,为何有关先太子的记载还会留下来?

皇帝恨叛军入骨,若是消灭叛军,就是立了大功,少陵会不会为了抢夺楚宣王之位,抢在欧阳少弦前面对叛军下手?

时至晌午,北郡王府的小路上静悄悄的,欧阳少陵站在树荫下,望着手中的典籍,目光幽深,看太妃的反应,和先太子没什么关系。

不过,皇室的人,都善于伪装,欧阳少陵不知道太妃和先太子是真的没关系,还是装作没关系。

皇宫典籍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自己书房,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到自己桌上的,想利用自己来求证太妃和先太子的关系,也就是说,已经有人对这件事情起了疑……

欧阳少陵猛然抬头,向着一个方向望去,触目所及的,除了树木,就是花草,冷冷一笑,欧阳少陵迈步向左走去,他总感觉有两道诡异的视线从那个方向­射­来,那里一定有人,是放典籍到自己房间的人么?

真是愚蠢,跟的这么近,明摆着在暴露行踪!

欧阳少陵行走的速度不快不慢,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就像死神的脚步慢慢来临,让人后背发凉,毛骨悚然,无端的生出无边的恐惧感。

秋若颜站在拐角,心急如焚,欧阳少陵武功很高,如果她逃跑,立刻就会被发现,可如果不跑,也会被发现,怎么办,怎么办,欧阳少陵发现自己了,如果被他抓到,自己就没命了?

故意放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召唤,轻轻击打着秋若颜脆弱的心弦,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只差两步,欧阳少陵就要走到她面前了,秋若颜狠了狠心,拔下发髻上的木簪,尖尖的头,对准了欧阳少陵前来的方向,目光凌厉,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欧阳少陵亡!

突然,身侧闪过一道黑影,抓起秋若颜,快速飞身离开,消失的瞬间,欧阳少陵也来到了拐角处,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冷冽的目光微沉着,难道自己感觉错了,这里是真的没人。

抬手,两本典籍现于眼前,欧阳少陵的目光越凝越深,无论太妃和先太子有没有关系,有人想利用自己查探这件事情是事实,外人进不来北郡王府,放典籍到自己书房的,应该是北郡王府的人,也就是说,北郡王府出了­奸­细!

“来人,将所有去过我书房的下人都叫来!”­奸­细,应该就在他们几人当中。

话说秋若颜被人救走,带到了府后的草地上,池塘边摆着一张小桌,两把椅子,慕容雨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微闭着眼睛小憩,听到声响,轻轻睁开眼睛,清冷的眸底,没有半分睡意:“你来了!”

秋若颜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直接开门见山:“欧阳少陵的确拿着那两本典籍去找太妃,不过,他在太妃那里没呆多少时间,出来后,面­色­如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慕容雨让秋若颜放那两本典籍时,秋若颜悄悄看过,自然知道慕容雨想­干­什么。

“欧阳少陵善于伪装,就算心里有惊涛骇浪,表面也是平静无波!”秋若颜看到的欧阳少陵神情正常,不代表他真的正常。

“太妃和先太子,真的有关系吗?”秋若颜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个问题有待查证!”如果慕容雨知道事情真相,就不会利用欧阳少陵了。

“我爹,我娘,我姐姐,都是被先太子所害!”秋若颜咬牙切齿,她看过了慕容雨给她的卷宗,知道秋侍郎的死和先太子有关,如果太妃真的和先太子有染,那么北郡王府极有可能也参与了设计陷害她的父母。

“秋若颜,你被打那天,是谁发现你在偷听的?”南宫雪晴,杜幽若在屋内聊天,丫鬟们在前院听候命令,秋若颜在墙后偷听,只要不发出特别大的声响,就不会被人发现,除非……

“是南宫雪晴!”秋若颜低下了头,语气低沉:“当时,我只是动了动身体,什么声响都没发出,就被她发现了!”南宫雪晴的耳力真真敏锐!

