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程总这是专程来接我么?”
讽刺的声音、寒澈的目光,无不说明他对她的敌意——
程雨馨的心深深一颤,却仍笑的平静、笑的妖娆:
“是呀,得知楚总今天重获自由,我特意备下一桌薄酒,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呢?”
“哦?”楚邵琛勾唇,冷视这个渐渐走近的女人,厌恶、反感、鄙夷在深邃的眼眸里一圈圈的聚拢、凝结着。
这样冷肃的他犹如一把冰冻的利剑,纵然是深沉、幽冷、危险甚至是可怕,却仍然这么俊美无俦,仿佛富有魔力般,总是这么的令她无法自拔……
程雨馨的身子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恰,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
“邵琛,我……啊!啊!”
她说不下去,痛苦的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深蹙着眉,极其英俊的脸阴的这么黑,他有力的手正紧紧扼着她的脖子,似乎恨不得将她掐死。
“程雨馨,你以为你自己算什么?你觉得我楚邵琛可以像玩/偶一样任你摆布么?!”
寡凉的字节,每一个都像从牙缝里挤出。
程雨馨从未见他这样可怕过,她美好的娇/躯因为恐慌和疼痛而连连颤抖着。
“啊!”
这时,楚邵琛扼着她脖子的大掌已经松开,同时用力向前推了一下。
随着剧烈的震荡,程雨馨娇弱的身子“咚”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还没回过神,他淡漠的声音已迎头扑落下来:
“我不想现在就掐死你也只不过是想让你死的更惨罢了,程雨馨,我发誓,这一次你对晓晓的伤害,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话音落下,他漠然转身,轻揽住身边的穆晓:
“晓晓,我们回家。”
“好。”
穆晓恍惚的应声,失神间,右脚忽然被什么绊住,身子不由向前趔趄。
“小心”
楚邵琛匆忙将她扶住,凝眸看她:
“没摔着吧?疼么?”
“我没事。”穆晓回以他一个清浅的微笑,与他依偎着走到停在不远处的车旁。
转身上车的瞬间,倏地撞上不远处投来的那道目光——
是程雨馨,她仍蹲在地上,始终抬头望着她,那双好看的翦水美眸里绽放出着犹如毒药一般的怨怼目光……
穆晓知道,她不甘心。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渐渐明白,这些第三者的阻碍不会将她和楚邵琛拆散,反而令他们之间的爱情更加坚固罢了。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退缩、也不会再畏惧……
“砰!”
车门关上,流线型的高级轿车迅速远去、消失。
程雨馨怔怔坐在冰冷的地上,眼前仍似飘荡着楚邵琛与穆晓相互依偎的身影,他对那个女人太温柔、太体贴,对她却太冷冽、太残忍……
她早料到了楚邵琛会这样待她,没料到的是,穆晓竟然真的能筹够钱成功将他解救。
“呵呵呵……”
她倏然笑起来,雪白的小手撑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缓缓站起,亮晶晶的双眸笑的弯起来,仿佛两把致命的刀。
她程雨馨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穆晓,是你一次次的不肯放手,是你逼我对你变本加厉、不择手段!
……
豪华的高级跑车径直开进院子,穆晓和楚邵琛几乎是刚下车,那条娇小的身影就从客厅里一溜烟的跑出来,一把挽住楚邵琛胳膊:
“哥,你瘦了。”
“哦?晓染,你也是。”
楚邵琛轻手捏住楚晓染脸蛋,嘴角勾起一泓极美的浅弧。
看着这一幕,穆晓只觉心暖,无声的抿抿嘴。
“晓晓啊,外面冷,进屋来坐。”
右前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话的人正是楚天擎。
穆晓应了一声,他便转身,似是根本就没看到楚邵琛似的。
可她知道楚伯伯对楚邵琛很关心,他也不过是不善于表达罢了,邵琛出事的这些天,他几乎天天都在公司帮忙。
“……”楚邵琛看着楚天擎的背影,薄唇动了动,话不及出口,楚天擎早已经回了房间。
走进门时,穆晓发现客厅里已经摆了一桌菜,阎芬芳穿着围裙,手里端着两碗米饭正朝餐桌的方位走。
“妈。”
楚邵琛先开了口。
“回来了!”阎芬芳扫了楚邵琛一眼,目光倏地落在穆晓脸上:
“这次还好能回来,下次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这话什么意思?
儿子转危为安,当妈的不应该高兴才对么?
穆晓有些措手不及,错愕的看着阎芬芳,可就在下一刻,她早已没好气的将米饭放在桌上,扭头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这人就这样,别和她计较,晓晓,坐下吃饭吧。”
楚天擎向阎芬芳的背影望了一眼,仍然是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穆晓无事般笑笑,入了座。
“邵琛,这次可多亏了晓晓,你这傻小子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说话间,楚天擎就要倒酒。
“呵呵,爸,我来,我来。”
楚邵琛只是笑,从楚天擎手里抢过酒瓶来帮他倒酒。
“晓染,今天下午没事,你陪你嫂嫂喝点红酒?”
“啊!”楚晓染意外怔了怔,这才拿起手边那瓶红酒:
“嫂嫂,我给你倒酒哈。”
“哦。”穆晓有些恍惚。
不一会儿的功夫,阎芬芳端着碗米饭去而复返,闷不吭声的坐在楚晓染身边。
“妈,你也喝点红酒吧。”
楚晓染抿着小嘴,一副喜庆模样。
阎芬芳没好气的白了楚晓染一眼:
“不喝!”
楚晓染暗暗对穆晓使了个眼色,没敢再搭话。
今天的楚天擎话反常的多,言语间自然少不了对穆晓的夸赞,楚晓染和楚邵琛也在附和,看得出,他们今天很开心。
唯独阎芬芳不一样,穆晓没有过多的注意她,然而,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反常,她始终阴黑着脸,不说一句话,似乎楚天擎和楚晓染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反感,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她对她也是一样的厌恶与排斥……
她终究不愿去想太多,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她早已了然,不能改变的不可以去强求,阎芬芳对她的态度若是不能改变,她只能去适应。
“我有点困,先去睡了,爸,你身子不好,少喝点酒。”
“好,好,邵琛,晓晓喝多了,你送她上楼。”
楚天擎声音里已经染上明显的醉意。
楚邵琛抬起醉眸看向穆晓,正想说什么,阎芬芳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送她!”
“呵呵,妈,你去送晓晓……好,妈,你去,呵呵呵……”楚邵琛声音凄迷,他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了。
穆晓吃惊,下一秒,胳膊已经被阎芬芳搀住。
“走啊!”
胳膊被阎芬芳拉了一把,穆晓想拒绝,此刻忽的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不由一紧,到了嘴边的话竟然噎了回去。
“穆晓,你不会是嫌弃我这个老不死的吧?”
阎芬芳瞪着穆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晓无奈的解释,恍惚随着她向前走去,她知道,阎芬芳这样做的意思是有事想与她单独谈。
穆晓在阎芬芳的搀扶下上了楼去,一路上,两个人都各怀着心事。
“砰!”
几乎是门被关上的瞬间,阎芬芳就迅速嫌弃的甩开了穆晓的胳膊。
“啊!”
穆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子趔趄着向前跌去,幸好扶住了沙发靠背才勉强没有摔倒腼。
“贱人就是矫情,姓穆的,这里就我们俩,你装可怜给谁看?”
身后传来的声音冰冷而又讽刺,穆晓黯然笑笑,她不想矫情、更不想在阎芬芳面前表现的柔弱可怜——
可是,她醉了,她眩晕的厉害,她连路都走不稳。
“别以为这次你救了邵琛我们楚家就应该感激你,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楚家也不会出这种事,现在邵琛是平安了,可是现在楚氏已经面临破产,穆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阎芬芳她双手掐着腰,两眼瞪得滚圆,似乎恨不得将穆晓吞掉。
是,楚氏的状况是不太好,可是,她也从没想过推脱责任,然而,现在包括楚伯伯和楚晓染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沉浸在楚邵琛平安无事的喜悦中,谁也无心去计较这些事……
而阎芬芳不一样!
穆晓知晓,她不是不爱邵琛,只是,她对邵琛的爱却抵不过她对自己的恨,所以,即便她心中因邵琛回来而高兴,却也远远消不去她对她的厌恶!
这一刻,穆晓忽然觉得很讽刺,她恍惚的看着怒不可遏的阎芬芳:
“婆婆,我从没想过让谁感激我,其实我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有些人对我的看法,不是么?”
平静的语气、淡漠的口吻,这个贱女人对她总是这副静寂态度,却又总是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就噎的她无言以对……
咬着牙,瞪了穆晓足足三秒钟,阎芬芳憋在心口的那口气才喘上来:
“姓穆的,算你牙尖嘴利、算你有本事!可是,你想把我赶出楚家,没那么容易!”
“姓穆的,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你和那个姓花的那只狐狸精就别想得逞!”
姓花的?
花姿雅么?
这件事与花姿雅又有什么关系?
穆晓明显的怔了怔,正想问,阎芬芳已经“砰”的一声将门重重摔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而穆晓耳边却仍回荡着阎芬芳最后那两句尖锐的言语。
她清楚那就算是阎芬芳情急之下的气话,但她那么说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就在昨天的时候,花姿雅就曾找过她,还拿了些钱给她,也多亏了花姿雅和赵阿姨(赵容),她才凑够了救楚邵琛的最后一笔钱,难道阎芬芳这样说就是因为这件事么?
还是这些日子里,花姿雅和阎芬芳之间发生过什么?
穆晓越想越觉得复杂,长舒了口气,趔趔趄趄的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九天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虽然是白天,她竟然做梦了。
地点是那所熟悉的孤儿院,幼小的她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的空地里,茫然看着周围的雪。
“冷么?”
是那磁性的声音,她转回身去,那个极其英俊的高大男子就站在那里。
他低着头,微微凝起的眸子像是团浓郁的墨,似乎随时都会有墨水滴下来。
是他,成年了的楚邵琛。
而她却仍是那个矮小幼稚的小女孩。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这么挺拔、这么伟岸,在她面前就像是座健硕的小山,她仰着小脸呆呆的注视着他。
“瑶瑶,不认识我了?”
“瑶瑶,为什么不说话?”
他脱下风衣,蹲下身子,轻轻将风衣盖在她身上。
鼻息里一瞬间就充满那种熟悉的薄荷香,她颤了颤,下一秒,就被他揽入怀里。
“瑶瑶,是我,你的邵琛哥哥啊。”
“瑶瑶,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清韵的声音如笛般响在耳畔,顷刻间令她恍惚沉迷。
他薄唇印在她额头上,像是两片温暖的、湿软的花瓣,细致的捕捉着她肌肤上的馨香,缓缓向下,蹭动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
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竟然挑开她的棉衣,探进她纤薄的内/衣里,挑/逗的触弄她细腻的肌肤。
“嗤!”
单薄的衣裳被他用力撕破,深黑色的纽扣落在脚边。
寒冷的风雪拼了命的灌进她的身体里,她蓦地一凌,身子剧烈颤抖:
“别!”
猝然惊醒。
下一瞬,视线里却突地落入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是我吵醒了你?”
楚邵琛启开薄唇,清凉的声音夹着好闻的酒气火焰般喷薄在她敏感的脸上。
“嗯?”
穆晓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他眯起美眸,扬手,有件浅红色的东西从他手中飞出去,落在床下。
是她的文/胸……
她明显的怔了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匆忙向下看去,竟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脱的一丝/不/着。
原来,刚刚是他脱她的衣服才将她惊醒!
而他,同样也是赤/着身子,健硕而立体的胸肌就贴在她身上,古铜色的肌肤与她身上的雪白交织成一幅羞涩的画面。
“呜……”
还没回过神,他的吻就印下来,将她粉嫩的小嘴牢牢堵住。
柔软的长舌娴熟的挑开她贝齿,侵入她口中,贪婪的吸/吮她的美好。
纤长的手指挑弄的划过她雪白的脖颈、柔软的浑//圆,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握住她纤细的腰部。
此刻的他像只缺水的骆驼,这么霸道、这么狂野……
片刻的功夫,她就被他吻的窒息,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再次变得沉迷。
“嗯!”
他呼吸异常沉重,鼻息里的男性气息像是失控的海浪,将她吞噬。
是太过忘情了么?
他的力道很重,握着她纤腰上的右手和覆握在她浑/圆上的左手交错揉/碾着,如两块巨石般,挤压的她喘不过气。
“呜,呜、呜!”
她想说话,然而,他紧吻着她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想挣脱他的吻,然而此时他却分开她纤细的双/腿,健硕的身子覆下来,巨大的那一处重重的抵入了她。
强力的,直达最深处。
“哦!”
穆晓瞬间就被填的满满的,突如其来的异样令她孱弱的身子倏的一阵颤抖。
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异样,他停下,放开对她的嗜吻,俊美的脸悬在她正上方:
“怎么了?是我弄疼了你么?”
