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闪婚前妻不好追 > 139xxxx

139xxxx

早已经将她的名字在通讯录里删掉,然而这串号码却像是扎根在了他的记忆里,他怎么忘都忘不了。

决断的话他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可这个女人还打他的电话做什么?

铃声猝然停止,只安静了片刻便传来“滴!”的一声短信声。

不愿去看,早就死了心,可为什么还是躁动的厉害?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再动了动,宋井延终于拿起手机来,点开那条短信

“井延哥,还好么?”

他能有什么不好呢?

就这么怕他忘了她,刻意的来扰乱他么?

呵呵呵……

他黯然失笑,不知哪来的气,“砰”的将手机摔下,点根烟,深深吸一口,抬头之时,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左前方那扇关紧的门上,心蓦地一颤,慌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自她走后,那扇门他就再也没有开过,里面有她睡过的床、她的衣服、鞋子、发卡,还有她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害怕面对的。

“嘶……”

怎么忽然又有种轻微的眩晕感?

宋井延抬手扶扶额头,努力收敛心神,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清醒。

穆晓离开那天他莫名的昏迷以后他偶尔就会头晕,上周他在宋氏时不知觉的又一次昏迷了过去,也因此住进了医院,也就是那天他见到了穆晓——

不愿想这个名字!

他痛苦的轻蹙画眉。

“叮铃!”

门铃声忽的响了。

宋井延郁郁的看向门处:“谁?”

“是我。”

是个细婉而舒缓的女­性­声音,有些熟悉……

凝神片刻,他终于想起谁来,起身开了门,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门外这个年轻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皮草,头上珠宝、指上钻戒,仅是这些装饰品怕是就价值千万,这个女人虽然相貌文静馨雅,但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宋井延就知道她绝对是个表里不一的俗气女人。

(其实是宋井延的偏见呵,这厮看穆晓之外的任何女人都戴着有­色­眼镜)

“宋医生,哦,应该叫您宋总才对?怎么,不欢迎?”

程雨馨浅笑,抬着秋水般的眼眸直视宋井延的脸。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她和宋井延见面的次数并不少,其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是对她献殷勤、示好的,但眼前这个是个异类。

宋井延无味的笑了笑:

“程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听说宋总最近身体不舒服,来看看你,不介意我进屋坐坐吧。”

说话间,程雨馨已经从容的走进房中,将手中两提礼品放在墙边。

亲自来他家里看他?

宋井延没多少耐心:

“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呵呵呵……宋总从来都是这么开门见山呀。”程雨馨暗暗深吸口气:

“我就直说了吧,宋总,我想和你合作。”

程氏是楚氏最大、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现在她要抛弃楚氏与他合作?宋井延皱眉:

“程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我可没这雅兴。”

……

现在的穆晓正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海风吹起,带起一波浪涛奔涌而来,她张开双臂,背对着海,裙摆被掀起来,一如浪花般舞起一卷又一卷,似乎要携着她翩飞而起。

“咔!”

专业的摄影师刘铭抓拍下这镜头,摆个“ok”的手势,向左看去:

“楚总,别愣着啊。”

他和楚邵琛很熟,他印象中的楚总从来都聪明睿智,可今天他不太一样,时常看着那个小女人愣神。

“恩。”

楚邵琛收了收神,走到穆晓身边,右手轻揽住她细腰。

无怪他失神,今天的她实在是令他着迷。

“楚总,这些婚纱照最快三天就能出来,到时候我会联系您。”说着,刘铭忽然想起些什么:

“哦,对了,上次您要我做的效果图我已经做好了,在我车里,您可不可以跟我去顺便取过来啊。”

“可以。”楚邵琛微微点头,倏然看向穆晓,轻笑: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穆晓回给他一个笑。

不舍的看了穆晓一眼,楚邵琛终于转身和刘铭一起向沙滩外走去,本打算在这里和他的瑶瑶安心度假、好好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其他的事一概不理,然而,那份效果图十分重要,况且又只是几分钟的事。

他的背影渐去渐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金­色­的沙滩上,穆晓转回身看着远海面上的落日,嘴角不由勾起甜蜜的笑容。

跟他在一起每一天都过的这么美好、这么充实,她还没有享受够这种感觉呢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穆晓!”

海风中忽的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她听错了?

这个可怕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穆晓惊慌的望过去,只见那娇小的身影正从身后朝她越靠越近,她脸­色­暗淡­阴­郁、右手里提着一个瓶子,看起来很凶……

“顾心如,还没被警察抓到么?”穆晓淡淡的看向顾心如。

从前还对顾心如抱有歉意,觉得这个小女人可怜,然而自那次她和张子谦联手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后,她已经彻底认清了她。

为争取自己所爱的人去努力没有错,甚至偶尔误入歧途也值得原谅,可是她顾心如都已经明知道她和楚邵琛的关系却还是不肯放手,甚至越来越变本加厉,疯狂到做出可怕的事……

“你很失望?”

顾心如走向前一步:

“穆晓,你觉得我就该被关进监狱是不是?”

这声音沧桑、嘶哑、寂寥,就仿佛丢失了视若生命的珍宝的可怜人儿,连哭了几天几夜,却又怨恨、不甘。

往常,若是看到顾心如这幅模样,穆晓该是可怜她了,可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冷笑:

“顾心如,既然你心里这么清楚,为什么不­干­脆去自首呢?”

“你还有脸挖苦我!是你把我害成这样,该遭报应的不是我而应该是你,贱女人,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歇斯底里的喊叫着,顾心如扬起手中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朝穆晓脸上泼下来。

“啊!”

穆晓迅速向后退,右脚忽然踏入海水中去,脚下一软,“噗”的跌坐在水里。

与此同时,她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腐蚀­性­的液体扑落,星星点点的溅在她细腻的脸上、雪白的婚纱上。

疼,仿佛灼烧、仿佛针扎,在脸上敏感的肌肤上迅速蔓延、加剧……

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朝她泼了什么?

她不敢想,呆了似的坐在原地,惊恐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顾心如,甚至连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

顾心如在笑,像是朵盛开的罂粟,笑的这么灿烂、这么得意、这么致命,认识她以来,穆晓从没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过!

“穆晓,你现在毁了容,你说楚邵琛还会不会想曾经一样爱你?”

“你说,他会不会爱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

她毁了容!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心像被毒针刺中,收紧、抽搐,仿佛有无数的毒液被挤压到全身每一根血管里,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嘴角却传来火辣辣的痛。

“噗!”

顾心如将玻璃瓶扔进海里,发了疯似的不停的笑着。

结束了,毁掉她幸福的人都已经被她亲手毁掉,而她在所爱的男人心中的形象也再也无可挽回。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还有谁的人生像她这样悲惨不堪?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明明在笑,怎么泪水还是流出来?她低头看了坐在地上的穆晓一眼:

“穆晓,我这辈子已经被你毁了,下辈子别再让我遇见你。”

其实可以做朋友的,其实,大家都可以不必这么不堪,可偏偏,楚邵琛爱的人会是她……

她们这一生,都完了!

她用力咬紧嘴­唇­,迈开脚步朝海中走去。

“噗、噗、噗……”

身后是渐去渐远的脚步声,顾心如在­干­什么?

穆晓想站起来,可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手脚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想回头去看,可是被液体烧伤的脖子里火辣辣的疼,她动不了……

没过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就彻底消失掉,广袤的地方只有海浪的声音,了无生气。

又起了大风,偌大的浪头涌过来,漫过她腰部、后背,连穆晓受伤的脖颈、脸庞都浸湿……

疼,好疼,她微微低了低头,倏然望见婚纱胸前的那部分已经被液体腐蚀成枯萎的­色­泽,像是褶皱的老树皮,与周围的洁白对比太过鲜明。

她的脸,是不是也像这样呢?

意识似乎空白了,她石化在原地,仿佛一樽僵硬的雕塑,她宁愿是雕塑。

“怎么了?”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似是遥远的笛声,那么清韵、那么动人,她木讷的抬头去看,是他,他走在金­色­的海滩上,像个尊贵的王子,俊美的不可一世。

这是她的邵琛哥哥、她的老公,他这么完美,这么无暇,可她,她的脸……

“晓晓?”

“晓晓!”

走得越近,楚邵琛越是将她看得清楚,声音也越来越是惶恐。

“哗!”

那张效果图在颤抖的手中滑落,随着海风远远向身后飘飞而去,楚邵琛没有心思理会,加快脚步跑到穆晓身旁,迅速的将她在水中捞出来:

“晓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声线发颤,连抱着她的两只手臂都颤的厉害,而他的双眼凝的这么深、这么紧,看着他,穆晓知道自己伤的多重,忍着剧痛,张开破碎的嘴­唇­:

“我……我想看看……我的脸。”

话音落下,她就感觉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她清楚的看到他的喉结在剧烈滑动,他紧紧咬着牙齿,两齿间都发出格格的碰撞声。

“乖,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沉重的落下一句,他加快脚步朝海滩外走去,昂着头一直看着前方。

不敢看她,生怕眼中的痛楚被她望见。

“邵琛,顾心如她……她进了海里。”

穆晓远远望着那片海,夕阳落红将那一方染成灿烂的颜­色­,而那里已经早已没有顾心如的身影。

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了结她的人生。

顾心如!

又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楚邵琛俊脸抽搐,匆匆回头朝海面处看了一眼:

“她不在。”

单单是上次和张子谦联手绑架穆晓一件事就足以令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万劫不复了,她不想后半生在监狱里渡过,所以她决定了寻死,可是,她就连死都不肯放过他的妻子……

~额,好恶毒的女人。不过,有心的亲可能会想,现在的穆晓用的还是“林汐”的脸,这一次,她算是毁容了,然而,会不会因祸得福呢?后文更­精­彩哦,么么哒。。。~!!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报复的玩偶

累,好累,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跋山涉水,终于走到了尽头……

顾心如缓缓睁开眼,这是在哪里?

她竟然就赤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阴­暗如夜,不大的房子里只有一条板凳、一张木桌,没有一点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

她这样的人应该是要下地狱受尽折磨的吧。

“咔!”

门忽然被推开,一条高瘦的身影走进来,然后是“砰!”的关门声。

“你是谁?!”她惊慌的看着那条身影,瞳孔还没有适应这里的黑暗,看不清他的脸。

“醒了?顾心如小姐。”

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么邪肆、这么压抑,她无力的心不由颤了颤:

“张子谦!这……这是哪里,我死了么?”

“死了?呵呵呵呵……”

张子谦蹲下身子,有力的手指如铁钳般捏住她胸部左侧那颗冰凉的蓓。蕾,重重捏下。

“啊!”她痛叫,然而刚刚转醒,疲惫的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连叫声都显得无力。

“死了会感觉到疼么?”张子谦低头:

“顾心如,想不到吧,你非但没把我害死,反而还是我救了你的命。”

幽寂的声音扑落,他的脸紧随着朝她凑近,她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上不仅有那道蜈蚣形状的疤痕,还又多了几处烧伤,犹如一张褶皱的抹布,这么狰狞、这么可怖,就仿佛复仇的撒旦一般……

顾心如张着小嘴,惊吓的连叫都发不出声息。

“怎么,很可怕?”

张子谦冷笑,是他命大那天才能坚持着从大火里爬出来没有被烧死。

顾心如瞪着两眼,寒冷的身子不停颤抖。

是可怕,她都打算一死了之了,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她觉得比死更可怕。

“你知道么,那天从火堆里爬出来以后我就想清楚了,其实楚邵琛比起你来还算是个好人,小女人,你说呢?”

顾心如打了个激灵,发冷的身子条件反­射­的蜷缩,她不敢、也说不出话。

“顾心如,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报复的玩偶,现在,我会先让你记住!”

他冰冷的声音太过可怕,她还在心颤,两条冰冷的美腿倏然被他用两手强行掰开……

“嘶!”

想起她曾经对她各种方式的羞辱,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情况下,这个发了疯似的男人会用怎么的方式待她?!

失神的功夫,那里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胀感觉,是他修长而冰冷的手指!

“啊!”的惊叫一声,顾心如条件反­射­的收紧两腿。

“自己张开……”

张子谦狞笑:

“或者我用我的方式。”

他的方式?

这个魔鬼般的男人是有很多变态的方式,曾经她跟他无冤无仇都已经被他凌。辱到无法忍受,何况现在他这么恨她!

顾心如的心重重一颤,缓缓的、屈辱的张开两条纤细冰凉的美腿。

“乖,我还是喜欢你听话时的样子,记住,反抗只会令你更加痛苦。”

幽寒的声音落下,他另外两根手指缓缓的分开她细腻的­嫩­­肉­,毫不犹豫的都融入她­干­涩的体内。

太过强烈的胀感和寒冷似冰的冷充斥着她最敏感、最脆弱的地带,无力的身体痛楚的颤抖着,然而她却不敢再反抗,瞪着无神的两眼惶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魔鬼似的男人

他在笑,笑的这么开心、这么邪肆,似乎她越是痛苦、越是卑微他就越满意。

“很好。”张子谦嘴角勾起邪佞的弧线:

“现在给我并拢。”

“什么?”顾心如声音颤抖。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邪魅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像是喂了剧毒的锋芒。

“好。”

她咽下一口苦水,咬牙将双腿并拢,这样,身体里的疼痛感就愈加清晰,那种羞辱感、卑贱感也越加浓烈。

“呵呵,真乖,呵呵呵……”

幽然邪笑着,他手开始不安分。

“啊,嘶……”

强烈的疼痛传来,她不禁又想放松自己,然而,还没分开,却听到他一声冷喝

“给我乖乖听话,并紧!”

她吓得连连颤抖,紧紧的收屡自己冰凉的两腿,再也不敢放松。

而他的动作竟然越来越残忍,毫不怜惜的冲撞着她。

“啊、啊、啊!”

“疼,啊,嘶……停下,慢点……啊!”

疼、只有疼,这个恶毒的男人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兽,似乎恨不得将她撕碎。

“慢点,求你,慢点……”

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全身,传遍每一根神经,没有遮掩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不住的颤抖、抽//搐着。

“小女人,你是这么美好,我怎么舍得停下?”

说话间,他宽大的左手覆在顾心如右胸那团美好上,重重的、狠狠的攥紧。

“啊!”

似火的痛自胸部向周围蔓延,那里仿佛要爆炸掉,她凄厉惨叫,嘶哑的声音在幽闭的屋子里久久回荡。

“呵呵,这种感觉很刺激是不是?”

