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延?”
“汐,我现在正在你家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无论你在哪,你一定要赶过来见我!”
“……”林汐的唇瓣无声的颤抖着,还来不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宋井延就是这样的性子,总是这么执拗、这么义无反顾。
林汐从宋井延的语气里就听出他一定有十分紧急的事找他,她匆忙站起来:“楚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先走了。”
“对了,我走的时候会把账结掉,楚总,这样我们之间算是两不相欠了,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见面。”
说完这些话,她拿起手包,行色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那束鲜艳的红玫瑰在她转身的一刻,被她的手包触动,“噗”的坠落在地,娇嫩的花朵凌乱的散落在大红地毯上。
楚邵琛凝望着她匆匆远去的瘦影,那丝情绪在眼底渐渐变凉。
“楚总,夏小姐她……走了?”
着装整洁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liquer”走进来,他见单间里只剩了楚邵琛一个人,表情诧异的厉害。
楚邵琛无声的深吸一口烟,淡淡道:“是。”
“可是,楚总,这枚戒指怎么办?”
中年男人指了指手里那杯“liquer”。
透过晶莹的酒杯,依稀能看到浅蓝色的酒液里浸着一枚白金戒指,戒指上镶着一枚红宝石,在酒杯里仍然显得璀璨耀眼、分外尊贵和莹润。
刚刚楚邵琛吩咐他把这枚戒指放进酒里给林汐,可是,现在她走了,这枚戒指怎么办?
……
林汐结了账便就近打了一辆车,匆匆赶回家去。
几乎刚走到楼下,她就看到了宋井延,他站在灯火阑珊的路灯下,修长的身影被寡凉的光线无限拉长。
“汐!”
他远远的就望见了林汐,迈开长腿,快步向她走过来。
林汐停下脚步,借着黯淡的灯影看着他,他看起来更加消瘦了,好看的左脸颊上多了两道不深的血痕,犹如美玉上的瑕疵一般显眼。
“最近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宋井延站在她面前,微低着头注视着她:“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令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林汐仰头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楚邵琛那里经历了什么,但我不在乎,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我的林汐,无论发生什么都该表不了我爱你的事实。”
“我已经和顾佳丽说清楚了,她知道我对你死心塌地后,主动向我父母提出了解除婚约,汐,让我们像从前一样,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好么?”
宋井延专注的看着她,声音和目光都这么诚恳、这么真挚。
与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相知相爱,像是从前一样,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么?
林汐恍惚的看着他,温柔的点下头去。
“汐,闭上眼。”
“嗯?”
她仰着小脸,疑惑的看着他,终于缓缓的将双眼闭起。
“汐,你真美。”
清澈的声音仿佛悦耳的旋律般在耳边荡漾着,她的左手被他小心的牵起来,手指处传来一阵沁心的清凉,她不觉睁开眼,莹润璀璨的光芒映入眼中,她瞬间怔在原地:
她的中指上已经多了一枚钻戒,白金的戒身、心形的钻石,在斜照的阳光下发着醒目的光芒,尊贵典雅,像个低调的公主,这么高贵、这么美,却一点也不张扬……
这样的戒指轻而易举的就能捕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她恍惚的望着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嘴角不由勾起温婉的笑意:
“井延,这枚戒指很贵的吧。”
她脸上的惊喜、眼中的艳羡,无不说明了她喜欢……
她又怎么会知道,在他眼中,世界上再昂贵、再精美的戒指都无法与她媲美?
他专注着看着她的脸,满目的温柔和宠溺:
“只要你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就好……这两年来,他所作的一切都奉行着这句话,只要她喜欢他从不计较代价。
心中的感激潮水般袭来,她抬头看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经历了一番波折,她与他终于算是回到从前了。
心动时,他已经伸开双臂,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两个人,在居民楼下的灯光里,久久的拥抱着。
楚邵琛坐在远处的车里,他凝神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把刀子狠狠凌迟着。
当年,穆晓死心塌地爱着的人是他,宋井延则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而今,时隔两年,他和宋井延仿佛变了位置,备受煎熬的却成了他。
……
即便是中午露淼酒店里也是光线轻柔,大厅正中的九龙戏珠水声溅溅,自有一番旖旎飘渺的意味。
“井延!”
林汐和宋井延几乎刚走进来,大厅角落处就传来惊喜的喊声。
她循声望过去,只见珠帘隔开的桌旁隐约坐着几个人,说话的人应该是宋井延的朋友。
“韩总,真巧。”宋井延止步,淡淡寒暄道。
“呵呵,井延,好容易遇见一次,给哥几个介绍嫂嫂认识吧。”另一个声音传来。
“是啊,井延,没外人的,过来吧。”一个偏成熟的声音。
虽然知道林汐不爱参与这种场合,但终究都是圈里的人,碰巧了抹不开面子,宋井延还是点点头:“好。”
轻轻拍了拍林汐后背,微笑看向她,示意她不要紧张。
她回他个浅笑,随着他向前走去。
宋井延很快就要和林汐结婚。
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林汐虽然喜欢平静的生活,但她很快就要嫁给他了,要做一个好妻子,融入他的生活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她现在就要开始适应。
“服务员,加两张座位!”
“好嘞。”
殷勤的服务员搬着竹椅走过去,“哗”的分开珠帘。
就在这一刻,一张俊美冷漠的脸忽然清晰的映入林汐眼中,她的心莫名颤了颤。
是他,楚邵琛!
房间里坐着四男三女,两张空竹椅就放在楚邵琛和顾清雨中间。
宋井延刚想在楚邵琛身旁坐下,身旁的顾清雨却一把将他拽到他身旁的那张竹椅上:
“井延哥,坐我旁边。”
“咦,嫂嫂怎么不坐啊?别怕生,都是自己人的。”
“呵呵。”林汐恍惚笑笑,只好在楚邵琛身旁坐下,虽然刻意不看他却感觉自己身边就像坐着一块冰,又冷又压抑。
“楚总,怎么也不说句话?”对面的柳玉蛾吐着烟气,声音娇滴滴的,从楚邵琛看林汐的目光她就判断出有情况,好事的她怎么能错过这种起哄的好机会?
楚邵琛蹙了蹙眉,仍然保持着沉默。
“楚总,今天……”
“好了!楚总最近事物多,不愿搭理你就少Сhā嘴。”柳玉蛾身边的刘大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右脚蹭了她一下,生意场上,他还是要看楚邵琛脸色的。
柳玉蛾会意,话锋立刻转向宋井延:
“井延,在座的可都是你的好兄弟、好姐们,你要结婚也不特意通知我们一声,还要我们从别人那里打听,这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是啊,井延,不够意思啊。”
“真不够朋友。”……
一群人跟着起哄,宋井延平时也算个不羁的主,但遇上这种事谁也不会放过他。
“呵呵,是我宋某照顾不周,这样吧,我自罚一杯。”知道压不下,宋井延端起酒杯站起来。
“罚酒,老套又伤身,不好……这样吧,井延哥你当着大家的面和嫂嫂接一个吻我们就既往不咎。”
不知是谁多嘴,现场顿时又炸了锅。
宋井延放下酒杯,不经意的看向楚邵琛,只见他冷冷盯着林汐,不知在想什么,心中忽然泛起一丝酸意,笑道:
“好。”
井延竟然答应了!
林汐心里“咚”的一声,还在紧张不安,忽然感觉到身侧的凉意,不觉看过去,正对上楚邵琛冷凝如冰的目光,不禁打了个激灵。
沉默的表情、深邃的目光,似是失落又似受伤的……
他这样的模样这么熟悉、这么轻易的就令她心悸,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此时,手臂忽然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抓住,林汐恍惚抬起头。
“汐。”宋井延勾唇微笑,手上轻轻用力向她示意。
她想要拒绝,然而此刻她却清晰的望见他眼中的请求与歉意……
是,她即将是他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呢?
尽量自然的笑笑,她随着宋井延的牵引缓缓站起。
眼前的她笑的这么温柔、这么幸福,这一幕明明是美好的,楚邵琛看在眼中却为何觉得无比刺眼?
“嫂嫂,别害羞哦。”
“井延哥,给力”
“要舌吻,不然不作数哈。”……
男男女女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楚邵琛平时觉得他们有趣,此时为何觉得这群人这么无聊、这么可恶?!
他刻意的不去看这一幕,可是头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抬起,无奈而痛苦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就站在距离他不过半米远的竹椅旁,宋井延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缱绻,她则踮着脚尖,干净的小脸仰起来,脸颊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宋井延还在低头,她的脸也配合的向上凑去,四片薄唇渐渐靠近,就像电视里常有的情侣接吻场面,如此默契、如此唯美!
看着这一幕,双目像是被刀锋割伤,楚邵琛痛苦的凝紧墨眸,再无法看下去,生冷的抽离了视线,端起桌上一大杯酒,一口闷下去。!!
你毁了我的清白,呜呜……
看着这一幕,双目像是被刀锋割伤,楚邵琛痛苦的凝紧墨眸,再无法看下去,生冷的抽离了视线,端起桌上一大杯酒,一口闷下去。
“咚!”
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今天的酒竟然又苦又辣!
然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双接吻的男女身上,谁会在意他?
刻意不去看,可是眼角余光中竟还是飘入他们的影,他们在接吻,而且是舌吻!
这里的环境并不安静,而他却似乎听到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的口水声,像是看不见的毒针,扎的他的心生疼生疼,他绷紧的身子不觉隐隐颤抖,偏在此时,鼻息中好似又传来她身上特有的馨香,那么熟悉、那么好闻……
恍惚的,他就像回到了从前,就像看到当年的穆晓在自己面前跟宋井延接吻。
“够了!”
楚邵琛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砰!”
巨大的震动下,桌上的酒瓶倒下,浓醇的酒液汩汩流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诧异的看着这个往耻是情绪淡漠的男人。
楚邵琛胸口像是烧着团烈火,令他心闷的厉害,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忽的将林汐拉过来,用力禁锢在怀中,凝眸视着她的脸:
“晓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有力的双臂紧缠住她的细腰,似乎恨不得将她挤进他身体里去,他痛苦的皱着眉,目光这么冰冷、这么愤恨、这么忧伤,就仿佛她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林汐诧异的看着他,望见他冷冽的双眸,心一瞬间就被一种伤感填的满满的,忽然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把她错认成她的妻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声线颤抖,喉结痛苦的上下滑动着。
“楚邵琛,放开她!”
随着愤怒的吼声,宋井延重重一拳打在楚邵琛脸上。
剧烈的痛袭来,楚邵琛高大的身子趔趄向前,高大是身子“咚”的趴在酒桌上,滚热的茶水、冰冷的酒液迅速浸湿他干净的西装。
宋井延早已将林汐拉过去,护在身后。
他缓缓站起来,还想去拉林汐。
宋井延的声音却传来:
“楚邵琛,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晓晓也不会出事,你悔恨、你难过都是你罪有应得,就算她重新回来了又怎样?也不过是更加的恨你罢了!”
宋井延话里的“就算她重新回来”的含义,别人听不懂,但楚邵琛懂——
他是说,就算现在林汐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过是更恨他罢了。
这就是事实,也是他这两年来最内疚、最悔恨的事——
楚邵琛痛楚的皱起眉头,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用力、再用力,令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呵呵呵。”
他忽然笑起来,璀璨的眸子仿佛风中枯灯,光芒瞬间幻灭。
转身,冲出珠帘,仓皇的向外走去。
“楚总,你喝多了,我送你。”
刘大富匆忙追出去,扶住他胳膊。
“走开!”
他用力将刘大富甩脱,因为喝了酒自己也跟着向左打个趔趄,此时服务生正端着一盆水煮鱼走过来,正撞在他身上,瓷盆脱手落地,摔碎了,滚热的鱼汤洒在他身上、腿上。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他仿佛没听到一般,踩着地上的瓷盆碎片快速向前走去。
身上、腿上,火辣辣的痛,清晰明了。
痛,说明了他还活着,而没有了她,活着也不过是更加痛苦罢了。
楚邵琛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忽然看到左边落地镜中自己的身影。
里面的他衣服上沾着酒水、污秽,左半边脸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还有血丝溢出来……
他楚邵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狈了?
“楚总烫伤了!”
“楚总,我送你去医院。”
“楚总!”……
桌旁的人稀稀拉拉的离开,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就只剩下宋井延、林汐、顾清雨和他女朋友四人。
“井延哥,楚总今天真是奇怪。”顾清雨隔着珠帘看着外面的情景,满面不解之色。
顾清雨的女朋友小乔也是不解:
“是啊,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不缺好女人吧,可是每次见他他都是一个人。”
宋井延没说话,右臂轻轻将林汐环住,柔声询问:“刚刚没吓到吧?”
她摇摇头,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远处的楚邵琛身上。
脑海中仍然残留着刚刚他看她时的目光,恨恨的、伤楚的,就像一个至爱自己的情/人在看一个无情背叛了他的女人……
……
“哥,你听说了么?宋井延要结婚了。”楚晓染站在楚邵琛对面,小脸上流露着几分怨怼。
楚邵琛的眉心紧蹙着,想起宋井延就要与穆晓结婚的事实,他的心里倍感压抑。
“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况且,那个林汐和当年的穆晓那么像,你看得下去么?”
楚晓染着急的围着楚邵琛团团转。
楚邵琛微勾起嘴角:“哦?那你有什么办法?”
“哼,哥,你听我说……”楚晓染俯下身子,在楚邵琛耳边低低的说着。
过了片刻,楚邵琛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倒可以试试。”
……
三天后。
装潢古典的茶厅里萦绕着舒缓的钢琴曲,楚晓染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时朝窗外望。
忽然,视线里闯入一条熟悉的车影,修长的身影飒然下了车,是他!
她紧张的抿抿小嘴,以最端庄的姿势坐好。
宋井延走进茶厅,远远就看见楚晓染对她微笑,漠然坐下:
“什么事,说吧。”
“井延,大老远赶过来先喝杯茶啊。”楚晓染努力温婉的笑,在所爱的人面前当然要尽量展现最美的一面。
是有些渴了,宋井延端起茶杯,喝两口温茶:“我还有事,有话快讲。”
冷淡的语气、薄凉的目光,他对她总是这么讨厌……
楚晓染心里不是滋味,但仍然脸上带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两年前她和我哥哥的事……”
说到这里忽的又停下,看着宋井延直笑。
这个女人是在耍他么?
宋井延冷然皱眉,好看的眸子里绽放出两道冷意。
曾经楚家对林汐很不好,所以他非常讨厌楚家的人,这次如果不是楚晓染打电话说有关于“穆晓”的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他根本不可能来见她。
……
“林汐,楚总可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投资人,他有事找你,你一定不要惹他生气啊。”
总经理办公室里,金鼎力神情严肃的叮嘱着。
林汐笑了笑:“好的,金总,您放心吧。”
说完,她就出了办公室。
金鼎力对她可以说是有知遇之恩,况且,自从楚邵琛帮她揭穿了柳东阳的真面目以后,她对楚邵琛似乎没有原来那么讨厌了。
所以,当金鼎力说楚邵琛在楼下等她,要她下去好好招待他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林汐下了楼去,楚邵琛的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上车,跟我去个地方。”
楚邵琛推开车门,寡淡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
她默不吭声的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
一路上,两个人都闷不吭声,车子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车子停在了一家三层茶楼外,林汐和楚邵琛并肩进了茶楼。
一二层是茶室,三层则是类似宾馆套房的休息室,
此刻,他们正走在茶楼里的走廊里。
“呜呜呜,呜呜呜……”隔壁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悲痛的哭声,听起来有些耳熟,林汐纳闷的蹙蹙眉。
“是晓染!”楚邵琛紧张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响,他早已撞开了那扇竹门。
林汐不禁看过去,看清里面那活色生香的画面,登时怔在原地,小脸难以置信的扭曲起来。
怎么会这样?
井延他……
“哥哥,宋井延他,呜呜呜……他强/奸我……”
什么,井延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是梦么?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那是张竹木大床,满脸泪痕的楚晓染就蜷缩在床角,颤抖的小手里紧攥着条白色枕巾,勉强遮盖住身上的私密部位,她的右手边凌乱的堆放着她被扯破的外衣、保暖衣、文胸还有底/裤……
而就在她的左手边正躺着个男子,男子身上没有一点遮盖,麦色的性感肌肤、健壮的胸肌、甚至最私密的男性部位都赤。luoluo的绽露在外,这个男人不是宋井延还能是谁?
木然望着这一幕,林汐的意识忽然就像被抽空了。
恍惚之间,楚邵琛已经走到床边,沉声低吼:“井延,你太过分了!”
“你什么意思?”宋井延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先是看到楚邵琛沉冷的脸,再又看到蜷在身旁失声痛哭的楚晓染,忽然想起些什么,顿时慌了:“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还明知故问!宋井延,想不到你……你!呜呜呜呜……哥,宋井延毁了我的清白,呜呜呜呜呜……”楚晓染越哭越伤心,瘦小的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
恢复记忆(爱她就该得到她、占有她?必看)
她哭的这么伤心、这么痛苦,难道竟然假戏真做?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楚邵琛也慌了:“晓染,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话间,他俯身揭开床上的薄被。
当望见上面那显眼的血红色斑斑点点时,他的心像是被刺了一刀,顿时失控道:
“宋井延,你可真是个混蛋,竟然对我妹妹做出这种事!”
浅白色床单上妖娆的落红仿佛跳跃的火焰,这么明显、这么刺目,虽然相隔不近,但林汐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双眼如遭针刺,身子一丝丝的变凉。
“我……怎么会这样?”宋井延痛苦的抓了一把头发,眉心蹙起清晰的“川”字纹。
他记得楚晓染把他约到了这家茶楼,没跟她说几句话,他就感觉眩晕的厉害,接下来楚晓染就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把他扶到了三楼。
再然后,他似乎强行把楚晓染摁倒在床。上,用力撕破她的衣服,然后……
可是,他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讨厌楚晓染还来不及,他没有理由那么做啊?
况且……
他正在焦躁不安,身下忽然一震,楚邵琛已经揪起床单,走到了楚晓染面前。
刚刚楚邵琛所站的位置正挡住宋井延的视线,他一走开,宋井延立刻望见呆在门口的穆晓,心重重一沉,彻底的慌了:
“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楚邵琛和楚晓染合伙陷害我。”
他很恨的瞪着楚邵琛,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碎。
“我就算想陷害你也没必要搭上我妹妹的清白。”楚邵琛的声音冷生生传来。
宋井延紧绷的身子一阵颤抖,悔恨的说不出一句话。
是,楚邵琛这种人就算再混蛋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是疼爱有加,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搭上自己的亲妹妹?
况且,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对楚晓染……
“宋井延,我楚家的人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你要么对晓染负责,要么就等着进监狱吧!”
冷森森丢下一句,楚邵琛早已用床单把楚晓染裹的严严实实,抱起她,黑着脸朝门外走去。
他的声音这么冷,脸色这么阴沉、这么可怕,他的愤怒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楚晓染的哭声虽然已不大,却仍在痛楚的抽泣,应当也是真的……
一幕幕,如浮影般在眼前掠过,楚邵琛早已抱着楚晓染冷然而去,林汐仍站在原地,恍然若失。
“砰!”
宋井延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该死,我真该死!”
“砰、砰、砰!”
墙壁上雪白的粉末簌簌落下,被他捶打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血红的拳印。
“井延!”
林汐恍然回过神来,她快步跑到床边,用力的抓住他颤抖的手臂:
“井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别责备自己了。”
“林汐,我该死,你打我,林汐,你打我吧,怎么打我都行。”激动的不能自已,宋井延用还在流血的手抓着林汐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井延。”林汐黯然叹一口气:“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骨子里就传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夫背叛自己,可是,她太了解宋井延了,这两年的时间,他从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去强/暴楚晓染?
这件事有蹊跷。
宋井延心里压抑的厉害,他悔恨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汐,不要离开我好吗?别离开我。”
沉痛的、悲凉的声音仿佛无助的哭诉,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乐观坚强的,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和爽朗模样,她从来没见他这么失落、这么崩溃过……
而他会这样,只是怕失去她,在他心目中他是她是有多重要啊……
林汐心中感怀,努力保持着平静:“我相信你,井延,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确定。”宋井延痛苦的摇摇头。
他那时神志不清,一切都像是做了场梦般模糊,可偏偏对“强/暴”楚晓染的事情记得尤其清楚,那场景不像是真的,倒像是被强塞进脑海中的一副画面……
……
紧紧抱着楚晓染,楚邵琛脸上黑云密布。
“哥哥,都到了这里了,别再装了。”楚晓染抹掉泪水,笑呵呵的抬起头。
楚邵琛垂着漆黑的眸子,声音阴沉的怕人:
“我们之前可不是这样安排的。”
“这样不是更逼真么?”对上楚邵琛的太过严肃的目光,楚晓染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气愤难当,胸口剧烈起伏:“我让你演戏,没让你和他真的做这件事!”
“做哪件事?”楚晓染忽然明白了楚邵琛意思,不禁失笑:
“哥,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啊,他那时候不省人事能对我干什么,床单上那些是鸽子血。”
“鸽子血?”楚邵琛脸上的冰霜顿时化开:“你倒是会演戏。”
“当然,演的像不像?”
“……”楚邵琛长舒了口气,刚出了茶楼,一名不高的男子已经迎上来:
“楚总,我安排的怎么样?满意吗?”
“无功无过。”楚邵琛淡淡瞧他一眼,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无功无过……
霍启灵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线。
三楼窗前,宋井延低头看着这一幕,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不久前他感到眩晕时,就是这个男人和楚晓染把他扶到了三楼。
攥紧了受伤的拳头,他刚想下楼去找他,霍启灵却迈开脚步走向茶楼前那辆黄色轿车,上了车去。
宋井延快速拿出手机,调出拍照功能,拍下这辆车的清晰画面。
他必须把事实查清楚,他和林汐的婚礼还有十几天就到了,他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
林汐和宋井延出了茶楼,正朝宋井延停车的方向走,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
“林小姐,楚总吩咐我接你回公司?”
她惊讶的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工作装的年轻女人,她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很可爱。
“楚总说,是他把你在公司里带了出来,送佛送到西,所以要我一定再把你送回公司去。”顾心如轻笑着:
“林小姐,我也是为了完成楚总交代的任务,请上车吧。”
林汐不想为难顾心如,与宋井延道了别,跟随顾心如上了车。
车子发动起来,这时,她忽然看见顾心如的车上放着的那个木人,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牵动了一下,不自觉的拿过来。
看着它,为什么她会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记忆深处,忽然就浮现出一个木人,与眼前这个完全重叠在一起。
“这个小木人是爷爷给我的,爷爷说他会代替他保护我,瑶瑶,我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一定也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她怔怔看着它,耳边仿佛回响起那句话,发涩的、沙哑的像是她魂牵梦绕的牵挂,怎么都挥之不去。
“怎么了?”顾心如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
林汐恍然看向她:
“你认识一个叫瑶瑶的人么?”
顾心如摇摇头,神情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林汐看到这个木人后会这么反常轺。
“这是楚总送你的?”她追问。
顾心如漫不经心的摇头:“不是,是两年前在医院里捡到的。”
林汐没再继续问,捧着这个木人心中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就仿佛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都舍不得放下。
“林小姐,你还好吗?”
“林小姐?”
顾心如见林汐面色异常,慌乱的询问着。
林汐仿佛呆了一般,她手里抓着这个木人,努力的回想着从前,脑海里仿佛回荡着一片片记忆碎片,然而,却怎么也拼不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头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
游走在黑暗的边缘,冰天雪地,形单影只,飘飘忽忽的仿佛一个找不到家的弃儿筱。
去哪里?究竟该去哪里?谁给她一盏明灯、一点温暖?
“林汐……”
“汐,醒来吧。”
冥冥中是谁的呼喊熟悉而亲切?令寒冷疲惫的她觉得温暖、觉得有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扑!”
有一缕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额头上,她缓缓睁开眼,望见的竟是宋井延含泪的双眼。
“汐,你……终于醒了。”
他惊喜交加,慌忙用袖口擦去泪水,五年没流过眼泪了,让心爱的女人在这时看到,实在是尴尬。
林汐浅笑,想点头才发觉头沉重的像块石头,她不禁浅蹙起眉:“我怎么了?”
“傻女人。”宋井延纤长的手轻轻捧住她憔悴的脸,疼怜的抚着:
“说过多少次不准强行回想以前的事,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
林汐恍惚的笑笑,她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找回真正的自己?
“对了,我找到那个人了,那天的事果然是楚邵琛设计我。”
生怕她激动,宋井延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轻柔温和……
林汐只是浅笑,她并不惊讶,她一直都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宋井延也不会。
“他叫霍启灵,是个催眠师。那天楚晓染约我说跟我谈谈关于你的事,我就去了,没料到她在茶水里下了药,然后她就和霍启灵一起把我扶到了三楼的客房,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霍启灵为我催了眠,强行在我的脑海中植入一种意念,让我觉得我曾经对楚晓染做过什么,林汐,我是清白的,我和楚晓染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是这样……
楚邵琛可真是用尽了心计、用尽了手段。
可是,他这样想拆散她和宋井延,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门打开了,赵容提了个竹篮走进来:“林汐啊,你可醒了,你这孩子可吓坏我了。”
温和的声音里透着种长辈对儿女的慈祥与关切,林汐心里感动,轻声说:“阿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真是的。”赵容看她一眼:“我炖了点乌鸡汤,你趁热喝点,好好补补。”
“哦,好。”林汐想坐起来。
“躺着就行,让井延喂你。”赵容走过来将保温盒递到宋井延手中。
心瞬间就被暖流填的满满的,林汐的眼睛不禁泛潮,低低的说:“阿姨,谢谢你。”
“还叫阿姨,该改口了。”赵容轻笑:
“林汐,上次我和井延他爸听了一些流言蜚语,所以才会逼迫他和顾佳丽订婚,现在好了,井延已经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了,呵呵,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
林汐会心的笑笑。
宠她的老公、疼她的婆婆,嫁给他,她一定是幸福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
七天后,过午。
“哥,你刚出院,慢点走。”楚晓染搀着楚邵琛的右臂,急促的迈着步子才勉强能跟上他。
楚邵琛低头看她一眼,放慢了脚步,面色漠冷、不苟言笑。
现在,距离她和宋井延结婚的日子还有五天……
“总裁,上车吧。”顾心如亲自拉开车门。
楚邵琛淡淡应一声,和楚晓染先后上了后座。
“她呢?”他忽然问,眯着璀璨黑眸看着车窗外。
“已经好了,昨天还去公司上班了。”楚晓染努着小嘴回答。
他没再做声,只是寂寂的坐着,或是光线的因素,他俊美的脸上徒增一层忧郁。
“总裁,晓染,前面是减速带,坐稳了。”顾心如话音刚落,车子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啪!”
有什么掉落的声音。
楚邵琛循声看过去,只见顾心如俯身从车座旁捡起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是个木人……
心骤然收紧,他凝眸仔细的看去,看的越是清楚,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个木人是你的?”
他是怎么了?声音怎么会发颤?楚晓染和顾心如都有些疑惑。
“是啊。”记忆中,这该是他第一次问她与工作不相干的问题呢,顾心如心中欣喜。
“你……你认识瑶瑶?”
掩饰不住太过激动的情绪,他身子明显的绷紧。
他认得,这个木人正是11年前,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交给瑶瑶的那只木人,后来,他一直在寻找瑶瑶,可是,两年前,他在韩院长哪里得知了瑶瑶已经去世的消息……
现在,他再次见到了这个木人,不知因何,心里竟然再次对瑶瑶燃起希望来。
当年,安雅蓉就曾欺骗过他。
或许,瑶瑶并没有死,或许,那是安雅蓉和韩院长一起欺骗他呢?
……
“林汐,楚总在我办公室等你好久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
林汐一走进办公室,金鼎力就迎了上来。
总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走到门外,林汐就望见了楚邵琛。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双手交叠在背后,似在看着远处出神。
“楚总。”她走进去,防备的把门敞到最大,这样,他至少会顾忌外面有人看到而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缓缓转身,寡淡的目光淡淡在她身上掠过:
“不坐下么?”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她站在门口,淡淡看着他:“楚总,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还要去忙工作。”
楚邵琛浓黑的眉心浅蹙着,寂然看着她:“你执意要嫁给宋井延么?”
“是。”
她毅然点头,好看的嘴角勾着毅然决然的笑意:
“井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我们彼此相爱,自从决定嫁给他的那天起,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
纪邵琛的眉心狠狠的蹙了蹙,在听到林汐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心脏就仿佛被狠狠划了一刀。
他走到办公桌前的旋转椅旁,缓缓坐下,仿佛深吸了口气:
“林汐,如果我要你离开他,嫁给我,你会同意么?”
“呵呵,楚总,你是在拿我开玩笑么?”她笑,与他隔了明明有近十米的距离,可为什么他凝重的脸她还是看的这么清晰?
“咔!”
他点一根烟,深深吸一口,烦躁的吐出烟气:
“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混蛋,这辈子不配得到爱情,即便是再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留住她,总觉得爱她就该得到她、占有她,可你告诉我,当自己所爱的女人眼看就要嫁给别人,我该怎么做?”
他声音并不高,可林汐偏偏听得这么清楚,每个字节都如石子般投入她心湖中去,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涟漪。
他的言外之意是,他喜欢她?
他曾经一次次的占有她、欺负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这个男人曾经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她是讨厌他的,可是,当听到他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慌乱的厉害,就仿佛,这些话,她等了好久好久……
林汐深汲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
“就算我再没有头脑也还有些自知之明,楚总,你身边多的是好女人,我怎么能入得了您的眼?”
“呵呵,就算是又怎样呢?楚邵琛,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我讨厌你、躲着你还来不及,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拆散我和井延,要我嫁给你?”
楚邵琛的身子隐隐震了震,他深吐一口烟气:
“既然这样,我不会再勉强你。”
可是她听错了?
怎么觉得他言语中有种强烈的伤感与抱怨?
就好像她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心中不知名的角落莫名被触动,她忽然又头痛的厉害,不由深蹙起眉:
“楚总,我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你总是把我错认做你的妻子,是不是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呢?”
曾经她是他的妻子、曾经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曾经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可现在,即便面对面,她对他都这么冷漠、这么疏远,深深凝望着她,对上她满目的陌生,楚邵琛失落的心中更增几分冷意,他沉重的摁灭烟头:
“没有。”
“这样就好。”林汐释怀的耸耸肩:
“两年前我出过事,以前的事什么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因为我觉得这样活着很轻松、很自由。楚总,其实我觉得就算我们之间过去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是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说是不是呢?”
放下曾经的负担,她活着很轻松、很自由,反而是他太计较过去了么?
楚邵琛的心重重一颤,深邃的眼眸痛苦的锁紧,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和井延彼此相爱,嫁给他我心甘情愿,楚总,很抱歉,我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远离你,我想就算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呵呵呵……
心中徒然涌起浓郁的悲凉,仿佛冰冷的风雪,将楚邵琛彻底淹没,看着她,他无声的笑,内心中、眼眸里一片悲凉。
他失望的看她一眼,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素美的小脸,眼眸深处依稀流露着一种受伤、一种哀凉?
他纤薄的双唇微微启开,然而,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他转身背对了她,颤抖的右手伸进口袋,慌乱的拿出烟盒,再次取出根烟。
“咔!”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
林汐木然站在原地,看着他发颤的后背,心就像被一直无形的手揪着,不觉溢出丝丝疼怜。
“楚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林汐匆忙出了门去,快步走远。
走出了办公室,脑海中竟然还余留着他伤痛的脸、受伤的目光、还有颤抖的语气。
心中某个角落忽然就像是被抽空了,莫名空落落的。
楚邵琛将地上的烟头踩灭,坐在旋转椅上,后背倚在舒软的椅背上,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留下的只是歇斯底里的疲惫与失落。
“呵呵,就算是又怎样呢?楚邵琛,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我讨厌你、躲着你还来不及,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拆散我和井延,要我嫁给你?”
“就算我们之间过去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是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说是不是呢?”
“我和井延彼此相爱,嫁给他我心甘情愿,楚总,很抱歉,我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远离你,我想就算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耳边反复回荡着她的话,犹如伤人的咒语,嗜心蚀骨。
他是该放手了,让她获得轻松、活的自由,也算是让自己得到安静、得到解脱,况且,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瑶瑶……
这样也好,他已经对她表明了爱意,而她执意的要走,他不必后悔,也不必再犹豫、再徘徊,面对他曾经的妻子和当年的瑶瑶,也不必再做痛苦的割舍……
林汐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是顾心如。
她应该是楚邵琛的秘书,所以这次楚邵琛来到林汐的公司,她也跟了来。
“你怎么了?”林汐见顾心如表情奇怪,不禁问。
“没什么的。”顾心如恍惚的笑笑,她在楚邵琛身边已经有6年了,她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林汐对她笑了笑,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下午的时候,林汐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公司的正对面就是药店,她迅速拿了药,急匆匆的往回赶。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
林汐转身,身后是名年纪在三四十左右的男子,一张刚毅的脸庞,竟然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王湛江朝她走近了一步,刚刚不经意的望见她从药店走出来就觉得她身影异常熟悉,他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林汐恍惚的笑笑:“没有啊,谢谢。”
王湛江将她的手机递上:“以后别光顾着走路,小心点自己的东西。”
“哦,谢谢。”
林汐接过来,觉得他很熟悉,但又急着回公司上班,疑惑的看了王湛江一眼,匆匆转身就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王湛江在身后追问。
她停步,转回身去:“或许吧,我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忽然有什么撞在了身上,她措手不及,趔趄着后退,然而,头部还是撞在了坚硬的路灯柱上。
清晰的疼像是一根锋利的针,硬生生刺进脑子里,狠狠的刺激着脑海中那片晦暗的记忆地带——
过去的记忆一瞬间绝了提似的涌现出来,仿佛千万只蝴蝶绕着她飞舞萦绕,顷刻间就将她的脑海填的满满的。
像是做了一场很成很长的梦,一梦就是两年,梦里她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属就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现在终于梦醒了。
她叫穆晓!
那个一次次出现在她梦里的男孩叫楚邵琛,她的邵琛哥哥、她曾经的老公、她过去爱的死去活来宁愿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
车流不息、人潮涌动都像是虚幻的影在眼前沉沉浮浮,沉寂了太久的大脑无法承载过多的往事,她眩晕的厉害,颤抖的右手无助的扶住胀痛的头部,孱弱的身子像棵摇摇欲坠的小草般在原地晃动着。
“你还好么?”王湛江走过来,匆忙搀扶住她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
她看着他恍惚笑笑:“好久不见,王经理……”
话音落下,她再也撑不下去,眼前忽的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穆晓睁开凄迷的双眼,眼前是疼爱自己的男人,一味的温柔、一味的宠,从不违逆她、从不对她发脾气。
(记忆恢复了,以后用穆晓)
“醒了。”
宋井延微低着头,极美的双眸仿佛两泉月光,总能给他温暖。
“你的胳膊受了点轻微的擦伤。”宋井延骨节分明的右手轻放在她额头,仔细凝望她憔悴的脸:
“头还疼么?”
“不了。”穆晓浅笑着,无声的掩起眼底那丝情绪。
“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我不希望我的新娘有任何不适。”
宋井延清澈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
后天?
她与他举行婚礼的日子。
穆晓的嘴唇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匆匆止住。
“怎么了?又不舒服吗?”他担忧的浅蹙动墨眉,这个小女人总是这么容易就揪住他心。
她昏迷了两天,医院里没有检查出原因,他想大概是她上次割腕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弱,稍稍的碰撞对她就是重创。
她无事般的浅笑着:“真的没有什么,井延,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可以么?”
当然可以。
他温和的点点头,起身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些什么,又转身:“你认识王湛江?”
“在报纸上看到过吧。”她说的自然。
宋井延笑了笑,终于安心的走出门去。
穆晓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僵滞。
他怎会也想不到此时的她早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过去的两年他千方百计的隐瞒她,生怕她经不起刺激、生怕她还会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的去飞蛾扑火。
如果时间会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或许还会那样义无反顾的选择为楚邵琛付出……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两年前,她为了安雅蓉而与那些坏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能活下来,她绝不要再爱的那么卑微。
两年前,她辜负了宋井延。
这一次,就让她偿还他吧。
两年前,她为了那个叫楚邵琛的男人付出了一切。
她曾经怎么在楚邵琛身上丢掉的尊严,这一次就要怎么挽回来!
……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了,门随之被推开。
“林汐。”顾心如微笑着走进来。
林汐……
为什么这个自己用了一年的名字她此时竟然觉得陌生?
穆晓清浅的笑笑,她虽然只与顾心如见过两次面,但两个人挺投缘,上次在公司的时候,顾心如要了穆晓的电话号码,两个人已经成了朋友。
“听说你出了事,顺便来看看你。”顾心如坐在床边,拉住穆晓的手:
“你好了么?”
穆晓点点头,她身上没有受伤,昏迷时又一直打高级营养液,醒过来后除了有些倦怠并没有什么异样。
“跟我去买衣服吧。”她问过宋井延的,念伊现在跟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了。
“好吧。”她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宋井延对你可真舍得花钱,这家疗养院一天的住院费至少是六位数呢。”顾心如伸着手指头喟叹。
是,他对她从来都舍得,她甚至都要习以为常了。
……
富丽堂皇的商场里只有寥寥几人,这座城市纵是繁华,却依旧是中低收入的人群居多,能买得起这种奢侈品牌服装的人并不多。
望着店里那堆动辄上万元的衣服,穆晓也看花了眼,拉了顾心如一把:“你真的要买?”
“怎么?还怕我买不起呀?”
“呵呵,这倒是。”穆晓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切,又不是我出钱。”
顾心如脸上洋溢着晓晓的笑容。
穆晓疑惑的瞧着她,今天见她第一眼就看出她气色反常的好。
“是邵琛,他向我求婚了。”
顾心如清婉声音传来,穆晓忽然有些恍惚,她明显的怔了怔:
“嗯?心如,你说什么?”!!
你这是重婚,不怕进监狱么?(婚礼变故+重逢)
“很惊讶是吧,昨天他向我表白的时候也很惊讶呢,我暗恋了他七年啊,有时候我甚至感到绝望、感到这辈子是别妄想得到他的爱了,呵呵,原来幸福一直离我这么近呢。”
她笑,笑的这么甜蜜、这么幸福,可是为什么近距离看着她,穆晓忽然就觉得心慌、觉得无力?
“他说他一直在等我,天啊,他要我嫁给他,老天爷对我真好。他不经意的对我笑,我会开心半天,他冷落我,我会消沉失落,我甚至感觉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了他,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林汐,你这样爱过一个人么?”
“林汐?你怎么了?林汐?”
穆晓回过神来,恍惚的笑笑:
“是啊。”
怎能没有过呢?
当初爱到无可救药,爱到连生命都不要,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怎么不叫上我?”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令人心动。
穆晓不禁回头,是楚邵琛,这个曾经一直令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这一刻,望见他,她的心竟然悬的好高好高,心情一如两年前他连续十几天不回家后她看到他时那样。
而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走过,只留下那熟悉的薄荷清香。
“总裁,你这么忙,我怕影响你工作所以没敢打扰你啊。”
顾心如小脸俏红,面对他时还是不免会紧张。
“就算再忙我也会陪你。”楚邵琛站在顾心如对面,垂眸凝视她:
“不是说好了不准再叫总裁的么?”
顾心如羞涩的抿嘴:“好的,邵琛哥哥。”
邵琛哥哥?
穆晓的身子突地一震,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当年在孤儿院里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总是亲昵的称呼他“邵琛哥哥”。
而现在,这样称呼他的却成了别的女人。
“乖。”
他的声音宠溺而温柔,一如11年前那个高瘦的男孩叫她时那般。
穆晓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竟望见他抬起右手轻轻捧住了顾心如的脸。
11年前他总喜欢这样捧她的脸,就仿佛她是他珍爱的至宝,那时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过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对待第二个女人,可是……
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什么誓言、什么永远,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男人玩弄她感情的把戏罢了!
“楚邵琛。”她缓缓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他:
“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纪邵琛浅凝墨眸,深掩藏起一种情绪,目光匆匆转向顾心如:
“你先自己试衣服,我很快回来陪你。”
话音落下,转身,迈开幽寂的步子朝服装店外走去。
“你要跟他说什么?”
顾心如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的惊慌与不安。
穆晓朝顾心如看过去,竟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似乎紧张不安,她勉强笑笑:
“只是一点过去的小事。”
“林汐!”顾心如咬咬嘴唇:
“那些关于你和邵琛的传言我听到过,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女人,你很快就是别人的妻子了,林汐,求你放过他。”
穆晓曾经被楚邵琛“囚禁”过一段时间,还怀过他的孩子,她大概猜到顾心如所说的传言就是这些,她心里堵的厉害:
“心如,放心吧,。”
话音落下,她迈开脚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忽然从门前的那面镜子里看到顾心如瘦弱的身影,她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嘴唇用力抿着,看起来很紧张、很难过,而她的目光那么她惶恐那么怨恨……
穆晓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是有多爱才会对他这么紧张、这么在乎。
顾心如在害怕,怕她将楚邵琛抢走……
可是,她后天就要结婚了,她和楚邵琛之间早已成了过去!
她走出门去,只见他就站在店外的窗前,背对着她,手里夹着点燃的烟。
“我没多少时间,你有事么?”
楚邵琛背对着她,不想正面看她,可窗玻璃中还是清晰的倒影出她的脸,那么清晰明了,他似乎怎么逃都逃不掉。
穆晓心中冰冷一片,缓步走到他身后:“我想跟你谈谈你妻子的事,她……”
“她已经死了。”
楚邵琛淡淡打断她的话,深藏着眼底那丝痛。
穆晓的心深深一颤:“如果她还活着呢?如果有一天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人死不可复生,况且……”他凝起墨眉,深吸口烟,将烟气徐徐吐在玻璃上:
“况且就算过去有什么也已经是曾经,如果那带来的只是痛苦,为什么不干脆一笔揭过?这样才会活的轻松、活的自由不是?”
这不正是前天他向她表白时她拒绝他的那些话么?
是,过去的包袱太沉重,放下会活的更轻松、更自在,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是前天那个她。
“我不明白。”穆晓心里酸楚的厉害:
“你既然对你的妻子念念不忘为什么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爱我?如果你的爱是真的,为什么一转眼就对别的女人说了同样的话?楚邵琛,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楚邵琛蓦地转身,低头,俊冷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向你表白了我的心就该一直留在你那里,我现在有了所爱的女人,所以你不平衡了、觉得没有了成就感是不是?林汐,你明天就要嫁给宋井延了,到底还想怎样呢?”
低沉的言语夹着浓郁的烟草气息,犹如冰冷的刀锋扑在她脸上、割伤她孱弱的心脏。
“好!我明白了。”
她微仰着小脸,淡淡的、平静的看着这张极其英俊的脸:
“心如是个好女人,希望你好好对她。”
“放心。”他凝眸,视线追向不知名的方向:
“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我娶了绝对不会后悔的女人。”
穆晓心中忽然传来破碎的声音,她努力自然的浅笑着:
“那么,楚总,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所爱,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平静的转身,努力走的洒脱、走的自然,可是脚下似乎有无数根毒刺,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那么痛苦?
这一次,明明决定不爱了。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然而为什么,心里还是痛的厉害?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
楚邵琛寡淡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咳!”
她的身子隐隐震了震,极力保持着平静的步子一步步远离他而去。
就这样吧。
她嫁为人ℚi,他娶别的女人,自此两不相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反正,两个人靠的越近只会将彼此伤的越深。
反正,这一次,她已经决定了不再爱的卑微!
就这样吧……
可是心怎么还是痛的厉害?
淅淅沥沥的似在渗血,密密麻麻的像是绵密的雨怎么也止不住。
走出商场,坐在外面冰冷的木凳上,一对对相依的情侣在她面前走过去,留下的只是冰冷的温度,她恍惚的抬着头,望着前方大楼上的广告牌,眼前忽然又浮现起楚邵琛俊美的脸,就连眉宇间的纹路都那么清楚细致。
是什么落在了脸上,迅速融化作冰凉的水。
她抽回思绪,竟发现忽然下起了雪。
“瑶瑶,下雪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呢?”
“瑶瑶,披上,冷。”
耳边仿佛回荡起那男孩熟悉的声音,她一个人坐在漫天的风雪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楚邵琛站在窗前,凝神望着她的身影。
隔得很远,然而他竟似能感觉到她在发抖,耳边似乎响起她的抽泣声,起起伏伏的如锋利的针芒,精准的刺着他的心。
忽然就想抛下一切跑到她面前好好呵护她,而他只迈出一步又纠结的停下。
他不能!
她早已不再是曾经的穆晓、不再是他的妻子,过往的事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对他的感情也早已没有任何残留,现在,她是别的男人的未婚妻、而且很快就要嫁为人ℚi。
而他也已经找到他的瑶瑶,这样也好,至少他不必再因在他的瑶瑶和他的妻子之间选择谁而烦恼,是她为他做了决定!
“邵琛……”
身后忽然传来怯怯的声音,他摁熄手中的烟,转回身去:
“买好了?”
“不买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就想回去。”顾心如微笑看着他,深藏起心中的苦涩,他一个人在外面,为什么不进去陪她呢?
“我送你。”他声线平稳,英俊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
“嗯。”顾心如羞涩的点点头,走到窗前,有意无意的朝外望去,正望见坐在木凳上哭泣的穆晓,心中不禁一凉。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看她!
“以前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他倏然问。
顾心如隐隐一颤:
“是啊,我8年前得过一场病,好了以后以前的事就全忘了。”
“恩。”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好好养病,等你肚子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顾心如心中不安。
“我们曾经在孤儿院时的院长,韩院长。”
韩院长是谁?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么恐慌?
……
“林汐,你怎么了?”
左前方传来顾心如的声音。
穆晓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望过去,正望见满脸关切的顾心如,她身上披着楚邵琛的黑色风衣,而他就站在她左手边,像个温柔的护花使者。
她张开嘴,想说话,一阵寒风却忽的逆袭而来,不由轻咳了一声。
“咳!”
声音很细,又被风掩饰,可楚邵琛竟然听得无比清楚,不想看她,可是视线就像被一根绳牵引住,不自觉的定格在她身上:
雪下得很大,此时她黑发上、外衣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雪,疾风之中,她单薄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她的冷,他竟似感同身受。
“汐,你怎么在这里?”
关切、焦急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中,颀长的身影已走过来。
“林汐,发生了什么?”宋井延蹲在穆晓身边,用手拂去她头发上、身上的积雪。
她颤抖的厉害、像是株饱受风雪摧残的娇弱花儿,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凋零了、枯萎了……
“井延……我,呜……”
嘴唇启开的瞬间,所有的痛苦决了堤似的涌出来,她不停的哭,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
她每一声哭泣都如针般扎在宋井延心上,他神情纠结,右手轻轻的抚上她颤抖的后背:
“到底怎么了?”
“呜……井延,我冷。”
“乖,有我在呢,不冷了,不冷了,我们回家。”
宋井延脱下外衣裹在她身上,将她横抱起来匆忙的向前走去。
楚邵琛站在原地,她被宋井延横抱在怀,宋井延走过的瞬间,她沾着雪花的黑发正扫过楚邵琛手背,他的手不觉动了动,清晰的感觉到那如绸的清凉自指尖划过,而他却再也抓不住。
“呜……”
穆晓的抽泣声渐去渐远,怎么他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忽然想起,当年的穆晓很要强,在他面前从不肯示弱、更是从不肯流一滴眼泪。
她肯在宋井延面前哭,或许正说明了她对宋井延才是真爱吧。
凝眸远望,她的身影早已被茫茫雪色遮盖,渐渐的淡去、消失,一如两年前那般,去的那么匆匆,他没有机会抓住……
“雪越下越大了,快回去吧。”耳边传来顾心如关切的声音。
他恍惚的点了点头:“好,瑶瑶,我们回去……”
“嗯。”
顾心如鼓起勇气,小鸟依人般偎进他怀里。
他没有拒绝,轻轻的将她揽住。
11年了,他等了他的瑶瑶整整11年,曾经,他以为她已经去世,而现在他才知道,她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与他离得那么近,几乎天天面对面……
而他竟然从来都对她那么冷漠、那么疏远。
现在,终于找到了她,可是为什么与她靠近时他却没有那种预期的心动感?
为什么反而会恍然若失?
……
夜深人静,穆晓站在阳台上怔怔看着远处,这座城市的夜妖娆奢靡,车水马龙、霓虹灯影都仿佛飘渺的影,令她觉得陌生而恍惚。
里外悬殊的光线将玻璃窗化作一面镜子,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
此时的她身着雪白的珠宝婚纱,化妆精细而不失自然,黑发整齐的盘起,映衬的她的脸这么娇嫩、这么美丽。
这是她吗?
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自己曾经的脸?
明天就是她和宋井延结婚的日子了,为什么明明下定了决心,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
“井延,恭喜,恭喜。”
“呵呵,新娘子好漂亮,什么时候添个宝宝?”
“井延,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准备结婚了,哈哈,恭喜哈,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别客气。”
喜宴上,人们欢声笑语、一应的都是庆贺祝福。
穆晓站在他身旁陪他敬酒,从一桌桌席间走过,多是他在寒暄,而她始终保持着热情的微笑,旁人都以为她开心快乐,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在状态。
婚礼选在了市区最高档的婚宴场合,红毯钻戒、璀灯璨光,另有奢华的排场和全国知名的司仪……
一切都极尽夺目、极尽豪华,可是她就像在做梦,仿佛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不想辜负宋井延、不想令他还有他的家人失望,所以他努力表现的幸福、表现的愉快,可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无法令自己融入场合?
“宋少,我代表我们楚家祝福你呵。”
清脆的女声在身侧传来,穿着贵气得体的女孩翩然走过来。
宋井延看向楚晓染,想起不久前她曾用卑鄙下流的手段陷害自己,眉头不觉轻蹙了一下,但毕竟今天高兴,也没心思计较,不冷不热的笑:
“谢谢,楚总怎么没来喝喜酒?”
“我哥这两天不舒服。”楚晓染眯了眯眼睛,看向搀着宋井延手臂的穆晓:“嫂嫂,今天真漂亮呵。”
穆晓心里咯噔一声,没说话。
宋井延的脸却刷的彻底阴黑了:
“楚晓染,你什么意思?”