慕容雨眼眸微沉,动身体的声音非常细微,还隔着墙,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可若是耳力敏锐的习武之人,能听到些许声响,也就是说,南宫雪晴,懂武!

“北郡王府出了事,南宫雪晴忙着建府之事,杜幽若极少来府上了!”秋若颜时时都在注意着南宫雪晴和杜幽若的一举一动,她们两人带给她的耻辱与疼痛,总有一天,她会加倍讨回来。

“你来这里的时候,欧阳少陵在­干­什么?”以他的聪明,应该能猜到,有人在利用他试探太妃。

“他拿着两本典籍走在小路上,有些心事重重的……”秋若颜回想欧阳少陵出了太妃小院后的种种表现:“若无意外,他会拿着典籍去书房!”

秋若颜被贬成低贱丫鬟后,经常见欧阳少陵睡在书房,根本没回过雪园。

慕容雨漂亮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你快回府,短时间内,咱们不要再联系,你在府里,也安静几天,不要再轻举妄动……”

“为什么?”慕容雨的小心谨慎,秋若颜有些不解,楚宣王府莫不是怕了北郡王府吧。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着少有的凝重:“典籍之事非同小可,欧阳少陵一定会严密追查!”在这种危险时刻,应该收敛光芒,蛰伏起来,静静等待着惊涛骇浪的过去,风平浪静后,再行商议对策,若是不自量力的迎风而上,被欧阳少陵抓住致命把柄,只有死路一条!

“韩毅,送秋小姐回府!”韩毅在暗卫中武功最高,对北郡王府地形也最了解,让他送秋若颜回去,最稳妥。

“是!”韩毅快走几步,来到秋若颜面前:“秋小姐,请!”

秋若颜站起身,眼睛闪了闪:“世子妃,我爹的事情……”

“秋侍郎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秋小姐不必担心!”慕容雨慎重保证着:“以欧阳少陵的聪明,肯定已经在怀疑那两本典籍的来源,府中能接近书房的下人都会被审问,秋小姐若想平安,就快些回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出慕容雨所料,所有进过书房的丫鬟都被叫到书房,排成一排,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战战兢兢,身体抖如筛糠。

欧阳少陵立于三步外,居高临下的望着下跪的丫鬟们,温润的气质消失不见,浓烈的冷意萦绕周身,不怒自威的英俊脸庞,让人不敢正视:“弄丢了重要信件,却凭白无故的多了两本典籍,你们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下人,胆小如鼠,怕丢­性­命,为了让事情看起来严重,欧阳少陵就编了谎言,说丢了机密文献,多出了两本典籍,暗示,可能是某个人在开玩笑,如果招出典籍是谁放的,所有人就可免罪。

“世子的书房是重地,书房里的东西更是重中之重,奴婢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拿书房的东西!”一名年长些的丫鬟率先开口辩解。

“更何况,奴婢姐妹五人聚在一起整理书籍,相互监督,不可能带着典籍进来,拿着机密信件出去啊,请世子明查!”丫鬟们的衣服虽是布料的,但夏天衣服薄,放本书在衣服里,很明显。

“书房是重地,外面有侍卫把守,除了整理书房的你们几个,没人进得来,难不成,这典籍是长腿进来的,那机密信件也长腿跑了?”欧阳少陵冰冷的质问中多了丝丝­阴­霾,如同暴怒的狮子,想要张开利爪。

突然,一名丫鬟好像想到了什么:“世子,其实,能接近书房的,不止我们几人,还有一个人,可能进过书房!”

欧阳少陵心思一沉:“她是谁?”

“您原本的侧妃,秋若颜!”小丫鬟回答着,悄悄偷看欧阳少陵的脸­色­:“昨天,奴婢看到她在院子里浇花……”

“奴婢也看到了……”

“奴婢也是……”丫鬟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给予肯定回答。

欧阳少陵幽深的眸底隐有厉光闪现:“来人,去叫秋若颜前来!”如果典籍真是秋若颜放进来的,她就休想活着走出书房。

听完慕容雨的慎重交待,韩毅送秋若颜回了北郡王府,来到她浇花的地方,韩毅刚刚消失,两名侍卫快步来到她现前,冷声道:“秋若颜,世子让你去书房!”