张子谦咬牙,看着她苍白扭曲的脸:

“说,你很喜欢我这样。”

邪恶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清晰的回响在耳边,将她的灵魂全吞噬……

“说,还是不说?”

张子谦手上的力度加重一分。

“啊!说……啊……我,啊,很喜欢你这样……啊!”

“大点声!”

“我……啊,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痛苦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久久不绝,所有的尊严被完全撕碎、践踏,此刻的她,痛着、喊着、煎熬着,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她是他的玩偶。

“呵呵呵呵,接下来,我会让你更加喜欢!”

张子谦终于将手指自她体内抽离,抬眸一看,意外的蹙了蹙眉:

“好美。”

什么好美?

她睁开疲惫的两眼,只见他手指上竟然沾满了鲜血,妖娆猩红,是她的血!难怪刚刚那么疼,原来她脆弱的地方被这个魔鬼撕裂了!

“啊!”

正心慌,他那只覆在她胸。部的左手忽然上移,重重的捏住了她的脸,用力、再用力……

“啊,啊……”

她憔悴的小嘴不自主的张开,惶恐的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嗓子里发出无助的呻吟。

而他就像个无情的撒旦,眯着狭长的凤眸欣赏着她痛楚的小脸,笑的冷漠邪肆:

“女人,弄脏了我的手,就要负责给我洗­干­净。”

什么意思?!

顾心如孱弱的心重重一震,下一秒,就见他将那三根沾血的手指凑向她,刻意缓缓的凑到她嘴边。

她想挣扎,可是他非但紧紧扼着她,还将她的头部重重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鲜红的手指慢慢的、一寸寸的伸入自己嘴里……

“呕、呕,呜、呜、呕、呜、呜……”

浓烈的血腥味和着种怪怪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令她彻底崩溃、彻底绝望,窒息、­干­呕、呜咽,泪水绝了提似的狂涌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终于离去,同时放开了对她脸部的钳制。

“咔!”

清脆的声音响起,眼前随之一亮,他竟然点燃了一根红­色­蜡烛,光线虽然不亮,但刚刚适应了黑暗的她还是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眯了眯泪眼。

“宝贝,不用怕,你会很喜欢它的。”

邪恶的声音在光的另一端传来,她原本已经痛楚到死寂的心中忽的又颤起一丝惊慌。

“啪!”

是什么液体滴在了腹部的肌肤上,滚热如同灼烧。

“呜!”

顾心如呜咽着颤抖,随之感觉到那片肌肤上的温度在降低,那滴在上面的东西迅速凝结成­干­涩的物体……

她迅速意识到,那是蜡/油。

原来这个变态的男人点蜡烛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折磨她!

“顾心如,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吧。”

嘲讽声中,张子谦重重的撞入了她……

“啊!”

愈加强烈的痛像是炼狱般永无止尽。

她都已经受伤,这个狠毒的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啊”、“呜、呜”!

“啊!”“啊”!

肌肤上一点接一点的灼烫和那里一波接一波的撕裂,令她痛不欲生,她呜咽到声嘶力竭,连发出的声音都已­干­哑微弱。

“顾心如,记住,这只是个开始。”

张子谦咬着牙将手中的蜡烛倾斜,洋红的、滚热的蜡油如血珠般淅淅沥沥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灼烫、凝结……

她在颤抖,像是个哭泣的洋娃娃。她很痛苦,不过,这远远不能偿还这个女人对他的伤害!

……

两个月后。

韩国,首尔。

已是过午五点半,夕阳有半边隐在西边的银­色­高楼后,为这座繁华的都市铺上一层绯红­色­泽,交错横亘的路上满是行­色­匆匆的车流与人潮,上演着一场无声的电影。

穆晓站在窗前,极目远望,面­色­寂静而从容。

“喜欢这里?”

身后传来清韵的声音,是楚邵琛,她没有回头,视线自远处抽回,落在近前的天蓝­色­窗户上。

里外偏差的光线将偌大的窗幻变作一面镜子,随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里面他的倒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清晰。

后背传来温暖的气息,他紧贴在她身后,健壮的双臂从她胳膊下探向前,两手在她胸部偏下的位置交叠,薄­唇­贴近她脸颊:

“我们可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什么时候回国都可以。”

“别了,浪费钱呢。”

她轻笑,他国的风景纵然是美,但终究不是归宿,来这里已经接近两个月,她早已经开始想家了。

“……”

楚邵琛勾­唇­,望见玻璃上她的脸倏然失神,到了嘴边的话忘了说。

出事那天,由于她躲得及时,虽然有强酸溅到了她脸上,表面的烧伤面积不小却并没有伤到皮下组织,经介绍,他将她带到了韩国这家世界首屈一指的医院进行了修复手术……

除此之外,技艺高超的医生还将她脸上那些一年前没有复原到位的损伤也完美的复了位,毕竟还年轻,她很争气,复原的很好。

这个小女人,非但没有毁容,反而因祸得福,恢复了两年前的原本容貌。

看着这样的她,他更觉得熟悉温馨,仿佛回到了从前,这样才算是完美。

他双眸微凝,镜中的身影稍显模糊,却仍然显得这么俊美无暇,他细密的呼吸扑在她耳边,像是和煦的微风轻婉拂过,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亦是喜悦的。

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脸呢?

她从未对人说过,自从恢复记忆后,她每每在镜子中看到那张脸总有种淡淡的感伤、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自己,可她觉得没有办法了,觉得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所以总说服自己要接受现实、接受那就是自己……

现在好了,经历了两年多,她总算是彻底找回原本的自我了。

“等找到顾心如,我会代你好好感谢她一番。”

楚邵琛浅笑着调侃。

穆晓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有她下落了么?”

他调侃:

“该是在海里被鲨鱼吃掉了吧。”

玩味的语气、邪肆的声音,他在玩笑,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总是这么的爱恨分明,从不会给所恨的人半分怜悯,然而,穆晓心中却无法平静。

爱情,真的偏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么?

当年的安雅蓉是、现在的顾心如是,而今,还有个言明要她放手的程雨馨……

她与楚邵琛何时才能真正太平的拥有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叩、叩、叩……”

门处传来舒缓的声音。

穆晓和楚邵琛默契的回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望见了那个雍容高贵的女人。

“打扰你们了么?”花姿雅微笑着走向前。

穆晓礼貌的笑笑:

“没有,花阿姨,坐下说话吧。”

“嗯。”

花姿雅有些拘谨的看了楚邵琛一眼,在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们慢聊,我出去一下。”

楚邵琛不着痕迹的落下一句,转身朝门外走去。

花姿雅曾经在韩国住过几年,晓晓出事后还是她主动找到楚邵琛介绍的医院和医生,楚邵琛一方面对花姿雅心存谢意,但另一方面又对她和父亲的关系心存怀疑,所以对她不冷不热,既不接近,又不刻意表现的疏远……

穆晓倒杯水放在花姿雅面前的木桌上:

“花阿姨,你喝水。”

“好,谢谢,呵呵呵。”花姿雅打量着穆晓的脸:

“这是你原来的相貌么?”

“嗯。”穆晓点头。

“还是你原来的样子好看。”

花姿雅清澈的眸子里依稀流露出些许异样,说不上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穆晓她就觉得与她很投缘,此刻看着她原本的容貌,她更觉得亲近。

穆晓勾­唇­轻笑:

“花阿姨,这次实在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找这么好的医生,我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举手之劳而已,穆晓,跟我还用这么客气?”花姿雅优雅的端起水杯,浅抿一口:

“哦对了,听天擎说,你是孤儿?”

“是。”

穆晓微低了低头。

花姿雅无声的掩去眼里那丝异样:

“呵呵,我没别的意思,晓晓,你别多想。”

“没事,早习惯了。”穆晓无谓的笑笑,二十多年了,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只是她唯一的亲人姐姐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

“那就好,就好……唉,不容易啊!”

想起当年那些辛酸苦事,花姿雅暗叹一声,轻放下水杯:

“晓晓,你一定很奇怪我和天擎的事吧。”

她和楚伯伯的事?

穆晓是很奇怪,怎么想都觉得她和楚伯伯之间不太清白,可是更没想到的是花姿雅竟然会主动说起,她稍稍怔了怔,反倒有些尴尬:

“是,是有些奇怪。”

“我曾经是天擎的未婚妻。”

平静的声音传来,穆晓本想喝水,手指触在水杯上却嘎然僵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不自然的笑。

“呵呵。”

花姿雅虽然在笑,然而表情却变得哀婉:

“那时候我们真心相爱,我本来应该嫁给他跟他共度此生的,可是,唉,人啊,总是不知道满足……我为了在圈子里出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被他发现了,然后我就主动离开了他……”

一个女人为了出名,背叛与自己真心相爱的男人,然后选择主动离开,这一刻,穆晓忽然明白为什么楚天擎那么讨厌娱乐圈里的女人了。

原来,他有过一段那么不堪的过往。

“晓晓,你一定觉得我很愚蠢吧。”

花姿雅笑,笑的雍容、笑的黯然。

穆晓心中感慨:

“花阿姨,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是啊,都过去了,可总是过去了才能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这些年我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有了名誉、有了钱,到头来才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回来了,晓晓,你说现在晚了么?”

“花阿姨……”穆晓更加震惊起来:

“你为楚伯伯考虑过么?还有阎阿姨,邵琛和晓染,我觉得你不应该再回来破坏他们的家庭。”

“呵呵,晓晓,我喜欢你这种­性­格,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花姿雅虽然在笑,目光却是凄苦:

“可是,从天擎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他还爱我。”

穆晓怔住,与一个大自己近两旬的长辈况且是自己公公的前任未婚妻谈这些,她着实是尴尬。

“唉,你看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情啊爱的,真是……不说这个了,晓晓,我今天来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今晚要回国了,单纯的过来看看你,好了,我得走了……”

花姿雅站起来。

穆晓站起来:

“花阿姨,既然来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等你回国再说吧,一小时后的飞机,怕要赶不上了呢。”花姿雅专注的看着穆晓,浅笑。

正与花姿雅四目相对,从前,穆晓也与花姿雅打过照面,那时的她觉得花姿雅很奇怪,然而,这一次,她真正与她面对面,却忽然感觉她的目光无比慈祥、无比亲切……

穆晓是个孤儿,从未得到过真正的母爱,这样的感觉,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

~虐小三的戏妞儿看得过瘾么?后文更­精­彩哦。期待您的继续关注,么么么么么。。。~!!

像对女王一般宠她

穆晓心中某个角落倏的氤氲起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那我送你。”

“那好。”花姿雅点头,与穆晓肩并肩朝外走去,将走到门口时,倏然轻叹:

“晓晓,这么多年我孤单一个人,过的也不容易啊。”

穆晓脚步微顿,她跟她并不熟,她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个呢?

而且,她和楚伯伯的那些事该是她内心的秘密,作为一个女人,除了对自己十分亲近的人倾诉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对另一个人说的吧……

恍惚间,花姿雅已“吱!”的将门推开,穆晓望见近处的楚邵琛,突地一惊。

他就站在门外,而且刚刚门一直半敞着,难道刚刚花阿姨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这该怎么办?

恍惚间,花姿雅已“吱!”的将门推开,穆晓望见近处的楚邵琛,突地一惊

他就站在门外,而且刚刚门一直半敞着,难道刚刚花阿姨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这该怎么办?

“邵琛,我走了,你有其他事么?”花姿雅看向楚邵琛,从容浅笑着。

那些事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在试探。

楚邵琛垂眸看着她:

“那么,我就不送了。”

这个年轻的男子言语清浅,字里行间都透着淡漠——

也唯有淡漠,没有一点额外的情绪,就连阅人无数的她都无从猜测他的内心,好一个深邃冷漠的男人……

花姿雅暗自喟叹,表面客气的笑着,在穆晓的陪伴下走出正门。

“晓晓,你就别出门了,在家陪他吧。”出了门去,花姿雅回身将穆晓推在屋里。

穆晓微笑:

“好的,花阿姨,一路平安。”

客套几句,花姿雅转身而去,穆晓站在门口,看着那裹在藏青­色­风衣中的优雅身影,默默失神。

说不上为什么,每次见到花姿雅,穆晓心中都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淡,却似根植在心深处的,无法被忽视。

走回去时,楚邵琛仍旧站在原处,微低着头看着她,璀璨的双眸里已褪去那种淡漠“

“准备一下,我们去吃饭。”

“嗯。”

穆晓点头。

想询问他,刚刚花姿雅那番话他是否听见,然而对上他了然的目光,她知道没必要了。

她倏然想,有些事不是她该去­操­心的,况且她相信楚伯伯不可能做出有违道德的事。

……

吃晚饭的地点是附近的一家餐馆,穆晓不懂韩语,都是楚邵琛在点,穆晓右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和服务生叽叽呱呱的交谈,倒也觉得有趣。

其实她两周前就已经恢复了,脸上肌肤各种感官都正常、表情也是自然,他却是很小心,硬要她在这里多观察些日子,这两周她与他住在星级宾馆里,医院没再回一趟,倒是把周围的饭店都吃了个遍。

“怎么又要这么多呢?”

穆晓看着满桌的大碟小盘,人蔘­鸡­、泡菜、辣鱼汤、酱汤、杂拌,还有许多她说不上名字的菜品。

楚邵琛勾­唇­:

“这里的东西随便吃,店主说请客,花不到我们的钱。”

“呵呵……”

穆晓轻笑,不知何时起他开始用“我们”这个字眼,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拥有了他的财产,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呢?

“咔!”对面传来清脆的金属声。

穆晓抬起头,手里拿着汤勺:

“你就不能少抽根烟么?”

“……”他薄­唇­动了动,将那支刚点燃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她低下头去,慢条斯理的喝着汤,他始终默默的看着她,每次吃饭他都吃的比她快,然后安静的看她吃完,从不打扰、从不催促。

离饭馆不远的地方是条人工湖,天刚好全黑,湖边的林荫道路上多是饭后散步的情侣,穆晓挽着楚邵琛的手臂,与他相携漫步,忽然就有种时空静止的平寂感。

若是一生能这样与他相依走过,没有其他的­干­扰、没有外界的阻挠那该多好……

穆晓仰头朝他望去,他浅眯着墨眸望着前方,俊隽的脸笼在桔红的灯光里,不是往常的漠冷,而是种少有的寂静与从容,现在的他,又会想些什么呢?

“bikie!bikie!bikie!”

