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听了一会儿。
"准确地翻译很难,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啊,我的伙伴,我死在疆场,死在加倍斯桥另一边的高地上。"
"那就是说,这首歌是歌唱沙漠的。"将军梦呓似的说道。在他的脑海里,沙漠仿佛像一张铺展开的无边无际、金辉耀眼的大地毯一样,他吃力地像二十五年前穿着上尉军装行军那样走在这块地毯上。
"请代我向我的母亲问好。"神甫继续往下翻译,"借此机会请您对她讲,把那头黑牛卖掉吧。"
帐篷外面,歌声拖得很长,似乎要停下来不唱了。后来又重新欢快地唱起来,在浓重的伴唱下,帐篷陡峭的篷面一直在摇撼着。
"假如母亲向您打听我的情况。"
"嘿,"将军说,"该把什么话对母亲讲?"
神甫又重新听了片刻。
"这是大概意思。"神甫接着往下翻译,"假如母亲向您打听我的情况,请您告诉她,您的儿子娶了三个新娘。就是说,有三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许多娘家的客人和认识的人参加了婚礼,这群乌鸦开始吞噬新郎。"
"太可怕了!"将军说。
"我没跟您讲过吗?"
帐篷外边,歌声向四处荡漾,好像皮筋似的一直抻到尽头,最后被抻断了。
"现在他们又唱起来了。"神甫讲,"只要他们一开头唱起来,就不晓得唱到哪里才算个完。"
果真如此,从另一个帐篷里又传出了歌声。开始,只能听见那位老工人发颤的振奋人心的高音。然后,另外一个人又重新再唱一次。最后,那些伴唱的人,甩掉斗篷使劲儿地唱起来。圆韵、压倒一切的歌声,在夜空中嘹亮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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