现在的秋若颜不再是世子侧妃,只是一名身份低微的下人,侍卫们对她,自然不再客气。

“好!”秋若颜不自然的笑笑,放下手的木瓢,在侍卫的押送下,去了书房,心中暗暗打鼓,真让慕容雨说对了,欧阳少陵果然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书房里很安静,欧阳少陵坐在书桌后,翻看着一本书籍,五名丫鬟跪在地上,两侧各站着几名面容冷峻的侍卫,气氛严肃,静的险些让人窒息。

秋若颜进了书房,快走几步,对欧阳少陵福福身:“世子!”

欧阳少陵没有抬头,一名侍卫猛然将典籍伸到了秋若颜面前,秋若颜一愣,不解道:“这是什么?”心跳的速度,险些慢了半拍,欧阳少陵试探人的方法,还真是与众不同,若非自己早有准备,看到典籍时会惊讶,肯定会被欧阳少陵看出破绽。

从秋若颜进门开始,欧阳少陵没有正眼看她,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若颜,你就不要再装了,这是你偷走机密信件时,不小心落下的典籍!”丫鬟们怒瞪着秋若颜,机密信件丢失,可是大事,要想事情了结,就要找个人来背黑锅。

她们五人姐妹情深,又命运相连,牺牲一个,其他的也难逃职责,秋若颜与五人不熟,又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让她背下所责任,再好不过。

“世子,机密信件一定是她偷的!”

“一定就是她……”

一名丫鬟开口,其他丫鬟也跟着指责,秋若颜顿时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机密信件不能吃也不能喝,我偷它­干­什么?当废纸擦桌子啊。”

“秋若颜,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作为一个合格的人,要敢作敢当,不要将自己做的坏事,推到别人身上!”年龄最大的丫鬟口齿伶俐,指责的话语说的头头是道。

“我做什么坏事连累别人了?”秋若颜不甘示弱:“偷机密信件吗?我连它长的是方是圆都没见过,怎么偷?反倒是你,将事情讲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连过程都说出来了,莫不是你做了这等事情,想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秋若颜,你休要含血喷人!”丫鬟双目含泪,对秋若颜怒目而视:“其他姐妹都可以证明,我没偷信件……”

“那你说我偷信件,可曾亲眼看到了?”秋若颜目光嘲讽,反­唇­相讥。

“我……”丫鬟被秋若颜反驳的哑口无言,她的确没看到秋若颜偷信件,不能随便乱说,否则,说的话和刚才对不起来,她的言语就没有可信度了。

秋若颜是侍郎府的千金小姐,设计陷害也好,反击别人也罢,都比丫鬟厉害。

“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就不要胡乱猜测!”秋若颜冷冷望了望其他丫鬟:“还有你们,做人,要有自己的坚定的立场,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能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随便冤枉别人……”

“典籍真不是你放进来的?”欧阳少陵凝望秋若颜,目光淡然。

“世子,奴婢现在只是一名低微丫鬟,只能在院落里浇浇花,拔拔草,没有资格进您书房的,如何进来偷信件!”秋若颜说的楚楚可怜:“若是世子不信,可将守卫的侍卫大哥叫来,他们可以证明,奴婢绝对没有进过书房!”

典籍是秋若颜在外面浇水时,遇到了抱着大量宣纸的下人,故意将那人撞倒,道歉给他捡宣纸时,将典籍夹在宣纸中带进来的,她可没那么蠢,跑进书房给人抓把柄。

欧阳少陵沉下眼睑,没有说话,门外的侍卫,他早就问过了,秋若颜浇花也是站在书房五步外的,根本没有机会接过书房,不可能放典籍进来!

那么,嫌疑人还是在这几名丫鬟之中!