身后忽然传来高昂而惊慌的喊声,穆晓还没回过神,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重重推了一把。

“啊!”

她惊叫,挽着楚邵琛手臂的左手不由从他臂弯里抽离,娇弱的身子趔趄着向左前方迅速跌去,眼看着就趴在地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倏地从身后牢牢抓住她胳膊。

“啊,谢谢。”

地面上是零碎的石子,如果跌倒的话,她怕是又要破相了呢。

长舒口气,转回身去,望见那张被遮掩的脸,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还以为拉住她的人是楚邵琛,原来却不是。

眼前的人身材高大魁梧,该是名男子,然而他却蒙着张黑­色­面具,整张脸上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仍然紧抓着她胳膊,凝然看着她的脸,目光似是震惊,却又似蓄着太多的清冷与忧郁……

这样的目光怎么这样熟悉?

她到底曾在哪里见到过?

犹疑的功夫,他已放开她手,身形错开了她,快速向先前那男子所跑的方向追去。

“呵,真是巧,你在哪他就能出现在哪。”

清澈的调侃声扑在耳旁。

穆晓转身,意外的看向已站在自己身后的楚邵琛:

“他是谁?”

“除了你姐夫还能有谁?”他挑眉,低了低身子恰她小手。

穆晓如梦初醒。

楚邵琛说的没错,是欧阳子墨,穆晓忽然记起来了,方才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与两年前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那时姐姐昏迷不醒,他的眼神总是这样感伤而忧郁。

自姐姐醒后,他才算是自然了、开心了,而今姐姐离开了他,他又变回了曾经沧桑模样……

“嗡、嗡、嗡……”

上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动静,穆晓仰头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以飞快的速度从头顶掠过,激起的强烈风浪吹的路边的银杏树不停摇晃,扇形的叶子蝴蝶般零落下来,散在她头上、脚下。

“他追的那个男人是个国际逃犯,刚飞过的是架军用直升机,能有权限跨国调动的人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楚邵琛凝视着她,声线匀稳。

穆晓耸耸肩,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欧阳子墨是个不易与人接近的人,就像是活在玻璃罩子里,过去的两年她甚至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呵呵。”

被她可爱模样逗的微微一笑,抬手抚去她头顶上那两片银杏叶,桥她小手向前走去。

他与欧阳子墨只见过两次面,但对那个清冷淡漠的男人的印象却极为深刻,尤其他那双清透漠离的眸子,就像有种令人一见不忘的魔力。

方才穆晓被推后,他匆忙去扶她,但还是晚了一步,幸好欧阳子墨先于他拉住了她,那时他就在穆晓身后,望见那双眼睛立刻就认出了他……

他看穆晓的感觉有些怪,难道那个男人现在没了女人,又想像两年前那样妄想染指他的妻子?

……人工湖边摆放着几张长椅,穆晓和楚邵琛走最东角的时候正有对情侣从那张上面离开,对望了一眼,他们默契的走过去。

极目远望,依稀可见远处摩天大楼上的霓虹广告牌,陌生的字体弯弯曲曲的像蚯蚓似得点缀在夜空,近处是涓涓流水和说不上名字的树木,再近一点便是身旁的他——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

“冷了?回去么?”感觉到她的颤动,楚邵琛低头看向她。

她浅笑:

“再过会儿吧。”

安静的夜­色­、安静的他,这样的美好时光真的不多。

他没再吭声,抬手就要脱风衣,纤长的手指刚触及第一颗扣子,却被她小手按住:

“别了,真的没有那么冷。”

“……”他怔了怔,注视着她冻的发红的脸蛋:

“到我怀里来。”

想说,她现在不正在他怀里么?

然而,不及开口,他已抱起她将她放到自己腿上,身子震动,已被他抱紧。

现在的她横坐在他修长的、并拢的两腿上,两条纤细小腿在他腿侧垂下去,颈部枕在他左手臂弯里,像是个娇弱的婴儿。

他怀抱的温度像是暖烘烘的被窝,将她裹住。

“小女人,还说不冷?”他凝望了她,磁声轻语,她全身冰凉,甚至时而轻微颤抖,与她贴的越近他感觉的愈加清楚。

穆晓笑了笑,没再说话。真的没感觉到冷呢,有他在身边她似乎就再也感觉不到冷了。

温暖的气流自上方吹下来拂着她的脸庞、发丝,和着熟悉的薄荷清香,是他的鼻息,她舒服的枕在他臂弯,仰望着他

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黑亮纤长的睫毛、璨若明星的晶眸,昏暗的光线中这张脸更显得俊隽无俦,仿佛一块无暇的玉,美而不染纤尘……

都已经看过了多少遍,甚至连他的每一个毛孔她都已经熟悉了,然而每一次却都是欣赏。

而他呢,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又在想什么?

她是自知的,她只不过是中人之姿,与他站在一起大概多数人都会觉得她配不上他吧,可是他为何每每看她时目光都是亲切的、喜悦的?

不知何时,眼前开始恍惚……

“砰!”

耳边陡然传来沉重的响动,猝然惊醒,眼前却是黑暗一片,身旁亦没有他的气息……

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是在他怀里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场景?

他呢?

心一瞬间就乱了、空了,右手无助的黑暗中抓摸,无意间就触摸到了那个开关。

“咔!”

台灯亮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她竟是在她和楚邵琛这些天所住宾馆的卧室里,他的衣服就齐整的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满屋子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他会去哪里?

犹豫了片刻,她掀起薄被,探出头去找拖鞋时才发现他的大屏手机正躺在地毯上,刚刚就是它掉在地上才把她惊醒了吧……

暗暗寻思着,她将手机捡起来,屏幕亮起,屏保上依旧是那张两年前的旧照,她坐在公园里的石雕海豚上,笑的满足、笑的灿烂……

现在她的模样与那时一模一样,幸福的笑了笑,穆晓将手机轻放在枕边。

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咔!”的打开客厅里的灯,下一秒,望见那条身影登时“啊!”的轻叫出声。

楚邵琛正站在木质茶几旁,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该是刚洗过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因是背对着穆晓,优美的、­性­感的线条毕露无遗的显露在她眼前,就像西方油画中的­精­壮勇士。

“醒了?”

楚邵琛转身,眉宇间依稀有几分意外。

这个小女人在他怀中睡的很熟,他抱着她一路走回来她都没有醒,将她放下后他便去浴室洗澡,怕吵醒她所以连灯都没有开,不想他刚洗完她就醒了。

“嗤、嗤……”

是他赤/光的脚掌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而她,竟似傻了似的瞧着他,目光自上而下,他黑亮的湿发、俊美的脸、健壮的胸肌、平坦的腹部,还有那巨大的……

双眼就像被针刺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心“咚!”的剧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可是脸早已羞的滚红。

“怎么?不喜欢它么?”玩味的声线中,楚邵琛已经站在她面前,垂着邪肆的美眸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薄荷的凉爽夹着他身上残留的沐浴露的清香扑在脸上,她有些恍惚,仰着脸瞧着他,忘了闪躲。

“怎么了?”抬指,轻勾住她下巴:

“晓晓,傻了么?”

他魅惑的声音倏然有些烫,他至美的双眸开始凄迷,这个男人只有想要对她禽//兽时才会这样……

穆晓的心恍惚颤了颤:

“我回去睡觉了。”

退步,转身,正想走,右手却被他从身后拉住,不由随着他的力道向后退去,下一秒,娇小的身子已落入他怀中。

“你……”

想说什么才发现嘴­唇­正触在他左胸那颗绿豆大的蓓/蕾上,嘴巴似乎麻木了,说不下去。

“既然醒了,陪陪我。”

颤涩的、滚热的声音落下,楚邵琛菲薄的­唇­已经印下,柔软的舌尖挑开她整齐的贝齿探进她嘴里去。

来不及拒绝、来不及反抗,小舌头就被他的卷住,太久没有与她这样亲近了,他就像是条缺水的鱼儿,贪婪的在她嘴里翻搅、吮/吸起来。

他狂野的、魅惑的气息像是骤然喷发的火山,迅速的将她的占据,一瞬间就令她窒息……

身子突地一震,他拥着她一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穆晓受到惊吓,两排牙齿不由合拢。

“嗯。”敏感的舌尖传来清晰的痛,楚邵琛闷哼一声,匆匆自她口中抽离,迷离的看着她:

“这是要谋害亲夫么?”

“你……活该。”

穆晓斥,然而,声音怎么是­干­涩的?

像是融着丝丝焰火,她自己听了都觉羞愧。

她声音凄离、双眼羞涩、脸蛋酡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这个小女人似乎动了情……

望着他这种模样,楚邵琛躁动的心中蓦地腾起浓浓的喜悦“两个多月没要了,你想过么?”

是两个多月了,出事后的近一个月她住在医院,随后她就出了院,与他一起住在了这家宾馆里。

这些日子,虽然每天都是两个人独处,但他只是偶尔的浅吻她,从来都没有过再剧烈的举动,她还以为他是转­性­了,忽然变得纯洁了,可现在他又露出了本­性­……

羞赧的望着他,她说不出话,然而,只在下一刻,他湿软的­唇­已经没入她敏/感的脖颈中。

“嗤!”

有力的两手扯住她单薄的睡衣,从中撕开,剥离,薄凉的­唇­沿着她皎洁美好的肌肤一路吻下去,­干­净的手掌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抚着她胸前的柔/软、雪白的腿部,纤。长的手指坏坏的挑着她胸口挺翘的那一处……

“嗯!”

她不由就失了控,沉闷的低吟出声。

“怎么了?”

他戛然止住,薄­唇­停留在她光洁的小腹上。

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他无法戒掉的瘾,这么的吸引他、这么的令他无法自持,这一个月每晚与她睡在一起,靠的这么近,然而,他生怕会影响她复原,所以他每每冲动,却又每每压抑自己,努力的忍耐、忍耐,今天他觉得可以了,然而还是很小心。

“没……没什么。”

穆晓咬咬嘴­唇­,眼中隐约流露出些许抱怨,他总是这样,刻意的、用尽了手段的将她引燃,又反来责问她……

“就好。”他魅惑轻笑,浅绯­色­的­性­感薄­唇­沿着她腹部雪白的肌肤继续下移,用牙齿咬住她浅红­色­的单薄遮盖,缓缓向下撕扯……

楚邵琛的下巴贴着穆晓身子,坚硬的胡茬犹如密集的杂草刺激着她雪白的肌肤,美好的腿部、膝盖、脚踝,柔白的脚面、可爱的脚趾。

“扑!”

浅­色­的薄布像片娇­嫩­的花瓣般自他口中掉落在她小腿上,细柔的触觉令她颤动,凄迷的看过去。

“宝贝,你动情的模样真美。”他涩声轻语,健硕的身子覆向前,悬在她上方,眯着桃花美眸细细看她的脸。

真的好美……

像是朵湿润的花骨朵,含苞吐蕾,却又羞涩的收敛着不敢绽放。

“切,花言巧语。”

他却总是赞美她,总是这么会讨她欢心,令她觉得自己像个女王般被宠的高高的,漂浮到云端去,再也不愿下来。

“呵。”

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线,俊脸低下,刀削似的薄­唇­含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饱满、莹润,像是美味的樱桃,令他贪恋、着迷。

他­唇­瓣的温度滚热似火,瞬间就令她耳垂发烫,而他极致柔软的舌尖仿佛一汪不安分的泉水,不住碾压、撩动着,将原始的悸动觉无限放大。!!

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现在可以了?”

磁­性­的、情愫的声音太过好听,太过魅惑,犹如一圈一圈的涟漪泛动在她耳边,化作一个温柔的漩涡,她稍不小心便陷进去,张着­干­枯的嘴­唇­,脑海里却空荡荡的,不知道说什么。 ww

“怎么不说话?”

他弓着身子,抵在与她亲近的边缘,明明再向前一点就可以完全拥有她了,而他在犹豫。

他的呼吸这么急促、离她这么近,而他的煎熬,她亦感觉的清楚。

这一瞬,她忽然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他一再隐忍是害怕伤害她……

迷醉的心中倏然涌起丝丝感动,穆晓羞赧的笑,没说话,眯着水盈盈的眼眸直视她。

这样的目光已是默许……

他凝眸,俯身,完完全全的进入她最深处。

“哦!”

她禁不住轻吟出声,用力咬紧贝齿,努力的想要保持默忍,他滚烫的­唇­却袭来,娴熟的挑开她­唇­瓣,纵情的与她吮//吻在一起。

温柔的左手轻覆在她胸前,有力的揉。动,右手握紧她纤细的美腿,最大幅度的占有着她。

“呜,呜……”

穆晓嗓子里发出阵阵忘情的声响,迅速的溶解在他与她交//缠的舌间。

起初他还算小心,怜惜着她、观察着她,然而发现她没有异样,他便越加纵情,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般在她身上狂野的奔腾。

沐浴露的清香和着男女交融的靡息,迷醉人心。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给她的宠从来都是这样强烈而霸道,像是愤怒的汪洋般将她吞噬,而她就是那只无助的小舟,不停的飘着、荡着,彻底的失去了方向,全凭他掌控着,他的潮水流向哪儿,她便漂到哪儿……

眩晕了、迷离了,柔软的红毯仿佛幻化做一朵朵火红的牡丹花,自她身下绽放开、蔓延到周围,无数的花瓣纷纷起来,将她一圈一圈的围绕。

“乖,我们换个姿势。”

凄迷中,他蛊惑的声音倏然涌入耳中。

下一秒,身子倏地震动,他已轻松的将她横抱起来,稳健朝客厅中央那套沙发旁走去。

“这样舒服么?”

他在她身后,花瓣似的嘴­唇­贴着她的后颈窝。

比起刚才有点胀……

可是,她根本来不及说话,他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哦,啊!哦!”

“别强忍,喜欢就叫出声,反正除了我们,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

他薄薄的气息扑在她敏感的后背上,像是­干­净的风,令她无处藏匿。

不是是否喜欢的问题,只是对这件事她从来都不似他一般看的这么开明,轻咬住嘴­唇­,将声音隐匿。

“吱、吱、吱……”

柔软的沙发发出舒缓的呻///吟。

意识迷幻中,眼中倏地飘入一副浮动的画面,穆晓不经意的看过去,望见墙角那面落地镜子里的映出的景象,本来就已经滚烫的脸一瞬间更像是要燃烧起来:

里面的她就趴在沙发边缘,两手雪白的胳膊像是白玉似的垂放头部两侧的靠垫上,而他就覆在她后背,鼻尖、嘴­唇­触着她突出的脊梁骨,一手抓着她瘦弱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轻抓着她散乱的黑发。

这是种怎样浮靡沉/沦的情景啊!