“宋井延,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楚晓染冷冷一笑,抬着美丽的小脸愤懑的瞧着宋井延。
她那么喜欢他,她为了他甚至都不顾自己的名声用极端的方式陷害他,可是到头来怎么样?这个男人还是要和穆晓结婚,而就连哥哥也中了邪似的眼睁睁看着不再管!
宋井延眉心微微拧起,冷声:
“今天我不想跟你计较,但如果你想砸场子,我不介意叫保安请你出去。”
“呵呵。结婚?你和她领证了么?”楚晓染笑起来,目光突地转向穆晓,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贝:
“嫂嫂,你和我哥还没有离婚就敢和别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结婚,你这可是犯了重婚罪,就不怕进监狱吗?”
她声音本来就清脆,又刻意提的很高,这样一来,远远的传出去,周围几桌席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大厅里所有人似乎都安静了,一双双诧异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来。
宋井延的心重重一颤,随之冷声:
“楚小姐,请你自重。”
“我自重?是有些人不自重,明明是有夫之妇还不要脸的嫁给别的男人!”
无所谓了,他爱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她吧,反正过了今天他就是别人的老公,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抱怨的看了宋井延一眼,楚晓染气愤的跺脚,在众人的目光下朝大厅门口走去。
这一刻,连音乐都停了下来,大厅里安静的吓人。
人们的目光惊讶的、嘲笑的、纳闷的、看戏的各色各异,毫无例外的都投在穆晓身上,她无助的站在原地,忽然就想起了从前,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她去一个类似于这样的高档场合找楚邵琛,而他却抛下她和安雅蓉毅然离开……
那时人们的目光也是这样的,那时她咳的厉害,大家却都在看戏,没人理会她、没人帮助她。
“大家别误会。”威仪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
“是我楚某教子无方,让大家见笑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瞬间在穆晓心中激起阵阵波澜。
她恍惚时,楚天擎已经端着一杯白酒走过来,站在她和宋井延身旁:
“井延,小汐,祝贺你们,小女不懂礼貌,你们多担待,我自罚一杯,带她向你们赔罪。”
举杯,就开始罚酒。
他的肝脏不太好,不能这样喝白酒的,她不由轻叫:“楚伯伯,别。”
可是话音落下,他早已将一大杯白酒灌下去。
因为喝的太急,禁不住咳嗽了一声,高大身子隐隐颤了颤。
“老了,不中用了,呵呵呵……”楚天擎环视周围:
“大家继续热闹呵。”
转身走回席间去,临坐下之前不禁又看了穆晓一眼。
一开始来参加婚礼时离得远没看出什么,可是刚刚站在她面前,怎么觉得她那么像当年的晓晓?
也难怪晓染会认错……
楚天擎在商界有很大的威望,他亲自出面解释,大家也都不再怀疑什么,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
而穆晓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坚持着敬完了酒便回到了楼下的房间休息。
一个人坐在床沿,看着外面成排的豪车,怎么眼前飘忽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季节,那场婚姻没有红地毯、没有戒指、也没有这样的排场,有的只是楚邵琛。
曾经义无反顾、曾经飞蛾扑火、曾经……
这两天,她本来刻意压抑自己不去想那些曾经,可是楚晓染和楚天擎的出现仿佛一粒星火,忽的将她这两天深埋在心中的情绪彻底点燃。
原来她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有些感情即便再刻意压抑也只能将它们暂存起来,它们其实一点都没有少,反而越积越多,一旦爆发就是歇斯底里。
此刻的她,眼前、心里竟全是自己去年与楚邵琛结婚的画面,一幅幅、一幕幕清晰的像是会呼吸的痛,将她的意识完全控制。
她终于无法坚持下去,起身走出门去。
“林小姐,你要去哪里?”门口的侍应礼貌的询问。
她双眼恍惚:“出去透透气。”
“今天可是你的婚礼啊,你真的要出去么?”
“我很快就回来。”她笑笑,拖着长长的婚纱穿过白玉般的走廊,走出门去。
大家都在热闹,竟然连一楼大厅里都空无一人,她快步走出去,在路边截下一辆的士车。
“新娘子吧?”的士司机疑惑的看着她:“这是要去哪里呢?”
“南郊别墅。”
她恍惚看着前方。
车子停下,眼前是这座熟悉的院子,穆晓走过去。
“林小姐,是楚总请你来的么?”门卫疑惑的看着她,穆晓之前被楚邵琛“囚禁”在这里有一段时间,所以门卫认识她,可今天的她一身新娘打扮,着实奇怪。
穆晓抬头看着警卫室里的门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进去吧。”工作守则里有一条是不准过问来访者的私事,门卫招招手,没再多问。
“好。”
穆晓走进门去。
“他两天没出门了,园丁说他整天在夫人的墓前抽烟,唉,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要找他就直接去墓地吧。”
门卫仿佛哀叹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穆晓的身子隐隐一颤,恍惚的向前走。
墓地……
她知道在哪里。
走过草坪、绕过花池,远远地她就看到楚邵琛的身影。
他就坐在墓碑前,周围的草地上全是没有融化的积雪,他坐在雪中央一动不动仿佛一樽悲伤的雕塑。
他是真的以为她死了么?
岂知,她就在这里呢。
犹豫了片刻,她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去。
“楚邵琛。”
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竟真的望见了她。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长长的裙摆垂在雪地里,她盘了发髻、涂了淡淡的口红,淡妆的她纵然已不是原来的模样却也这么美、这么动人。
可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怎么可能来找他呢?
这是梦,还是幻觉?
楚邵琛眯了眯眼眸,凝神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走近了站在他身旁,有烟气传入鼻息,她看下去,竟发现他手中那支烟已经快燃烧完,未落的烟灰垂了长长的一大截。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
穆晓的心隐隐一颤“你忘不了你的妻子么?”
“你已经是宋井延的妻子,我的事与你还有什么关系?”楚邵琛痛苦的凝眸,视线淡淡在她身上掠过,看向墓碑上的人儿。
“我只想知道她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她追问。
他深吸口气,再次重申着:
“她死了!”
“呵呵。”她黯然笑笑:
“不,她还活着。”
楚邵琛健硕的身子隐隐颤了颤,他蓦地站起来,垂眸冷视她:
“林汐,你从你的婚礼上跑出来,就是想要对我说这句话么?我的妻子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双目凝的这么紧、这么深,可穆晓还是看到里面有丝丝的惶恐溢出来。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此时他在害怕什么?
“我不叫林汐。”她勉强笑了笑,强忍着眼中割伤般的痛:
“楚邵琛,我忽然记起了一些事情,我的真实名字叫穆晓。”
话音落下,她看到他的喉结明显的滑动起来,他一定该很吃惊才对,可是他眼中怎么除去痛楚以外竟然没有一点惊讶之色?
他双手用力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所有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全部崩溃了,他凝望着她,声音隐隐颤抖着:
“穆晓,都已经嫁了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她轻笑,抬起小手指向那处墓碑:
“我过来看看我自己的墓碑还不行?”
话音刚落,身子忽然一震,他早已将她搂在怀里。
他垂着头,纤薄的双唇埋进她头顶的黑发里:
“穆晓,你早就恢复了记忆是不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
为什么要等到彼此都错过?
他的声音干涩的厉害,他的嘴唇、身子都在颤抖,紧靠在他怀里她感觉的无比清楚,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他心中有她,一直都有她……
压抑在心中的情感这瞬间忽然决了堤,她的小脸埋进他胸前,低声呢喃着: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是么?”
若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她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妻子时还无动于衷?
他早就知道,可他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眼睁睁的放任她离开。
“你早就知道。”
“楚邵琛,你知道的,你明明早就知道!”
她埋着头攥紧了拳头一拳一拳捶打在他胸膛上、肚子上,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决了堤一般疯狂的流下来。
他不说话,紧紧抱住她,任她捶打、发泄着。
她终于安静下来,纤细的双臂搂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低低抽泣着。
“呜、呜……”
她在刻意压抑,然而每一声抽泣都如刀般割着他的心。
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瑶瑶就可以将她放下了,就可以彻底将她忘记,任她是去是留自己心中都不会起一点波澜,可事实不是,自从前天回到家,他就一直烦躁不安,总不经意的想起她,想起她就要嫁为人ℚi。
这两天他一直坐在她的墓碑前凝视她、陪伴她,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过去的那个穆晓早就死了……
而她偏在此时回来了,她就在面前、就在他怀里。
“晓晓。”他轻抬起她的脸,凝视她泪眼:
“既然回来了就别再离开。”
晓晓……
好遥远又好熟悉的称呼。
她心如鹿撞,她泪眼迷蒙,却仍然能看清他眸中的温柔与亲近。
脸蛋上传来滚热的温度,他开始亲吻她的脸、舔舐她的泪痕,细致而温柔,他好闻的气息这么魅惑、这么令她心醉,她开始恍惚。
他薄凉的唇吻过她的额头、乌黑的眉眼、挺翘的鼻子,然后向下吻住她俏红的嘴唇,用舌尖挑开她嘴唇、贝齿,探进去紧紧绞缠住她香甜的小舌头。
她隐隐颤抖,他左手紧缠住她细腰,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挤压在他身上,右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脖颈、后背。!!
把你交给我(原来她就是瑶瑶,男主发现所有真相)
太过炙烈的情愫,令穆晓难以招架,这一刻,真实的感情将理智完全占据,她踮起脚尖第一次忘情的迎接他的吻。
这瞬间,是不是就可以天长地久?
“砰!”
身后传来剧烈的响动,似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穆晓吓得颤了颤,不禁摆脱了楚邵琛的吻。
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入了眼的竟是那个善良的小女人——顾心如。
她就站在墓地外的鹅卵石小路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惊恐的小脸憔悴的像张白纸,而她的脚边是一个摔碎的瓷罐,瓷罐里的饭菜不堪的散落在地,此时还冒着腾腾热气。
“心如,你怎么来了?”穆晓顿时想起些什么,忽然慌乱的厉害。
顾心如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娇弱的身子剧烈颤抖着。
楚邵琛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她打过他电。话,他只敷衍说有点事,她放心不下便想过来看看,因为正是中午,她还特意做了自己拿手的饭菜,可看到的竟是穆晓和楚邵琛忘情激吻的画面。
此刻,楚邵琛还紧紧抱着穆晓,而穆晓纤细的双臂也紧缠着楚邵琛的腰,她都已站在了面前,也还没有一点收敛……
“邵琛,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心如声音颤抖,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楚邵琛神色凝重,一边是他曾经的妻子,一边是他寻找了11年的瑶瑶,这样是事实令他心中百般纠结。
此刻他的沉默,是否就意味着对她的无视?顾心如心中绞痛,痛苦的看向穆晓:
“林汐,今天是你和宋井延的婚礼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想怎样呢?”
是,今天是她的婚礼……
而她到底想怎样呢?撇下宋井延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
只因为自己不曾放下那段过往,所以,就自私的让无辜的人痛不欲生么?
“心如……”
楚邵琛用力汲一口气,这一刻终于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他毅然看着顾心如:
“那么,我们今天就做个干脆的了断。”
是,谁也无法撼动他的瑶瑶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此时他必须要做出割舍。
毕竟……他和他的瑶瑶只是曾经,并没有实质性的发生过什么,而穆晓却是他的妻子,经过了这两年的痛苦煎熬尤其是这几天他知道她要嫁给宋井延时的伤痛欲绝,他更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这一次他必须要留住她。
而他和他的瑶瑶,不如就像过去的11年一样,继续留作对曾经的缅怀吧——
况且她(顾心如)早已不记得曾经的事,况且她与他还算不上开始,现在分开对她也算不上多少伤害……
“……”
顾心如孱弱的身子直颤抖,痛苦的看着楚邵琛。
她苦苦暗恋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他的回应,这才过了几天他就要跟她了断么!
楚邵琛凝视着她:
“顾心如,我和你……”
“不!我不要听!”顾心如惶恐的打断他:“我不想听,不想听。”
他决绝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忽然心慌的厉害,忽然不敢再留在这里,她生怕听到他无情的言语,他慌乱的转身就跑。
然而,她的右脚正踩在一片光滑的碎瓷片上,身子猛的向前摔去,重重的趴在冰冷的鹅卵石地面上。
“啊!”
痛楚的惨叫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穆晓的心颤了颤,紧接着她望见火红的血在顾心如脸侧流淌出来,氤氲在凹凸的鹅卵石地面上,妖娆而醒目。
“心如!”
楚邵琛迅速跑过去。
“晓晓,你在家等我,我送她去医院。”
匆匆落下一句,他横抱着顾心如快步向前走去。
穆晓木然站在原地,视线里的顾心如额头上、鼻子里都在滴血,而她竟似不知道疼,只是怔怔的看着穆晓,目光那么凄凉、那么哀怨,就仿佛她穆晓是个吃人的恶魔……
这一刻,穆晓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安雅蓉来,当时她看自己时的目光也是这样敌对又恐慌。
其实大家都一样,谁又不想善良,只是爱情的剧毒令人失去理智、失去方向。
在原地站了许久,她终于迈开脚步。
穿过熟悉的客厅直上二楼,走进她和他曾经的卧室,打开衣橱,在第二层的最深处取出那个红色的日记本。
当年的她得了绝症,那时她每过一天就觉得少一天,一旦有时间她就会把生活里有意义的事记录下来,这个日记本里记录的点点滴滴满满的全是关于他。
她想,她记忆还没回复前,有一次发了疯似的翻找这个衣橱就是为了找它吧。
但她没有找到,所以她一直放不下,即便是在与宋井延结婚的日子也非要过来找它,现在她找到了,她也该离开了。
……
“林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急死了啊。”
门口的侍应望见穆晓,长舒了口气。
穆晓淡淡的笑了笑,走进门去,重新坐回那张豪华大床上,将日记本放在腿上,一页页的翻看。
“我想我活不多久了,邵琛,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妻子。”
最后一页,是当年她亲手写下的显眼字迹,她重重将日记本合上,眼睛再次犯了潮。
过去她可以放手去爱、可以义无反顾,而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想再爱的那么卑微,而且她必须考虑到别人,比如宋井延、比如顾心如。
受过爱情的伤,她更知道那种滋味,她知道宋井延对她、顾心如对楚邵琛的爱都不输于她之于楚邵琛,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无情的伤害无辜的人……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了。
“叩叩叩……”
轻细的敲门声响。
她小心的将笔记本放在身旁“请进。”
脚步声响,宋井延转过玄关,迈着悠然的步子朝她走来:
“该回家了,我的妻子。”
“哦。”她抬起头,努力自然的对他笑。
他的手早已伸过来,轻轻牵起她细嫩的左手。
她拿起身旁的日记本,才随他站起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你怎么了?”怎么似乎觉得她哪里不自然?就好像她曾哭过。
“没什么。”她微笑掩饰,看得出他忙于应付,不知道她曾出去过:
“井延,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他笑,眼里、心中都阳光灿烂。
盼望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了。
……
夜色凄迷,火红的蜡烛映的这间婚房暧昧旖旎,微风倏起,浅红的蕾丝窗帘轻盈舞动。
“冷么?”宋井延关严了窗,转身看向坐在床沿的她。
烛火黯淡,但穆晓还是看到他双眸中那两抹炙热,她开始不安,无声的低下头去:
“还好……”
脚步声响,他已站在她面前,抬手,纤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下巴:“汐,你真美。”
林汐……
她或许就该叫一直这个名字,以这个“林汐”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过往的一切都不应该再想起。
“从今天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不能把你在我身边抢走。”宋井延微低下头来,刀削般的薄唇停留在距离她小嘴只有几厘米远的位置。
他唇间有幽凉的酒醇香,他鼻息间有灼人的滚热,他微醉的魅眸里有明显的期待……
她知道,他想要她主动亲吻他。
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若是他要求,她主动一点也是应该的,她应该这样才对……
用力的吸一口气,她的唇朝他的凑近了些,可是心怎么就像被一直有力的手重重桥,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向前。
她终于放弃了,闭上眼。
微微的有些失落,然而她闭了眼说明她接受他,宋井延低头,吻住了她,似乎是碰触到她柔软香唇的一瞬间,身体里欲/望的焰火立刻就腾腾燃烧起来。
“我的妻子,今晚,把你交给我……”
魅惑声中,宋井延顺势将她推倒在婚床上,潇洒利落的褪去自己的衣服。
极其英俊的五官、健硕的胸肌、修长的双腿、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无可否认,他是个十分完美的男人。而此刻的他,竟在她面前褪的一干二净。
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心里怎么堵的厉害?
“汐,别害羞,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有任何遮掩。”
他忘情的呢喃着,小心的脱去她的婚纱,健壮的身子轻趴在她身上,性/感的薄唇开始细致的亲吻她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只穿着单薄的文/胸和底/裤,而他却是一/丝/不着,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肌肤的温度,滚烫的像块烙铁。
他最隐秘的男性地带,竟也紧贴在她腿上,这么坚硬、这么炙热,而他还在吻她,右手甚至在试图脱下她的文/胸。
她是他的妻子,她必须放松,在这个属于他和她的洞房夜,她也必须把自己交给他才对——
她紧闭着眼,身子紧蹦起来,努力的不反抗。
然而心里怎么忽然这么酸楚、这么难过?
“呜!”
是他听错了么?
她在哭泣?!
忘情中的他疑惑的抬起头,果真望见她的泪水。
他的心突地重重颤了一下,所有的情/愫在一瞬间全褪去,忙从她身上起来,他轻声询问:
“汐,怎么了?是我这样……吓到你了么?”
“井延,呜……”她抓过旁边的薄被,遮盖在身上,颤抖的身子蜷缩在角落:
“对不起,我……呜,我做不到。”
她努力了,努力的想把自己交给这个爱她、宠她的男人,可是心中像是被烙了一种感情,就算她怎么想压抑,它都牵制着她,令她不能放松、更没办法与他做出更出格的事。
“我明白了。”
宋井延泄气的笑笑:
“我总是太过急切的想要得到你,汐,对不起,是我太急切了。”
伸手,想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而她却又向后蜷缩了几厘米,羞涩的看着他:
“你……先穿上衣服。”
“呵呵呵。”
他自嘲的笑笑,无声的隐去那丝惆怅,低头去捡自己衣服。
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可为什么这一次会特别失落?
是因为现在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么?
对,她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呢?他还害怕什么?
转念间,他又斗志昂扬起来:
“汐,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他等的起。
……
夜色深沉。
楚邵琛一个人坐在他和她曾经的卧室里,孤独的吸着烟。
她还是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此刻,她应该在与宋井延洞房花烛吧,她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女人……
他凝神坐在原地,指间的烟吸了一支接一支。
恍惚中,是什么刺痛了双眼,他抬起头,竟发现天已经亮了。
深叹口气,他站起来,趔趔趄趄的出门开车直奔郊区而去。
韩院长的家他只去过一次,那还是在前年的时候,但他竟然还清楚的记得路。
崎岖的山路很难走,他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咚咚咚!”
他用拳头砸响了那扇木质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个熟悉女性声音。
这声音似乎耳熟,楚邵琛疑惑:“请问韩院长在么?”
“在的,你是?”
女人迅速打开了门,望见楚邵琛时,顿时惊喜交加:
“邵琛,是你?!”
“安雅蓉?”楚邵琛高大的身子怔在门外。
“呵呵。”安雅蓉的心不由颤了颤,不知所措的笑笑:
“韩叔叔正在喝茶,真没想到会是你。”
说话的功夫,小院那边的韩建封已看过来,笑道:
“邵琛,大老远的来了,过来喝杯茶吧。”
“好。”
楚邵琛应了一声,走过去。
韩院长和安雅蓉都在,这样最好。
小院南边的凉亭里弥漫着清透茶香,有清风缭绕,虽是冬季也算不得冷。
“邵琛,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啊,这是怎么了?”韩建封为楚邵琛倒杯茶,温和的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这些年他隐退在乡下,颐养天年,很少跟外界联系,但对楚邵琛他还是印象深刻的。
“韩院长。”楚邵琛直接切入主题:
“两年前我来找过你,你说瑶瑶已经去世了。”
“额,呵呵。”韩建封无措的喝口茶,有意无意的看向坐在身侧的安雅蓉。
想起那些曾经,安雅蓉心中无声的晃过一丝自责。
“可是我前几天找到了她,她竟然一直在我公司工作,她还活着……韩院长,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邵琛继续说。
安雅蓉吃惊的看向他:
“邵琛,这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认错了人。”
“不会的。”楚邵琛目光笃定,十年了,人的相貌会变,但那个木人绝不会变,他不可能认错的。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这么俊隽完美,可此刻的他面色苍白憔悴,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像是饱受了沉重打击般,忧郁感伤,完全不似从前的冷漠孤傲模样……
两年前,穆晓为了救她,开着撞向了那辆迎面驶来的轿车。
安雅蓉活了下来,然而,楚邵琛对她却完全变得冷漠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挽回楚邵琛的心,另一方面,也对穆晓充满了愧疚,所以,她退出娱乐圈,回到了清净的乡下。
这两年,她深居简出,以为经历过奢靡沉浮对过去就了然了、忘却了,可此时见到楚邵琛,她心中还是不由生出那种情愫,清晰的一如过往。
“邵琛,其实你要找的瑶瑶已经去世了。”
什么?!
楚邵琛健硕的身子不觉颤了颤。
“那晚你喝醉了,抱着我叫瑶瑶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做了瑶瑶的替身。”安雅蓉淡淡的笑着,过往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是这么清晰:
“后来你和穆晓结婚了,我恨她,恨她抢走了你、恨她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婚姻。但我并不担心,我知道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你的瑶瑶,因为那时候你一直在寻找她。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发现穆晓就是你要找的瑶瑶……”
“你说什么?!”楚邵琛凝紧眼眸,惶恐、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他漆黑的眸子里深深交织着:
“安雅蓉,你说什么?”
这个优秀的男人从来都是冷静而冷漠,遇到天大的事都能淡然处之,可是此时他竟然在颤抖,她猜到他会激动,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
“呵呵,我就知道……”安雅蓉失落的喝一口茶,继续说:
“那时我是那么爱你,那么怕失去你,我生怕你知道了真相就会抛弃我,所以我求韩叔叔编造了一个谎言,楚邵琛,我和韩叔叔联手骗了你,你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要找的瑶瑶就是你的妻子吧。”
安雅蓉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么清晰、这么明了。
楚邵琛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一瞬间像是彻底停止了跳动。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他即便讨厌穆晓,但每次与她靠近时却总不自觉的想疼她、怜她。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她得了绝症命不久长还固执的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对他说一些奇怪的话,总是一次次不经意的叫他“邵琛哥哥”。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对他笑,那么温柔、那么缱绻,就像是他是她至爱的情人。
他忽然明白了,她对他的爱一直都是真的……
他苦苦寻找的瑶瑶,竟然是他曾经的妻子!
那时,他的瑶瑶就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的守护他、关心他,他却一味的冷落她、疏远她、伤害她,还像个傻子似的四处寻找她……
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这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么?
明明把他安排到了他身边,却让他们咫尺天涯。
而今,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是那么爱你,为了你不惜献出生命,我知道你知道这些后一定会很难过,所以一年前我并没有告诉你实情,但我想不到你竟然认错了人。邵琛,你的瑶瑶已经死了,别再找了……”
安雅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如梦一般恍惚。
他忽然一句话啊也说不出,只是仓促的起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她从来都没有死,只是他从没真正的看到她。
“邵琛……”
安雅蓉站起来,还想说什么,他却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瘦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清冷的院子里。
“唉!”
韩建封长长叹息一声:
“儿女情长真折磨人啊,蓉蓉,我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回?”
回去?
回去做什么?
反正她所爱的男人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
时候尚早,民政局里等候的人已经将各个窗口挤满。
“你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真的考虑好要离婚吗?”前面窗口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声。
“离!”
“坚决离婚!”
男人和女人的回答声几乎同一时间传来。
穆晓不禁。看过去,那是对年轻的俊男靓女,两个人都黑着脸,像是一对冤家仇人,穆晓忽然想,他们之前是不是也曾有过山盟海誓、柔情蜜意?他们的婚礼是不是也浪漫温馨?
可是人心总是这么善变,今日晴明日雨,令人措手不及。
肩膀此时被一只温暖的手紧握了握,她回过头去,正对上宋井延温润的目光,他用眼神告诉她,他会守护她一辈子,不会变、不会离。
她笑笑,先举行婚礼再领证,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
“宋少,你也排队?”窗口的办事员孙长松见到宋井延,挑眉轻笑。
宋井延把一包喜糖放在桌前“这种事当然要走正常程序,我的喜糖。”
“呵呵,嫂嫂可真俊啊。”孙长松不客气的接过喜糖来,随之拿过宋井延递上的双方证件,在电脑上输入资料,倏然愣住。
“宋少!”
“怎么了?”宋井延也有些意外。
孙长松斜眸看看穆晓,又皱皱眉。
看出他有事,宋井延将头探进窗口中。
孙长松低低在他耳边说:
“宋少,你不能和她办理结婚。她以前叫穆晓,有过结婚记录,而且,她现在的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你真可怜,都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情
孙长松低低在他耳边说:
“井延,你不能和她办理结婚。她以前叫穆晓,有过结婚记录,而且,她现在的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宋井延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穆晓心中疑惑的厉害。
不多时,宋井延已探回头来,轻声对她说:
“汐,系统出了些问题,我们改天再来吧。”
他声音自然,却掩不住眼中那丝惊慌,穆晓没有多问,轻轻点头:
“好。”
“我和小孙说几句话,你先去车里等我一会儿可以么?”
纵然心中失落的厉害,但宋井延仍是轻笑着。
楚邵琛本就对穆晓心存执念,他该怎样说服他和晓晓离婚?
况且,这两天他怎么惶恐的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
穆晓应一声,走出了民政局,正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倏然响了。
她拿起来,望见来电显示上的“楚邵琛”三个字,心突地凌乱颤动,犹豫片刻,抬起发颤的手指挂断,将手机塞进口袋。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坚定,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是纪邵琛的回电。
可是,她与他都已经无可挽回了,他还联系她做什么?
穆晓努力平静着自己,假装听不见,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可心中却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怎么也无法平息。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好似她只要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接起,以淡漠疏远的口吻:
“你有事么?”
“我想见你,瑶瑶……”
低沉的声音仿佛一道激流,直穿透进她心里去。
穆晓定在原地,这一刻,孱弱的身子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在么?为什么不说话?”
耳边的声音轻柔好听,仿佛温暖的泉水将她的心田灌得满满的,穆晓用力咬紧下唇,终于说:
“你……已经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穆晓,我找了你11年,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的瑶瑶……不是说好要嫁给我要做我的新娘么?瑶瑶,回来吧,我已经等了你太久。”
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近,犹如温暖的棉絮般一丝丝的包裹住她的心,她恍惚的深呼吸着,努力保持着漠冷的语气:
“可是,楚邵琛,太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知道自己与他已经不可能,所以她从没有打算告诉他她就是瑶瑶,可他偏又在此时得知了真相。
决绝的挂断电。话,恍惚的走到宋井延的车旁,孱弱的身子倚在冰冷的车门上篚。
是风太疾么?
怎么她在瑟瑟颤抖?
怎么双眼疼的像是被刀割伤?
“扑!”
她的泪水落在脚边,绝了提一般,一滴接着一滴。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坚定,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和弦的铃声不停的响,她恍若未闻。
以往,她盼望他能陪在她身边、哪怕他对她再冷漠,能天天看到他也是好的,以往,她做梦都祈求能看到他的笑、祈求他能好好对她一回……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今她只希望他离她远远的,两个人别再有任何交集,永远永远……
响过了许多遍,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几时,才传来“滴!”的一声短信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她无声的擦去脸上泪痕,拿出手机来。
屏幕上提示有楚邵琛的6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息,她点开那条短信
“我想见你,你知道我在哪里,你如果不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一辈子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辈子!”
眼前开始模糊不清,屏幕上的字化作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她的手竟在颤抖,手机在无力的手里溜出去,“啪”的摔在地上。
她想捡起,可是俯身的那一刻,胸口淤积的情绪突地就涌上来,她趴在车门上,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宋井延走出民政局,第一眼就望见了她。
“怎么了?”
他着慌的跑过去,轻轻抚住她颤抖的后背。
她背对着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到来。
她不停地哭,孱弱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像只冰雪里的蚕蛾,寒冷而无处依靠。
“呜呜呜……”
痛苦而压抑的哭声,每一声都割在宋井延心坎上,他疼怜的抓住她胳膊,将她身子转过来,紧紧抱住她:
“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呜……”她努力的平静着自己:
“井延,呜……我心里好难过……呜呜呜……”
伤痛的哭声夹着她口中滚热的愁息喷在他脸上,他心如锥痛,抬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背放在碰触到她额头,宋井延脸色顿时变了:
“你的头好烫,我带你去医院。”
匆匆的拉开车门,将她扶到车上,正想关门,忽然望见地上那个手机,他捡起来,手指不经意的碰触在触屏上,屏幕忽然亮起,一条信息登时映入眼中。
是楚邵琛发给她的短信!
本就绷紧的心徒然一凉,他行若无事的将手机递给穆晓:“你的手机。”
为她关好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她的哭声已经停止,可是后视镜里她的脸色仍然憔悴伤感,含泪的双眸呆呆的似是没有一点神采。
嫁给他,她虽然也是心甘情愿,然而,她却从不知道过去的事。
他可以承诺一辈子宠她、爱她,竭尽所能的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可,这样就够了么?
过去,总以为让她远离楚邵琛就可以避免她再次受到伤害,总以为自己能给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可嫁给他的前后这几天,为什么他觉得她郁郁寡欢?
而楚邵琛给她发的短信里说,他在等她……
“铿!”、“铿!”、“铿!”……
宋井延只用右手打方向盘,左手中的打火机开了又关。
他从不在她面前吸烟的,他很烦躁?
是因为她么?
“你怎么了?”穆晓不安的问。
“没什么。”他温和的笑,漆黑的眸子里深藏着一丝失落:
“只是不明白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因为一个男人哭的歇斯底里?”
“井延,你什么意思?”她有些诧异。
“呵呵,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他仍在笑,笑的心里苦涩难熬。
他知道答案,只是不想面对罢了,这些天她因为楚邵琛痛哭过两次。
……
翌日早晨。
穆晓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安静的眺望远方,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忙婚礼太累了,她竟大病了一场。
“林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身,正望见朝她走过来的顾心如,稍稍一怔:
“是啊,真巧。”
“是,真巧!你也病了么?”顾心如走过来,脸色看起来差得很:
“林汐,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报应呢?”
心如对她从来都很客气,可她现在的语气怎似带着刺?
穆晓有些恍惚:
“心如,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林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她已走到穆晓面前,敌对的看着穆晓,小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眼前的顾心如穿着一身病号服,面色苍白憔悴,额头上还有两处明显的伤痕,显然是前天在南郊别墅摔伤的,而她愤懑的瞪着她,眼中满是仇恨与敌意……
这还是那个善良而温顺的顾心如么?
“林汐,我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是个这么不要脸的贱女人!”想起楚邵琛对她说过的话,她又伤心、又气恼,激动的连胸口都剧烈起伏起来。
忽然明白了什么,穆晓的心隐隐一震:
“你和楚邵琛怎么样了?”
“呵呵,你应该都清楚不是么?他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婚约,他甩了我,林汐,这下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伤楚的声音仿佛悲凉的哭诉,清晰的传入耳中,穆晓只感到一阵哀凉,歉然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女人:
“心如,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他爱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盼到了,可是你,林汐,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出现?你有爱你的男人,这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林汐,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心如恨恨的、伤楚的看着她,两眼中几乎滚出泪水来。
曾经她以为上天垂怜,自己苦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回报,可是一转眼一切都成空,她苦苦爱恋的男人非但决绝的斩断她的情丝,甚至连她靠近他的权利都夺走——
从此,她就连留在他身边守候他的机会都不再有。
“……”
穆晓恍惚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情无比的压抑。
是她拆散了他们,是前天她的出现,把这个无辜善良的女人伤的这么惨,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坏女人啊?
为什么身边每个人都因为她这么痛不欲生?
穆晓看着眼前的顾心如,心里憋闷的难受,只是说:“心如,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顾心如伤痛欲绝的大声喊着,忽然抬起小手,“啪!”、“啪”连连两个耳光甩在穆晓脸上。
穆晓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剧烈的灼痛感袭来,令她更加觉得眩晕。
“林汐,是我以前看错了你,才会傻乎乎把你当做姐妹!你这种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彻底被悲愤冲昏了头脑,顾心如抬起巴掌还想打穆晓。
这时,一直有力的大手却从后面紧紧抓住了她纤弱的胳膊。
“顾小姐这是在发疯么?”
低沉而压抑的吼声中,宋井延重重甩开顾心如的手。
“啊!”
顾心如惊叫着向后退去,娇弱的身子像是片无助的落叶,狼狈的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宋井延走向前一步,低头,凌厉的视着她:
“向她道歉!”
穆晓昨天高烧三十九度,在医院住了一晚,现在还没完全退烧,他已经心疼难忍,而眼前这个女人还残忍的甩她耳光!
顾心如狼狈的爬起来,惶惶看着宋井延,她之前见过他,但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总是温润无害,然而此时的他面色阴沉,这么冷、这么可怕,她冷笑:
“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向她道歉。”
他冷眸似刀,英俊的脸阴沉的更加厉害:
“再给你一次机会,向她道歉!”
顾心如心里愤懑的厉害,倔强的顶嘴:
“她这种贱女人就该打,是她活该……啊!”
话没说完,宋井延已经重重一巴掌扇在她憔悴的脸上。
耳朵里“嗡!”的一声,顾心如整个人都为之剧烈战栗。
还在发懵,病号服已经被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揪住,他俊冷的脸凑向前,冰冷的声音如寒风般扑在她火辣辣的脸上:
“顾心如,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侮辱她?!”
她的身子剧烈震颤,宋井延已经将她甩开。
她连连后退三步,恍然回过神来,声音凌乱颤抖:
“宋井延,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打我的妻子!”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妻子,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宋井延冷森森的望着她: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更别想欺负她,如果再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呵呵,宋井延,你真可怜……”顾心如忽然笑起来:
“你的妻子都已经和别的男人走在了一起,她已经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像个宝似的宠着,宋井延,我可怜你!”
“你说什么?!”
宋井延激动的踏步向前,此时,右臂却被穆晓紧紧拉住。
“井延,别。”
他回头,正望见她被顾心如打的通红的脸,心再次被重重揪痛了,他沉重的吸一口气,心中的怒意瞬间被疼浓郁的怜吞噬。
“呵呵,林汐,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
嘲讽的丢下一句,顾心如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脸上痛的厉害,嘴里血腥味在弥漫,这样的羞辱与疼痛比起被自己所爱男人冷落的殇又算得了什么?
顾心如单薄而孱弱的身影仿佛一缕凄惨的游魂,渐渐消失在幽深的走廊里。
穆晓怔怔看着,眼前却仍残留着她离去前那怨怼的目光,她知道,这个她曾经的好朋友的心,她再也无法挽回了。
“回病房歇着吧。”宋井延关切的声音在身侧传来。
她抬起头看向他,想说他不该打顾心如,可望见他满目的疼怜与关切,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心如说的对,她就算再不好,这个男人总将她当做宝贝般宠着、疼着,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一点伤害……
他的脾气并不坏,却总因为她而失控、爆发,而她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男人?
“嗯。”
她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走回病房。
宋井延远远瞥向顾心如的身影,冰冷的眸子再次深深凝起。
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但他并不后悔,他心中只有穆晓一人,其他的女人都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怜惜。
……
顾心如坐在病床上,无神的看着窗台上那盆仙人球,右手不小心触及枕边那个冰凉的东西,她顺手拿起,是那个木人。
那天楚邵琛在她车上看到这个木人后神色从未有过的紧张不安,那时她就知道这个木人的来历不简单,于是她说了谎。
当时他激动的问她是不是瑶瑶,她便说自己之前得过一场病失忆过。
苦苦爱一个人好辛苦,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六年的苦恋竟然比不过一句简单的谎言,他竟然对她的态度大变,开始对她好、甚至要她嫁给他……
然而,眼看着她就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林汐却忽然闯进来,硬生生的将她和楚邵琛拆散!
她性格开朗外向,走到哪里都深得人们喜欢,她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
“吱!”
门忽然被推开了,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进来,顾心如以为是护士来了,怔怔出神,没有理会。
“顾心如小姐。”沉闷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
她微微一愕,循声望去,看清那个人的脸,吓得尖叫一声:
“啊!你……你是?”
“很可怕是不是?”男人皱起眉,左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像是条黑蜈蚣般扭曲狰狞。
……
穆晓拿起手机想看时间,竟发现手机上有12个未接来电,正想点开,来电铃声又响起来。是个座机号码,她接起。
“林汐,我是楚氏的业务部的经历刘晓春,上次我去您公司的时候见过你,你知道总裁在哪里么?”
穆晓暗暗舒了口气:
“不知道啊。”
“唉,你可以帮忙找找他么?从昨天上午开始我们就一直联系不上他,公司出了急事,必须得总裁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
“刘经理,我真的没有办法。”她将手机自耳边移开,想挂电话。
“林汐,最近大家都知道你和楚总走得很近,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刘晓春的声音忽然沉重了几分。
穆晓的心隐隐一颤,不自觉的又将手机放回耳边。
“唉,顾心如已经被总裁辞退了,总裁和你之间的传言大家也知道些……林汐,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对楚氏关系很大,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帮忙找找他吧,我先谢谢你了。”
或是怕穆晓再次拒绝,刘姐匆匆挂了电。话。
穆晓放下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他从昨天上午开始就失去了联系,那正是他给她打电话的时间。
他在那条短信里说,他会一直等她,她不去,他就不走……
一天一夜了,难道他一直在那里?
倏然心乱的厉害,她躺在病床上,努力的不去想,可是为什么眼前晃动的全是他的身影?
“瑶瑶,如果有一天我们失散了,你就来这里等,我们一定会在这里重逢。”
“嗯,邵琛哥哥,我们为什么会失散呢?”
“我说如果,我不想万一我们失散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
旧时的声音像是绵绵不休的钟声般回响在耳边,仿佛化作细小的针芒,绵绵密密的刺着她的心。
她努力的压抑、再压抑,努力的不去回想,可那一幅幅画面就像漂浮在眼前,那么近、那么清晰……
他终于坚持不下去,翻一个身,起身走出门去。
“林小姐,你去哪里?”
正走进来的女护士惊讶的看着神色恍惚的穆晓。
“我出去一趟,如果井延回来了,麻烦帮忙转告他一声。”
“可是,你今天还要打针……喂,喂……”
护士的声音在身后回荡,她没有停步,快速走出门去。
“停在这里就好。”
穆晓付过钱下了车,转过小路拐角去,远远的就看到那孤单的瘦影。
他就坐在小河边的木凳上,面朝河水的方向,腰板笔挺,巍然不动,犹如一尊守望的雕塑。
她就知道他会在这里。
她轻步走过去,不多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安静无声的看着前面的淙淙溪流。
11年了,这条河边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没有变过,一如固执的人心,始终不渝。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楚邵琛没回头,仍然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无声的站在他身后,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我其实并不想来。”
楚邵琛凝神看着前方,淡淡道:
“11年了,我每月的十六号都会来,你难道就一次都没有来过?”
怎么会没来过呢?
除去过去失忆的两年外,她一有时间就会来呢。
只是她不像是他,竟然能把那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她经常来,只是从来不是16号。
她深吸一口气,思绪在回忆里抽离:
“楚邵琛,我想你应该回去了,你公司里的人都在找你呢。”
“……”
他没有回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倏地回头看向她:
“为什么?你明明多的是机会把真相告诉我。”
“……”穆晓来不及闪躲,正对上他凄迷的目光,她凝神看着楚邵琛这幅模样,不知因何,泪水忽然就滚落下来。
他应该很久没睡了,脸苍白的吓人、双眼猩红似血,红白分明,这么疲倦、这么憔悴——
这样的楚邵琛,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怎么了?”楚邵琛缓缓站起,修长的双腿跨过木凳到了她面前,健硕的双臂环过她娇弱的身子:
“哪里不舒服么?”!!
如果爱我,请你尊重我(必看大转折)
楚邵琛缓缓站起,修长的双腿跨过木凳到了她面前,健硕的双臂环过她娇弱的身子:
“哪里不舒服么?”
因为在这里坐了一晚、冻了一夜,他声音憔悴沙哑,与11年前他的声音那么相似……
穆晓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我想过告诉你,可是我没有机会,当年你娶我的目的算是为了保护安雅蓉,你那么讨厌我、冷落我,连多跟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肯给。”
楚邵琛凝神看着她,想起当年对她的亏欠,心里隐隐作痛。
当年,他那么喜欢安雅蓉,只因为安雅蓉像极了他心目中的瑶瑶,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的瑶瑶竟然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妻子。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穆晓的身子忽然一震,他已经将她抱起来,自己先坐回木凳,然后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令她双腿叉开,像个孩子似的骑在他双腿上。
“冷么?”
楚邵琛脱下风衣,盖在她身上。
“……”她只是恍惚的笑着,两滴眼泪又从眼角滚落下来。
他低头,挺括的鼻尖抵在她额头上,发涩的声音滚滚扑向她泪脸。
他忽然垂下头来,开始亲吻她泪湿的小脸。
她用力推他,可是他却紧锢着她不放,细致的吻着她的脸蛋、脸颊、下巴,然后薄唇印上她的唇。
她恍惚的厉害,不觉间,他湿软的舌已经探入她口中,卷住她美好的小丁香,与她紧紧绞(缠在一起。
咸咸的味道、轻细的鼻息交/融在一起。
吻到彼此都快窒息,他才松开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楚邵琛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他不理会,只是紧抱着她不肯放开。
“你公司里的人都在等你,你得回去了。”穆晓推开他。
他轻挑起剑眉,好看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好,我们回去。”横抱起她,就朝他停车的地方走。
为她拉开车门,她上了车后座,楚邵琛原本想去开车,然而望着她美丽的脸,神色忽然一漾,也随着上了后座,将车门紧紧关上。
穆晓微微一怔:
“你怎么不去开车……”
话音还没落下,他早已将她拉过来,以吻封唇。
这一次他的吻明显的重,她隐隐觉得异样,她竟然招架不住他的魅/惑,转眼间就飘忽迷离起来。
身子轻微的震动,她已被他扶放在车座上,他轻压在她身上,薄凉的唇开始轻咬、吸吻她晶莹的耳垂、雪白的颈。
“别……楚邵琛,不要……”
她想拒绝,身子却在他的细吻下传来阵阵异样,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给我,晓晓,别让我再等下去!”
楚邵琛滚热的声音像阵阵清凉的波浪般激荡在她耳边、冲击着她的神经。
穆晓娇/弱的身子紧张的绷紧,牵起一阵接一阵的颤抖。
他是这么激动、这么激动。
这两年里对她积淀下的情愫仿佛一瞬间都爆发出来,他只想现在就要了她……
然而,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恍惚的功夫,他的手已经从她里衣里探进去,温柔的、动情的抚着她细腻如脂的肌肤,一直向上,呵护的碾压着她胸口那处柔软的美好。
“别,楚邵琛,不要!放开……”
“给我。”
他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情/愫,这么妖娆、这么邪魅、这么的的令她心颤……
她张着早已被她吻的娇艳欲滴的红唇,努力想着该怎么拒绝。
“晓晓,你是我的妻子,我有得到你的资格。”
沙哑而魅惑的声线如炫音般扑落,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同时,极其英俊的脸埋入她脖颈中,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热/吻。
“哦……”
她经受不住那种燥感,禁不住轻叫出声。
楚邵琛对她原本就没有一点免疫力,听到她压抑的娇音,他更加的发狂起来。
“别害羞,我的妻子,放松点……”
他口鼻中喷出的气息犹如滚滚滚热浪般扑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他的手已经紧贴着她腹部的肌肤滑进去,修长的手指隔着她那层薄如蝉翼的棉布在她最敏感的秘密花园处极富技巧的挑碾、揉触着……
“楚邵琛,不要这样……哦!”
穆晓艰难的呼吸着。
明明想要拒绝,整个身子却像是瘫了一般,一点也动不了。
他的吻和他覆在她柔软上的大手此时偏偏加重了力道,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更加放肆起来,竟然挑开她那里的最后一层遮盖。
柔软的、微带着薄茧的指肚,以适中的力量碾压着她湿润的花瓣。
难以抑制的躁动一瞬间涌遍全身,穆晓“啊!”的低哼一声,柔软的身子一阵接一阵阵的剧烈颤抖着。
“想要么?”楚邵琛垂着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纯澈的声音染上丝丝的情/愫。
她羞赧到极致,脸部直至脖颈处羞红的仿佛滴出鲜血,失控的身体里释放出晶莹的液体……
亦是在此时,他不老实的手指轻轻的朝她湿(润)的地带探进去……
太过异样的感觉,还有更强烈的麻醉感蓦地袭来,穆晓的身子骤然绷紧,在他手指还在往里之时,突地向上蠕动身子,令他的手指在她身上脱离。
楚邵琛没想到她会在这时拒绝,隐隐一怔,轻声问:
“怎么了?”
“我不想这样。”穆晓深抑着身体上、内心里的异样,发颤的双手用力推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楚邵琛,如果爱我,请你尊重我,以后我不希望你再这样对我!”
她已经嫁了人,就算她与宋井延之间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什么,但这也是出/轨、是不忠,这是不对的……
“……”
楚邵琛所有失控的情感如潮水般顷刻褪去,穆晓刚刚所说的话犹如冷水一般令他清醒,他缓缓坐起来,极其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
“抱歉……”
他是不应该这样对她。
两年前,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占有她,而今,她回来了,他不应该再像从前一样霸道的强迫她了——
楚邵琛深汲一口气,眉眼寂寂的望着她:
“现在事实都已经清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宋井延、重新回到我身边?”
“……”穆晓整理着被他弄凌乱的衣服,嘴角轻挽起一丝浅笑:
“我从来没打算离开过井延。”
“什么?”楚邵琛健硕的身子明显的震了震,浓黑的眸子里突地涌起一丝不安。
“井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两年前我毅然选择了嫁给了你,却无情的辜负了他,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能再辜负他第二次!”穆晓推开车门,坚定的迈步下车,清澈的眸子里流露着一丝了然:
“邵琛,你知道么?当年我决定为了救下安雅蓉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如果自己能活下来的话就绝不要再这么卑微的去爱。”
“我对你的爱在两年前就已经耗尽了,这一次,我选择井延,选择有尊严的活下去……”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向前走去。
楚邵琛怔怔的坐在车里,恍惚的看着她孱弱的身影:
“穆晓,你明明还爱我!”
穆晓的脚步猝然止住,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我曾经爱过你一次,但这份爱令我生不如死,如果这一次还是这样的话,我宁愿选择不爱!楚邵琛,我们之间已经成了过去,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吧!”
这一次,她加快了脚步,再也不回头。
楚邵琛像樽雕塑似的坐在寂静的车里,过了好久,纤薄的双唇间终于发出坚定的字节:
“穆晓,我发誓,不出一个月,我会让你再次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如果她已经不敢再爱。
那么,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令她恢复爱的勇气。
当年他亏欠她的,这一次,他会十倍、百倍的补偿给她!
……
穆晓和楚邵琛分开后便来到了海边。
她一个人坐在海边,清凉的海风吹的她的双眼无法睁开。
有心事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来这片海边散心。
男女的嬉笑声从身边传来,一对对在她身边相拥走过的情侣衬托出她的孤单。
雨滴砸在了头顶,凉凉的,海面上也溅起了点点滴滴。
下雨了,海边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恍神间全部散去,空旷的海滩上,一时间只剩了她自己。
她站起来,看着凌乱起伏的水面,竟不想离去。
头发湿了、衣裳湿了、心也湿了。
就让这干净的雨水,冲刷掉过去的一切吧……
她闭起眼,仰面朝天,清凉的雨水浇在脸上的那一瞬,她蓦地打一个激灵,还想多淋片刻时,脸上却已感觉不到雨水的冲刷。
疑惑的睁开眼,她发现,原来已经有一把伞撑在了头顶上。
宋井延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就这样静静站着,默默的为他撑着伞,低头看着她,清冷的眸中蓄着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疼。
望见他的这一刻,穆晓的眼泪蓦地就流出来,混杂在脸上的雨水中,并不明显。
“怎么了?”他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眼泪。
他知道,她只有心事重重的时候才会来这片海域。
“没什么,只是眼睛有点疼。”穆晓静静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泪中带笑。
他总在她最需要帮助或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就像她的守护神一般,从不爽约。
女人,或许就该嫁一个这样的男人才会幸福,她嫁给宋井延,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楚邵琛在这时候知道了她的一切,令她心乱的厉害。
“外面冷,回家去么?”他轻声问,宽厚而温暖的大手轻抚在她脸上,轻拭去她脸上的水迹。
穆晓只是浅笑着:
“再站一会儿吧。”
“……”宋井延回给他一个浅笑,默默为她撑着伞,陪她远眺着落雨的海平面。
穆晓没有看到,他干净的黑色西装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只顾为她遮雨,却顾不得自己。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是我想太多,我也这样说,这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理由……”
宋井延的手机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便歉疚的看着穆晓:
“我的公司里出了急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恩。”她点点头。
“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他又嘱咐一句,将雨伞留给了他,自己却淋着雨向停在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跑去。
他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他上了那辆车,快速驶去。
空旷的海边,一时间便只剩了穆晓自己,她撑着伞,听着细密的雨声,一阵风吹来,险些将她手中的雨伞掀起,她忽然就感觉到很冷。
也许真的该回去了吧。
她转身,刚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轿车行驶的声音。
这种天气,谁还会来海边呢?
她疑惑的回头,就见一辆红色轿车快速驶过来。
轿车忽然在她身边刹住,四个车门旋即打开,五个人相继下了车,向她走过来。
认出当先的一个人是顾心如,穆晓瞬间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转身想走,另外两男一女已经抢先跑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汐,你这么急着要跑是因为心虚么?”顾心如边说着边走过来,隔着千万缕雨丝,穆晓也能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穆晓静静看着她,潮湿的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弧线:
“心如,我从来没做错过什么,我也不心虚。楚邵琛抛弃你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对他说了谎,你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瑶瑶。”
“你胡说!”
