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终于赶回黄河岸。
当然他也看到个小船。
只不过当他大声呼叫的时候,小船上并没有人回应他!
当赵长生奔到小船上的时候,他却发现在船边上死了一只大老鼠!
那只老鼠死的怪,肚皮上被戳个了洞,但他却知道这只老鼠一定来自“吊人山庄”上。
“吊人山庄”有许多大老鼠,一尺长的老鼠很平常。
赵长生绝对想不到吊人山庄上还养了一批会闻嗅跟踪的老鼠,那些受过严格调教的大老鼠,比狗鼻子还尖,还灵十分!
就在赵长生为仇大叔找毛驴的当天半夜里,小船上忽然出现五六十只大老鼠,仇一龙发觉不对,立即一阵扑打。
只不过他却忘了,他不能运功的,他只要运功就会逆血,那滋味比刀子在肚皮里面割还令他难受!
仇一龙本来躲在黄河岸的荒凉地方,而且他已经躲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岁月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
仇一龙也经常换地方,他不能一直住在一个地方。
因为他不想被人发现他!
但自仇一龙遇上赵长生以后,情形就不同了,他高兴便也充满了希望!
仇一龙的仇家大多了,到底有多少仇家,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武功顶而尖的高手,是用血和肉堆砌而成的,当然,这些血与肉均是别人流的。
仇一龙便这样树立了许多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大小仇家!
洛阳城北的双凤堡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仇一龙失踪了,赵长生心中的那份焦急与不安,便谁见了也不忍!
赵长生槌打着船边,他懊恼的也拍打着自己的头!
如果仇一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赵长生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真该死,仇大叔是那么的期盼我,他苦守在船上等我来,而我却尽在外面办些不相干怕事!哇操操!我还能算是人吗?
赵长生想着双凤堡对自己的冷淡模样,心里面还真有些后悔不迭。
如果双凤堡的善小凤也与她娘一样,赵长生就更不是滋味了!
赵长生只要一想到善小风,便立即又会想到小芳师妹与师父,便有着内疚,但情势如此,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赵长生又把小船拉到一片芦苇丛内,他收拾妥当,便立即往“吊人山庄”奔去!
他还把小毛驴牵去,因为仇大叔行动不便,往大山里走能有头毛驴骑好多了!
赵长生终于赶往“吊人山庄”去了!
他是与毛驴比快跑去的,小毛驴他不骑,因为他嫌毛驴太慢,但那头毛驴也通灵,只不要有人骑,跑起路来还真够快!
赵长生赶到吊人山庄的时候已经快二更天了。
他立即把小毛驴藏在一片野竹林子里!
赵长生正要往“吊人山庄”那个大木架走去,不料附近,传来一声低叱叫:“什么人?”
赵长生愣然的一回头,只见一个红袍大汉正坐在一个斜坡凹处,那个地方正好背着西北风。
他发觉那红袍大汉还在拭眼泪,好像十分伤心的模样倒令赵长生大感奇怪!
这人为什么落泪?
他是“吊人山庄”上的人吗?
赵长生小心戒备着走到那红袍大汉的身边,作声道:“哇操!你又是谁?”
那人拭着泪水,道:“我叫红大袄。”
赵长生几乎想笑出来,那有人名字红大袄的?
但见这人一本正经,便点点头,问道:“红老人家,你为什么大冷的天坐在这儿哭呀?”
哇操操!是不是撞了邪?
红大袄拭泪不已的道:“你才撞邪哩!不过,天下之大又有那个来同情我呀!”
赵长生走近红袄大汉,道:“难道你不是‘吊人山庄’的人哇操!”
红大袄立即愤怒道:“小子,你以为老夫是小老鼠,我揍你!”
他站起身来还真吓人一大跳,那身高足有八尺高!
赵长生就似为这家伙有点像七爷八爷!
这人当然是人,他站在地上低头看,沉声似闷雷的道:“小子,你一定不是吊人山庄的人!”
赵长生点点头道:“你猜对了,我不是吊人山庄的人,我有事找来此地的,哇操操!”
红大袄抖一抖身上的雪花,道:“难怪你的身上没有老鼠味道!”
赵长生道:“还会嗅出老鼠的味道?哇操操!真新鲜。”
红大袄忽然吃吃笑道:“天生如此,天生如此,哈哈哈……”
赵长生不知道红大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笑笑,道:“你老兄长得高,也懂得说笑话,哇操操!我还以为是大个呆哩!”
