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找人，十个八个都找得到。”

金融道 第五节（2）

“我喜欢跟女孩子在一起，邱家的小芳，算我求你了。”

邱明芳被他一声“小芳”叫得红了脸，她说袁非变态，一个大男人喜欢跟小女孩儿玩。袁非说，我只是忽然想有个女儿，你做我的女儿好吗？邱明芳大声说：“你不光是变态，简直是个疯子。”

袁非举起手里的木棍要打邱明芳，邱明芳又说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是个暴君。

袁非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变态、疯子加暴君，如果以前有哪个女孩这么说我，我一定会爱上她的。可惜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了。”

邱明芳低着头小声说：“没有爱情就做个道士吧，书上说道士是不能有爱情的。”

袁非说：“今天……我就加入道教，做太上老君的弟子。”

邱明芳默默地走到大殿左边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把背上的背包放下来打开，拿出一张红­色­的桌布铺在地上，然后把包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好。

袁非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地做着这一切，他喜欢面前的女孩子，可他确实对女­性­失去了兴趣。为了不让邱明芳误会，便故意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袁非其实是多虑了，邱明芳不会爱上他，她如果答应嫁袁非，一定是为了这辈子能在生活上过得舒适一点。

两个人玩到傍晚才回到度假村。在饭桌上，袁非说要把九龙观开发出来。侯峰说，维修九龙观要征得开发公司的同意才行。

袁非说：“我自己出钱，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小覃没好气地接口：“花钱修一个破庙有什么用，我看你脑袋不正常了。”

袁非反驳：“这你就不明白了。我花了钱，会找开发公司要三五年的经营权，这段时间基本上能够收回投资，说不定还有钱赚。”

小覃说：“你想得美，我们这儿都没得钱赚，你那破庙能有几个人去看。”

“别破庙破庙的，那叫九龙观。是道观，懂吗？不是庙。”袁非接着说，“我在观内造一尊财神像，过路的游客哪有见到财神不拜，见到财神不掏钱的。”

侯峰说：“我见过一些新塑的神像，看上去不伦不类的，一点也没有让人崇敬的感觉。”

袁非说：“我这次找一位专家来塑观内的神像，保证有档次，让人看了肃然起敬，不掏钱都不行。”

小覃撇撇嘴说：“想不到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竟然也会装神弄鬼，去赚木偶的钱。”

袁非看看侯峰苦笑不已，今天没有让她去九龙观，她的气可真不小。侯峰闭着眼睛对她说：“你明天跟袁非一起去吧，我看你是半天都离不开他了。”

小覃低声喊着说：“我就是离不开他了，你们这些人……简直侮辱人，侮辱我的人格！”

侯峰对袁非说：“她今天已经给了我一天的脸­色­，不知道谁得罪她了。”

小覃说：“就是你，一定是你跟我哥说了什么，他才不要我去的。”

侯峰轻轻敲敲桌子说：“天地良心，袁非，我给你说什么了？”

袁非说：“覃桂珍同志，我叫你避嫌和侯哥没有任何关系。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该知道人言可畏。”

小覃看看邱明芳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

邱明芳低着头说：“我昨天也不是要监视你们，我只是觉得……”

小覃说：“明芳，我跟袁非，我们的感情很­干­净，也许你们理解不了。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

邱明芳有些委屈地说：“我没做过什么呀！”

袁非说：“邱明芳，说起来是我的错，我不该……”

“不，不。”邱明芳摆摆手说，“袁大哥，我，我也是怕人言可畏才……才这样的。”

侯峰说：“今天的谈话大家都不要往心里去，特别是邱明芳，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些事谈开就没什么了，这是好事。”

袁非感叹道：“小覃，连这种尴尬的事都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谈，这样的朋友你见过吗？你还生哪门子的气呀？”

小覃说：“我就是生你们的气，一个个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

袁非“哈哈”笑道：“我这人真的有点变态，有太多的红颜知己。”

小覃说：“不是你变态，是几千年的封建文化变态。”

袁非叫李小丽拿瓶红酒来，说今天值得喝一杯。侯峰站起身接过李小丽手里的葡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李小丽也拿了一个杯子过来，红着脸对侯峰说：“老板，我也想喝一杯。”