顾心如蓦地逼向前,与楚邵琛失之交臂的事实令她近乎发狂,她忽然向前一步,凌厉的瞪着穆晓:
“林汐,如果不是你在这时候出现,我和邵琛就已经结婚了,他都已经向我求婚了啊,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心如的声音这么凄厉、这么幽怨,穆晓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爱情,究竟可以把一个女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穆晓忽然有些恍惚。
“林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顾心如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顾心如彻底失了控,她抬起巴掌,“啪”!狠狠的抽在穆晓左脸上。
“以前和你关系这么好,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贱?!”
彻底红了眼,顾心如破口大骂。
穆晓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这时候,和顾心如一起来的两个男人怕她还手,已经分别抓住了她的双手。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善良温柔的顾心如:
“心如,你疯了。”
“我就算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顾心如瞪着眼,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穆晓的右脸上。
白皙的脸已经通红,火辣辣的痛在清凉的雨中更是明显,然而,穆晓却似不知疼痛一般,静静的瞪着这个发了疯一般的女人:
“顾心如,我可怜你。”
顾心如蓦地一愣,她淡漠的目光,竟令她隐隐感到一丝恐惧。
然而,下一瞬,她又怒不可遏:
“烂女人,今天我就让你看一看我们之间到底谁可怜!”
说着,“啪”、“啪”、“啪”……
接连几个耳光狠狠的打在穆晓雪白的脸上。
穆晓的双手被身后的人紧紧抓着,挣脱不了、逃脱不掉,一记记耳光打在细腻的脸上,她的耳朵里也随着嗡嗡作响。
顾心如终于打的累了,停下来时,穆晓的鼻子里流出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沙滩上,虽然被雨水冲洗了,却还是殷红而刺眼。
然而,这还不够,顾心如一把扯住她凌乱而滴水的头发,硬生生抬起她的小脸:
“穆晓,现在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可怜?!”
脸上又肿又痛,脑袋里也不停传来嗡嗡的响声,穆晓都感觉脸已经不是自己的,可是,顾心如的话,她却听得清楚。
她恍惚的看着顾心如:
“顾心如,这还是你么?为什么要变成一个这样的坏女人?”
“坏女人是你,你才是坏女人!”顾心如发了狂一般的扯过她的头发,抬起巴掌还想打她。
“心如,先别打了。”身后一个随顾心如一起来的女人忽然开口阻止道。
顾心如放开穆晓的头发,转头看向那个女人:
“这样的贱女人打死也不值得可怜!”
“打死了就没意思了不是么?”女人对顾心如笑笑:
“你难道忘了来之前你是怎么安排的了?”
顾心如恍然回过神来,她的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狰狞,然后,她对穆晓身后的男人摆了摆小手:
“那就照我们来之前说的那样做,动手吧。”
男人会意,毫不怜惜的一向穆晓的腿部踢来。
穆晓剧烈一震,瘦弱的身子“咚”的趴在冰冷的沙滩上。
她还没回过神,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陌生女人立刻低头去撕扯她的衣服。
穆晓的心里一片荒凉,她用力推着那个试图撕她衣服的女人:
“你干什么?别碰我,闪开,闪开……”
然而,刚刚踢她的男人却再次紧紧攥住她的双手,方才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另一个男人也过来压住了她的腿。
面对两个强壮的男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这一来,女人毫不费力的就解开了穆晓上衣的扣子,她上半身大片雪白的肌肤清晰的流露在外。
然而,这还不够,他们又将她的裤子褪到大腿部位,露出腿部的雪白肌肤。
“好,先这样吧,先拍几张这样的。”顾心如说着,已经在口袋里取出一个迷你数码相机:
“穆晓,你不是喜欢吸引男人的眼光么?我就把你的照片放到网上,让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咔、咔、咔……”
她接连摁下了快门,连连拍摄着。
接连而来的闪光在阴暗的雨天更加刺眼,穆晓睁不开眼,脑海中这瞬间也是空白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心如会如此疯狂的报复她。
完全被仇恨左右了的疯女人,太可怕!
“好了,现在把她tuo光,接下来我拍几张不穿衣服的全身照!”
顾心如的声音再次传来。
穆晓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拼了命的挣扎。
然而,两个有力的男人却紧抓着她纤细的双手,将她束缚的更紧。
“算了,全身照也没什么意思,来点更有吸引人眼球的,你俩轮流上她,我在一边拍。”
顾心如冷冷的看着夏汐,凌厉的声音犹如剧毒的针。
“好的,顾小姐,我们一定照做,呵呵呵……”
压着穆晓双腿的男人邪恶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就去扯穆晓已被褪到腿部的裤子。
耻辱感排山倒海的涌来,她的肌肤每流露一寸,她就绝望一分。
这时,扼着她双手的男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伸手就来扯她上身的衣裳,而那个女人的双手就摁在她的腰上,令她无法动弹。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落在她红肿的脸上,令她痛不欲生。
她深汲一口气,两排雪白的牙齿用力咬紧自己的舌头——
书上说,如果咬断舌头就会死掉,若是被逼到尽头,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双目已经被雨水迷蒙了,可是,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拿着相机站在面前的顾心如,这个曾经善良点的小女人,这时就仿佛毒蛇般在她眼前舞动着。
不!
她不能死!
不然,她所受的羞辱谁来偿还!
这一刻,穆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在地上打一个滚:
“别碰我,闪开!”
突然爆发的嘶喊声,仿佛巨震一般,划破了雨声,仿佛连海平面也位为之震颤起来。
这个弱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摁着她腰的女人此刻竟摁不住,那如同飞鸟中箭时最后的哀鸣声,竟令她感到一阵敬畏。
两个男人也不禁怔了怔。
就在这电光石山的一瞬,穆晓在沙滩上抓起两把湿漉漉的沙土,突地的扔在身边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脸上。
然后,她用尽全力,狠狠一脚蹬在那个方才试图脱她裤子的男人的胸口上。
“啊!”
“啊!”
“啊!”
三个人的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两个人抹着脸上的沙土、一个人捂着胸口正叫痛时,穆晓已经快速爬起来,拼命的向前跑去。
“救命,有人么,救命,救命……”她用尽力气跑着,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她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会挣扎到底,仿佛被她坚强的毅力感动了,雨这一瞬间下的更大了。
“快起来,追,快给我追上她!”顾心如惶急着在她身后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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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能跑的这样快,晃神的功夫竟跑出了十几米。
顾心如边追着边大声喊着:
“穆晓,别白费力气了,这种天气没人会来这里的。”
是这样吧,又有谁会在雨天来海滩。可是,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么?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还能跑得动,还有力气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她边喊边跑着,被解开的上衣虽然已经湿透,还是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身后。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跑到有人的地方,于是她甩手脱掉上衣,随手向后扔去。
男人跑的快,此时已经追到了离穆晓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再紧跑几步就能追到了,可是,冷不丁,一团东西就迎面打在脸上。他眼前一黑,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扯下脸上的东西,竟发现是穆晓的衣服。
而他这一慢,穆晓又跑远了。
“追啊。”
“笨蛋,快追啊!”
顾心如催促声在身后传来。
男人狠狠咬了咬牙,加快脚步,继续朝穆晓追上去。
迎面而来的风夹着雨水不住打在脸上,雨声中,穆晓依旧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跑步声,而男人还在加速,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追上她了。
难道她今天是怎么也逃不掉了么?
穆晓正绝望,却忽的听到一声轿车的鸣笛声,紧接着她看到了浓浓水汽中有两处亮光投射而来——
是车灯发出的光,有车来了!
穆晓终于看到了希望,迅速转弯向灯亮的方向跑去。
渐渐的,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向她迎面驶来,“救命、救命……”她努力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尽量大声喊着。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那辆车正撞在她身上,她感到身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楚邵琛站在院外,不知因何,忽然有些魂不守舍。
“楚邵琛,你到底对晓晓做了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愤怒和凌厉。
声音落下,宋井延已经冲上来,有力的大手重重住了他干净的西服。
听到宋井延这么问,楚邵琛心里的不安变得更加强烈起来,他凝神看着宋井延:
“嗯?她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宋井延冷冷的视着他,无尽的愤怒如火般在他墨黑的眸子里燃烧着:
“你一直不肯对她死心,所以你绑架了她,现在就把她交给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绑架?
楚邵琛心里“咯噔”一声,极其英俊的脸上瞬间黑云密布。
“如果真的是我绑架了她还好……”楚邵琛推开宋井延,漆黑的眸子里笼上明显的沉重:
“出事地点在哪里?带我去。”
宋井延看出楚邵琛没有说谎,心里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楚邵琛说的对,如果真的是他绑架了穆晓还好,最起码,楚邵琛不可能真正伤害她……
宋井延回公司处理完那件紧急的事时,雨下的更大了,他放心不下穆晓,便打了她的电话,然而,却始终无人接听。
于是他便回到那片海滩去找,可是,那里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那时他想,她该是回去了,毕竟她不可能傻傻的站在雨中那么久。可是,他忽然发现了那把飘在海水里的雨伞——那把他来找她时,为她遮雨的雨伞。
那一瞬,不祥的预感几乎将他淹没。
然后,他又发现了海边那件团成一团的衣服,那是他在海边与她分手前她穿在身上的那件浅白色针织衫,它已经被撕破了,衣领处还有丝丝血迹——
自从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慌了、乱了。
在宋井延的指引下,楚邵琛将车速开到最大,只用了几分钟就飞奔到了那片海域。
那件沾着血迹的衣裳仍然丢落在海滩上,楚邵琛附身捡起来,想着她离开前对他说过的那一席话,心里如有无数把刀子狠狠凌迟着。
派出了能调动的所有手下,通知了能帮得上忙的所有人,报警、重金悬赏、媒体求助,所有能用上的手段楚邵琛都已用上,可是,整整一下午过去了,竟还没有她一点消息。
在G市,他从来都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可是此时,找一个人竟令他感到无能为力。
绑架她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若是为了钱,那倒还好,无论绑匪想要多少钱,他都可以出。
可是,为什么他的上衣会被脱掉?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指蓦地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痛。
原来他一直魂不守舍,手里的烟竟然烧到了手指。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他匆匆接起了电话:
“找到她了?”
“还没有,不过楚总,我们在网上发现了她的一些照片,不知道您看了没有。”
“什么照片?哪个网站?”他说着已经走到桌前,摁下了电脑的开机按钮。
“这些照片现在在网上传的很疯,现在几乎在任何一家新闻网站都能看到,楚总,您还是自己看吧。”
那边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此时电脑已开机,楚邵琛打开一家影响力较大的网站,立刻就看到那则图片新闻。
图片的封面很小,而且照片的人没有露出脸,那条红字说明却是显眼的——
“前美女教师自虐不雅照曝光”
点开那条新闻,一系列大图旋即出现在眼前。
楚邵琛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整个高大的身子都为之颤了颤。
照片里的人正是穆晓,她紧咬着唇倒在沙滩上,乌黑的头发已经湿透,连身上雨水的痕迹也清晰可见。
她的上衣已经被解开、裤子也被褪到了大。腿以下,虽然文/胸和底/裤还在,但腰部、腹部和腿部的大部分肌肤还是祼露在外,雪白的肌肤上沾上密密麻麻的水珠。
她的表情是挣扎的、亦是倔傲的,那种坚持与不屈从来都揪痛他心。
是谁,竟然竟对她这么残忍?
楚邵琛僵麻的手指不知是怎么点开了下一张图片,这一次是一张脸部特写,此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红肿的脸还有鼻子下的血迹。
“砰!”
他狠狠一拳打在液晶显示器上,显示器应声而灭,丝丝的血迹在他手背上溢出,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的拿起手机,黑着脸拿起手机,沉声吩咐:
“把互联网上出现的这些照片都给我屏蔽掉,迅速查出上传者是谁!”
“可是,总裁,有太多家网站转载了这条消息,我们联系他们删掉的话会花掉很多代价……”
“那就不惜代价给我去做!无论花多少钱,我要这件事彻底平息!”
“是,是,总裁。”
那边感觉到楚邵琛的怒气,不敢再多说,忙挂了电话。
楚邵琛点一根烟,深深吸着,睁眼闭眼间,眼前飘过的竟全是那些露骨的照片。
他知道,那样的新闻,就算在网上只保留几分钟就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全世界,此时不知道多少人在看那些照片,虽然那些照片连三/点式都算不上,但穆晓不是那种随便暴露的人,况且是那样的情况,这对她来说绝对是种极大的羞辱。
是谁与她有这么大的恨,要这么不择手段的羞辱她呢?
这一刻,楚邵琛失神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打出去。
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个柔婉的声音旋即传来:
“总裁,什么事?”
楚邵琛浓黑的眉峰紧锁着,瞿黑的眸子里隐隐流露出一丝冷意:
“在哪?我想见你。”
“我今天不太方便,总裁,我前几天受了伤,刚出院回家……而且今天天冷,我不小心受了凉得了感冒……”
“那么,我就去你家找你!”
楚邵琛挂断电话,迈开长腿走出门去。
二十分钟后……
“总裁,你怎么忽然想起来看我了?”
顾心如拉开门,看着门外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努力保持着平静和自然。
“你今天出去过?”楚邵琛走进屋子里,略有深意的打量着这个娇小的弱女人。
“没……没啊。”顾心如恍惚的笑笑,对上楚邵琛深邃的目光,忽然心虚的厉害:
“总裁,你为什么这么问?”
楚邵琛低垂着漆黑的眸子视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你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受了凉,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一个人呆在家里怎么会受凉?”
他在怀疑她?!
顾心如更加心慌起来,然而,她表面上仍然表现的平静:
“今天下了场雨,我忘记了关窗,所以着凉了。”
楚邵琛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摁开了茶几上那台手提电脑的开机按钮。
电脑就敞开在茶几上,电源线也都Сhā着,似乎他来时顾心如正在上网。
顾心如仿佛慌了:“总裁,别……”
“难道你电脑里有什么秘密?”他淡淡打断她的话,深邃的目光划过她雪白的脸:
“还是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照片?”!!
当年我选择了爱你,现在我不屑了
“难道你电脑里有什么秘密?”他淡淡打断她的话,深邃的目光划过她雪白的脸:
“还是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照片?”
“总裁,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么你随便看就是了……”
顾心如轻咬住下唇,一副委屈怨怼的模样。
“……”
楚邵琛没在回话,只是紧盯着顾心如的电脑。
电脑启动了,他点开了“我的电脑”。
几乎将每个文件夹都翻遍,里面却没有穆晓的照片。
他失落的抬起头,正对上顾心如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这么委屈、这么楚楚可怜——
就仿佛一个被冤枉了的孩子。
“你曾经冒充过她,所以我才会向你求婚,后来我得知了真相,当然不可能再娶你。顾心如,是你欺骗我在先,这件事与她无关,你不应该对她记恨在心。”
楚邵琛站起来,极其英俊的脸上笼着一丝情绪。
顾心如的心仿佛被狠狠划了一刀,这样的话,“林汐”也曾对她说过一次,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楚邵琛竟然也会说出同样的话……
她无声的汲一口气,深埋住眼底那丝幽怨,可怜楚楚的道:
“总裁,我从来没有记恨她的意思,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
“但愿如此!”纪邵琛转身,迈开长腿向门口走去:
“顾心如,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楚邵琛的为人,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有谁敢伤害她,无论是谁,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纪邵琛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砰!”
门被重重摔上,顾心如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位,孱弱的身子忽然不停颤抖起来。
谁也不知道她对楚邵琛的爱有多深,她恨“林汐”,如果不是因为她,邵琛就不会这样冷落她,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和邵琛原本是多搭配的一对啊,他明明都已经向她求婚了啊,如果穆晓没有出现的话,她或许就可以与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了……
可是,这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都因那个女人的介入变的比梦还要虚幻。
……
身上的痛感渐渐明显,撑起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线竟刺的穆晓双眼生疼。
一瞬间,她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她似乎撞在了一辆轿车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的她,躺在一张舒软的床上,周围的布置都很陌生。
“有人么?我在哪里……咳咳咳……”
她一开口,一阵寒气就从肺部冲上来,她不停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小脸已憋得通红。
此时,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清泉流水般磁性的男声紧接着传来:
“醒了?”
是他——
她的姐夫欧阳子墨。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楚邵琛的名字。”欧阳子墨走过来,修长的身子缓缓坐在床沿:
“这件事宋井延还不知道吧?”
穆晓诧异的看着这个极其俊美的男人,小脸上流露着几分诧异: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井延他……他不知道什么?”
欧阳子墨那双犹如水墨画般的俊眉微微挑起: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穆晓惊讶的瞪着双清澈的大眼睛,说不出话。
“……”欧阳子墨轻笑,直到穆晓心里纠结,匆匆转移了话题:
“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顾心如这一次没有得逞,她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
楚邵琛坐在酒吧里,高度的白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少爷,你都喝了两瓶了白酒了,别喝了。”
方凝担心的劝道。
“不用你管……”
他恍惚的摆摆手,漆黑的眼眸泛着点点幽红。
都已是第二天了,他还没有找到穆晓的一点消息,一夜辗转反侧,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而现在他只想烂醉一场,然后彻底睡去,或许醒来后就发现她已经在身边。
“楚总,您要的酒。”
高挑的女服务员将一瓶酒放在桌上,刚要开启,却被方凝一个冷冷的眼色叫停。
“打开!”
楚邵琛冷声道。
“好的,楚总。”服务员偷瞧了方凝一眼,终于还是开了瓶。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熟悉的手机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楚邵琛恍惚的拿过手机,凑到耳边:
“喂?”
“总裁,我刚刚见到林汐小姐了。”
礼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楚邵琛醉意朦胧的眸子里忽然绽放出一丝亮光:
“哦?你说真的?”
挂断了电话,楚邵琛匆忙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向酒店外跑去。
“少爷,你去哪?少爷,少爷!”
方凝匆忙追过去。
楚邵琛快步走到停在门外的那辆豪华轿车前,拉开车门便往里钻。
方凝慌忙拉住他的手臂:
“少爷,还是我来开车吧。”
楚邵琛微微一怔,恍惚的点下头:
“去宋井延家,开快点!”
他不是和宋井延有仇么?
去宋井延家干什么?
方凝虽然疑惑,却不敢多问,匆匆上了车去。
……
门铃响起的时候,穆晓想也没想便开了门,然而,当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楚邵琛时,她的表情明显的僵了僵:
“怎么是你?”
“不应该是我么?”
楚邵琛凝神注视着她。
此时的她就静静的站在他面前,脸色这么疲倦、这么憔悴……
看着她,楚邵琛眼前忽然浮现起那些照片,他仿佛看到她蜷缩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无数的疼忽然涌上来,他张开健壮的双臂,忽然那就向她抱过来。
“……”穆晓诧异的皱了皱眉,在他还没将她抱住之前,双手便用力推在他身上:
“楚邵琛,我们之间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见你,你这样对我又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转身就要关门。
然而,楚邵琛却用力将门抓住,大步跨进房中:
“穆晓,我……”
他想说什么,然而望见她排斥的目光,双眼忽然就像被刺了一下,后话竟然硬生生噎了回去。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她在河边的木凳旁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这一次她选择了宋井延。
她说,她对他的爱,曾经令她痛不欲生,她不想再痛一次。
她说,她与他已经成为了过去,以后再也不想再见到他!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别再纠缠我了好么?楚邵琛,算我求你……”穆晓淡淡看着他,声音是平静的,心里却仿佛在滴血。
既然,她与楚邵琛之间注定无论如何不可能了。
既然,她与他每一次的见面,只会令彼此受伤和痛苦,那么,又何苦再见面?
何苦令彼此一痛再痛下去?
“你不用求我,我也不可能答应。”楚邵琛深埋起心底那丝痛苦,猩红的醉眼里流露出一丝坚决:
“当得知你就是穆晓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过自己,这一次决不再错过你。两年前,我楚邵琛不懂得珍惜,错过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最美好的东西,这一次,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不能再令我放弃。”
“……”
穆晓孱弱的身子不由颤了颤。
纵然,对楚邵琛已经没有了一丝念想,纵然她已经决定了与宋井延度过一生,然而,听到他这一席话,她的心里还是滋生出一丝一丝的暖意来。
她用力吸一口气,无声的将这种情绪深埋进眼底,憔悴的嘴角挽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两年前,你总是冷落我、疏远我甚至伤害我,但那时我选择了傻傻的爱下去,可是,现在我不屑了,你楚邵琛又在固执什么?”
“这里是我和井延的家,现在,我请你离开,不然的话我打电话报警了。”
她抬起右手,发颤的手指指向门外。
请他离开的动作!
“……”楚邵琛好看的嘴角无奈的勾起:
“既然这样,我走就是,但是,穆晓,你记住,我楚邵琛这辈子要定了你,我不相信你会这样一辈子都逃避我。”
话音落下,他迈开长腿,转身出了门去。
楚邵琛正要下楼梯,忽然发现了楼梯口拐角那条颀长的身影,他的脚步不由停下,笑道:
“刚刚我和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宋井延定定的站在原地,双拳在齐腰的地方紧攥成拳,他痛苦的看着楚邵琛,纤薄的双唇紧抿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刚刚楚邵琛和穆晓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穆晓和楚邵琛谈起了很多两年前的事,这说明,她早已恢复了记忆。
只是,她一直在瞒着他——
这个认知像一把喂了剧毒的锥子般一下接一下的刺着他的心。
“这两年里,她是失去了记忆才会爱上你,现在她的记忆恢复了,宋井延,你说她还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你么?”楚邵琛走到宋井延面前,浓黑的双眉明显的挑起。
这是一种挑衅,一种宣战!
宋井延定了定神,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楚总,别忘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两年前,你曾对我说,在你和她之间我算什么,那么,现在我问你,在我和晓晓之间,你楚邵琛算什么?”!!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邵琛的眉心锁的更深,却忽然无言以对。
“那么我来告诉你,楚邵琛,这一次,晓晓选择的人是我,而你楚邵琛什么也不是!”
宋井延说完,一把将楚邵琛推开,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楚邵琛失神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恢复了几分清醒。
经过了两年,他和宋井延的地位似乎完全颠倒了,当年,穆晓是他的妻子,一直爱而不得的事宋井延,而今,她成了宋井延的妻子,他对她的爱也清晰明了了,却像当年的宋井延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吧。
宋井延上了楼的时候,穆晓正站在门口,瞪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走向前去,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泓完美的笑意:
“你早就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晓轻挽起嘴角,憔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井延,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宋井延走进屋里,高大的身子站在她正对面:
“晓晓,这两年里,我一直对你隐瞒着你和楚邵琛的过去,一方面是怕你头疼的病会发作,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自私的原因,我害怕你知道你曾经是楚邵琛妻子的事实,我害怕万一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忽然又像两年前一样毅然决然的离我而去。”
穆晓坦然的笑笑:
“我都知道,井延,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从来没怪过你。”
“……”宋井延恍惚的笑了笑,窗外的逆光映出他眼里那丝失落:
“我们现在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晓晓,如果这一次你还是选择楚邵琛的话,我不会阻止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在笑,笑的这么坦荡、这么好看……
不是不想挽留她,不是不爱她。
恰恰是因为太爱了,不想看她痛苦、看她挣扎,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他知道爱一个人却无法与她在一起是种怎样的煎熬,所以不想让她也经受一次。
过去的两年里,他与她彼此相爱,仿佛一场无比美好的梦,现在,她恢复了记忆,他的梦也该醒了!
“我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就已经恢复了记忆。”穆晓微仰着小脸看着他英俊的脸,嘴角勾着清浅的笑意:
“井延,如果我选择的是楚邵琛的话,我也不会决定嫁给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两年前我辜负了你太多,这一次,我不想再辜负你。”
“……”
宋井延纤薄的双唇微微动了动,伸出颀长的手臂,将她轻揽在怀里。
他只是这样抱着她,没有再说话,唯有无数的失落在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他从未告诉过穆晓,他对她好,不是想得到她的回报。
他爱她,所以,为她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
他何尝不想得到她?何尝不想与她共度一生?
可是,如果她与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回报他、只是不想再辜负他,如果她与他在一起心里却念着别人,生活的每一天并不能够真正的快乐——
那么,他宁愿自己再痛苦一次也不想让她这样委屈自己!
穆晓和宋井延的情绪渐渐平息后,宋井延便带着她去公安局报了警。
公安局里的人立刻派出警察去了顾心如家,然而,顾心如似乎早已经知道了穆晓报警的消息,早早的逃走了。
“穆小姐,我们担心顾心如还会报复你,所以,在我们抓到她之前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门,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一些啊。”
警察细心的叮嘱道。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穆晓笑了笑,和宋井延一起离开了公安局。
……
次日一早,穆晓便回了公司上班,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目光很反常。
关于那些照片的事,她听宋井延说过了,就算那些照片只在网络上公布了几个小时就完全被屏蔽了,但她是个骨子里传统的女人,想到自己暴/露的模样曾被许多人看到,她心里还是失落的厉害。
她魂不守舍的过了一天,下了班,一进小区,远远便看到跪在走廊左边的那个女人。
她低着头,头发披散着,像是犯了重罪的人正在赎罪一般,样子很狼狈。
这个女人看样子有些熟悉——
穆晓不觉加快了脚步,当看清女人的脸时,她忽然记起了这个女人是谁!
是郑敏!
两年前她怀孕的时候,正是郑敏一次次的帮她做了检查,因为她戴着一副显眼的银边眼镜,而且脸型瘦长,很容易令人记住,所以,穆晓一眼就认出了她!
“穆小姐……”望见穆晓郑敏此时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眼里流露着丝丝的委屈:
“穆小姐,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原谅我吧。”
穆晓惊讶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怎么了?郑医生,你起来说话。”
说话间,穆晓走到她近前,这时才发现她的双颊已经红肿不堪,额头上还渗着丝丝的血迹。
可想而知,她一定刚刚经受过一场致命的摧残。
“不……穆小姐,你不原谅我我就这样跪着,永远也不起来。求你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该打,该打……”
说着话,她竟然抬起巴掌来,狠狠的、一下接一下的打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接连传来的耳光声令穆晓感到无所适从。
“别打了。”
穆晓俯身抓住郑敏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她却死活不肯起。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下了楼,望见眼前的情景都是一怔,然后相互使个眼神默不作声的走远了。
“穆小姐,我知道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看在我家里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吧。当年我利欲熏心,拿了安雅蓉的钱才会在您的亲子鉴定结果上作假……”
“穆小姐,对不起,是我害你和楚总产生了误会,是我害你失去了孩子,我该打、我该打,求你看在我还有两个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吧,我该打、该打!”
说着话,郑敏的右手已经在穆晓手里挣脱而出,再次狠狠的甩起自己耳光来。
穆晓恍惚的站在原地,这一次,她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不停打着自己的女人,忽然间全明白了——!!
让我们再生一个!
两年前,她怀孕的时候,楚邵琛让郑敏为她做过一次亲子鉴定。
后来,楚邵琛就像疯了似的,狠狠的扼住她的脖子,喂她吃下了堕胎药。
当时她也曾想过为什么楚邵琛会忽然变得那么狠厉、那么冰冷,原来是郑敏在亲子鉴定上做了假,他认定了她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无情的毁掉他们的孩子……
穆晓像只木偶似的站在原地,时间仿佛倒流回从前,眼前仿佛掠过楚邵琛痛苦而寒冷的脸,肚子里仿佛又传来那阵痛,犹如针扎般,锥心刺骨。
“穆小姐,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楚总就会让我的全家都不得安生,穆小姐,我已经知道悔改了,你要我做的事我也都做过了,求求你,求求你。”
郑敏抱住穆晓的双腿,痛苦的求饶着。
穆晓瞬间明白,一定是楚邵琛对郑敏做了什么。
他对待敌人的方式从来都很残忍,况且,郑敏曾经害他失去了孩子。
“……”
穆晓努力定了定神,憔悴的双唇微微张开,然而,却说不出一个字。
“原谅”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况且,郑敏对她的造成的伤害,她纵使因为可怜她不再去追究,却无法做到真正的原谅!
穆晓正踟蹰着,却感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自己。
蓦地回头,下一秒,她便看到缓缓走过来的楚邵琛。
“穆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孩子,求求你原谅我,下辈子我做碰马都会报答你的。”
见了楚邵琛,郑敏更加害怕起来。
“穆小姐,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还不行么……”
郑敏竟然趴在地上,真的给穆晓磕起头来。
穆晓的终于看不下去,她俯身扶起郑敏:
“你回家去吧,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随她去吧,这个女人也是被生活所迫,况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她也只是被安雅蓉利用罢了!
又何苦再为难她,既然她也是个命苦的女人?
“这么说穆小姐是肯原谅我了?谢谢穆小姐,谢谢穆小姐。”
郑敏仿佛犯了重罪的犯人被赫免了般连连感谢,然后看向楚邵琛:
“楚总,你看到了,穆小姐肯原谅我了,你说过的,只要她肯原谅我你就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了,我现在可以走了么,楚总,可以走了是吗?”
因为太过惊慌,她的声音已经颠三倒四。
楚邵琛漠然瞥了她一眼:
“滚!”
“谢谢楚总、谢谢楚总!”郑敏爬起来,逃也是的溜走了。
穆晓一直想着当年被他喂下堕胎药的一幕,心里一片寒凉,她淡淡看了楚邵琛一眼,转身便向楼上走。
“你很在乎不是么?”
楚邵琛快步追上来,高大的身子如一座小山般阻挡在她面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微低着头,这瞬间,心深处有种深深的怨涌上来,莫名的、悲伤的、痛恨的,甚至是遗憾的,怪怪的说不清楚。
“我看得出你并没有真正原谅郑敏……”楚邵琛微低着头,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搭在她瘦削的肩头:
“你心里明明很在乎那个孩子,晓晓,你根本没有放下我们的曾经,我们复婚吧,让我们再生一个。”
穆晓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震,瘦削的肩头顿时颤抖起来。
“楚邵琛,你是在用郑敏来试探我么?”
她后退一步,隔开与他的距离:
“是,我是曾经很在乎,但那个孩子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所以,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的情绪不知因何失了控,重重一把推在他身上。
然而,他在上、她在下,他又那般强壮,她推不动他,反而向后一仰,右脚脚跟滑到了台阶下,身体失去重心,仰面就向后倒去。
这里是二楼台阶的中间地带,若是后仰下去,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这时,楚邵琛宽厚的右手已托在了她单薄的后背上。
他的力气这么大,只是顺势一拉,就将她拉入怀中,他深凝着漆黑的双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是我当时对你不够信任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可是,穆晓,后来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也不是同样无情的做掉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所以,楚邵琛,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想起自己为他两次堕胎的经历,她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她用力的在他怀里挣脱,越过他,快步向前走去。
“晓晓……”
楚邵琛伸手就要去拉她胳膊。
她忽然转身,重重一把推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别碰我!”
楚邵琛毫无防备,她突然的爆发力又这么大,他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本来就站的不稳,被她一推向后一仰,高大的身子便向后栽下去。
“咚、咚、咚……”
他一脸打几个滚,直接滚落在了台阶最下一级下的平台上,高大的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
穆晓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她的心忽然像是被揪了一把,脚步顿时止住。
她忽然就想回他,然而,当看到楚邵琛挣扎的爬起来以后,她便再次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
楚邵琛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已经多了两片淤青,极其英俊的脸上擦破了皮,丝丝的向外渗着血。
然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晓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嘲的笑笑: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掉我么?穆晓,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一次不能挽回她,那么就两次、三次、四次……
她穆晓不吃硬,那么他就来软的,如果她软硬不吃,那么,他就软硬皆施、死缠烂打。
他不相信,他楚邵琛会追不回一个女人的心!
……
第二天是周六,穆晓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来。
“姐姐,你在哪里啊?我现在一个人在秋千林,你能可以过来陪我玩么?”
竟然是子强的声音。
前些日子,楚邵琛抓走了强强,威胁她去找他,后来,她离开了南郊别墅,林子强也被放了出来。
之后,她和宋井延便把强强送到了市里一家高级疗养院,一方面有人能够天天照顾他,而且也方便给他治病。
后来,虽然穆晓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不是“林汐”,然而,林子强现在没有了亲人,她还是一样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可是,秋千林是郊外的一片杨树林,强强的智力只相当于5岁孩子的水平,他怎么会一个人怎么跑到了那里?
穆晓忽然有些慌了神:
“强强,你在秋千林干什么?疗养院的叔叔阿姨们没有和你在一起么?你的手机是哪里来的啊?”
“姐,我现在用的别人的手机,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你过来陪我吧。”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穆晓想到那个地方人烟稀少,平时很少有人去,她料想强强可能趁疗养院没人的时候溜出了出来,不知道怎么摸索到了那里,更加着急起来。
她迅速穿上衣服,打车去了秋千林。
穆晓沿着那条小路走到了林中那个秋千处。
可是,那个秋千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哪里有子强的身影?
“强强你在哪里?……强强……”
穆晓边喊着边向四处找,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蒙面人正从那棵大树后轻步走出来。
她原本的一头长发已经紧紧扎起来,一面特意制作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好看却危险的眼睛,那只戴着手套的右手中正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向穆晓的后背靠近了。
“穆晓,小心!”
就在她手里的匕首即将凑到穆晓身后时,一道熟悉熟悉的男性声音忽然在右侧响起。
穆晓诧异的向右看去,只见楚邵琛正迅速的向她跑过来。
“你身后有人,闪开,闪开啊!”
楚邵琛大声喊着,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跑过来,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穆晓恍惚的回头去看,正望见那个蒙面人手中的匕首闪着冷光向她的胸口刺过来。
“啊!”
她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一步,可是那个人紧接着向前逼近,匕首继续狠狠的向她心窝刺来。
就在这时,楚邵琛有力的右手正推在了她身上。
她被推出去,瘦弱的侧倒在地上,她的身子剧烈震了震,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一声沉重的痛叫声。
“啊!”
楚邵琛奇迹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刚刚,他只顾将穆晓推开,确没有顾及到自己,蒙面人那原本刺向穆晓的一刀结结实实的刺在了他的肚子上。
艳红的血如火般染红了干净的名牌西装,楚邵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着这一幕,穆晓的心仿佛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她一下子在地上爬起来,发颤的双手用力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楚邵琛,你……你还好么?”
“还好。”楚邵琛发颤的唇齿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他应该很痛苦,整个高大的身子都颤抖的厉害,然而,他凝神看着穆晓清秀的脸,嘴角极力的勾起无谓般笑意。
他不想她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或者,他只想在她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
“叮!”
蒙面人的右手明显的颤抖着,手里沾血的刀子落在地上。
她怔怔看着受了伤的楚邵琛,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怔了片刻后,便慌乱的跑出了秋千林。
“噗、噗……”
殷红的鲜血沿着楚邵琛的衣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穆晓低头看了一眼,心里更加惶恐起来。
“你先坐下,这样血会流的慢一”
她小心的搀着他,声音竟然哽咽了,两行眼泪无声无息的在她脸上蔓延开。
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有辆车一直在跟着她,这时她才知道,是楚邵琛。
他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又知道她不希望他靠近她,所以才暗中跟着她……
楚邵琛在她搀扶下坐在地上,始终眉眼寂寂的凝视着她的脸: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穆晓坐在他身后,这样才支撑着他不倒下。
她感觉得到,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高大的身体一阵阵的抽/搐,仿佛有什么在他身体里一丝丝的抽离。
她害怕的厉害,心里深藏的感情忽然决了堤一般涌出来。
“你不会死,别再说话了,还是省点力气吧……”
她恍惚的说着,发颤的小说在口袋里取出手机,播出了急救电话。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救他,怎么能让他活下去,他所问的事情,她都已经无心顾及。
可是,就在她打完电话后,她发现他的双眼失去了光芒,黯淡的令她更加恐慌。
“我活不了多久了,穆晓,告诉我……让我死得瞑目。”
楚邵琛的声音已经虚弱无力,发颤的嘴角却仍然勾着好看的笑意。
这瞬间,穆晓心里仿佛有什么彻底碎掉了,无数的疼犹如海浪般涌遍全身:
“楚邵琛,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沿着她好看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落在楚邵琛肩膀上。
“……”
楚邵琛抬起发颤的手指,想为她擦眼泪。
然而,指尖还未触及她的肌肤就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的垂落下去。
“晓晓……”
他轻唤出他的名字,下一刻,眼里的光芒彻底褪去,整个人如一团棉花般垂软下去。
穆晓的心蓦地一震,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楚邵琛,你不能死,不能死!”
可是任凭她怎么的用力,他的眼睛也只是紧紧闭着,再没有一丝反应。
忽然觉天昏地暗,忽然感觉所有一切都成空,一切一切全完了。
“楚邵琛,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她抱住他,用尽全部力气,再也不用压抑那些眼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这瞬间潮水般涌来,从此以后,她在不需要掩饰了,因为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已经为她而死!
全结束了,她和他的恩怨自此全部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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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的心蓦地一震,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楚邵琛,你不能死,不能死!”
可是任凭她怎么的用力,他的眼睛也只是紧紧闭着,再没有一丝反应。
忽然觉天昏地暗,忽然感觉所有一切都成空,一切一切全完了。
“楚邵琛,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她抱住他,用尽全部力气,再也不用压抑那些眼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这瞬间潮水般涌来,从此以后,她在不需要掩饰了,因为这个她爱过、恨过的男人已经为她而死!
全结束了,她和他的恩怨自此全部归于尘土。
从此以后她也不用再纠结、不用再欺骗自己,反而她会对这个男人心存歉疚。
紧紧抱住他,她仔细看着他安详的脸,再不用逃避什么。
他的嘴角竟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仿佛在她怀中,他死的很值得。
她忽然就想起许多过往,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往事,有痛苦,却也有许多刻骨铭心的甜蜜,而正是因为不愿回想那些甜蜜,才会令她这么放不下。
急促的救护车声越来越近了,穆晓听的恍惚。
医护人员将楚邵琛抬上担架,然后有人问身上沾血的穆晓:
“小姐,你也受伤了么?”
她只是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楚邵琛,目光恍惚而呆滞。
“小姐,你还好么,说句话可以么?”那人再次询问。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人只好俯身给穆晓做检查。
此时,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救护车和警车一同来的)已经走向前来,一名警察用工具捡起了地上那把沾血的匕首,令一名在侦查现场,另一名则问正给穆晓检查的医护人员:
“她也受伤了?”
“不,她没有受伤,可能是受了些惊吓。”医护人员说完便站起来,向救护车上走去。
“穆晓,你涉嫌对受害人实施人身伤害,你被捕了。”警察严肃的说。
……
穆晓木讷的坐在那张白色桌子前,对面坐着两名女警和一名男警察。
“穆晓,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那名男警的声音传来。
穆晓无神的看那名警察一眼,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直到现在,她满脑子里都还充斥着楚邵琛那张释然的脸,她双眼泛潮,脑子懵懂的厉害,在楚邵琛受伤的那一刻起,她的灵魂仿佛遗失在另一个世界,现实中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你和楚邵琛曾经有一次失败的婚姻,而且你曾经因为他两度流产,穆晓,你是不是因为此一直对他记恨在心呢?”
女警的声音传来。
她依旧听的恍惚。
“穆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还是坦白的好,这样我们可以提请给你减刑。”
“保持沉默是逃脱不了罪责的,穆晓,我们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提取匕首上的指纹,如果上面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吻合我们就会对你提起公诉,到时候你再交代也晚了。”
不知过了多久,三名警察终于停了下来,穆晓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小屋里,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
凳子是冰冷的、周围异常的安静,穆晓的心却还是无法平静。
她就这样坐着,仿佛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门又被打开了,女警察的声音响在耳边:
“有人来看你。”
宋井延和林子强就站在玻璃外面,见到穆晓时,目光担忧的厉害。
“晓晓,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干的,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宋井延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慌张。
穆晓迷茫的看着宋井延,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绝望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而,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唉……”
宋井延隐隐叹息一声,轻声安慰道:
“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他们正在跟警方交涉,你放心,这一次就算倾尽全力我也会保你平安。”
宋井延还想叮嘱什么,两名警察从身后走过来,用力将他拉住:
“宋先生,您说这些话是违规的,我们必须请你离开。”
宋井延无奈的凝起墨眉,被两名警察“送”了出去。
“姐,听他们说你伤害了邵琛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夏子强望着穆晓,一双无辜的眼睛里流露着几分伤感。
他一直很喜欢楚邵琛,又分不清是非,所以听说楚邵琛出事后硬要宋井延也带他过来看看。
穆晓努力定了定神,恍惚的看着对面的夏子强:
“强强,我没有伤害邵琛哥哥,你不是在疗养院么?怎么一个人去了秋千林呢?”
夏子强撅着小嘴:
“姐,我没有去秋千林,今天我一直呆在疗养院里。”
什么?!
穆晓的心突地一颤:
“那么,你为什么在电话里对我那么说?”
夏子强委屈的看着穆晓:
“姐,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这样说,子强根本就没去过秋千林,那电话也不是他打给她的。
怎么会这样?!
可是那声音明明就是他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晓瞪大憔悴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子强,这一刻她更加觉得恍惚起来。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么?
她多希望这真的是一场梦,这样,她就不会去秋千林,楚邵琛也不会跟了去,他就不会出事……
“穆晓,该回去了。”
警察的声音传来,她的思绪缓缓抽回现实,这才发现林子强已经走远了。
“警察先生,我有话要对你说。”
穆晓的声音微微沙哑。
警察明显的一愕,然后笑笑:
“如果你肯坦白交代的话,真的是太好了。”
还是那张白色桌子前,穆晓极力压抑着那种悲伤,将前后发生的事仔细讲述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的话,给你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使用的一种很先进的变声手段,而且,这样做的人一定是对你很熟悉的人。”
女警严肃的蹙着眉分析着。
“恩,穆小姐,她想害的人应该是你,是楚邵琛救了你。”
那名男警分析着。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这时响了。
须臾,一名庄严的男子沉着脚步走了进来,说道:
“李警官,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把匕首上没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恩,知道了,谢谢你王主任,你先回避一下吧。”李警官淡淡道。
“哦,好。”王主任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穆晓说行凶之人是戴着手套的,匕首上没有指纹一定程度上说明她没有说谎……
李警官寻思着,不禁又打量了穆晓一眼,她神色憔悴,自是很伤心的,只是那种静雅与善良的风骨犹存,这个女人不像是会行凶的样子。
他暗叹一声:
“穆晓小姐,因为你是案发现场的唯一一个人,现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与你无关,所以我们必须先拘留你一段时间,请你谅解。”
这已是预料中的结果,穆晓忽然抬头,这瞬间目光是坚定的:
“请你们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我们会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需要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你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儿吧,请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李警官说完,对身边两个女警使使眼色,三个人便站起来离开了这间房间。
一切又沉寂下来,她想仔细将这件事情理清楚,然而楚邵琛的脸却总是不经意的浮现在她眼前,令她倍感感伤和失落。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脚步声渐渐靠近,那声音也紧接着传来:
“穆晓小姐,你现在可以走了。”
什么?
她不由一怔,抬起头看向那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
“楚邵琛刚刚在医院里醒了过来,他对我们的人澄清了事实。”
女警的声音如同一股强烈的热浪般向穆晓涌来。
这样说,他还活着!
震惊、喜悦、激动……各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她脸上的失意瞬间融化了,她深深吸一口气,怔怔看着女警:
“请问,楚邵琛……他在哪家医院?”
……
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穆晓敲响了那间高级病房的门。
过不多时,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楚邵琛的母亲阎芬芳。
“你就是当年的穆晓?”
阎芬芳淡淡的睨了穆晓一眼,没好气的问。
她原以为穆晓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然而,前不久,楚晓染告诉她,现在的“林汐”就是穆晓!
“是。”
穆晓淡淡看了阎芬芳一眼,隔了两年,阎芬芳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对她似乎还是这么的仇视和敌对,就仿佛跟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然而,她一心只想看到楚邵琛,没有心思和阎芬芳勾心斗角,所以,只是浅浅应了一声后便走进了病房。
这时的楚邵琛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自然垂放的手背上Сhā了好几根针,输液袋里的液体点点滴滴的流淌着。
仿佛听到了穆晓的声音,他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医生说我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就等着醒过来了。”楚晓染坐在病床前,淡淡的看着穆晓。
穆晓释怀的舒一口气,还好楚邵琛能够平安无事,若不然,她这一辈子可能都要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了。
“哼,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阎芬芳走过来,愤怨的看着穆晓:
“两年前害的邵琛还不够么?现在竟然又回来了,这一次邵琛因为你伤成这样,勉强薄了性命,下一次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穆晓转头看向阎芬芳,修长的睫毛遮住她眼里的情绪:
“阎伯母,我不知道你对我有到底有多大的恨,竟然过了两年还是这样。我这次来是为了看邵琛,不是想跟你吵架。”
“切!谁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阎芬芳走向前一步,想起当年与穆晓的那些恩怨,直到现在她还仍然愤愤不平:
“姓穆的,当年你嫁给邵琛的时候对宋井延念念不忘,现在嫁给宋井延了,又想方设法的来勾/引我家邵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穆晓,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邵琛接受你,我也决不允许他娶一个屡屡结婚又离婚的贱女人!”
“你想多了。”穆晓从容的看着阎芬芳:
“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决定了嫁给井延,我就没打算过再和楚邵琛复婚,我过来看他,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救了我。”
“还有,阎伯母,这一次我不再是你的儿媳,不会再一味的忍让你,如果你以后对我说话还是这么不懂得礼貌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她再次看了楚邵琛一眼,转身便出了门去。
现在,楚邵琛平安了,她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下了。
阎芬芳说的没有错,她和楚邵琛的每一次接近都会给对方带来伤害,从今以后,她会尽量的远离他。
……
楚邵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阎芬芳就坐在病床前和蔼的看着他。
努力的想坐起来,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
“嘶……”
他咬着牙,极其英俊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伤口还没长好,躺着别乱动。”
阎芬芳责备道。
楚邵琛只得躺下来,在周围观察了一周,眼中隐隐笼上一丝失落:
“晓晓有没有来看过我?”
阎芬芳眉心一蹙,脸上的和蔼瞬间化作一团黑雾:
“没有!妈早就跟你说过,姓穆的女人没有良心,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
“……”
楚邵琛浓黑的眉峰微微蹙起,瞿黑的双眸里隐隐掠过一丝失落。
过了片刻,阎芬芳去了卫生间,楚邵琛在枕边拿过手机,迅速找出穆晓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许久,却一直无人接听。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您稍后再拨。Sorry……”
她还是不肯接她电话吧,楚邵琛悻悻的挂了电话,强烈的失落和挫败感犹如刀子般在他心里狠狠凌迟着。
穆晓,难道你真的就对我楚邵琛这么绝情么?
……
接下来的日子,穆晓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刻意的不接楚邵琛的电话。
一天、两天、三天……
这一天,穆晓拿着她的手包,刚下了楼,忽然看到了正等在楼下的方凝。
“夫人,我等你多时了。”
方凝迎上来便说。
“方凝,我已经不再是楚邵琛的妻子了,请别再这样称呼我。”
夫人……
这个称呼遥远的连穆晓自己都已觉得陌生,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方凝还能对它如此点惦记。
方凝微微一愣,点点头:
“好的,夫人。”
“……”穆晓无奈的轻勾唇角:
“方凝,你有事么?”
方凝的眼神和脸色都黯淡下去:“是这样的夫人,少爷他……”
“他的事我不想听!”穆晓蓦地打断方凝:
“如果你是因为他的事来找我的话就请回吧,我没有时间。”
话音落下,她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向前走去。
“夫人,少爷的伤口感染了,现在又昏迷了过去。”方凝的话在左侧传来。
脚步忽然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她僵在原地,狐疑与担忧这瞬间忽然如泉水般涌出眼眸:
“怎么会这样?”
以楚邵琛的条件,医护条件应该是最高级的,用的药应该也是上好的,怎么可能感染?
可是,感染……
穆晓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他的伤口太深了,而且最近他一直联系不上你,你也不去看他,少爷心情又不太好,所以……唉,夫人,医生说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少爷恐怕没有多少天可活了……”
事情的变化为何总是这样令她猝不及防?
“他还在那家医院么?”穆晓忽然就慌了,声音已是无力。
方凝点点头:“是的,夫人。”
穆晓重新迈开步子,刚走两步,却被方凝拉住:
“夫人,你心情不太好,开车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去吧。”
穆晓点点头,和方凝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快,却也很稳。
方凝去停车了,穆晓下了车没有等方凝就径直进了医院。
没有敲门,她“咔”的一声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
楚邵琛就站在窗前,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窗外的逆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没想到穆晓会来,他的目光一凝,眼神明明是炯炯有神。
一个伤口感染感染、没有多少天可活的男人会是这个样子?
这一刻,穆晓瞬间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晓晓,你来看我?”
楚邵琛磁性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意外与欣喜。
穆晓恍如梦醒,漠然扫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哦?”他不解的轻蹙浓眉,勾唇笑道: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我没有时间……”
穆晓转身,清澈的水眸中微带几分的怒:
“楚邵琛,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聊,竟然用这种方式骗我过来!”
话音落下,她迈步要走,他却迈开长腿,健硕的身子拦在她面前:
“既然已经来了,说走就走么?……啊!”
他蓦地痛叫一声,双手捂住肚子,高大的身子弯成弓形,一张极其英俊的脸迅速涨的通红。
“楚邵琛,从今以后,你就是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
穆晓淡淡抛下这句话,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去。
楚邵琛抬头看着她气中带怒的身影,发颤的嘴角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穆晓,站住,喂……喂……”
可是,她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早已走远了,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他的妻子可真是真是手段毒辣啊,竟然出手打他的伤口……
楚邵琛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主的泛起一丝完美的笑意。
疼痛感终于渐渐消散了,他挺直了身板时,穆晓的身影早已在视线中消失了。
望着幽长的走廊失神良久,他正要转身,却忽然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个戴口罩的女人——
她站在那里,正在看他,目光闪闪躲躲,竟似有什么顾虑。
她穿着时尚的衣服,她显然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她戴着口罩,竟似在遮掩什么。
是她——
顾心如!
漆黑的双眸骤然冷凝,他忽然冷喝一声,“顾心如,站住!”
听到楚邵琛的声音,顾心如的身子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仓皇转身向外跑去,只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给我站住!”