红大袄沉声道:“什么笑话,我老实对你说,江湖上有个玩花猫的人,那个人便是老夫,小子,我说这话你大概应该明白了吧?”
赵长生吃了一惊,道:“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有人玩大花猫的人,你老兄真的叫红大袄?哇操操!”
红大袄怒声道:“我的名字还会乱盖?你浑蛋!”
赵长生心中不舒服,他想回身走,因为他还要去救他的仇大叔!
不料那大汉红大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道:“朋友,我不骂你了,请你帮帮我的忙如何?”
赵长生道:“我能帮你什么忙?哇操操!仙拚仙,害死猴齐天!”
红大袄道:“我请你快去吊人山庄,把我的大花猫救出来,好孩子?”
赵长生大奇,道:“你叫我救回你的大花猫?哇操操!”
红大袄点头,道:“哎唷!我的大花猫被他们困在地洞中出不来,我的相好又不在,我……我好好可怜呀!”
赵长生心中想着,怎么这几天尽是遇些古怪的人物,江湖浩翰,真的无奇不有!
他对红大袄看了又看,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救回你的大花猫?”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的相好又是谁?哇操操!”
红大袄叹口气,道:“我是心有余力不足呀!你看看我这身子八尺长,怎能钻入老鼠洞?我进不去呀!”
赵长生也觉得这人身子太高,他曾进入吊人山庄地道内那儿确实不足以让这人在里面活动,难怪他在这儿悲悲凄凄的掉眼泪。
赵长生道:“你的相好呢?哇操操!”
红大袄道:“我的相好呀!呜……”
他又哭了,而且还真伤心的大哭起来!
赵长生道:“你别哭呀!哇操操!仙人打鼓,有时错。”
红大袄半天才收住泪,道:“我不哭,但你马上去把我大花猫救出来!”
赵长生道:“吊人山庄那么大地方,你我去什么地方找你的大花猫?哇操操!”
红大袄指着吊人山庄后半山坡下,道:“我的大花猫是从那地方进去的,到现在已经大半夜了,我看是凶多右少死掉了!”
赵长生道:“只不过是个大花猫,死了算了,你还可以再养一只呀!哇操操!”
不料他此言一出,红大袄呼的一掌就打过来,而且愤怒的叱骂道:“你胡说八道,我揍你!”
赵长生闪身掠向一边,他躲过大汉蒲扇般的一掌,怒道:“喂!你要我帮你,你怎么还打我?哇操操!”
红大袄怪里怪气地道:“你小子没遮拦,乱开黄腔,我不揍你才怪!”
赵长生以为这大个子不正常,江湖上就有许多人是疯子当然,疯子是不会知道自己是疯子的。
疯子还以为别人是疯子。
赵长生当然不愿意同一个疯子胡扯,他又要走,但红大袄却又打躬的道:“小子我己经求过你了,你怎么好一走了之?”
赵长生被这大个子弄得自已也觉得糊涂了,便猛摇摇头清醒清醒,道:“红大袄,你的大花猫的真在吊人山庄上吗?哇操操!”
红大袄道:“是真的,我怎会骗你?”
赵长生道:“那么,你的相好又是谁?哇操操!”
红大袄道:“我的相好叫水汪汪,她……她也一去未出来了呀!”
他猛的收住叫,低声又道:“我告诉你,我的相好有个外号‘夜来香’我平时就叫她夜来香,水汪汪是她的本名,我嫌她的名字不好听!”
赵长生真的以为这大个子是疯子!
他无可奈何的道:“老兄,实在对你说,我来此地也是想救人的,哇操操!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耗。”
红大袄横身拦住赵长生,道:“原来我们同病相怜,你更应该帮助我了!”
赳长生道:“等我看到你的大花猫,我一定把它救出来还你,哇操操!”
大个子点着头,又道!“莫忘了还有我的夜来香!”
他看看远处的吊人山庄,又道:“也要把我的相好夜来香救出来!”
赵长生道:“好吧!我记住你的水汪汪,哇操操!眼皮挂钥匙,开眼了!”
大个子立刻更正,道:“别叫水汪汪,要叫夜来香!”
赵长生只得点点头道:“是,是,夜来香,哇操操!什么怪事都给自已碰上了!”