不敢再看,穆晓忙偏转了视线,滚烫的小脸埋进沙发布里。

终究是太久没拥有过她了,他就像不知疲倦般,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变换着各种姿势。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肯在她身体里释放。

“你说这次会怀上么?”

他轻声呢喃,双手抚着穆晓起伏的后背,此时她肌肤上已经渗出曾薄薄的汗水,馨香、细腻,令他贪婪不舍。

“应该不会吧。”

穆晓低着头,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头,还在微微喘息。

其实她也是奇怪的,与他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危险期的时候也都没有采取措施,然而,肚子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你的感觉会准么?”

楚邵琛笑笑:

“等我回国安排好工作便带你周游世界,只在喜欢的城市里这样,在哪个城市里怀上了,以后就用哪个城市的名字给孩子取名,比如如果在这里怀上了,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楚首尔,在纽约,就叫楚纽约……”

“呵呵呵。”穆晓被他逗的笑起来,小手扶着他肩头,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

“听人说爱情都是有保质期的,楚邵琛,你现在宠我、疼我,可是我们的爱情能新鲜多久呢?是不是过了保质期它就会坏掉?”

“别瞎说。”楚邵琛捧住她娇美的小脸:

“花姿雅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也还和我爸情啊爱的?”

穆晓怔住。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花姿雅和她说的那些“秘密”他真的是听到了,只是他掩饰的深,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

“走,给你洗澡。”

身子一震,她已经被他抱起,忙伸出手臂紧搂住他脖子。

一场激//情过后,他一直保持着与她融合的姿势,这样一动,那里就有不堪的液体流溢出来,沿着光洁的腿部内侧向下流淌,沾/染在他身上,她不敢动。

“噗。”

穆晓被他放进硕。大的浴池里,偏热的水流包裹全身,瞬间就令她觉得放松。

“闭上眼。”

磁­性­的声音响起。

习惯了他给予惊喜,也习惯了不多问,她笑笑,顺从的闭上眼。

脚步声去了又回,她似乎听到类似玻璃瓶被拧开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从上方落下,扑簌在水中,发出轻细的动静。

她睁开眼,望见周围那一片嫣红,惊艳的张着小嘴,甚至连呼吸都忘记……

“吭。”

楚邵琛将手中的透明玻璃瓶轻放在脚边,安静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隐约蓄着几分欣赏:

现在,水面上已经铺满厚厚一层玫瑰花瓣,她就在水中央,半边肩头露在水面,脖颈中、黑发上、鼻尖上都沾上湿薄红­色­花瓣……

她本是素美的类型,而今这样的她,却忽的就多出几分别样的妖娆妩媚来,美的令他心颤。

“这些……哪里弄得?”

穆晓眨眨眼,梦幻似的奢靡芬芳,令她心神恍惚。

“当然是买来的。”

楚邵琛掬一捧花瓣,洒在她雪白的肩头。她住院期间他曾去花点买花祝福,正看到这种特­色­的风­干­玫瑰便买了下来。

她嘴角轻动,想说什么。

“放心,不贵的。”他却先与她开了口。

“哦。”

穆晓无奈抿嘴,她的确是想问价钱的,是穷苦的日子过多了,怕多花钱。

晃神间,穆晓就见他迈开长腿,“噗!”的进了来,正坐在她对面。

“你不是洗过了么?”

穆晓声音细小,生怕惊动了这样的美。

“陪你一起。”他浅勾­唇­:

“鸳鸯浴。”

磁­性­声中,他的手已经在花瓣中溜过,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动着她脖颈中那一道道浅红­色­的吻痕。

“疼么?”楚邵琛轻问,凝眸细望着她。

他声线微颤抖,目光炙热而凄迷,他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这样……

穆晓心中“咚”的一声,眼中不由绽放出些许退却:

“有”

“这次会轻”他勾­唇­,笑容薄魅。

这次?!

她惊慌的功夫,他早已将她揽入怀中,薄­唇­吻下。

“呜!”她下意识的想推他,隔了才几分钟,这个男人竟然又有了禽欲……

……

以竹韵为主题的屋子里飘溢着清淡的馨香,身处其中自然就会有种悠然闲适感,这座茶楼,以前赵阿姨就曾带她来过几次婧。

“扣扣。”

穆晓敲响了“凤尾”包间的竹门。

“晓晓么?”

温和的、从容的声音这么熟悉、这么亲切,穆晓轻声:

“赵阿姨,是我。”

话音刚落,竹门已经“吱”的一声被推开,映入眼中的正是那张慈和面孔。

“晓晓!”

瞧见穆晓的脸,赵容倏地怔住。

穆晓进门:

“赵阿姨,怎么了?”

“没什么,呵呵,好,真好,晓晓,你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啊,这才是你呢,呵呵呵……”

恍然明白原来赵阿姨是说她的脸,穆晓会心的笑笑。

前天回国后她就在南郊别墅宅着,这还是初次出来见人,也无怪赵容会惊讶。

“前些日子你远在韩国,我虽然惦记你,但家里最近出了太多事,脱不开身过去看你,还好有惊无险。”

说话的时候赵容一直打量着穆晓,穆晓现在的模样更令她想起从前。

然而从前的,回不去了。

穆晓眯着清亮的眼睛,笑吟吟的看着她:

“我一直很好呢,伤不多要紧,倒是令你担心了……赵阿姨,坐下说话吧。”

“呵呵,挺好的,挺好,真不知道你井延哥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会高兴成什么样,唉!”

宛然的叹息传来,穆晓原本放松的心突地收紧,那种感伤瞬间袭来:

“井延哥他最近还好么?”

这些日子她从没放弃过联系他,然而他该是很讨厌她了,从不接她的电。话、从不回她的信息,她只能偶尔才从赵阿姨处得到些关于他的消息。

“还算稳定吧。”

赵容说的很平静、很自然,然而穆晓还是听出几许感伤来。

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忽的就摊上这种事,换做是哪个母亲能不着急、不伤心呢?

穆晓哀婉的看着对面的她,竹筒里蒸腾起的水汽云烟般氤氲在面前,清淡的茶香沁入鼻息,是好闻的、舒心的,然而她怎么偏偏闻到种凄楚滋味?

“晓晓啊,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正是想跟你谈谈你井延哥的事……”

端起清查,浅抿一口,赵容看着穆晓,目光深处隐约有几分歉疚

“他两个多月前接管了宋氏,你是知道的。查出病以后,我和你宋伯伯都劝过他,让他放手,可是他也不知道拗的股什么劲儿,以前怎么劝都不肯接手,现在又怎么都不肯放……唉,这孩子脾气从来都倔,我和他爸又不忍把他的真实病情告诉他。”

是,宋井延从来都倔强,倔强如她,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也会执拗的走下去。

然而,终究是被残酷现实消磨的遍体鳞伤了,他终究还是放弃了理想、放弃了她……

穆晓心里忽然酸酸的。

“最近他遇到了点困难,每天都累的焦头烂额,唉,他的情况不太好,我真担心他能不能撑下去。”

想起儿子的状况,赵容语塞,苦涩的感觉像是冰冷的水在心中一波接一波的翻搅着。

穆晓看的揪心,柔声安慰:

“赵阿姨,你别伤心了,我相信井延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呀,我很多时候都在想,井延虽然算不上多完美,可是他以前总算得上个好医生啊,怎么也救过不少人呢,老天爷怎么会对他这么不公呢?呵呵。”强笑,努力的平静自己:

“晓晓啊,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走出茶楼时,穆晓的心仍然无法平静。

她答应了赵阿姨,她就像是个慈祥的母亲,对她从来都那么关心、那么好,她怎么能拒绝她的请求呢?

况且,井延哥的状况已经那么糟了,就算赵阿姨没有开口,她知道了情况的话也是会主动帮忙的。

“小姐,打的?”的士车在身侧停下,车窗滑落。

穆晓应一声,上了车去。

“去哪呀?”女司机礼貌微笑。

“楚氏总部。”

穆晓回一个笑,滑上车窗时,不经意的望见不远处那张美丽的脸,目光倏地顿住。

是程雨馨,她就坐在茶楼下那辆红­色­轿车的驾驶座上,车窗是开着的,她雪白的左手优雅的探出来,细长的指间夹着支细长的金­色­女士香烟。

她也正看着她,嘴角弯弯的翘着,似乎在笑……

穆晓还来不及分辨清她的表情,车子已向前开去。

“你朋友么?”司机热情的问。

穆晓若有所思:

“算是吧。”

“她这么美丽,一定有很多男人追求吧。”

“呵呵,应该是吧。”穆晓无助的笑笑。

是呢,程雨馨这样的美女是万中无一的,甚至电视剧里那些笼罩着各种光环的女星们大多都无法与她媲美。

她是这么美、又这么有能力,自是少不了好男人的追求吧,可是,她怎么偏偏就认准了她的老公呢?

“哒!”

程雨馨轻弹烟灰,凝神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的士车影,心中并不轻松

两个月前听到穆晓出事的消息时,程雨馨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觉得穆晓毁了容她也便有了更多的机会。

然而,现实总是出人意料,这个女人看似非但没有毁容,反而变回了当年的原本模样,显得愈加的清新自然了……

幸运的为什么总是她穆晓?

凄然感伤时,后视镜中倏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程雨馨摁灭香烟,微笑回头:

“赵伯母,我等您很久了呢。”

轻巧的的推开车门,迎向前去。

“呵呵。”赵容笑笑。

眼前这个小女人美丽无害,这些日子屡屡对她礼貌的献殷勤,似是善良温驯的,可她怎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

“啊!”

右前侧倏然传来一声惊呼,穆晓循声望去,立刻就对上那双惊恐的眼睛,微微一笑:

“怎么了,有事么?”

“我……我不认识你!”

颤抖的丢下一句,宋小乔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这个女人不正是总裁两年前那个死去的妻子么?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穆晓无奈的耸耸肩,原地站了片刻才迈开步子,再走几米远就到了总裁办公室外。

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楚邵琛就在里面,端正的坐在办公桌前,他浓黑的双眉微锁着,右手里的钢笔在纸上飞速移走。

他专注工作的样子竟然也这么好看……

穆晓抿抿嘴,走进门去,他竟然没察觉。

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向前,默不作声的站在他右手边,垂眸打量着他。

“……”

楚邵琛长舒口气,放下钢笔。

双手交叉抱住后脑,习惯­性­的后仰向椅背,这一瞬,倏地望见她纤瘦的身影,不由一怔:

“晓晓,你怎么来了?”

“刚来,看你一直在专心工作,没忍心打扰你。”

穆晓嘴角弯弯的勾起,近距离看着他俊铸的脸,心中就像开出一朵朵花儿来。

眼前的她笑的灿烂明媚,两眼都不禁眯起来,这么美、这么令他心动,有她在身边,他所有的疲惫仿佛一瞬间都散去。

楚邵琛浅笑着,健壮的右臂环住穆晓的纤腰:

“亲自来我公司找我,有事么?”

“嗯。”穆晓推开他右臂,向后退了一步,办公的地方太暧昧,总不太好。

楚邵琛轻挑剑眉:

“哦?多大的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呢?”

他说的煞有介事,穆晓被他逗得一笑:

“我听说你和宋氏正在争一个项目,你可不可以主动退出,把它让给宋氏呢?”

话音落下,她立刻就发现他的脸­色­变了,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骤然投入冷水中,瞬间就降温,化作生冷的颜­色­。

亦是在一瞬间,他的目光由暖转凉再化作深邃的冷……

太久没见过他这种模样了,穆晓不禁颤了颤,她知晓,若非事关重大,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然而,他太过反常的表现说明这件事远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背后有大事哦。妞儿,后文更加­精­彩的说,期待您的继续关注……~

我得不到他的心,就一定要得到他的人

太久没见过楚邵琛这种模样了,穆晓心里不由浮起一丝异样。

她知晓,若非事关重大,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然而,他太过反常的表现说明这件事远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宋井延找过你?”

楚邵琛凝眸,深藏起眼底那丝情绪。

穆晓摇头:

“没有,是顾伯母。”

“真不容易,为了利益连妈都搬出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凝望着眼前的穆晓,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过去她与宋井延在一起的一幕幕。

“邵琛,井延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我,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欠他的人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可现在……”

穆晓心里忽然像被塞了块海绵,压抑的难受,她深吸口气,伤楚的看着他

“现在他得了白血病,活不了多久了。”

话音落下,她分明看到他高大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他很震惊。

又怎么会不震惊呢?

谁能想得到那么健壮的一个男人忽然就……

她无法再想下去,心中的痛像涟漪般一圈圈的蔓延,令她窒息。

楚邵琛只是无声的凝望着她,他想说,宋井延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凝望着她,他薄­唇­轻颤,这样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眼前的她表情如此痛苦、目光如此伤楚,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她有多受伤,而他纵然与宋井延是敌对的,又怎忍心伤害她?

“邵琛,如果这件事很为难……”

“我会考虑。”楚邵琛倏然打断她,嘴角轻勾起好看的弧线:

“我手头还有点事,晓染这时候应该不忙,你先去找她待会儿好么?”

他在笑,可穆晓知道他的笑不是发自内心,因为他非但目光还是凝重的,就连嘴角勾起的那丝弧线也那么僵滞、那么没有温度。

这件事真的令他很为难。

“好。”

穆晓应一声,转身走出门,回身关门时,不自觉的又朝他望过去,只见他紧蹙着墨眉,右手的拇指摁着太阳­茓­,看起来很痛苦。

能令他发愁的事,定然是十分棘手的,心像是被重重揪了一把,穆晓不忍,轻声说:

“如果这件事令你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不想宋井延受苦,然而,她也不想让楚邵琛过分为难。

“……”

他淡然轻笑:

“晓晓,帮我顺手把门关上。”

“嗯。”

“咔!”

关门声响,她身影随之在眼前消失,然而脑海中却仍残留着她出门前的目光,那么恳求又那么无奈。

这些天,他正为那项与宋氏的竞争项目绞尽脑汁,而他的妻子怎么会知道那件项目关系到多少利益纠葛?