楚邵琛快速跑步去追,然而,跑了十几步后,蓦地感觉腹部又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
一星期后。
各色的光交替闪耀着,为这家装潢豪华的高级酒店蒙上一层暧昧。
“穆晓,我很高兴我约你你能来。”方凝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其实我感觉少爷比宋井延更适合你。”
穆晓摇晃一下手中的高脚杯,浅抿着里面猩红的酒液:
“我把你当做朋友才会出来陪你,我们别提楚邵琛好么?”
“穆晓,不是说旁观者清吗,我感觉少爷比宋井延更爱你,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和他好。”
方凝继续说着。
呵呵……
穆晓微仰着小脸看着方凝,忽然感觉灯光晃眼的厉害,不自然的抬手去遮挡,然而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不远处一间包间的门打开了,身材高大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了穆晓桌前,横抱起穆晓垂软的身体就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无尽的炙热感如一簇簇火焰跳动在每一寸肌肤上时,穆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眼前却是无尽的黑暗。
这是哪里?
感觉好热,好渴。
“有人么?”她开口,嗓子里就像冒出烟来。
“噗”,一团红光忽然刺入眼中,那光线明明是柔和的,却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不自觉的眯紧了眼睛,她旋即闻到一种熟悉而好闻的气息——
是火柴点燃时磷火燃烧的气味。
穆晓已经没有心思多想,因为身上的燥热感已令她感到眩晕,热……好热……
她恍惚的厉害,像是掉了魂儿一般,颤动的双手失控的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除下,丢在地上。!!
你想要得到我,所以用了这种无耻的方式!
红光颤动了一下,桌上红烛燃起,洋红的烛光将豪华大床的这一方照亮。
穆晓仿佛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般,干燥的嗓子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水,我要水……”
抬起浑浊的眸,她却望见那张不够清晰的脸。
药效朦胧了她的双眼,也朦胧了她的心,这张脸明明就尽在眼前,她却无法看得清楚。然而,那双如清澈的天空中点缀的星星般璀璨的眼睛她却看的无比清晰。
“喜欢么?”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脸,声音如这烛光般温暖。
穆晓的脸上已经酡红两片,洋红的烛光下,更显得美好和妖娆。
这时的她,早已经赤了上半身,光洁细腻的肌肤、和那两处撩人的饱/满都如此的魅惑人心。
他并没有中药,却忽然感觉恍恍惚惚。
“热,好热热……”
她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无助的找寻着一切可以令自己降温的东西。
蓦地,她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这个幽凉的身体。
“哦?”他浓黑的双眉微微蹙起,正想去抱她,她柔软的双臂却忽然伸过来,紧紧缠住他的脖子,而她美好的身体也主动的向他身上挤着。
他顺势俯身,薄凉的唇已埋入她胸。部滚热的肌肤上,用温柔的吻清凉尽她每一寸肌肤。
……
薄风入窗,清新而清凉。
穆晓幽然转醒,只觉全身说不上的舒畅。
而今,她正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难道昨夜的一切是场梦吗?
梦里的一切显然是美好的,然而梦的具体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就连梦中的人,她只记得是个自己认识的人,却无法说清是谁……
她竟然真的做了一场春/梦?!
穆晓脸上忽然就有些发烫。
起了床,穆晓便拨通了方凝的电话。
“晓晓,我还没睡醒呢,一大早的什么事?”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昨晚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穆晓试探的问。
“额……是啊,你昨晚可真是反常啊,喝的烂醉如泥,害我还要亲自把你送回家。好了,我再睡会儿了,先挂了哈……”
方凝已挂断了电话,穆晓却还依旧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里面的待机声依稀感到恍惚。
洗漱整理了一番,穆晓就出了门,锁好了门,刚一转身就望见站在走廊尽头处的楚邵琛。
他一手拿着烟,正站在窗前静静打量着她,窗户是开着的,他应该在这里站了很久。
穆晓稍稍怔了片刻,然后她将视线转移,装作没看到他一般向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有些人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而有些人做不成夫妻就注定也做不成朋友——
就如她和他。
她只愿能与他形同陌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因为她心中其实也无比清楚,她和他之间根本无法做到完全斩断。
“踏、踏、踏……”
她想要无声无息,平底鞋的声音却偏偏明显的反常。
走过走廊,她已背对了他,离楼梯越来越近了,她却忽然感觉到身后沉重的气息。
她恍惚的转身,正发现楚邵琛就站在她身后,眉眼寂寂的视着她。
“你要去公司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烟,好看的嘴角勾起完美的笑意:
“我正好顺路,载你一程?”
“不用。”
穆晓微低下头,迅速转身,逃也似的下了楼梯。
穆晓刚下了楼去,就接到了韩警长打来的电话,说这几天仍然没有找到顾心如的踪迹,让她自己多加小心。
自从上次顾心如找人在海滩上拍了她的照片后,她就消失了,警察们一直没有找到她,警察们经过多方面的分析,怀疑上一次刺伤楚邵琛的人也是顾心如。
穆晓知她和顾心如之间的事还没有完,因为她已经惹上了她,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而顾心如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为爱丧失了理智的女人!
……
两天后。
夜。
洋红的烛光流入眼中,恰到好处的朦胧。
失控的炙/热感与麻醉感充盈了身上每一寸肌肤,应该是又喝了不少酒,她竟又做了这场梦。
“我知道到了明天,今晚的事你就会全部忘掉;也许过了此时,你就已不属于我,但至少现在你是我的,就算我们之间快乐的时光很短暂,至少现在我们很快活。”
熟悉的声音如清泉般在耳边流淌着,轻柔的语调、薄荷般的气息,仿佛摄魂的咒语,令她无比沉沦。
梦中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般好听。
穆晓微微眯起了眼,视线开始迷离。
纤长的手指的从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划过,优雅的挑起她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情愫。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着她胸口的柔软,今夜的他狂野而温柔。
她完全闭上眼,让身体里的滚热彻底沸腾、燃烧……
“穆晓,好好享受吧。”
魅惑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已轻轻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贪婪的吮着。
浓烈的药效加上他浓情的挑/弄,令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张开干燥的唇,嗓子里热的几乎喷出火焰:
“给我……我要……”
真切的感应到她的热情,他火热的唇从他耳垂上转移,紧紧的吻住穆晓的樱桃小嘴,壮大的男性同时撞入她润泽的花园里。
他温柔而剧烈的占有着她,她也忘情的迎合着,这场无比销/魂的梦里,她用尽了自己的温柔。
一直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穆晓发现自己还是在自己家中。
昨夜的梦,她同样记不清楚了,然而不同于上次的是,这一次她全身的疲倦却是清晰的,甚至那里依稀还有些肿胀,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整夜的真正的不休欢爱。
真是奇怪……
穆晓狐疑的蹙起眉头。
下了床,穿着拖鞋走进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呆住了。
她的脖颈中竟然有一片斑斓的吻痕,暗红的颜色,那般明显、那般妖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彻底慌了,努力的回想着,然而怎么想脑袋里都是混沌。
……
这一天,穆晓魂不守舍。
似是一晃眼这一天就已落幕,穆晓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一大片晚霞出神。
她向往一种寂静、温馨的生活,每天可以看日出、送日落,可以有时间看喜欢的书,听喜欢的音乐,有时间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甜言蜜语。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寂静的世界已经泛起潮涌,从此再无法回归平静。
就像现在,她明明在看着日落,脑海里却缠绕着丝丝凌乱的情绪。
是老了么,心思越来越不定了。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坚定,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起。
耳边旋即传来方凝熟悉的声音:
“晓晓,今晚有时间么?一起吃顿饭?”
其实,方凝一直对她很好,所以,她也才会把方凝当做好朋友,但最近,她频繁的约她出去吃饭,而且,每一次她与她吃过饭后,都会做那种梦……
穆晓清澈的眼里不由笼上一丝疑惑,然而,她还是平静的应道:
“好啊。”
夜,又是那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穆晓进来的时候,方凝早已等在了座位上,她对她招招手:“穆晓,这边。”
穆晓走过去。
过了一会儿,穆晓便趴在了桌子上,仿佛睡着了。
“穆晓,穆晓……”
方凝喊两声,见穆晓没有反应,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不远处那间包间的门打开了,高大的男子径直走过来,将沉睡的穆晓横抱起来,转身就走。
“少爷,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夫人她……”
方凝看着男人怀里的穆晓,脸色忽然变了。
男子高大的身子蓦地站在原地,这时才看到怀中的穆晓已经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你?!”
穆晓惊讶而愤怒的声音令男子高大的身躯不由一颤。
经历了上一次那场“梦”以后,穆晓就已经开始怀疑。所以今天她主动约方凝出来,而且同样约在这家酒吧,来之前却提前吃了两片醒酒药。
刚刚方凝说话时,她感觉到有些头晕,就顺势趴在桌上假装睡着。果然,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原来之前的两次都不是梦,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这个男人——
楚邵琛!
蓦地从楚邵琛怀中挣脱下来,她面对面的看着他:
“楚邵琛,这样做有意思么?”
怎么会如此伤感、如此失望?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刚刚得到了一件宝贝,爱不释手之时却发现这宝贝是假的。
过去的两次,若真的是梦,或许还是美好的,就算她记不清楚梦里的细节,但醒来后她却能感觉到温暖与幸福。
可是当这一切与欺骗挂了钩,就完全变了质。
“晓晓,我只是……”
清晰的感受到穆晓的失望,楚邵琛的话说不出口。
他知道穆晓相信方凝,所以才让方凝帮他这个忙,意外的是,方凝竟然被他真情打动,答应了帮他。
他这样做的初衷,也只不过是为了与她多亲近些日子罢了,欺骗着她、也欺骗着自己。
清醒时的她对他总是淡漠的,也只有在意识混沌之时,她才可能那般亲近他,只是,那一切却太过短暂。
“只是什么?”穆晓追问,锁住眉心那一抹失望。
眼前楚邵琛俊美的脸已经开始恍惚,醒酒的药虽然消减了药效,却没有把药力全部化解,然而,她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紧紧盯着楚邵琛的双眼。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有怎样的解释。
然而,她看到的竟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无限疼怜。
“你不舒服么?”他关怀的问着,伸手来摸她额头。
“你不用这样岔开话题!”穆晓激动的将他推开,强烈的头晕感袭来,她孱弱的身子犹如风中的弱草般摇摇欲坠。
“……”
楚邵琛有力的大手这时扶在了她后背上,稳稳的将她托住:
“我送你回去。”
那好听到近乎弦音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她忽然想起了前两次,他就是这样在她耳边说话的。
太温柔、太魅惑,令她沉沦、再沉沦。
刺目的绿光晃过,划痛穆晓麻醉的神经:
“楚邵琛,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请你离我远一点!”
楚邵琛站在她对面,凝神注视着她:
“晓晓,我也只是想与你单独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罢了。那对你来说或许是场梦,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我做梦都想看到一个对我不排斥的你,而那时候的你正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是清晰的,目光也无比淳澈。
穆晓听的清楚、亦看的真切,这时,心中就像有块冰在缓缓的融化着。
“穆晓,我其实也并不想这样,但我不想看你和少爷再继续煎熬下去。俗话说旁观者清,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真心的希望你和邵琛能复婚。”
方凝这时在酒桌前站了起来,平心静气的劝说着。
穆晓转头向方凝望去,亦望见桌上那瓶红酒。
“方凝,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下次请别再做这样的事。”她说着,目光缓缓落回到楚邵琛脸上:
“你想得到我,所以选择了用下药的方式占有我,但是你知道你们这样做我是什么感受吗?我觉得自己像只被你们随便买卖的小姐!”
是的,像一个小姐,每次酒后都被他抱到床上,而且那过程中她还是主动的……
就算楚邵琛的初衷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方凝也是出于好意,但是这样的事,她绝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她的声音惊动了周围不少人,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自称为“小姐”的女人。
穆晓说完,转身就走。
楚邵琛紧跟在穆晓身后:
“晓晓,我送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多一秒钟也不想,楚邵琛,请让我一个人走。”她低着头,越走越快。
“……”
楚邵琛的脚步不由止住,他定定的看着越走越快的她,眉心间渐渐锁起一丝歉意。
穆晓逃也似的的出了酒吧,竟发现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脸庞。
然而,她知道楚邵琛和方凝就在酒吧里看着她,所以她一路小跑,始终不肯停下。
跑到那棵酒吧里看不到的榕树下,悲伤再难止歇,她右手扶住大树,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楚邵琛远远的看着她颤抖的背,依稀听到她委屈的哭声,心如刀绞。
然而,他却不敢向前去安慰,她不想见到他,他只能躲在她难以发现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心痛着。
这些日子,他总能将她伤的那般痛苦,似是胆怯了,他竟不敢再接近她。
经历了这一次,她对他应该会更失望、更冷漠了吧。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将她挽回啊?
……
清晨的风,微凉。
因为是周末,穆晓吃过了早饭就坐在沙发上,不想出门,不想说话。随手捡起昨夜扔在沙发是上的那本书,书旁的电视遥控器被触动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昨天当红明星赵海丽来……”
电视里紧接着就传来女主持流利的普通话。
原来遥控器落在地上竟然摔到了开机键,自动打开了电视。
又是这种无聊的八卦新闻,穆晓俯身捡起遥控器,正要关掉电视,却见主持人神情严肃的说:
“现在Сhā播一段重大新闻。”
通常在出了大事时,这种节目才会出现Сhā播现象,穆晓好奇之下没有摁下关机键。
电视画面这时出现了一个场景:
气势辉煌的大楼下,团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而轿车周围围着一大群人,现场还有很多警察。
地上还有一滩显眼的红色,似是血迹。
穆晓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只是……这辆轿车怎么这样眼熟?
穆晓正疑惑,镜头已经拉近了,她也立刻认出是楚邵琛的车,而地上那滩未干的血迹更加明显。
不祥的预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穆晓顿时感到无尽的恐慌。
“大约在一小时前,本市知名集团盛天集团的首席总裁楚邵琛在其公司总部大楼下遭到枪击,据警方透露,子弹击中楚邵琛的头部,面临严重的生命危险,行凶者当场逃脱,目前警方正在调查此事……”
标准的普通话,无比清晰的说明着事实,电视里的画面更是清晰的残酷,强烈的压抑感仿佛一座大山般狠狠压在穆晓身上,令她无法呼吸。
这许多天来,穆晓第一次得到关乎他的消息竟是这噩耗。
电视屏幕上开始频频闪动楚邵琛的照片,清晰的亦是黯淡的,夹上播音员沉重而怀旧的声音,竟似在开一场追悼会,她已经无法再看下去,重重的摁下关机键,手中的书也不知何时落在了身边。
这不会是真的,那个男人不久前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他怎么可能再出这么大的事?!
这一定又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男人跟媒体开的玩笑,说不定他现在正坐在电脑旁看着这些报道发笑……
可是,她怎么还是如此心慌?
穆晓终于还是拨打了方凝的电话。
“晓晓,少爷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到方凝那悲伤而无力的声音,穆晓心中的那线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在哪家医院。”
“在省人民医院,你过来看看他把,医生说他伤的很严重,情况可能不太好,唉……”方凝的声音很是无力。
……
医院的走廊里,日光灯发出的不够明亮的光线令人觉得压抑。
紧急手术室外站着的几个人,面色都一样的凝重。
穆晓一眼就认出,里面有方凝、阎芬芳和楚晓染,其他几个似乎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方凝转头看了穆晓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她的嘴唇只是无力的张了张,脸上立刻就布满了忧色。
“他怎么样了?”穆晓匆匆走过来,或是走路太急的缘故,她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另外几个人这时也看向穆晓,却都没有说话。
“脑积血,正在进行开颅手术,手术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了。”方凝边说边摇头,微弱的声音、无力的语气都透着一种无望。
脑积血!
一小时的开颅手术?!
脑积血自是致命的,而目前社会的技术现状开颅手术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穆晓忽然感觉有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腾起来,瞬间蔓延了全身,令她浑身发凉。
“我相信少爷不会有事的。”
方凝的声音又传来,却是那般没有底气。
穆晓恍惚的站着,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阎芬芳站在一旁,愤懑的看着穆晓,然而,却因为太过担忧楚邵琛的安危没有和穆晓吵架。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两名护士匆匆忙忙的推着病床走出来。
穆晓向病床上望去,只见面色煞白的他,头上缠满了绷带,纯白的绷带上还能望见里面艳红的血迹,耀眼的令她心痛的厉害。
狠狠的蹙起眉,她凝神看着他沉睡的脸,想要确定他还安全。
“少爷怎么样了?”
方凝焦急的问道。
穆晓的心蓦地提起来,她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结果……
“子弹已经成功取了出来,他颅内的积血也清理干净了,但他的脑部震荡太严重……”医生说着摇摇头: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生命力够不够坚强了。”
这样的话,可是对无法救治之人的一种敷衍?穆晓忽然慌了神,慌乱的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求你救救他。”这一刻,她完全失了态,连声音都已经是恳求的。
“对不起,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护士推着楚邵琛匆匆走着,穆晓在后面一路跟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活力旺盛,生命力自然也够坚强了,而今竟然……
“对不起,这里是观察室,你不能进去。”观察室外,医生忽然伸手将穆晓拦住。
穆晓一顿,请求着:“可以允许我进去陪他一会儿么?”
“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对伤者也不好。”医生断然拒绝。
她只能看着他被推进去,然后门无情的关上,他苍白安然的脸彻底被阻隔在视线之外。她木木的站在原地,望着那扇冰冷的门,心也越来越冷。
其实他和方凝联手欺骗她的那件事。就算他做的再不对,但他若是为了爱,她可并不是无法原谅他。
而今,她就算是想要原谅他,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我可以带你进去看他。”熟悉而清澈的男性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听到他的声音,穆晓仿佛看到了希望。
~后文有您预想不到的惊喜哦,么么哒。~!!
从前,得到的是她的人,这一次,他要的是她的心!
“我可以带你进去看他。 ww”熟悉而优美的男性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听到他的声音,穆晓仿佛看到了希望。
方才太过专注了,穆晓不知道欧阳子墨何时来到了身后,这个男人的到来,令她感到些许安慰。他总是能在她面临绝望时给她带来希望。
“叩、叩、叩……”欧阳子墨敲响了观察室的门。
过不多时,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刚才那个医生,她打量了欧阳子墨一眼,说:
“伤者需要安静,别来打扰了。”
欧阳子墨忽然将脸凑到医生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虽然离得很近,但穆晓却听不到,她只看到医生的脸上渐渐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欧阳子墨在口袋里拿出一份表皮是绿色的证件,递给了医生。
医生接过证件,打开来,盯着看了很久,目光和表情都像是看到外星人一般的难以置信。
足足看了有十秒钟,她才将证件交还给欧阳子墨,语气立刻变得很软:
“进来吧。”
他到底跟医生说了什么,又给她看了什么东西?
她前后的态度变化竟然如此之大。穆晓疑惑的跟随欧阳子墨走进门去,望见病床上的楚邵琛,她心里就只剩了担忧。
那两只纤长的手上已Сhā满了管子,药物和血液顺着流下来,这残酷的场面像一根根毒刺般狠狠的刺痛着穆晓的心。
“他伤的很重。”
欧阳子墨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依稀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但是,穆晓,我相信你能救他。”
说话间,他高大的身子竟然紧靠在她身上,一双纤薄的嘴唇几乎贴到了她额头。
穆晓怔住,医生和两名护士望见这暧/昧的画面,都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视线。
这样的地点做这种不和谐的举动,他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穆晓正想将他推开,却对上他暗示的目光。紧接着,穆晓感觉到他将一件东西塞进了自己手中。
原来,他这样做只是方便把这件东西塞给她!
“我相信,你能救她!”
他郑重的对穆晓点点头,重复着这句话,坚定的言语、鼓励的目光。
“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他已转身走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医生:
“她是伤者的前妻,我想你们应该不介意让她们单独呆几分钟吧。”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为难的说:
“我们只能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欧阳子墨笑笑:
“这样的话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我们先出去一会儿。”
医生对两名护士说道。
“刘医生,我们让他们进来就已经违反医院的规定了,不可以留她单独跟病人在一起。”一名护士固执的说。
“情况特殊,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医生无奈的说。
“那好吧。”
门关上了,观察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和楚邵琛两个人,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这时显的很清晰。
穆晓这才松开手,去看攥在手里的东西。
竟是一个黑色的圆柱状东西,就像一支钢笔一样,只有她的食指那么长,刚才她正好能攥在手中。
欧阳子墨的意思显然是想让他用这个救楚邵琛的命,然而,迷惑的望着这件奇怪的东西,她却没有了一点主意。
终于,她发现了那个不显眼的按钮,她毫不犹豫的按下去。
“咔!”的一声,“钢笔”的外壳竟然从中间裂开了,她看到里面仿佛藏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除去那层壳,她才发现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一根短小的针筒,里面盛满蓝色的液体。
难道欧阳子墨的意思就是要她给楚邵琛注射这种东西么?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
他忽然想找他问清楚,然而,她也知道这一次的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有了。
穆晓手拿着不知名的东西,看着楚邵琛毫无生气的脸,犹豫着。
“滴、滴、滴……”
仪器发出的声音仿佛在警告她,楚邵琛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相信你能救他。”
欧阳子墨坚定的声音此时又似在耳边响起,那种肯定与诚挚是值得她信赖的。
是的,对欧阳子墨她了解不多,但这一点她是无比清楚的,就是他值得信任。
时间紧迫,她已没时间再犹豫了,终于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他上身是赤/祼的,还是那般精壮。
几乎是秉着呼吸将那针蓝色液体注射到了他的胳膊上,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重新将针筒装进那个钢笔一样的小筒子里,她还没有藏起来,忽然就听见“咔嚓”一声,门竟然打开了,穆晓心虚之下受此惊吓,手猛的一颤,那件东西险些脱手而出。
“你在干什么?”
医生黑着脸质问着,快步走了过来。
穆晓慌忙将那个钢笔状的东西攥在手中,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医生的问题,医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穆小姐,时间到了,我们对你已经很破例了,现在请你出去吧。”医生说着,敏锐的目光落在穆晓身上,望见她攥紧的右手,她登时一脸狐疑。
“哦,谢谢你医生。”穆晓说完,又看楚邵琛一眼才不舍的转过身去,还没迈步,就迎上医生怀疑的目光。
“你很紧张么?”医生问。
“……”穆晓恍惚的点点头:
“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
这是她的心里话,亦是用来掩饰那种心虚的托辞,她注意到了,医生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会好的,现在他需要休息。”医生安慰着。
“我现在就出去。”穆晓说完,便迈开了步子。
“你不该动他的被子。”医生抱怨着为楚邵琛整理着刚才被穆晓弄的有点乱的被子。
穆晓没再理会她,径直出了门去,她看到欧阳子墨、方凝和另外几个人就站在门外。
“怎么样?”欧阳子墨问,下意识的看看穆晓还紧紧攥着的手。
她点点头,用目光告诉他,那件事她已经做好。
他心领神会,淡淡说道:“去那边说话吧。”
抬手,他指向大厅东侧那扇窗。
穆晓答应一声,和他走过去。
方凝看着欧阳子墨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禁露出敌意。这个男人她认识,听楚邵琛说,他是穆晓的姐夫,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对穆晓似乎有种另外的感情……
来这里的人除去医生和护士,恐怕没有一个心情是好的,大厅里焦急的人们来去匆匆,唯独这扇窗前还算安静。
“我给他注射的是什么?”
刚一站定,穆晓立刻就问,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窗外那片草坪里。
欧阳子墨唇角轻轻牵动了一下:
“一种能令重伤的人多一线生机的药物。”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而不是直接让医生给他注射?”既然是药物的话,医院里也应该有的,因为太担心,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他淡淡笑笑,目光停留在窗外,不正视她的脸: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这种药,医院里没有……而且,这是一种秘密药品。”
有些话,她无法对她说的太清楚,他无法告诉她,这种药是特工受重伤时应急的救命药——每个特工每年只有一瓶,就算他是队长也没有例外——而他却将这弥足珍贵的药给了楚邵琛,只因不忍看她伤心。
“无论如何,我代他谢谢你。”她看着不知名的方向,一脸的迷茫。
欧阳子墨勾唇轻笑:
“不用。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他。”
“嗤、嗤、嗤……”
急促的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这时传入耳中,穆晓循声望去,只见那两名护士推着楚邵琛匆匆从观察室里赶了出来。
走在后面的那名医生,脸色深沉的可怕。
“医生,出什么事情了?”门口的方凝忙问。
“高烧三十九度,可能是伤口感染,需要紧急治疗。”医生丢下一句话,就快步走远了。
伤口感染——致命的威胁!
穆晓蓦地一震,身子狠狠的战栗了一下。
“那只是注射了药物后的副作用,不是感染,很快就会好。”
欧阳子墨的话,对她来说此刻就像救命的药。
她无助的看着他,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般无助。
“放心!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欧阳子墨对她用力点了点头,深深藏匿起眸中那丝情绪。
“你知道是谁对他开的枪么?”她继续问。
“楚邵琛这样的人,会有很多商界上的对手,希望他死的人不在少数。”欧阳子墨摇摇头: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极大关注,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说话间,那名医生又走了回来。
穆晓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楚邵琛怎么样了?”
“穆小姐,我正要找你。”医生脸色好像有些异样:
“他或许想见你。”
“他醒了?”
穆晓又惊又喜。
“很奇怪,我们还没有给他用药他的高烧就退了,虽然他还没有醒,但他的嘴里却念叨着你的名字。这种情况说明他的大脑机能已经恢复了正常,离醒来不远了。”
医生的话令穆晓又惊又喜,这说明了欧阳子墨要她给楚邵琛注射的药奏效了。
穆晓轻轻推门进去,静静坐在病床前,看着楚邵琛毫无血色的脸。
他眉头忽然紧皱,似是做了噩梦一般:
“穆晓,别走……回来……”
声音并不大,但那里面饱含的恐惧与担忧却令穆晓深深一震。
他竟然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唤着她的名字,难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重要么?
这一刻,穆晓内心深处忽然由衷的生出一种疼怜,小心的握住他还打着点滴的手,柔声说:
“放心,这一次我会守在你身边。”
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发现他浓黑的睫毛在颤动,紧接着,他竟睁开了双眼,璀璨晶莹的眼眸里依稀蒙着一层雾气。
“你……醒了。”
她惊喜交加,声音不由颤了,嘴角不觉就挽起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然而她还是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这种主动的亲近,她毕竟还不太习惯。
柔美而关切的笑,全然不带一丝疏远、一丝冷漠,如此温柔、如此的美,这是他多希望看到的画面。
这一切如何才能成为永恒?
当他痊愈之后,她是不是还会换回那副冷漠?
他漆黑的眼眸微微凝起,然而,下一刻,目光这瞬间忽然迷离:
“你是谁?”
什么?
穆晓的身子明显的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目光顷刻间变得惊愕而惋惜。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不记得她了!
“怎么了?我们认识是么?”
楚邵琛微蹙起墨眉,询问的眼神里依稀藏着几分邪气。
穆晓恍惚的看着他:
“楚邵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然而,他紧紧蹙起眉,竟似努力在回想着什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迷茫的眼神、歉然的言语,一切都这般真实,这般令她觉得心凉。
这时,门口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妈……”
他看着走进来的人轻声喊。
“唉,邵琛,你可算是醒了。”
阎芬芳走过来,疲倦的眼中夹着泪花。
“妈,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楚邵琛看着阎芬芳说,声音依旧还有些虚弱。
“哦。”阎芬芳淡淡睨了穆晓一样,目光又专注到楚邵琛脸上。
穆晓讪讪的站起来:
“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穆晓就走出了病房。
是错觉么?
关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楚邵琛正怔怔看着她,那种缱绻而复杂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
“邵琛失忆了,虽然三年以前的事他还记得,但最近三年里的事,他几乎全不记得了。”方凝告诉穆晓这一消息时,她是震惊的、也是无奈的。
这意味着,她和他之间的事,他已经全忘记了,从此以后,在他眼中她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问我你是谁,我告诉他你是他的前妻。”阎芬芳接着说。
“哦。”
穆晓失意的点点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告诉他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和他之间终于也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试着告诉他一些这三年里发生的事,但只要一提他就会头疼,希望你以后别对他说这些。”
方凝的话清晰的传入耳中。
这症状,怎么与她两年前失忆时的症状这么相同呢?
真的是巧合么?
穆晓忽然有几分怀疑。
楚邵琛既然失忆,方凝应该感到痛惜才对,怎么在她的眼中,穆晓看不到那种该有的痛惜感?
相反的,她仿佛一种狡黠,类似楚邵琛那种。
难道这又是错觉么?
穆晓更加疑惑了。
……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楚邵琛失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市,这些天满天飞的几乎全是这样的消息。
穆晓又去医院看过他两次,见他伤势恢复的很好,她就没有再去。
不觉竟过了二十几天,这个春天悄然而去,天气仿佛一下子就炎热起来。夏季,她并不是很喜欢。
敲门声响过,穆晓静静走到门口:
“谁啊?”
“是我。”
磁性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穆晓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她从猫眼向外看去。
楚邵琛戴着一顶浅蓝色的鸭舌帽板直的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支鲜艳的玫瑰。
已经许久不见,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健康色,是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而他轻勾着唇,似笑非笑的表情亦是他熟悉的。
这个男人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找到了这里来?
穆晓疑惑着看着那张脸,忽然有些失神。
“叩、叩、叩……”
他再敲门:
“穆晓,开门。”
穆晓怀着一种莫名的激动情绪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那张完美的脸上绽放出来的完美笑意。
“你……有事么?”
穆晓淡淡看着他,说不上什么原因,自从他失忆以后,她似乎反而对他不再排斥了。
就好像,他失了忆,她曾经因他受过的那些伤害也全部随着他的记忆一同被抹去了。
“怎么,不欢迎么?”楚邵琛微低着头看着她,目光含蓄而深邃: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前夫。”
说着,已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芳香味道扑鼻而来,这一次,穆晓并没有拒绝,接在手中,笑道:
“我不确定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楚邵琛。”
“哦?”
他浅笑着,眉头轻轻锁起来:
“你认识的那个楚邵琛是什么样的呢?”
“冷酷无情、没心没肺而且……”她说着,忽然顿住。
“而且什么?”他急忙追问,凤眸深处似乎有一丝失意悄然隐没了。
穆晓忽然一笑,反问:“你很在乎以前么?”
“那倒不是。”楚邵琛反倒一愕,然后无谓的耸耸肩:
“反正过去的事情我已经都不记得了,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呵呵……”穆晓笑笑。
说这些话之时,她的目光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似乎想要从他的目光里、表情里分辨出一丝真假。
她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执着的人,不知道因何,她固执的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失忆。
“既然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她问,清澈的眼中依稀有些期待。
楚邵琛摊开手,轻笑道:
“方凝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现在正在恋爱。”
恋爱?
方凝为什么要这样说?
穆晓望着这个极其好看的男人,表情瞬间僵住。
“她说以前是我做的太过分你才会跟我离婚。”
他目光闪烁,忽然,他又向前一小步,俊隽秀的脸几乎与她的脸贴在一起:
“穆晓,我们也许可以重新开始呢,就像刚刚认识一样。”
好闻的气息,如缕缕清香般扑在脸上,他如玉般的薄唇与她近在咫尺,她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楚邵琛,我现在已经嫁给了井延,不能和你重新开始了。”
“……”
楚邵琛的眉头狠狠的锁了一下,右手扶住太阳茓,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你怎么了?”
穆晓走向前一步,清澈的眸子里不由流露出几分关切。
“头忽然好痛!”
他连声音里都透着一种痛。
穆晓忽然想起阎芬芳对她说过,他只要一想过往的事就会头疼。
而这个男人仿佛越来越痛,身体晃动着,竟似快站不住了一般。
于是,她靠过去,抓住了他坚实的右臂,用弱小的身子支撑住健硕的他,完全没顾忌到自己柔软的胸/部正实实在在的挤压在他的胳膊上。
真切的感到她的柔软,楚邵琛体内一团火苗一瞬间就燃烧起来。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总是这么诱/惑,总是能在举手投足间就令他坚实的防线不攻自破。
情不自禁就想将她搂在怀中,然后去亲吻她的脸。
然而……
他强烈的将这种念头压制住,反而退后一步,与她隔开一小段距离。
做这件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前,他得到的是她的人,这一次,他要的是她的心!
“你在想什么?”见楚邵琛神色怪异,穆晓诧异的问。
“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迅速回过神来,拉着她便向门外走。
穆晓下意识的往回退:“去哪里?”
“一个你不去就会后悔的地方。”
……
蔚蓝的海面起着阵阵波浪,咸咸的海风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周围空无一人,静谧的气氛很适合看海。
楚邵琛不顾地上的海沙,坐了下来,摊开手对她张开了怀抱:
“如果怕脏的话我可以抱着你。”
穆晓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很喜欢这片海滩?”
他轻笑着,骨节分明过的手指指向远方:
“看这片海,怎么看都看不到边际,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你想过么,人在世上不过就是这大海中的一滴水一般如此微不足道,身外之物,最终都会归于尘土,只有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切的。”
穆晓听恍惚。
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现在的楚邵琛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没有了从前那种排斥感。
“穆晓,我很想知道,以前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清澈的声音忽然在她左耳边响起,紧接着,她感觉到腰身已被他有力的手臂环住。
今夜灯火诱人(极宠,必看)
“穆晓,我很想知道,以前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清澈的声音忽然在她左耳边响起,紧接着,她感觉到腰身已被他有力的手臂环住。
“或许吧……”
穆晓抬头看向远方,与楚邵琛的那些曾经,犹如浪花般在她脑海里翻涌着。
自从11年前在孤儿院与他遇见起,她就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后来,她得了绝症,也甘愿飞蛾扑火,用尽自己的余生去爱他。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我中枪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脑海中总有一张脸徘徊不去,那时我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想就永远睡过去,可是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放弃。”
楚邵琛凝神看着她美好的侧脸,说话间,将穆晓搂的更紧了。
两个寂寞的身体紧紧的偎依在一起:
“当我醒过来看到你的第一眼,虽然我已不记得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的脸就是我昏迷中所看到的那张脸,你眼中的关切也告诉我,是因为你我才没有放弃。”
“过去也许就是一层茧,我想忘掉过去也未尝不好,或许我可以破茧成蝶,穆晓,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笑着,满目期待。
重新开始,就当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恨过也好、爱过也罢,全一笔勾销掉……
而她,也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用崭新的目光面对这个男人,敞开心扉的接受,而不用像曾经一般排斥。
穆晓只是浅笑,一股暖流在如水的眸中轻轻荡漾着。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许了。”楚邵琛柔声说着,纤薄的薄唇便凑到她嘴上,堵上她的樱桃红唇。
阳光不浓不淡,海风不急不缓,一切都太浪漫、太煽情。
他的吻,总富有一种致命的魅惑,她没有丝毫抗拒的余地,而这一刻,她竟然像着了魔一般,忘记了抗拒。
他湿软的舌挑开她的双唇,探入她嘴里去。
他也忘情的卷住她的香舌,温柔而霸道的吸/吮起来,仿佛一条缺水的鱼。
沉醉感瞬间袭遍全身,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每一寸肌肤竟然都像在期待他的抚/摸。
楚邵琛也忘情的身不由己,手这时探入了她的上衣中,从她纤细的腰部一路游/走上去,一直挑开她单薄的文/胸,温柔的摸着她柔软的浑圆。
不期而至的快/感与燥热感更加汹涌的蔓延,穆晓的身体忽然滚烫的厉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开始剧烈的喘/息,甚至都有种淡淡的窒息感。
这个男人的魅力从来都是她无法抵挡的,她只要一沾上就无法自拔,不自主的就用双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好像对他着了魔似的迎接他的吻。
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回应,他也失去控制,手不自觉的下移,从她的长裙下探进去,温柔的抚着她雪白的腿部,一路向上探到她的大腿根/部,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时的隔着那层纤薄的遮盖碾压着她最羞涩的花园。
穆晓心跳动的更加厉害起来,身体就要完全失控了。
而最后的理智告诉她,这里海滩,随时都会有人来的公共场合。
况且,她现在是个有夫之妇,决不能和他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楚邵琛……不行……”
她忽然向后一仰头,挣脱了他的吻,伸手制止了他那只还在她裙下的手:
“别这样,现在不可以。”
她慌乱的看着他,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情愫。
“你刚刚明明很喜欢不是么?”
楚邵琛邪笑着,凤眸中闪动着难。耐的**:
“晓晓,你已经有反应了,我们曾经也不是没有过,何必这样压抑自己?”
尽管如此说,他还是放开了她,努力平静着体内的热焰。
他对这个女人从来不能免疫,如果不是她制止的及时,他恐怕真的要在这里将她彻底吃干抹净了。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顾忌的更多的是她的感受,纵使自己已经失控,他也要忍耐。
“不行!”
穆晓坚持的说着,说服他,也说服自己,她必须彻底压抑掉所有不和谐的想法,因为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自己那种不受控制的躁动。
“楚邵琛,我们最好保持一点距离。”她红着脸站起来,走出两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着自己。
楚邵琛无趣的笑笑,修长的身子随她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揽住:
“你是怕离我太近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么?嗯?”
……
宋井延两天前出国去见一个大客户了,一直没有回来。
最近穆晓公司的事也比较多,今天她在公司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下了楼时,天已经快黑了。
“咔!”
不远处的车门打开了,戴墨镜的他旋即下了车,站在车外:
“喂……”
穆晓循声望去,只见楚邵琛正站在十几步远外对她招手,极其英俊的脸上勾着完美的笑意。
穆晓停下脚步:
“楚总,有事么?”
“带你去个地方。”他抬起手腕看看那只名贵手表:
“快一点,不然没时间了。”
这个女人,怎么偏偏在今天加班,害他在楼下等了近一个小时,他都要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催她了,还好,她这时出现了。
自从他失忆以后,穆晓对他反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他,早已不像曾经那么排斥。
稍稍犹豫了片刻,她上了楚邵琛的车。
“砰!”
他关上车门,坐下来,立刻就发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穆晓很疑惑,这个男人往出事都是慢条斯理的,他着急的样子很是少见。
楚邵琛目视前方:
“去看灯。”
“看什么灯?”
穆晓一愕,看灯有必要这样着急么?
这个男人越来越莫名其妙。
他侧过头来看她一眼,没有回话,只是,一双好看的墨眸中仿佛闪过一丝狡黠。
这一刻,穆晓心里不禁就泛起了涟漪。
他想起了两年前,她嫁给他时,他留给她的只有冷漠与阴鸷,而今,他每个不经意的表情里流露出的却多是温柔——
甚至是宠。
车中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两个人虽然都默不作声,却已没有了往昔的那种尴尬。
车子疾速开到郊区,夜色已经降临。
穆晓隔着车窗向外望去,心中不由就生出许多感慨。
竟是这个对她来讲意义特别的地方——秋千林。
自从附近的居民区拆迁后,这里已经人迹罕至,成了典型的环保区域,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安。夜色之中,一片片黑压压的树木随风而动,却别有一番静谧意境。
楚邵琛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然后催促着穆晓下了车,拉着她快步向树林中走去。
“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穆晓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虽然她喜欢这个地方,但夜晚来此,她总觉得有点诡异。
楚邵琛倏然停下脚步:“你应该喜欢荡秋千吧?”
说着,他向她左侧一指。
她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便望见那支挂在杨树上的秋千,心不禁一颤:
“还好吧。”
是的,她喜欢荡秋千,小时候她喜欢来秋千林荡秋千,成为他妻子的那段时间里,她也喜欢在院子里荡秋千。
然而,他既然失忆了,又怎么会知道?
穆晓心头不禁晃过一丝怀疑。
“我送你过去。”
楚邵琛附身,不经她允许就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然后,他稳步走到秋千旁,轻轻将她放在了秋千上。
这么晚了,他开这么远的车就是为了要她来这里荡秋千?
穆晓心里疑惑,两只小手不自觉的抓住了秋千绳,他已在她身后一推,她便随之起伏荡漾起来。
这一刻,忽然起了轻轻的风,她乌黑的长发被吹起,夜色之中静雅而飘逸。
楚邵琛看着发起了呆,目光里交织着一种异样的光。
她不停的飘荡着,欢快感随之在心里不吞生着、蔓延着。
身侧是清凉的风,一旁是默默守护的他,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美好,穆晓没有正眼看他,眼角的余光却从未从他身上转移。
她猜不透,他的眼神为何这般凄迷,凄迷的就仿佛在回忆。
某一时刻,她看见他又抬起手腕看表,然后他伸手拉住了秋千,与她肩并肩坐了秋千上。
她正诧异于他反常的举动,视线里却忽然闯入一抹亮光。
她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前上方那棵高大的大树下竟然亮起了一盏红灯,她惊讶之时,那盏红灯右下方又亮起了一盏,紧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
盏盏红灯依次亮起,如流水般流淌成一道弧线,然后向上一折,转而循着弧线反方向流淌上去,最终竟形成一个“心”形的形状。
那片漆黑的夜,一瞬间就被这颗红心照亮,周围的绿叶是它的陪衬。
好美好美……
穆晓呆呆的看着,眼中开始氤氲雾气,而这才只是开始。
时隔不久,那颗心的周围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然后灯光越来越密集,一会儿的功夫就汇聚成四个鲜红的字母:
LOVE!
穆晓看得傻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梦幻般的一切都是为她准备。
“喜欢么?”楚邵琛纤薄的双唇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着。
她点点头,绯红的光线映出她眼里那丝惊喜。
“穆晓,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他的声音如此好听、如此清晰,轻微颤动的声线也告诉她,他是发自内心。
她缓缓将目光从那养眼的画面中移开,看见他眸子里凝着的那份认真,恍惚的失了神。
“在看什么?”楚邵琛嘴角轻勾:
“我脸上有金子么?”
穆晓恍惚的笑了笑:“只是觉得今天的你格外好看。”
“……”
楚邵琛浓黑的双眉微微上挑,下一刻,一双薄唇便向她印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更多的占有,只是轻轻的吻着她,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美好。
许久过后,楚邵琛终于舍得放开穆晓的唇,然后他抱起她,令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揽住她,而他自己则坐在秋千上,抱着她轻轻的摇摆着。
口中依稀还有他嘴唇的味道,身后是他健硕的胸膛,眼前则是传递着爱意的红灯,今夜仿佛梦幻一般美好,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还记得么?上一次在这里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搭上性命?”穆晓忽然喃喃的问。
“哦?原来我们之间还有一次这样的经历。”楚邵琛淡淡的说着,一切都好像与他无关。
穆晓的心一颤,嘴角牵起一丝略带无奈的笑意。
“你说我差点为你搭上性命,告诉我,当时你是什么感受,为我担心过吗?”他声音扑入她耳中,语气却是在意的。
“有啊……”穆晓笑笑:
“我担心你死了警察就会把我当做杀人凶手,在监狱里关上一辈子呢。”
而他则静静抱着她,俊隽的脸贴在她浦发上,贪婪的品味她的发香。
这一刻,穆晓没有看到,他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有意思邪气无声的划过。
……
……
第二天中午,穆晓躺在沙发上休息,刚合上眼,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见是宋井延的电话,穆晓反而觉得有些意外。他出差已经有三天了,应该很繁忙,不然怎么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
“穆晓,我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到机场,来接我么?”那声音依旧温润好听,穆晓却听出他的疲惫。
稍稍考虑了一下,穆晓便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刚放下手机,铃声紧接着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楚邵琛打来的电话。
这个男人,可真会看时候,她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他快节奏的声音:
“穆晓,限你半小时之内赶过来,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那略带压抑的语气,竟仿佛发生了大事一般,穆晓的心忽然一阵巨颤。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这一刻,穆晓的声音是紧张的。
“涧川水库。”
那边匆匆说出四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穆晓听说过那个市郊的水库,却从没去过,楚邵琛怎么会去了那里?穆晓犹豫了一下,便出了门去。
走到路边,招手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女士,去哪里?”司机优雅的问。
“涧川水库,请开快”穆晓着急的答。
……
宽阔的水坝上,只团一辆黑色轿车,很是显眼。
远远的就认出是楚邵琛的车,穆晓让出租车司机停了车,快步走到那辆车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中竟然没有人,而车门也没锁,到底出了什么事?想起他给她打电话时的压抑语气,穆晓忽然感觉背脊发冷。
这个男人最近总是出事,她无法不担心。
“啪!”肩头在这时忽然挨了重重一下,她“啊”!的惊叫一声,面色惨白的回过头去,竟看见那张俊美的脸。
“怎么了?”楚邵琛故作懵懂的问。这个女人,此时表情,就像是心虚的小偷行窃时被抓到一般,如此有趣、如此令他心动。
穆晓心中余悸未消,目光还在颤动:
“你刚刚在哪里?”
“就在你身后。”
他勾唇邪笑,不经意的向左后方望去。
她循着他的目光追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屋,白色的墙壁上写着“防火”二字。
他刚才应该就藏在里面吧,为了给她这个小小的“惊喜”?
这个她曾以为深不可测的邪恶男人,竟也富有几分童趣……
穆晓不禁笑笑:
“你打电话要我赶过来,就为了这个?”
这个男人就喜欢故弄玄虚,这一点她明明是了解的,还是屡屡上当,真是没有办法。
“你觉得呢?”楚邵琛挑动剑眉,话中仿佛藏着许多深意。
穆晓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邵琛走到车前,开了车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双运动鞋,“穿穿看合脚吗?”
说着就向穆晓递过来。
穆晓一愕,沉默的看着楚邵琛,没有伸手去接,他的举动有些反常。
“怎么,还要我亲手给你穿上?”
楚邵琛仿佛玩笑的说着,忽然快速扑向了她,轻而易举的就将瘦弱的她抱在怀中。
“啊……楚邵琛,你干什么……”
穆晓话还没说完,鞋子就被他干净利落的脱了去,然后他开始为她穿运动鞋。
他应该从来没给女人穿过鞋子,费了许多力气才将一只鞋子套在了穆晓的右脚上。
穆晓原地走两步,轻笑:“正合适。”
楚邵琛双臂环抱在胸前,凝神注视着她。
她满足的表现出乎了他的预料,或是见惯了她的冷漠与疏离吧,他一直惯性的以为想博得她一笑很难很难——
然而,她想要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简单。
“我们出发吧。”他再次转身,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大背包,背在了身上。
穆晓疑惑的问:“去哪里?”
“去爬山啊。”他抬手指向前面那座高山,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听说这座山上有宝贝,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能挖到,如果你不去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原来他在电话里所说的她会后悔一辈子是这个意思,又是这个邪肆男人的玩笑吧,不然他此时的目光怎么如此怪异?
穆晓正想着,他已抓住他的左手,拉着她便向前走去。
夕阳的光如情/人的亲吻一般,温柔的落在穆晓脸上。
她微微闭起眼睛,偎依在楚邵琛坚实的身上,享受着这份温馨与静谧。
两个人爬了一下午,终于到了山顶,大自然也怜悯的恩赐了这日落的盛宴。
安静而温暖,这正是穆晓向往的生活,只是这样的时光往往都太短暂……
这时候,还是不该想如此伤感的问题吧,穆晓转头看向楚邵琛,发现他正在专注的看着她的脸,那润泽的目光,令她感觉心暖。
此时的她,柔美的脸上铺满绯色的彩霞,如此美丽、如此诱人,而她的唇正凑过来,离他如此之近,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的偎依在他怀中,深深吸住他湿软的舌,尽情的吸。吮品尝。也任由他富有魔力的手在她衣服下的各处肌肤上温柔的游、走,任由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柔与狂野气息笼罩她全身。
这样的吻,绵软幽深,地久天长。
终于舍得分开时,穆晓的脸上由于缺氧和羞涩已经红了一大片:
“天要黑了,我们该下山了。”她轻轻整理着自己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
“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吧。”楚邵琛勾唇轻笑,净澈的目光耐人寻味:
“大清早才能挖到宝贝。”说着,已经将放在身边的背包提过来。
这山上真的会有宝贝?
穆晓不相信这样的童话。
然而,身处这怡人的环境之中,此刻她真的是不想离开了。
夕阳已经隐没,山头那一抹红霞甚是动人。
“饿了吧。”楚邵琛递上一包曲奇饼干,对她眨眨眼睛:
“先垫垫肚子。”
穆晓接过饼干,正要拆开,就见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整只褪了毛的鸡来,她愕然看着他,忘了拆饼干的塑料包装。
“这是纯正的山鸡,今天我请你吃货真价实的野味。”
说着又在背包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铁钩,展成一根长近一米的铁条,穿入了那只鸡身上。
纯正的山鸡、奇怪的铁钩子……这个男人原来早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望着他仔细的模样,穆晓心中忽然生出许多感慨。
找一片空地,捡些树枝,楚邵琛在原地生起一堆火。
天越来越暗了,已有些冷,穆晓靠到火边与楚邵琛偎依在一起,两个人都是温暖的。
“有时候我很羡慕古人,不像现代,没有太多的科技与奢华,生活简单而淳朴。”楚邵琛看着那堆篝火,目光向往。
这个财大气粗,在商界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竟也会有着这样的向往。
吃过了美味的烤鸡,天已黑了,两个人在火边坐了很久,她已开始犯困,依偎在他肩上就想睡觉。
可是他却轻轻将她推开,笑道:
“穆晓,我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说着,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那个大背包前,在里面零零散散的取出一大堆东西。
是一个折叠帐篷,这个男人对她果然是细心的,竟能将一切都考虑的这么周全。
穆晓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过不多久,一个精致的帐篷已经撑起来,楚邵琛左手掀着门帘,右手伸向穆晓,没有说话,眼中却流露出太多期许。
昏暗的光线下,他是如此高大、如此俊美,这一次,穆晓没有拒绝,缓缓站起身来向他走去,将细嫩的小手放在他大手之中。
他拉她进了帐篷,顺手将她带入怀中。
楚邵琛没有再说话,心却已跳的很快,帐篷中的光线里,她更显柔美动人,他也禁不住低下头去,薄凉的唇温柔的印在她额头上,然后一路吻下去,缓缓吻过她香甜的鼻梁然后含住她柔嫩的小口。
穆晓能深深的感觉到他的渴望,这种炙/热、这种温情还有那种他骨子里的狂野……
而她,所有的感觉这瞬间彻底被他点燃了,她竟然身体开始接受他,竟然忘乎所以的希望她继续下去……!!