他错开步就往吊人山庄走,那大个子叮咛的道,“我就在这儿等你了,小子,咱们不敢不见!”
赵长生回头叹口气,道:“哇操操!你说错了,应该是咱们不见不散!”
红大袄好像还未会过意来,他拍着自已的尖脑袋嘟嚷,好像糊涂样子!
赵长生就在大个子怔忡间拔翘就走!
他早就要走了,他所担心的并不是大花猫或什么夜来香的,他担心的是仇大叔!
赵长生就是为了仇大叔才匆忙的奔来吊人山庄,救出仇大叔才是。
赵长生果然奔到吊人山庄后山坡下面。
那个椭圆形的山坡上一片白茫茫,但赵长生曾经来过这里,他当然明白吊人山庄的地下有机关。
赵长生跃过高墙,他立刻又发现后院里一片荒凉景象,那是吊人山庄的应有现象——有老鼠的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绕过后庭廊,奔进大庭上,赵长生惊奇的怔住了。
他本以为这时候吊人山庄上的老鼠正成群结队的在这大庭土乱跑的,那里会想得到,这儿竟然连一只老鼠也没有,大庭上那份静,就算落根银针也能听得见!
赵长生以为群鼠在前院大庭上,便绕过回廊走到前面去查看。
他又失望了,前大庭依然空洞洞!
赵长生大感奇怪,几千只老鼠那里去了?他娘的,还真邪门!
他又在四下里找了一阵子,他什么也未找到。
赵长生立刻迷惑了。
他想着庄前的地洞,那儿不是有许多大汉们吗?
吊人山庄的人均住在山洞里,这不只是地洞暖洋洋,而且也符合他们的身份——老鼠们自然要住在地洞府中了!
江湖上传言,鼠住的地方不叫地洞,而称莲洞府,什么典故,只怕少有人讲得出来。
原来老鼠洞口八角形,但看起来似是圆形,只不过鼠洞口最干净,一尘不染得就如同莲花瓣一样,至于是不是如此,不知道!
赵长生当然更不知道,他走在吊人山庄前面的大片雪地上,而且还故意的发出声音来但他什么也未引出来。
看这光景这儿真的成了一片荒地了!
赵长生就觉得,那些大汉们去那儿了?
这才几天未来,“吊人山庄”上全变了,变得一个人毛也没有,连小老鼠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长生发急了!
他立刻前庄跑后庄,甚至张口大声的喊叫!
这时候只要有人出来,赵长生绝不会放过!
他想到那日中了机关的地方,便试着往大庭的一边走,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瞅!”
赵长生立刻神情一紧,一个提纵跃过去。
这时候就是个老鼠也会引起赵长生的无穷希望。
果然,有一堆家惧下面,似乎有个地缝,赵长生立刻把一应家俱掀开来,他才发现那儿果然是个地洞口!
他不敢立刻往地洞口踩,附近的壁上有盏灯,灯下面有一根红绒绳子垂下来。
那就是机关!
赵长生伸的去拉,突然,他站的地方一软,身不由主的住地下陷去!
赵长生伸手未拉住地板,他的人已落在地洞中,天爷,地洞中卧了一层半大不小的老鼠,总也有个两三千之数,多一半正在打瞌睡。
赵长生利用一盏小油灯仔细看,这儿只有一道长七八丈宽约丈五的地洞道。
但也可以说是老鼠坑,因为这儿的老鼠无处跑,只有吃饱了在地上睡大觉!
赵长生感到无奈,他想再往上面跃,因为他不想与老鼠为伍,虽然有几只老鼠被他踩得吱吱叫。
猛不丁,附近传来一个汉子声音,道:“大概孩儿们又饿了,推出去吧!”
另一个大汉沉声说道:“哪会饿得那么快,孩儿们刚吃不过一个多时辰!”
赵长生立刻静止在洞壁一边听,附近果然还有个分洞,但赵长生却找不到洞口。
就在他一阵摸找中,忽然传来女子失声驾:“你们两个浑帐王八蛋,快把老娘宰了,要不然,老娘骂你们祖宗十八代!”
忽然间又传来一声:“啊!”
这声音也是女人声,听起来好像快要死掉了。
赵长生心中已明白,地洞中用人肉喂老鼠了!