“世子明查,我们没有偷信件,真的没有……”欧阳少陵身上散发的强烈­阴­冷气息,压的丫鬟们险些喘不过气,战战兢兢的不停磕头求饶。

“偷取王府机密信件,可是死罪!”欧阳少陵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冷漠无情,这五人的确很团结,但在生死面前,她们会一同赴死,还是明哲保身,供出放典籍之人。

“世子饶命,奴婢们没有偷信件,真的没有……”丫鬟们哭的凄惨,眼泪直流。

“世子,有没有可能是那夜的黑衣人搞的鬼?”秋若颜蓦然开口,轻声提醒着,丫鬟们快速反应过来,随声符合着秋若颜的话:“是啊世子,可能是那晚的黑衣人偷走了机密信件……”

那批黑衣人穷凶极恶,连北郡王府都敢烧,暗中潜进府里,偷走机密信件,不是不可能。

辩解的同时,丫鬟们狐疑的望了秋若颜一眼,奇怪,秋若颜怎么会帮着她们说话的?

欧阳少陵冷冷望了望秋若颜:“你这是在为她们求情么?”贱人,一句话,险些坏了他的计划。

“世子息怒,奴婢不敢!”秋若颜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奴婢只是觉得,北郡王府的丫鬟们偷机密文件没用,更何况,这两本典籍也非丫鬟们的所有物,掉落在书房,足以说明,机密信件并非丫鬟们所偷……”

“是啊,世子,请世子明查!”丫鬟们也顺着秋若颜的话说,几人一起请命,欧阳少陵若是再继续责备丫鬟们,就会被人暗议不通情理,为了推卸责任,胡乱给下人安罪名。

欧阳少陵望着秋若颜,微微笑,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秋若颜成为下人后,这么能言善辩,就像慕容雨,对敌时,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咬住敌人的弱点错处,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绝不松口。

“就算机密信件不是你们偷的,但你们负责书房,丢了东西,就是你们的失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欧阳少陵凌厉的目光在全身颤抖的几名丫鬟身上来回扫视一圈:“去刑房领三十大板,赶出北郡王府!”

“多谢……世子!”丢失机密信件,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欧阳少陵只打她们三十大板,赶出府,罚的很轻了,丫鬟们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慌忙谢了恩,起身前去刑房领罚,唯恐走的晚了,欧阳少陵会改变主意。

“奴婢告退!”五名丫鬟退下后,秋若颜也退出书房,望着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放下心的同时,猛然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欧阳少陵太聪明了,若非慕容雨教她如何应付,她肯定会露出巴脚,被他看出端倪。

刚才秋若颜帮那五名丫鬟说话,其实也是在帮她自己,将问题推到黑衣人们身上,欧阳少陵就不能再继续逼问她们了!

慕容雨真真厉害,将事情的应对,退路都算计好了。

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在欧阳少陵身侧:“世子,您真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们?”那五名丫鬟和秋若颜都很可疑,将她们赶出北郡王府,极有可能是放虎归山。

欧阳少陵立于窗边,望着丫鬟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冷冷一笑:“不是放虎归山,是引蛇出洞!”如果丫鬟中真的有­奸­细,活着出了北郡王府,她肯定欣喜若狂,跑去向她的幕后主子邀功。

“派人暗中跟着她们五个,看她们出府后会去哪里,如果发现不对,立刻来报!”

“是!”

暗卫起身欲走,欧阳少陵又叫住了他:“再派人在暗中监视秋若颜,每天早晚向我报告她的一举一动!”

秋若颜聪明的以为,将事情推到黑衣人身上,她们就不会被治罪,能安全离开北郡王府,却没有想到,欧阳少陵在将计就计。

幕后主谋既然能买通北郡王府的第一名下人,就能买通第二个,第三个,除非北郡王府不用下人了,否则,下人中一定会有人被买通,与其费心费力,一遍又一遍寻找被买通的下人,倒不如故意放走她们,引出她们的幕后主谋,斩草除根,北郡王府也就清静了。

抬头望向天际,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欧阳少陵微微扬­唇­,再有一个月,就要封王,有了师傅的暗卫相助,到时,加冠为王的人一定会是他欧阳少陵!