晓晓,不如……我们复婚吧
穆晓能深深的感觉到他的渴望,这种炙/热、这种温情还有那种他骨子里的狂野……
而她,所有的感觉这瞬间彻底被他点燃了,她竟然身体开始接受他,竟然忘乎所以的希望她继续下去……
于是,她在他怀中放松下来,张开了小口,主动迎接他湿软的舌。
他修长的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着,不停拨弄她的敏感,她就仿佛醉人的酒一般令他无比沉醉。
她的身体开始发烫,他知道她和他一样,已情不自禁,下一秒,他抱着她倒在地上已铺好的舒软的毛毯上。
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仿佛忘掉了一切。
听到的只有他沉闷的呼吸声,闻到的只有他男性的味道,他如一头不羁的野马般在她体内奔腾冲撞着,一次次将她带到最高峰。
今夜,他是一头渴了太久的骆驼,而她是他的水,唯一的水。
……
醒来时,眼前是明亮的光。穆晓都不知道昨晚是在何时睡着的,身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熟悉的味道,四肢也像刚接受了一次按摩一样的轻松。
帐篷的帘子被撩起来,楚邵琛见了醒着的她轻笑道:
“该吃早饭了。”
穆晓笑笑,穿好衣服,走出帐篷,他已在不知何时生起的火堆上热好了一盒八宝粥。
“喝了它。”
他微笑着递上。
穆晓接过来,喝着他给的粥,心里也暖暖的。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喝完了热粥,穆晓问。
楚邵琛笑道:
“不是说好去挖宝的吗?”
呵呵……她恍惚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楚邵琛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童心了?
“人们挖宝都是在后山挖,那个地方我知道,走,出发吧。”楚邵琛站起来,浓黑的双眉微锁着。
他带她来的这片地方还算平坦,地上有些杂草,土也比较松软,完全不像电影中那种会藏着宝贝的地方,然而他执意说,人们都在这一片挖宝。
“你在右边挖,我在左边挖,没听过男左女右么?”他颇有童趣的笑着,向右边走去,蹲下身子用树枝认真的挖起来。
穆晓只觉的好笑,也还是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随便的挖着。
挖了没有十分钟,她就发现了松土下埋着的那个红色东西,难道她真的挖到了宝贝?
穆晓眼前一亮,干脆用手刨开周围的土,里面埋的竟是一个精致的红盒子。
难道传说是真的?她竟挖到了宝贝?
穆晓捧着那个盒子,又惊又喜,踟蹰之时楚邵琛已走到她身边,轻笑道:“看样子你是幸运的。”
穆晓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眼中有种异样的光芒悄然隐没了,里面包含的那神秘而欣喜的意味与来时一样。
一时间,她有些疑惑,刚想问什么,他却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膀:“打开看看吧,上天会给你准备下什么礼物?”
她点点头,手指放在盒盖上,心也开始突突的跳。
终于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盒盖,几缕璀璨的光芒旋即映入眼中,穆晓的心一瞬间跳动的更加厉害了。
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枚钻戒,泛光的铂金、晶莹的钻石,通体庄重而绚丽的白色,流光溢彩,夺目而耀眼。
眼睛似乎被那光芒刺痛了,穆晓的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这就是天意吧,老天安排我们来这里,又特意在这里埋下宝贝等你来挖。穆晓,这是老天爷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吧。”楚邵琛柔声说着,已经从身后将她搂住,双手从她胸前环过来,右手已在盒子里取出一枚钻戒。
穆晓恍惚间就感觉右手中指被他抬了起来,恍神间,他已将那枚钻戒给她戴上。
右手中指的戒指,代表着定情……
穆晓默默想着,眨眸间竟看到了戒指上刻着的那个“穆”字,小小的字并不显眼,却揪着她的心。
紧接着,她看到楚邵琛将另一枚戒指拿了起来:
“那么这一枚应应该是给我的了?”
穆晓没有说话,而是木木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她看到了上面那个不显眼的“楚”字。
他已经将那枚戒指戴到了自己右手的中指上,然后他就这样从身后揽着她,俊美的脸温柔的伏在她左肩上,温热的气息直扑到她雪白的颈中:
“穆晓,连老天都要安排我们在一起了呢。”
真的是老天爷的安排么?
下一秒,穆晓忽然从楚邵琛怀中挣脱出来,转身正对着他,双眸含水:
“楚邵琛,谢谢你。”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如墨的眼中那丝清澈的涟漪。
她知道这并非老天的安排,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煞费苦心的营造。
她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令她感动。
楚邵琛轻挑起墨眉,给她飒然一笑。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他,是这个女人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如何去付出,而他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是她会心的笑……
这一切,他等了太久太久。
“晓晓,不如……我们复婚吧。”楚邵琛忽然像穆晓走近一步,漆黑的双眸里一瞬间就蓄了满满的期待与恐惧。
他很怕、很怕这个女人会拒绝他,因为这句话他已憋了太久,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刻心里竟然莫名的害怕。
他害怕她拒绝。
“……”
穆晓单薄的身子明显的一颤,此时她心里彻底乱了。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次失败的婚姻,忽然想起了她的遍体鳞伤。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应该早不在乎了,然而这时,那些阴影却铺天盖地的袭来。
况且,她的生命里现在还有一个无法再去伤害的宋井延!
“怎么了?”
他张开了手,将她揽入怀中,悄然隐去了眼中那抹失意:
“晓晓,你不想?”
他的声音里微带着自责,她柔弱恐惧的模样,令他莫名心痛。
“现在还不是时候。”穆晓低声说,声音很细。
起码,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仔细的考虑一下。
起码,要等到她和宋井延把这件事彻彻底底的说清楚。
“呵呵……”楚邵琛无谓的笑笑:
“你当我是开玩笑好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只要她不刻意疏远他,就算两个人之间没有婚姻,他也会如此陪她一辈子。
……
冬挽雪坐在偌大的浴池里,雪白的小手轻抚着自己的腿。
隔着清澈的水,她能看到自己的腿纤细修长,像两根洁白的美玉,姣好动人。
水波荡漾,两只腿似乎也在微微盈动。
可她清楚,她动不了,她的腿没有一点知觉。
“洗够了吗?”
清澈若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看过去,欧阳子墨就站在浴池旁,仔细欣赏着她,璨若晶石的眸子里蓄着浅浅的笑意,他对人从来都是清冷淡薄,唯独对她,温柔体贴,与对旁人时完全判若两人。
她会心的笑笑:
“好了。”
欧阳子墨点头,轻轻在水中捞起她,将她横放在浴池旁的厚毛毯上扶她坐好。牵过浴巾,仔细擦拭她湿漉漉的黑发。
“子墨,说过多少遍了,我自己来就好。”这样的事,她还是做得来的。
他只是轻笑:
“雪儿,能伺候你是我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磁性的声音像是竹林里的清风吹拂在她脸上,或是被他口中的气息吹动了,她眼前开始氤起水汽,抬起小手,轻轻抚摸着她滑/腻的肩膀。
他的肩膀粗壮有力,结实的肌肉像是一座小山,而就在那里却有一处还没痊愈的伤疤,像是朵紫红色的花朵般不和谐的绽放在他精美的肌肤上。
“子墨……”她在他耳边轻唤。
“嗯?”他垂眸,只望见她眼中的缱绻,心倏然悸动,桃花花瓣般的浅红薄唇轻轻印向她樱桃小嘴。
她张开雪白的双臂抱住他脖子,用心的亲吻他、吸吮他,沾着水珠的姣好身子紧贴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愈加沉重了,他鼻息里的气息愈加滚热,他抱紧了她,紧紧的、紧紧的,她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还有粗重的喘息,她知道他动了情……
可是,就在她的小手在他后背上抚摸时,他的身子忽然绷紧。
“雪儿,不可以。”他双手搭在她瘦弱的肩头,不轻不重的将她推开,近距离看着她。
她听得出他声音干涩,她望见他眼中有浓郁的情。欲,却跟之前的几次一样,他在努力的隐忍、压抑……
心中的自责感瞬间决了堤的涌上来,挽雪双眼涩痛的厉害,抱紧他,颤声在他耳边呢喃:“子墨,我可以的,不影响的。”
她只是没有感觉,可是,她可以,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
“雪儿。”欧阳子墨轻抚着她发颤的后背:
“夫妻之间也不是一定要这样,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
“我怕我好不了,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连这点事我都做不了,子墨,是我拖累了你。”她声音愈加颤抖的厉害。
出事后,她从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她知道男人一直压抑情愫对身体和心理都不好,医生也说过她可以进行夫妻生活,然而每一次她与他接近时,他明明动了情,却总在失控前极力隐忍住。
他怕她受伤害,他知道她没有感觉,所以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单方面的将她当做发泄情。欲的工具。
“乖,你一定会好的。”他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打她肩膀。
就算她的腿不会好又怎样呢?
他会这样一直照顾她下去,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其实也很好。
她觉得他苦,却从不知,对他来说没有她在身边才是真的苦。
“子墨,我怕,我怕,我好怕失去你,呜呜,呜呜呜呜呜……”情绪彻底失了控,她趴在他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傻孩子,不会的,不会的。”她每一声呜咽都似钉在他心上,他抱紧了她,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颤抖,心如刀绞。
是他没办法治好她,让他的雪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
穆晓回到家时已经接近中午。
花洒的开关开了又关、沐浴乳在身上打了一遍又一遍,身上却仍然残留着楚邵琛留下的痕迹。
穆晓关掉花洒,用浴巾仔细擦拭自己的身体。
“咚!”
外面传来刺耳的响动,应该是摔门声。
她正在想,外面已经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还没回过神,浴室的门就已被推开。
“啊!”
她惊叫一声,手中的浴巾掉落在地,惶恐的看着他。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宋井延条件反射的想为她关上。门,然而望见她身上那一道道刺目的吻痕,心像是被刺了一刀,强烈的嫉妒感火一般烧上心头。
微蹙墨眉,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大步迈进了浴室。
“井延,你这是怎么了?”
从前宋井延一直对她很尊重,即便生活在一起有时免不了会有尴尬发生,但一旦有这种情况,他总是极有君子风范的道歉、回避。
可是此刻的他非但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还径直朝她走来,一双冰镇的星眸怪异的盯着她,令她发慌……
身子不禁颤了颤,穆晓蹲下身子想捡起脚边的浴巾来遮盖自己,可是还没蹲下去,他早已走到她面前,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拉起。
身子一震,她的身子顿时展开在他面前,从头到脚,没有一丝遮掩!
而他就站在她面前,高档西装的袖口碰触在他腹部敏感的肌肤上,令她觉得心里阵阵异样。
“井延,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下意识的抱紧双臂,狐疑而痛苦的看着他。
眼前的他,目光阴冷、表情阴沉,冷生生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对她有着深深的仇恨般,这还是那个宠他、疼她的井延哥吗?
“他姓楚的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宋井延紧紧将她抱住,英俊的脸深埋进她雪白的颈中:
“晓晓,你是我宋井延的妻子,为什么得到你的人不是我,却是他!”
他紧抱着她,磁性的声音透着几分失落和哀凉。
清晰的感觉到他湿凉的唇在肌肤上吸吻,穆晓的心阵阵发颤,努力的想挣扎,可他就像只发了狂的野兽,抱的她那么牢、那么紧,似乎恨不得将她挤进他身体里去。
“井延,不要,你冷静点,别!”
她身子不由绷紧,声音窒息的无力。
冷静?
他还能怎么冷静?!
紧抱着她,他狂躁的气息滚滚扑在她耳边:
“晓晓,我不管,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他楚邵琛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你,我为什么连拥有你一次都不能?晓晓,我不管,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呵护她、宠爱她,他不遗余力,结果又怎样?
他费尽心思的将这个小女人保护的这么好,可是转眼间她不还是被楚邵琛那个禽兽吃掉。
他不甘心、他不平衡!
他两只手发了狂般抚摸着她滑腻的后背、薄唇几乎是在嗜咬她的肌肤,沿着她锁骨一路向下……
“噗!”
是什么滴落在了鼻尖上?
像是清凉的雨露,令他狂躁的意识微微有些清醒。
他恍惚的抬起头,竟望见她泪水迷蒙的双眼。
她在哭!
他碰她,她很委屈、很排斥,而楚邵琛碰她时,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抵触,还是欢迎?
心深处陡然涌起浓郁的凄凉,全身的力气一瞬间仿佛被抽空,宋井延无力的放开她,无措间又望见她身上那一道道吻痕,青紫交错、妖娆刺目,仿佛宣誓着这个小女人属于楚邵琛!
他痛苦的凝紧漆黑的双眼,心里仿佛被一把刀子狠狠的刺着、割着。
“对不起……”
淡淡的抛下一句,他仓皇转身,逃也似的走出浴室,颀长的身影在穆晓眼中化作无数个星星点点,迅速远去、消失。
穆晓在地上捡起浴巾,缓缓擦拭去眼中的泪水。
其实,她如果真正委屈自己,让他彻彻底底的拥有她一次也不为过,毕竟她与他是夫妻关系,那也算是夫妻之实、名正言顺。
可她做不到,如果她和宋井延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她心里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换好衣服,她推开他卧室的门,望见那条高大的身影,脚步微微停顿。
他就站在窗边,双手扶着窗台,躬起的身子在隐隐发颤,头失落的低垂着,英俊的脸上流露着明显的受伤和失落。
“井延……”
她走过去。
听到她声音,他无声的将所有情绪埋入眼底,转身朝向她。
他显然已经恢复了平静,表情已恢复了自然,然而他双眸清冷,里面仿佛藏着无尽的憔悴和凄凉。
或许,他对她的爱有多深,她永远都无法知晓。
而她所给他的,竟然是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和伤害!
“对不起,刚刚我只是忽然控制不住自己。”他背倚在窗台,右手塞进口袋。
穆晓走过去,在距离他近一米半远外汀:“井延,我没有怪你。”
“……”
他只是轻笑,隔着不过一米远的距离看着她。
眼前这个小女人,纵然距离他这么近,目光却这么防备、这么紧张,是怕他再侵犯她么?
她又怎么会知道,与她独处的这些日子里,他如果真的想得到她的人,又何必等到现在?
爱她,所以,无比的尊重她、爱护她,宁愿自己承受再多的委屈也不愿让她伤心难过。
他只是在等,等她情愿的那一天。
可是,这一天,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了吧。
现在的她,似乎与楚邵琛越走越近了,而他,却只能像两年前那样,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宋井延,难道你的人生注定了与幸福无缘么?
……
第二天,穆晓洗漱过了,正在镜子前梳妆,门上忽然响起轻细的敲门声。
“扣、扣、扣……”
“谁啊?”穆晓走到门口。
“是我。”
熟悉的声音!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心如?”
“穆晓,是我,我方便进去么?”
“好,进来吧。”穆晓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只见顾心如就站在门外,她看起来异常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致命打击一般。
穆晓上一次见到顾心如的时候还是在海边,那一次,顾心如发了疯一般的打她,还想让几个男人强/暴她,现在,警察们都在找她,穆晓想不到,顾心如会主动找上门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毒、这么残忍?
“你怎么来了?”
穆晓怕顾心如再伤害她,并没有开门,只是隔着一重门问。 ww
“我来向你道歉。”顾心如站在门外:
“穆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透过猫眼,穆晓清晰的看到,顾心如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在齿缝里挤出来的。
而她眼中那丝深藏的光芒此刻也骤然显露出来,穆晓此时才看清,那是恨,仿佛痛入骨髓,足以将一个人吞噬的仇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正狐疑,一道冰冷的声线忽然在门外传来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诚意,顾心如,你这也算道歉么?”
楚邵琛的声音这么幽冷、这么寒澈,像是无情的风霜般铺天盖地的朝顾心如席卷而去,这瞬间,穆晓明显的看到顾心如娇小的身子在颤抖。
“穆晓……”顾心如抬起煞白的小脸,声音几近卑微、几近破碎: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还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对不起,对不起……”
有楚邵琛在,穆晓不再担心顾心如会伤害她,她开了门,淡淡看着她:
“心如,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羡慕你啊。”顾心如咬咬牙,忽然凄楚的笑起来:
“呵呵呵,我羡慕你,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你就可以得到他的爱?穆晓,我嫉妒你,我恨你,为什么明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还狠心的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这么残忍?!”
越说越是激动、越是愤恨,情绪彻底失了控,她忽的张开双手就朝穆晓扑上来。
然而,就在她的手抓到穆晓胳膊的一瞬间,楚邵琛一记重重的耳光已经打在她脸上。
“啪!”
清脆的、响亮的声音仿佛心碎的声音。
“顾心如,别让我再看到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沉重的、无情的话语像是一记记重锤,一次次狠狠敲打在顾心如破碎的心上,她抬头看着他,此时他已站在穆晓身边,右手轻搭她肩头,对她那么温柔、那么袒护,而他看自己的目光却这么凶、这么冷……
她心悸的厉害,伤心的看着他,连声音里都满是凄楚的味道
“楚邵琛,我好歹也跟随了你六年,苦苦暗恋了你六年,那天你说娶我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可你把我当什么?凭什么说娶我就娶我,说不要我就当垃圾一样抛弃我?”
“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说话间,楚邵琛有意无意的朝穆晓看去。
穆晓早已明白了她与宋井延结婚前夕他忽然和顾心如走在一起的原因,他把顾心如认作了她……
顾心如也明白了,从他看穆晓的眼神里她就能看出,他身边的小女人才是他的瑶瑶——
她想要冒充的那个人!
明白了,她全明白了,她顾心如算是什么?
不过就是他无聊时随便玩玩的玩具罢了,她是痴了、傻了,异想天开了才会觉得自己的苦恋得到回报,觉得他真的对她动了心。
“我懂了。”她转身,泪水一瞬间滚落下来,像是滚烫的火,烧的被打红的脸火辣辣的痛:
“穆晓,你记住,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跑下楼去。
这些日子,她像个通缉犯似的一直逃亡在外,然而,却还是被楚邵琛的人抓住了。
他要她上门给穆晓道歉,他可以放过她一次。
所以,她来了,然而,一旦看到穆晓,她的嫉妒和恨意就再一次的被点燃。
楚邵琛不知道的是,那一次在秋千林,试图伤害穆晓的人也是她,然而,那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邵琛竟然会奋不顾身的救下穆晓,她没有伤到穆晓,反而险些害死了他……
顾心如的背影转瞬即逝,而她低低的抽泣声却仍似回荡在耳边,穆晓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情异常沉重。
“你在想什么?”楚邵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向他:
“你还打算继续隐瞒我么?”
“嗯?”楚邵琛垂眸看着她,好看的嘴角轻勾起一丝浅笑:
“隐瞒你什么?”
“顾心如对我做过什么、还有你和顾心如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你知道的一清二楚……”穆晓微仰着小脸,对上他微笑的脸,不由也笑了笑:
“楚邵琛,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为什么一直对我假装失忆?”
其实,她一开始就在怀疑,直到现在,她才断定。
“……”楚邵琛微耸了耸肩,漆黑的双眉轻轻挑起:
“如果我不假装失忆的话,你还会接近我么?”
穆晓笑了笑,没回话。
楚邵琛说的没错,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她或许还会像从前一样疏远他、冷落他,然而,得知他“失忆”以后,她对他的感觉就莫名的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害怕接近他了。
“还记得这个木头人么?”
楚邵琛拉过她的小手,将一个木人放在她掌心。
当年这个木人是被安雅蓉偷走的,她还以为以后自己再也无法得到它了,她不知它是怎么到了顾心如那里,但几经辗转,它还是回到了她手里……
她低头看着它,思绪仿佛被拉回到11年前那个孤儿院里。
“保护好它,以后不准再弄丢。”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她笑笑,没说话。
然而,他能感觉到,她很开心、很快乐,一如11年前他初次将这个木人送给她时那般。
“咕噜。”
他肚子里忽然传来饥肠辘辘的动静,他轻笑道:
“可以请我吃早餐么?”
“好吧。”穆晓将木人塞进口袋,迈开脚步走回房里。
楚邵琛看着她的背影失神片刻,随她走了进去。
……
小米粥、煮鸡蛋外加一盘小咸菜,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楚邵琛却吃的津津有味。
“饱了?”穆晓站在他面前,就要收拾碗筷,右手还没触及桌上的饭碗,却被他抓住,身子一晃,已被他拉入怀中。
“晓晓,别在这里了,跟我回家吧。”
他紧紧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耳根处仿佛烧起一蹙火苗,燥热的厉害,她身子不由悸动:
“邵琛,别,这样不太好……”
小手抓住她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想掰开,却一点都掰不动。
“哪里不好?”
他薄凉的唇蹭动着她脖颈中敏感的肌肤,滚滚热流喷薄而下:
“穆晓,你害羞的样子可真诱人呵。”
诱人?
穆晓的心隐隐一颤。
“啊!别,邵琛,别。”
“别什么?”
他声音炙热干涩。
“……”她的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子倏然一震,他已将她横抱起来,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俊美无暇的眼眸里几乎泛出桃花来:
“你身上好烫,我帮你洗澡。”
他qing欲迷蒙的眼神还有他炙情的声音令她面红耳赤,她的心砰然跳动,樱红的唇瓣颤动了两下,竟然说不出话。
一直将她抱进浴室,他才将她放下。
修长的手伸过来,拉开她上衣的拉链,轻轻将她的外衣脱去。
是被什么蛊惑了?
她竟没有拒绝,像只木偶似的红着脸站在他面前,任由他将她的衣服一件件除下,再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脱得一件不剩。
“哗!”
头顶绽开两个莲花状水柱,温热的水向下、向周围倾泻。
片刻间,浴室里已经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更增几分暧昧旖旎气氛。
“闭上眼。”
他潮湿的声音似乎沾着雨露,丝丝缕缕的扑在她耳边。
她没说话,乖乖将眼睛闭起。
他将沐浴露倒在手中,揉搓均匀了,揉搓涂抹在她小手、胳膊、后背、胸部、腿部……直至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然后他从正面抱住她,富有魔力的手温柔的fu摸她水润的后背、胸口,手掌和她肌肤之间冒出一串串白色泡沫。
她闭着眼,更加敏感的感应到水的热流还有那太过美好的触感,忽然全身滚烫。
“舒服么?”他轻吻着她的脸颊。
她轻咬住嘴唇,隐忍着不说话。
感觉到她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加大了攻势,开始撩动的亲吻她的脖颈、耳垂,同时抚在她后背上的左手已经沿着她滑腻的腰部游移下去,分开她纤细的双/腿,用沾满泡沫的润滑的手背在她最敏感的花瓣上缓缓挤压、蹭动着。
“嘶!”
强烈的感觉令她浑身酥麻,她紧张的绷紧身子,修长的睫毛禁不住颤抖起来。
“别害羞,我的妻子。”
邪魅的声音如海涛般冲入她耳中,仿佛诱惑人心的魔咒般令她恍惚凄迷。
与此同时,他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哦……”
她禁不住吟叫出声。
“说,想不想?”
耳边性感的声音,直沉入她心中,激荡的她蠢蠢欲动,她张开干枯的嘴唇“楚邵琛,不要……”
“哦?真的不想?”他刻意魅惑着她,越加的温柔起来。
穆晓孱弱的身子明显的震了震,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令她变得不清醒。
“说,我的前妻……”他仍在魅惑她,口吻中携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说,想不想要我继续?”
她彻底沉醉了,发颤的唇瓣间终于发出低低的音节:
“想……”
“嗯?想什么。”他含住她莹润的耳垂,更加的亲昵撩动起来。
“我……我想要……”
他充满情愫的眸中绽放出满意的笑:
“遵命,我的前妻。”
有力的两手托住她纤细的双腿,将她抱到齐腰的高度,摆正了正好姿势,那处巨大缓缓抵入她温润的身体,与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温暖的水不停倾泻,在身上激起优美的泡沫,滚动、散落,空气里飘满芬芳的香气。
“出轨的感觉怎么样?喜不喜欢?”他紧抱着她边温柔占有着,边在她耳边低吟。
出轨?
耳边传来敏感的字眼,然而她早已意识恍惚,干枯的嗓子里竟然发出忘情的呢喃:
“喜欢,哦……”
“那就多做些。”保持着与她融合的姿势,他抱着她向前走,直到走到墙根才停下。用身体将她挤压在温暖的墙面上,双手托着她白玉般的身子,加快了对她的占有。
“嗯,慢点,楚邵琛,你慢点……”
耳边是他沉重的喘息声和清澈的溅水声,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欢爱的麝香味,他的节奏把握的很好,就像不知疲倦般一次次将她带上最高点,令她恍惚若沉,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在她身体里释放。
片刻后,楚邵琛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穆晓一个人站在温暖的浴室里,周围仍然余留着男欢女爱后的气息,她看着身上的吻痕,意识渐渐变得清醒——
这里可是她和宋井延的家啊!
她竟然在这里和楚邵琛做了那样的事……
……
暖阳斜照的河边小亭中,楚天擎坐在竹椅上,闲逸的看着报纸。每周六他都会来这里和棋友下棋,今天他来的早了些,棋友还没来。
“天擎。”身旁倏然传来个好听女性的声音。
这声音……
心头倏然颤起一丝异样,他抬起头,入了眼的是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她下身穿着雪纺黑色超短裙,修长的美腿直至雪白的腿根处都流泻出来,上身披着浅红色的轻纱,明亮的光线下,里面黑色的文胸和大片白嫩似玉的肌肤仍然清晰可见。
她挽了好看的蝴蝶姬,保养极好的黑发下是张经过仔细化妆的脸。
是她?!
这么多年没见了,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眉头深深蹙起,楚天擎手中的报纸掉在木桌上。
“天擎,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就没想过我?”花姿雅走过来,对楚天擎笑靥如花。
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楚天擎的脸色不由一黑:“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我不可能认错的,天擎,这些年我一直念着你,就算过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花姿雅娇美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激动:
“天擎,当年我辜负了你,现在我回来了,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么?”
“……”楚天擎刷的站起来,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当年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做了可耻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花姿雅,以后别再我面前出现,我嫌你脏!”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天擎,你去哪里?我有话对你说,天擎!”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没好气的丢下一句,他加快了脚步。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忽的迎面走过来,抓住他胳膊:
“楚老爷子,怎么这就走啊?不陪我下棋了?”
“改天。”甩开男子胳膊匆匆向前走。
“咦,那个女孩是你朋友么?她在叫你呢,冷老爷子?喂……”
楚天擎早已低着头匆匆走远。
这个贱女人,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迟来的婚礼
宋井延回到家时,穆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望见宋井延的这一刻,穆晓想起白天在家里与楚邵琛那场缠绵,脸颊不由变得绯红,不由低下头去。
宋井延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变化,对她笑了笑,坐在一旁陪她。
“吱”。
门这时忽然被推开了。
“本来想敲门的,没想到门都没关。”赵容微笑着走进来。
赵阿姨也来了……
正巧,今天就让她和楚家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赵阿姨,您来了。”穆晓站起来,微笑迎接。
“晓晓,坐下,别客气。”
她温和的笑笑,这些日子穆晓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她总是过来看她,见穆晓现在平安无事也便放了心。
赵阿姨和井延哥一样,总是这么心疼她、关心她,穆晓心中感动,坐下来,等赵容坐在对面便讪讪的说:
“赵阿姨,您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和井延哥说。”
“呵呵,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虽说的平静,但赵容还是预感到些什么,诧异的看向宋井延,竟望见他眼中那抹一闪而逝失落。
“呵呵呵……”
似乎猜到穆晓会说什么,他故作轻松的笑:
“晓晓,妈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玩玩吧。”
说罢,就要起身。
“井延哥……”她伸手拉住他胳膊,声音里、眼眸中满是歉意: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对不起,我们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了。”
她还是亲口说了出来,这么直白、这么清楚,字字如锋利的剑,狠狠的刺进他敏感的心里。
他知道的……
他早知道这个小女人他已留不住,可她却这么狠心,不给他留一点情面、一点机会,就连多留在他身边几天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都不肯。
“呵呵。”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他重新坐回她身边,明知道原因的,却还是无力的问:
“为什么?”
“井延,这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你,我也努力的想与你在一起,不想令你伤心,可是,渐渐的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井延,对不起……我不是真的爱你!”
明知他会伤、她会痛,她还是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
经历了这一切,她已经明白,其实恰恰是自己的犹豫不决才造就了今天这种众人皆伤的局面。
呵呵……
宋井延嘴角凄然勾起,连笑都已无力。
“晓晓……”
望见儿子痛楚的表情,赵容心如刀割:
“是因为楚邵琛么?”
“……”她点点头:
“赵阿姨,其实在婚礼前我就恢复了记忆,我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知道我爱的人一直都是楚邵琛……”
她淡淡的笑:
“可是,井延、赵阿姨,你们都是这么宠我、疼我,对我这么好,而且楚家连婚礼都准备好了,我怎么还能伤害你、伤害楚家的尊严?于是,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记起、努力的把自己当做宋家的媳妇,我以为可以委曲求全、以为渐渐的就可以适应、就可以欺骗自己,但渐渐的,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日不得安、夜不能寐,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楚邵琛的身影,我知道,我逃避不了……我爱他。”
“唉!”
赵容暗暗叹息一声,没说话,但穆晓还是感觉得到,她很难过。
而身旁的宋井延却忽然默不作声起来,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交叉在两腿间的双手不住颤抖。
他很伤心,她知道……
她知道当自己至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说她(他)爱的不是他(她)而是别人时,是怎样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然而,她必须要说下去:
“对不起,井延哥,对不起,赵阿姨,是我辜负了你们,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真的没有办法,曾经以为委屈了自己就能令所有人都幸福、都开心,可结果不是,原来在这份感情里她越是勉强,越是瞻前顾后,为之受伤的人就越多,就伤的越深。
宋井延、楚邵琛、顾心如、赵阿姨、宋伯伯甚至是楚晓染……
在这场错位的爱情里,无辜受到伤害的人已经太多太多。
“井延,对不起,赵阿姨,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们,伤害了你们宋家,对不起……”
她不停的道歉,这么认真、这么诚恳。
可是宋井延仍旧低着头,像是个被撕碎的玩偶,而她正是那个无情将他撕碎的人……
抱歉又有什么用?
亏欠宋井延的,这辈子她都偿还不起。
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她与他越是纠缠不清,他就越会对她抱有希望、越是不肯放手,一味的停留在她的世界不肯离去。
从前她不与他彻底决断,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井延,忘记我吧,一定会有好女人替我好好爱你的……赵阿姨,对不起,我令你失望了。”
她站起来,快步朝门口的方向走。
“晓晓……”
赵容的声音倏然在身后传来。
穆晓停步,转回身去:“赵阿姨。”
“呵呵,很多话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说了。”赵容低头看了宋井延一眼,暗舒一口气,走过来,轻轻抓住穆晓双手:
“晓晓,你知道的,我从前有个女儿叫妙妙,可她去的早,我心里一直不太平,总想有个女儿,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我当然也十分希望你嫁给井延,这样我们才算是真正正正的一家人。”
穆晓感动的笑笑,赵阿姨对她的好,她从来都清楚。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啊,两年前你固执的要嫁给楚邵琛,任凭我和井延怎么劝你你都不听,那时我就知道楚邵琛对你有多重要。然后你出了事,失去了记忆,井延也不是刻意隐瞒你的过往,他是为了你好,但我也知道他有自私的成分。唉……晓晓,你说爱情里谁不自私呢?”
赵容雍容的脸上依稀有几分惋惜。
“是。”
穆晓点点头,赵阿姨从来都这样知情达理。
赵容笑笑,继续说:
“后来你们终于举行了婚礼,但我清楚,你们就算举行了婚礼也算不上夫妻,因为你和楚邵琛还没有离婚,你们才是法律认可的,又有什么办法呢?井延过的苦,我和他爸看不下去,明知道这样还是为你们张罗了这场婚礼……
“晓晓,其实举行婚礼前我和你宋伯伯心里都很清楚,迟早会有这一天,所以你不必自责,你没做错什么,是井延太执着,我想他心里也清楚,你恢复记忆后肯定还会像两年前那样去追随楚邵琛……晓晓,你没有对不起你井延哥,也没有对不起我们楚家,是我们强求了你,你别有心理负担。”
“赵阿姨,谢谢你。”
穆晓感动的抿起小嘴,大家心里从来都清楚,只是感情的迷宫,谁也走不出。
“以后我还当你是自家人。晓晓,去吧。”
赵容松开穆晓的手。
“好,赵阿姨,你劝劝井延。”她朝沙发上看去,他仍保持着那个坐姿,像个迟暮的老人,那么寂寥、那么颓废。
“放心吧。”赵容点点头。
“咔!”
穆晓走出门去,顺手将门关上。
“井延。”关切声中,赵容朝宋井延走去。
“井延,井延?”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宋井延木木的抬起头“妈,晓晓呢?”
“她走了。”
她走了……
他知道的,她走了!
他凄然笑笑,心中像是有一大块肉硬生生的被剥离,疼痛煎熬,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仿佛连灵魂都随之被抽空。
“你脸色不好,快站起来走走。”赵容焦急的搀住他胳膊,现在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就像一张瞬间被漂白的布,苍白的吓人。
像个木偶般随着母亲的搀扶站起来,他恍惚朝赵容看去,可眼前浮现的竟是穆晓的脸。
“晓晓,为什么?”他悲怆的低喊一声,心中一股怨气突地涌上头部,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砰然栽倒在地。
……
穆晓走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过去的2年,她仿佛迷失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四处游荡,却找不回自己;
曾经顾忌太多,总不敢敞开心扉,将事情说明,而真的这样做了,才发现心中豁然开朗,才发现原来放下负担、放下顾虑,像曾经那般义无反顾的去追、去爱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回来了……
“晓晓?你回来啦。”当方凝走进南郊别墅的时候,最先看见穆晓的是方凝。
穆晓微笑着点点头。
方凝会心的笑笑:“夫人,欢迎回来。”
“穆晓?你怎么来了?”楚晓染这些天正住在楚邵琛家,她在房间里望见了穆晓,匆忙迎出来,睁大俏丽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穆晓淡然看着她: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额,呵呵呵……”知道穆晓对她有敌意,楚晓染干笑着站起来,上下打量穆晓:
“前些天网上流传的那些图片很不错嘛,看不出嫂嫂平时一本正经的,原来背后还有那么妖娆妩媚的一面呵。”
眼前的楚晓染,语气讽刺、目光挑衅,这个小女人对她从来都不友好,然而,对于那些图片的事,她早已释怀,她平静的看着她,无谓的笑笑:
“晓染,这么说你表面上都不正经,依照你的说法推断,你背后是不是更妩媚妖娆呢?”
“你!”楚晓染被穆晓一句话噎住,小嘴鼓的老高,气呼呼的喘了口气,没好气的笑:
“穆晓,你就是厚颜无耻!”
“你早就知道不是?”穆晓嘴角轻挽起一丝讽刺,2年前,这个小女人就和她母亲几乎每次见到她习惯拿“脸皮厚”、“贱女人”这样的字眼侮辱她,她早已免疫。
“哼!懒得跟你吵,无聊!”赌气的转回身去,坐在沙发上,直生闷气。
房间里很安静,连楚晓染沉重的喘息声都显得异常清晰,她不自觉的朝她看过去,只见她两只小手臂抱在胸前,看样子气的厉害……
她忽然想,纵然她与楚晓染曾有过不少摩擦,如果楚晓染肯对她礼貌一些、客气一些的话,她完全可以既往不咎,与她和平相处,可这个小女人总爱刻意招惹她、挑衅她。
“喂!”楚晓染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穆晓抬起头:
“怎么?”
“你就不能放过宋医生么?”
清脆的声音传来,穆晓朝楚晓染望过去,这瞬间正撞上她眼中那两汪抱怨,竟然与当初顾心如劝她“放过”楚邵琛时一样,心隐隐一动:
“好啊。”
“好?”楚晓染眼前一亮: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答应和他分手了?”
穆晓黯然笑笑,正想说什么,敲门声却响起来。
“晓染,够了!”
楼梯口处忽然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
楚晓染循声望去,只见楚邵琛正站在二楼的书房门口,凝着双黑漆漆的眸子视着她:
“两年前你对你嫂嫂不够尊重,这一次我决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说话间,他的目光已经转向穆晓,一张极其英俊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浅笑:
“既然来了,不上来坐坐?”
穆晓知道楚邵琛这样做是怕她和楚晓染在一起会吵架,所以回了他一个浅笑,转身上了楼去。
两个人在楼上闲聊了好一会儿,过了半小时后,走下楼梯的时候,望见客厅里的情景,穆晓不由定在原地。
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坐着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楚天擎、阎芬芳和楚晓染。
“爸、妈等你们很久了,还不下来说话?”楚晓染努起小嘴。
“好……”
楚邵琛轻拉了穆晓手臂一把。
怎么忽然觉得空气压抑的厉害,穆晓不自在的笑笑:
“楚总,你们开家庭会议我就不打扰了。”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扭扭捏捏的干什么?”阎芬芳冷眼看过来。
尖锐的声音、排斥的目光,过了整整两年,阎芬芳对她的态度非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更加犀利、更加仇视了……
与她对视着,穆晓心中的倔傲瞬间被激起:
“阎阿姨,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人的聚会,我不明白,我哪里就扭扭捏捏了?你又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呢?”
现在不是两年前了,她已不是那个身患绝症、逆来顺受的穆晓。
“你这个……”
“别吵了!”
楚天擎突地一声冷喝,将阎芬芳的话从中打断。
阎芬芳不敢再造次,不满的喘着粗气嘀咕:
“真是没教养。”
“晓晓,过来坐吧,邵琛前几天已经跟我们谈过了。”
楚天擎的声音传来,还是这么和蔼、这么亲切,像是个慈祥的父亲,穆晓心里“轰”的一声,终没有违逆他,缓缓走进去。
“晓晓,坐我身边。”楚邵琛轻勾唇。
穆晓浅浅点头,在楚邵琛身旁坐下,他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令她忐忑的心迅速平静下来。
“真没想到,你和宋井延举行婚礼那天他就觉得你有几分熟悉,原来真的是晓晓回来了……”楚天擎暗暗感慨,抬头看着穆晓:
“晓晓,邵琛跟我商量,想和你重新举行一场婚礼,你怎么想?”!!
别人不要的二手女人(必看)
楚天擎暗暗感慨,抬头看着穆晓:
“晓晓,邵琛跟我商量,想和你重新举行一场婚礼,你怎么想?”
婚礼?
可他怎么从没对她说起过?
她不禁朝楚邵琛看了去,对上他璀璨眸子里那抹歉然,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2年前他与她的婚姻没有婚礼、没有红地毯,什么都没有,他是想弥补她呢……
与心爱的男人有一场正式婚礼,她自然是向往的,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美好的笑容来:
“楚伯伯……”
“我坚决反对!”阎芬芳忽然打断她,眼中的愤懑如火般燃烧:
“姓穆的,你算是什么东西?才跟宋井延举行婚礼几天,又想嫁入我们楚家?让整个城市都知道我们楚家娶了个别人不要的二手货吗?我们楚家丢不起这人!”
阎芬芳的话虽然有侮辱的成分,但也是有道理的,对于楚家和宋家这种大企业家族来说,颜面似乎很重要。
而今,她决定放下一切放手去爱了,可是楚邵琛呢,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义无反顾呢?
“妈,现在谁还在乎这个?颜面值几个钱?”
楚邵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执着、这么坚定,她的心一瞬间就宽慰下来,无所谓了,反正她知道他心中有她,外界的干扰又何必去计较呢?
“你是豁出去不要脸了,可我和你爸丢不起这张老脸!”阎芬芳骤然提高的声音在整个客厅中回响不绝。
楚邵琛凝眸:
“我不管,妈,这场婚礼我无论如何也要办。”
“楚邵琛,我看你……”
“妈,你就别这么固执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们楚家抢了宋家的媳妇不更说明我们楚家比楚家强么?”楚晓染笑嘻嘻的Сhā嘴,如果哥哥和穆晓举行了婚礼,她就彻底放心了。
“反了,我看都你们都反了是不是!”阎芬芳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
“这一次,想都别想!你姓穆的想进我楚家的门,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走进去!”
恨恨的瞪了穆晓一眼,迈开脚步朝门外走去,不高的身子隐约发颤。
她的难言之隐又有谁知道?
就算不是穆晓,换做了哪个女人她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其实并不多么在乎穆晓和别人结过婚,可偏偏那对象是宋井延,同一个女人和……算什么?
“砰!”
沉重的摔门声响,阎芬芳颤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穆晓收回视线,心中暗叹一声,缓缓看向楚天擎:
“楚伯伯,让你们家闹成这样我实在很过意不去,我和邵琛光明正大,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我就直说了吧……”
“今天我已经跟井延哥和赵阿姨说清楚了,楚伯伯,经历了坎坎坷坷,我和邵琛哥哥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想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我们都会珍惜。”
说话间,穆晓不觉看向楚邵琛,竟发现他双眸含笑,竟是一副少有的温柔姿态。
“至于婚礼,既然周阿姨不喜欢,我看就干脆免了吧。”
哪个女人不渴望有次终生难忘的婚礼,然而,浮华掠影也不过是匆匆一瞥,那终究是身外之物罢了,经历过一次起死回生,她更知道生命中什么更重要。
“呵呵,晓晓,你这样想就好,我从来都没把你看错。”楚天擎喜笑颜开:
“至于婚礼,怎么能说免就免呢?我回去劝劝芬芳,你也知道,她就那脾气。”
楚天擎言语间、表情里满是对她的欣赏,一如一年前那般,时间究竟改变了什么?对她好的人仍是对她好,对她有敌意的人也自是没有转变。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穆晓正失神,耳边倏然传来和旋的手机铃声。
“接个。话。”
楚天擎在口袋里取出手机,接起:
“喂,哪位?”
“天擎,是我,我想见你。”
“打错了!”沉重的声音落下,楚天擎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扔进口袋里。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同样的铃声再次响起,楚天擎仿佛没听到般,脸色却阴沉的怕人。
“爸,你电话。”楚晓染指指楚天擎口袋,好心提醒。
“我知道!”烦躁的站起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明显看出楚天擎的反常,楚邵琛关切的问“爸,出什么事了?”
“没事,能有什么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今天的楚伯伯好奇怪,穆晓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暗暗思忖。
“哥,爸好奇怪,怎么跟恋爱了似的。”
“你瞎说什么?”楚邵琛冷着脸低吼一声。
“切,我随便说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楚晓染站起来,瞥了穆晓一眼,笑嘻嘻的走出去,刚刚从穆晓的那席话中她确定宋井延是自由了,她又有了希望。
“咔!”
门被紧紧关上,一时间,偌大的总裁房子里只剩穆晓和楚邵琛二人。
突如其来的寂静,竟令她微微觉得羞怯。
不经意的,她发现他正盯着她看,那太过邪魅的目光令她倏然心颤,无措的深吸口气,她将视线偏转。
“没想到宋井延那个狗皮膏药会放你离开。”他清澈的声音在右上方传来。
她黯然笑笑,没说话,想起离开前宋井延那呆若木鸡的崩溃模样,心中不由有些伤感。
“有什么打算?”
他垂头,绯色的薄唇蹭动着她细腻的脸颊:
“继续做我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穆晓偏头看向他,轻声说:
“我一个人还没玩够呢。”
“哦?”他轻笑,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那么,你想玩什么?这样?”
“还是这样?”不老实的右手不轻不重的在她酥/软的胸部捏了一把。
“讨厌!”
她两手重重推在他坚实的胸口:“楚邵琛,你可真是个流/氓。”
撒娇声中,她已站起来,快步朝门口走去。
……
打开房门,顾心如坐在沙发上,刹那间就像瘫了般,一动也不想动。
这些天,她以为悲伤的情绪都已经排空了,可是,脑海中总还是浮现出楚邵琛阴沉愤怒的脸,还有他那一记重重的耳光。
爱一个人,太苦、太累,被所爱的人冷落,更是心若锥痛。
努力的不去想,然而,桌子上、茶几上、墙壁上,甚至是钟表上处处都是他的照片,她怎么逃也逃不掉。
“呜……”
嗓子里莫名的发出一声低泣,她努力的想压抑住那种悲恸,可是越压抑它却越强烈,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放声痛哭起来。
“呜呜……”
“呜呜呜……”
“哭什么?”角落里忽然传来个邪肆的男性声音。
她吓的一颤,抹一把眼泪循声望过去,看见那张破碎的脸不禁倒吸口冷气:“你……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的?你怎么进来的?”
“窗户没关。”
他爬窗进来的?
还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顾心如防备的蜷缩了一下身子:“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出去。”
“呵。利用完了我就想跟我了断?”他走过来,坐在她身旁。
顾心如的心不禁收紧,前不久,她带了几个人试图在海边弓虽暴穆晓,正是这个男人帮她安排的……
顾心如惊慌间,他竟然向她凑近了几厘米,健壮的身子贴到她身上:
“美女,为楚邵琛那种混蛋哭,值得么?”
“关你什么事?别靠近我,离我远点……”从没与男人这样靠近过,他慌张的抬手推他。
而他,却轻而易举的就紧抓住她手腕,低头,嘴唇几乎贴到她下巴上:
“你觉得你比那个女人差在哪里?为什么楚邵琛会为了她抛弃你?”
清晰的声音犹如锋利的刀,无比精准的刺中她心中最痛的伤处,她痛的身子直颤抖,泪水再一次绝了提般涌出来。
“呜呜,呜呜……”
泪水迷蒙了双眼,眼前的一切她都看不到,意识一瞬间似乎变得空白了,拥有的只是无尽的疼。
恍惚中,她感觉到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腰部忽然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凉意,他竟然趁她痛哭利落的脱掉了她的裤子!
还没回过神,自己最敏感的花园处已传来一阵异样,好像是他的手指!
“你!”
她骤然回过神来,猛的向后蜷缩:
“你干什么?!”
“你竟然还是处?”他笑的邪肆,左脸上那道蜈蚣形的伤疤仿佛随之爬动起来,犹如鬼魅般狰狞可怖。
“你……别碰我,离我远”顾心如害怕的厉害。
她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乖乖女,毕业后就在楚氏工作,一直暗恋楚邵琛,从来都没有与其他男人接近过,她都没跟男人接过吻,更何况是这样……
“呵呵。”他冷笑:
“顾心如,作为女人你可真失败,你爱的男人宁愿去碰一个有夫之妇也不愿动你这个干净的处//女。”
是,她是失败……
心重重一沉,顾心如仿佛一个无力的洋娃娃,垂软在沙发上。
“铿!”
清脆的金属声响,她颓然看过去,竟发现他已经脱下裤子,两腿偏上的部位那个丑陋的男性毫无遮掩的绽露在她眼下,她“啊”的慌叫一声,身子颤抖成一团。
“小女人,楚邵琛欠你的,我帮他给你。”邪魅的声音落下,他已经趴在她身上。
刚经受过一次致命创伤,顾心如心力交瘁,根本没力气反抗,双腿轻而易举的就被他分开,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里已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啊!疼,啊!”
“嘶……宝贝,你好紧。”
他享受的声音剧毒般扑在她耳中,令顾心如感到无比羞辱,她咬牙“我要告你强/暴。”
“宝贝,尽管去告。”他伸出舌尖,在她娇美的小脸上挑。逗的舔舐:
“别忘了,我们刚刚才同流合污,你想陪我一起进监狱,嗯?”
说话间,身子向前挺进,直抵她最深处。
“啊!”剧烈的疼痛,令她全身痉。挛。
“忘了告诉你,你是我上过的第一个chu/女。小女人,上你的感觉比上那些女明星好多了。”
羞辱的言语,如同蚀骨的岩浆,滚滚的烧进顾心如心中、血液里,她痛苦的咬着牙,紧紧攥起小拳头,两行凄楚的泪水在眼角滚落。
“很疼对不对?你可以把我当成楚邵琛,这样你就会很享受了。”
邪肆的挑弄声诅咒般扑在脸上,顾心如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上像被洒了把海盐,痛不欲生。
而他此时竟毫不怜惜的加快了对她的占有,生猛的冲撞着她生涩的身体。
身体上的痛与内心的煎熬狠狠交织,她仿佛坠入痛苦的深渊,怎么挣扎都逃不离……
“宝贝,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臆想啊,把我想象成你的楚邵琛。”
粗重的、色。欲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犹如锋利的刀!
孤独时候、寂寞时候,她是曾憧憬过与她梦中的楚邵琛温情缠绵,她想把自己干净的身子留给他,如果现在正在要她的人真的是他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幸福、觉得美好,那该是件无比快乐、无比享受的事……
可是,这个人偏偏不是她的楚邵琛,眼前这张脸这么丑陋、这么可怖,她没有一点快。感,只觉得无比肮脏、无比恶心。
她苦苦保护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就被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强行玷污了!
紧紧闭上眼,努力的不看这个男人,努力的想象正对她做这件事的就是她所爱的楚邵琛,可是,他身上的气息、他粗暴的举动、甚至他贪婪的喘息声,都不对……
那个完美的男人,怎么能是其他男人所能替代?
顾心如的泪水疯了似的涌出来。
“我就喜欢梨花带雨的女人,乖,会哭的女人更能惹男人疼。”
“宝贝,你可真是个难得的极品呵,是他楚邵琛没福气享//受。”
淫邪的、嘲讽的声音在耳边一波接一波,将她的尊严彻底侮辱、践踏,心中的痛凝聚、冻结,化作从未有过的恨。
疼痛的那里忽然传来一阵异样,他自她体内抽离,紧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身子终于移开。
终于结束了么?
不堪的身子条件反射的蜷缩,可是,下一秒,他两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的腰,像是翻一块木头似的硬生生将她翻过去,令她后背朝上。
“啊!”
她惊叫,声音支离破碎,犹如清凉的雨滴摔在玻璃上。
轻微的响动传来,他在干什么?
她内心凄惶,可是,整个人失落憔悴的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般,筋疲力尽的连话都说不出。
“宝贝,可能会很痛。”
阴鸷的声音在后背上方传来,顾心如瘫软的身子隐隐颤了颤:
“什么……”
...
...
可是她不爱你!
轻微的响动传来,他在干什么?