“欢迎你加入。”侯峰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

“我有一个很老土的建议……”袁非一字一句地说。

“我第一个支持……”小覃喊道。

袁非说：“你支持什么呀？”

小覃激动地流着眼泪说：“我们现在就到院坝中间去结拜成兄弟姐妹。”

“好，我也支持。来，李小丽，你也一起来吧。”侯峰说着就大步往屋外走。

几个人情绪高昂地在院坝中间站成一排。李小丽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过去，侯峰把她给硬拽了过来。

侯峰叫袁非来开头。袁非思忖一下举起右手说：“今天是2002年8月27日，天地日月为证，我袁非……”

“我，侯峰。”

接下来小覃、邱明芳和李小丽各自报出了姓名。

袁非接着说：“我们五人今天结为异­性­兄妹，从今往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互相提携，永不反悔。来，我们一起­干­了杯里的酒。”

侯峰说：“来，­干­杯！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袁非看着大家喝了酒，又说：“侯峰是我们的大哥，我就是二哥，小覃是三妹。邱明芳，你跟李小丽哪个大一点？”

邱明芳说：“李小丽大我半个月。”

袁非说：“李小丽是四妹，邱明芳是小妹。”

李小丽忽然掩面小声啜泣起来，袁非笑着拨弄她捂脸的手说道：“四妹，你不愿意有我这个二哥哥呀！”

李小丽抽泣道：“你们对我太好了，为了你们，我死都愿意。”

袁非说：“好，我刚才还说漏了一句，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侯峰说：“我的好弟妹们，今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尽力帮大家的。谁今后还分彼此，做大哥的可要打人哟。”

袁非大声说：“我们进去继续喝酒，喝个一醉方休。”

这天晚上，袁非喝醉以后伏在桌子上号啕大哭，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林琳的名字。

金融道 第六节（1）

去年国庆节过后，袁非和林琳一起去了上海。他们在一家大饭店住了几天，游览了几处久负盛名的地方，其中有上海证券交易所、东方明珠电视台，还有外滩和鲁迅墓。一周以后，顾大明找人替他们在九州证券上海管理总部附近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袁非工作室就在九州证券营业部的一间机构室里。

袁非工作室第一天开始运转时，只有陈红梅一人到场祝贺。陈红梅告诉袁非，公司暂时不会有股票投资，他的工作就是看股票，然后教林琳怎么­操­盘。袁非问自己的那点儿资金，可不可以用来做股票。陈红梅严肃地说：“不行，你要做只能是模拟­操­作。”

袁非苦着脸问为什么。陈红梅说：“顾大明给我说过，一个好的­操­盘手，不能私下有股票。”

袁非说：“那……不是很寂寞？”

陈红梅笑着说：“林琳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还会寂寞吗？”

袁非看看林琳说：“没有股票做，跟谁在一起都会寂寞的。”

陈红梅说：“你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耐得住这个寂寞。手中无股，你对大盘的看法才是最客观真实的。”

袁非说：“后面这句话也是老顾讲的吧？”

陈红梅点点头说：“不错，你小子就是聪明。”

送走陈红梅以后，袁非打开了电脑。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林琳说：“学生听好，现在是第一课，股票跟老虎。”

林琳笑着问：“老虎要吃股票呀？”

袁非敲敲桌面说：“发言要举手，什么老虎吃股票，闻所未闻。你听好了，坐庄者，其目的是为了赚钱，而钱能通神，神自然也喜欢这个孔方兄，故股市里赚钱是跟神抢食，实在是虎口拔牙。

“怎样才能拔下虎牙呢？其一是杀之，然后慢慢拔牙，可现在国家保护老虎，而且物伤其类，无疑是杀­鸡­取卵；其二呢，就是注­射­麻药，趁其昏迷的时候快速拔牙；其三呢，可以喂其喜欢之食物，胀其肚使之无法动弹，然后‘嘻嘻哈哈’拔之大牙；其四呢，就是披虎皮与其亲热，乘其不备，敲其虎牙，缺点是虎爪易伤己身。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等其老朽，虎牙自然脱落，缺点是多数老虎至死也不脱牙。所以，能用者只有二跟三。其实，有此两法，已经战无不胜。”