楚宣王府

“欧阳少陵是聪明人,他都没试探出问题,是不是表明,太妃和先太子真的没什么关系!”北郡王和欧阳少陵一直觊觎欧阳少弦的楚宣王之位,欧阳少弦调查太妃和先太子的事情,就是想确定北郡王究竟是不是先太子的后代。

当今皇帝是在先太子过世后,才有幸登基为帝,心中是很忌惮先太子的,如果北郡王是先太子的后代,皇帝绝不会放过北郡王府的任何一人,到时,不必欧阳少弦出手,皇帝就会随便找个罪名,铲除北郡王一家。

如果北郡王不是先太子的后代,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就要另想办法对付北郡王府了。

“欧阳少陵和太妃都是善于伪装之人,秋若颜未必能探得出事情真相,咱们再仔细观察几天,看看北郡王府有什么异常动静!”欧阳少弦翻看着手中信件,凌厉的眼眸轻轻沉了沉:“秋若颜那边可安排好了?”

慕容雨做事有分寸,又身处楚宣王府,北郡王府的人不敢来闹事,秋若颜是北郡王府的下人,万一欧阳少陵对她起了疑,威胁利诱,难保她不将与慕容雨合作之事咬出来!

“放心,我已将所有事情交待好,以秋若颜的聪明,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五个多月的身孕,慕容雨走路不如以前利索,欧阳少弦扶着她坐到软塌上,轻抚着慕容雨隆起的腹部,眸底有喜悦,也有伤痛:“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

“是啊,再有四个多月,就要出世了!”慕容雨满目幸福,仿佛没有意识到,孩子出世的瞬间,她就要去另一个世界,离开所有爱她的,和她爱的人。

“要做父亲了,你不高兴啊。”慕容雨语带戏谑。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不知不觉间抱紧了慕容雨,做父亲,他高兴,可是,成为父亲的时候,他心爱的人就要离开,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依偎在欧阳少弦怀中,慕容雨轻声安慰着:“不要难过,人总是要离开的,我相信你能好好抚养孩子,将他养大成|人……”

埋首在慕容雨馨香的颈项处,欧阳少弦深深嗅食着独属于慕容雨身上的淡淡梅花香,声音沉闷:“没有女主人的楚宣王府,会很冷清!”他才和慕容雨幸福的吃了一年的年夜饭,难道上天就残忍到这种地步,连吃第二次年夜饭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有宝宝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慕容雨白­嫩­的手指轻梳着欧阳少弦如墨锦般的墨发,憧憬着将来的美好生活:

“我们的孩子,出生在冬天,漫天雪花飘落,圣洁的白­色­一往无际,朵朵红梅傲雪凝寒,是天地间最美的景­色­,等到来年春天,雪化了,天地万物焕发勃勃生机,漫山遍野都是桃花红,李花白,你可以踏着美丽景­色­,带着孩子常来看看我……”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他舍不得慕容雨离开,真的舍不得!

“少弦,欧阳少陵将整理书房的五名丫鬟赶出北郡王府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不想再说那件沉重的事情,慕容雨转移了话题。

“知道!”欧阳少弦直起身体,下巴轻触着慕容雨柔软的墨丝:“以欧阳少陵的脾气,轻易放掉有嫌疑的丫鬟,一定另有打算,他肯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这些丫鬟们……”

这一次,欧阳少陵打错算盘了,丫鬟们与楚宣王府毫无联系,北郡王府的人监视多久,都不会发现任何端倪的,随他折腾,如果他做的很过份,自己可抓住他的把柄,狠狠打压……

北郡王府,秋若颜如往常一样,用膳­干­活,有个免费丫鬟使用,花园嬷嬷乐得清闲,将花园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秋若颜去做,她跑到一边找人闲聊去了,每隔一段时间,跑来检查一下秋若颜的进程。

花园里的花很娇贵,每天除了浇水,还要拔草,修剪,秋若颜很聪明,又刻意讨好着花园嬷嬷,十多天时间,学到不少东西,拿着专门的剪刀,轻快的修剪着多出的枝条,身后,一名侍卫急冲冲的向前走去,面容凝重,好像有大事发生了。

秋若颜眸光闪了闪,放下剪刀,捧起早就栽好的一盆花,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名侍卫身后。

百米后,侍卫转身走进了欧阳少陵所在的书房小院,秋若颜停下了脚步,侍卫去了欧阳少陵书房,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进去?