她内心凄惶,可是,整个人失落憔悴的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般,筋疲力尽的连话都说不出。
“宝贝,可能会很痛。”
阴鸷的声音在后背上方传来,顾心如瘫软的身子隐隐颤了颤:
“什么……”
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种强烈的异样,他似乎在她后面的那里滴上了什么液体,凉凉的、滑滑的,而他的手指竟然在那里来回蹭动,似是要将那些液体涂抹匀称……
好恶心、好变态的男人!
她彻底慌了:
“你在干什么?”
惊慌声中,她几乎用尽身上仅存的力气挣扎着要爬起来,而他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压在她后背上,毫不怜惜的用力摁下。
“砰!”
她起了一半的身子再次趴下去,下巴重重抵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两副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还没回过神,他沉重的身子已经趴在她身上,这么肮脏、这么龌龊!
她立刻意识到什么,憔悴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别这样,求你,求你,求求你!”
歇斯底里的恐惧了、颤抖了,声音凄凉的像是无助的哀嚎。
“呵呵,我可不是软心肠的那类人。”他勾唇,有力的大手紧紧捏住她下巴:
“我喜欢你更紧的地方。”
身子狠狠向前冲,硬生生的抵进去。
“啊!”
她惨叫,心力交瘁的她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太过强烈的痛,身子剧烈痉挛,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才这样就承受不起了?真没用。”
他无趣的在她身上抽离,低头看着浅黄色沙发布上那星星点点的鲜艳落红,嘴角倏地勾起一丝狠厉:
“顾心如,要怪就怪你太爱楚邵琛!”
楚邵琛在乎的人,他会一个个亲手毁掉,爱楚邵琛的人,他也不会让她得到好结果!
……
洗一把脸,穆晓走出洗手间来,刚转过拐角,倏地发现站在墙边的那条身影,脚步顿住:
“你在洗手间外干什么?”
“等你。”楚邵琛勾唇。
她仰着小脸看着他俊美的脸,微笑调侃:
“什么大事劳烦您楚总亲自到洗手间外等我呢?”
深邃的墨眸凝了凝,他细细看着她的脸,不知因何沉默起来。
“怎么了?”她又朝他身边迈进一小步,伸出小手探向他额头,不烫。
眸中的她,微蹙着眉,表情郑重、目光关切,以为他病了?
他不觉失笑,轻轻握住她小手,不自觉的低头就去吻她。
薄唇就要触及到她唇瓣的时候,她却忽然退后一步,半嗔半怒的瞧着他:
“楚邵琛,请你注意影响。”
“吻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吻了个空,他眉宇间依稀有几分不悦。
眼前的他,乌黑的眉毛浅蹙起来,双眉间浅浅的浮起两道细纹,一双深潭般的双眼因为凝聚更显得璀璨皎洁,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似的,这么美、这么好看,里面依稀有些许愤懑,似乎他很委屈……
望着这样的他,穆晓忽的想起11年前那一幕。
那是他去孤儿院的第二天,她和他还不认识,午后,和伙伴们在院子里踢足球的时候,他的脚扭伤了,因为是新来的,没人帮助他,他孤独一人坐在墙边的长凳上揉着高高肿起的脚踝。
而善良的她,就是在那时候走到他身边,好心的把他扶回了屋子里。
她搀着他躺在床上,想走的时候,他却忽然坐起来,在她稚嫩的小脸上深深亲了一下。
“你流氓!”她立刻就恼了,小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看着她直笑:
“嘿嘿,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她气呼呼的扭头走掉,直接去找韩院长告了状。
后来,他被罚站一小时,还被迫向她道了歉,她清楚的记得,他向她道歉时候那种愤懑而委屈的目光,与他此刻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他这般模样,她眯起水盈盈的双眼,不觉浅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向她靠近。
“没什么。”她笑的顽皮无害:
“就是忽然想,你楚邵琛是不是天生就是个流氓胚子呢?”
呵……他无奈勾唇:
“带你去个地方,跟上我。”
转身便向前走去。
“去哪里?”她在背后喊。
“派出所。”
派出所不是犯了罪的人才去的地方么?去那里干什么?
她来不及问,他已经远远走出去,她心中犯着疑问,小跑步追上。
……
光线黯淡的走廊里飘荡着淡淡的药香,楚晓染走在里面,不由开始紧张。
小手抚在胸口暗暗平息了一下情绪,她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刺鼻的烟气瞬间冲入鼻息,她不由重重咳嗽了两声。
“咳、咳!”
“晓晓?”
宋井延欣喜的转身,望见楚晓染,眸中的光亮瞬间泯灭,微皱了皱眉,失落的转回身去。
她的肺部很脆弱,时常咳嗽,所以听到咳嗽声,他总觉得就是她。
“你的晓晓不会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或是无心,然而却触动他最痛的伤口,他痛楚的眯了眯两眼,深吸一口烟。
“咚!”
将那盛满红色康乃馨的花篮放在桌上,楚晓染走到他身边,望见那个烟灰缸,一惊“你抽了多少烟?”
窗台的烟灰缸里密密麻麻的摁满烟头,旁边还扔着两个空烟盒,她向朋友打听过,他很少抽烟的,可是现在他是怎么了?
“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他声音漠冷疏远,远看窗外,似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楚晓染的心不由一颤,黯然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宋医生,我是在好心关心你吔,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用得着这样对我么?”
好心关心?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一次次的“好心关心”、一次次的和楚邵琛狼狈为奸,他的晓晓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他!
伤痛的心中倏地浮起一道冷笑,转身,冷冷看向她:
“用龌龊的手段陷害我也是好心?楚晓染,如果你也有好心,世界上就没有了坏女人!”
冰冷的目光、沉重的声音犹如千万把锋利的刀,似乎恨不得将她砍碎,这个男人面对嫂嫂时从来都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却为何就不肯施舍给她哪怕一丁点的温暖?
她开始气恼,愤愤不平的瞪着他
“是啊,我是没你的晓晓好,可是她不爱你。”
清细的声音如剧毒的锥子,狠狠刺中他心头最敏感的那块地方,他几乎失去理智,用力的大手突地重重一把揪住她衣领,瞪着她低吼:
“楚晓染,你说什么?!”
他喉结颤抖,俊美的脸急剧扭曲起来,猩红的眸子里除去愤怒还有浓浓的受伤与失落,他这个样子,更令她不平衡,她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
“我说你的穆晓不要你了,宋井延,你为她伤心成这样又怎样?她来看过你吗?人家现在正跟我哥风花雪月,怎么会在乎你的死活?”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忽然重重一震,被他生冷推开。
“啊!”
她惊叫一声,还没站稳,纤细的胳膊已经被他重重抓住。
“滚,给我滚!”他的声音几近嘶吼,拉着她就朝门口走。
“宋井延,你放开我,宋……啊!”
“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将她扔出门去,“砰!”的将门死死摔上。
关门的那一瞬,楚晓染看到他眼中的伤感,压抑的令她心慌。
“哼!”
气愤的在门上重重拍了一把,她赌气的转身就走。
她一直有宋井延的手机号码,今天得知穆晓和他划清界限后,她便高兴的打他电话,接电。话的是赵容,她告诉她,他在医院,于是她放下工作,特意买了花店里最好的花来看他,然而他竟然连个好脸都不给她……
她性格乖张泼辣,从不是个吃气的主,就连楚邵琛就吓不住她,可是,在宋井延面前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这么卑微?
宋井延背靠在冰冷的门上,闭着眼,夹着香烟的手指不住颤抖。
她若不在,这辈子他该怎么过?
……
医院后面是个小花园,楚晓染心中窒闷,所以来这里散散心。
正在青石板路上走,不经意的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有点怀疑,又仔细看了两眼才确定——
那女的正是妈妈,而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宋井延的父亲宋成武!
楚氏和宋氏可是商业对手啊,妈妈怎么会和宋成武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么秘密的地方,就像是在约会……
她狐疑的走过去。
“芬芳,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不是说好再也不见的吗。”
宋成武叫妈妈芬芳!
“我也不想见你,有件事我隐瞒了你二十多年,我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告诉你的,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邵琛他……”
“晓染,你怎么来了?”望见已经走到近前的楚晓染,宋成武迅速打断阎芬芳的话。
楚晓染不自然的笑笑,目光落在阎芬芳身上“过来看看。”
“呵呵,晓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阎芬芳站起来,眼中隐隐有一丝惊慌闪过。
楚晓染抓住阎芬芳的手:
“妈,你和宋伯伯有什么秘密吗?刚才你提到我邵琛哥,他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发现妈妈的脸瞬间变得蜡黄。
“小孩子别乱讲,我和你宋伯伯能有什么秘密?”阎芬芳藏住心中的慌乱“我身体不舒服,来检查检查,正好撞见了你宋伯伯,随便聊几句。”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好好在你哥公司上班跑这里来干什么?跟我回家!”生怕女儿发现什么似的,阎芬芳抓住楚晓染的手,强行拉着她就走。
爸和妈这些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古怪?
……
“穆晓和林汐,你更喜欢哪个名字?”楚邵琛边开车边问。
穆晓故作思考的沉思了片刻:
“我想还是穆晓吧。”
自她恢复记忆后,每每有人叫她“林汐”的时候,她都有种淡淡的陌生感,就感觉别人叫的并不是她。
他就知道……他得意的挤挤眉眼,这时,他忽然看到车前那条身影,迅速刹车。
车子戛然停止,明明没有撞到那人,那人却“哎呦!”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遇到碰瓷的了?
“你等在车里,我下。”
他下了车去,看清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的脸,俊美的脸顿时冷凝,瞬间明白这件事没碰瓷那么简单。
“楚邵琛,撞伤了我,给点医药费?”男子冷然邪笑,左脸上那道蜈蚣形状的伤疤显得狰狞可怖。
讽刺的看着男子,楚邵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张导,没想到过了两年你还是这么流氓无赖,看来一年的监狱生活没把你改造好呵。”
“呵呵。”男子无谓般笑,然而此刻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却分明有两道阴狠邪佞的冷光绽放出来:
“楚邵琛,你没想到我能活着走出监狱吧,你没想到挨了一刀我还能安然无恙吧!”
那一刀没能要他的命,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这道无法消去的疤痕,每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他对楚邵琛的恨就加重一分。
“张子谦,你以为我真想要你死的话你能活到今天?”楚邵琛突地蹲下身子,有力的大手重重揪住他衣领:
“你以为你这条贱命值几个钱?”
沉冷的声音如冰霜般扑落,张子谦的心竟然禁不住颤了一下,本想说什么,可是这一刻突的对上他目光,幽冷寒澈就像沉寂了千万年的深潭般令他觉得无比惶恐,他嘴唇动了动,凤眸中竟不由流露出丝丝退怯。
身子忽然重重一颤,衣领已被楚邵琛松开,他还在心悸,那寒冰般的声音又扑落下来:
“既然你想再死一次,我可以成全你,张子谦,真有种的话你躺在这里别动。”
话音落下,楚邵琛幽然起身,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刻意提高了声音:
“王秘书,给我准备一百万现金,我要撞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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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妻子的过往不干净?
撞死个人,赔偿一百
张子谦脸色顿时变了,着了慌的爬起来。
“楚邵琛,你给我走着瞧,看我们谁先死!”撂下狠话,转身匆匆从楚邵琛车前走过去。
他刚刚经过这里,正看到楚邵琛的车,于是来找他麻烦,然而现在他后悔了,楚邵琛从来都是个魔鬼似的狠角色,明处他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他应该一直躲在暗处才对,不该一时冲动就暴露了身份。
“梦做了又碎,我们有几次机会,去追,不晓得为什么爱,又稀少又昂贵……”
铃声还在响,穆晓看着手机屏幕直愣神。
他明明就在车外,打她的电。话做什么?
失神的功夫,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车窗外,她不觉看过去,第一眼就望见那张破碎丑陋的脸,吓得“啊”的轻叫出声。
这个男人,不久前她在海鲜馆外就见到过一次,同上次见到他时一样,她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她正在想,他突然从窗外朝她看来,目光阴鸷冰冷,就仿佛鹰隼看到仇敌般,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咔。”
车门被拉开,楚邵琛坐下,随之看向她:
“刚刚随便找了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就是她,所以就点了她的号。根本就没打通,他只是在电话里自言自语了一番罢了,果然就把张子谦吓走了。
“哦。”她似懂非懂:
“他是谁?”
“张子谦,你该听说过他。”
“那个有名的大导演?”穆晓有些震惊。
楚邵琛轻笑:
“名不副实罢了。”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她听宋井延讲起过张子谦的事,他因为吸毒并藏有大量毒品被判了刑,从那以后就名声扫地了。
“我干的。”
他淡淡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穆晓更加震惊了,难以置信的瞧着他:
“你和他有仇?”
“是。”楚邵琛眯了眯眼眸:
“两年前绑架你和安雅蓉的人就是他在背后主使的,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监狱,所以我买通了一个监狱里的混混,给了他一点教训。”
他这样做竟是为了她……穆晓心中感动,这瞬间竟又捕捉到他眼中那丝浅浅的感伤。
“还记得安雅蓉么?”他忽然问。
“嗯。”当然记得,那个女人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当年她接近我就是受张子谦指使,她和张子谦设了局,让我觉得我和她发生过关系,欺骗我称怀了我的孩子,还偷窃我的商业机密嫁祸给你……穆晓,过去是我误会了你太多。”
磁性的、歉然的声音像是颤动的弦乐,字字清晰的响在耳边,穆晓不由想起那些往事,清晰的如在眼前,那时的他对她总是那么冷漠、那么疏远,可此刻眼前的他却这么温柔、这么亲近。
都过去了不是么,那些伤楚、那些凄凉、那些忧郁都已是过往,正是因为曾经伤过、痛过,她才更懂得珍惜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感怀的笑笑:
“她呢?现在在哪里?”
“在乡下,前阵子我见过她,她是韩院长的侄女,那天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瑶瑶。”
韩院长……好遥远又好亲切的名字。
“你知道么?当年我之所以跟安雅蓉在一起,是觉得她像你。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是我唯一拥有过的女人。”
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郑重,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想告诉他,过往的事她早已不在乎,想告诉他,她也一样,只拥有过他一个男人,可她说不出话,她只是开心的笑,怎么也止不住,晶莹的眼睛眯起来,幸福的水汽一层层氤氲。
……
穆晓。
她看着新身份证上的两个字,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浅浅的笑。
原来他带她来派出所是为了帮她改回原名,他终究是面子大的人,新的身份证很快就办了出来。
林汐,已经彻底成为她的过去。
“晓晓?”身旁传来个浑厚的男性声音。
穆晓循声看过去,望见那肥胖的中年男子,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讪讪的说:
“宋伯伯,真巧。”
“是,真巧,我正想找你谈谈。”说话间,宋成武已走到穆晓面前,低头看着她。
穆晓过去时常去楚家,跟宋成武也算熟悉,他虽然是个性格严肃的人,但对她却向来都很温和,说话时总是客客气气的,就像赵阿姨那般……
然而,是内心有愧的原因么?
为什么她觉得此时的宋伯伯这么反常?
眼前的穆晓,中人之姿,化妆、衣着从来都是素朴不杨,是那种站在人群中没有存在感的类型……看着这个自己平时当女儿般疼爱的小女人,此时,宋成武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暗暗叹了口气,他声音沉重
“今天的事你赵阿姨跟我说过了,她很伤心,井延也气的住进了医院,晓晓,你就不觉得愧疚?”
井延住进了医院?!
穆晓心里“咯噔”一声。
是,她怎么会不愧疚呢?
可是宋伯伯对她从来都是和蔼客气的,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来质问她……她声音有些不自然“宋伯伯,我其实已经跟赵阿姨和井延哥解释过了……”
“这种事解释了就算完了?”
宋成武冷然打断她的话,因为肥胖,一生气就不由气喘:
“杀了人是不是道个歉、解释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晓晓,你说女人该要点脸是不是?”
接二连三的质问犹如冰凉的潮水般朝她涌来,将她淹没、吞噬,难以适应他这样的转变,她疑惑的望着他,可是他愤怒的表情和目光如此清晰、如此明了。
“晓晓,我和你赵阿姨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觉得你善良、有原则,所以井延说要和你结婚时我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还为你们举行了一场奢华的婚礼。”说着,又想起些什么,宋成武越来越气:
“晓晓,做人要有良心对不对?你以前嫁过楚邵琛我们没有在乎,可你改嫁给井延才几天,转眼又弃婚,又要改嫁,你把我们楚家当什么了?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只有婊∮和小姐才这么随便、这么没有操守!”
气愤的、浑重的声音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的刺在穆晓心中,刺中她最敏感、最孱弱的自尊。
她骨子里就传统,宋成武说的这些事,她内心没少挣扎、煎熬过。
改嫁、一嫁再嫁、没有操守……
这些话从一个男性长辈口中说出来,更是有分量,更是令她无地自容。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温和、对她疼爱,曾经她一直很尊敬的男人,眉头痛苦的皱起来。
“宋井延这是没招了?连老子都搬出来了?”楚邵琛的声音倏然在身侧传来。
穆晓本就沉重的心突的又重重沉了沉,她知道楚邵琛的性子,他此时来只会乱上添乱。
偏头左望,楚邵琛的身影就在几米远外,身裹黑色风衣,更显的英俊挺拔,因是商业上最大的对手,宋成武以往见到这个青年才俊总是满怀敌意,而今自阎芬芳那里得知一些事情后,再见到他,他却已是另一种心境……
暗舒了口气,宋成武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些,微仰着头看着楚邵琛“不懂礼貌,我看楚家就是家教疏松,一点都没把你教育好。”
“我楚家的家教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操心了?”楚邵琛沉着脸走过来,右臂轻轻环住穆晓瘦削的肩膀,将她揽住,紧凝墨色的深眸,冷森森与宋成武对视“宋成武,少给我倚老卖老,我楚邵琛不吃你这一套。”
对敌人何必要礼貌?
何况他刚刚那样侮辱穆晓,他这样对他已算是客气。
“你……”刚刚那股气还没消下去,又被楚邵琛点起来,宋成武老眼瞪得滚圆,沉重喘着粗气,却有苦说不出。
“呵呵。”楚邵琛嘲讽的笑:
“没有底气就别在这里教训别人,你可以去民政局查一下晓晓的婚姻情况,她是我楚邵琛的合法妻子,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是自欺欺人,这叫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楚邵琛,你真混蛋!”宋成武气的胡子都快竖了起来。
他邪肆的笑:
“我也没说我不混蛋,宋成武……”
“邵琛,好了。”穆晓用力扯了楚邵琛的风衣一把,从前宋成武对她都很好,今天他是反常、是过分,但毕竟也是她对不住楚家在先,她不希望事情再继续恶化下去。
垂眸望去,正望见她盈盈水眸中的请求,楚邵琛沉默下来。
“宋伯伯,无论如何终究是我不对,你骂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歉然看着宋成武,她说的认真、说的诚恳
“是我对不起你们楚家,宋伯伯,对不起。”
对不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宋成武黯然看着穆晓眼,无力的叹息:
“穆晓,你好自为之。”
他的目光黯淡、失望、凄凉,甚至带着种浅浅的鄙夷,就仿佛她是个多卑鄙、多无耻的坏女人……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令周围曾亲近她、对她好的人一个个疏远她、仇视她?
黯然伤神时,宋成武已喘着粗气从她身边走过,半低着头,似乎连看都不想再看她。
怀里,她孱弱的身子在隐隐颤抖,楚邵琛感觉的清楚,低头看向她,又望见她苍白伤楚的脸,心不由被牵痛,他抬起头,对着那肥胖的背影冷声
“宋成武,听说你妻子的过往不算干净呵,她那么没有操守,那么你把她当什么?是biao子还是小姐?”
“你!”宋成武停步,隔着近十米远都能看到他身子在颤抖,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
“无可救药。”
愤愤的抛下一句,快步走到那辆路虎车旁,仓皇的拉开门,迅速钻进去。
以前跟宋成武的针锋相对的时候并不少,他绝不是个吃亏的主,而今天他怎么格外反常?就好像在故意忍让他……
楚邵琛多少有些疑惑,但无心去理会,迅速将视线抽回,落在穆晓脸上,目光瞬间变得温和:
“晓晓,别往心里去,对这种人的话就该当耳旁风。”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样说赵阿姨。”穆晓抬头望着他,知道他那样说是因为宋伯伯说过她“婊∮”、“小姐”他心里不满,并不多怨他。
她目光平静、表情自然,纵然努力表现的无事,却也掩不住眼眸深处那丝伤楚,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这样,心中多痛都要强的不肯表现出来,然而,她瞒不过他……
他不拆穿,抬手捏住她挺翘的小鼻子,笑的绝美勾魂:
“谁也不能欺负我的瑶瑶。”
“放开,放开……”她摇头甩脱他的手,被他逗的笑起来:
“楚邵琛,如果欺负我的人是你怎么办?”
他凝眸:
“那么就只准我一个人欺负。”
“坏人!”娇嗔一声,她扑在他怀中,两手环抱住他的腰,撒娇的将脸埋进他怀里。
她心里并不好受。
她不懂为什么别人的爱那么轻松、那么幸福,她与他之间却是这么艰难、这么困苦。像是跋山涉水,苦苦经历了整整十年终于互相表明了心意、走在了一起,可中间却有这么多人站出来阻碍。
为了这份爱,她似乎背弃了生命里所有在乎她的人。
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和他却不顾场合,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么温馨、那么令人艳羡……
然而,这一幕落入顾心如眼中,却仿佛蚀心的剧毒,令她颤抖不已。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幸福?而她,残碎的就像被上帝抛弃的弃儿……
“如果十分痛恨一个人,就应该想办法毁掉她。”张子谦的声音在驾驶座的方向传来。
顾心如无神的看他一眼,憔悴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
他那么爱那个女人,她只是想碰她他就狠狠的甩她耳光,她如果真的毁掉她,他是不是会恨她一辈子?
“毁掉她,当然也不能让楚邵琛知道,这样你才有机会得宠,我的美人儿,你说是不是呢?”张子谦伸过右手,在她柔软的胸/部重重捏了一把。
疼痛、羞耻,她仿佛感觉不到,任由他放肆的捏。弄着,像个被抛弃的洋娃娃,木木看着前方那对还在拥抱的男女。
他的怀抱一定很温暖,如果他肯这样拥抱她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吧。!!
乖,主动吻我……
“该回家了,我的妻子。”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穆晓抬起头:“我想井延。”
宋成武说他因为她住进了医院,她至少该。
墨黑的剑眉微微聚拢,旋即又舒展,楚邵琛深掩起那丝情绪:
“我送你去。”
“好。”话音未落,她身子一震,已被他横抱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穿过行色匆匆的人。流朝他停车的位置走去。
……
“扣、扣。”
穆晓敲响了那间病房的门。
“进。”
是宋井延的声音,明明是平寂低沉,却似透着种淡淡的伤感……她不安的推开门,前脚刚迈进去,浓烈的烟气忽然袭来,她不由低低的咳了一声。
“咳。”
又是这样的咳声,这一次又会是谁?宋井延漠然站在窗前,没回头。
“井延哥。”
她的声音!
才不到一天没见,却似隔了几个世纪般熟悉而期盼……他寂若死灰的心突地一阵剧颤,想叫她“晓晓”,然而下一秒心中那种浓烈的抱怨忽的涌上来,干枯的薄唇张开: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你还来干什么?”
他质问的声音这么冷漠、这么沉重,已完全不是曾经的温暖与宠溺,穆晓的心不由收紧:
“听宋伯伯说你因为我住院了,所以我过来看……”
“穆晓,你以为你是谁?!”他忽的重重打断她:
“我凭什么会因为你住院?穆晓,你凭什么?”
颤抖的、嘶哑的声音仿佛悲痛的低吼般沉沉的朝她袭来,她吓得抖了抖,恍神间,他骤然转身,这瞬间,他看到他冰冷阴沉的脸,更是慌了。
像是大病初愈般,他的脸苍白如纸,上面像笼着一层寒霜,这么冷、这么吓人,而他布满血丝的双眸,猩红似雪,像是要将她吞噬……
防备的看着他,她惶恐的向后退步,然而,右腿刚挪出去,他已大步走过来,有力的大手重重抓住她柔软的右臂,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怕我?”他低头凝望她,高挺的鼻梁抵在她额头上。
她双臂紧缠着她的腰,抱的她这么紧,似乎要将她从中扯断,她想说话,可是他身上浓烈的烟气呛入鼻息,她肺里窒闷的厉害,只能颤抖的看着他,目光祈求而无奈。
她在发抖,她目光惶恐,就像在看一个可怕的恶魔。
在她眼中,他竟成了恶魔……呵呵呵,宋井延凄冷的内心发出阵阵自嘲,凝眸与她四目相对,猩红的眸中满是伤楚
“既然怕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井延哥,你……别这样。”她艰难的喘息着,唇齿间勉强挤出几个字。
井延哥?这亲切的称呼此时在他听来怎么就像她对他的羞辱?
“井延哥,井延哥……呵呵呵呵……”他凄然冷笑,忽然迈开脚步,强行推着她就向后退。
她还没回过神,娇弱的身子已经顶在病床的木质床沿上,腰部隐隐作痛,她“啊”的疼叫出声,紧接着,他已将她推倒在上面,健硕的身子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
“井延哥,别这样……停下,啊!”
她慌乱的大声喊,可是没有用,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苍白的脸悬在她惊恐的小脸上方,默然凝视着她,右手隔着衣服在她胸。部用力的揉。
“疼,停下,别,井延哥,不要!”
他非但不停下,左手反而伸到她腰部,用力抓住她裤子就往下撕扯。
“停下!停下!”
他眉头微微皱起,却不听,重重将她裤子褪到大腿部,右手自上而下沿着她祼。露在外的胯骨探进去。
“宋井延!”穆晓彻底被触怒了,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啪!”
火辣辣的痛迅速蔓延整张左脸,犹如当头被泼了盆冷水,宋井延瞬间清醒过来,像个木偶般愣住。
“你是怎么了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宋井延么?”用尽力气将他推开,她狼狈的提上裤子,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咚!”健硕的身子重重摔在病床上,心中的伤楚犹如涟漪般一圈一圈的泛开。
“砰!”
关门声响,她已经离开。这一次,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他仰着头看着雪白的房顶,忽然无声笑起来。她当然不知道他怎么了,她从来不知道,没有她他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
“既然怕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耳边不停回响着他歇斯底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任她怎么加快脚步都逃不掉。
她若不来,他或许能安静的养病,安静的忘记她,可她来做什么?非但没无法安慰他,反而令他更加难堪、更加伤楚……她到底是个多坏的女人,总是一次次变本加厉的将在乎自己的人伤了再伤。
自责的想着,她朝走廊尽头的窗前走过去。
楚邵琛就站在那里,左手抄着口袋,右手中夹着吸了一半的烟,她离开时他似乎就是这个姿势。
“这么快?”听到她脚步声,他转回身来,嘴角浅勾起来。
穆晓只是笑笑,此时才看到他指间那根烟,烟灰已经垂了长长一大截,他根本就没有吸过……
她笑不由衷,他知道,她不快乐。因为宋井延?
“走,带你去吃晚饭。”他装作不懂,恰她小手:
“想吃什么?”
……
吃过晚饭,回到南郊别墅时天还没全黑,上了楼,楚邵琛径直拉着穆晓进了他的书房。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对她招手。
“什么?”穆晓走过去,站在他右手边。
他抬眸看她一眼,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红色的本本,打开了,眯起眼看着那张双人照。
因为没有开灯,房间里光线很黯,但是穆晓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她和他的结婚证,她不由低头,想看的更清楚,此时他的右臂已缠住她细腰,不轻不重的将她揽过去。
“额……”她禁不住轻叫,身子一震,不自觉的坐在他腿上。
他顺势将双手从她腋下穿过,轻轻将她揽住,手指指着上面“穆晓”两个字:
现在你已经改回了名字,有它在手,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你来我去派出所改名字原来是没安好心。”穆晓笑。
“呵呵。”他也笑,将结婚证轻放在桌上,两只大手倏然揽住了她纤腰。
“干什么?”轻叫声中,身子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抱起,被他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朝向他。
她怔了怔,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倏尔有些恍惚
他好美,傍晚黯淡的光线下,这张俊美若铸的脸呈一种月辉的润色,浓密的眉毛、蒲扇般的修长睫毛愈加显得墨黑如画,她的老公是怎样一个勾魂摄魄的男人啊……
她看得痴了,失神间竟发现到他也在看她……
“穆晓,你真美。”温情呢喃着,他的脸凑过来,淡绯色的薄唇覆在她小嘴上。
薄凉的气息扑来,穆晓的心顿时跳乱了节奏,是色令智昏了么?
她主动的张开嘴,放任他柔软馨香的长舌探进来,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番,又主动吸/吮住。
他的味道这么美好、这么魅惑,仿佛迷醉人心的美酒,片刻间就令她沉醉……
她闭上眼,纤细的双臂搂住他脖子,娇小的身子彻底陷进他宽硕的怀中,与他气息交融,安静的房间里开始弥漫起暧昧奢靡的吮吻声。
她感觉得到,他扑在她脸上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滚热,他在躁动。
忽的,他温暖的大手从她后背的内衣中探进去,沿着她滑。腻的肌肤缓缓向上抚。摸游∵,然后向前……
纤细的手指轻挑开她的文胸,用细腻的指腹撩动的捏触她敏感的那一粒。
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穆晓身子一颤,她忙推开她,努着红润的小嘴嗔怒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总是耍流氓?”
“乖,这叫夫妻生活,不叫流氓。”楚邵琛轻笑,璀璨的眸子里泛着qing。欲的桃花光芒:
“不进行夫妻生活,怎么算得上夫妻呢?”
他声音滚热,像是灼人的火花扑在她敏感的脸上,令她的脸瞬间羞红,而他情迷的双眸,这么邪魅、这么炙热,她不敢直视,羞涩的偏转了视线,声音不知因何干涩“可是上午你刚刚才……”
还是一连三次……
“你让我守了两年的活寡,我必须得补回来。”魅声轻语着,他炙热的双唇已经含住她坚翘的下巴,细吻、轻咬……
他两片温柔的唇像温暖的泉水,仔仔细细的漫过她下巴,流淌进她敏感的脖颈中,令她有种如沐春风的沉醉感。
他不安分的舌时而轻轻舔舐,犹如摄人心魄的药引,令她敏感的身子时不时发出阵阵颤抖。
而他鼻息间qing。欲的气息太过炙烈、太过魅惑,像是一团团火焰喷薄在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上,令她浑身燥热不安……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从来都是调。情的高手,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撩起她的感觉,穆晓的身子不由绷紧。
“宝贝,别紧张,放轻松。轹”
轻吻她细腻的耳垂,他“嗤”的拉开她的拉链,顺手将她的外套脱去,抬手又去掀她桃红色的毛衣。
“别!”她握住他的手,惶恐的向窗外望一眼“别在这里。”
窗帘打开着,他和她就坐在正对窗户的椅子上,纵然此时光线昏暗,她却有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感趱。
“放心,不会有人来。”他轻笑,磁性的声音中、迷蒙的眼睛里满是爱欲的味道。
“可是……”
她话没说完,他早已掀起她的毛衣,利落的给她褪下来,然后是她白色的保暖衣、浅红色的文胸。
此时的她已经赤。祼了上身,骑坐在他腿上、绽。露在窗前,而他正眯着迷醉般的美眸寂寂打量她,她娇弱身子不觉颤抖了一下,桃。色的红自脸上一直烧到脖子里。
“我的瑶瑶,你冷么?”楚邵琛凄迷呢喃,陶醉的看着她。
夕阳最后一缕薄弱的红光投在她身上,令她的肌肤更显白里透红,像是莹润的玉;她在颤抖,如一朵羞涩的荷花,生怕被人看到她的美好。
“不冷。”她摇头,洁白的牙齿咬住红欲滴血的下嘴唇,他的目光令她无地自容。
“那就再脱几件。”他邪肆笑着,双手已经叩开她腰带。
“邵琛……你!”她不及阻拦,他早已抱着她站起来,将她的裤子、底。裤和鞋子全褪去。
此刻的她,全身上下只穿着两只黄色的卡通短袜,一切的美好都赤luo/祼的显露在他面前,而他,纵然也在脱衣服,贪婪的双眼也始终不从她身上移开。
羞涩的厉害,她双臂环胸保护起自己,然而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怎么也挪不开。
他站在她正对面,黑色的风衣、深色的羊毛衫、黑灰系搭配的衬衫一一剥落,露出那古铜色的肌肤、精壮的肌肉、性感犹如健美先生的线条……
“你最喜欢我哪里?”楚邵琛轻笑,对自己的身材很自得。
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此时,他已毫不知羞的将下。身的衣服一并脱下,她看到他修长的腿、还有那个笨拙丑陋的巨。硕,顿时意识到什么,“啊”的轻叫一声,慌忙将视线移开。
“对它还不够熟?”他调侃,颀长的手臂伸过来,再度将她抱起,自己坐回椅子上,分开她双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感觉到他炙热的男。性紧贴在自己小腹上,她的身子再度紧张的绷紧。
她不似他,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羞。
“吻我。”他凝视她酡红的小脸,磁性的声音像是沾了雨露,湿漉漉的。
她不禁心颤,小嘴试探的朝他凑近,却在他薄唇前汀。
太主动,她没试过……
“别害羞,我的妻子,吻我……”他右手轻轻抚在她脖颈上,他在鼓励她。
“好。”嗓子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她终于贴上去,吻上他薄润的嘴唇。
她的吻技太生疏、太差……
她几乎不是在吻他,而是在啃咬他,像某种不安分的小动物将他的嘴唇咬的生疼、发麻,纵然是这样,他的欲。望还是被他勾的熊熊燃烧,他不由张开两片纤薄的唇。!!
十年苦恋
她几乎不是在吻他,像某种不安分的小动物将他的嘴唇咬的生疼、发麻。
她明白他的意思,伸出小舌头在他纤薄的唇边试探着,下一秒,已经被他紧紧吸住。
“呜!”他越吸越狂野,甚至弄疼了她。
接下来,他将她越抱越紧,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热、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澎湃。
他的手开始在她肌肤上游移,似乎被他感染了,她身上竟然涌起一阵接一阵的热流。
忽的,最敏感的地带传来一阵异样,是他的手指……
“呜!!”她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宽大的左手箍住她的头,柔软的长舌紧紧绞缠住她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而此时,他的手指却更加放肆的在她最敏感的地带兴风作浪。
“呜、呜……”
强烈的异感和快。感如潮涌般流经全身,将她淹没,渐渐的将她的羞涩感全吞噬。
这个男人是这么懂她的身体,令她从来都无力抗拒,她终于放弃了挣扎,放松了自己,娇软的身子融化在他温热的怀抱里。
他用指腹抵住她最敏感的那一点,温和的、轻柔的讨好她、触动她,令她在他指尖绽放。
“喜欢么?”他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轻声在她耳边低。吟。
她急剧喘息着“你……好坏……”
“这样呢?”他倏的抱起她,将她身子向他怀中移动了几分。
清晰的感觉到他炙热的那里抵在了自己敏感的边缘,那种强烈的异感更令她悸动……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羞涩的扭开头,此时天更黑了,窗户就像一面镜子,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
现在的她,脸色酡红、双眼凄迷,满脸的妖娆妩媚,这是她么?
“我的瑶瑶,别走神。”忘情呢喃着,楚邵琛惩罚性的在她右边那颗倔挺的蓓蕾上啄了一口。
“啊!”
她吃痛,轻。吟出声。
恍惚间,身子忽的轻颤,是身下的他在坏坏的蠕动,随着这样的动作,他硕。da的男性前端已经有一部分融入她最私密的入口……愈加强烈的躁动感令她感觉无力,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空了,浑身滚烫酥。麻,似乎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说,喜欢么?”虽然自己也已经被qing。欲冲昏了头脑,但他强忍着,有意撩。动她。
他磁性的声音仿佛勾魂的魔音,将她的意识完全操控,令她醉生梦死,她双眼凄迷的睁不开,喃喃的说“喜欢。”
“喜欢我的手指,还是这里?”他轻轻蹭动。
“……”她低头,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一口,这个男人太坏,太没底线!
“嘶……”他吃痛,却不放过她“说,这里和我的手指,你更喜欢哪里?”
话音落下,他向她里面更进一分。
“哦!”她再也隐忍不住,彻底放开自己“喜欢你这里。”
“呵呵。”楚邵琛满意的笑,双手托住她细腻的后背,性。感的身子揉。动着抵入她最深处,掌控着她,开始一次次的进攻。
“哦……慢点,邵琛,疼,哦……”
想制止,可干燥的嗓子里却发出阵阵失控的吟//哦,因为今天上午被他狂野的要过三次,那里还微微有些涩痛,然而,片刻后这种痛感就被强烈的快。感淹没。
娇小的身子被他掌控着上下起伏,她晕晕的,像是飘在云朵里,全身像被柔柔的云彩包围,小手忘乎所以的抚着他俊美的脸、健硕的胸肌。
“嗯!”
他亦是忘了情,嗓子里发出压抑的闷哼,垂头,吸吮住她正触在他薄唇上的小手指,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糖果。
醉生梦死间,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子一阵剧烈痉。挛,在她身体里释放。
“啊!”她低低的沉哼一声,瘫软的身子趴在他汗淋淋的身上,细嫩的双臂环住他脖子,小脸埋进他宽厚的肩头,就像喝了很多很多的葡萄酒,感觉晕晕的、甜甜的。
是被他带坏了么?她怎么会喜欢这种感觉?
舍不得惊扰她,他保持着与她融合的姿势,双手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后背,薄唇温柔的亲吻她的耳垂,她呼吸绵长,随着每一次呼吸身子都微微起伏,这个小女人是累着了……
渐渐的,她平静下来,该是歇息够了。
“好了么?”他轻声询问。
然而,却没有答复。
楚邵琛有些疑惑“瑶瑶,瑶瑶?”
她仍旧没有反应。
他轻托住她肩膀将她的脸移到自己可见的位置,她闭着双眼,丝丝缕缕的黑发散乱在额角,安静的像个婴儿,她竟睡着了……
呵……他都还没来得及将为她备下的礼物送给她……他勾唇,牵起地上的风衣盖在她后背上,将彼此都打理干净后,横抱起她朝他们的卧室走去。
……
纤长的右手放在门上,正想敲门,门却“吱”的一声自己打开了,欧阳子墨的心突地收紧,大步走进去。
“雪儿,雪儿?”
“雪儿!”
焦急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子里,就连回音都显得苍凉凄楚。
难道又出事了?
“挽雪,你在哪里?雪儿?”
“咚!咚!咚!”他跑上楼去,在房间里一遍遍的找寻。
前几次那个神秘人物将她绑走后都会刻意留下明显的蛛丝马迹,或是电。话号码、或是地址,以便他去找她,可是这一次他怎么几乎找遍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却没有一点发现?
“滴!”
床头桌上的遥控器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他走过去,拿起来,只见那个红色的开机键上面竟然被人用圆珠笔画了一个朝上的箭头,他犹豫片刻,摁下去。
“啪!”随着一声细微的动静,悬在他右上方的那个壁挂电视自动打开了,他看过去,望见电视里的情景,心顿时收紧。
“我知道你一定在找我,我想当你看到这段画面时我已经离开了,子墨,对不起……”
电视里的她在笑,笑的那么温柔、那么了然,而欧阳子墨的心却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所有的血液逆流回血脉,他像是个稻草人般定在原地,所有的情绪被一丝丝抽离,只留下无尽的恐慌和疼痛。
“自从我瘫痪后,是你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离不弃,我心怀感激,可是我也知道我连累了你太多太多,可我不敢离开你,我怕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怕你一个人会孤独、会寂寞……”
“可是,这些天你总是因为我受伤,第一次是脚、第二次是手、第三次是肩膀……一次比一次重,子墨,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下一次你会伤在哪里,我不知道还有几个下一次我就会失去你。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我受伤、为我送死,所以我选择离开,我选择抛弃你。”
“我会去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想这辈子我不会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忘记你,我想你也会一样吧,子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请帮我照顾好晓晓,答应我,好好生活。”
画面静止,四十二英寸的液晶屏幕上是整张她微笑的脸,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都这么清晰,可是,她走了。
她选择了这样的离开,再也不回来……
木木的昂着头,欧阳子墨的心像是猝然碎裂了,那种许久不曾有过的伤感如冰雪般将他笼罩。
“雪儿……”薄唇启开,连声音都是沧桑的节奏。
“啪!”
电视灭掉,那张美丽的脸登时在眼前消失,他伸出僵麻的手去抓,这样稍稍一动两腿却不知因何一软,高大坚毅的身子如山崩般颓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2年前她纵然昏迷不醒,他起码能天天见到她,而今,他连她的身影都无法再见到……
……
“这是您要的资料。”说话的是程氏的周秘书。
“好的,谢谢。”穆晓微笑着接过那个文件夹,放回包里,走出门去。
程氏是鼎力集团的伙伴企业,她今天帮公司过来拿份资料。
“穆晓?”
刚走到电梯口,身后忽然传来个柔婉的女声,似乎有些耳熟……她转回身去,随即就望见了那个静雅端庄的女人。
“程总,有事么?”
程雨馨是那种令人看一眼就能深深记住的古典美女,况且她现在又是程氏的女总裁,穆晓当然认得她,然而她没想到,程雨馨竟然一口就能说出她的名字。
“穆晓,我很早就想认识你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单独见面,今天正巧,介意到我办公室坐坐吗?”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程雨馨已经优雅的走到穆晓面前,微笑看着她。
眼前的程雨馨笑的温婉,盈若秋水的眼睛里含着友善的意味,穆晓不好拒绝,笑笑:
“好。”
“谢谢您肯赏光,请跟我来。”
她这么礼貌、这么客气,穆晓反倒觉得有些反常,恍惚间,程雨馨已经转身而去,裹在驼色皮草风衣中的身段高贵优雅,又不显一点雍容俗气。
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们都喜欢的类型吧,穆晓心中暗暗感慨,跟了过去。
“请用茶。”程雨馨亲手倒杯清香白茶,放在穆晓面前。
穆晓倒有些拘谨了,笑笑“程总,大家都很忙,我们有话直说吧。”
“忙着回去见楚总?”程雨馨浅笑。
眼前这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儿,明明笑的这么无害、这么温婉,怎么穆晓忽然就有点发毛?
失神间,她竟又捕捉到程雨馨眼中那丝悄然闪过的异样,她不觉怔了怔,顿时意识到,程雨馨喜欢楚邵琛……
“呵呵,开个玩笑罢了,您别往心里去。”程雨馨浅抿一口茶:
“我其实想跟你说说我爸的事,他上周二去世了,你应该知道。”
“是,程小姐,我觉得很遗憾。”穆晓安慰。程雨馨是程家一支独苗,程万亭去世了,程雨馨接管程氏,这是上周本市最轰动的事件。
“是啊,是很遗憾,他是因为我和邵琛间的事才去世的。”
她和邵琛间会有什么事?
穆晓的心忽的一颤,此时才明白接下来的话才是程雨馨真正想对她说的……
“穆小姐,不瞒你说,我喜欢邵琛。”程雨馨说的很平静、很自然。
穆晓静静看着这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没说话。
楚邵琛是那么优秀、那么招风,连他自己也说过,喜欢他的女人太多太多。
“我和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然后是高中、大学……”
十年的苦涩艰辛,又有谁能体会?程雨馨声音不禁黯然了几分
“他不算是个好学生,经常惹事、打架,可我偏偏就喜欢他,起初我暗恋他,后来我干脆向他表白,可是,呵呵,他的心就像是冷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他,穆晓,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呢?”
程雨馨的声音一直很平静,然而,是错觉么?
穆晓怎么从她眼中读出丝丝敌意?
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看着程雨馨,她声音不由开始冷淡:
“或许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吧。”
“是,我是得不到他,真是让你见笑了。”程雨馨仍然是笑,悄然掩饰住那种苦涩与幽怨。
穆晓的心隐隐一震:
“程小姐,我没有打击你的意思。”
“呵呵。”程雨馨喝一口茶:
“我知道,是我太敏感。”
她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穆晓感觉出气氛开始不对。
“我承认我得不到他,可是我不甘心,我为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是他连看都不屑多看我一眼,是我太固执、太任性,所以我爸才会搁下老脸去找他……”
程雨馨说的激动,凝视着对面的穆晓,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可他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爸咽不下去那口气,所以那晚喝了太多的酒,他昏迷不醒,起初我们都觉得他是酒精中毒不会有事,然而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没再醒过来。”
原来程万亭是这样去世的!
穆晓想安慰程雨馨,然而话未出口却忽的对上她眸中那两道清晰的恨意,像是锋利的毒针,这么凌厉、这么怨毒,与她温柔娴雅的相貌完全不相符……穆晓的心不由一颤,到了嘴边的话登时改了口。
“程小姐,我觉得这不能怪邵琛,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不喜欢的事绝对不会屈从别人,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恨他。”
她只顾为楚邵琛说话了,她甚至都忘了考虑自己这句无心的话在程雨馨听来是多么无情、多么刺耳!!!
说吧,你要多少钱!
话音落下,她看到程雨馨美丽的小脸明显的扭曲,她分明看到那双盈若秋水的眼眸中有骇人的怨毒绽放出来。
深吸口气,敛起眼中的凌厉,程雨馨努力保持平静:
“是啊,邵琛是不喜欢我,是不会屈从我,可是穆晓,你错了,我并不恨他。”
程雨馨恨的不是邵琛,那么又是谁?
穆晓猜不透……
“穆晓,我真正恨的人其实是你。”
轻婉好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穆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迷惑的看着面前这个极美的小女人:
“程雨馨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吧,你对我又哪来的恨呢?”
“因为你抢走了我的邵琛。”
恢复了平静,程雨馨说的很轻、很柔和。
“穆晓,两年前的时候,他身边有安雅蓉,但我知道,安雅蓉那个女人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然而你嫁给了他,我去医院查过,你患了绝症,所以我等,以为等到你死后就可以得到他。可是,你还是回来了,穆晓,你毁掉了我的幸福!”
穆晓顿时明白了什么:
“程雨馨小姐,爱一个人没有错,我也很佩服你能够这样义无反顾的去爱,但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你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希望你早日走出他的圈子、早日找到你的白马王子。”
拿起沙发旁的挎包,转身就朝外走。
“你要多少钱?”
程雨馨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穆晓转身:
“什么?”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程雨馨不急不慢的问,仿佛胸有成竹。
穆晓平静浅笑:
“这不是钱的问题,程小姐,我和他是不可能被拆散的。”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程雨馨笑起来,笑的那么文静、那么美丽、那么无害,不知因何,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女人好可怕,匆匆转回身,加快脚步朝门处走去。
“穆晓,终有一天你会为你刚才的话后悔。”
平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穆晓没有理会,拉开门走出去。
像程雨馨这样的女人还有多少呢?
她宁愿希望她的邵琛哥哥更普通、更平常一点,这样就不会招来那么多的爱和恨。
如果程雨馨没有亲口说出,穆晓就算与她面对面也完全不可能知道她心中竟然对她有这么多的恨。
她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心中明明藏着太多太多的怨,表面却能表现的这么无客气、这么友善……
当年的安雅蓉那么会演戏也没能像现在的她一样藏得这么深,穆晓突然觉得这个文静端庄的女人从未有过的可怕。
“咔!”
门关上的瞬间,程雨馨放下茶杯,卸下平静的伪装,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纤瘦的身子瘫在沙发上,美丽的小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
颀长的黑影穿过幽深的走廊,径直走到那间办公室外,敲响了那扇门。
“谁啊?”宋成武边审批文件边漫不经心的说。
“爸,是我。”
“井延?”手中的钢笔顿时停在纸上,他站起来亲自走到门口,“咔”的拉开门。
是他,看样子他已经康复了,这还是他今年第一次来公司……
宋成武打量着儿子,眼中流露着慈祥与惊讶。
“爸,我不在医院干了。”宋井延淡淡的说,声音仍然有些沙哑。
宋井延又惊又喜:
“哦?你想好了?”
“是,爸,男子汉就要成就一番事业。”梦想算什么?爱情算什么?都不过是抓不住的浮云罢了,苦苦追求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他得到的不还是一场空?
“呵呵,想开了就好,儿子,你这句话爸等了三年了。”宋成武拍拍宋井延肩膀“你先在这里上班,公司里的事我慢慢教你。”
“好。”宋井延点头,漆黑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点深沉,怎么也无法溶解。
……
过午的路况并不好,前方似乎出了交通事故,的士车一直停在原地,接近二十分钟了都没有动过。
穆晓坐在后座上,烦躁的看着窗外,某时,视线中倏然闯入一条熟悉的浅红色身影。
是楚晓染,她一个人走在空荡的人行道上,低着头、两手抄着口袋,看样子心情不好。
楚晓染毕业以后就去了楚邵琛的公司工作,这个小女人从来不守规矩,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却不在公司安稳的呆着,一个人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
穆晓正在想,忽然看到一个头戴黄色棉帽的高大男子从楚晓染身后赶上去,伸出左臂就搭在了她肩膀上。
楚晓染挣扎了一下,但男子低着头,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随之安静下来,竟然乖乖的被他搂着走进了路边那片小树林里去。
似乎有些不对劲……
“司机师傅,请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匆匆说着,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喂,先交了钱……”的士司机伸出手。
“砰!”她早已关上。门,行色匆匆的朝那片小树林中走进去。
这一片是市里特别规划的绿化带,密密麻麻的杨树林很深很深,地上铺满干枯的落叶,踩在上面会发出细微的声音,穆晓小心的朝里走。
“你敢叫我就捅死你!给我脱!”
右前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穆晓循声望过去,看到那棵大树后那两个身影,顿时明白了什么。
“啊,别碰我,钱包在我口袋里,里面有很多钱,你尽管拿去吧。”
楚晓染瞪着惶恐的大眼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狰狞的男子,吓得身子直颤抖。她虽然未经人事,但也知道他想对她做干什么……
她本想去郊区的同学家玩,可是这里车堵的厉害,急性子的她索性下了车,闷闷不乐的在路上走,没想到这个男人忽然从身后搂住她,用刀子指着她将她逼到了这里。
“少废话,乖乖听话,快脱!”阴冷声中,男子将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子贴到她雪白细嫩的小脸上,轻轻用力挤压着:
“别挑战我的耐心。”
敏感的脸上传来清晰的冷意和微微的疼,她似乎感到自己的肌肤都被刺破了,而他还在用力!
