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的指尖刚刚触到秃头的手背，这小子右手一拳挥了过来。老人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劲一拧，秃头疼得全身一松懈，报夹脱了手。整张报纸在阿诺两个手指的夹持下荡呀荡。随后，它以一个轻柔的缓冲落到了地上，阿诺一脚将它踢向了好几米远的安全区。

秃头顿时深受启发，马上也跟着一脚踢了过来。有几个不要脸的观众居然欢呼起来，连声叫好。

这一次，护士们的反应非常敏捷。转眼间就已经有两个护士从侧面扑了上来，抱住了秃头。

“谁是骗子？”秃头在反抗中咆哮，懊恼万分。其实他如果冷静的话，会发现自己倒是很幸福。两个护士都是年轻漂亮的金发女郎，而且还是研究生。但是他终归不冷静，啪、啪，给了两个护士一人一个耳光，然后趁她们还没缓过神来，挣脱了与阿诺扭在一起。

不过秃头这一次完全想错了。要知道，任何时候低估对手都是愚蠢的。阿诺虽然皱纹满面，但身材高大、筋骨强健，不用说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不到一分钟，秃头的脸就已经涨得通红。“你会像那小子一样好看的！”秃头愤怒地喊道。然而，这句话在宽阔的大厅里转眼间就消散了。许可站在一旁远远地望过去，老人正死死地钳住秃头的双臂，脸上始终不带任何表情。突然，他注意到秃头的神­色­微微一变、腰间的衣服下绷出了一个直角……

直角！

许可连忙上前几步……没错，直角……噔……碰出了细微的金属声……他不由得心头一怔。待他回过神来、试图靠得更近些时，衣服下的痕迹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然，接下来混战很快就结束了。护士们终归还是有办法的。护士长生得又高又大，亲自上了场。她从身后使劲拔出秃头的右手，马上拉直按死了他的肘关节。“制服病人要压住他的大关节！看！这样！就无法再动弹！！！”另一侧的年轻护士急忙效仿，控制了另一只手。几个护士拿来了锁带，捆住了秃头的双手和双脚。等到注­射­室的护士带着镇静剂赶到时，整个擒拿已经圆满结束。她们关切地碰了碰两个脸颊绯红的女同事，“你们没事吧？”

秃头哧哧地喘着粗气，气数已尽。阿诺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那枚寸草不生的头颅。两个人正在进行最后的目光较量。就在被架走的时候，秃头突然“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划出一道白光，打在了阿诺的脸上！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看呆了，大厅里刹那连空气都凝固了。小白沫顺着老人的皱纹缓缓地淌下来，尊严也随之离去。

砰。

阿诺冷不防一步跨上去，狠狠一拳。秃头的下巴顿时咯噔一响――还好，没什么大事，一颗门牙掉了。

阿诺的指缝间渗出了乌红的血迹，不曾滴落。

秃头大概被打晕了，忽然就老实了，伏伏贴贴地被抬上了滑轮单架。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每个人都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许久，许可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报纸，把它送到了阿诺的面前。阿诺摆摆手。“谢谢。”他走进了洗手间。

两个当事人都走了。不知何时，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阿诺到底在看什么”，大家都围了上来，想弄清报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报纸幸运的完好无损。

“戴安娜揭秘：一个女权主义者的一生。……”

“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了诺贝尔生理学奖获得者最新的一篇文章――老年进行­性­衰退有望通过神经微创手术改善。……”

“硅谷快讯。……”

五花八门的内容，很多很多。

那一天上午，这张报纸被病人们反反复复地传阅着，不过纪律很好，大家都没有抢，而是按着顺序排队。

作为第一个读者，许可几乎是一眼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奥秘：

“风暴公司的一位市场部主管在一次私人聚会上说，风暴公司的新款智能芯片有望在半年内上市。新上任才一年的首席设计师威尔森带领他的研究团队已经突破了所有技术难关。不难想见，在不久的将来，风暴将以他一贯低调的风格让全世界为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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