上次在书房所受的强烈压迫感,现在想想,秋若颜都心有余悸,欧阳少陵表面温柔,骨子里如同魔鬼,非常可怕。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小院门口,捧着花盆,静立不动的秋若颜,心生疑惑。

“我来给世子的院落里送花,花盆太重了,我有些累,休息一下……”秋若颜快速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捧着花盆进了小院,她是被逼进来的,不是故意要进来的。

欧阳少陵有洁癖,院落里的花都是栽在花盆里养的,还要最娇艳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枯焉,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两盆的花被搬走,换上全新的一盆。

书房传来阵阵说话声,时高时低,秋若颜听不清楚,也无心细听,只想着换了花盆快速离开,慕容雨反复提醒她,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万事小心为上,她记到心里了。

无独有偶,花朵发焉的那盆花就在窗子底下,秋若颜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换花,将手中花盆放下,秋若颜去搬花朵发焉的花盆,刚刚搬起,屋内传来一阵清析的谈话声:

“那五名丫鬟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秋若颜听得出,这是欧阳少陵的声音,凝重之中,带着一丝冷酷。

“回世子,属下已按世子交待,将那五名丫鬟全部除去,在外人看来,她们死于意外,绝对不会有人起疑……”侍卫的声音冷心绝情,毫无温度。

秋若颜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欧阳少陵和侍卫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脑海中不时的重复着一句话:“五名丫鬟,全部除去!”

欧阳少陵一定是怀疑那五名丫鬟中有­奸­细,才会命人将她们全杀了,宁杀错,不放过,欧阳少陵,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失神的瞬间,秋若颜手中的花盆向一边倾斜,重量失衡,纤细的身体直直向一边倒去,秋若颜瞬间回神,踉跄着,努力稳定身形,哪曾想脚下踢到了石头,手中花盆被甩飞出去:“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什么人?”秋若颜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下一秒,她的脖子上被架了一柄锋利的长剑,丝丝寒气透过肌肤,渗入身体,在这炎热的夏天,依旧冷的刻骨!

秋若颜呆呆的望着面前侍卫,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直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欧阳少陵走出房,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秋若颜,怎么是你?”

“世子,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花盆,请世子开恩!”秋若颜装作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漂亮的眼眸中大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世子,她可能偷听到了咱们的谈话,不能放……”一名侍卫望望秋若颜,小声建议着,声音很轻,秋若颜听不到,但看侍卫的表情她就知道,侍卫没出什么好主意。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目光深不见底:“秋若颜,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世子,就刚刚!”秋若颜满脸泪痕,指指地上的新花盆:“奴婢放下那盆花,去搬开旧的,哪曾想,脚下一滑,旧花盆就被甩出去了……”

欧阳少陵暗带凌厉的目光在新花盆和碎花盆上淡淡扫过:“你刚才可有听到什么?”

“刚才奴婢只顾着换花盆,没注意四周!”秋若颜装糊涂:“世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阳少陵深邃的目光望了秋若颜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没事,把花盆收拾­干­净,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

秋若颜心中震惊,面上却是感恩戴德:“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放好新花盆,收拾了旧花盆的碎片,尘土,和残枝,快速离开了院落。

望着秋若颜远去的背影,一名心腹侍卫微眯着眼眸,沉声道:“世子,她很可疑!”自己都看出不对了,以世子的聪明,不可能没看出来。

欧阳少陵英俊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娶而代之的,是满目凌厉:“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放长绳,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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