她自然是不想他为难,他就算为难也只是单方面罢了,而她呢,一方是所的爱人,一方是恩重如山堪比亲人的恩人,最为难的反而是她。

……

“今天工作忙忙,可能回去很晚,早点睡。晚安。”

暖坐在床沿,再一次点开这条信息,怔怔的,一看就是许久。

信息是楚邵琛晚上六点钟左右时候发过来的,现在已是凌晨一点钟,他却还没回来。

“咚!”

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是他么?

穆晓心中顿时传来一阵喜悦,顺手将手机放在枕边。

“咔!”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果然是他,她站起来:

“你回来啦!”

“怎么还不睡?”楚邵琛走过来,骨节分明的右手搭放在她纤瘦的肩头,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

这些天,无论他回来的再晚,她总是等他回来才睡,连续几天熬下来,她憔悴了太多。

隔着纯棉睡衣,还是感觉到他手上冰冷的温度,穆晓抬起头来,望见他布满血丝的疲惫眼眸,心顿时悬起来:

“我不困,你早点睡吧。”

踮起脚尖,为他除下风衣,他的风衣上有呛鼻的烟气和冬夜的冷气,浓的令她心里发疼。

转身,正想将他的风衣挂上衣架,身子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晓晓……”

他纤薄的­唇­瓣埋在她浓黑的发丝里,声音因过度疲惫而­干­涩。

“嗯?”

穆晓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他是太累了么?竟然显得这么虚弱、这么恐慌。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参与。”

他微颤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她本就悬起的心瞬间悬的更高,瘦弱的身子不禁颤了颤:

“出了什么事?”

连续八天了,他每天早出晚归,总是一副疲惫不堪模样。

以前,她从没见他状态这么差过,然而,无论她问他什么,他总是故作轻松的对她说,公司里有点事。

可她怎么会不知道,决非“有点事”这么简单。

他­性­格清冷寡淡,似乎遇到再大的事都不会害怕,然而,她看得出,最近他一直在担心、在害怕什么……

“晓晓,答应我。”

他只是紧紧抱着她,坚持的问询着。

穆晓的心不知因何忽然悬的很高很高,她慌的厉害,两手不由一颤,手里的风衣落在脚边,她恍惚的点点头:

“好。”

怎么忍心违逆他呢?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求过她。

这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与前几天一样,他睡着的很快,却总是睡不安稳,紧紧将她揽在怀里,她稍有异动他就会惊醒。

穆晓已经习惯了,所以这一次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怀里,即便是醒着,也不吵、不乱,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他是有多累啊?纵然是睡着了,英俊的脸上仍然带着几分憔悴、几分疲惫,穆晓看着,只觉得心疼。

“晓晓……”

他在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恍惚看着他俊美的脸:

“嗯?”

“晓晓,别离开我……”

他还在呢喃,穆晓此时才发现,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他在梦呓。

穆晓无声看着他,没再回话。

“晓晓,别离开我。”

“晓晓,我害怕,我害怕不能再与你在一起……”

穆晓的心像是什么刺了一下,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反常?

……

早晨醒来时,楚邵琛已经不在,他搭在床头的睡衣和枕边的男­性­气息说明他昨晚曾回来过。

这些天,她也很累,总担心会发生什么,担心他出事。

“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梦做了又碎,我们有几次机会,去追……”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上面一连串的“6”和“8”,说明号码的主人身份不凡,稍稍犹豫,她接起。

“穆晓,有时间当面聊聊吗?”

是那婉转好听的女­性­声音,可现在的她没心情欣赏这声音:

“抱歉,程总,我没时间。”

“哦?呵呵,真是遗憾,我本来想跟你聊聊最近邵琛公司里发生的事呢,看样子你不太欢迎啊……”电话里的声音这么婉转、这么慢条斯理:

“既然这样,我挂了哈。”

“先别。”穆晓的心重重一颤:

“你选个见面的地方吧。”

“呵呵呵,我现在就在你家院子外,你出门就能看到我了,穆晓,我们一会儿见。”电话猝然挂断。

穆晓装好手机,从窗外望出去,远远的果然看见院门处团一辆红­色­轿车,应该就是程雨馨的。

都亲自找到家门口来了,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要跟她聊多重要的话题?

穆晓自嘲的笑,迅速换好衣服。

下楼、出了院子,穆晓第一眼就望见了程雨馨。

她优雅的斜倚在她的豪华轿车上,一身浅­色­衣服,更显出她的静雅美姿,奢华的名贵轿车都无法与她争艳。

“穆晓小姐,你家的保安可不太好客啊。”程雨馨抬指朝警卫室的方向一

穆晓轻笑:

“程总,我想你一定很忙的吧,不如有话直说。”

“……”程雨馨稍稍怔了怔,随之从容的笑起来:

“穆晓,你可真是爱憎分明,这一点跟邵琛很像呢,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吧,邵琛最近出了大事,只有你能救他。”

“……”

程雨馨稍稍怔了怔,随之从容的笑起来:

“穆晓,你可真是爱憎分明,这一点跟邵琛很像,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吧,邵琛最近出了大事,只有你能救他。”

这些日子,穆晓心中本就不安,程雨馨的话犹如一根导火线,瞬间将她心中的恐惧引燃:

“他出了什么事?”

“公司里出了点问题,欠了点债。”

对面的程雨馨说的慢条斯理,语气、表情、目光都这么自然、这么平静……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穆晓反而越心慌:

“多少?”

“十多亿吧。”

他欠了十多亿?这是怎样的天文数字?!

可是这个文娴静雅的小女人竟能说的这么轻松,是事不关己所以高高挂起呢?还是在故意以这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傲视她……

穆晓的心明显的收紧。

“其实也不算多……”程雨馨优雅的在蓝­色­的修身风衣里取出盒烟,浅笑嫣然:

“如果放在从前,这点钱对楚氏来说算得了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楚氏垮了,而且没有合作公司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帮楚邵琛。”

程雨馨悠然取一根香烟,夹在纤长的指间。

“咔!”

纯白金铸造的镶钻打火机发出纸醉金迷的动静,她在点烟,刻意放缓的动作犹如慢放。

望着她,不知因何,穆晓心头陡然浮起一丝厌恶:

“所以呢?”

“所以……”程雨馨深吸口烟,徐徐吐出来:

“所以呀,现在他无力偿还债务,最大的可能就是坐牢。”

轻细的婉转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优美、这么好听,可是穆晓就像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蓦地惊呆在原地。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楚邵琛总是早出晚归;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疲惫、那么害怕……

如他在梦中所说,他怕失去她,他怕没有她,因为他清楚他可能会去坐牢!

“呵呵,我倒是出得起这笔钱,不过就是不知道穆小姐你肯不肯配合。”

程雨馨的声音扑过来你,夹着淡淡的烟气,穆晓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嘴角轻勾起一道冷漠:

“这才是程总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你这样认为也可以。”自负天生丽质、出身“高贵”,所以程雨馨一直自内心瞧不起穆晓,总觉得自己高她一等。

然而,此时面前这个女人(穆晓)正嘲讽的看着她,目光倔傲、了然甚至是轻蔑,就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她反而像是卑微而可怜的……

程雨馨用饱满的笑掩饰内心的空虚:

“我可以替他还债,但前提是,你必须和他离婚。”

“……”

穆晓孱弱的身子不由一颤。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程雨馨做这一切的目的。

“当然,穆晓,你不必急着现在就给我答案,我有的是耐心等,等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打我电话。”

说完,慢条斯理的的将车门拉开,低了身子想要上车,却倏又想起什么,转身,再次看向穆晓:

“当然,我也可以等到他出狱以后,穆晓小姐,到时候可能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吧。”

这个美丽女人即便说出的话能把人毒死千百遍,声音也是这么柔婉、这么动听。

穆晓恍惚的看着她,努力表现的淡然:

“程总,就算我离开他又能怎样呢,你做了伤害她的事,楚邵琛不可能爱上你。”

“哦?穆晓,看样子我是小看你了呵。”程雨馨眉心浅蹙,楚邵琛出事与她有关,但程雨馨没想到穆晓竟然能猜得出。

她将烟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碾灭,眼底那丝怨毒渐渐变得清晰:

“穆晓,你说的没有错,邵琛是个爱憎分明的男人,既然这辈子我没办法得到他的心,那么他的人我一定要得到!”

这是一个因爱痴狂的女人多自私又可怕的选择啊?

这一刻,穆晓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忽然想起了安雅蓉和顾心如。

她顿时明白,这个叫程雨馨的女人比安雅蓉和顾心如都要可怕!

~亲记得两年前晓晓怀孕的时候,程雨馨曾经出现过么。那时候她和帮晓晓孕检的医生接触过。。这个女人藏的很深哦。这件事,以后会写的很清楚。另外,番外里会有安雅蓉的番外,写一些她在娱乐圈怎么成名、怎么潜/规则的事。后文越来越­精­彩哦,期待您的继续关注,么么哒。~!!

为了他你竟然连尊严也豁的出去

这一刻,穆晓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忽然想起了安雅蓉和顾心如。

她顿时明白,这个叫程雨馨的女人比安雅蓉和顾心如都要可怕!

她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奋不顾身的人,只是,穆晓爱他,所以千方百计的维护他,而她们则选择了伤害他。

“穆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两年前你为了保护他爱的女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同样是为了他,现在你为什么不再付出一次呢?”

“知道为什么楚邵琛会沦落到这一步么?他有很多商业对手,很多人都想着害他、想他倒下,但以前他没有弱点,现在不一样了,穆晓,他爱你,时刻挂念着你,为了你甘愿做任何事,所以你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他这么强的人一旦有了弱点就是致命的,所以,为了他好,跟他离婚吧。”

声音落下,程雨馨已上了车,“砰”的关上门。

豪华的车子发动起来,在眼前扬灰而去,穆晓站在原处,远远看着那辆红­色­的车影,脑海中反复回荡的是程雨馨那一席话,还有十多亿、十多亿……

她该怎么办?

跟他离婚?

不!

到了现在,她早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她主动跟他离婚就相当于再杀死他一次。

可是,她又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么?

十多亿,这么多的钱,她又去哪里筹?

这几天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晃过,一幕幕,来了又回,穆晓恍惚的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彷如梦境……

她多希望这只是场梦,醒来了,发现他还在身边,笑的邪肆、笑的不羁,哪怕坏坏的没有正经……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辆蓝­色­的士车,靠近了、减速了、停下了,车门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随之出现。

“贱女人,这次你满意了是不是?”

阎芬芳气呼呼的瞪着她,如往的怒不可遏。

穆晓心里乱,静静的看着阎芬芳,她脸­色­苍白,眼里有明显的血丝,说明这些日子过得也很不安宁。

“就知道装聋作哑,吃里扒外的烂女人,我早就知道邵琛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现在怎么样?你到底是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我儿子,让他冒死把那份项目让给宋氏?”

那份项目?!

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穆晓的连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难道出了今天这么大的事跟她让他让给井延哥的那项项目有关么?

可是,那项项目关系那么大,他为什么还冒险让出去呢?

就因为那天她的一句请求?

若是这样,果然就像程雨馨所说,她就是楚邵琛最大的弱点!

感动、歉疚、担心、疑惑……各种情绪在心中纠结成一条带着尖刺的绳索,紧紧勒住她孱弱的心,勒出一道道血痕,她痛苦的皱着眉,转身朝那辆的士车所停的方向走去。

“贱女人,你去哪里?贱货,给我回来,站住……”

身后事阎芬芳的怒骂声,她没空理会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请送我去楚氏。”

“哦。”

司机怔了怔,在后视镜里看了阎芬芳一眼,没再多问“好。”

……

高大的楚氏大厦,今天显的特别寂静,就连偶尔路过的人都沉闷的厉害,穆晓走在楼下,倏然就有种特别的压抑感。

正要上台阶,穆晓眼中却倏然映入楚邵琛的身影,他不是一个人,他左右各有一名穿着警服的人,每人抓着他一只胳膊,仿佛电影中押送犯人的场面。

心里“咚”的一声,穆晓快步跑过去:

“楚邵琛。”

她的声音……

楚邵琛蓦然止步,循声望过去,看见她身影,心头不禁浮起丝丝伤楚,他这种狼狈模样,最怕被她看见。

“是因为和宋氏的那个项目么?”她站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可是,看到他过于憔悴的脸,她平静不下来。

楚邵琛无谓般轻勾­唇­,眉眼寂寂的瞧着她,说的轻巧

“不是不让你Сhā手的么?乖,回家去。”

“我不!你骗我。”

他在骗她,他让她回家,他却再也不回去了,心里堵的厉害,她慌乱的拉住他胳膊“

“你跟我一起回。”

想要拉他,可是还没用上力,小手就被抓着他的人推开“小姐,请不要妨碍公务。”

穆晓震了震,惶恐的瞪着推她的高大男人:

“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男子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没再理她,和另外一个抓着楚邵琛的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押着楚邵琛就走。

“放开他,你们凭什么抓他?放开!”

她彻底慌了、乱了,两只小手用力的扯住左边那个男人的制服死死不肯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邵琛被他们带走,双眼渐渐变得凄迷。

……

“谁?”

熟悉的、磁­性­的声音,早不似曾经的温润,而是种漠离的冷。

穆晓深吸口气:

“井延哥,是我。”

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音。

“井延哥,是我,穆晓……”她重复一遍:

“方便进去么?”

里面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响起他的声音:

“门没锁。”

“好。”

穆晓推开门,一瞬间就望见了他

他就坐偏西角的黑­色­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指间夹着根烟,烟还没点燃,桌上也没有烟灰缸,应该是他刚刚取出来的。

“井延哥,最近还好么?”穆晓看着他的脸,近三个月没见他了,他的脸更加苍白了,墨­色­的眼眸、剑眉和浓密的睫毛也更显得清晰,微呈种病态,却也显得更加俊美桀骜。

“呵。”他玩味般笑:

“楚夫人,亲自上门来找我就是为了问候我这么简单?”

他的语气太过淡漠、太过疏远,他的目光太过清冷、太过孤傲,就仿佛在看一个他所鄙夷的无耻小人,穆晓心中发凉,缓缓朝他走过去:

“不是,我想找你借点钱。”

并非要非要找到他公司来,可是,她打他电话,他不肯接。

“哦?借钱?呵呵呵呵。”宋井延笑起来,笑的薄凉、笑的讽刺:

“楚夫人,你把我宋井延当做了什么?用不到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抛在一边,用到了,又没脸没皮的要我帮你,你以为你是谁?”