“吊人山庄”上吊活人,活人的肉喂老鼠,这两个女人一定就是庄外面那个大个子的什么人了。
忽闻得一声粗叱,道:“慢慢的来,活人肉不臭,可以放上半个月,二位太奶奶,你们的肉还真嫩,不能一次就喂上一大半,总得叫孩儿们细嚼慢吞!”
另一粗声传来,道:“庄主去办正事了,孩儿们也带走一大半,我二人在此守老堆,正缺少孩儿们的粮食,嗨!你二人却送上门来了!”
忽又闻得女子尖声,道:“算我大花猫走背运,落在你们这无名小辈之手,倒便宜了尹小红那贱婢!”
赵长生几乎吃一惊,他以为庄外大个子红大袄的大花猫是一只抓老鼠的猫,不料竟然是个女人!怪事年年有,还真有人叫大花猫。
便在赵长生愣然想笑的时候,又闻得那“大花猫”道:“水汪汪,我们如果知道尹小红那贱婢不在此地,也就不会贸然往她的洞内钻进来了。”
另一个女子一边还在呼痛,道:“大花猫,红大袄为什么放不火烧呀!他真是个大笨蛋!”
“大花猫”尖声道:“水汪汪,你莫非糊涂了?红大袄如果放火烧‘吊人山庄’我们不也要被烧死在里面?”
于是,又闻得一个男入粗声道:“别吵了,不就是拿人肉喂老鼠吗?老夫的一腿肉己少了三斤了,你们看老夫叫了一声没有?”
赵长生立刻大惊,因为这声音正是仇大叔的!
他本想呼叫仇大叔的,但他怕惊动那两个男的不出来。赵长生想了一阵子,他实在等他有些不耐烦!
猛古丁墙内传来一声吼,道:“我看这个女的肉最白,哈哈……我先开开怀!”
不旋踵间,便闻得水汪汪大声的道:“王八操的,你把臭手往那儿摸呀!”
“当然你的那儿光滑我往那儿摸。”
“你再摸我就要骂人了!”
“我他娘的就欠骂,你越骂老子越要摸,不但摸还要搔,搔得你这婆娘叫我哥!”
水汪汪果然叫“咯!”
那是笑的咯,而非叫他哥!
水汪汪真惨,被那男的全身搔得痒,然后就在他的咒骂中上了绑。
水汪汪被绑在一根木架子上,就如同吊人山庄外小桥头上的架子似的。
她的双脚光溜溜,有个大汉还往她的脚上抹猪油,当然要弄得香喷喷,然后老鼠才会咬!
另一个男的却抱着“大花猫”吃吃笑道:“大个子女人,你如果侍候唐爷用功夫,我他娘的不把你喂孩儿们,我收你当我的老太太!”
那“大花猫”却吃吃的笑道:“是你的家伙小,老娘一张一合就会连你的人一齐吞掉!”
那姓唐的吃的一声笑:“吞吧!吞掉老子也认了!”忽又闻得水汪汪尖声叫道:“我不要喂老鼠,你看那人的一条腿,骨头都露出一半了,白森森的好吓人!”
那男的忽然冷冷道:“这就是擅闯吊人山庄的下场,你们该受到惩治!”
于是,墙壁里面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那声音一起外面洞中的群鼠便立刻闹哄哄的尖叫起来!
群鼠也发现了赵长生,有几个大个子的老鼠摸上去就咬,却被赵长生手起刀落杀死在地上。
赵长生只一出力,便掀起一股劲风锐啸,他的旋风刀已再次蓄势准备出手了。
他可真的急,仇大叔就在里面!
他如果不马上把仇大叔救出来,他的心就会气炸,他怎么也想不到仇大叔会被弄上吊人山庄喂老鼠!
赵长生等着要宰人,但他却发觉四周的洞壁没有动,这光景还真令他吃一惊,刚才的呼噜声是从那儿传来的?
为什么会发出呼噜声?
就在赵长生感到不耐又焦急的时候,忽然有个地方发出噗噗噗急骤声。
忽闻得一个男人声音传过来,道,“孩子们!吃饭了,快过来呀!”
就在这声音里,只见地上群鼠挤挤蹭蹭的往一个低只不到半尺高,宽约两尺的下面石缝中冲进去。
那光景就好像饥民去抢食!
原来这儿的老鼠被称为“孩子”,可也真的把这群大大小小的老鼠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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