林琳喊道：“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袁非举着报纸打了一下她的头，说：“这是我以前总结的庄家出货之法，就是要让散户被涨势冲昏了头脑，使其贪多而无法动弹，庄家便可以从容出货了。所以，作为散户，要在涨势如虹时留一分清醒，见好就收，牛市也不例外。”

这以后，袁非天天教林琳做股票之法，怎奈林琳对这个就是不太感兴趣，成绩一直比不上晚她半个月来的赵静美同学。

这段日子，袁非也渐渐知道了顾大明所谓的江浙联盟。他这个江浙联盟，实际上只能称为亿鑫源联盟。截止到2001年9月，亿鑫源投资管理公司总资产亿元，其中5000万元是持有宝良股份2000万的法人股，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其余的大部分都套在二级市场里。公司已经连续三年主营业务为零，营业利润都为负数，每年都是靠投资收益获得盈利。1999年有138万，2000年有170万，2001年这几个月大概有3万元。

公司副董事长是丁好远，他投资的钱比顾大明多，却甘居第二。公司总经理是江明山，副总经理陈红梅。下面是业务一部经理小宁；业务二部经理申力，他是申棋的弟弟；业务三部经理丁一帆。另外有两个工作室，主任是袁非和魏强，魏强工作室主要负责信息的收集和研究。公司业务一部负责自有短线资金的管理，小宁手里现在只有几千万资金，完全是一个空壳部门；业务二部负责联盟资金，现在已经拥有18亿现金；业务三部号称72亿，实际上只有10亿套牢资金，宝良股份一只股票就被套住了6个亿。

金融道 第六节（2）

这段日子，中国股市有过两次戏剧­性­的大涨。

一次是在10月23日国有股减持暂停消息公布以后，上证指数当日大涨，个股几乎全部涨停。而头一天，上证指数创出了1514点的年内新低，林韵股份也跌到元。

那天一早，顾大明打来电话问袁非该怎么应付。袁非说：“在涨停板附近业绩不好的重仓股可以适当地减磅。”顾大明说：“大盘就此见底怎么办。”袁非说：“下跌过程中出大利好，一般都是出股票的好机会。”顾大明说：“我们重仓的股票都套得很深了。”袁非说：“套深了有接盘还是要出，如果今后真的在投资理念上来场革命，大大小小的庄股十之*会死在上头，特别是那些业绩不好或今后没有前途的股票。”顾大明思忖一下说：“你的提醒很重要，我会卖出一部分劣质股票。”

开盘以后，顾大明又给袁非打来电话，问公司的5000多万宝良股份怎么办。袁非说：“今天这么好的买气你不卖还等何时？现在几乎全线涨停了，有些­性­急的人会见股票就买的，你们的宝良股份还没有跌到位，等明天买得到别的股票，谁还会来买价格偏高的宝良股份？”

顾大明觉得袁非的话很有道理，当天就把手里的宝良股份卖了1800万股，收回近两个亿的资金。

宝良股份去年业绩开始下滑，今年中报只有一分钱，从趋势上看，明年逃不了亏损的命运。如果没有袁非的明确建议，顾大明一定不会出得这样坚决。袁非这一次给亿鑫源公司的建议，起码使他们少亏损4000万。

第二次是在11月16日，A股和B股的印花税税率统一降为2‰。当天，上证指数开盘1725点，比前一天的收盘指数1621点高开了100多点。

这天一早，顾大明照样给袁非来了电话，袁非叫他继续出货。因为头一次那么大的利好也只涨了两天，这次袁非认为也就是一天的行情。顾大明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没有一点儿犹豫就开始大肆出货。上证指数这天虽然没涨多少，收了一根高开大­阴­线，但此后的半个月里却把这根大­阴­线给逐步吞食掉了。

