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告诉她,“明天,不,就是今晚,此刻,我想离去,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有山水……”
小镇就要拆迁了。我们走在空寂无人的小巷,树干斑驳,残壁断墙,楼影幢幢,整个小镇像一艘即将沉没的老船,而我们的脚步都很晃荡。也许,我们都还沉浸在失去瑁黧、爷爷和偃兀的无尽莫名哀伤之中。
佳苇轻轻绕到我前面,我看见一缕月光穿过老墙,把她修长的身影,写在石板路上,古奥苍苍。我心里突地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一对野鸳鸯!”
究竟有几对,不是野鸳鸯,我们这个世上?鸳鸯,不过是一种幽暗而深情的生命符号,在人类生命暗夜的柔波中涓涓流淌。
虽然,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依然觉得无家可归。
“你们不是一对野鸳鸯。”
瑁黧的父亲,佳苇的爷爷王伯瀚,朦朦胧胧地告诉我。
“我走了,就是给你和佳苇腾出地方……不过,也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我打了个寒颤。
“那你为什么要带走我和瑁黧的儿子偃兀?”
“哦,那是因为,他是你们在乌溪小镇东头绣楼上,下的野种!我把一切你和瑁黧有关的东西统统带走。”
我沉默。
“报应啊!”
他说。
“当年我和水英,也在那个绣楼,所以我和水英,是假扮的夫妻,我们也是情人,可是,我们没有后代,乌溪小镇,我绝不回去看它。”
“为什么呢?”
“我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叫瑁黧回去买下那条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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