是,她是这样,什么都不曾过给过他,一旦遇到困难却想起了他,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站在沙发旁,低头看着他。

“井延哥,无论你怎样想我,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算我求你了,好么?”

她在求他?这个倔傲的,从不肯因为钱财利益而低头的女人竟然为了钱在求他!

不,不是为了钱——

而是为了那个叫楚邵琛的男人!

呵呵呵……

宋井延死寂般的心中蓦地惊起一丝久违了的凉意,像是极寒的冰霜,丝丝渗到每一滴血液里去,蓦地看向她,他目光冷冷的

“求人就要做出求人的姿态,楚夫人,你既然也承认自己没脸没皮,现在,在我面前脱光!”

“什么?”娇弱的身子震了一震,穆晓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俊隽冷漠的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脱光。”宋井延抬眸:“你不是没脸没皮么?为了楚邵琛你不是什么都肯做么?在我面前脱光……”

“脱光……你肯出卖自己的尊严,我就借钱给你。”

他说的漠然、说的幽冷、说的无情、说的锋利如刀,轻瞟着她,就仿佛在看一个卑微的妓。女。

心不是早就死了么?可看着她痛楚模样,为什么还是会痛?

痛,这么轻微、这么稀薄,却偏偏这么深,像是长在血脉深处的毒瘤,怎么除都除不掉。

“呵呵。”穆晓轻笑,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宠她、爱她、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笑的伤楚、笑的哀凉:

“井延哥,请说话算话。”

咬牙,轻轻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缓缓脱下来,丢在脚边……

是,他说的没错,如果这样真的能够救出楚邵琛,她出卖点尊严也算值得!

“扑!”

是羽绒服丢落在地毯上的动静,明明这么小,却如一个响雷般响在宋井延耳朵里。

心狠狠的颤了颤,他凝眸,极力冷漠、极力嘲讽的看着她,慢条斯理似的将烟蒂放进口中,深深的吸一口,却忘了,烟根本还没有

“嗤!”

毛衣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犹如刀锋划过心房,他了解她,该知道她是心痛的,可他竟是从容漠离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的杂耍……

这样也好,这样最好!彼此之间就像是买和卖,再不需要额外的情分!

深吸口气,决然脱下红­色­的毛衣,丢落!

“扑!”

“扑!”

“扑”

矮跟皮靴、棉袜、黑­色­打底//裤、浅­色­的保暖衣、保暖裤一一剥落在脚边,卑微的尊严也随之被一一剥落。

房间里很温暖,而穆晓为什么还是觉得冷?

现在的她,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毯上,全身上下只穿着那件羞涩的粉红蕾/丝胸/罩和那只小巧的浅白­色­内//裤,雪白的肌肤几乎全部绽露……而他一直定格在她身上的愈加冷漠的目光告诉她,还不够!

心底倏然浮起一丝哀笑,穆晓狠狠心,两手绕到背后去解胸罩的扣环。

就在此时,她却见他霍的站起来。

“够了!”

冰冷的吼声仿佛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奔来,穆晓吓得呆住,她看见他脸上的冷漠瞬间褪去,像是崩溃了般急剧扭曲起来,瞬间被浓郁的愤怒和忧郁笼罩、吞噬……

她被吓懵了,愣神间,赤。­祼­的胳膊已经被他大手重重抓住。

“穆晓,我看为了他你是什么也敢做!走,别让我再看到你,给我走!”

他声音低沉而压抑,颤抖的大手那么用力,似乎恨不得将穆晓的胳膊捏碎,她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被他强行拉着扔出门去。

赤脚站在外面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穆晓脑袋里空白一片,恍然回过神来,他已经去而复返。

“咚!”

衣服、鞋子被丢在脚边,散落摆成的形状像是朵被风雪摧残的花瓣。

“穆晓,我想不到,你为了他楚邵琛还真是豁的出去!”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请别再来烦我。”

沉重的声音落下,宋井延“砰”的将门死死摔上。

木门携起的巨大气流迎面扑来,吹在穆晓赤果果的身体上,令她尤其觉得冷,她愣在原地,恍惚看着面前这扇关紧的木门,木木的、痴痴的犹如一个无助的稻草人。

井延哥不肯帮她,她该怎么办?

“啪!”

是什么落在脚背上?

她低头,竟发现是自己的文/胸,是她刚刚要解扣环时被他强行抓住,手在颤动时碰开了扣环,直到此时它才掉下来。

“她是想要­色­。诱总裁才被总裁撵出来的么?”

“你小声点!”

前方忽然传来窃窃私语声,穆晓偏头望过去,只见一间办公室门口站着三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正怔怔的打量她,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鄙俗无耻的女人……

也是,谁在走廊里看到这样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会不乱想呢?

心中黯然苦笑,穆晓俯身捡起胸罩,穿上。

“什么?我看看。”

“真的假的,总裁不是从不接近女人么,啊!”

“让开点,我也看看。”

……

那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多,不想去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穆晓眼角余光中还是清楚的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从各个办公室里涌出来,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有羡慕的、有鄙视的,还有拿出手机来拍照的……

无所谓,无所谓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决定在宋井延面前脱衣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将尊严踩在脚下了。

可是,即便这样,她仍救不了她的邵琛哥哥,原来她的尊严其实是这么卑微、这么可笑,怎么能值得上十亿?

一件件穿好衣服,视而不见的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过。

穆晓啊穆晓,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究竟怎样才能救出楚邵琛?!!

女人,敢这么威胁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宋井延站在门后,攥紧的双拳缓缓的放松、放松,全身的坚持仿佛瞬间溃散,无力的倚在生冷的门板上。 Ww

不愿想她、不愿见她、甚至不愿听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可是,这个小女人为什么总是纠缠着她,非但时不时的就打电话、发信息,今天甚至还亲自找到他办公室来。

她从来都是那么倔傲、那么固执,坚守的底线从不肯别人碰触,然而,为了楚邵琛,她甚至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他早已经下了决心,关于她的事他绝不Сhā手,他为什么要帮她?

况且楚邵琛是他的商界宿敌,他为什么要冒着与程氏撕破脸的风险对他援手?

想这些做什么呢?

心不是早已冷却了么,她爱怎样就随她去好了。

深吸口气,宋井延缓缓的走回沙发旁,坐下。

恍惚间,鼻息里忽然冲入种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残留的气息。

心突地重重一颤,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她的脸这么美、这么动人……

……

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梦做了又碎,我们有几次机会,去追……

几乎是刚出了宋氏大楼,手机就响起来,穆晓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接起。

“穆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电话里程雨馨轻细柔婉的声音,好听而从容。

不是说有的是时间等么?

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等不及了么?

穆晓想讽刺她几句,然而,然而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只淡淡的说:

“我会尽快给你答案。”

现实是这么苍白无力,原来就算她那么恨一个人,竟然也无法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没有把握筹起那些钱,她纵然可以不顾自己,却不敢拿楚邵琛的安危当做赌注,所以她不能、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绝。

“这样的事越快越好,毕竟你拖延一天邵琛就多受一天的苦,而且等到他进了监狱,恐怕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程雨馨偏要说的这么清楚也无非是想刺痛她罢了,穆晓苦笑:

“程总,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就算看在你爱过他的份儿上,请别把事做的太绝。”

“穆晓,邵琛的结果会怎样,关键还是在于你,不是么?”

电话猝然挂断。

穆晓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计是有多深还能在亲自将自己所爱的男人算计到这么不堪的地步,还能做到这么平静似水,还能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

但她程雨馨的确是做到了,甚至毫无遗留的把责任都推开她,让她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跟他离婚就是她害了他。

穆晓缓缓放下手机,看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车辆,蓦然顿在原地,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这些天,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忽然就觉得好累好累,只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她忽然又想起了纪邵琛……

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她真的只能主动和他离婚么?

……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听筒里的女声一贯的细婉优美,然而,落入穆晓耳中却是这么沉重、这么哀凉。睍莼璩晓

这已是今晚她第六次打他的电话,得到的却是同一个回复。

坐在床沿,犹豫许久,她终于拨出另一个号码。

“晓晓,还没睡呢。”

电话竟然很快就接通了,都已是凌晨三点钟,楚伯伯竟也还没有睡……

“楚伯伯,邵琛还没回来。”想要平静,然而不知因何穆晓声音微颤。

“唉,别等了,今晚他不会回去了,晓晓,早点睡吧。”

或是被穆晓察觉到什么,那边匆匆挂断了电话。

是因为冷么?

穆晓的手忽然抖的厉害,手机“咚”的落在木地板上。

她仿若未觉,木然看着正前方,那个衣架上还挂着他的黑­色­风衣,隐约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清香飘来,而他的人却早已不在。

“啪!”

不知何处传来声清脆的动静,莫名的断了电,空寂的房间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蕾丝窗帘舞动着拂过她憔悴的脸,黑暗中突地就像有无数只邪恶的手爪向她抓过来,令她惶恐不安。

她从小就怕黑。

“咳!”

局促的深呼吸,缓缓站起,摸黑朝衣橱的方向走去,打开了,右手触及那个木人的一瞬间,心立刻就平静下来。

躺在床上,将木人放在枕边,所有的寒冷、所有的恐惧仿佛都被驱尽……

可是,眼前怎么忽然就浮现出一副楚邵琛被关进监狱的画面,她似乎看到他戴着脚镣站在冰冷的铁窗前,脸­色­这么沧桑、这么憔悴,却仍在对着她笑,就好像他平安无事……

……

这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坐落在城市的白金地带,如果不是周围林立着一座座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的话,一眼望去,很容易就会令人误认为是到了乡下。

穆晓抬头看了眼大门上那块鎏金牌匾,“都市农家院”,就是这里。

抬步,走进门去。

“小姐,来我们这里要提前预定房间,请问您预定了么?”门口的服务生迎上来。

穆晓四处环视一遍:

“我是方总的客人。”

“额,呵呵,方总在玫瑰苑,那边走第二间就是。”服务生朝右前方指去。

“好,谢谢。”

没走几步就到了“玫瑰苑”外,没有犹豫,穆晓抬手就要敲门。

“扣!”

木门没有关严,经穆晓的手稍稍一碰就“吱”的应声而开,望见里面的情景,穆晓明显的愣住: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是两个男人。

他们就躺在房间右侧的那个大沙发里,一个压在另一个人身上,正在激烈抚着、拥吻着。

与此同时,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偏胖的男人正在脱身上那个男人的衣服……

显然是太忘情了,他们竟然连门被推开都没有察觉。

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男人是个gay?!

穆晓脑海中刹那间晃过许多念头,怔了片刻,迅速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摁下拍照功能的连拍键。

“咔、咔、咔、咔……”

清脆的、连续的声音传入耳中,方贾楠循声望去,看见门口那个正在拍照的女人,心顿时一凉,下意识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你是谁?在­干­什么?”

“方总,你忘­性­可真不小。”淡然说着,穆晓从容的收起手机。

“是你?!”

细细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方贾楠忽然想起来了,昨天早上她就去他的公司找过他,但他只不耐烦的敷衍了她几句便让保镖强行将她“请”了出去,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今天非但找到了这里,还敢偷。拍他的照片……

“贱女人,我警告你,把照片给我删掉。”

沉吼着,冷冷朝穆晓走过来。

眼前这个男人咬着牙、皱着眉,恶狠狠的瞪着她,愤怒的、肥胖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恶狼,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然而,她不怕,想起纪邵琛,她连害怕的心思都没有了,她勇敢的看着他,淡然轻笑:

“方总,这种照片我当然不会留,不过在这之前请您先把欠楚氏的债还清……啊!”

话音未落,胳膊忽然被方贾楠抓住,一把拉进门去。

“哐!”

门被重重摔上,身子随之剧烈震动,她被重重摁在生冷的木门上,正想挣扎,脖子却被他肥硕有力的右手紧紧扼住。

“女人,就凭你也想威胁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咬牙说着,方贾楠左手已伸向穆晓的口袋。

“呜!”

想阻止,可方贾楠的右手却越扼越紧,她无法喘息、无法行动,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只能痛苦的瞪着眼,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取走。

“滴、滴、滴……”

随着手机­操­作声,里面的照片被一张张删除。

“咚!”

手机被摔在地上,弹起又落下,滑到穆晓脚边。

“给我滚,以后再敢找我我就剥了你的皮!”

轻蔑的瞥了穆晓一眼,方贾楠终于放开她,转身朝沙发的方向走回去。

“咳、咳、咳!”深深压抑住嗓子里的涩痛,她看着方贾楠的背影:

“方总,你以为删掉我手机上的照片就一了百了了?”

“你说什么?”方贾楠蓦地转身,黑着脸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倚在门上,瘦小身子因为刚刚的疼痛和窒息还在微颤,像是几天几夜没休息过一样,脸­色­呈一种过度的苍白与憔悴——

这个小女人就像片­干­枯的梨花花瓣,明明这么无助、这么脆弱,可她的目光却偏偏这么固执、这么倔傲,如一个视死如归的勇士。

“我的手机相册和邮箱是关联的,拍下的照片都会自动传入我的邮箱里,所以,方总,我邮箱里还有那些照片的备份……啊!”

话音刚落,头发已经被方贾楠狠狠一把揪住,头皮上撕裂般的剧痛令她连连颤抖。

“女人,你敢耍我!”方贾楠咬牙,抓着她瀑发的大手用力钳紧,似乎恨不得将她的头发都扯下:

“给我全删掉,不然我让你全家都为你陪葬!”

­阴­狠的、沉重的声音扑入耳中,犹如来自深渊的魔咒,穆晓知道这话不是威胁,她查过的,方贾楠是黑道出身,什么事都做得出……

可是,她的姐姐冬挽雪早已经不辞而别,如果她凑不够钱,就连她的老公也会坐牢,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

她强忍着剧痛:

“方总,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嘶、嘶……”

她说不下去,腿部突如其来的刺痛令她痛不欲生。

“女人,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威胁你?!”冷森森说着,方贾楠手中的尖刀沿着穆晓的大腿外侧缓缓的、狠狠的向上划。

锋利的刀尖刺穿衣裳、割开皎洁细腻的肌肤,殷红的血液氤氲出来,染红浅­色­的衣裤。

痛,这么强烈、这么清晰,犹如嗜骨的毒在敏感的肌肤上氤氲、蔓延,娇弱的身子禁不住开始抽。搐、颤抖……

深呼吸,她勇敢的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

“方贾楠,就算你杀死我也没有用,啊……我来之前就告诉了我朋友……嘶……如果我出了事,他会报警,警察会找上你,而且,啊……”

“而且……”肌肤上传来更深、更强烈的痛,穆晓咬紧牙关:

“而且我朋友一定会把那些照片都发给你妻子。”

话音落下,她就发现方贾楠的眼神变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他抓着她头发的手在颤抖,而他左手中的刀子也停顿在她腿上。

他怕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怕了!

