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倒真因心中煎迫之情难宜,侍疾辛苦,瘦了一圈,黧黑憔悴了不少,使得觉罗夫人心疼不已。
心疼容若之外,更心疼婉君;对她那天的随机应变,竟开解了明珠的心病,固然安慰,却也因此隐隐不安。尤其锡三奶奶听惯了各种鬼神怪异之说,对这一件事,另有说法;她真的忧形于色:
“太太,这,可怎么说呢?冒着个死人的名儿,硬从鬼门关口救人,这可是犯忌讳的呀!二叔和蓉妞儿,算得是前世的冤孽,该怎么报,是注定的。二叔喊蓉妞儿,真说不定,就是蓉妞儿来算旧帐的,教婉妹妹横里一Сhā……”
觉罗夫人听得脊背冰冷:说道:
“这可怎么好?难道,蓉妞儿还放不过婉君?”
锡三奶奶摇头:
“这,可就不知道了。不都说,受冤死的人,都要解了前世冤孽,才能超生?蓉妞儿年纪轻轻死在宫里,太太不也说,是她舅舅害的?”
觉罗夫人,愈听愈寒。强自解辟:
“你别说了,蓉妞儿不会的,婉君待她姊妹似的,而且,都说蓉妞儿神仙小谪,怎么会害婉君?”
锡三奶奶叹道:
“但愿如此!婉妹妹也是,好端端,冒个死人的名儿,怎不嫌忌讳呢?”
对这些传说,婉君也是听过,并相信的,她去冒名以解公公心病,那电光石火的一利,已做了选择;既然明珠误认了她,她就担起这难解的恩怨情仇吧!做了纳兰家的媳妇,总得为纳兰家做些什么……
她平静了,坦然了,言行举止,一如平昔,甚至,更怡悦,更勤谨,剪裁着容若的衣物,细细密密地缝着,缝进的是她的心,她的情,她无限的眷恋;不是对人世,而是对容若……
对这一切,容若毫无所觉,他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父亲病愈之后,他销了假,依然值宿乾清宫。皇上久不见他,知他为父侍疾,见他憔悴黧黑,盛赞他的纯孝,特别赏赐金牌一面,以为嘉勉。并惋惜:
“朕前月巡南苑;你知道吧?就是城南二十里的南海子,撒下围场,行围射猎,朕知道你骑射工夫最好,还想跟你较量一回呢!如今,马上到了繁衍期,不宜射猎,得等到秋天才能行围了。”
◇欢◇迎◇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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