穆晓紧咬住嘴唇,双颊因为过度的羞赧而通红:
“你……轻一”
或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这次的他是这么急切的想要占有她,她还完全没有一点准备,他就开始这么狂野。!!
女人,这还远远不够!
“……”
楚邵琛凝着漆黑的美眸凝视着她,她俏脸绯红的模样太过诱/惑。
他的嘴角轻勾着,笑得有几分邪气、几分妖娆,偏偏又这么迷人、这么勾魂——
他低头,极其英俊的脸埋进她的美好,挺括的鼻梁触动着她细腻的肌肤。
而他那只不老实的右手探上去,骨节分明的五指以适中的力道抚着她精致的下巴、湿润的双唇……
这一次,他只是缓缓的、温柔清浅的拥有着她。
“……”
穆晓微逼上凄迷的双眼,美好的身子在他身下渐渐变软。
“现在呢?”
清楚的感觉出她的变化,他轻咬着她精美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呢喃着:
“告诉我,继续轻一点,还是……再重一”
情/愫的声音魔咒般在耳边响着,邪气的意味这么浓,穆晓闭上眼,雪白的牙齿深陷进嘴唇的嫩肉里。
她已经羞涩到了极
他却不依不挠,宽阔的左手沿着她腿上美好的肌肤探上去,食指和中指不轻不重的压在她那一处敏/感上。
“说,我的妻子,到底要我怎样?”
两指更加用力的碾压着,同时,他更加用力的拥有着她。
“呜……”
犹如梦一般的感觉令她彻底失控,仓猝探下小手,握住他有力手腕:
“邵琛,别这样。”
“不喜欢这样?”他轻笑,将手从她那里移开:
“那好,我们换个新鲜的姿势。”
新鲜姿势?
穆晓惊颤,娇弱的身子轻轻一震,是他到了她背后。
“你……你要怎样?”
穆晓不知因何有些害怕,惶恐的想转回身去。
然而,楚邵琛那只有力的大手却在此时覆在瘦削的肩头,不轻不重的将她锢住,浅绯色的唇瓣轻蹭着她细腻的耳背:
“乖,别紧张,难道我还会伤害你不成?”
磁性的声音犹如琴弦颤动的尾声,太美、太近、又太过蛊惑人心,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唇角震动的频率,惊起一圈圈的涟漪,自耳际泛开,将她牢牢包围。
“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好好享/受吧,我的妻子……”
磁性的声音落下,他那双富有魔力的双手已经从她腋下游过,轻覆在她那两团美好上,极美的薄唇轻蹭着她光洁细腻的后背。
此刻的他对她太过宠溺,她不由开始迷醉,滚热的焰火涌上脸颊、凄迷了双眼——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恍惚,竟是种醉生梦死的沉溺。
“腿再向前些。”
楚邵琛极富有磁性的声音浪花般在耳旁翻滚着。
她仿佛一只被他掌控的木/偶,听话的将向前挪动了几厘米。
“嗯!”
“吱、吱、吱……”
舒软的大床发出暧/昧的节奏,和着他低沉的呼吸、还有她沉迷的吟声……
空气里弥漫着爱的麝息,和着淡淡的酒醇香,令人面红耳赤。
外面的光线开始黯淡,夕阳的晖芒犹如绯红的薄被透窗覆下,不觉间已经是下午。
这个男人就像个不知疲惫的将军,竟然和她缠绵了整整一下午……
……
潮湿的小屋里只有一只蜡烛散发着稀薄的光芒,顾心如蜷缩在角落,用那席薄被勉强遮住发冷的身体。
她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
两个月?
还是更久?
这里每时每刻都是黑暗的,她连白天和晚上都无法分清。
“咔!”
门上传来清脆的金属声,有人在开锁,那个比恶魔还可怕的男人又来了……
身子紧张的颤了颤,她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脖子却突然被那个铁枷锁勒的生痛,“嘶”的痛叫一声,泄气的坐在原地。
“吱……”
门被推开,外面明亮的光线涌进来,但只过了片刻又被关上的门彻底隔绝。
“宝贝,有没有想我?”
随着邪肆的声音,高大的身影缓缓朝她走过来,烛火随着他带起的风剧烈摇曳,映的地上的他的投影犹如梦魇般不停的向她侵袭。
顾心如打了个激灵,瞪大眼睛紧盯着这张丑恶的脸。
“啧……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顾小姐,不欢迎我?”
嘲弄的声线扑落,他已站在她面前,忽的俯身,重重一把揪住她身上的薄被,用力向上扯去。
“别,不要,啊!”
顾心如慌了,可他的力气这么大,而她又这么虚弱,怎么能对抗得了他?
身子剧震,薄被早被他扯走,丢落在脚边。
没有遮掩的身子瞬间绽露在外,无尽的寒冷骤然袭来,她冻的不停颤抖,慌乱的伸出手去,想将它捡回,颤颤巍巍的手指眼看着就要触到了,他的脚却伸过来结结实实的将薄被踩住。
“顾心如小姐,冷么?”
低头睥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张子谦嘴角勾起一道邪肆的弧度。
现在,这个瘦小的女人就这样不着/寸/缕的趴在他脚下,纵然烛光黯淡,他还是能看清她雪白的肌肤上那一道道的紫红交错的伤痕,这些,都是他给她的教训——
不过,还远远不够!
“想让我松脚么?”
他冷笑着,声音骤然提高了许多:
“回答我!”
捏着薄被一角的手指不由颤了颤,她暗暗咽下一口苦水:
“想……”
“所以呢?你该怎么做?”
张子谦冷漠的、嘲讽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犹如暴戾的王者在玩弄一个可怜的玩具,将她所有的尊严都践踏在脚下。
呵呵,尊严又算什么?经历了这一切,她已经卑微的连灵魂都不再有……
心深处无声的传来一声苦笑,她抬头看向这个邪恶的男人:
“张子谦,求你。”
“呵呵,乖,真乖……”
他笑,蹲在她面前,右手拍打着她头顶:
“那么就乖乖讨好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讨好他?
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幅幅这些日子里他羞辱她、虐待她的画面,她看着他,无神的眼中骤然绽放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怎么,不高兴了?还是,你想挨几天的冻?”
他幽然讥讽,这个女人就算冻死他也绝不会有半分怜悯。
不,她不想再挨冻,上次她试图逃走,被他拿走了被子和衣服,没有一丝掩盖的的在这个冰窖般的屋子里活活的冻了两天,她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暗暗吸一口气,涩疼的嗓子里发出颤抖的音节:
“这次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宝贝,从前都是我在玩你,你还没有主动过。”张子谦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冷的打量着她。
心像是忽然被狠狠攥住,她无声的攥紧发颤的小手:
“好!”
憔悴的小脸移向前,干枯的嘴唇凑向他的唇。
“我要你吻我的脸。”
他沉声命令。
“……”
她委屈的咽下一口怨气,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开始吻他破碎的、犹如老树皮的脸。
“乖,就是这样,很好,很好,呵呵呵。”
他在笑,这么邪肆、这么满意,落入她耳中却化作一支支喂了剧毒的箭,万箭穿心!
“铿、铿!”
清脆的金属声响,脖子里随之又是一阵清晰的勒痛,她痛苦的看向他。
“乖宝贝,别停下,继续。”
他勾唇,眼里绽露着满足与邪佞。
此刻的她就屈辱的跪在他面前,而他左手桥枷锁上的铁链,右手抚着她的头顶,就仿佛将她当做了一只圈养的宠物狗……
她这样的人生怕是连条宠物狗都不如吧,凄然闭上眼,她埋头,边被他桥,边亲吻他的脖颈、肩膀。
“乖,就是这样,舒服,舒服,呵呵呵。”
他刻意夸张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努力不想听,却偏偏听得这么清楚。
“铿!”
手指忽然触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是这些日子里她吃饭用的铁盘!
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忽的深吸口气,迅速将盘子抓起,卯足了力气朝张子谦头顶砸下去。
“啊!”
张子谦还在闭着眼享受,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变故,困惑的睁开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头上又挨了重重一下。
“啊!”
“啊、啊!”
眼前一黑,原本蹲在地上的高大身子“咚”的昏倒在地。
“张子谦,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吧,你去死,去死!”
“你这个恶魔,禽/兽,去死,去死……”
沙哑的嘶喊着,手里的铁盘拼了命的朝他身上、头上乱砸,直到铁盘脱手飞出去,她才停下。
颤颤的在张子谦的口袋里找出钥匙,解开自己脖子上的枷锁,卡在张子谦脖子上,牢牢锁住。
除下张子谦的风衣,裹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再将门锁好,趔趔趄趄的向前走去。
经历了一端炼狱般的生活,她终于自由了,外面一样很冷,但至少有阳光、至少空气是新鲜的……
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毕竟是太虚弱了,她眩晕的厉害,恍惚的,忽然看到路边有一条高大的身影,眼前一亮:
“先生,你可以帮我么?先生!”
身后忽的传来个沙哑的女性声音,欧阳子墨转身,望见那身影,纵是见多识广,却也还是惊的怔了怔。
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也不足为奇,可她身上只穿着件宽大的男式风衣,膝盖至脚掌全部祼露在外,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深深浅浅的伤痕,醒目的扎眼。
“先生,救我,求你,救我……”
虚弱的声音落下,她再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也是在同一瞬间,欧阳子墨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正是不久前害穆晓毁容的顾心如。
……
“你一个人?”
对面的男性声音总是清浅淡漠,如温暖的风,清澈绵软,带着种撩人的魅惑,每个音节都深深钻入人心里去。
虽然一直刻意回避,但穆晓感觉得到,入座到现在,他的目光从未自她脸上移开过。
这个男人,今天太过反常……
早已绷紧的心倏然颤动,穆晓嘴角挽起自然的笑:
“最近还好么,姐夫。”
“姐夫”二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她在提醒他,欧阳子墨眉峰轻敛:
“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穆晓冰凉的指尖不由蜷紧:
“姐夫,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倒要听听,你的意思是?”
他轻笑,将那丝失意无声的沉没眼底。
“我……”
穆晓想解释,不经意的抬眸间,又一次撞上他炙热的视线,心突地像是被攥了一把,到了嘴边的后话顿时噎了下去。
匆忙低头回避,然而,右手不知因何一抖,纯白色的瓷质咖啡杯应声倒在桌上,温热的咖啡在手边流淌、漫开。
“对不起。”
快速扶起咖啡杯,取几张抽纸擦拭着污迹。
“吱、吱……”
湿软的纸巾在竹木桌上发出细腻的摩擦声,穆晓低着头,乌黑的鬓发垂落到下巴处,随着她擦拭的动作有节奏的在脸颊摆动……
静若处子、娴雅内敛,眼前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与她的雪儿彷如一人——
然而,他的雪儿绝不会这样回避他、疏远他。
心不知因何像被刺了一下,欧阳子墨微敛墨眸:
“我也不是有意令你觉得不舒服,只是……咳!”
无措的抿一口苦咖啡,淡化肺腑里郁结的情愫。
后面的话,他不说穆晓也清楚,他不过是又将她当做了她的姐姐。
深爱过,所以她更能明白一个人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痛苦,也想表现的自然,以免他会尴尬、会难堪,然而,对上他太过宠溺的目光、听到他温柔暧昧的声音,她就怎么也伪装不下去……
面前忽然有光影浮动,穆晓用眼角余光看到那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长腿迈开,一走神的功夫,他就站在了她身旁:
“陪我出去走走吧。”
过分好听的声音和着欧阳子墨身上特有的气息,如是竹林里的清风,软绵绵的扑在穆晓敏感细腻的脸上,她淡淡看向他:
“去哪?”
“随便哪里都可以……”
欧阳子墨垂着深黑的眸子睨她,此刻的她正抬头看着他,一向寂静清透的眼睛里盛满惊慌与戒备。
这个小女人,从前面对他时总是自然轻松,可今天的她怎么对他这么小心、这么防备?
就仿佛在防备某种禽兽……
他轻勾薄唇: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
穆晓自责的浅笑起来。
明知道欧阳子墨是个正人君子,不可能对她有任何过分的举止,可是,她还是无法自然。
或许,她是再也无法与除去楚邵琛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走得太近了。
欧阳子墨退到门前,浅抿起薄唇,只是寂静无息的看着她,眉眼之中掩藏着种情绪,不甚明了。
穆晓忽然觉得有些闷,低着头将纸巾扔进垃塑料圾桶里,终于朝他走过去。
“女士优先。”
欧阳子墨轻手拉开门,微低着头瞧她。
此时的他其实并无反常,然而,穆晓怎么无端的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失神的笑了笑,在他的注视下朝门外走去。
几乎是左脚刚踏出门,穆晓就看到了楚邵琛。
他不是一个人,与他并肩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
那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程雨馨。
~~顾心如被虐的戏亲看的过瘾么,恶人自有恶报哦,程雨馨以后会被虐的更惨,会是哪个恶魔来虐她呢?妞儿,后文更加精彩哦,么么哒。~!!