心中骤然掀起一丝欣喜,她黯然笑笑,尽力平静的说:

“方总,我知道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况且欠钱迟早都要还的不是么?我保证你还了钱以后那些照片我都会删掉,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样的伤自然很疼,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该崩溃了、该惶恐的求饶才对,可眼前这个女人非但没有一丝退却,目光反而愈加的淡漠坚定了……

深蹙着眉,近距离与穆晓对视,方贾楠心中竟然忽然莫名惶恐:

“我可以考虑,三天后……”

“我没有时间等。”穆晓打断他,目光毅然决然:

“方总,我现在就要结果,不然我也只好和你鱼死网破。”

方贾楠肥胖的身子明显一颤。

“铛!”

沾血的刀子脱手落地,紧抓着穆晓头发的右手无力的放开。

“女人,敢这么威胁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冷冷凝视着穆晓,方贾楠声音幽冷而无奈。

她只是笑,这种恶魔一样的男人她怎么能不怕呢?

可是,她更害怕纪邵琛被判刑……

“迅速把欠楚氏的钱打入他们账户。”

恍惚间,方贾楠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他在打电话。

是真的么?

她竟然做到了。

无力的倚在门板上,穆晓憔悴的眼中骤然流溢出丝丝惊喜。

“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梦做了又碎……”

脚边的手机响了,她俯身捡起,见是楚晓染的电话,忙接起:

“嫂嫂,方贾楠欠我们的钱已经打过来了,三亿六千万,一分不少。”

“我知道了。”

穆晓会心的笑笑。

“嫂嫂,你还好么?方贾楠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放心吧,我很好。”

挂断电话,穆晓嘴角仍然挂着丝丝笑意。

“女人,无论你是谁,今后我再也不想见你。”方贾楠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显得疲倦而失意。

穆晓讽刺的笑:“我也不想再见你,方总,希望我们永不再见。”

转身,轻手开了门,前脚刚走出门去,方贾楠的声音却再次自身后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了楚邵琛你真的连命都敢不要?”

“呵呵。”穆晓蓦然回头:

“我是他的妻子。”

楚邵琛的妻子?!

方贾楠蓦然怔在原地,他听说过楚邵琛曾经有个妻子,可是她两年前不是死了么?

到底是多么深的爱情才会令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不要命!

“吱!”

门被关上,那受伤的身影轻轻一晃,彻底在眼前消失,方贾楠却仍然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我好像见过她。”一直安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此时开了口:

“前不久在韩国,她似乎和楚邵琛在一起……”

……

“小姐,这么快就出来了?”门口的服务生望见穆晓,稍稍一怔。

“是啊。”

穆晓淡淡看了服务生一眼,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是挺快的,然而,这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对她来说却像炼狱。

方贾楠也曾是楚氏的合作商,最近背弃了楚氏投向了程氏,但他还欠楚氏很多钱。

方贾楠是个­阴­狠毒辣又不讲理的人,楚邵琛被司法机关控制后楚氏没少有人找他讨债,然而却都被他无理拒绝,所以穆晓决定亲自试试。

她查过方贾楠的详细资料,他是黑道出身,后来娶了孙氏集团总裁的千金孙月娥,借着孙氏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方贾楠虽然蛮横霸道却很怕老婆,所以,这个男人总是伪装的一本正经,似乎对孙月娥很忠诚……

是老天有眼呢,竟然让她抓到了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知道他的弱点,于是穆晓冒险要挟他,不想竟然奏效。

三亿六千万,还差七亿她就能救出纪邵琛了……

“啊,小姐,你的腿受伤了。”

身后传来服务生惊讶的喊声,穆晓黯然勾勾­唇­,没回头,径直走出大门去。

腿还在流血,每走一步就传来火辣辣的痛,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可是她没时间停留,她只剩了两天半的时间,到时候她的邵琛哥哥就要被判刑……

“发生了什么?”身后倏然传来个清冷的声音。

穆晓止步,缓缓转回身去,轻笑:

“没什么,姐夫,真巧。”

“没什么?”欧阳子墨站在她面前,垂着璀璨的星眸看着她。

她头发凌乱,肩头、胸前依稀沾着几根掉落的发丝,而她右腿外侧的裤子上至少有道二十厘米长的口子,浅黄­色­划口边缘沾满艳红的鲜血,太过明显、太过刺目……

而她,竟还在笑,仿佛自然、仿佛轻松,可他还是看到了她眼眸深处藏着异样,这是种即将失去所爱却无力挽回的伤楚与凄凉,他懂。

~晓晓能成功救出楚邵琛么?加油呀!~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弃你

而她,竟还在笑,仿佛自然、仿佛轻松,可他还是看到了她眼眸深处藏着异样,那

是种即将失去所爱却无力挽回的伤楚与凄凉,他懂。

“姐夫,我正想找你呢,你能借我点钱么?”穆晓将目光在他英俊的脸上偏移。

他的眼睛太澄清,仿佛轻而易举的就能看透她的一切,又太忧郁,一如两年前那般,忧郁的令人窒息,她不敢直视。

欧阳子墨凝眸:

“嗯?借多少?”

“越多越好吧。”她无措的笑。

“……”欧阳子墨看着她怔忪片刻,随之明白了什么:

“我最多能给你筹三亿。”

“嗯。”穆晓点点头:

“你可以尽快么?我……”

“三天内就会给你。”欧阳子墨轻笑着打断她的话,她身上最近发生的事,他都已经知道。

“姐夫,谢谢你,我得走了。”

尽量轻松的笑笑,她转身就走。

“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身后传来他清冷的声音,穆晓回头:

“这点伤真的没什么。”

转身,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这样的伤她不久前曾受过一次,虽疼的厉害,但也只是皮外伤罢了,咬紧牙关忍一忍也就熬过去了,可楚邵琛不一样,恐怕再晚一点就再也没了获得自由的机会……

她必须争取时间,尽早把钱凑够。

本来快走几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拉住,然而,欧阳子墨站在原地,看着她倔强的身影默然失神。

他知道,她赶着去讨债;

他想对她说,这样的重担不是她这样的弱女人能承担的起……

然而,他竟不敢阻拦,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就像是他,为了所爱的人哪怕前面是火坑都敢去跳。

……

“楚夫人,只要楚总签好字、摁了手印就可以成交了。”

柳海波看着院门口这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心中隐隐叹息。

“好的,买方的钱都准备好了是么?”

“嗯。”柳海波扶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你知道的,万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就好,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等邵琛签了字我会打你电话,柳律师,明天见。”

说完,托着她的行李箱转身就向前走攴。

“楚夫人!”

“嗯?”穆晓停步。

“你真的想好了要卖么?这么豪华的别墅卖这个价钱实在是不值啊。”柳海波声音里掩不住那丝惋惜逋。

穆晓黯然笑笑:

“万家还会加钱么?”

柳海波怔住,看着她背影说不出一句话。

在这个房价飙升的时期,三亿可能连这座豪华别墅的建造成本都不够,可是她急着要在两天内卖出去,买方抓住了她着急用钱的心态刻意把价钱压的很低,根本不可能再往上加。

唉……

眼睁睁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柳海波心中暗暗叹息:

为了卖房的事,他已经是第三次跟穆晓见面了,这个小女人总是淡漠平静,似是没有心事的,然而不知因何,每次望见她背影他不由就觉得伤感。

“夫人,我帮你。”

白­色­的车子在身旁停下,下车的是楚氏的司机张珍。

“嗯。”穆晓恍惚应一声,行李箱已经被张珍接过去。

“咔。”

是后备箱被打开的动静,明明就在耳边,却显得那么模糊、那么遥远,她定定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座熟悉的大院——

她和楚邵琛的家。

明天过后这座别墅就会换掉主人,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不再属于她。

“夫人,上车吧。”

张珍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她魂不守舍的应一声,机械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夫人……”张珍偷看穆晓一眼:

“你该注意休息,如果总裁看到你这幅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

穆晓笑笑:

“放心吧,我会保重自己的。”

休息好才有力气筹钱、有力气救他出来呢,可是她每个夜里都睡不安稳,每一次在噩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想偎进他的怀抱却发觉他早已不在……

“唉,程雨馨做的实在是也太过分了,楚总如果平安无事还好,如果楚氏因为这件事垮了,至少有千百号员工失业。”张珍边开车边叹息。

穆晓静静看着前方:

“放心吧,邵琛不会有事,你们也不会失业的。”

张珍怔怔看了穆晓片刻,暗暗叹道:

“没想到程雨馨那个女人表面上文雅善良,其实是蛇蝎心肠啊,当初她爸程万亭都从不与跟我们楚氏翻脸,她一接手就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如果楚总回来,依着他的作风程雨馨一定会死的很惨。”

是,楚邵琛从来都是爱憎分明的,这样的仇怎么会不报呢?

程雨馨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可是,她却仍然甘愿冒着被他恨、甚至被他报复的风险也要将他和她拆散。

“夫人,你还好么?”

见穆晓面­色­不好,张珍关切的问。

楚氏的人是在三天前才熟悉他们的总裁夫人的,那时楚总已经出了事——

这个表面柔弱的小女人完全可以高高挂起甚至是远走高飞的,可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主动去公司向大家声明了她的身份,坦诚的说明了她两年前出了事故之后失忆整容的事实,并且对大家承诺楚氏会撑过难关、他们的楚总会平安无事……

或是被这个弱女人的勇气和执着感染了,本来人心溃散的员工们又打起­精­神恢复了正常秩序。

随后,这个小女人竟然奇迹般的讨回了两家公司所欠的巨债,更令大家重振旗鼓。

“还好。”穆晓浅笑:

“张姐,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会儿。”

“哦,好。”

穆晓无力的倚在车座上,后视镜中,那座豪华别墅沐浴在傍晚的金­色­阳光里,犹如一个典雅端庄的小家碧玉,这个家,她从来都很爱,可是现在她恐怕必须将它割舍了。

……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的反常,只有墙上的钟表发出秒针的摆动声,竟是格外的清晰刺耳。

“他来了。”

右手边传来男子冷漠的声音。

穆晓应声望去,看清那颀长的身影,本就压抑的心突地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攥紧,身子不由深深颤了一下。

早已望见了她,楚邵琛嘴角轻微的勾了勾,转眼的功夫已坐在她对面:

“你不适合来这里。”

“我也不想来呢。”

她努力平静的笑,他托楚伯伯传话告诉她,不让她来这里看他,她知晓,他不愿她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她是听话的,整整八天一直都没有来过,可今天,她必须来……

他深吸口气,压抑住一种情愫,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凝眸看着她:

“爸说那笔钱你没有要,穆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质问的语气,这么冷漠、这么疏远,他这样的态度与她预想的完全判若两人……

穆晓没回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呵呵……”他无味的勾­唇­,声音如常的寡淡清凉:

“入狱前我会让律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拿着我给你的那笔钱去嫁个好男人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要撵她走,他怕连累她……

明知道如此,穆晓心里还是还是“咯噔”一声。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你。”

沉冷的声音如冷水般当头浇下,他伪装冷漠时候,从来都这么逼真……

她深深皱起眉,凝视着他,试图将他拆穿,然而他却匆匆站起来,转身就朝羁押室的方向走。

“楚邵琛,你站住!”

她站起来,用力抓住他右手: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死了心、就会放弃了是不是?楚邵琛,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弃你。”

她的声音纵然憔悴而沙哑,却这么毅然、这么坚决,楚邵琛高大的身影蓦地顿在原地,她颤抖的小手攥的他这么紧,犹如一只无形的铁钳,将他的心也牢牢钳住。

“你欠的那些钱还差三亿就凑够了。”

她的声音就在身旁,他诧异的转身,垂眸望着她:

“你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借来的啊,以后还是要你去还呢。”她笑,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眯成一道狭窄的缝隙。

楚氏鼎盛时期的时候自然是多的是人愿意借钱给楚家,如今楚氏没落了,那些平时的朋友、伙伴便都躲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根本没人肯出手救援……

而这个人际关系简单的小女人又是从哪里借来的?

他还想追问,她却早已转身,拿起桌上的皮包,轻巧的取出一份合同:

“签上字、摁上手印,我们今天就能拿到最后剩下的三亿了。”

南郊别墅只是地皮和建造费用就花费了三亿多,更不用说后期的绿化和装修费用——

然而,他明白她这样做的苦衷。

“晓晓,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老公的职责,我让你受苦了……”

他将签好字的合同递回,凝眸看着对面的她。

曾经想让她幸福、让她快乐,想将所有的美好都给她,可现在,他竟然连她和他的家都无法保全。

“哼!”她努起小嘴,愤懑的看他:

“楚邵琛,你原来还有点良知呢,刚刚是谁要赶我走、是谁说要跟我离婚的?”

“呵呵……”望着她娇嗔的可爱模样,他禁不住就笑起来,她总是这么令他魂牵梦绕,他怎么真的舍得放手呢?

他在笑,纵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是这么好看、这么令她心动,失神望着他,她知道,为了这个男人自己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累都是值得的。

“楚总,探视时间到了。”

身旁传来监管人员的催促声。

“恩。”

他淡淡应声,仓促看她一眼,转身朝里面走廊的方向走去。

他习惯了离去时不道别,仿佛在告诉她他无所牵挂,她可以安心,可是,她还是读懂了他匆匆一瞥间的眷恋与不舍。

沉重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一转眼的功夫他单薄的身影已经走进­阴­影里,模糊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掉。

“楚邵琛,明天我还会来。”

穆晓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双目含笑。

他蓦地止步,没回头,唯有­干­净的衣角仿佛为之颤了颤。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亲自接你出去。”

这声音这么温婉,这么好听,似是响在他心里,牵动起一波接一波的涟漪,他终于回头,远望着她,纤薄的­唇­角缓缓勾起:

“好,晓晓,我等你。”

“砰!”