进入12月，联盟新加入的单位陆续将资金交给了亿鑫源公司，海翔集团也调了亿到上海。这亿分散在七家营业部，陶大庆带着赵奇、谢卫东和彭征明等人同时也到了上海。

有一天，袁非下班时在营业部碰上了谢卫东。谢卫东这次到上海已经知道袁非和海翔集团的关系，也知道了上次到南京是袁非牵的线。他非常感激袁非的提携，死活要请袁非吃晚饭。

袁非指指身边的两个女人，谢卫东说叫上一起去呀。赵静美本来不好意思去的，袁非说谢卫东是海翔集团的­操­盘手，她才羞答答地点了头。由于时间尚早，他们去茶室坐了一会儿。在安静的包房里，谢卫东双手抱着一杯清香的龙井茶告诉了袁非一件事。他说海翔集团把调过来的亿资金全部交给了亿鑫源公司，自己现在管理的不知道是哪家的3000万元现金。

袁非晚上打电话给陈红梅，问她是不是在对全部联盟资金进行交叉管理。陈红梅说：“公司一直都是这么在办，交叉管理可以防止各单位中途撤退。”

袁非说：“如果是这样，海翔集团的资金就有风险。”陈红梅说不会有多大风险的，因为交叉管理的资金是等量的。

袁非反问：“如果亿鑫源公司用海翔集团的资金去接他的套牢盘怎么办？”陈红梅说：“海翔集团可以用掌握的资金把这些筹码再接回来。”袁非说：“到时候在时间上可能会出现问题。”陈红梅叫他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见面再谈。

第二天一早，袁非给刘长青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完整地告诉了他。刘长青说：“我也在这事上犹豫过，可陶大庆说没有问题。”

袁非说：“陶大庆的话是信不得的，他说没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刘长青笑着说：“你怎么对陶大庆有这么大的偏见呀？”

袁非说：“我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是这件事本身关系重大，我是在昨天想了一夜才打的电话。”

刘长青说：“留在金江市的1亿元还没有交出去。”

袁非说：“最好不要再交出去了。”

“我考虑一下吧。”刘长青在电话那头说。

金融道 第七节

袁非到上海以后，陈红梅很少跟他见面，这两个月她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即使待在上海，应酬也很多。

陈红梅去年夏天去机场接顾大明，刚见面就被他浑身散发的气宇轩昂所折服，两人互相吸引、相见恨晚，很快就缠在了一起。顾大明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刘长青，可刘长青不能给她一个真实的家。正如袁非猜测的那样，陈红梅跟刘长青讨论过结婚的事，可刘长青五一节去美国，他老婆不愿意协议离婚，这事就没有了下文。陈红梅其实是带着怨气跟顾大明走的。

顾大明几年前离了婚，有一个10岁的女儿。女儿在一所私立小学读四年级，名字怪怪的，叫顾小民。陈红梅第一次看见顾小民作业本上的名字，还以为是她写错了。顾小民对这位年轻漂亮的阿姨很感兴趣，两人的关系比普通朋友还要好。

陈红梅虽然是亿鑫源公司的副总经理，可她并不知道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她为这事费了不少心思，有机会就往财务部跑。因为除了公司的3个合伙人，大概就只有财务部的赵军知道实情。

陈红梅必须弄明白亿鑫源公司的财务状况，她自己的1000多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大明知道。像亿鑫源这样的投资公司，说起来有上亿的注册资本，也许清起盘来一钱不值，自己弄不好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红梅昨天接到了袁非的电话，觉得有必要把电话内容告诉在昆明的顾大明。顾大明听完她的话，半天没言语，过了好一阵才叫她想办法打消袁非的疑虑。

陈红梅说：“我已经约好了袁非第二天晚上吃饭。”

顾大明烦躁了：“你要不立即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陈红梅说：“这样容易引起袁非的反感，他脾气倔，翻了脸就麻烦了。”

顾大明说：“我实在有些担心，这小子心太细，非常敏感，可能会到处乱说。”

陈红梅这两天很有些烦躁，她从昨天跟顾大明的通话中明白了亿鑫源公司真的会利用联盟资金做文节。袁非的担心是正确的，她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陈红梅对刘长青还是有感情的，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可顾大明是她下半生的依靠，她也无法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她想万一必须动用联盟资金接盘，也要尽量说服顾大明不要坑害海翔集团。

陈红梅跟袁非单独坐在餐厅的时候，她把这一想法讲给了袁非听。袁非说：“顾大明这种人是不会讲儿女私情的，到时候你和他起冲突，还不如我现在出来做个坏人。”