专为情侣服务的宾馆
正要迈开的右脚倏然止住,穆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木木的冻结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荷缘”包间外的方位:
是错觉么?
楚邵琛怎么可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呢?
那边,着装工整的服务生推开“荷缘”包间的门:
“楚总,程总,这是您们预定的包间,请进。”
楚邵琛没说话,不动声色的进了“荷缘”,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穆晓。
“邵琛,这里有门槛,小心”
程雨馨有意无意的搀住楚邵琛的胳膊,跟着进了包间。
接下来的画面穆晓看不到,正在她以为没了下文,试图理清自己头绪的时候,包间里忽然又传出程雨馨那轻细婉转的声音:
“服务生,我和楚总有些秘密私事要谈,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好的程总,明白,明白。”
服务生讷讷应声,满脸堆笑的离开了。
穆晓恍惚的站在眼底,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忽的就像被压了一块巨石,窒闷的厉害。
她艰难的汲一口气,腿脚像是灌了铅似的,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将右脚自房间里拔出来。
努力的将定格在“荷缘”门上的视线移开,就在下一秒,那扇门却随着声脆生生的动静被推开,穆晓的目光像被两根绳索桥,不自觉的又转移回去,这一望,就望见了程雨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程雨馨在对她笑,笑的婉然、笑的轻柔、笑的无害……
可是,穆晓怎么还是感觉到一种敌对与示威?
“咳!”
无神的皱了皱眉,想对程雨馨说些什么,然而,干枯的嘴唇才启开,程雨馨却“咔”的将门紧紧关上。
“程雨馨也太不要脸,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谈谈。”
身后响过一道清朗凌厉的声音。
随着沉重而快频的脚步声,欧阳子墨俊挺的身影携着冷风匆匆在穆晓身边擦过。
穆晓慌忙拉住他胳膊:
“姐夫,算了吧。”
依着他的力气,怎么可能被这个弱女人轻巧的拉住?
可他终究不肯违逆她,仓猝停下脚步,凝敛墨眉视着她:
“晓晓,你为楚邵琛所受的委屈还不够么?为什么总是为了他委屈自己?”
如她的姐姐雪儿一样,穆晓同样是个柔弱却倔强的小女人。
这样的女人本该被人像个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照顾、疼爱和呵护……
然而,为何他所看到的却总是她一味的容忍与付出?
她为楚邵琛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可现在,那个男人却跟那个曾经险些害他入狱的女人单独在一起,还有什么“秘密私事”……
孤男寡女,除了那种事还能有什么“秘密私事”?!
穆晓抬头看着欧阳子墨,苍白的小手攥紧他干净的袖口:
“姐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他一定是万不得已才会和程雨馨走在一起,你……别打扰他。”
欧阳子墨气结,面对这么一个执拗的女人又无计可施,只得咬着牙,闷声闷气的瞪她:
“是不是等捉/奸在床的时候你还是要维护他?”
“姐夫,放心吧,不会的,邵琛不是这样的男人。”
穆晓抿抿嘴,说的轻松自然,可心中仍是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却又怎么想也想不起丢失的究竟是什么。
今天,她请欧阳子墨喝咖啡就是特意为了感谢他前阵子借钱给她。
那些钱虽然是穆晓借的,但当初毕竟是为了救楚邵琛,这件事楚邵琛也该跟她一起来才对,可是,楚邵琛说今天有要紧事要忙,所以,她一个人来。
可穆晓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谓的“有要紧事忙”竟然是与程雨馨在一起喝咖啡!
当初是程雨馨害的他险些入狱,令楚氏险些破产,他该恨她才对啊!
穆晓也清楚的记得,那天楚邵琛将程雨馨推倒在地,还说了些狠话,可是才过了几天,他竟然就和她走在了一起……
就算是信任楚邵琛的,可面对这种事,她怎么能不多想?
然而,即便心里压抑,她也不想让欧阳子墨去找他的难堪。
“姐夫,你不是要出去走走么?走吧。”
“……”
欧阳子墨淡淡的看了凝视了她片刻,顺从的随着她的步子向外走去。
“小姐,欢迎下次光临。”
接待员礼貌的鞠躬送客。
穆晓点点头,恍惚间,头部怎么忽然沉重的厉害?
下一秒,全身的力气似乎被凭空抽干,脚下一软,像团棉花似的瘫在地上。
欧阳子墨走出旋转大门,眼睁睁看着穆晓在眼前倒下,瞬间慌了:
“晓晓,怎么了?”
没有回音,她娇弱的身子躺在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朵皎洁的雪莲,无声无息的绽放着。
“晓晓,你还好么?说句话。”
欧阳子墨忙俯身,精壮的手臂轻巧的将她捞起,横揽在怀中,抱着她快速而稳健的跑下台阶。
一步,两步……
眼看着就走到他停车的地方了,欧阳子墨脑子里却忽然“嗡”的一声,强烈的眩晕感随之狂袭而来。
“不好!”
欧阳子墨眼前一黑,抱着穆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先生,你还好么?!”
接待员扔下手里的迎宾旗,慌张的跑过来:
“快来人啊,不好啦,有客人昏倒了。”
几乎是在接待员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辆黑色加长轿车不知从哪里开了过来,精准的停在了欧阳子墨和穆晓所躺的位置前。
接待员怔了怔,这时,车门打开,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飞速走下来,为首的男子瞥了接待员一眼: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送他们去医院,你不用管了。”
接待员怀疑的打量着男子:
“哦,可是客人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我们必须负责……”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来做就好。”男子粗粝的打断接待员的话,不耐的对身后几个人招了招手:
“快抬他们上车!”
……
桌上的KopiLuwah散发着袅袅水雾,诱人的清香和着淡淡的高级女士香水味在鼻端缭绕着,楚邵琛淡淡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程总,你该知道我楚某最讨厌什么吧。”
冷漠的目光、寡淡的语气,这个男人就算离她再近,心却似乎都与她相隔十万八千里——
程雨馨压抑着内心的失落,浅笑嫣然:
“邵琛,你的脾气生意场上的人谁不知道呢,你是个爽快的男人,再大的事都不喜欢啰嗦,呵呵……可我很好奇,你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没有耐心,却唯独对穆晓例外呢?”
楚邵琛浓黑的眉峰微微锁起:
“程总,我们只谈生意,不谈私事。”
“……”
程雨馨只是笑,除了笑,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还能怎样呢:
“邵琛,我是说你的妻子,晓晓……你对她也像对我一样没有耐心么?”
“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呵!”楚邵琛倏地站起,冰镇的眸子里骤然绽放出两道凌厉的寒芒:
“程雨馨,你现在是抓住了我楚氏的经济命脉,可是你真的以为这样我楚邵琛就会对你卑躬屈膝?”
“程雨馨,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无耻女人,你有什么资格与穆晓相提并论?!”
话音落下,楚邵琛已经站起来,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朝门处走去。
上次的事令楚氏岌岌可危,如今,最有效也是最快速拯救楚氏的方式就是找到足够强大的合作伙伴,楚邵琛最近就因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
然而谁想被拖后腿?
楚邵琛本是个冷傲自负的人,往常从没低三下四的求过谁,为了这件事,他放下架子、放低了姿态、说尽了好话,却没有谁愿意与他合作,就在这个当口,程雨馨主动打来电话说愿意与他合作……
楚邵琛深知如果当初不是程雨馨捣鬼楚氏绝对不会沦落至此,他自然是对她恨之入骨的,但商场如战场,利益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不计个人恩怨的,况且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
所以,他和程雨馨约好今天来这家咖啡馆谈有关合作的事。
所以,起初即便面对程雨馨时,他内心再抵触、再不舒服,依旧表现的安静从容……
现在程雨馨一再提及穆晓,令他忍无可忍。
“咔!”
门板上上传来清脆的动静,是楚邵琛拉开了门,程雨馨没想到他竟真的要走!
程雨馨心里咯噔一声,忙站起来:
“邵琛,我保证不再乱说就是了,我们只谈合作的事行了吧?”
高大的身影倏然止步,楚邵琛缓缓转身,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泓轻嘲:
“程总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呵。”
“邵琛,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放得下,穆晓能做到的,我同样能做得到。”
楚邵琛定在门口,眉宇间再次释放出肃冷的杀气。
程雨馨忙赔笑:“呵呵,我开玩笑的,我不提她了,邵琛,我们谈生意好不好。”
“好。”
他浅浅的应一声,缓缓走回来,不苟言笑的坐回座椅上,俊美的脸上除去原本的冷漠再也不见任何情绪。
生意场上的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周围仿佛隔着一层防弹玻璃,就算有再大的变故也不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令对手永远也不能猜测他的想法、无处寻找他的弱
他本该是这样的呢,似乎他不想生气谁也无法触怒他,可是,刚刚她只是提及穆晓,他立刻就失了控,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重啊?
程雨馨端起咖啡杯,浅抿一口,不自觉的斜眸朝窗外瞥去:
就在不到一分钟前,窗外的停车位处,昏迷不醒的穆晓和欧阳子墨刚刚被人抬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如果刚刚邵琛回头向窗外看一眼的话应该会看到吧。
而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和他进包间的时候,他最在乎的那个女人一直在旁注视着他呢?
如果他发现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做出了越轨的事……
他还会那么在乎她么?
……
夜已深,冬末的风吹动雪白的蕾丝窗帘,如蛇般在视野里攒动着。
楚邵琛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又一次拨出穆晓的电话,直到那边自动挂断,仍然是无人接听。
都已经是深夜二十三点了,这个小女人会去哪里?
在窗前不停的来回踱步,手里的烟烧完一根又一根,楚邵琛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就匆匆赶回了家,而她却不在,他等,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电话打了十几遍,总是无人接听。
今天,她去见欧阳子墨了,那么现在她该是跟欧阳子墨在一起吧。
可是,这么晚了,她也应该回来了。
如果她现在还和欧阳子墨在一起的话,孤男寡女,会做什么……
“嘶!”
想到这里,楚邵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对穆晓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欧阳子墨自从两年前就对穆晓格外好,更何况,他那个相貌几乎与瑶瑶一模一样的妻子又离开了他,这个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
楚邵琛越想越是着急,脚步越来越局促。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楚邵琛看都没看显示屏,一把抓起电话:
“晓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哦?晓晓?想不到楚总对那个荡/妇淫/娃还挺关心的呵。”
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楚邵琛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你是谁?为什么接她电话的人是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妻子现在正在和谁在一起。”
嘲讽的、刻意放慢语速的声音如凉风般灌入耳中,楚邵琛忽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好,我说,我说,不过楚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妻子正在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开。房,现在应该正做的火热呢,呵呵呵呵……”
最薄弱的底线被触动,楚邵琛顿时火冒三丈: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亲自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云裳旖旎宾馆,1008号,楚总,尽快过来看哦,不然会错过一场春宫好戏呢,呵呵呵……”
“滴!”
刚劲有力的手指重重摁下挂断键,撒气的将手机摔在地上。
云裳旖旎,这还是他楚氏旗下的宾馆,专为热恋中的情侣服务,穆晓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去那里!
然而……
心里怎么越来越不安?
深吸口气,他牵过衣架上的风衣,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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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加更)
疼!
好疼!
头顶像是被扎了千万根毒针,不停的向里刺,仿佛恨不得将她的头骨刺穿……
“呜!”
穆晓痛楚的呻/吟着,习惯性的想翻身,这才感觉到有一个沉重而温暖的物体结结实实的压在自己身上。
是条结实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
“邵琛……”
睁开惺忪的双眼,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穆晓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怎么会是他?
欧阳子墨!
他就躺在自己身旁,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那张俊美无暇的脸正朝向她,菲薄清润的唇几乎覆到她左耳上,甚至他的双唇间还噙着她几缕发丝……
而他那根粗壮结实的手臂就横压在她身上,刚好压在她那胸前那两团最敏感的柔软之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的有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惧感,穆晓慌乱的掀起身上的被子。
当看清被子下的这一幕时,她禁不住“啊”的慌叫出声——
他和她竟然都全身赤。tiao。条的,甚至,她的右腿此刻还骑在他的腰部。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和他……做了什么?!
无力的小手颤颤的揪着薄被一角,呆滞的看着被子下活色生香的画面,穆晓仿佛呆了。
“咚!”
门上忽然传来沉重的动静,穆晓吓得颤了颤。
“晓晓,你在里面吗?”
“晓晓?”
楚邵琛的声音,他竟然在这个当口上来了!
如果他看到这一幕的话……
本来就纠结的心,这瞬间更像是被一张有力的网狠束缚住,穆晓木木的瞪着天花板,孱弱的身子紧张的蜷成一团。
“穆晓……我知道你在,回答我。”
“晓晓,晓晓……”
焦急的声音落下,接下来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强行撞开,楚邵琛颀长俊逸的身影匆匆走进门来,转过玄关,望见床上的一幕,瞬间如雕塑般伫在原地。
是真的,她竟然和别的男人做了这种事!