“别!我脱,我脱……”她彻底慌了,抬起发抖的小手颤颤的拉住自己羽绒服的拉链。
“直接脱裤子!”男子暴躁的喊一声,手上稍稍用力,锋利的刀锋在她脸蛋上划下。
皎洁细腻的脸上登时晕开一道近五厘米长的血线,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尤为妖娆醒目。
“啊!”
清晰的刺痛令她娇小的身子剧烈痉。挛,她感觉得到自己在流血,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蛋,她彻底崩溃了,木然瞪着眼前的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吓傻了吗?快点,不然毁了你这张小脸!”
男子愈加沉冷的声音像是寒冷的冰块,生硬的砸在她脸上,她剧烈颤抖“好……”
两只僵麻的小手探下去,抓住自己的裤子。
“乖,真听话。”男子嘴角勾起一丝淫。邪的笑,太过得意了,竟然没有听到身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彻底的失落了、绝望了,楚晓染紧紧咬着嘴唇,双眼含着泪水将自己的裤子一寸寸的向下扯……
忽然,眼中竟然落入一条熟悉的身影,她眼前一亮:
“嫂嫂。”
“什么?”男子一愕,疑惑的向后看,头还没扭到后面,一个皮包已经重重砸在他头上。
“啊!”男子惨叫一声,捂着头蹲在地上。
楚晓染委屈的看着穆晓:
“嫂嫂,幸亏你来了……”
“傻瓜,快跑啊!”
慌忙打断她,穆晓一把抓住她小手,用力拉了她一把。
“哦……”
楚晓染回过神来,仓皇的提好裤子,和穆晓一起朝树林外跑去。
“靠!”男子一拳锤在地上,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臭女人,我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啐一口涂抹,咬着牙向前追。
“站住!烂女人,给我站住!”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穆晓用尽全力的跑,可最近她身子虚弱的厉害,承受不了这种剧烈的运动,只过了一会儿就累的喘不动气。
“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因为窒息,无法集中注意力。
恍惚时,右脚忽然被地上的树枝绊住,娇小的身子失去平衡,“砰”的趴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
“嫂嫂,你怎么了?”楚晓染猝然停下脚步,转回来,蹲下身子用力抓住她胳膊,努力的想将她拉起。
“哈哈哈……跑啊,再跑啊。”身后传来放肆的声音,仿佛魔鬼的叫嚣。
穆晓判断得出,那个可怕的男人已离的很近……深吸口气,努力抑住肺部的躁动,她用力的推开楚晓染的手:
“晓染,别管我,你快跑。”
“我不走,嫂嫂,我要和你一起。”楚晓染拉住穆晓的手。
穆晓抬头看着这个平时屡屡跟自己作对的小女人,越来越焦急“傻孩子,去叫人,去,快去啊!”
“好,我去叫人,嫂嫂,我去叫人来救你!”楚晓染终于松开穆晓的手,站起来,快步向前跑去。
“叫人?”男子阴沉的声音就在穆晓头顶上方“贱女人,就算她叫了人回来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愤恨的、幽沉的声音就在耳边,穆晓不免心慌,艰难的喘息着,咬紧牙关,支撑着爬起来。
可她还没站稳,右手已经被男子从身后抓住,腿弯又被重重踢了一脚,两腿一软,“咚”的蹲坐在地上。
脚踏落叶的声音响起,男子已走到穆晓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粗糙的大手重重捏住她细嫩的小脸:
“既然你救了那个小女人,那么你就代替她来好好满/足我吧。”
说话间,男子手中的刀子已深刺入穆晓的羽绒服中。
冰冷锋利的刀尖戳破上身的所有衣服,直抵在腹部穆晓柔软的肌肤上,随着“嗤!嗤!”的破裂声,男子残忍的咬着牙,自下向上割上去。
“嗤!嗤……”
羽绒服、毛衣、保暖衣全部被锋利的刀刃割开,冰冷尖锐的刀尖划破细腻的肌肤,清晰的痛自腹部一直向上延伸、扩散。
“啊!嘶!啊!”
肺部的窒息感还未平息,剧烈的痛又传来,穆晓跪在地上,娇小孱弱的身子像朵被暴风雪摧残的稚嫩月季花,不住的颤抖、凋零……
脖子里刺痛过后,穆晓所有的衣裳已经被从中剖开,她痛苦的喘息着,慌忙收拢双臂,试图护住自己,就在此时,肩膀却被男子猛力向后推了一把。
“啊!”她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向后仰去,砰然摔在冰凉的地面上,干枯的细树枝划伤头皮、脖子,疼的令她眩晕。
“这种感觉怎么样?”男子的声音自前上方扑来:
“我就喜欢上受伤的女人,很刺激的,当然,你也会很爽,呵呵呵……”
“小女人,现在我就让你尝尝又痛又爽的滋味。”
淫邪下流的声音清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穆晓眼睁睁看着男子蹲下来,她感觉到男子掀开了她破碎的衣服、扯住了她的裤子……他在解她的腰带!
“别碰我!”
她想坐起来,可是稍稍一用力就感到天旋地转,弱小的身子只是蠕动了一下,无助的像个被束缚的蚕茧。
而此时她的腰带早已被解开……
“拿开你的脏手!”
“别碰我……救命……有人吗?救命!”
她用尽力气大声喊,越是着急、越是惶恐脑子里就越乱,恍恍惚惚的仿佛坠入了一场噩梦中,拼了命的想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哈哈哈哈。”
男子根本不理会她,粗糙的大手粗鲁的撕扯她的裤子,望见她雪白的肌肤,狭长的丹凤眼中登时流露出强烈的淫//欲。
“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梦做了又碎……”
和弦的音乐伴着明显的震动声倏地在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男子微微怔了怔,晃神间就看见一个手机从穆晓口袋里滑出,屏幕上的四个字正清晰的落入他眼中,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突然站起来,慌慌张张的朝树林深处跑去。!!
她就要这样被掐死?
“喀、喀、喀……”
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
终于结束了么?
穆晓闭着眼,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清醒,支撑着坐起来,地上的手机还在响,屏幕上显示的是“欧阳子墨”四个字,她用还在发麻的小手捡起,正想接,电话却已经超时挂断。
过去的一年,欧阳子墨从来都没打过她的电话,他一定是有要紧事吧……暗暗想着,她想拨回去,右手一动忽然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她“啊”的轻叫一声,手机再次落在地上。
她强撑着站起来,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无数片羽绒绕着她瑟瑟颤抖的身子不停的打转。
“嫂嫂!”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她循声望过去,是楚晓染回来了,她身后还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她认识他。
“嫂嫂,你没事吧,你……”
看清了穆晓,楚晓染脚步不由一顿
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面色那么憔悴、那么黯淡,她的手机和皮包都零落在脚边,她的羽绒服已经破碎,雪白的绒毛洒落出来,柳絮般萦绕着她盈动、纷飞……
而她在颤抖,是因为冷,还是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心重重一沉,楚晓染快步跑到穆晓面前,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
“嫂嫂,你还好么?那个流氓有没有侵犯你?”
话音落下,她忽然感觉到穆晓的身子在深深抽搐,匆忙松开了她,低头,朝她怀里一看,吓得两眼瞪得滚圆
“血,好多血,嫂嫂,你受伤了!”
离得这么近,楚晓染清楚的看到穆晓敞开的衣服下面,一条血线从脖颈左侧直至腹部,火红的鲜血还在流淌、蔓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那么妖娆、那么醒目。
“一点轻伤,没事的。”
穆晓浅浅的笑,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焦急的小女人。
她得过一场绝症,那时她每时每刻都被病痛折磨,那样的痛要比此刻厉害十倍、百倍,她不是一样熬过来了么?现在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重要的是,她和楚晓染都保全了清白之身。
她在笑,笑的这么平和、这么了然,近距离看着她,楚晓染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她来,那时无论她和妈妈怎么欺负她,她都淡漠无谓,目光一如此时这样了然无痕。
那时,总觉得她讨厌、觉得她可恨,而此时她怎么觉得她这么亲切、这么好?
今天如果不是她舍身相救,她恐怕早已被那个男人毁了……
轻轻的拉住穆晓的手,楚晓染也笑起来:
“嫂嫂,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说过的话要算数哦。”穆晓抿起小嘴,笑的温和灿烂。
怎能不希望自己的小姑对自己礼貌一点、客气一
这可算是苦后甘来么?
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她终于赢得了这个执绔女孩的尊敬。
“恩,嫂嫂,放心吧。”楚晓染点点头。
“附近有家门诊,吧。”随着磁性温润的声音,王湛江已经走到穆晓面前。今天有事经过这个路段,这段路赛车厉害,他索性下车透透气,没想到还没喘几口气就遇见了边惶然从树林中跑出来边喊着“救命”的楚晓染。
“好。”
穆晓禁不住再次朝王湛江看一眼,正撞上他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迈步要走,敏感的伤处却传来清晰的痛,她倒吸一口冷气,眉头深蹙起来。
“你伤的不轻……”
王湛江尴尬的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她破裂的衣裳无法遮掩她重伤的身体,依稀有几处美好的雪白与刺目的鲜红绽露出来。
“走路的话会加快血液循环,对伤口愈合不利,不介意的话我背你吧。”转身,背朝了穆晓。
穆晓正想拒绝,可嘴巴还没张开楚晓染已经抢先说:
“好啊,王大哥,太谢谢你了,嫂嫂,我扶你,你慢”
话音落下,早已搀住穆晓胳膊。
而此时,王湛江也已经蹲下身子,做好了背她的准备。
穆晓没再逞强,被楚晓染搀着轻轻趴在王湛江宽厚的背上。
“你是她嫂嫂?楚邵琛是你丈夫?”
走出树林时,王湛江终于问。
穆晓点点头:
“是。”
王湛江高大的身子隐隐一颤:“你真的是晓晓?”
“是的,王经理,是我。”
“呵呵,其实上次我就该认出你来了,晓晓,欢迎回来。”
王湛江由衷的觉得欢喜。
上次在药店外遇见她,她叫了他一声“王经理”后便撞在路灯柱上昏迷了过去,当时他就觉得她很像当年的晓晓,但后来宋井延告诉他,她叫林汐,是他的未婚妻……
随后她和宋井延结婚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刚见到她后,他更怀疑起来。
……
伤口很长,庆幸并不深,在门诊止了血又擦了点药水,穆晓就离开了。
安静的穿过南郊别墅的大院,缓步进了客厅,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前脚刚迈进去,却忽然望见那条身影,一怔:
“婆婆,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谁是你婆婆?真是不知道要脸。”阎芬芳瞪着穆晓,目光凌厉而怨恨。
尖锐的语气、侮辱的言语、仇恨的目光,就好像她跟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似得……
穆晓无奈的看着她:
“无论怎样,你进我的卧室,至少要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不是么?”
“你的卧室?这是我楚家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卧室?你倒还真不知道客气!”
这些日子她想起穆晓就窝火,此时亲眼见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说着,她起身,两步走到不远处的衣橱前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滚出楚家去!”
一把拉开衣橱,将穆晓那堆叠放整齐的衣服揪出来,胡乱的扔在地上。
“阎芬芳,你有点素质行不行?”穆晓的小性子被彻底激起,快步走向前去。
这个女人反了天了?
敢对她直呼其名了?!
阎芬芳气上加气:
“我就算没素质也比你这种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强!”
扯过衣橱深处那件藏蓝色判裤,泄恨的甩在地上,下一秒,倏然望见里面那个木人,一把抓在手中。
“别动它!”
穆晓的心突的收紧,右手紧紧扯住阎芬芳的胳膊:
“还给我,还给我……”
这个木人代表了一段过往、一段情愫,对她来讲意义非凡,失而复得后她倍加珍惜,所以如一年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衣橱最深处。
眼前这个女人,以前就算再讨厌、再不要脸,却也还算克制,从来没对她动过手,而现在,她竟用力抓着她的右胳膊,拼了命的想从她手里抢东西……
“呵,贱女人,你现在是能耐了,敢对我动手动脚了是不是!把这个东西看得这么重,是你哪个野男人送的?”
刻薄的言语这么尖锐、这么凌厉,像一根根锋利的针芒,狠狠刺痛穆晓的自尊,内心的倔傲瞬间被牵起,她嘲讽的看着阎芬芳:
“你说邵琛是野男人么?”
“烂女人,你胡说什么!”怒不可遏了,阎芬芳用左手从高举的右手中拿过木人,用力朝窗外扔去义。
“嗒!”
木人被窗棱挡了一下,穿过钢制护栏的间隙飞了出去。
隐隐的,穆晓似乎听到一声沉重的坠地声,仿佛是什么摔碎了……
心狠狠一痛,她彻底失了控,抬起巴掌重重朝阎芬芳脸上甩下。
“啪!”
嗔怒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左耳中随之“嗡”的一声,阎芬芳瞬间懵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穆晓竟然打她耳光……
这个过去从来都逆来顺受的女人,甩了她耳光!
眼前的阎芬芳,左半边脸已经通红一片,该是很痛的,然而她却没有发作,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呆滞的瞧着她,像是痴了……
看着阎芬芳这副模样,穆晓忽然有些后悔,她纵然可恶、纵然过分,但也毕竟是邵琛的母亲、是她的长辈、她的婆婆,而她刚刚是那么冲动,这一巴掌下去,直到现在自己的手掌还微微发麻。
可是,错的终究不是她,又怎能低三下四的去服软、去道歉?
怔怔看了阎芬芳两眼,她转身朝门外走。
“窣!”
细微的脚步声响,阎芬芳猝然回过神来,愤怒、屈辱、仇恨顷刻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贱女人,打了人就想走么?”大声喊叫着,她疾走几步挡在穆晓面前,张开两只手发了狂般掐向穆晓。
“啊!放开,放……”还没回过神,脖子已经被阎芬芳重重掐住,气息憋在喉咙里,她痛苦的看着阎芬芳,喘不动气、说不出话。
而眼前的阎芬芳凶狠的瞪圆了两眼,手上还在用力、用力,这个女人是有多恨她?
“呜!呜!呜……”
她想求救,可是嗓子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她想将她推开,可是因为窒息,手上、胳膊上使不出一点力气,两只颤抖的小手像是挠痒痒似的一次次触在阎芬芳身上,又无力的垂下。
手脚开始麻木、眼前开始发黑,她抽。搐的厉害,可是阎芬芳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似乎要将她掐死才肯罢休。
“烂女人,我就算赔上一条老命也不让你进楚家的门。”阎芬芳恶狠狠的咬着牙,深深喘着气,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窒息、挣扎、绝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所有的感官都变得不再清晰,这就是生命的尽头么?难道她就要这样被掐死?
穆晓张着憋得紫红的小嘴,无助的闭上眼。
而就在此时,阎芬芳的手因为收紧,拇指的指甲正紧紧的抠在她脖颈中的伤口上,撒了盐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穆晓顿时清醒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脚就朝阎芬芳身上踢过去。
“啊!”阎芬芳趔趄着向后退去,脚跟被门槛绊住,砰然摔倒在地。
窒息的桎梏终于解禁,穆晓弯着腰、低着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足足五秒钟才勉强恢复清醒。
“哎呦,啊,血,我流血了,贱女人,你是趁邵琛不在家好害死我么?哎呦,啊……”
前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穆晓抬头望去,只见阎芬芳就趴在地毯上,该是摔倒时碰到了茶几,额头上鲜血直流……
穆晓眉头轻蹙,寻思帮她止血的方法。
“咔!”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来,望见这一幕,稍稍一怔“妈,怎么了?”
“邵琛,你可回来了,呜呜呜呜……”
阎芬芳在哭,哭的委屈、哭的可怜,刺目的鲜血自她眉心汇聚、沿着鼻梁流淌下来,与泪水交融,样子这么凄楚、这么可怖……
穆晓懵了,阎芬芳是个泼辣的女人,在她印象中一向都是阎芬芳欺负别人,一向都是她盛气凌人的看别人哭,她完全想不到她哭起来竟然是这种凄凉模样。
沉重的脚步声响,楚邵琛走过来,默然俯身,将阎芬芳横抱起来。
“呜呜呜呜,邵琛,如果你再晚回来一会儿这个恶女人就把我打死了,呜!邵琛,你看你找了个什么媳妇呀,呜呜呜……”
阎芬芳悲恸的哭诉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太悲凉、太意外,穆晓的心不由颤了颤,恍惚的朝楚邵琛望过去,只见他也正朝她看过来,俊皙的眉心紧敛着,目光、表情都这么沉重、这么失意……
他是信了他母亲的话么?他对她很失望!
失神的功夫,他已转回头,抱着阎芬芳匆匆朝门外走去。
“邵琛,这个女人绝不能要,呜呜……不能要!”
阎芬芳的声音越去越远,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可是,穆晓分明感觉到了,他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知道她是瑶瑶后,他每次见了她都表现的很温柔、很亲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沉默、这样冰冷过。
忽然起了大风,被吹动的窗户发出仿佛低泣般的吼声,她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地上那丝血迹,忽然有种回到一年前的感觉
那时,同样是在这里,安雅蓉用玻璃碎片刺伤了自己,反过来诬陷她。
那时,他抱着安雅蓉离开,目光寒冷的令她心颤。
而今,他是否还是那样?她和他的母亲之间,他到底会相信谁?!!
这是她一生都躲不过的劫
“啊!放开,放……”还没回过神,脖子已经被阎芬芳重重掐住,气息憋在喉咙里,她痛苦的看着阎芬芳,喘不动气、说不出话。
而眼前的阎芬芳凶狠的瞪圆了两眼,手上还在用力、用力,这个女人是有多恨她?
“呜!呜!呜……”
她想求救,可是嗓子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她想将她推开,可是因为窒息,手上、胳膊上使不出一点力气,两只颤抖的小手像是挠痒痒似的一次次触在阎芬芳身上,又无力的垂下。
手脚开始麻木、眼前开始发黑,她抽。搐的厉害,可是阎芬芳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似乎要将她掐死才肯罢休。
“烂女人,我就算赔上一条老命也不让你进楚家的门。”阎芬芳恶狠狠的咬着牙,深深喘着气,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窒息、挣扎、绝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所有的感官都变得不再清晰,这就是生命的尽头么?难道她就要这样被掐死?
穆晓张着憋得紫红的小嘴,无助的闭上眼。
而就在此时,阎芬芳的手因为收紧,拇指的指甲正紧紧的抠在她脖颈中的伤口上,撒了盐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穆晓顿时清醒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脚就朝阎芬芳身上踢过去。
“啊!”阎芬芳趔趄着向后退去,脚跟被门槛绊住,砰然摔倒在地。
窒息的桎梏终于解禁,穆晓弯着腰、低着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足足五秒钟才勉强恢复清醒。
“哎呦,啊,血,我流血了,贱女人,你是趁邵琛不在家好害死我么?哎呦,啊……”
前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穆晓抬头望去,只见阎芬芳就趴在地毯上,该是摔倒时碰到了茶几,额头上鲜血直流……
穆晓眉头轻蹙,寻思帮她止血的方法。
“咔!”
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来,望见这一幕,稍稍一怔“妈,怎么了?”
“邵琛,你可回来了,呜呜呜呜……”
阎芬芳在哭,哭的委屈、哭的可怜,刺目的鲜血自她眉心汇聚、沿着鼻梁流淌下来,与泪水交融,样子这么凄楚、这么可怖……
穆晓懵了,阎芬芳是个泼辣的女人,在她印象中一向都是阎芬芳欺负别人,一向都是她盛气凌人的看别人哭,她完全想不到她哭起来竟然是这种凄凉模样。
沉重的脚步声响,楚邵琛走过来,默然俯身,将阎芬芳横抱起来。
“呜呜呜呜,邵琛,如果你再晚回来一会儿这个恶女人就把我打死了,呜!邵琛,你看你找了个什么媳妇呀,呜呜呜……”
阎芬芳悲恸的哭诉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太悲凉、太意外,穆晓的心不由颤了颤,恍惚的朝楚邵琛望过去,只见他也正朝她看过来,俊皙的眉心紧敛着,目光、表情都这么沉重、这么失意……
他是信了他母亲的话么?他对她很失望!
失神的功夫,他已转回头,抱着阎芬芳匆匆朝门外走去。
“邵琛,这个女人绝不能要,呜呜……不能要!”
阎芬芳的声音越去越远,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可是,穆晓分明感觉到了,他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知道她是瑶瑶后,他每次见了她都表现的很温柔、很亲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沉默、这样冰冷过。
忽然起了大风,被吹动的窗户发出仿佛低泣般的吼声,她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地上那丝血迹,忽然有种回到一年前的感觉
那时,同样是在这里,安雅蓉用玻璃碎片刺伤了自己,反过来诬陷她。
那时,他抱着安雅蓉离开,目光寒冷的令她心颤。
而今,他是否还是那样?她和他的母亲之间,他到底会相信谁?
在原地黯然站了片刻,她终于迈开脚步,稍稍一动,外衣的衣领触动了脖颈处的伤口,她“嘶……”的轻叫一声,掀着衣领朝梳妆台处走去,坐下了,镜子里便清楚的映出她的伤口
被刀子划伤的那里本来就没愈合,刚刚又被阎芬芳抠破了,鲜红的血已经在雪白的肌肤上扩散,像是朵盛开的红莲。
如果不是这处伤刺激了她的知觉,她怕是早已被阎芬芳掐死了呢。可是,总是有人这么擅长颠倒黑白……
为了拆散她和邵琛,阎芬芳真可谓是不择手段了,可她不懂,一年前阎芬芳明明看不上她,却也没反对她嫁给邵琛,而今,她和他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她为什么却反而不计代价的要拆散他们。
就因为她和宋井延举行过一次婚礼么?真的是为了保全楚家的颜面么?可是连楚伯伯都说没有关系了,阎芬芳真正在乎的到底又是什么?
凄然笑笑,穆晓用棉棒沾了药水为自己止了血,下了楼,直接走到她卧室窗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那个躺在草坪中的木人。
她俯身捡起,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那条被摔去一半的左臂,喃喃自语:
“木人啊,木人,邵琛哥哥说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就会代替他保护我,现在你的胳膊断了,还怎么代替他保护我呢?”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磁性的声音倏然在身后传来,离她这么近、这么近……
心重重颤了一下,她转回身,他就站在那里,微垂着头,眉眼寂寂的望着她,他眼中那柔和的光芒是什么?可是对她的疼和怜?
“我会保护好你,我的瑶瑶不再需要别人帮忙来保护了。”楚邵琛再向前靠近一分,也将她看的更加清楚
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正仰着头看他,清亮的、水盈盈的眸子里竟撑着丝丝的委屈与恐惧……她怕他,怕他还像曾经那样委屈她、责备她么?
他没有质问她、没有责备她,甚至对她“伤害”他母亲的事连提都没有提……
心中像有块沉甸甸的东西骤然落了地,她眯起眼看着他,轻轻的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他的右手已经伸过来,将她冰凉的小脸捧住。
“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妻子。”
温和的声音扑下来,像是温暖的春风,而他的神色这么郑重、这么严肃。原来他知道的,原来他从不曾信不过她、从不曾对她失望,原来那时他沉默、他目光冰冷不是因为对她的怨,而是对她的疼……
“……”想说她不委屈,可是嘴唇张开,她竟尝到咸咸的味道,是她的泪水。
“乖,不准哭。”他用手背拭着她的脸蛋,然后轻轻掀开她的衣领,望见那显眼的伤痕,心痛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他咬着牙、紧凝着黑眸,脸上的精细的肌肉隐隐颤动,看着他这样的模样,穆晓忽然想起十年前来。
那天院里的小胖欺负她,她的发卡被掰断、扣子也被拽去两颗,她清楚的记得他发现她蹲在角落哭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恨恨的,那么吓人、又那么令她心疼……
她不知道他对小胖做了什么,后来小胖向她道了歉,以后就再也没欺负过她。
“外面冷,回去吧。”她笑,只要他肯相信她,其他的一切她都能看的很淡。
“好。”他牵起她小手,与他并肩向前走去。
楚晓染回到公司就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抛下手里的工作赶了回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意外的一幕。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脾气,更了解他的瑶瑶,他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瑶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忍无可忍的将母亲推倒……
走进客厅,穆晓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阎芬芳,她头上包了一层纱布,看样子伤的不重。
望见自己儿子和穆晓亲密相依的模样,阎芬芳又恼又恨,冷冷看着穆晓:
“我饿了,你去做饭!”
“好。”
穆晓点头,正要朝厨房走,却被楚邵琛拉住:
“妈,晓晓受伤了,你想吃什么打电。话叫外卖吧。”
“外卖,外卖!你钱多没地方花是不是?知不知道过日子要节俭?在我们楚家必须要勤俭持家,别总想着红杏出墙、吃里扒外!”
后面这句是说给穆晓听的。
楚邵琛看不下去:
“妈!”
“邵琛。”穆晓松开楚邵琛的手,对他使个眼色,然后看向阎芬芳:
“婆婆,我去做饭。”
不想让邵琛夹在其中为难,所以她宁愿服软。她想,一切都会好的,最艰难的时候她都熬了过来,现在这点阻碍、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厨房走去。
“嗒、嗒、嗒……”
此时,大厅门口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穆晓好奇的转身望去,顿时惊讶的顿在原地。
是楚天擎,而跟楚天擎并肩走进来的是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望见她第一眼,穆晓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望见这个女人,阎芬芳刷的站起来,脸色难看的厉害。
“芬芳……”
中年女人微微吃惊的声音传入耳中,穆晓忽然强烈的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芬芳……”
中年女人微微吃惊的声音传入耳中,穆晓忽然强烈的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真不容易,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呵。”阎芬芳瞧着这个高挑雍容的女人,过了二十三年,对她的那些恨与怨原来还是这么清晰
“花姿雅,我还以为贱女人都活不长呢,想不到再贱都不会得到报应额。”
花姿雅?
原来是她——
穆晓忽然想起,两年前她和楚家人去临市参加一场大型商业会的时候就曾遇到过她。
她好像和花姿雅有仇。
怔怔看着她,倏然失神。
“芬芳……”花姿雅的目光从容的自楚邵琛和穆晓脸上晃过,落在阎芬芳脸上:
“过去的还提它做什么呢?”
“呦,你也知道羞、也知道要面子?”说话间,阎芬芳已经走到花姿雅面前,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姓安的,你要真知道丢人要脸还回来干什么?还想像当年一样登堂入室么?你这种狐狸精……”
“芬芳,别太过分。”
楚天擎突然将阎芬芳的话打断,那些伤痛不提还好。
心里本就堵得厉害,对上楚天擎幽沉的目光,阎芬芳更是火大:
“过分?我过分?楚天擎,你的老情人回来了就忘乎所以了是不是?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抛妻弃子了?”
“你!你还要不要脸了。”楚天擎气的全身颤抖。
“呵呵呵,我不要脸,你要是知道要脸还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干什么?当年是谁把你抛弃了,是谁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寻死觅活……”
那些沉痛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勾起,直到此时仍是蚀骨的痛,楚天擎痛苦的皱起眉:
“芬芳,够了。”
“呵呵呵……”阎芬芳冷笑:
“你不愿想是吧,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吧,那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你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为了出名跟她的导演上/床,毫不犹豫的把你抛弃了,现在这个破鞋厚着脸皮回来了,你还当宝贝似的供着她,楚天擎,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楚天擎……”
“够了!”
骤然冷喝一声,楚天擎不满的看着阎芬芳,胸口明显的起伏。
阎芬芳被他威仪的声音慑的颤了颤,愤懑的朝他看去,又撞上他不怒自威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冷,先前的火气不由吓退了大半。
“芬芳,你一定是误会了。”花姿雅轻笑,清澈的水眸里深藏住一丝嘲讽:
“天擎,我真没想到我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自己找地方住吧。”
这是一个多“淡定”的女人啊?
此刻,房间里其余四个人生气的生气、惊讶的惊讶,唯独她仍旧安然闲定,自从进门至今,面对怒不可遏的阎芬芳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改变……
看着这一幕,穆晓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还装委屈、装好人,花姿雅,你可真不要脸。”阎芬芳气愤的声音都走了样。
“天擎,对不起……”
花姿雅淡淡留下一句,转身朝门外走去。
“嗒、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响,花姿雅已经走出门去,看着那雍容华贵的身影,穆晓顿时想起两年前的安雅蓉来,她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刚刚看着花姿雅淡定面对阎芬芳的一幕自己会觉得熟悉……
两年前,安雅蓉在邵琛面前面对她时也是这么从容、这么淡定啊,那时,纵然她是楚邵琛名正言顺的妻子,安雅蓉也是不将她放在眼里,总是用无视的方式告诉她,楚邵琛真正爱的人是她安雅蓉。
原来,花姿雅刚刚是在向阎芬芳示威!
难道娱乐圈里的女人都这样么?
都这么会伪装、这么会演戏……
可是,楚伯伯明明亲口说过,女演员没一个好东西,然而他和花姿雅又是怎么回事?
穆晓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楚天擎,如果你想离婚娶那个烂女人,我没有意见!”阎芬芳愤愤的丢下一句,转身,快步走到沙发前,赌气的一ρi股坐下去。
唉……
楚天擎暗暗叹息,有意无意的朝穆晓所站的方向看来。
这一瞬,穆晓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的尴尬,识趣的笑笑:
“楚伯伯,你先在家坐会儿,我去买点菜。”
“哦,好。”
在楚天擎的答应声中,穆晓快步朝门外走去。
“爸,妈,我和晓晓一起去。”
撂下一句,楚邵琛逃也似的追了出去。
“你看晓晓多懂事,再看看你,就知道无理取闹。”楚天擎无奈叹息着,朝阎芬芳走过去。
阎芬芳扭着头不看他:
“既然你觉得她这么好,你干脆娶你的晓晓好了。”
“你!”楚天擎哭笑不得:“芬芳,我和姿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和花姿雅有过一段感情,过了这么多年,他本该什么都淡忘了,可那天在凉亭中遇见安雅蓉后,那些恨又被牵起来,他不想见她、不想认她,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频繁的打他电。话,起初他对她没好气,后来她求他说当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相处求他帮忙……
他想想也是,就答应了她给她找个地方暂住几个月,今天,他将她带到了楚家别墅,没想到芬芳正好也在。
……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穆晓没回头也知道是他来了:
“你怎么不留在家里劝劝他们呢?”
“谁知道他们闹得什么事儿。”清澈声中,楚邵琛已拉住她小手。
穆晓朝他望去,竟望见他嘴角那道弯弯的弧线,发生了这种事,他竟还能笑得出……她的心隐隐一颤:
“你在得意什么?”
“我想我妈最近有事做了,该没多少心思来阻碍我们了。”他笑的绝美邪肆。
“……”穆晓怔了怔,不由也笑起来:
“这倒是。”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她心中很不安。不知因何,自见到安雅蓉的第一眼起,她就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此时的她懵懂,只是后来她才知,这是她一生都躲不过的劫……!!
乖,求我(泪中带笑的极宠爱,必看)
“晓晓,你手艺真好。”
“好吃。”
“爸,你也吃。”
“晓晓,多吃”
“妈……”
一直是楚邵琛不停的说,也只有他一人吃的津津有味,楚天擎、阎芬芳和穆晓都不发一言,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
显然,楚天擎夫妇还在冷战。
“我去洗碗。”
吃过了饭,穆晓收拾了碗筷就往外走。
“晓晓啊,是不是该给我们楚家添个孙子了?”楚天擎的声音倏然在身后传来。
穆晓的脸“刷”的变得通红,正不知道怎么应付,楚邵琛的声音却响起:
“爸,你别着急,我们正在努力,很快就会有了。”
正在努力……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和他爸说话也这样不知道含蓄点么?
穆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加快脚步走出门去。
“哼!”阎芬芳黑着脸站起来,她反对穆晓和楚邵琛的事,楚邵琛和楚天擎又故意在她面前谈论这件事,她心中窝火:
“我死了你们就都开心了是不是?”
一家人还在吵,穆晓没理会,安静的洗完碗筷,走出厨房时,楚天擎和阎芬芳正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边看电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
“邵琛在楼上。”望见穆晓,楚天擎平心静气的说。
“哦。”
穆晓低低的应了一声,偷瞧了阎芬芳一眼,若是平常,阎芬芳该找她麻烦了吧,邵琛说的没错,她现在果然没心思理会她呢。
缓步朝楼上走去,穿过客厅,推开卧室的门,便望见了楚邵琛。
他慵懒的躺在床上,右手支着下巴,双脚悬在床沿,望见了她,墨色的俊眼中瞬间绽放出两道异样来:
“我等你很久了,我的妻子。”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等我干什么?”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楚邵琛坐起来,纤长的双手搭在她纤瘦的肩头,菲薄性。感的唇轻蹭着她美好的耳垂:
“顺便,生个宝宝。”
这个男人,又要……穆晓的心“咚”的颤了一下。
“他们在我们就不用生活了?”磁声呢喃着,他纤长的两指已抓住她外衣的拉锁,“嗤”的一拉到底,利落的脱下,顺手放在枕边。
“喂,楚邵琛……”
她着慌,忙将他放在自己毛衣上的手握住:
“我现在不想。”
这些天,他就像只喂不饱的动物,对她的索取这么凶猛、这么频繁,每次都将她累的筋疲力尽,她想想都有些发怵。
“乖,不做就不做。我只是看看你还不行?”
他邪肆轻笑,早已从她身后转到她面前来,这一刻,她分明捕捉到他眼中那丝异样,这么凄迷、这么魅惑……
真的只是看看?
怎么感觉他在骗她?
她不放心,怯怯的瞪着他:
“楚邵琛,你要说话算话。”
话音刚落,身上一动,他早已利落的将她的毛衣脱下,捧在右手中,垂头,高挺的鼻子埋进去深深的吸一口气。
她之前的衣服都被割破了,这些是新买的,那种新衣服才有的淡淡香气和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气息,令他着迷。
“我的妻子,你的味道真好。”
他如笛的声音传来,穆晓绷紧的心中仿佛有无数根弦,此刻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触动,发出久久不绝的颤音。
原来都已经这么熟悉了,她对他还是这么着迷,他一句赞美就令她忘乎所以……
恍惚间,他已顺手将她的毛衣扔在床下,温柔的大手伸过来,轻轻的将她的保暖衣也除下,然后是胸前那只白色的遮盖……
仿佛一失神的功夫,她身上已经没了遮掩。
“呼……”
轻柔的窗帘随风轻舞,柔软的流苏抚过她肩头细/腻的肌肤,痒痒的、麻麻的,她恍然回过神,又撞上他炙热的目光,浓郁的羞感登时袭来,她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防备的看着他。
“怕我?”他勾唇,想笑,笑容里却满是凄凉与苦涩。
这个小女人是这么柔弱、这么美好,她皎洁的肌肤就像是沐浴着月光的绸缎,然而此刻,她左半边身上却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从脖颈直到腹部,像是白纸上的分割线,这么刺眼、这么令他心痛……
是谁这么残忍,能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
他墨黑的眼眸里刚刚还盛放着璀璨光芒,此刻却似一盏明灯般,骤然熄灭了,留下的只是深邃的黑……
“怎么了?”她禁不住问,心中牵挂着他,连羞涩都忘了。
“没什么。”他挑动俊眉,伸出双手,抓住她胳膊,将她拉入怀中来,埋头,用浅绯色的薄唇轻轻蹭动她脖颈中的伤痕。
“啊!”
伤口上像是有只不安分的蚂蚁在撩动,她孱弱的身子不由轻颤起来。
“疼么?”
他停下,抬起头来看着她。
他关切的目光令她不由心动,她笑笑“不疼。”
“伤很浅,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他用手指轻触着她细腻的脸颊、湿润的嘴唇。
她笑:
“医生已经说过啦。”
浅笑嫣然、寂静娴雅,眼前的她这么温柔、这么美,近距离望着她,他刚冷却下的心不觉又悸动起来:
“哦,你这是在gou/引我?”
“什么?”
她哪里又gou/引他了?
她一怔,这一刻,怎么又望见他满目的精芒,不止是璀璨夺目,甚至炙热的要将她吞噬……
她或许不是故意,她又怎么知道,她一颦一笑对他来讲都是无法拒绝的魅/惑?
“医生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伤不妨碍夫妻//生活呢?”
邪肆声中,他已将她轻轻推倒。
“啊!”
她惊叫:
“别,楚邵琛,你说过只是看看,呜……”
他滚热的唇早已覆下,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嗓子里,下一秒,他柔、软而富有韧性的长舌已经探入她口中,娴熟的卷住她馨香的小舌头,狂风暴雨般深吻、嗜咬着……
这个男人明明已不止一次的这样对她,可是,每一次他都这么火热、这么狂野,就仿佛对她怎么吃都吃不够。
滚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和着他浓烈的男性气息像是魅//惑人心的暖潮,不停的吞噬她、占据了她。
她拒绝,可是没有用,在这方面,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头疯狂的禽/兽。
终究敌不过他,缓缓的,她竟然被他吻的放松下来,放弃了反抗,她的身子软的像一团棉花。
“宝贝,这样才乖。”
他满意的放开对她的吻,健硕的身子缓缓下移,薄唇印在她脖颈的伤处,用湿润而柔软的舌尖细致的吻她的伤口,沿着那条伤痕,一直向下,鼻息间滚热的气息扑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而与此同时,他富有魔力般的双手温柔而霸道的fu//摸着她单掌可握的浑圆,两指碾压着她敏感的那一粒……
“呜……”
她禁不住阵阵颤抖,被他亲吻、抚过的地方像有星星点点的火苗窜出来,这范围还在扩大、晕散,令她仿佛被投放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中,眩晕了、窒息了、忘乎所以了,躁动不安了,全身的每一滴血液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停下,别,啊,停下,够了……”
她声音凄迷。
可他非但不停下,反而加变本加厉的加大了对她的进攻……
这个可恶的男人总令她无地自容。
迷离中,他已经将彼此脱的不/着寸/缕,她感觉得到,他的喘息已经开始沉重,他的力量越来越笨重、越来越用力,似乎要将她揉碎。
微微的痛,可偏又带起她更加歇斯底里的燥热与悸动感,她双眼凄迷、脸色酡红的像要滚落出焰火来。
“宝贝,你的身体似乎不听你的话呵。”
他qing欲迷蒙的气息喷薄在她雪白的小腿的肌肤上,他单手托着她精致的小脚,还在向下吻着……
身子隐隐颤抖,她张了张嘴唇,却说不出话。
细致的吻过她腿部、脚面,然后他分开她美好的双腿,沿着她腿的右侧吻上去,吻到了大腿内侧,某一刻,倏然停下。
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她向下看去,竟发现他绝美的脸埋在她腿间,正眯着一双桃花美眸盯着她最隐蔽、最羞涩的位置看!
他离的那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如撩人的春风般吹拂着她的敏感……
无尽的羞赧感洪水般涌来,她“啊!”的尖叫一声,两腿突然紧紧并拢,将他的脖子牢牢环住。
“啊……”
他低低的痛叫一声,邪魅的看着她:
“宝贝,你夹的我好痛。”
“……”穆晓的脸憋的像个茄子:
“你……别看了!”
他笑,俊脸上、眼眸中情。欲弥漫:
“我还想看看它……它好美,啊!疼,疼!”
“你上来!”她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你松开,我上去,上去……”他嬉皮笑脸,痴痴的看着她,她越是羞涩他就越着迷。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将他松开,他果然没有骗她,健硕的身子移上去……
然而,下一刻,他却重重的覆在她娇小的身上,薄凉的唇随之含住她莹润的耳垂:
“我的妻子,对我的手段还算满意么?”
她羞赧的看着他,雪白的牙齿紧咬住嘴唇,世界上还有比他更不知羞的男人么?
“默认了?”他炙声呢喃,完美的身子轻动,挑//动的魅//惑着她。
“哦!”
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她禁不住低吟一声。
“说,我的妻子,不是不想要么?”
他抵住她最敏感的那一点,刻意挑着她:
“还是你口是心非呢?”
魅惑的声音、仿佛要将她撕裂般的躁感,令她不能自已,她艰难的喘/息着,两只小手无助的抓紧暖色的床单。
她不是口是心非,她真的不想。
可是,她的老公是个多坏、多邪恶的男人啊,明明知道她抵制不了他的魅力,还用尽了手段的撩动她……
“求我,我就给你。”他适当的加重了力道。
“嗯!”
干涩的嗓子里像是要冒出烟来,她全身痉。挛。她的身体早已被他掌控、早已不是她自己的。
“我的妻子,求我。”
磁性的、魅惑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流入耳中,渗入心里,将她的意识都操控。
明明是他强迫,却反过来要她求他……
深呼吸,她努力强忍着,突地,他竟在她小嘴上重重咬了一口。
“啊!”
“晓晓,求我,求我给你……”
他几乎已经抑不住,然而,他想她情愿。
意识里残存的那点坚持瞬间被抽离,她张开缺水的嘴唇,羞涩呢喃:
“楚邵琛,求你。”
“哦?求我什么?”
“别害羞,说,你求我做什么?”
“求你,要我……哦!”
呢喃声落下,他早已深深抵入了她。
太过美好的感觉,令她迷醉、沉沦……
他是那么炙烈、那么渴望她,她纵然是块木头也还是被他引燃了、绽放了。
他是这么了解她的身体,她潜藏在身体里的原始的情/愫被他彻底挖掘、放大,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可是又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老公,她苦苦爱了11年的男人,在他怀中沉/沦欢好,她该是幸福的。
所以,她尽力放松着自己。
而他,就像是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不停的冲刺、不断的探寻她更深、更美好的地带。
柔软的大床发出吱呀的颤音,仿佛羞涩的协奏。
交融的汗水沾染在她的伤痕上,牵起微微的痛痒……
许久许久!
后来,他趴伏在她身上,胸口剧烈起伏、沉重的喘息声不觉的灌入她耳中,她双臂轻抱着他,纤薄的嘴唇贴在他脸颊上,睁着疲惫的两眼细细看着他精致的侧脸。
现在她的邵琛哥哥离她这么近、近到连他的呼吸心跳都属于她,这是她曾经的梦呢,这会长久下去么?
“这一次,你在上面。”
他抱着她,翻一个身。
身子一震,她与他已经换了姿势,他在下,她则趴在他身上,他嘴角噙着笑,正眯着眼眸看着她,眼神里依稀有几分坏坏的意味……
想起刚才那纵情的一幕,穆晓满脸羞涩:
“楚邵琛,你可真是个衣冠禽//兽啊。”
“傻瓜,这是你的福气。”他轻笑:
“乖,闭上眼。”
“嗯?”她眯起水盈盈的眼睛,疑惑的看他。
黑暗中,她她感觉到他一手扶着她肩头,一手托着她扶着她坐了起来,现在她正骑坐在他身上。
一阵细微的动静响起,她左手已经被她牵起,手指上传来一阵沁心的凉意,她睁开眼,望见自己无名指上这枚戒指,顿时呆住。
这枚戒指,她很久前就见过,过去的11年也不止一次的梦到过……
“记得它么?”他抬起手,轻捧住她的脸。
她嘴唇动了动,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年,他买了杂志给她看,里面有一张彩页说的是西方某个国家的王子向她的王妃求婚送了她一枚蓝宝石戒指,那枚戒指被特意放大了做特写,那时她就指着那张彩图指说
“邵琛哥哥,等你有了钱也要送我这样的戒指哦,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戴着它,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新娘。”
她是开玩笑呢,她知道,王子送王妃的东西一定好贵好贵。
可是,他竟然将那张彩图撕下来,叠好了放进口袋,认真的对她说:
“瑶瑶,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
她以为,他只是给了她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却原来他跟她一样,从来都是认真的。
“五年前我接管了楚氏,像你当年说的那样,我有了很多很多的钱……”想起那段艰辛,他目光璀璨而温柔:
“可是,我找不到我的瑶瑶,我让金匠照着这幅图打造了这枚戒指,可我找不到你。”
“过去的五年,我把它锁在抽屉里,不敢看、不敢想,生怕看到它就想起我的瑶瑶,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机会为我的瑶瑶亲手戴上了,现在,我的瑶瑶回来了……”
他温柔的声音微微发涩,却仍是这么磁性、这么好听,她低着头,想将他看清楚,可眼前偏偏这么模糊,她眯了眯眼睛,晶莹的泪水倏地就落下来,珍珠般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曾经,她过的好苦好苦,而苦的,不只是她自己。
“喜欢么?”他坐起来,用精致的鼻尖轻轻蹭动她额头。
“喜欢……”她泪中带笑:
“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戴着它,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新娘。”
楚邵琛也笑起来。
这个小女人是这么容易满足,而他欠她的还有太多太多。
……
是太疲惫了,穆晓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手指上戒指还在,蓝色的宝石、白金的戒身,这么璀璨、这么清晰。
昨晚那场美轮美奂竟不是梦!
她不禁抿嘴轻笑,与楚邵琛表明心意后,每次醒过来她都觉得不真实,这一切太美好,她生怕又是做梦。
洗漱过了,刚走出门去就望见了一楼的楚邵琛,他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已经接近十点了,他竟然没去公司。
“爸和妈昨晚走了。”他没抬头看她,却不知怎么知道她在那。
“哦。”她点点头,走下楼去,正想朝他走,他却抬起头来
“有个人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谁啊?怎么不让他进来等?”她有点惊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脸色不好,难道他一直没去公司就是因为这件事么?
“你应该不想见他,出吧。”楚邵琛凝着眸子,目光深邃。
“好。”
穆晓疑惑的朝门外走去。
穆晓忐忑不安的出了门,一眼就望见那个男人,“啊!”的惊叫一声,脚步顿时汀。
男人就跪在台阶下冰冷的地面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寒冬腊月里,他却赤着上身,一道显眼的伤痕从他左侧的脖颈中一直蔓延至腹部,伤痕还是新的,依稀有鲜红的血溢出来,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像是一条红绳印在他偏白的肌肤上,尤为鲜艳刺目。
楚邵琛所说的有人等她就是指这个男人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
望见了穆晓,男子眼前顿时一亮,想说什么,然而嘴巴却被胶带紧紧封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这样的场面,有些可怕……
穆晓皱皱眉,不愿再看下去,想回屋里,正想转身,男子却猛的站起来,然而双脚和膝盖被绑着,还没站稳,随之像条被抛在岸上的鱼儿般砰然摔下去,额头正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阶声,发出“咚”的一声沉闷的动静。
他似乎很害怕她离开。
终究是有同情心的,穆晓止步“你还好吗?
“嗒、嗒、嗒……”
沿着台阶跑下去,刚站在他身边,男子忽的抬起头来,瞪着眼瞧着她,嘴里“呜、呜、呜!”的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犹豫了片刻,穆晓终于小心翼翼的捏住粘在男子嘴上的黄色胶带,缓缓往下撕。
方才男子的脸有大半部分被胶带遮住,胶带被撕下的这一刻,穆晓才看到他的全貌,也认出了他,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穆晓小姐,不,是楚夫人,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畜生,你骂我吧、打我吧,求求你原谅我,求你……”
失神间,男子竟然哭诉起来,丑陋的脸因为痛和冷急剧扭曲着,这么痛苦、这么委屈。
是他,昨天先后想强/暴楚晓染和她的那个暴徒!
就在昨天他还那么嚣张、那么狠厉,而此时,却又这么可怜、这么低三下四。
呵呵……
穆晓嘴角不由牵起一丝嘲讽:
“昨天你还在那么无情、那么残忍的伤害我,才过了一天就请我原谅你,你把我当成圣母玛利亚么?”
再不想看他,转身朝台阶上走去。
“楚夫人,您别走,你……啊!”
身后又传来沉重的摔倒声和凄惨的痛叫声,然而,她不回头,脚步不停的走进房间里去。
有些错值得原谅,但这样的错绝不可以……
昨天如果不是欧阳子墨那个电。话,这个无耻的男人恐怕早已经玷/污了她。
“想怎么处置他?”
望见了穆晓,楚邵琛站起来。
她朝他望过去,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深邃、那么幽冷,此时她才知,原来他并非针对她……
她感怀的笑笑:
“楚邵琛,谢谢你。”
他眉宇深凝:
“早饭我已经买好了,放在了餐厅。”
说完,他便自她身边走过。
在她面前,想表现的温柔,然而想到外面那个曾伤害她的男人他的脸色就不由变得沉冷,他恨那个恶徒,也恨自己没保护好她……
出了门去,望见趴在台阶上的男子,楚邵琛脸色登时冷凝似冰,沉着脚步走下去。
“楚总……”
幽冷的气息如风霜般渐渐逼近,男子打了个冷颤,惶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连黑道里的人听了“楚邵琛”这个名字都会闻风丧胆,他怎么就那么有眼无珠,招惹了这个男人的妹妹和他的女人?
楚邵琛站在他面前,仿佛一个傲视天下的王者,垂眸低望:
“想活命么?”
“想,想,楚总,只要你能放过我,我做什么……什么都愿意。”男子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
“从这里一直爬出去……”楚邵琛抬手,遥遥指向院门的方向:
“爬出去,我就放过你。”
男子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
这里离院门至少有两千米,地上又冷又湿不说,而且他还赤着上身,身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更何况他的脚还被绑着——
爬出去,那会是怎样的痛苦?
“不是我没给你机会。”寒澈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
男子的心狠狠一颤:
“楚总,我爬、我爬就是,多谢楚总给我机会,我爬!”
双手支地,煎熬着向前爬去。
楚邵琛站在原地,漠然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痛苦的凝着
他的人昨天半夜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男子,一早就将他送到了这里,男子身上那道伤是他让男子自己刺的,部位与穆晓受伤的部位相同,伤口却更深……
伤害她的人,他会让他承受百倍的痛苦。
……
一步、两步、三步……
手掌已经血肉模糊,每爬一步都是锥心的疼痛,还好,眼看着就要到大院门口了。
他咬紧牙关,加快速度一步步爬过去,终于爬出了大门,刚舒一口气,两名高大的保安却走过来,昂然站在他面前“跟我们走!”
他一愕,抬起头看着那凶神恶煞似的男子“去哪?”
“公安局!”
身子剧颤,他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楚总说放过我了,你们……”
“就是楚总让我们在这等你。”保安冷冷打断男子的话。
楚邵琛耍他?!