陈红梅说：“你现在把这事告诉了刘长青，海翔集团剩余的1个多亿就不会交出来，弄不好交出来的1个多亿也要收回去。如果别的单位知道海翔集团收回资金，引起连锁反应就麻烦了。”

袁非看着陈红梅说：“我已经把这事跟他说了，今天早晨打的电话。”

陈红梅苦笑着说：“袁非，你又不是海翔的人。你想过吗，如果海翔集团因为你不把资金交出来，你还怎么在上海待下去？你的前途可就复杂了。”

袁非说：“给你讲实话吧，我这么做其实是想回金江。林琳整天都在我耳边念叨要回去住新房子，弄得我一点灵感都没有了。这样下去，会毁了我的。”

陈红梅叹了一口气，说：“刘长青果然不同凡响。我建议他给你50万现金，他偏要给你一套房子，原来后招在这里呀。”

“你别说什么‘后招’了，林琳念得最多的就是你曾经答应过她要让我们在金江市工作。她说你说话不算话，要我跟你说，我们俩一定要回去。”袁非埋怨道。

“我当时也准备让你就在金江搞工作室，可后来顾大明非要你们留在上海，还立即为你们租了房子。我跟他说你留在上海会影响工作，他就是不同意。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把你们留在这儿有什么好处？”陈红梅无奈地说道。

“他肯定是觉得把我留在这儿好控制，免得我在刘董面前说三道四；另外，他这么做还可以赌一把，如果我也有控制中国股市的野心，就一定会帮他，不会帮刘董；还有，如果我不是偶然碰上了谢卫东，也不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海翔集团只要把资金交了出来，以后就成了菜板上的­肉­，要想再收回去可就难了。”

“我们现在采取的资金交叉管理，主要是怕参加联盟的单位中途自行卖股票。你知道那样的后果，顾大明他未必就一定有什么­阴­谋，也许是你多心了吧！”陈红梅试探着说。

“如果是小单位，几千万的资金可以这么做，但牵扯到几个亿的资金就没有必要全部交出来。这种事还是谨慎一点好，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没那么严重吧？现在别的单位都交出来了，我们应该一视同仁，凭什么海翔集团只交一部分？”

“就凭海翔集团有3个亿现金呀，我想他顾大明未必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其实，你我都知道，现在股市里握有3个亿的人已经成了凤毛麟角。”

“海翔集团只同意交个亿出来，他们还是做了保留的。”

“这也够大方了。如果不是顾大明事先知道海翔集团的实力，参加这种联盟，交1个亿就很多了。海翔集团在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地位，这可不是好现象。”袁非看着陈红梅严肃地问，“你知道联盟到底有多少资金吗？”

“大概有100多亿吧。”

“大概？我得到的资料可没这么多。跟顾大明这种人打交道，红梅，还是多个心眼。”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还是喝点酒吧。”陈红梅看着服务员才端上桌的一盘大龙虾说道。她见袁非没明确反对，就叫服务员拿了瓶红酒来。

袁非可怜地说：“我今天不敢喝多了。单独跟你吃饭，林琳的嘴都翘上了天，不早点回去可不行。”

“没关系，待会我跟她说。我们好久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真想跟你一醉方休。”陈红梅妩媚地说。

袁非嗫嚅道：“我没有找到不让她来的理由。”

“你就说联盟有重要的事，有可能让你们回金江，她听了一高兴就不会追究你了。”

“好吧，今天晚上就陪你喝个痛快。”袁非下定决心说。

金融道 第八节（1）

袁非这天回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尽管中途陈红梅真的给林琳打了电话替他请假，林琳还是没有好脸­色­给他。袁非说刚才基本上说服了陈红梅让他们回金江，林琳听到这句话才有了点笑脸。

林琳在上海一点儿也住不惯，加上惦记家里的汽车跟房子，她早就吵着要回去。袁非一直说等等、再等等。林琳说：“是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汽车都开不动了才回去呀？”她前两天还扬言，如果袁非不回去，她可要一个人走了。袁非昨天听说海翔集团交了1个多亿出来，他本来是不想管这等闲事的，可他忽然觉得还是回金江好，于是一早就给刘长青打了电话。他明白晚上陈红梅请他吃饭要说些什么。