心中忽的涌起千万种情绪,拼命的搅缠、淤结,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刀,刺得楚邵琛的心鲜血淋漓,他整个高大的身子迅速绷紧,如一把即将出窍的利剑。
“格!”
“格!”
是他拳头攥的太紧而发出的骨骼声,纵然声音这么小,穆晓还是听得清楚。
她看着他,这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此刻已经阴云密布,她不由攥紧薄被:
“邵琛,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落,穆晓才感觉到不合时宜,她看到他喉结剧烈滑动,深蹙着墨眉,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挣扎,楚邵琛才得以开口:
“我不该来?打扰你们好事了是不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邵琛,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面对他这个模样,穆晓是口不择言了。
“呵……”
楚邵琛笑,努力想笑的洒脱、笑的自然、笑的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却笑的这么失落、笑的沧桑?
“没想到……没想到会被我捉/奸在床么?”
楚邵琛迈开脚步,沉冷的走过来,紧眯着刺痛的双眼俯视着她:
“告诉我,晓晓,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他声线低沉颤抖,这么失意、这么愤怒,却又像是垂死挣扎的人,带着某种渴求与期望。
如果穆晓是被强迫的话,或许还好,这样,至少说明了她只是身体的出/轨,而不是与欧阳子墨两厢情愿。
可是,她该怎么回答?
穆晓恍惚的看着他,声音因为过度的不安而无力:
“不是……”
不是!
心中某个角落彻底坍塌、破碎了,楚邵琛无声的凝视着她,这一刻,连指尖也颤抖起来:
“那么就是两厢情愿、奸/夫淫/妇了?!”
“……”
或是被他痛苦的模样吓到了,穆晓两手攥紧被角,竟然说不出话。
还能怎么解释?
此情此景,恐怕换做是谁看到都会误会。
况且,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有没有和欧阳子墨做过出格的事!
“……”
楚邵琛无声的看着她,无数的凄凉与失落在他漆黑的美眸里如刀子般狠狠割着、刺着。
他的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呵呵呵……”
他忽然冷笑起来。
凄凉的笑声仿佛受了致命伤的鸟类的悲鸣,他高大的身子不住颤抖着,连衣角都颤动起来。
穆晓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痛苦过。
可是,又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她难道真的与欧阳子墨做了……
“呵呵呵呵……”
是谁在耳边不停的笑?
欧阳子墨撑开沉重的眼帘,首先看到的是穆晓,怔了怔,才发现站在床边的楚邵琛,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嘲讽道:
“楚邵琛,你在干什么?”
楚邵琛的笑,戛然而止。
他冷眼看着这个和穆晓同床共枕的男人,下一秒,忽然如猎豹般扑上去,掀开被子,用力拉住欧阳子墨的胳膊。
欧阳子墨的药效还没过去,根本使不出力气,他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被楚邵琛猛的一拽,精壮的身子就摔下床来,“咚”的摔在地上。
“欧阳子墨,你这个混蛋!”
“你竟然连自己的小姨都不肯放过!”
“禽/兽!”
“畜生!”
楚邵琛沉重的拳脚带着浓烈的恨意如狂风暴雨般无情的砸在欧阳子墨身上。
“邵琛,别打了。”
“邵琛,够了,够了!”
穆晓慌了,他知道楚邵琛力气大的惊人,这样下去,怕是要弄出人命来。
可是,这时的她怎么想得到,她越是帮欧阳子墨说话,楚邵琛就越是嫉妒、越是愤怒不堪。
“混蛋,禽/兽!我打死你!”
对穆晓的失望与伤感全部化作对欧阳子墨的怨恨,楚邵琛失控的拳脚疯了似的向下砸,恨不得将欧阳子墨碾碎。
直到,腰部被两只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
“邵琛,别打了,再打他就没命了。”
楚邵琛汀,倒不是心软了,而是穆晓紧抱着她不放,如果再打下去难免会伤到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即便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竟然还是不忍心伤她。
“心疼了?”
楚邵琛睥睨着她,冷言揶揄:
“穆晓,你还真够重口味的呵,连自己的亲姐夫都下得了口!”
“……”
穆晓有苦说不出,只得求助的看向地上的欧阳子墨。
她眼神失落而迷茫,似乎期待他解释些什么,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不是越解释越误会么?
欧阳子墨嗤笑:
“楚邵琛,你放心,我欧阳子墨做过的事就敢负责到底,把晓晓交给我,我会让她比现在幸福一百倍。”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难道他真的对她做了……!!
想不到你原来也这么禽/兽(非常精彩,必看)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难道他真的对她做了……
穆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惊愕的、惶恐的瞪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怎么也不肯相信。
“负责?你倒是想!欧阳子墨,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楚邵琛怒不可遏的踢了欧阳子墨一脚,冷森森的脱下风衣,裹住穆晓没有遮盖的身子,有力的双臂一把轻松的将她在床上捞起,黑着脸朝门口走去。
“吱……”
被撞破的木门发出战栗的动静,楚邵琛和穆晓的身影迅速在眼前消失,欧阳子墨抬手拭去嘴角那缕血丝,染血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对他下药?
幸好他是经过专业抗击打训练,如果换成别人,刚刚被楚邵琛那疯了似的一顿毒打,怕是真的连命都丢了。
“……”
欧阳子墨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支撑着爬起来,缓缓的躺回床上。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等药效过去、恢复了体力,他会去那家咖啡馆查清楚是谁在咖啡里动了手脚。
……
穆晓坐在车后座,再一次不经意的向后视镜中看,入眼的是楚邵琛冰冷的脸,黑压压的像是笼着一层乌云。
楚邵琛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有话就说!”
穆晓紧轻咬住下唇:
“我,没什么……”
“……”
这一刻,穆晓分明看到后视镜中的他嘴唇掀动,然而,他没说话,双眉急剧凝拢,脸上的黑气似乎更重了。
他不高兴,如果她是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这样赤/luo果的躺在一张床上的话,她也会抓狂……
穆晓用力汲了口气,朝着他的背影:
“对不起。”
对不起……
事到如今,若是木已成舟,说抱歉还有什么意义?
楚邵琛挺直的身板隐约颤了颤,绷紧的指尖深掐进方向盘里。
他的心情应该差到了极点,可是,她还能怎么做呢?
哪个男人能容得下自己的妻子出/轨?
况且,就算他真的能容忍,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车厢里温度恰好,穆晓的掌心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她负了他。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是这么英俊完美、这么令女人魂牵梦绕,他却从来都为了她洁身自好,而她,终于还是负了他。
穆晓微低下头,不敢看他,就连他的背影都不敢再看,他风衣上淡淡的烟香偏偏萦绕鼻端,这么近、这么真实。
就这样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已经稳稳停下。
“不下车么?还要在这里过夜不成?”
楚邵琛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穆晓魂不守舍的“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右脚伸出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从宾馆匆匆抱出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砰!”
楚邵琛摔上门,看也不看她一眼,无声的向前走去。
穆晓咬咬牙,毅然迈下了车。
刚下过一场雪,地面冻的犹如冰块,那些细砂、碎石子像是碎冰般刺痛脚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穆晓屏着呼吸,紧跟在他身后,不发出一点声息。
心里像是堵着团烈焰,每次跳动都牵起阵阵的疼,楚邵琛绷着脸,虽然没回过一次头,但仍然能感觉到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后,他走多快她也跟多快。
她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可是,也是这样一个他完全信任的女人,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毅然决然的背叛了他……
楚邵琛心里烦闷的厉害,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台阶,推开门,不经意的从落地玻璃中看清她的倒影,脚步一滞,转回身,低头看着她发颤的小脚:
“哑巴了么?我不问,你就不知道对我说一声?”
穆晓低着头,修长的睫毛遮住她眼里所有的情绪。
下一秒,她的腰间忽然一紧,娇弱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他横抱着向前走去。
楚邵琛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沿,看着她渗着血迹的双脚:
“抽屉里有药膏,自己涂上。”
穆晓不安的掰着手指:
“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你还知道没事!”楚邵琛轻嗤,眉宇间紧锁住那丝情绪:
“别忘了洗澡……”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这么关心她么……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内疚,穆晓抿嘴,抬头看向他,正想说声“谢谢”,却听他说:
“我只是不想我的床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你和欧阳子墨做了……应该很累,早点睡!”
穆晓恍惚的看着他,到了嘴边的两个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而他漠然转身,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穆晓心里焦急:
“你去哪?“
“……”
高大的背影稍稍停顿,他没回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清脆的关门声响,他的身影彻底在眼前消失,穆晓坐在床沿,呆滞的看着那扇熟悉的门,双眼渐渐变得湿热。
如果他骂她、甚至是打她,她心里或许还好过些,可他甚至都没有质问一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彻底失望了才会是这样的表现吧……
谁来告诉她,现在她该怎么办?
……
“滴!”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声响。
凌晨一点整——
楚邵琛抬手看了眼腕表,目光又落回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上。
相片里是当年的她,含苞待放的年纪,羞涩而安静。
可是,凝神看着照片里的她,楚邵琛怎么眼前忽然又浮现起她和欧阳子墨不着/寸/缕睡在一起的画面?
他深凝着墨眉,用力将刚点燃的烟摁进烟灰缸里,拿过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望见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楚总”两个字,云裳旖旎宾馆的经理王学聪有些紧张。
就在近半小时前楚总来过宾馆,还撞坏了一扇门,现在楚总又亲自打他手机,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王学聪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
“总裁,这么晚还没睡啊,有事么?”
“明天一早把昨天宾馆大厅的监控录像送到我办公室!”
“哦,好的,总裁。我现在就去安保部,让他们把您要的录像拷贝一份,总裁,您还有其他吩咐么?”
楚邵琛没心思再回话,黑着脸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他坐在旋转椅上,烟吸了一根接一根,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晓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
书房的门虚掩着,穆晓站在门外,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楚邵琛坐在书桌旁的身影。
没有开灯,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他手中一点烟火明明灭灭,她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抽了三支烟。
用力掐了掐手指,穆晓鼓起勇气:
“你……还不睡么?”
是这熟悉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为什么,即便在这样的情境下,听到她的声音,楚邵琛的心里还是隐约浮起一丝温暖?
他无声的吸一口气,用力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
“今晚,我睡书房。”
可是……
穆晓单薄的身子隐隐颤了颤,沉默了近两秒钟,发颤的双唇终于再次启开:
“我知道了。”
伴着轻细的脚步声,她已经走远,楚邵琛微闭上浓黑的眼睑,忽然觉得异常疲惫。
“吱!”
开门的动静,楚邵琛回过头去,只见她正走进门来,怀里抱着一床暖红色的棉被。
“夜里可能会冷,所以我给你拿了一席被子过来。”
总觉得亏欠了他,不敢看他,穆晓小心的将薄被放在门口的沙发上,然后默默走出去。
这一刻,楚邵琛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漆黑的眼里倏然泛起一丝暖潮。
然而,想起她与欧阳子墨在一起的画面,这丝暖意就迅速降温,他站起来,凝望着她娇小的身影:
“我很好奇,你在欧阳子墨面前的时候到底会表现出一副什么样子,也是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令他不自主的想要疼你么?”
“……”
穆晓的身子依稀颤了颤,她无声的攥紧拳头,发颤的手指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既然这么在乎我是否贞洁,如果……如果我和欧阳子墨是真的做过了那件事,我绝不会让你为难!”
“楚邵琛,我不是个没有尊严的女人,如果我真的做了出轨的事,我会主动离开。”
“……”
楚邵琛无声凝望着她,这一刻,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即便发生了这种事,自己也从未想过与她分开。
“只是,请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
简短的这一席话就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背对着他走回卧室去,坐在床沿,孱弱的身影颤抖在寡淡的夜色里。
夜里,穆晓辗转反侧。
梦中全是她和楚邵琛分手的场景,一幕幕画面,逼真的像是现实。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么?
这个叫楚邵琛的男人曾经是她宁死都不愿放弃的人啊!
……
第二天,穆晓来到咖啡馆外时,孙子朋正在擦拭旋转门,虽然每天都接待很多客人,但因为对昨天发生在这里的事印象深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穆晓,忙微笑招呼:
“穆小姐,您又来了啊,昨天您去医院检查了么,没事吧?”
穆晓意外的看了接待员片刻,隐约想起些什么,狐疑的问:
“是有点事……你为什么说我会去医院检查呢?”
接待员微微怔愣片刻:
“难道你的朋友没送你们去医院么?”
“朋友?”穆晓越听越觉得背后有事,走向前一步:
“什么朋友?”
“额,小姐,那时候你已经昏迷了,可能不记得了,你和那位先生昏迷以后你的朋友们就来了,是他们把你们抬到了车上,说要送你们去医院呢。”
礼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穆晓恍惚的看着年轻的接待员,一瞬间,忽然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孙子朋见穆晓眼神恍惚,怕她再像昨天一样昏过去,忙伸手扶住她胳膊:
“小姐,你没事吧?”