铁门被关上,他就被关在走廊深处那间房间里,她没走过去看,她知道无论那里面条件怎样,他都不希望她看见。

“看来楚总和你感情不错,进来一周多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身旁传来个偏冷淡的女­性­声音,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她身旁的中年女监督。

“是。”

穆晓看她一眼,不愿多说话。

“其实他这种情况就算判了刑也不会受多大罪,你……”

女监督话说了一半,忽然对上穆晓抱怨的目光,尴尬的住了嘴。

“他没有犯罪,也不会被判刑。”穆晓漠然丢下一句,提着包,快步朝门口走去。

她已经和柳律师说好了,卖房的事今天就能成交,她马上就能成功了。

……

出了法院的大门,穆晓第一时间在口袋里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柳海波的电话。

“穆晓,真巧。”

身侧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放下手机,循声望过去:

“是巧,程总,你也来看他?”

“我如果这个时候来看他岂不是自找无趣么?你说是不是呢?”程雨馨嘴­唇­轻微的翘起,像是片娇艳而高傲的花瓣。

穆晓笑,笑的漠然、笑的讽刺:

“这么说程总是在等我喽?”

“穆小姐,你心知肚明不是么?”清婉声中,程雨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浅眯着水盈盈的眸子看着穆晓,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笑,就像面对知心朋友似的,这么礼貌、这么客气……

若不是最近发生的事,谁又能猜到这个天使般的美人儿肚子里竟然藏着颗魔鬼般的心?

穆晓嘴角轻挽起一丝讽刺:

“我很忙,所以,程总,请长话短说。”

“忙着筹钱?”程雨馨悠然看着穆晓:

“还差多少?”

她声音淡然、表情从容,似是事不关己的,可这瞬间,穆晓分明捕捉到她眼中那丝狡黠,这么深邃、这么可怕又这么令她厌恶,她蹙眉:

“程总,你这么问的意思是想借钱给我么?”

“呵呵,穆晓小姐,你可真会说笑。”

程雨馨笑起来,笑的这么开心、这么明媚,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这么美、这么致命——

再不愿看着美人儿的惺惺作态模样,穆晓反感的蹙起双眉,加快脚步在她身边走过去。

“听说你现在只差三亿就凑齐了?”

那声音忽的在身后传来,穆晓心里“咯噔”一声,她转身,憔悴的脸上瞬间笼上明显的防备和抵触:

“程雨馨,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

像某种动物一样……

穆晓心里“咯噔”一声,她转身,憔悴的脸上瞬间笼上明显的防备和抵触:

“程雨馨,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

“呵呵,你是邵琛的妻子,我关心邵琛,顺便也关心你一下又怎样呢?穆晓,我没想到你在短短八天的时间就能筹到七个多亿,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呵。 wW”

穆晓怎么也没想到,她最近做了什么,程雨馨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向后退出一步,眼里那丝防备变得更加明显:

“怎么,程雨馨,你怕了么?”

“我是怕呢……”程雨馨缓步走向前,­精­致的下巴扬起来:

“我怕邵琛会因为你的不自量力被判刑,穆晓,你醒醒吧,你有什么资本和我争?”

这个美丽的小女人总是静雅收敛,似乎遇到什么事都很低调、很从容,然而,此刻的她却踮着小脚、微扬着这张极美的小脸,大反常态的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她在对她示威。

静静看着这个极美的女人,穆晓嘴角轻挽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有种动物越是在心虚的情况下就会越表现的飞扬跋扈,程雨馨,你很像它。”

程雨馨稍稍一怔:

“哪种动物?”

呵呵……

穆晓轻蔑的笑笑,再不理会她,径直朝张珍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才明白这个女人是拐着弯儿骂她,程雨馨气愤的深吸口气,对着她背影冷笑:

“楚邵琛只剩一天的时间了,穆晓,明天这个时候是你最后的期限。”

是,这些穆晓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她只要把别墅卖出去,就能够把钱全部凑齐了,这样,楚邵琛就能够平安无事了——

穆晓心里暗暗思忖着。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和万叔联系过,他很希望与我们程氏合作。”

她与谁合作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穆晓厌恶的蹙着眉,默不作声的钻进车里。

“夫人,程雨馨今天很反常啊。”

张珍看着后视镜中的程雨馨,她站在车后几米远外,正在点烟。

穆晓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人伪装的太久了,总要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呵呵,夫人说的是,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直接回南郊别墅吧,这个时间柳律师应该过去了。”

“哦,好。”

几乎是张珍话音落下的同时,穆晓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柳海波打来的,穆晓接起,保持着平静:

“柳律师,我正想打你电话呢,邵琛都已经签好字了,现在就可以……什么?”

“柳律师,不是说好了的么?怎么这时候又突然违约呢?”

“唉,穆小姐,我也没有办法,买方忽然就通知我不买了,他答应赔偿你两万块的违约金,总之你的别墅万叔是不可能买了。”

万叔?

穆晓的心脏似乎停跳了几个节拍,过了半响才回过神,颤颤的说:

“柳律师,万家和程氏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应该是合作关系吧,我今天早上去找他的时候还看到程雨馨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呢,穆小姐,实在是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呀,不过不卖也好,我向朋友打听过,你那座别墅现在至少能值七亿呢……”

电话已经挂断,柳海波的声音却仍回荡在耳边。

这一瞬间,穆晓顿时全明白了。

是程雨馨,她生怕她凑够了钱,所以才找到那个所谓的“万叔”,阻止他买她的房子!

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挖空心思的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倚在车座上攴。

“夫人,你怎么了?”

张珍关切的问道。

穆晓无神的看着前方:

“张姐,调头吧,我们回公司去。”

“嗯?发生了什么?”

“万家……毁约了……”

她淡淡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心脏里像是塞了块冰冷的铁块,硬生生的拉着它往下坠。

她原本只差一步就能救出楚邵琛了,可现在,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努力全部被程雨馨毁于一旦!

能要的债她都已经要回、能借钱的人她都已经借遍,她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呜!”

涩的嗓子里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般滚下来。

“呜,呜呜……”

心仿佛被划开一道缺口,连日来积压在里面的痛苦与委屈这瞬间绝了堤般翻涌而出,她趴在车窗上,孱弱的身子不住颤抖着,泪水如海般将所有的意识都淹没。

“唉!”

张珍将车停在路边,看着穆晓直叹息,这个可怜的弱女人强撑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么?

……

休息室里静谧到几近无声,穆晓躺在沙发上,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回到公司后她躺在这里就没有动过,然而,她睡不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像是个丢了魂的木偶。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三亿、一天的时间,还有楚邵琛憔悴落魄的模样……

“吱。”

门被推开,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嫂嫂,中午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是楚晓染的声音,穆晓缓缓看过去:

“晓染,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了。”

“唉……我给你带上来吧。”

楚晓染无奈的轻叹一声,轻手带上门走了出去。

她终究没忍心说,就在接近一刻钟前程雨馨曾她打过电话告诉她,只要穆晓肯和楚邵琛离婚的话,她就会撤诉。

仿佛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门就再次被推开,是楚晓染就去而复返。

“嫂嫂,人是铁饭是钢,你还是吃点吧。”

楚晓染揭开盒饭盖,有诱人的饭香飘入鼻息。

“……”

穆晓无神的坐起,目光无声的落在楚晓染身上——

短短八天的时间,这个小女人瘦了很多,或是因为心情沉重,眼中已没有了那种惯有的顽劣,竟多了种往昔不曾有的沧桑……

如果她和楚邵琛能够长久,她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好好待楚晓染,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成了未知。

她在等,也只能等,像是一条被抛弃在岸上的鱼儿,如果有人救她,她便躲过一劫,不然,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是向程雨馨妥协了。

程雨馨错了太多,但她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她(穆晓)无路可走时还是会为了楚邵琛而选择离婚,所以,她也才会想尽办法的斩断她所有的后路……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楚晓染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是哪位?啊?蓉蓉姐?!”

楚晓染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美丽的小脸上流露着明显的惊愕。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穆晓也不由为之怔愣起来。

“恩,她正好在我身边呢,等一下……嫂嫂,你的电话。”

说话间,楚晓染已将手机递过来,穆晓稍稍犹豫,接起:

“您是?”

“安雅蓉,是你?!”

“好,我马上就下去。”

约五分钟后。

穆晓下了楼,朝右手边的花池处望去,果然看到了那辆白­色­轿车,隔着深­色­的车玻璃隐约可见驾驶座上有个妖娆的人影。

稍稍犹豫,她径直走过去。

车门被推开条缝隙,随之传出一道好听的女­性­声音:

“晓晓,上来说话吧。”

“……”

穆晓淡淡看了女人一眼,上了车去。

“快两年半没见了啊,穆晓,你几乎都没有变样。”

安雅蓉打量着副驾驶座上这个弱女人,想起两年前那些事,心中有太多感慨。

穆晓漠然轻笑:

“已经过了两年,安大明星专程回来见我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吧?”

“额……”

安雅蓉轻笑:

“呵呵,穆晓,你看我就说你没变,还是这副倔样子。”

穆晓淡淡看着安雅蓉,没吭声。

她和安雅蓉的恩怨两年多前就已经划上了句号,然而,毕竟当年闹的那么凶,她不可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最近的事才专程赶过来的,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才打了晓染的……我这里有张卡,里面有些钱,我想你现在一定用得上。”

安雅蓉已经在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轻手朝她递来。

穆晓有些恍惚,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雪中送炭的会是曾经这个恨她入骨的情敌,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

“谢谢。”

“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这两年多我一直住在乡下,想过了,也想通了,穆晓,你才是邵琛真正值得用心去爱的女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雅蓉的声音一直是很平静,脸上也始终带着清浅微笑——

穆晓感觉得到,现在的安雅蓉真的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无耻又恶毒的第三者了。

“密码是6xxxxx,我只能凑到这些钱了,需要转账的话随时打我电话,我会配合,我知道你很忙,去吧。”

安雅蓉对穆晓轻眨美眸。

“谢谢,安雅蓉,这些钱我今后一定会还给你。”

穆晓下了车,声音已经不像刚见到安雅蓉时那样冷淡。

“不用还了,穆晓,两年前我曾经伤害过你,这些钱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穆晓,以后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可以打我电话,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曾经我三番五次的想要把你和邵琛拆散,这一次,我祝愿你们一生幸福。”

会心的笑笑,安雅蓉已带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车子渐行渐远,后视镜中却仍然残留着穆晓娇小的身影,如一朵雏菊,那么孱弱、又那么倔傲。

就是这个执着的小女人,教会了她太多太多。

其实刚刚安雅蓉想对她说,在她心目中,她已经是她的好朋友,然而她说不出口,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原谅!

穆晓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影,想着安雅蓉那些话,总觉得不真实。

一亿三千万……

看着网银系统里那一大串阿拉伯数字,穆晓恍如做梦。

“安雅蓉还算是有点良心啊,虽然当年把你和哥哥害的那么惨,关键时候还知道帮上一把,就是这个程雨馨,人面兽心,真希望她赶快像安雅蓉一样良心发现了。”

楚晓染站在穆晓身后直嘟囔。

“程雨馨不一样。”

穆晓摇头,清澈的眸子里隐隐晃过一丝无奈。

过去的安雅蓉和顾心如就算再可恶至少也都知道为楚邵琛着想,都没有故意的去伤害过他,然而,程雨馨不一样——

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甚至,不惜去伤害她至爱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才最可怕!

……

“咳!”

太过浓烈的烟气呛入肺腑,宋井延沉重的咳嗽一声,痛苦的蹙着眉,低头时才发现杂志上的血迹——

两滴凝红的血正滴在杂志封面上的女人的左脸上,似雪的白,胭脂的红,鲜明的刺眼。

抽出湿巾,仔细的将杂志上的血迹擦去,从容的在高挺的鼻下抹一把,顺手丢进脚边的垃圾桶中。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流鼻血了,他或许真的是该多休息了。

“井延。”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你怎么来了?”

将烟头摁下,回头看向刚走进门来的母亲。

赵容微笑看着宋井延苍白的脸:

“过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

“呵呵,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轻笑,即便眼中仍然有抹不去的伤感,却也是明媚的、爽朗的,可是,医生说他的情况越来越糟……

赵容心中苦闷,坐在他右手边:

“井延啊,最近公司事情多,应付不过来也别硬撑,你爸也说了,你忙不过来的话就让他回来吧。”

“妈,这些都不算事。”

宋井延勾­唇­轻笑。

“好,呵呵,那就好。”

说话间,倏地看见桌上那本杂志上那个女人,心不禁一震:

“井延,忘不了她就她吧,她最近不太顺。”

宋井延眉心莫名跳动了一下,没说话。

“唉,说起来真是……”

又想劝他什么,然而,见儿子脸­色­不好,没再继续说。

她不清楚商界的利益纠葛关系,一直不知道楚邵琛这次出事其实与她说服穆晓让楚邵琛将那个重要项目转让给宋井延有直接关系,最近穆晓的遭遇,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宋井延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帮助晓晓呢?明天晓晓和楚邵琛团员哦。后文更加­精­彩,感谢妞儿一直以来滴关注和支持,絮萦我一定会以更加­精­彩的后文回报给您,么么哒。。~

我发誓,这一次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那条高大身影映入视野时,穆晓周围所有事物都仿佛为之晃了一下。

修长的身体裹在­干­净的黑­色­风衣里,如常的傲然挺拔,恍惚给人种梦幻迷离的错觉。

经历了一场惊涛狂澜,他终于自由了。

“让你久等了,我的妻子。”

楚邵琛站在她面前,垂眸凝视她。

磁­性­的、清韵的声音风儿般自脸上拂过,令她依稀有种麻麻的、痒痒的悸感,昂头与他四目相视:

“楚邵琛,是你晚了呢。”

“……”楚邵琛­唇­角轻勾,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捧住她冻得通红的小脸:

“冷么?”

穆晓仰着雪白的小脸望着楚邵琛,口鼻里的雾气连绵不绝的喷涌出来,像是层薄薄的帘纱遮在她红晕的小脸上:

“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冻成冰激凌了。”

外面很冷,可他们不让她进去,所以她在门口等了近两个小时。

“……”楚邵琛看着她微微失了会儿神,伸出颀长的手臂轻揽住她的纤腰:

“晓晓,我们回家。”

穆晓点头,和着他脚步朝台阶下走去。

“楚总。”

某时,身后忽然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穆晓诧异的回头,只见那着装高贵的人儿正从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这么美的女人,不是程雨馨还能是谁?

楚邵琛亦在此时回头,望见程雨馨,浓密的墨眉瞬间锁起: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