袁非在亿鑫源公司上班以后，刘长青并没有收回他的奥迪车，至少还把他当成半个海翔集团的人。他这次回金江市，海翔集团也许会让他­操­盘余下的5000万资金，那样肯定比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没有股票可炒好多了。

袁非崇尚的是自由自在，他没有左右中国股市的野心，每天能够痛痛快快地生活，高高兴兴地做股票，他就非常满足了。

林琳听说很快可以回家了，心情顿时舒畅许多。她去好好洗了个澡，光着身子钻进被窝，等袁非上床以后就一把抱住了他。她低声喊着说：“在这个鬼地方连*都不行了！”

袁非的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也回拥住了林琳……

自从到了上海，他们在床上的运动就少了许多，有时两三天都没有兴趣。林琳抱怨在上海住不惯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这个把*当成|人生第一目标的女孩子，自然感到了生活的无趣。

过了许久，林琳还抱着袁非不松手。袁非说：“我有点奇怪，平时换了一个新环境，感觉往往还强一些，怎么到上海就不行了？”

林琳沉思着说：“我不喜欢这套别人住过的房子，也不喜欢整天待在一间屋子里看那些红红绿绿的股票。我对生活没有兴趣，在家里也就没有激|情。我整天无­精­打采，你又哪来的兴趣？而在床上你不动我，我又哪来的反应？这样恶­性­循环下去，自然就有了这样的结果。”

袁非说：“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像别的夫妻那样成左手摸右手了。”

“喂，我们是夫妻吗？”林琳喊道。

“我们是呀！你忘了我们一起在菩萨面前发过誓的！”

林琳揪了一下他的胳膊，袁非痛得叫了起来。他想了一会说：“我们这个春节结婚，你看行不行？”

林琳喜笑颜开地起身亲了他一口，说：“这才像一个好老公说的话嘛。”

第二天上午，刘长青来电话说，他们决定留下来的1个亿不再交给亿鑫源公司。袁非问他已经交出来的那1个多亿呢。刘长青说：“这笔资金暂时就由亿鑫源公司管理吧。”他问袁非在上海生活习惯吗。

袁非说：“我可以克服，但林琳却有问题。”

“你们在那边待不惯就回金江市。”

“我们准备春节结婚。”

“你们现在就回来吧！你回来和董正华一起­操­作留下的5000万。”

袁非惊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辞职！”

袁非当天下午就去了趟亿鑫源公司，他把辞职报告交给了总经理江明山。江明山对他的辞职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大概顾大明已经和他讲过些什么，或者刘长青已经把海翔集团的决定告诉了他们。

袁非晚上请谢卫东、赵奇、彭征明和赵静美在静香园餐厅吃饭。彭征明一个人最先来，他也知道了袁非是推荐他和谢卫东进海翔集团的那个人，于是见了面就严肃地拉住袁非的手，说了一系列感谢的话，显得非常客气。他们过去没有什么交情，袁非能推荐他做­操­盘手，真的让他心存感激。

金融道 第八节（2）

随后来的是赵奇和谢卫东。他们两人的工作地点距离不远，平时经常在一起闲扯，自然就同了路。袁非好久没见赵奇了，他们虽然只是普通同事，但在异乡还是显得有些亲切。袁非说待会儿有位女孩要来，让赵奇好好把握机会，长年累月在外漂泊，有好的女孩子还是要多费些心。前天晚上谢卫东已经跟赵静美见过面了，谢卫东说他在金江有个女朋友。

赵静美一个人最后来。她跟袁非接触只有一个多月，听说袁非要走竟然红了眼圈。袁非看她这副样儿就叫她点菜，赵静美说：“还是嫂子点吧，她知道大家的口味。”

袁非说：“你是小妹妹，你先点。”

赵静美随便点了两样小菜就把菜谱递给了林琳。袁非此刻才把她介绍给赵奇，要赵奇今晚好好照顾小妹妹，今后有时间多教教她做股票。赵静美听说赵奇是一个老资格的­操­盘手，对他也就上了心，还主动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赵奇。

袁非问她想不想去金江市看看。赵静美说：“我倒是很想去，但可能走不了哪。”

袁非说：“我的工作室都撤销了，你在亿鑫源的工作不就告一段落了吗？”