昨天的事在心里留下了阴影,穆晓见到男人靠近心里就发怵,忽的将胳膊从接待员手里抽出,防备后退一步:
“别碰我!你们经理在哪,我要见他。”
“经理很忙的,小姐,你找他有事么?”
穆晓有点着急:
“昨天我喝所的咖啡有问题,我想找他谈谈。”
孙子朋为难的搔搔头,赔笑道:
“小姐,我们可是百年老店啊,我们的咖啡从来没出现过质量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小姐,您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我想见你们经理,可以么?”
烦躁的打断接待员的话,穆晓心里就算压着一块巨石,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
“看不出小姐还是个急性子啊,呵呵,好吧,经理刚刚出去了,你想见他恐怕要等明天了。”
穆晓无奈:
“他去了哪里?”
孙子朋是吉林人,话特别多,带着股明显的东北腔:
“我也不清楚,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跟昨天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那位先生出去了,经理那表情看起来挺痛苦的。”
昨天那位先生?
欧阳子墨?!
难道他和咖啡馆的经理认识?
难道,昨天是他和这家咖啡馆的经理谋划好在咖啡里动了手脚?
可是,刚刚接待员还说昨天欧阳子墨也昏迷了,如果是欧阳子墨想将她迷昏的话,没道理把他自己也迷昏啊。
而那几个谎称是她和欧阳子墨的朋友,在他们昏迷后将他们带走的又是什么人?
一个个谜团走马灯似的在穆晓脑海里打着转,她怔怔看着接待员,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呵呵,他应该是你男朋友吧,人长得真叫一个帅,和你挺般配的,喂,小姐,这就走吗?不进去喝杯咖啡么?小姐,小姐……”
穆晓没有闲聊的心情,在口袋里取着手机,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后再拨。”
同一个号码,穆晓连连打了三遍,却始终都是这样的答复。
欧阳子墨为什么不接她电话呢?
……
午夜。
穆晓躺在床上,手里紧攥着那个楚邵琛不久前才为她买的手机。
紧张的深吸气,颤抖的指尖触向通讯录里排在第一位的号码,这一次,终于用力的摁下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犹如致命的风雪般,瞬间将她悬起的心冻结。
关机?
若是以前,他即便工作再忙,都会提前通知她了。
失落的熄了台灯,用薄被裹紧自己,闭上眼,已经很困倦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房间里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引起她的注意,都以为是他回来了……
邵琛哥哥,你在哪里,今夜,回家么?
……
酒吧里,灯红酒绿,放纵热舞的女郎们如妖精般在五彩的舞池里攒动着。
男人们,尤其是夜里来这里的,当然是为了寻//欢买//春,而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却是例外,杜蕊丝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他来这里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一直在喝酒,甚至都没抬头朝这些性。感女郎的身上看一眼。
假正经?
她杜蕊丝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不好色的男人!
在双唇上重抹一次魅惑口红,修长的手指挑开文胸上靠上的系扣,扭着水蛇般的腰身走过去,纤长的右手抚在男子肩头:
“帅哥,一个人喝酒闷不闷啊?我陪你?”
女人的声音!
楚邵琛睁开惺忪醉眼,慵懒的瞥了杜蕊丝一眼:
“把你的脏手拿开。”
“呦,先生是要我把手拿到哪里呀?这里?”
娇媚的说着,涂满鲜艳丹蔻的手指已经娴熟的挑开楚邵琛的衬衫,游蛇般滑进去,放肆的抚着他健硕的胸肌:
“帅哥,你的身材可真好啊……”
酒精的作用令他神情恍惚,还没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女郎已经一ρi股骑骑坐在他腿上。
浓郁的脂粉味扑入鼻息,楚邵琛眉峰危险的耸起。
墨黑如画的眉、英挺的鼻梁、薄削的唇、完美如雕刻的刚毅轮廓……
这么英俊的男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刚刚离得远,酒吧里的光线又不够分明,所以杜蕊丝并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整个身子都软了:
“美男,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艳红的唇,撩动的亲吻他的脸颊、脖颈,两只饱满的酥//胸挤压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用力挤压、蹭动着。
“今晚我免费为你服务,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湿腻的、诱/惑的声音,夹着香水的气息喷入颈中,更加剧了楚邵琛的厌恶,定了定神,铁钳般的手指用力捏住住女郎的下巴,毫不怜惜的掰着她的脸在自己脖颈中移开:
“我要你——滚开。”
杜蕊丝错愕的看着这个极美的男人,即使下巴被捏的这么痛,还是无法相信:
“什么?”
“给我滚!”
失去了所有耐心,楚邵琛甩开女郎下巴,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哎呦!你有什么毛病?!”
“你是不是男人啊?!”
“变/态!”
“姓无能!”
杜蕊丝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走了。
楚邵琛恍惚的看了她一眼,拿过桌上的酒瓶,要倒酒才发现酒瓶已经空了,朝着吧台,醉醺醺的喊:
“东风,再来。”
程东风见状,空着手走过来:
“邵琛,你今天已经喝了这么多,别再喝了。”
“东风,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去……给我拿酒……”
楚邵琛眯着狭长的凤眸,淡淡看着程东风。
程东风无奈,为难的看着楚邵琛,他知道楚邵琛的性子,可是他已经喝了三瓶白酒了,再这样喝下去,是喝酒还是玩命?
楚邵琛平常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啊,这是怎么了?
楚邵琛满嘴酒气:
“去啊,给我拿酒!”
程东风无奈:
“唉,邵琛,你醉了。”
醉了?
若是真的醉了还好?
可是,为什么不管喝多少,他偏偏还是这样清醒?
眼前迷迷蒙蒙的,每个经过的身影仿佛都化作他的妻子,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
楚晓染抱着一摞文件走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刚走到楼梯口,右手边的电梯忽然“叮”的一声打开了,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携着刺鼻的酒气……
“咳咳!”
楚晓染微蹙起清澈的双眉:
“哥,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楚邵琛睨她一眼,没搭理她,摇晃着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呵,这是醉的连话都说不出了么?
楚晓染撇撇嘴:
“喂,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家?今天早上嫂嫂给我打电话了。”
脚步倏然汀,楚邵琛醉意缭绕的眉峰间依稀笼上一丝异样。
“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夜不归宿也该提前通知嫂嫂一声呀……”
“够了!”
他蓦地回头,浓黑的眉峰间倏然笼上异样的情绪。
低沉的语气、仿佛受伤的目光……
楚晓染吓得一怔,疑惑的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发什么酒疯?”
“先管好你自己!”
不知因何,听到楚晓染提及穆晓,楚邵琛心里莫名的窝火:
“我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Сhā手!……凭什么她可以夜不归宿,我就不可以?”
“……”
楚晓染纤瘦的身子诧异的定在原地,她看着楚邵琛高大的身影,怎么也想不明白。
穆晓什么时候夜不归宿了?
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啊!
楚邵琛坐在办公室的旋转椅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全身似乎使不出一点力气。
前不久,楚氏出了那么大的事,那时的他几乎面临牢狱之灾,都没有这样无力过。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手机铃响,楚邵琛低头望去,偌大的手机屏上显示的是“王学聪”的名字。
王学聪是“旖旎云裳”的经理,楚邵琛怀疑穆晓和欧阳子墨做出那件事的背后另有真相,所以,昨晚他打电话吩咐王学聪把宾馆大厅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给他。
现在,王学聪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结果了吧。
如果他看到穆晓和欧阳子墨一起进入宾馆的监控录像的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这一刻,楚邵琛这双瞿黑的美眸里忽然绽放出一丝浓郁的期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天给大家揭开真相,另外,明天还有晓晓虐程雨馨的大戏,会很过瘾哦,记得来看哦,么么么么。。~!!
这一次,我奉陪到底!(真相,虐小三)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这一刻,楚邵琛这双瞿黑的美眸里忽然绽放出一丝浓郁的期望……
楚邵琛接起电话:
“怎么样了?”
“总裁,我刚刚请专业的维修师傅看过了,那段数据是人为删除的,数据不能恢复。这件事应该是安保部的内部人员做的,总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真相查清楚……”
那边话还没说完,楚邵琛就挂断了,顺手将手机丢在桌上,极其英俊的脸上再次笼上一抹愁云。
昨天一早王学聪就把旖旎云裳宾馆的监控录像送了来,可是,楚邵琛并没有发现什么,因为下午两点钟到三点钟时段的部分竟然是空白的……
他的妻子和那个无耻的男人应该就是在那个时段去开的房间吧。
在他楚邵琛旗下的宾馆为他戴绿帽子,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哒!”
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楚邵琛缓缓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从门口匆匆闪过,是穆晓!
楚邵琛脸色不由沉了沉:
“都已经来了还躲什么?”
“偷偷摸摸的事做得还不够多?”
偷偷摸摸?
他是指那件事?
穆晓深汲了口气,从墙后面走出来:
“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
“顺道?原本想去哪?找你姐夫?”楚邵琛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被他的语气冷到了,穆晓发白的指尖不由蜷紧:
“我只是来看看你。”
“呵……”
他轻笑,狭长的醉眼眯成一道缝,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周围仿佛忽然就腾起阵阵冷气,像是一条条寒冷的丝带密密匝匝的将穆晓缠绕住,她感觉窒闷的厉害,然而,还是迈着小步子缓缓朝他走过去:
“邵琛,你还好么?昨晚去了哪里?”
“这是来兴师问罪么?”
他凝眸,眉目间似乎发出一声无声的嗤笑:
“穆晓,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他寡凉的声音蓄着冷漠、蓄着寒凉,穆晓心还想解释什么,这瞬间却倏的望见他衣领上那个鲜红的唇印,这么清晰、这么刺眼……
她用力咬紧下唇,清澈的眼里依稀流露出一丝疼:
“如果这样会令你心里平衡,你在外面随便玩,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说的洒脱、说的无谓,可是心里怎么还是像是有什么狠狠的搅在一起,异常的压抑和疼痛?
就在前天她与他还是两情相悦的,就在前天他们还偎依在一起向往着两个人美好的未来……
这样的转变她始料未及!
“穆晓,放任我、随便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么?”
楚邵琛缓缓站起来,黝黑的双眸里纠结着无法言喻的痛: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如你所愿,穆晓,从今以后我们就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
穆晓孱弱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恍惚的看着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呵呵,穆晓,你也在呢……真巧。”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性声音。
穆晓循声望去,只见程雨馨正向她走过来,美丽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
转眼间程雨馨已经走到穆晓身侧,双眸含笑的望着她:
“晓晓,我和楚总有些秘密私事要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呢?”
秘密私事?!
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穆晓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异样,昨天程雨馨在咖啡馆虽然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当时楚邵琛并不知道她(穆晓)就在一旁啊,而现在这个嚣张的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的再次说出这样的话……
是在向她示威么?
穆晓仍然站在原地,清澈的双眉微微蹙起:
“程总,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找邵琛不是为了谈生意上的事?”
程雨馨浅笑,好看的双眼里无声的藏住那丝异样:
“晓晓,邵琛的事你需要过问的这么清楚么?你是信不过我,还是压根就信不过邵琛呢?”
“他是我的老公,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别的女人想要觊觎他,我自然要过问清楚。”
穆晓淡淡看着程雨馨,这一席话纵然说的云淡风轻,却透着种不可动摇的毅然与决然。
这个叫穆晓的女人不可欺——
程雨馨无声的与穆晓对望着,心里再一次肯定了这一认知。
“你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么?”
一道清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此刻的沉寂。
穆晓回头,只见楚邵琛正淡淡看着她,菲薄的唇齿间发出寡淡的音节:
“我和雨馨有事要谈,无关的人请回避。”
雨馨?!
好暧/昧的称呼!
穆晓心里陡然牵起一丝清晰的疼,她艰难的汲一口气,发冷的双唇间不知怎么挤出一个“好”字。
她迈开脚步,转身的瞬间正捕捉到程雨馨眼中那丝异样的光芒——
这是一种得意、一种嘲笑,与两年前安雅蓉得逞后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当年的她身患绝症,知道自己在楚邵琛身边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多才会对安雅蓉一再的忍让,而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一次,她穆晓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第三者再得逞!
“呵呵。”穆晓从容的看着程雨馨,嘴角无声的挽起一丝讽刺:
“程总,你可真算得上是忍辱负重呵,你上一次没把邵琛送进监狱,所以很不甘心吧?这一次接近他,你又有什么新诡计呢?”
“……”
心里敏感的伤疤被揭开,程雨馨不由有些发慌:
“穆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何必明知故问呢?”穆晓的目光在程雨馨脸上缓缓移开,无声的落在楚邵琛脸上:
“楚邵琛,你就算心里不平衡,真的打算玩/女人也应该找准对象不是么?别忘了,上一次是谁险些把你害进了监狱。”
话音落下,她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因为走得太过匆忙,她一不留神,额头忽然“咚!”的撞在了门棱上。
强烈的疼痛袭来,穆晓整个身子都为之战栗起来,她努力定了定神,然后加快脚步,快速出了门去。
“嗒、嗒、嗒……”
门外快频率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她的身影早已在眼前消失,然而,楚邵琛眼里却仿佛仍然残留着她的身影。
本该对她不在乎的,可是为什么自她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违背了自己?
