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庵,是坐在上席的主客;他已在前一年援例捐复原任,仍任编修。
“容若,这两年颇有精进,那一年,未廷对,焉知非福?依我看,二甲十名之内,是准定的。”
徐健庵预言。容若谦道:
“这些年来,良师益友教诲提携,受益页多。只是,‘临场莫论文’,除了考官,还有圣裁,到底如何,总得等榜示才算数呢。”
“举业与实学,自非无关,但,考运一说,真是有的;文章便重天下,不中考官,也是枉然。廷对,只是钦点名次的一道手续,不过名次高下而已。能春试登旁,已算实学为天下认可,名次高下,倒不必太过顶真。”
朱竹垞另有看法。容若道:
“其实,我自己倒不甚介意,只是堂上期望殷切;上次误了廷对,家父一直颇为耿耿。再者,也恐有负诸位厚望,若有闪失,还请不因此见弃。”
他举起杯来,对座中四人照了照,一饮而尽。姜西溟笑道:
“在座,除了健庵,论功名,你就算是‘孙山’,也比我们三人一世白衣强了,何出此言?不怕我们多心吗?你说,该不该罚?”
容若执起壶来,又倒满一杯,笑道:
“容若失言,自罚一杯,倒要借此一言,直言相问,请勿见怪。”
饮了杯中酒,才道:
“不管论才论学,我与各位相较,有如萤光之于皓月。只是各位均不下场,这‘白衣’一世,却非朝廷之罪了。家父尝言,诸位才名,也上动宸听的,想来今上也颇有惜才之心,只是朝廷任用,自有制度,文官正途,唯有科考,各位自绝功名之途,却是为何?”
一言问得朱竹垞、姜西溟、严荪友三人同时一怔,然不作声。容若也神情端肃,持静待答复的神态。
徐健庵轻咳一声,打破沉然:
“容若,人各有志……”
容若道:
“说实话,我对‘功名’二字,也未必热中,只是,满人子弟,身不由己,若被指派到我自己厌恶的地方当差,那不如求一正途出身。”
他说着,佩蓉的身影便蓦然闪入脑际,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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