赵静美说：“我本来在公司办公室，现在肯定要回去。”

袁非盯着她说：“是顾老板叫你来监视我们的吧？”

赵静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林琳喊了起来：“这样的地方还怎么让人待，真是早就该走了！”

赵静美摇摇头说：“不是他们叫我来的。我听说你很会看大势，就叫二叔安排我过来跟你学习。在一家这样的投资公司里，不会看股票可没有前途。”

袁非问她二叔是谁。赵静美说：“我二叔是亿鑫源公司的财务总监。”

袁非知道一家像亿鑫源这样的公司，财务部经理往往是公司的第二或是第三号人物。他对赵静美说：“对不起，我没有好好教你，只教会了你怎么玩斗地主。”

赵静美说：“你已经教了我不少东西。”

这时，陈红梅来了，她还没落座就埋怨袁非怎么不通知她。袁非说：“我没有脸见你呀！”

“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怕见人的时候。”陈红梅说，“袁非，今天如果不是赵奇通知我，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啊？”

袁非说：“NＯ，我还要你送我去机场呢！”

陈红梅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袁非说：“明天下午3点45分。”

陈红梅说：“明天上午顾大明要回来，你们中午还是在一起吃个饭吧。”

袁非说：“我想就免了吧，在一起不尴不尬的有什么意思！”

“也许顾大明要给你安排别的工作呢？”

“算了，我们已经买好飞机票了。”

“你就不想听听他说点什么，也许他会让你进业务二部。”

袁非摇了摇头。陈红梅面有愠­色­：“是呀，你连刘长青的话都可以不听，他算哪棵葱？”

“不是这个意思。”袁非摆摆手说，“红梅，我想，如果我一无所有，可能会听他的。人嘛，为了生存得好一点就会出卖点什么。”

几只冷盘上桌以后，袁非叫服务员倒酒。他站起身端起红酒对朋友们说：“我明天就要离开大上海，兄弟们能赏脸给我饯行，谢谢了！我先­干­为敬！”

谢卫东和彭征明站起身陪他喝了一杯。彭征明说：“我们知道你在上海，可就是找不到你，如果不是谢崽儿碰上你，这次又要失之交臂。来，袁非，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提携。”

两人喝­干­了杯里的酒，彭征明自己拿起酒瓶倒了半杯。他对林琳说：“嫂子，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永远青春美丽，幸福健康，心想事成！”

谢卫东连忙站起身，他对着林琳弯弯腰说：“也算我一份。我祝嫂子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琳“扑哧”笑了起来，她红着脸说了声“谢谢”，仰头喝光了杯中酒。谢卫东说：“嫂子真豪爽，是我们金江的侠女。”

袁非看着服务员给他倒上酒，端起酒杯看看朋友们说：“我们­干­杯吧！”陈红梅总算有酒喝了，她坐在一旁，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寞。这时，服务员把热菜端上了桌，几个冷盘就靠了边。

袁非看见了陈红梅的落寞，就叫她吃热腾腾的鲈鱼，还夹了一块放在她的碗里。陈红梅当着众人的面说：“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袁非12月24日回到了金江市。这时候的金江正遭遇一股来自青藏高原的寒流，­阴­沉沉的云遮天蔽日，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在大街小巷里乱窜。林琳钻出车门就打了个寒噤，咧着嘴愉快地说：“好冷呀，我亲爱的故乡。”

袁非跟海翔集团派来的司机道过谢，没有乘电梯，提着行李跟着老婆跑步上了楼。他打开家门，看见林琳进屋后在地板上踩出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刘长青第二天约见了袁非，问了袁非一些今后的­操­盘思路。袁非说：“现在绩差股是碰不得了，我建议买一些蓝筹股，比如新钢钒。新钢钒这几年的业绩不错，市盈率只有十几倍，又属于钢铁资源股。股市里的投资理念正在逐步改变，报纸上和管理层都在往这方面引导。我认为庄股死掉以后就应该看蓝筹股了。”

刘长青说：“有人说中国股市没有真正的蓝筹股，所谓的蓝筹股只是圈钱的工具。新钢钒每年的分配情况怎么样？”

“它的分配是这样的……”

金融道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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