本该对她漠不关心的,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苍白憔悴的脸、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心,还是会这么痛?
“邵琛,合同我带来了,方便看么?”
程雨馨的声音响起。
楚邵琛的思绪渐渐抽回现实,他的视线渐渐在门口移回,淡淡瞟了程雨馨一眼:
“恩!”
……
第二天,穆晓早早的来到了那家咖啡馆。
孙子朋远远的就认出了她,热情的跑下台阶:
“小姐,你可真积极,我刚才还在想你今天会不会来呢,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穆晓嘴角微微勾起:
“你们经理……”
“哦,张经理失踪了。正巧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怎么也联系不上,我们也都着急呢。”
“……”穆晓苦笑:
“他失踪的可真是时候。”
“可不是么……”孙子朋无害的笑着:
“我们都报警了,我们公司一群人可着急了,下月的工资还没着落呢,小姐,小姐,喂,咋招呼不打又走呢?小姐……”
穆晓心里五味陈杂,她低着头,正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接待员的嘀咕声又从身后传来:
“唉,看来这月的工资只能直接去找程总要了,你说这事弄得……”
“……”穆晓蓦地止步,缓缓转回身去:
“你刚才说的程总是哪个程总?”
“还能是哪个程总,我们的顶头上司呗!”
“程雨馨么?”
接待员两眼一亮:
“是啊,穆小姐,你也认识她啊?”
穆晓的身子恍惚一震,这一刻,她忽然全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直都是程雨馨——
那个美丽的女人到底有多恶毒、多可怕啊,竟然用这么无耻的手段来害她!
……
周围是覆着霜雪的白色墙壁,脚下是冰凉的地板,冰块般向上渗着冷气,咖啡馆的经理张成军蜷缩在角落,全身不住颤抖。
“铿!”
铁门上的窗户被打开,张成军饿狼见了兔子似的朝窗口扑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可没权利放你走,老老实实呆着吧,这是你的午饭,快点吃,可别饿死。”
“哒!”
一块冷面包从窗口丢进来,随着生硬的声音落在张成军脚边。
他低头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一寒,颤颤的道:
“把我带来的那个人他……他在哪里?我,我要见他!”
男子放下铁窗,转身要走,听到张成军这样说又折了回来:
“你真的想见欧阳队长?”
欧阳队长?
“是他,应该就是他,你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把真相……真相全告诉他。”
“还真是见了棺材才掉泪呵,晚了!队长去执行任务了,等他回来再忏悔吧!”
什么?!
张成军心里“咯噔”一声,吓得脸都黄了:
“我还要在这里关多久?他什么时候回来,喂,人呢?我要冻死了啊,喂!”
“放心,队长回来前你死不了,不过他回来以后就难说了!”
“铿!”
铁窗被重重放下,张从军两腿发软,“咚”的蹲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个“欧阳队长”不就是昨天和穆晓在他店里喝咖啡的那个男人么?
昨天大清早这个“欧阳队长”就找上门去问了他一些问题,他不肯如实回答他就逼迫着他来到了这个冰窖般的地方……
这个“欧阳队长”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惹不起的主他宁愿冒得罪程总的风险也不敢做那件事啊!
……
早已经过了吃饭的点,米线馆里人并不多,穆晓坐在角落的位置,用筷子挑弄着砂锅里的米线,目光有些微的恍惚。
这里的米线很对味,以前每当没有胃口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柔滑的米线和着热汤暖烘烘的吃下去,所有的愁绪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一次怎么就食不知味?
“嗒、嗒、嗒……”
前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视野中依稀有一条纤瘦的红色身影。
这身影越来越近,竟然拉开桌下的椅子毫不犹豫的坐在了穆晓对面……
她慵懒的抬头,看见这张娇美无限的脸,疲惫的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抵触:
“程总也来这种地方吃饭?还是,又是巧合呢?”
程雨馨朝穆晓手边的砂锅里瞥了一眼,一双剪水美眸里依稀绽放出一丝鄙薄:
“穆晓,想不到你身为豪门太太竟然还会来这种不上档次的地方吃饭,我从不吃这种街边的东西,只是特意来找你谈谈。”
“呵呵……”
穆晓抬手指向门口的牌匾:
“这家米线馆的位置很偏僻,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程总不是刻意在监视我的话,我想一定没办法找来吧。”
“程总,你已经派人监视我很久了吧,这些日子以来,我的一举一动你应该都了如指掌吧?”
“……”
程雨馨的表情微微一僵,清澈的眼里依稀流露出几分震惊。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穆晓看起来柔弱无害,其实,她的心里无比澄清。
“晓晓,邵琛有很久没回家了吧?”
程雨馨终于切入了正题,她那双纤秀白嫩的小手优雅的交叉起来,自然的放在桌上,无害般看着穆晓,笑的这么骄傲、这么美:
“晓晓,昨晚邵琛在我家过夜,他应该没告诉你吧。”
纵然自从程雨馨出现的那一刻起,穆晓就知道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意;
纵然,早已做好了承受任何打击的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穆晓心里还是传来一阵钝痛……
就算现在她和楚邵琛之间有些误会,但她正在努力的调查不是么?
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清楚不是么?
楚邵琛怎么真的和程雨馨……
“晓晓,你不肯接受事实,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给邵琛打个电话?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亲口问问他不就清楚了么?”
婉转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这么慢条斯理、这么胸有成竹。
穆晓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却没有勇气去掏手机,过去三天的时间里她没少打过楚邵琛的电话,可他从来都是拒接。
而程雨馨仿佛早就料到了她和楚邵琛之间会发生的一切……
穆晓淡淡看着程雨馨,苍白的唇齿间发出寡凉的字节:
“程雨馨,三天前我和我姐夫那件事是你策划的吧!”
穆晓这句话根本不是疑问,而是成竹在胸的笃定。
程雨馨意外的怔了怔:
“穆晓,想不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这样的答复,纵然不是正面的回答,却也是种变相的承认!
穆晓淡淡的看着这个极美的女人,瞬间明白,程雨馨是认定了她穆晓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才会这么坦诚、这么肆无忌惮!
“……”
穆晓没有再接话,只是无声的将右手边那瓶辣椒油紧攥在手中。
“是我做的,可是穆晓,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我找人在咖啡里下动了手脚,找人把你和你姐夫送到宾馆、将你们放到一张床上,并脱掉了你们的衣服,那时候你们都处在昏迷状态,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穆晓,其实你和欧阳子墨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你有证据么?你是清白的又怎么样呢?邵琛会相信你吗?呵呵呵,呵呵呵呵……”
程雨馨看着穆晓,不停的笑,笑的这么得意、这么讽刺、这么放肆。
不得不说上天太过眷顾了这个女人,就算现在的她原形毕露却仍然这么妖/娆、这么美丽……
“……”
穆晓嘴角无声的勾了勾,小手缓缓的拧开手里那瓶辣椒油的瓶盖。
这时,程雨馨笑的累了,终于停下,她瞪着双水盈盈的眸子挑衅的看着穆晓:
“穆晓,我这么轻易就令你和邵琛产生了误会,你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呢……啊!”
话没说完,穆晓忽然扬手,将一瓶辣椒油全部的泼在了她皎洁细嫩的小脸上。
“啊,你做了什么,穆晓,你!啊!我的眼睛好疼了……”
“啊,我的脸好烫,啊!”
眼睛里也火辣辣的痛,泪水和着鲜红的辣椒油成股流下,在脸上划出两道妖娆的痕迹。
程雨馨这下彻底慌了,紧闭着两眼不敢睁开,像个瞎子似的在桌上胡乱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那盒抽纸——
然而,她还没拿起来,穆晓却先于她将抽纸拿了过去。
“穆晓你……还我,还我,还我!”
程雨馨张着两手,向前拼命的抓着,像个失魂落魄的疯子。
穆晓站在她面前,淡淡看着她,嘴角微扬起一丝好看的弧线:
“程总,你不是一向都很镇定、很优雅的么?现在怎么不继续伪装下去了?”
从穆晓声音中辨明了穆晓的位置,程雨馨拼了命的扑上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贱女人,给我纸巾,给我、给我!”
“程总,原来你也会骂人呵,大家闺秀的修养都哪里去了?”
穆晓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就像刚刚程雨馨讽刺她一般冷笑道:
“哦,对了,你想要纸巾是么……”
说话间,她潇洒的扬手将手里的纸盒丢出去:
“就在你脚边,自己捡吧。”
“啪!”
纸盒落地的声音,没错,听声音正是在她脚边!
因为双眼灼痛的厉害,程雨馨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放开穆晓,狼狈的蹲在地上摸索起来。
“……”
穆晓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一点报复后的快/感,反而莫名的压抑。
她性情温和善良,从来都没想过主动去伤害谁,可程雨馨偏偏要步步紧逼、令她退无可退。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况且,她穆晓是个活生生的人。
两年前,她曾经因为一个疯狂的第三者而屡屡降低自己的尊严,这一次,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再被任何人践踏!
“穆晓,你知道我程雨馨的为人,别逼我不择手段。”
程雨馨已经擦去了眼角的辣椒油,她很恨的望着穆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怨毒。
“不择手段?程雨馨,难道在你眼里,你以前所做的一切还算不上不择手段么?”
穆晓淡淡看着她,声音越来越加坚决:
“两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像你一样挖空心机想要拆散我和邵琛的小三,那一次,我最终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把机会留给她,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程雨馨,这一次,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还有什么无耻下流的手段,我穆晓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穆晓再不愿看到程雨馨,迈开从容的步子向米线店外走去。
“小姐,您用餐的钱还没有付。”
吧台前的女服务员怯怯的看了穆晓一眼,刚刚穆晓和程雨馨打架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但现在这个时间其他的服务员都出去了,她胆小,一个人不敢管。
穆晓脚步顿了顿,抬指向程雨馨指了一下:
“程总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饭,要她付钱就好。”
“这……好吧。”
服务员无奈的向程雨馨看过去。
穆晓走出门去,她能想象得到现在的程雨馨是怎样的表情,她知道程雨馨一定气的肺都炸了。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她知道,在这场爱情里,只要程雨馨不肯放手,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现在她至少清楚了那晚欧阳子墨和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是清白的,可是,她该怎么让邵琛相信呢?
她该怎样捍卫自己的爱情?
……
楚氏楼顶。
呼啸的风犹如无数把锋利的冷刀自耳畔、脸颊呼啸而过,手里的烟还来不及积存下烟灰就被吹的四散飞去。
单薄的风衣遮挡不住严寒,很冷,却冷却不了楚邵琛烦躁的心。
三天了,他拼了命的忙碌,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吃住在公司,可为什么稍稍有些闲暇她的身影就会趁机飞入脑海,像是锢在眼前的烙痕怎么都抹不掉?
到底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彻底忘记那天的事?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他和她还会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想,如果那晚他没有接到那个电话、没有过去、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的话,即便穆晓夜不归宿,即便她第二天回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他甚至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深究。
原来,到了今天他对那个女人的爱已经是深入骨髓,就算是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有牵连都不愿放手……
楚邵琛啊楚邵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
“楚总。”
背后传来个清澈的男性声音……
是他?!
眉峰瞬间隆起,楚邵琛黑着脸看向楼梯口的方向,入了眼的果然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他的双拳不由攥紧:
“那晚我没把你打死,现在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那晚的事你倒是记得挺清楚。”欧阳子墨轻挑画眉,从容的向前走着:
“一辈子都不会忘吧。”
楚邵琛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看着脸颊还带着淤青的欧阳子墨,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然而欧阳子墨仅是平静的看着他,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玩味表情:
“楚总是要吃人么?这地方这么凉快都没令你冷静?”
楚邵琛极其英俊的脸变得更黑:
“有话就快说,没事就给我滚!”
“呵呵。”欧阳子墨干笑两声,知道再这样下去楚邵琛非要爆发不可,无谓的耸耸肩:
“有个人想见你,去不去?”
楚邵琛莫名窝火:
“没空!”
“呵,那好吧。”欧阳子墨朝楼下瞥了一眼,转身,作势要走:
“我只好送张成军回去了,那天发生在他咖啡馆的事看样子你楚总也是不想知道了。”
“站住!”
楚邵琛眼前一亮,张成军是“天缘”咖啡店的经理,他认识,隐约觉得背后有什么事,楚邵琛向前走了一步:
“他在哪?”
……
夕阳沉落,金黄的余晖透过双层玻璃,在穆晓脸上映出一圈又一圈圈的红晕。
窗台上她平时最喜欢的画集敞开着,精品纸张随着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一天又要结束了,他是不可能回来了吧……
“咚。”
门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又是她的幻听吧,一个人在家的这几天时常错误的觉得有人在敲门,可是每次兴冲冲的去开门却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神经衰弱了。
“咚、咚。”
“咚、咚、咚……”
连续的响动越来越清晰,难道这次真的有人来了?
穆晓收起画集,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不安的走到门前:
“谁啊?”
“是我。”
入了耳中的是一道磁性若笛的声音,穆晓的指尖明显的收紧:
“楚邵琛?”
“是我。”
他声音不大,透过厚厚的实木门板却仍然清晰,穆晓像是掉了魂儿似的石化在原地。
“哒、哒、哒。”
门锁处传来细微的响声,虽然看不到她,但楚邵琛隐约能感觉到现在的她就站在门后,她会因为他回家而紧张么?
他清了清嗓子:
“晓晓,还不开门?”
“哦。”
穆晓恍如梦醒,绷紧的右手掰下去,生硬的将门拉开。
一瞬间,那挺拔的身影便闯进她的视野。
~~!!
千杯醉(揭开所有真相)
穆晓恍如梦醒,绷紧的右手掰下去,生硬的将门拉开。
一瞬间,那挺拔的身影便闯进她的视野。
穆晓整个弱小的身子都笼在他的阴影里,时间与空间仿佛凝住,她恍惚的瞧了他片刻,雪白的牙齿用力咬紧下唇:
“我没想到会是你。”
她目光闪躲,她在怕什么?
楚邵琛垂眸凝视她:
“你觉得应该是谁?你姐夫么?”
“……”
穆晓心里一凉,无奈向后退去。
然而还没退出他的阴影,他就大步跟了过来,颀长的手臂伸过,以适中的力道环住了她的细腰。
“啊!”
贴身的温暖夹着熟悉的薄荷清香毫无预料的袭来,令她禁不住的战栗,她慌了,瞪着圆溜溜的两眼狐疑的看着他。
这时的他的目光竟然这么温柔。
温柔的都令她摸不着头脑了……
楚邵琛低头,俊美的脸朝她凑近、再凑近一点,温暖的鼻息与她的交汇在一起:
“晓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穆晓双颊烫的厉害,不由开始语无伦次:
“说……说什么?”
“你是无辜的,是我错怪了你……”他墨眉紧敛,漆黑的眸子里流露着温柔的精芒:
“晓晓,你为什么不解释?”
他知道了真相?!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对不起,晓晓,我不应该怀疑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相信你才对。”
楚邵琛凝望着她,目光这么郑重、这么温和,穆晓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心中的阴霾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她抿了抿嘴,笑道:
“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楚邵琛,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
他会心的笑,浅眯着美眸与她四目相望:
“那天为什么不解释?”
他本来就是相信她的,那时的她只要肯把事实告诉他,或许他和她之间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误会、这么多的波折了。
然而那时的她竟然不肯多解释一句,甚至还处处袒护欧阳子墨……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怎么解释啊?那晚你闯进去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穆晓顿了顿,笑的灿烂、笑的明媚: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还还不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邵琛墨眉轻耸,耐心的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程雨馨在暗中安排,她派了人跟踪你,那天你和欧阳子墨在‘天缘’咖啡店喝咖啡,她是‘天缘’的投资人,她让人在你们的咖啡里动了手脚,你们昏迷后再让人把你们送到宾馆……
“保险起见她还买通了宾馆的安保人员删除了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所以我虽然曾经去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
“原来是这样……”
穆晓恍惚点头。
望见她眼中仍然有些许迷茫,楚邵琛轻笑:
“还有什么疑问么?”
穆晓笑笑:
“我不明白,既然她已经删掉了所有记录,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不是你姐夫?”楚邵琛嘴角轻勾起一丝极美的笑意:
“这些日子里,他把事情的真相查的一清二楚,帮我们澄清了事实。”
穆晓顿时明白了。
她就知道欧阳子墨不可能真的对她做那种事……
只是他总是那么神秘、那么我行我素,至少他把真相告诉楚邵琛之前也通知她一声啊,都弄得她一头雾水。
“还有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穆晓微仰着小脸凝望着她,清澈的双眸里流露着认真的神色。
“嗯?”楚邵琛微微怔愣:
“什么?”
穆晓郑重的视着他:
“你先发誓不能骗我。”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楚邵琛心中对她亏欠,恨不得一切都顺着她,笑道:
“好,我答应你就是,说吧。”
穆晓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过去的三晚你都住在哪里?做了什么?”
“让我想想……”楚邵琛故作冥思苦想状:
“第一晚是在酒吧,当时只顾得喝酒,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晚、第三晚似乎都睡在公司,除了工作以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那就好。”
穆晓嘴角挽起一抹释怀的笑意。
此刻她才明白,那天程雨馨说楚邵琛在她家过夜是在欺骗她,她程雨馨正是看准了她和楚邵琛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才会见缝Сhā针、才会想趁机拆散他们。
穆晓想说关于程雨馨的事,然而对上楚邵琛眼底那汪澄澈,她知道这已经是多余。
11年了,她与他的感情跋山涉水、历经坎坎坷坷,外界的一切都不曾将他们拆散,而程雨馨,那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即便高明的布了局、算准了一切,却忘了现在他们彼此信任。
外界的风雨和挑战非但无法将他们拆散,反而会使他们的婚姻和爱情越加坚固。
“乖,闭上眼。”
楚邵琛眉眼寂寂的望着她,骨节分明的右手抚在她脸蛋上。
穆晓恍惚失惊:
“怎么了?”
“给你一个惊喜。”楚邵琛轻笑: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
穆晓诧异的与他对视了片刻,浓黑的眼睑终于缓缓阖上。
鼻端萦绕着自然的薄荷清香和淡淡的烟草气息,穆晓闭着眼能清楚的感觉到楚邵琛温热的气息吹下来,如柔软的羽毛般轻抚着她美好的鼻尖、浓黑的眼睑……
颈部敏感的肌肤上倏然传来一阵清凉。
“啊!”
穆晓惊的轻哼出声,睁开眼,眼前的一片莹泽璀璨瞬间令她噤声。
是条项链,精致的纯手工白金链条下吊着个心形吊坠,吊坠的中心镶着块椭圆形的红宝石,凝红纯郁,像是一大滴鲜血,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来。
好美……
穆晓小心的将吊坠捧在手心:
“这是送我的么?”
“当然了……”楚邵琛勾唇轻笑:
“喜欢么?”
穆晓下意识的将吊坠攥在手心,清澈的眸子里流露着明显的欣喜与艳羡。
“在珠宝店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中了它,因为他的气质与你很像。”
楚邵琛浅眯着漆黑的美眸,极其英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
这条项链是这么尊贵、这么美——
然而,她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罢了,难道在他眼里,他竟然也如这珠宝一样绝美靓丽么?
“晚饭还没吃吧,我带你出去吃。”
楚邵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也更加舒畅起来。
“嗯。”
穆晓点头:
“不过,等一下,先把盒子给我……”
“……”
楚邵琛想都没想就在口袋里取出那个盛放项链的真皮包装盒,还没来得及问她的用途,已经被她轻轻巧巧的夺过去。
这件礼物她纵然喜欢,然而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她会感觉沉甸甸的,会有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
“闭上眼,不准偷看!”
楚邵琛眉峰轻耸,沉默的闭上眼。
穆晓小心翼翼的摘下项链,仔细的放回盒子里,将它放进衣橱的最深处,连同那本日记和他当年送的木人小心的保管在一起。
……
包间里满是玫瑰花香和酒精的香醇,璀璨的水晶吊灯映射着五彩缤纷的光芒,映入穆晓眼中只化作无数斑驳的光
周围的一切在眼前都变得恍惚不清,现在的穆晓能分辨出的也只有手里的酒杯和对面的他。
“楚邵琛,为我们的爱情重获新生干杯。”
嘴里是含混不清的音节,她右手举着高脚杯,里面猩红的浆液随着她发颤的小手不住摇曳。
这次轮到了楚邵琛喊停:
“我们不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再喝嘛,楚邵琛,你继续陪我喝……”
仰头,大半杯红酒喝凉水似的灌下去。
“咦,你怎么不喝,人逢好事千杯醉。”
“红酒么,度数低,多喝点也没什么的,是不是呢?”
她眯着微红的双眼,纤细的两指捏着剔透的空酒杯,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对着楚邵琛不住摇曳着。
人逢好事千杯醉,这些红酒的度数是不够高……
这些话分明是刚来时,她不肯喝,他用来说服她的言语啊!
怎么这个小女人一旦沾了酒就收不住,一开始还是委婉羞涩怎么都不肯多喝,到后来竟然劝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现在的楚邵琛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你不喝是吧,呵呵呵呵,楚邵琛,你不喝我自己喝……”
穆晓纤细的小手抓过手边的高酒瓶,“咚、咚”的就往酒杯里倒。
“够了。”
“晓晓,够了……”
楚邵琛终于看不下去,面色沉重的站起来,迈开长腿走到穆晓座位旁,用力从她手中夺下酒瓶:
“乖,我们回家。”
怎么他就从不知道他的妻子竟是个喝酒不要命的主?!
抓住她手腕,想拉起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喝完再走嘛,别浪费。”
楚邵琛又着急又无奈,浓黑的墨眉紧紧锁起:
“那就打包带走好了。”
俯身,两条修长的手臂分别自她腿弯、颈部之下穿过:
“乖,别闹了,我抱你回去。”
说话间,他已经匀稳的将她横抱而起。
然而,刚迈开脚步,却见她抬起小手,将手里那大半杯红酒朝他头顶一股脑的浇了下来。
“嘶!”
丝丝凉意和着红酒的芬芳瞬间袭来,楚邵琛高大的身子明显的颤了颤,他定在原地,低头凝望着怀里的穆晓,俊脸上的表情五彩斑斓。
“哼,你不喝,那么我就灌你喝,呵呵……楚邵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
她凄迷的笑着,笑的这么灿烂、这么无邪,这样的她,更显的憨态可掬。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他楚邵琛还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吞。
“……”
他无声的深吸了口气,抱紧了她,神色凝重的走出包间去。
“先生,请慢走……”
门口的服务生礼貌的说着,当看清了楚邵琛的脸,不由怔愣在原地:
此刻这个英俊的男人发梢、脸颊还滴着红色的酒液,却显然是因为太在意怀里的女人,竟然都没有腾出手来擦拭一下。
楚邵琛淡淡看了服务生一眼,没心思理会他,从容的在他身边走过去。
服务生顿时回过神来:
“先生,你看样子也醉了,方便开车回家么?我们这里有代驾司机、也有标准间……”
“哦?”楚邵琛的脚步顿时止住,他转身,寡凉的目光向服务生身上掠过:
“帮我开间房。”
“哦,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
穆晓被楚邵琛抱进套房时已经睡着。
她的右手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这个小女人今天真的是醉了——
楚邵琛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换上睡衣、盖好薄被,长舒了口气,轻步走进浴室。
约一刻钟后,楚邵琛推开浴室的门,下意识的向床上望去,只见那条浅红色的薄被凌乱的堆在她原先所躺的地方,她的人却已经不在。
“楚邵琛!”
某个角落倏然传来那醉意朦胧的声音,楚邵琛循声望去:
“醒了?”
穆晓盘膝坐在厅中的真皮沙发上,抬头望着楚邵琛,凄迷的两眼微眯着,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中了邪似的不说一句话。
她的脸比刚才还要红、眼神也怪怪的!
“怎么了?”
楚邵琛紧张的走到她面前,右手轻覆在她额头:
“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你洗澡的声音吵醒了我。”穆晓咬着干燥的嘴唇,恍惚的盯着他的脸,神情有几分怪异……
今天的她,实在是反常的厉害。
楚邵琛将手掌在她额头移开,暗暗松了口气:
“你不发烧,应该不会有事,可能是有些酒精过敏,以后少……”
楚邵琛话还没说完,脖子忽然被她柔软的双臂缠住,她通红的脸凑上来,柔软的小嘴贴在他精美的脸颊:
“楚邵琛,你就不想做点什么么?”
说话间,她曼妙的身子已经贴在他身上,柔软的左手仍然勾着他脖子,不安分的右手开始向下碰触他还沾着水珠的健硕胸肌。
她在干什么?
楚邵琛印象中这还是他的妻子第一次这么主动。
虽然有些不适应,虽然她的动作这么生硬、这么笨拙,却还是轻而易举的就令他的呼吸失去了节奏……
这时的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部裹着一块白色浴巾,隔着她单薄的睡衣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馨香与美好。
楚邵琛漆黑的双眸里依稀流露出几分滚热的情愫。!!
孕(这次要生下来哦)
“你的心跳好快,纪邵琛,说,你在紧张什么?”
酒精的麻醉令她恍惚迷离,她的小手放肆的抚着他健硕的胸膛,湿软的唇瓣蹭动着他菲薄而精美的双唇。
楚邵琛高大的身子不由一阵战栗,过了半响唇齿间才发出低沉的音节:
“穆晓,既然你喜欢这么招惹我,那么,接下来,你别后悔!”
“……”
穆晓娇弱的身子隐隐一颤,这一刻,混沌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丝惶恐。
这时楚邵琛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垫在她下巴上,以适中的力量将她的绯红的小脸脸抬起。
“我,呜!”
她想说什么,然而,他纤薄的双唇早已覆了下来,顷刻间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热吻。
穆晓的呼吸越来越家困难,一瞬间,全部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和他身上魅惑的薄荷清香,仅存的理智渐渐被抽空。
“嗯!”
楚邵琛嗓子里发出低低的沉吼。
这一次,他似乎恨不得将她碾成一张薄纸。
她像是溺了水,窒息了、忘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
穆晓疲倦的身子瘫躺在沙发上,四肢百骸都没有一点力气。
“我的妻子,这还不够。”
楚邵琛磁性的声音在上方传来,掺着温柔的情愫。
穆晓的酒意渐渐褪去,恍惚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手心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还想干什么?”
“你说呢?才刚刚开始就想退缩么?”
楚邵琛邪肆的笑着,极其英俊的脸上隐隐笼罩着几分怀怀的意味:
“早说过了,别后悔。小女人,这就是诱/惑我的下场。”
……
一周后。
穆晓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她以前得过一场病,每周都要来往医院跑,从那以后她每来到医院心里都会异常紧张。
“吱!”
右前方的门打开,身着白大褂的高挑女人走出来,望见穆晓,笑了笑:
“穆晓,让你久等了。”
王医生这么一笑,穆晓心里放心了许多:
“王医生,我的胃没事吧?”
“嗯,你的胃没有任何问题。”王医生走到穆晓面前,轻笑道:
“恭喜你,怀孕了。”
穆晓心里“咚”的一声,整个人像只木偶似的定在原地:
“王医生,你说什么?!”
王医生轻拍了拍穆晓的肩膀,这一次,一字一顿道:
“你、怀、孕、了!”
这次穆晓听得清清楚楚,她惊魂未定,还在发懵,身侧忽然传来一道磁性而玩味的男性声音:
“怀孕了?多久了?……谁的?”
是他!
虽然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想起最近他对她的冷漠和疏远,穆晓心底还是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这么紧张……难道真的不是楚邵琛的?”
伟岸的男子走过来,深黑若夜的双眸紧盯着穆晓的脸,似乎在找寻什么。
穆晓心里五味陈杂,恍惚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宋井延,你什么意思?”
“……”
宋井延凝神看着她,走廊里光线黯淡,然而他还是清晰的看到她眉心间轻皱起的细纹,像是阻挡在他与她之间的隔阂,纵然看似这么浅,他却永远也无法逾越。
他腿长步子大,虽步伐不快但转眼间就到了穆晓面前,低头,近距离打量着她:
“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还真当真呢?”
此刻的他语气温柔、目光平和,英朗的眉宇间隐隐勾勒出清澈的笑意。
从前的宋井延其实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呵护的,就仿佛她是块易碎的宝贝,然而自从她和楚邵琛重归于好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冷漠疏远起来。
而现在是他又回复了曾经的温和模样。
是曾经那个温儒可亲的宋井延又回来了么?
“晓晓,恭喜你。”
宋井延轻笑,纤薄的双唇翘起好看的弧度。
穆晓恍惚的视着他,心里泛着一波接一波的涟漪:
“谢谢。”
“呵呵,穆小姐、宋医生,哦,我差点忘了,现在应该称你为宋总才对,你们慢聊,我还有点事不陪你们了。”
宋井延以前就在这家医院当医生,王医生知道他和穆晓的事,将化验结果单交给穆晓便识趣的离开了。
清脆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渐渐远去,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你和楚邵琛早就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井延微低着头,垂着双墨黑的美眸淡淡凝视着她:
“你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一次希望你能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穆晓平静的笑了笑,右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曾经她与楚邵琛有过两个孩子,却都还在没生下之前被残忍的扼杀了,现在上天再次赐给她这个珍贵的礼物,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好好珍惜。
“从前我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认识到或许这就是命运,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永远也强求不来,所以我想开了。”
宋井延走向前一步,凝神欣赏着她双眸含笑的幸福模样。
穆晓会心的笑笑:
“井延,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为你高兴。”
“呵呵。”
宋井延墨眉轻挑:
“这句话我怎么就觉得像是讽刺呢?”
穆晓微耸了耸肩,没有回话,仅是嘴角挽起一丝释怀的笑意。
宋井延细细看着她:
“晓晓,对不起,过去一段时间里我仿佛着了魔一般,对你似乎有些过分了。”
“你不用道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什么。”
穆晓扁了扁小嘴:
“井延哥,上次的事多亏了你帮忙,我还得谢谢你呢。”
那天她去他公司找他借钱,他当时情绪很不好,泄愤的将她羞辱了一番后将她赶了出去,后来他还是妥协了,在紧要关头让赵阿姨送去了一笔救命钱。
穆晓其实清楚,宋井延曾经那样对她全都是因爱生恨。
爱之越深,恨之越切!
是浓到极处却又无处宣泄的爱令这样一个睿智冷静的人失去了理智,而他即便是在那么失控的情况下也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
宋井延暗暗舒了口气,漆黑的双眸恍惚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
“哦?为了谁呢?”
穆晓诧异的看着他的侧脸。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吧。”
宋井延微微低头,清澈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
“晓晓,你的宝宝一定会像你一样可爱,真希望我能等到他(她)出生的那一天。”
这席话明明说的很平静,穆晓脑子里还是“嗡”的一声。
这瞬间,她忽然明白,宋井延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病情!
“宋总,周医生请您过去一趟。”
女护士的声音这时在走廊深处传来,宋井延回头对护士打了个手势,笑道:
“晓晓,我有点事,你保重。”
穆晓恍惚的攥紧手里的化验结果单:
“井延哥,你也保重。”
依稀看到他点了点头,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已经迈开脚步,高大的身影渐渐的溶在走廊深处的阴影里。
穆晓望着他修长的身影,双眼渐渐变得模糊:
“井延,你记住无论历经什么痛苦你始终不是一个人,我永远会站在原地守护你。”
这些是当年他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的她身患绝症,每天都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有一次她去检查身体时咳嗽的太厉害昏倒了,醒来时宋井延在病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说了这席话。
穆晓深深记在了心里,并且坚持了下来,以后的生活里遇到再大的风浪都用这句话来安慰、激励自己。
宋井延的脚步倏然止住,然而,他没有回头,在原地怔了足足三秒钟才再次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曾经的他一度的想将这个叫穆晓的小女人留在身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能打动她、就能这样拥有她一辈子……
可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辈子竟然这么短暂,甚至连多看她几次的时间都没有了。
……
穆晓几乎是刚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了站在那棵白杨树下的女人,想起约半小时前才跟她通过电话,不由走过去:
“花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
花姿雅雍容的笑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迎过来:
“刚给你打电话你说在这家医院,我正好在附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晓晓,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
穆晓脸颊发烫,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小腹。
花姿雅察言观色:
“你这是怀孕了?”
“嗯。”
穆晓点头,清澈的美眸里依稀流露出几分欣喜。
“呵呵,这可是喜事啊,晓晓,我可得给你好好庆祝庆祝。我一个做服装生意的朋友那里刚进了一批夏装,我带你过。”
话还没说完,花姿雅高兴的抓住穆晓的手拉着她就走。
穆晓不好推辞,只得跟着花姿雅上了车。
“有了孩子以后就要加倍注意,尤其前两个月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
花姿雅看起来很兴奋,不停的絮叨,直到她发动起车子话才少了些,穆晓忙Сhā话:
“花阿姨,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了忽然很想看看你。”
花姿雅温和的声音传来,穆晓随和的笑笑:
“花阿姨,说心里话,我也有这种感觉呢。”
花姿雅并不是那种有亲和力的女人,甚至和她的公公楚天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按道理讲穆晓该敬而远之才对,可是每次与她见面穆晓心中都会有种异样的亲近感,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投缘吧。
……
“典妆”服装店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从装饰到排场都透着种古韵,店主是个憨厚的南方男子,得知花姿雅来热情的出门迎接:
“花姐可是稀客啊,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咦?这位美女是?”
“晓晓。”花姿雅冲穆晓笑笑:
“都是自己人。”
“呵呵,花姐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是平常关系了。”
店主笑容可掬的看向穆晓:
“晓晓,我店里的衣服你看中哪件就随便拿,我全给你免单。”
穆晓笑笑,正不知道怎么推辞,花姿雅已经轻嗤道:
“瞧你说的,我们又不是打劫,老五啊,我和晓晓在你店里逛逛,你一个大男人就别掺和了。”
“好,好,花姐,我的店就是你的店,这里的东西随便逛,随便拿……”
店主笑呵呵的闪在一旁,花姿雅拉着穆晓走进去,低声说:
“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人忠厚实在,说话从挺不拐弯抹角……咦,这条短裤不错,要试试么?”
服装店有上下三层,这座城市春季短促,几乎是过完寒冷的冬季就步入炎夏,现在已经是冬末,大部分冬装已经撤去,一眼望去,店里满是琳琅夏装。
走到三楼的时候穆晓看上了一条白色连体裙,眼尖的营业员眼疾手快,立马在衣架上拿下来:
“小姐,你很适合穿白色,这款连体裙是最新款式,贵气又不张扬,您可以穿上试试,试衣间在那边。”
“好,谢谢。”
穆晓接过,在营业员和花姿雅的陪同下走进了试衣间。
约十分钟后,她穿着新衣走出来时,营业员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
“真美……小姐,这件衣服穿在您身上简直要比穿在模特身上还要合适、还要漂亮呢。”
“你可真会说话。”
花姿雅浅笑着打量穆晓:
“晓晓,这款衣服真的挺适合你的,买下吧。”
“嗯,我先换下来。”
穆晓转回身去,正要往试衣间里走,这瞬间身后忽然传来花姿雅一声惊呼:
“等等!”
穆晓转身,只见花姿雅神色紧张的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雪/白的左肩,穆晓诧异:
“花阿姨,你怎么了?”
“晓晓,你……你肩膀上的刺青怎么来的?”
强烈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花姿雅激动的连声音都为之颤抖起来。
穆晓见花姿雅这么反常,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顾不上换衣服,匆忙过去搀住她:
“花阿姨,你还好么?是哪里不舒服么?”
现在的穆晓就站在她面前,她肩头的刺青花姿雅看的越加清楚,那片刺青并不显眼,却像是尖锐的针芒不停的刺痛花姿雅的双眼,她的表情惶恐的厉害:
“晓晓,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你肩膀上的刺青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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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不清楚花姿雅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反常,她恍惚的耸耸肩:
“我记事的时候就这片刺青就已经在我的肩膀上了,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人给我刺上去的吧。”
这些话穆晓说得很平静。
然而,听了这席话,花姿雅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她的嘴唇明显的颤抖着,激动的看着穆晓,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穆晓更加担忧起来:
“花阿姨,你还好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
花姿雅深汲了口气,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晓晓,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或者姐姐?”
穆晓呆了呆,怔怔的点了点头。
“你俩是孪生姐妹?”花姿雅本来就离穆晓很近了,说话间竟然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这样一来身子几乎和穆晓贴在一起。
这一刻穆晓心头忽然涌起种强烈的感觉,愕然愣在原地,木木的说:
“是,花阿姨,这些事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右肩上也有个类似的刺青,你们两个如果并肩站在一起的话这两个刺青正好会合成一只蝴蝶。”
花姿雅自顾自说着,她一瞬不瞬的视着穆晓,悔恨、欣喜、自责,各种情绪如刀子般在她心里不停的纠结着。
穆晓怔怔的看着花姿雅,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加清晰——
花姿雅刚刚所说的话一字不差。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那天下午,她意外的看到了冬挽雪右肩上那个刺青,她好奇的与姐姐并肩坐在一起,两个刺青真的会合并起来,那时在场的欧阳子墨还调侃的说像只剧毒的黑蝴蝶。
可这件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啊,花阿姨怎么会……
“晓晓,告诉我,我刚刚说的没有错是不是?”
花姿雅焦急的质问声再次传来。
穆晓如在梦中,恍惚的点了点头:
“是!”
“晓晓……”
花姿雅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一把将穆晓搂住,声音瞬间哽咽起来:
“晓晓,妈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妈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穆晓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间犹如木偶一般定在原地。
花姿雅是她的母亲?
那个她和挽雪姐姐一出生开始就将她们残忍抛弃的母亲?
“晓晓,你还记得么?两年前我们在临市的竞标会上就见过面,我当时见了你第一眼就有种说不清的亲近感。后来,我再次见到了你,这样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独独会对你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晓晓,二十四年了,妈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们啊,晓晓,乖,让妈抱抱,让妈好好抱抱。”
二十四年……
是,她今年二十四岁了!
穆晓木木的看着前方,花姿雅将她越抱越紧,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她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对母爱和父爱不是没有向往过,可是自懂事的那一天起周围的人就告诉她她的父母抛弃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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