男子的心彻底凉了。
……
周三的植物公园里,静谧、清凉。
虽然所受的伤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楚邵琛执意要她在家养几天,闲来无事,她便到这座她常来的植物公园逛了一圈。
“穆晓。”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顾心如?”她意外的转身,望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顾心如心中不由浮起丝丝感伤
从前的顾心如从来都是个积极乐观、阳光洒脱的女孩儿,可是,经历过与楚邵琛的一场感情变故后,她似乎完全变了——
她脸色黯然凄楚、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头上,就像雨打的芭蕉似的,这么沧桑、这么落寞。
“心如,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过的还好么?”穆晓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歉疚。
虽然楚邵琛与顾心如之间的事她内心无愧,但她一直觉得邵琛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太残忍,所以她也觉得亏欠她。
“呵呵……”顾心如凄然冷笑:
“你说呢?穆晓,你觉得我可能过的好么?”
她的目光太凄凉、太伤楚,看着她,穆晓忽然想起当年的自己来,那时,她被邵琛无情的冷落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我想跟你谈谈,可以么?”
顾心如请求的声音传来,穆晓点点头:
“当然可以,心如,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这里吵,介意到我车上坐坐么?”顾心如顺手指指停在公园外的那辆红色轿车。
“好。”
穆晓点头,下一瞬,就见顾心如转身朝那辆车的方向走去。
她没多心,跟了过去,此时,她当然看不到顾心如眼中那两道清晰如毒的怨恨。
“咔!”顾心如只将车门拉开一条缝,语气平静客气:
“穆晓,上车吧。”
“好。”
穆晓应一声,将车门拉开,顺势钻进去,忽的看见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吓得一愣,是他——
那天想“碰瓷”的那个男人——
那个曾经赫赫有名的导演,张子谦!
“啊”的慌叫一声,她正想向外退,张子谦已经冷笑一声,扬起手来,手里的棍子重重敲在她头上。
穆晓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
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包间里弥漫着上等陈酿的醇香,酒酣耳热之际,大家交谈甚欢。
“楚总,今天能跟你一起吃饭,实在是我的荣幸呵。”
说话的是宋局长。
楚邵琛赔笑:
“宋局长太谦虚了,这话该是我说才对,那项目还要您宋局长多多照顾才是……”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关键时候,手机竟然响了。
“失陪一会儿。”
楚邵琛起身,走出包间去才接起电。话“你是?”
“楚总,别来无恙?”
轻佻邪肆的声音响在耳边,楚邵琛登时皱起眉:
“张子谦,你还没死呢?”
“让你失望了,我活的很好,不过……有些人可能就活的不太好了,楚邵琛,你猜谁在我手里呢?”
隐隐觉察到事情不对,楚邵琛的心骤然收紧:
“少给我废话,有话快说。”
“好。我就直说!你老婆在我手里,一小时后赶到我说的地点,不然你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楚总,我说的够明白了么?”
阴狠的言语清晰的传入耳中,楚邵琛有些失神,拿着手机的手竟开始颤抖。
“我会把地址发给你,记住,一个人来,不然,呵呵……”
电话猝然挂断。
楚邵琛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感觉从未有过的烦乱。
张子谦和楚邵琛可谓有着深仇大恨,张子谦进监狱后,正是楚邵琛派人毁了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而这一次,经历了两年的牢狱生活,这个狠毒的男人竟没有改过自新,竟然绑架了穆晓!
这一次,他会怎样对待她?
放回手机,楚邵琛深吸口气,脚步深沉的朝走廊外走去。!!
这么香的女人真是可惜
这一次,他会怎样对待她?
放回手机,楚邵琛深吸口气,脚步深沉的朝走廊外走去。 wW
“总裁,您去哪里?宋局长还在等你呢?”
“总裁……”
业务部的张经理急的直挠头,这次的项目有多重要,总裁当然很清楚,不然不喜欢跟政府官员打交道的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面请宋局长吃饭,可是他竟然都不招呼一声就中途退场,这很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
幽暗的房间里,张子谦端起一盆冷水,毫不犹豫的朝穆晓当头泼下去。
“噗!”
寒冷的气息袭来,她打个激灵,瞬间清醒。
睁开沉重的两眼,隔着水汽又看到那张狰狞的脸,想要挣扎,才发现两只手腕都被绑住了。
“穆晓小姐,好久不见?”张子谦走向前,破碎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
张子谦、植物公园、顾心如、红色轿车……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昏迷前的画面,穆晓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
张子谦有力的右手已经捏住她冰凉的下巴,重重将她的小脸抬起来:
“小女人,你以为装哑巴我就会放过你?”
眼前这个鬼魅般的男人,声音邪肆、目光玩/弄,就好像她是一个不堪的玩具……
近距离看着他,穆晓倔傲的性子顿时被激起,漠然瞪着他,声音冷冷的:
“张子谦,你最好尽快放了我,我的男人不是能惹得起。”
话音刚落,下巴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她看到张子谦的脸扭曲起来,左脸上那条蜈蚣状的疤痕像是在爬动,这么狰狞、这么可怕。
“呵,呵呵呵……你的男人,楚邵琛?”他笑,邪恶的像是满怀恨意的魔鬼:
“穆晓,如果我也上了你,那么我和他谁是你的男人?”
什么?
穆晓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痛的不停抽搐。
“怕了?”张子谦咬着牙,紧扼着她下巴的手忽然下移,隔着她湿漉漉的衣裳在她柔软的胸。部狠狠捏下。
“啊!”
剧烈的痛火烧般自胸。部蔓延至全身,这样的痛太过强烈,她痛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很痛?”张子谦的声音还在响:
“穆晓,楚邵琛上过你前面,有没有上过你后面呢?”
前面?
后面?
穆晓痛苦的蹙着眉,怔了怔,随之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恼又恐慌,用尽了力气想要挣扎,可是越用力,手腕就被绳子勒的越紧,痛的她连连颤抖。
“呵呵呵,看样子是没有呵。”张子谦的笑如此得意、如此可怖:
“那就让我来帮你做第一次吧。”
声音落下,他伸手抓住穆晓衣领,就要脱她的衣服。
“别碰我!”
无尽的羞辱感瞬间袭上心头,穆晓大声喊着,尽力向后退出一步,后背“咚”的撞在湿冷的墙壁上,她已退无可退。
“竟然还是个贞洁烈女。”张子谦跟向前一步:
“我就喜欢上不老实的女人,这样才有成就感!”
沉声落下,两手抓住她白色外套“嗤”的从中扯开,还想再撕她的毛衣,却见她低下头来,一口咬住了她左手的手背。
“啊!放开,烂女人,放开!啊……”
气急败坏之下,他攥紧右拳,狠狠的捶在穆晓心口上。
“呜!”强烈的毒痛传来,她痛叫着松了口。
“啊,嘶,嘶……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抚着自己被咬出血印的手背,张子谦彻底愤怒了,重新走向前,一把抓住她衣领。
“把她交给我吧。”门外忽然传来个平静的女性声音。
张子谦微微怔了怔。
“反正她也要死了不是么?”那声音越来越近。
她要死了?
穆晓抬起头看向缓缓走进门来的顾心如……
她说她要死了!
之前,就算顾心如即便拍过她的一些照片,而且放在了网上,在这个开放的年代里,那样的图比起明星们的刻意露点都算不上什么,所以事情过后穆晓并没多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同情顾心如……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她眼中一向活泼善良的小女人会和张子谦这样的人走在一起,甚是还要她死!
衣领处忽然一松,是张子谦放开了她,显然他还在犹豫,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放心,我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因为我比你更恨她!”
声音落下,顾心如已经走到了穆晓面前,这一刻,穆晓分明看到她无神的眼中那两道怨毒,这么浓、这么深、这么可怕……
穆晓现在才知道,顾心如有多恨她。
女人折磨起女人来通常比男人更无情、更狠毒,看着顾心如,穆晓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
“只要不弄死她,怎么折磨都可以,留着她的命,我要让楚邵琛眼睁睁看着他爱的女人死去。”
张子谦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犹如来自深渊里的诅咒,这么幽冷、这么深沉,穆晓不禁打了个寒颤,恍神间就见张子谦邪肆的看了她一眼,迈着幽寂的步子走出去辂。
“穆晓,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天吧。”
顾心如的声音……
穆晓偏头望过去,顾心如正朝她越走越近,满脸的怨恨与嘲讽,她黯然看着这个小女人:
“心如,你为什么会走这一步啊?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晚了!”忽然就失了控,顾心如大声尖叫着,抬起右手“啪”的一耳光甩在穆晓脸上: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装什么好人,穆晓,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啪、啪!”
“贱女人,贱女人!”
顾心如疯了似的一边骂、一边打穆晓耳光,将心中所有的恨全发泄到她身上。
晚了,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现在跟邵琛在一起的人就会是她,她就绝不会被邵琛赶出公司,绝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会被张子谦惨无人道的羞辱……
晚了,一切全晚了!
“啪、啪、啪、啪!”
一记记耳光暴风雨般落在脸上,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浓浓的血腥味在口鼻中蔓延,穆晓的脸开始麻木、意识渐渐变得不清醒,满脑子里只剩下乱哄哄的嗡鸣声。
骂的倦了、打的累了,顾心如终于停下来,看着穆晓被打得通红的小脸,胸口剧烈起伏:
“穆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熟悉的声音就在面前,然而她怎么感觉这么恍惚、这么遥远?
睁开凄迷的双眼,她无神的看着这个发了疯似的小女人,声音黯然无力:
“是什么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顾心如,我可怜你。”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嘴巴几乎贴到了穆晓脸上……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面前,她反而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这么无助?
就好像怎么的打她、骂她,她都不会求饶、不会示弱,真正软弱的反而是她自己。
“这些日子,你总以为是我破坏了你和楚邵琛的婚姻,你以为,只要我不出现的话,他就会娶你。”寒风透过门缝袭来,吹过穆晓单薄的身子,这样的冷犹如刀割,令她瑟瑟颤抖,深吸口气,他清澈的眸子里隐隐绽放出两道毅然:
“可是,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当时他为什么会忽然像你求婚吧?”
楚邵琛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心中最不堪的地方被戳穿,顾心如心中倏地一凉,却不肯承认:
“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冒充我。”
“咚!”顾心如心中像是有什么猝然碎掉,凄惶的向后退一步,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弱女人竟然这么倔傲、这么可怕。
“我从前有个小名……叫瑶瑶,我有个木人是邵琛送我的,可是它不知道怎么到了你手里,我想他就是因为那个木人把你错认成了我吧。”
瑶瑶,木人!
原来他所爱的从来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而他给她的那段短暂美好,竟也是借着这个女人的身份奢求来的施舍……
从来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心中忽然就像破开一条缺口,所有的奢求、所有的希望、甚至连同那些曾对穆晓的恨都一并泄去,她无神的看着穆晓,眼前的她全身湿透、脸色红肿不堪,该是很痛苦的,然而,那也只是身体的痛罢了,又怎么比得上她内心的痛?
顾心如在退却,她是悔改了么?
穆晓苦笑:
“张子谦和邵琛有仇,心如,如果你真的爱他,请别站在张子谦一边……”
“别说了!”骤然打断她,顾心如颤颤的向后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楚邵琛爱的一直是穆晓而不是她,眼前这个弱女人都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都要性命不保了,所担心、所挂怀的却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穆晓不甘,目光已是恳求:
“张子谦绑架我就是为了伤害邵琛,心如,你一定要帮他……”
“够了!”慌乱无措,顾心如突然端起旁边小桌上那盆更多的水,“噗”的朝穆晓当头浇下去。
冰冷的水从头顶一直浇到脚底,连她的发梢、鞋袜都湿透,极致的寒冷令她孱弱的身子不住痉/挛、颤抖。
“咳、咳、咳……”
冷意渗入肺腑,她不停的咳嗽,本能的想蜷缩、想抱紧自己,可是两手被绑的那么紧,她动不了,只能默默的忍耐、承受……
“穆晓,这一次,你必须得死!”
顾心如的声音落下,随之是“哐”的一声摔门声,她走了。
她早就知道告诉她这些事实对顾心如是多大的伤害,所以,过去即便被她误会她也从未对她说明,可是到头来怎么样?
她所同情、所怜惜的人还不是这样残忍的伤害她?
冷,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割着肌肤、溶入血液,锥心刺骨!
她深呼吸,努力的坚持、坚持,口鼻里呼出的气息都化作冰冷的霜……
坚持着抬起头来,恍惚的,她从左前方那块破碎了一半的落地镜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无助的弧线。
她左右各有个一人多高的木桩,她的双手就被绑在木桩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她的头发披散着,因是湿的,所以凌乱的贴在脸上、垂进脖子里,而她小脸血红、全身湿透,整个人就像是古代犯了重罪而刚受过酷刑的犯人一样,这么凄惨、这么哀凉。
现代社会里,还有谁受过她这样的罪呢?
楚邵琛,你在哪里?
“滴、滴……”
冷水沿着发梢滴落在脚边,溅起微小的水花。
阴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寒风的嘶吼和滴水的动静,就连细微的动静都像是被无限放大,她听得那么清晰、那么细致,然而,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好想闭上眼,就这样睡去,再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再也不用醒来……
可是她不能死!
必须要坚持下去,她若死了,她的邵琛哥哥怎么办?
无力的小手骤然攥紧,娇小的身子突地悸动,她强撑着睁开眼,黯淡的眼中再次绽放出星星点点的明芒……
……
“轰!”
车子撞在山腰的岩石上,突地熄了火,楚邵琛一次次的试着发动,车子却屡屡发出沉闷的动静,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焦急的看一眼腕表,过午四点二十六分,离约定的时间仅剩了十四分钟……
“该死!”
恨恨的在车上踹了一脚,他匆匆下了车去,摔上车门,迅速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跑去。
知道张子谦手段狠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所以他不敢拿穆晓的安全冒险,所以一个人赶了过来,他没多少把握救出她,然而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绝不会放弃,哪怕前面等着他的是天罗地网……
草屋边的松树旁,张子谦手拿望远镜,远远看着那条在山路上奔跑的颀长身影,嘴角满意的勾起“楚邵琛,还真准时呵。爱睍莼璩”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顾心如的声音倏地在身后响起。
“放心吧,我的小美人儿……”他放下望远镜,转身,用力在顾心如憔悴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我绝不会让你的楚邵琛受一点伤。”
不会让他死、不会让他伤,他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下辈子都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
缓缓起身,走到草屋旁,“吱!”的将木门推开,望见穆晓的惨状,连心狠手辣的他都不禁怔了怔,倒吸了口冷气,对着里面提高了声音说:
“穆晓,坚持住哦,你的楚邵琛马上就来救你了,呵呵呵……”
冷笑着走回顾心如身边,嘲讽的看着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女人:
“顾心如,我果然没看错人,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这种小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得出。”
平静的看着张子谦狰狞邪肆的脸,顾心如嘴角生冷的颤动,却不愿说一个字。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她的人生翻天覆地,她竟蜕变成了这样一个自己从前曾厌恶、曾不耻的坏女人,可她无法回头。
“事情过后你完全可以回到楚邵琛身边充当一个好女人,这件事只要我不说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小美人儿,你说是不是呢?”张子谦邪笑,纤长的手指轻勾起顾心如圆润的下巴……
如果不是有急事要做,真想在这里再要她一次,这个小女人的味道实在令他留恋。
清晰的捕捉到他眼中那丝淫邪,顾心如脑海中不觉浮现起这几天被他欺虐、羞辱的画面,痛苦的皱了皱眉,转身朝草屋后的树林中走去。
……
她的邵琛哥哥要来了么?
穆晓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突地一颤,努力撑起因无力而低垂的头,稍稍行动,冰冻的衣服就发出“咯咯”的声响。
此时,木门敞开着,肆虐的寒风如无数根冷针般蜂拥进来,无情的刺痛她每一寸肌肤,然而,门外空空荡荡,哪里有他的身影?
他如果来的话一定会有危险的,可是,她竟还是这么期待见到他……
她艰难的呼吸着,每一分、每一秒竟然都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太痛苦、太难熬。
“晓晓,你在哪里?晓晓!”
风中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那么微弱、那么飘渺,然而她却听得这样清楚。
是他,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几乎冰冻的心中倏地升起阵阵暖流,她艰难的张开嘴:
“邵……邵……”
可是她太冷了,嘴巴、舌头都已经僵硬麻木,无论怎么努力,嗓子里也只能发出细纹的动静,犹如寒冬里冻僵的蚊蝇,太微弱、太无力,
“晓晓!”
焦急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她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他,他穿着那身他常穿的黑色风衣,高大的身影凌乱在风里,纵然神色惊慌,也还是这么伟岸、这么英俊……
她努力凝拢起视线看着他,禁不住想微笑,却又笑不出,僵冷的嘴唇像是风中的蝉翼,不住抖动。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原来一直不肯放弃,就是为了能在临终之前能再看他一眼呢。
“晓晓!”
看清她的一瞬间,楚邵琛的心中像是被刺入千万根毒针,绞痛难忍,俊美无俦的脸顷刻间就扭曲的不成样子。
这时的穆晓就被绑在这间草屋里,全身湿透,水甚至已经结成冰,她从头到脚都罩着一层白霜,像是个没有生命的雪人,她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已经冻成了惨淡的紫色……
心痛的几乎失去理智,他攥紧拳头、恨恨的咬着牙,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她眯紧眼眸望着他,努力留住残存的意识,强撑着不昏迷。
他已经到了门口,她的邵琛哥哥离她越来越近了,可是就在此时,她却看到了出现在他身后的张子谦,他手里拿着一支弓弩,瞄准了楚邵琛的后背!
“小……”她想说,“小心你身后”,可她说不出来。
她艰难的抬抬头,惶恐的看向他身后,想用目光提醒他,可是他太挂怀她了、太急切的想救她,竟然完全没在意她的提醒……
“嗖!”、“嗖!”
两只喂了麻醉剂的冷针顺着风飞来,划过冰冷的弧线分别射在楚邵琛右腿上、后背上。
“砰!”
健硕的身子轰然跪在冰凉的湿地上、跪在穆晓面前!
意识瞬间就变得模糊,然而,楚邵琛抬头,努力撑着眼帘看着这个他心爱的小女人:
“晓晓,一定要坚持住……”
无力的呢喃着,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触摸她,指尖刚接触到她冰冻的衣裳,却再撑不下去,眼前一黑,“咚”的趴在穆晓脚下。
“邵琛!”
涩痛的嗓子里终于发出细微的呢喃,无力而沙哑,她低头看着他,两行泪水流出来,在冻僵的脸上迅速冷却、凝结。
“呵呵呵,好感人的一幕呵。”张子谦幽然走到她面前,大手挑。弄的捧住她冰凉的小脸:
“乖,我不会伤害他的……”
“呸!”她用尽力气,一口唾沫吐朝他吐过去:
“张……”
想骂他,然而,她再也没了力气。
“噗!”完全没料到穆晓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还能有这样的举动,他没防备,正被她吐了一脸,这个女人竟然连唾沫都是凉的……
他缓缓伸手朝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用舌尖舔了舔手心:
“好香……真是可惜,这么香甜的女人马上就要死了,呵呵呵呵。”
邪冷笑着,他俯身,两手抓住楚邵琛的双手,像是拉一块木头似的拉着他就朝门外走去。
“放……放开他!”
她拼了命的呢喃,僵冻的身子无助的扭曲。
“你说什么?能大声点么?听不到啊,哈哈哈……”
嘲讽的笑着,张子谦拖着楚邵琛沉重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会将楚邵琛怎么样呢?
他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可是,他将他引到这里又麻醉了他不是为了伤害他又会是为了什么?
心急如焚,她眼睁睁看着张子谦将楚邵琛拖去门去,走到正对着门的那个木架上,然后在口袋里抽出麻绳,将他的手腕、胳膊紧紧与木架缠在一起……
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究竟在做什么?
被你侮辱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个好女人!
“楚邵琛,你该醒了!”
张子谦拿起脚边的破瓷碗,将一碗冷水泼在楚邵琛极其英俊的脸上。
无尽的寒意骤然袭来,楚邵琛倏地睁开眼,条件反射的想要动,却发现手腕直至手臂都已被麻绳紧紧缠住。
“呵呵呵。”
张子谦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姓楚的,你爱的女人就在屋子里,她快要冻死了呢,不去救她?”
“张子谦,你这个混蛋!”
楚邵琛用力挣扎着,手腕被麻绳勒的生疼,然而,他动不了。
“哈哈哈哈……楚邵琛,混蛋这个词你也敢用?这世界上谁还能比你更混蛋?”
张子谦用左手轻抚了一下脸上那道伤疤,他本来有张英俊的脸,是楚邵琛、是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变得狰狞可怖、让他见不得光!
自从出狱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楚邵琛!”他恨恨的咬牙,本就难看的脸扭曲的更加恐怖:
“你给我看好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忘!”
俯身,拿起地上的铁桶,大步走到草屋前,打开上面的铁盖,大幅度的扬起铁桶,里面黄色的液体扬起不规则的曲线,随风洒在破旧的草屋上。
刺鼻的气息冲入鼻息,楚邵琛闻得出,那是汽油……
心突地一颤,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张子谦,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呵呵……
都已经不能自保了,还要威胁他么?
张子谦冷笑,“咚”的将铁桶扔在地上,缓缓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咔”的点燃了:
“楚邵琛,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被活活烧死却救不了她,我要让你下辈子都活在悔恨、活在痛苦之中,让你的余生都痛不欲生!”
“别,张子谦,别……”
楚邵琛声嘶力竭,可是没有用,他看到那个打火机从张子谦手中飞出去、落在草屋顶上,浇了汽油的枯草遇到火顿时“轰”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邵琛,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吧,哈哈哈哈……”
在心中淤积了一年的仇恨此时终于得到宣泄,他笑,笑的放肆、笑的狂荡、笑的身体都颤抖,低头看了痛苦不堪的楚邵琛一眼,他转身走进树林中去。
他相信,绝望的、煎熬的活,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轰!”
打火机遇火爆炸,里面的瓦斯泄露出来,在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疾风的助势下化作一条条火舌向周围肆虐。
一瞬间,整个草屋都燃烧起来。
她的妻子就在屋子里……
“穆晓,你能听到我说话么?穆晓,你还好么?!”
他大声喊着,用尽了全部力气,璀璨的眸子紧凝起来,看着被绑在草屋深处的她。
他的妻子就在那里,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他救不了她、他救不了她……
拼了命的挣扎,手腕上都被麻绳勒出一道道清晰的红印来,然而,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晓晓,坚持住,我一定会来救你……”
他的声音越高昂、越来越清晰,像是身处绝境的困兽,这么哀凉、这么绝望,她知道,他是在心疼她呢……
“咳!”
刺鼻的烟气扑来,她轻咳一声,紧眯着凄迷的眼睛看着他,一秒钟也不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今天她是难逃一死了,就让她再仔仔细细的看看他……
与所爱的人相爱过、甜蜜过、厮守过,她这辈子也算值得了。
然而,她还不想死,还想与他在一起哪怕磕磕碰碰、吵吵闹闹,还想与他手桥手走过红地毯,举行一场真真正正的婚礼,还想为他生个宝宝,与他共度此生……
可是,总有人看不得他们好,总想将他们拆散。
“晓晓,晓晓……”
他的呼唤如在耳边,然而,她已经看不到他,巨大的火龙蔓延的这么快,滚滚火焰早已将门遮住,她忍着烟熏努力睁着眼想看出去,可是,她看不到他……
“轰!”
一堆燃烧的草垛坍塌下来,落在墙边,隔得虽然远,她还是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仿佛只在一瞬间,身上的冰霜就别融化成水,化作蒸汽将她围拢。
反而不再那么冷了……
她无力笑笑,终于无助的闭上眼,迷蒙中,她仿佛看到楚邵琛就站在了她面前,他轻捧住她的脸,笑的这么温柔、这么好看。
“瑶瑶,等长大了我会带你离开孤儿院,我们要住比这里大十倍的房子,我还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嗯!”
她笑,泪水绝了堤的从紧闭的眼中流淌出来。
“轰!”
火越烧越烈,整个草屋都化作火海,楚邵琛看着,挣扎、挣扎,心随着一寸寸的冷却、冷却……
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看着所爱的女人葬身火海?
他无助的偏头寻找,这一瞬,忽然望见绑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根麻绳,他努力的低了低头,嘴唇竟然能触到,他咬咬牙,重重的用牙齿将麻绳咬住,用力的撕扯。
用力、再用力,终于从粗壮的麻绳上扯下一小撮麻线。
一口、两口……
他一次次的撕咬,每一次都用尽全力,每一次都咬下一小撮,柔软的嘴唇、牙龈被磨破了,鲜红的渗出、滴落……
他浑然不顾,就像头发了疯的兽,不停的撕咬……
终于,麻绳被咬断了,一体的绳子松开,他迅速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冲进火海。
“晓晓!”
前方又传来他的喊声,仍旧是她的幻觉吧,她闭着眼,迷蒙的笑。
难道她已经……
心惶然收紧,他声音发颤,右手扶住她肩膀,用力的晃了她一下:
“晓晓?”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竟真的看到了他,泪脸上顿时绽放出丝丝惊喜:
“楚邵琛,真的是你么?”
不再僵冷,她可以说话了,然而,声音仍然细小沙哑。
“是我,是我……”他喜上眉梢,忙去解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你走,别管我,邵琛,你快走……”穆晓惶恐的看着他,此时,大火已经肆虐,房顶已经被烧的几近坍塌,随时都会有火堆和滚热的土块掉落下来,这种情况下,再多拖延一时就会有加倍的危险。
“不要管我,你走,你走啊,你走……”她心乱的厉害,声音已经嘶哑。
她不想死,然而,她更不想他死。
楚邵琛不说话,只是利落的解着绳子。
她不会知道,没有她,他一个人活着能有什么意义?今天如果能一起死去还好……
片刻后,他终于解开了她,横抱起她就向外走,右脚刚迈出去,屋顶上一个大火球忽然坠落下来,“轰”的在地上绽开一排火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啊!”她吓的轻叫一声,抬头看着他,是她连累了他。
“瑶瑶,别怕。”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毅然迈开脚步,踏着那团滚热的火焰走出去。
“轰!”、“轰!”
火焰不停的坠落在身边,他抱紧她,微弓着腰,用有力的臂膀和坚实的身躯将她圈护在怀,滚热的木屑、土块砸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然而,他就像是个屹立不倒的铁人,毅然走出门去。
“哗!”
楚邵琛迈出门的瞬间,整个草屋在身后彻底坍塌,与此同时,他痛苦的呻吟一声,抱着穆晓倒在地上。
“你还好么?”穆晓看着他的脸,焦急的问,声音早已沙哑。
楚邵琛静静与她对视着,只是笑,穆晓此时小脸已经被熏黑,滑稽又可爱。
“笑什么?”
她释怀,他目光邪魅而玩味,说明他还好。
楚邵琛轻笑:
“我在想今晚我们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这时穆晓才发现天已经暗下,面前火焰冲天将这一方天地染成晚霞的颜色,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劫后余生的她更觉得现实里的一切都异常美好。
不自觉的朝楚邵琛看去,他目光璀璨,正失神看着她,而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慨呢?
“走吧。”
楚邵琛支撑着想站起来,右脚倏然传来一阵奇痛,“咚”的又坐了回去。
穆晓看向他的脚“怎么了?”
“受了点伤。”他刻意蹙眉,满脸的严肃认真:
“说,如果我下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胡说什么!”穆晓娇嗔,用力推他一把。
他不由笑起来,笑的轻松灿烂、阳光明媚,其实不止是脚,肩膀、胳膊、后背上有很多地方都被烧伤了,然而,心爱的人平安无事,他心中无限欢喜,早已感觉不到痛。
……
不远处火光冲天,将傍晚的天空染成一片殷红色彩,这么大的火,就算有十个穆晓也该烧成灰烬了吧……
张子谦嘴角勾起一丝狰狞的笑,转身向前走去,他的车就停在那片较为平坦的空地上。
“咔!”的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他轻瞟了早已坐在驾驶座上的顾心如一眼:
“小美人儿,开车吧。”
“邵琛呢?”顾心如黯然的看着前方,两只小手无力的垂放在方向盘上。
“放心,他肯定不会有事。”邪肆的笑着,他顺手拿过车座上那瓶矿泉水,连连喝了两大口:
“你还有事?”
“没有。”顾心如忽的转过头来,眯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直直的看着他……
这个小女人,眼中满是厌恶与怨恨,他做过的坏事并不少,对他有过抱怨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此刻的顾心如一样,目光这么凄惨、这么怨怼,甚至令他都隐隐觉得惶恐。
“呵呵……张子谦,你怕么?”
顾心如倏然勾唇。
她是在笑,然而这笑容却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是恐怖电影中复仇的女幽灵似的……
与她对望,张子谦竟然不由颤了颤,掩住心中的慌张,邪笑:
“怕你吃了我么?嗯?”
伸手,挑/逗的去捏她的脸,手还没接触到她却忽然没有了力气,瘫//软的垂下去,落在自己左腿上。
“砰!”
右手中的矿泉水也在这时落在两腿间,冰凉的水汩汩流出来,湿了裤子、车座,范围还在蔓延……
“你……你做了什么?”张子谦着实慌了,他竟忽然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在你的水里加了点东西。”顾心如说的平静。
张子谦震了震,错愕的看着她——这个他一手教坏的女人。
“张子谦,我很想知道,对于你对我所作的一切你后悔过么?”她看着这个面色可怖的男人,一味的笑。
张子谦彻底慌了:
“心如,你别冲动……”
“心如……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礼貌的称呼我呢,张导,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害怕呢,现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她笑,学着这个男人曾对她的样子,笑的邪肆、笑的玩味。
“你……心如,你是个好女人……”
“已经不是了!”她忽的提高了声音,暗淡无神的眼中突地绽放出两道凌厉:
“不是了,张子谦,被你强/暴、侮辱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好女人了。”
这一刻,她眼中的恨意太过清晰明了,他不由怔了怔。
“张子谦,你说的对,你没看错人,我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阴冷的说着,顾心如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铿”的打着了火。
绿油油的火焰在窜动,张子谦看在眼中,只感觉无比惶恐:
“心如,我们有话好说,我们之间怎么说也有过肌肤之前不是么。”
肌肤之亲……
顾心如的心重重疼了一下,痛苦的皱皱眉,缓缓的将窜着火苗的打火机放在车座上。
“如果十分痛恨一个人,就应该想办法毁掉他,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张导,不是么?”用力拉开车门,下了车去,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轰!”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是粉身碎骨了,他这种人就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嘴角勾起一丝凄然的笑,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穆晓死了、张子谦死了,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她会以一个干净、善良的女人的形象重新重新出现在他(楚邵琛)的世界,这一次,她一定会让他爱上她!
……
冷、好冷……
穆晓打个激灵,惶恐的睁开眼,看清病房里的布置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又梦到了昨天的事,觉得自己被绑在那间寒冷的屋子里,身上被泼满冷水……
深呼吸,安静的平复了情绪,她起身,缓缓走出门,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对面那间病房的房门。
“进。”是他的声音。
穆晓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弯弯的笑,推门走进去。
身上有很多地方烧伤了,现在的楚邵琛全身缠满雪白的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原本在安静的看书,望见了穆晓,他轻轻将书放在枕边,那双漠冷的眸子里不由绽放出两道清澈光芒来。
“好些了么?”她坐在床沿,不期对上他的眼神,都已经这么熟悉了,心还是禁不住跳乱了节奏。
他实在是英俊,就连这种情况下都不失一点风采,倒更有种别样的美感。
楚邵琛勾唇,墨眉轻耸: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这里……”
“哪里?”穆晓凝了凝水眸。
“这里。”他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朝自己左耳处指了指。
那里好像没有伤啊……
她诧异的低头,小脸凑过去,想仔细的看个清楚,然而,冷不丁的,他薄凉的唇忽然袭来,将她的小嘴牢牢堵住。
他欺骗她!
“呜……”
她想说什么,香甜的小舌头早已被他柔软的舌勾住,深深的吮吻。
“呜,呜!”
她轻轻一把将他推开,近距离看着他:
“楚邵琛,你分不分场合啊?”
这里可是病房,随时都可能有人来,虽然她和他是夫妻,但让人看到总不太好。
“怕什么?”他笑的无谓:
“老婆,我就是想要你。”
什么?
她打了个激灵,哭笑不得,若只是亲亲也就算了,在这里……
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吧,可是,他的目光怎么这么认真、这么炙热。
“乖,到我床上来。”他笑,笑的这么俊美、这么勾魂,他在蛊惑她。
她还在发怔,楚邵琛已忽的坐起来,抱紧了她。
穆晓的心颤了颤,望见他那两条缠满绷带的手臂,想起他是为她才受了这样一身伤,便怎么也不忍责备他,轻笑:
“听话,好好养伤吧。”
“养好伤再做?”
楚邵琛笑的清澈、笑的温和,璀璨的眸中那丝玩味悄然隐去。
只是喜欢逗她,只是想看她羞涩、闪躲的模样,这时的她总是这么美、这么令他着迷,抱着这样的她在怀,实在是舒服、美好……
“……”
穆晓的脸“蹭”的涨得通红:
“楚邵琛,你满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什么?”
还想继续逗她,楚邵琛张开薄唇正想说什么,却望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那个高挑身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溶解,冰镇的瞳眸瞬间变得清淡漠冷。
亦望见楚邵琛表情的变化,女人的心狠狠一痛,表情却不见一丝变化,优雅的走进门来:
“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亲热了?”
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穆晓的眉心不自觉的隆起。
“程总进门前都是不用敲门的么?”轻描淡写的瞥程雨馨一眼,楚邵琛放开对穆晓的拥抱,健硕的身子倚在床头。
淡漠的口吻、清冷的言语,漠离甚或是有些抵触的目光,他对她的态度与刚刚对穆晓时反差太过明显……
程雨馨心深处隐约传来丝丝的痛,如墨般化开,融进血液里去,然而,表面上她仍是浅笑嫣然:
“是我冒昧了,楚总果然是风流呵,都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和情(/人)调/情呢?辂”
情/人?
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吧……
穆晓抬眸望向程雨馨,她清眸似水,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贵气娴静却一点也不张扬,自有种惹人疼怜的娇怯,连身为女人的穆晓都禁不住想多看几眼。
“让程总见笑了。”
楚邵琛唇角微勾、俊眉斜挑:
“上次见面匆忙,忘了告诉你,她是我的妻子,以后还请程总多多关照才是。”
明明知道的,可是这话被楚邵琛亲口说出,程雨馨心中还是很不舒服,却故作惊讶:
“哦?林汐小姐不是宋医生的妻子么?是我记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程雨馨的声音这么柔婉、这么好听,里面蕴含的惊讶意味这么浓,如果不是心里明白,单看表面的话,穆晓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其实是在明知故问……
她程雨馨明明知道穆晓的真实身份,却还用“林汐”来称呼她!
这是怎样一个善于伪装、善于演戏的女人啊!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落下一句,穆晓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从来都看不惯惺惺作态的人,况且她深知程雨馨对楚邵琛的意思,她无法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还能表现的淡定自若。
“程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呵。”楚邵琛半玩笑半认真,目光却始终定格在穆晓的背影上。
“呵呵,抱歉,没想到冬小姐这么喜欢生气,还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容易讨人喜欢啊。”
程雨馨的声音清晰的在身后响起,这么轻柔、这么无害,只是字里行间却都透着对穆晓的讽刺与敌意。
穆晓心中黯笑,无声的走出门去,回身关门的瞬间,正望见程雨馨将手中那束雏菊放在窗台。
雏菊,代表了对病人的祝福,也代表对爱人的心意埋在心里,一直无法表达……
无声的叹一口气,穆晓轻轻将门关上,走到走廊尽头处,打开窗,遥望远处的海。
“穆晓小姐。”身后倏然传来程雨馨的声音。
穆晓多少有些意外,转回身去。
“呵呵,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吧。”程雨馨轻笑,纤细雪白的手伸进黑色编织包里。
好聪明的女人,穆晓看着程雨馨没说话。
“抽烟么?”程雨馨在包里取出一盒烟,白色的烟盒上镂刻着金色的外文字母,一如它的人般闪耀着尊贵高雅的光芒。
穆晓摆摆手:
“不抽,谢谢。”
“呵呵……”她点了烟,缓缓吸一口:
“我只有心情很闷的时候才抽烟。”
穆晓静静看着程雨馨,她从没见任何一个人可以把烟抽的这么优雅、这么文静,从前,她觉得抽烟的女孩都是泼辣的,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淡淡的烟气飘入鼻息,她不禁皱皱眉,轻咳了一声。
“你肺不好?”程雨馨浅笑。
“是不太好。”穆晓始终面色淡漠,她不相信程雨馨只是想跟她随便聊聊这么简单。
程雨馨弹了弹烟灰,深吸了口气,叹道:
“听说你以前得过肺里的绝症,后来和林汐换了肺,这种情况,大概活不长吧?”
穆晓心里“噔”的一声,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两年前那场事故后,她和林汐换了肺才存活了下来,后来,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也一直以“林汐”的身份活着。
这是她的秘密,知道的人根本就没几个,而程雨馨又是怎么知道的?
穆晓清澈的眸子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抵触:
“程小姐,你调查我?!”!!
曾经欠你的,这一次加倍还你
“我问过医生,你这种情况应该很容易出现意外死亡吧……”故意顿了顿,程雨馨观察着穆晓的表情变化:
“我其实完全可以等到你死,可是我没那么多耐心,穆晓小姐,人生苦短呀,你说是不是呢?”
程雨馨这是在诅咒她么?
医生说过,她换肺手术做的很成功,和正常人一样,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啊!
然而,穆晓不想解释。
她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秀色可餐的娴雅女人,她好美、好清纯,甚至说着这么伤人的话,表情、目光都是善良无害的。
“穆晓小姐,很期待和你下一次的见面。”程雨馨转身向前走去,走到电梯口处,倏然回头:
“哦,对了,下次见面我想会是你求我。”
嫣然笑着,她走进电梯。
她为什么要求她?
“叮!”
电梯门关上,那纤瘦的身影和樱花般的微笑都已在眼前消失,穆晓却还站在原地。
不愿跟程雨馨计较,她和楚邵琛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算是幸福了,她只想将剩下的感情与精力投注到他身上,其他的一切,都不愿去分心。
可是,她的似乎注定了要与这些第三者们纠缠不清,从安雅蓉到顾心如再到现在的程雨馨……
安雅蓉和顾心如已经够疯狂了,此时的程雨馨也算是收敛了,而不知因何她却反而觉得程雨馨才最危险、最可怕。
程雨馨很聪明、很镇定、而且藏得很深很深,她似乎能看透她的一切……
“叮!”
没过多久,电梯铃声又响了,她没有在意,看着窗外不转身。
“呵,你倒是还挺轻松自在。”
是阎芬芳的声音,想安静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她无奈转回身去,只见阎芬芳和楚晓染就站在电梯口,笑笑:
“婆婆,邵琛在八号病房。”
“切!用得着你说?”阎芬芳两眼瞪得滚圆,瞧见穆晓,气总就不打一处来:
“姓穆的,我早就说你是个丧门星,没有你我们楚家好好的,你一出现邵琛差点连命都搭上!”
邵琛的确是为她伤成这样,她也很感动,而他的母亲抱怨她几句,她还能怎样呢?她平静的看着阎芬芳,算是认了。
“不要脸,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了楚家的人全都得被你害死……”
“妈!别骂了。”
楚晓染倏然笑盈盈的拉了阎芬芳胳膊一把:
“嫂嫂又没做错什么,如果不是她,说不定你今天都见不到我啦。”
“哼!”阎芬芳白了穆晓一眼,想起楚晓染对她说过的事,终于不打算再找她麻烦,没好气的转回身去,直对楚晓染嘟囔:
“自己康复了就不管你哥死活了,撇下你哥自己躲在这里看风景,她倒想得开!
“我哥也不活的好好的么。”楚晓染笑吟吟的,陪着阎芬芳向前走了两步,倏地转回身看向穆晓:
“嫂嫂,你一起过去么?”
望见楚晓染的笑脸,穆晓不禁也笑起来:
“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吧。”
“好,嫂嫂,你安心养着,别想太多哈。”说着话暗暗的朝阎芬芳的后背伸伸舌头。
看着楚晓染顽皮的模样,穆晓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
从前楚晓染亦是与她针锋相对、磕磕绊绊,现在这个小女人却明显的站在了她这一边呢,她想,一定会有那么一天,阎芬芳也不再找她的麻烦,一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那一天,也该不会远了吧。
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觉得有些闷,她下了楼去,径直去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
正是早晨,花园里空气清新怡人,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正坐在前方的木凳上轻声细语,不知在聊些什么。
这就是相濡以沫吧,她忽然憧憬的想自己和邵琛老去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晓晓?”
身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穆晓看过去:
“赵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唉……还不是因为井延。”赵容叹息。
这才发现赵阿姨的眼圈是红的,穆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阿姨,井延哥怎么了?”
“他……他……”赵容说不下去,泪水倏地流了下来。
了解赵阿姨不是轻易会流泪的那种女人,穆晓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门半敞开着,穆晓走到门口时第一眼就望见了宋井延,他斜倚在窗台,手拿一本书,微眯着清墨似的眸子正看的出神。
“井延哥,打扰你了么?”穆晓迈开脚步。
她的声音……
宋井延眉心稍稍凝拢,仿佛没听到般,继续安静的看书。
他没有听到么?
可是她分明看到他颀长的身子颤了一下,无声抿抿嘴,她轻步走到窗前,站在他左侧:
“很抱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没时间去看你。”
没看过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
“这些都是情理中的事,有什么好抱歉?”宋井延目光始终定格在书上,自她进门都不曾看过她。
好冷漠的语气,就仿佛她是个他不爱搭理的陌生人,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对她死了心,不会再痛了……
穆晓笑笑:
“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以后?”轻手取了书签,慢条斯理的夹在所看到的位置,将书本放在窗台:
“是你指哪方面呢?爱情?人生?”
被他的口吻冷到了,穆晓尴尬的一怔,倏然望见书皮上“企业管理”四个大字,赵阿姨说他要接手宋氏了,他目前的状况能承受那样的压力么?
“你不该来。”他终于看向她:
“没有你我过的很平静、很快乐,穆小姐,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穆小姐,十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疏远的称呼她!
穆晓仰头看着他,尽量说得平静、说得温柔:
“井延哥,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看,不需要你的可怜!”宋井延声音倏然高了几分,视线仓促的从她脸上掠过,转向窗外:
“介意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么?”
他在请她离开,穆晓不安:
“好,井延哥……”
“请!”他突地打断她,早已决定了、早已不在乎了,然而听到她对他的称呼怎么心深处还是会生出丝丝的抵触来?
偏冷的语气、漠冷的目光,他对她是彻底失望、彻底厌恶了么?
可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黯光又是什么?
寂寞?
绝望?
还是受伤?
“你好好休息。”心中感伤交集,而她努力笑的灿烂、笑的温和,这一瞬,她清楚的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闪过的那丝悸动,紧接着他皱起眉来,神色痛楚、抵触,似是再不愿多看她一秒钟……
她终于转身,缓缓的朝外走,她心里不安的厉害舍,不知道这一走,下一次再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咔!”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他在点烟,她猝然止步:
“医生没嘱咐过少抽烟么?”
“呵……”他轻笑:
“穆小姐,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穆晓的心颤了颤:
“井延哥,我的手机会一直为你开机,如果想见我,随时打我电话。”
这是宋井延曾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的话。
现在,她同样这样对他说。
“不会了,没有你我过的很快乐。”
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清透了然,他是真的看开了呢。
倘若如此,他一定能找个爱她的好女人,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他这样的好男人也值得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上天总看不得他好……
内心的伤楚突然绝了堤,她说不出话,加快脚步走出病房去,关上门的刹那,泪水无声无息的流出来。
宋井延活不长了……
曾经以为有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曾经以为这一生还很长,对他,她还多的是时间去弥补,可是来不及了,上天对善良的人总是太残忍。
生怕被宋井延发现,她加快脚步匆匆传过无人的走廊,走到楼梯口,却再也没了力气,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垂着头,低声抽泣起来。
回忆越是甜就是越伤人,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不知何处传来忧伤的歌,为什么穆晓眼中又浮现起他的影,她仿佛看到他走在人群中,孤寂、沧桑,只想变成透明的颜色。
“嘶!”
两指间忽然有清晰的痛感传来,宋井延这才意识到烟已经燃尽。
缓缓的将烟头扔进烟灰缸中,自窗台上拿起书,翻开书签的位置,盯着那一页,一直看、一直看,可是他读不进一个字。
对她早已不爱了,亦没有半点的恨,不想她、不念她,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从脑海中除去,就仿佛她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可脑海里怎么忽然就空白了?
没有她,他的世界还能余下什么?
……
“子墨!”
柳建军快步跑过来,扶住欧阳子墨的肩膀:
“没摔伤吧?”
欧阳子墨右手撑着冰冷的地面沉重的坐起,左手轻描淡写的拭去嘴角血迹:
“还好。”
还好?从二楼摔在冷硬的地上,还是后背着地,还好?柳建军暗暗叹口气“队长,我们一起替你向上面申请一下,你休息几天吧。”
“不用。”他勾唇,无事般站起来:
“我们继续。”
两步走到那座模拟大楼前,双手攀住墙壁,迅速向上爬去。
“唉!”柳建军看着他矫健的背影,深深叹息。
欧阳队长是队里最优秀的人,完成过很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任务,然而最近他在训练中总是出错,如果这是真的执行任务,这样的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怎么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令这个队里心理素质最强的铁人都这么魂不守舍?
……
微风吹动窗帘,犹如盈动的美人在穆晓面前来回舞动,她拿着手机,坐在床沿黯然失神。
她刚刚给赵阿姨打过电。话了,赵阿姨和宋伯伯一直对井延哥隐瞒病情,她想,依着宋井延的性子,如果知道真相的话肯定会放弃治疗吧。
“咔!”
门倏然被推开了,她抬头望去,是楚邵琛回来了,敛起悲伤的情绪,她尽力对他笑笑,宋井延生病的事,她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就连楚邵琛也不例外,毕竟那是他的情敌。
“有心事?”楚邵琛走到床沿,顺手将手里的提袋放在床上。
穆晓抿抿嘴:
“没什么。”
他垂眸看着她,勾唇浅笑:
“给你买了件衣服。”
抬手“嗤”的将提袋的拉链拉开:
“试试看。”
这哪是衣服?
分明是件婚纱……
穆晓心中不由掀起阵阵涟漪,应了一声,接过来。
雪白的婚纱,上面嵌了上百颗细小的钻石,剪裁、纹边都恰到好处,穿在身上竟然正合适。穆晓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的阴霾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脸上不自觉的洋溢起幸福的笑。
“喜欢么?”
楚邵琛站在她身后,眯着墨黑的眼眸,亦在打量镜子里的她。
在他眼中,她穿什么都是美,他最在意的莫过于她的情绪,这些天她时常郁郁寡欢,纵然有时对他笑,他也看得出她眼底藏着忧郁,而此刻,她的笑发自内心,他希望他的妻子总能这样开心。
她转回身抬头看着他:
“很贵的吧?以后这么贵的东西就不要买了。”
“这就管起花钱来了?”
楚邵琛轻笑着,两步迈到她面前,双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凝视着她小脸,目光倏尔变得郑重:
“晓晓,曾经欠你的,我以后会加倍补偿你。”
磁性的声音夹着淡淡的薄荷香如春风拂面,抬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穆晓倏然有些失神。
下一秒,他刀削般的薄唇早已印在她脸颊,清馨的语气夹着丝丝魅惑丝丝扑入她耳中:
“还记得我们的新婚夜么?”
“记得。”当然记得,那晚,他撕碎她的婚纱、无情的羞辱了她,那样的情景现在想起来她仍然觉得心颤。
他邪肆轻笑:
“那么,我的妻子,想重温一下新婚夜么?”
重温?
什么意思?
还像一年前那样……
穆晓身子隐隐悸动,抬眸望着俊美如斯的他,水盈盈的眼中依稀流露出丝丝慌张。
“你在害怕什么?”楚邵琛浅笑,倏然俯身将她横抱起来,清韵若笛的声音流淌在她耳际:
“放轻松。”
“好。”穆晓轻点头,对上他太过魅惑的目光,心像是秋风拂过的水潭,漾了漾。
转瞬的功夫,他已将她抱进卧室,轻放在床沿辂。
“闭上眼。”楚邵琛弓了身子,低到与她面对面。
“为什么啊?”穆晓眯了眯眼睛,眼前这张脸这么英俊、这么好看,她还想多看几眼呢,怎么舍得闭上眼?
现在这个小女人轻笑似水,小脸上、水眸中倏地就绽放出些许顽皮来,与他刚进门时的她完全判若两人,这才是她自然时的模样……
楚邵琛倏然心动,用手指勾勾她挺翘的小鼻子。
“乖,听话,我又不会害你。”
这倒是呢,她终于妥协,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我说好之前不准睁眼。”
微重的语气,几分威严、几分柔和。
“好。”
穆晓点头。
她爱他,凡事都尽量的顺从他,而上周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她在大火中将她救出以后,她更加的珍惜他,恨不得天天与他溺在一起,将心都掏给他。
“拉钩。”
磁性的声音掠过,她的手指已被他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穆晓格格的笑,一瞬间心就像是被暖流包裹起来,这个她所爱的男人在外人眼中是那么冷傲不羁,只有她知道,他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只是这一面,他从不肯对外人显露就是了……
他是这么爱憎分明,爱的人宠到天上,恨的人打入地狱,2年前她觉得自己属于后者,所以郁郁寡欢;
而今,她却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就是他所爱的人。
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夹着来回的走动声,她听话的将眼睛闭的紧紧的。看不到,却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啪!”
是开关的声音。
随之又是“咔!”的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像是打火机的声音,没过多久,鼻息中便飘入阵阵类似木屑的馨香味道。
他到底在做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头上倏然被什么轻轻的压了一下,紧接着她感觉到有类似流苏之类的柔顺丝线触在了自己脸上,他给她戴了什么?
“睁开眼,我的新娘。”
他叫她什么?
他的新娘?
穆晓睁开眼,落入眼中的竟是大片暧昧的洋红,她倏地有些恍惚,隔着红纱呆了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喜欢么?”
微挑墨眉,用两指夹起红纱遮住她脸面的部分,掀放到她头顶。
视野开阔了,面前的布置她看的更加清楚,像是忽然起了大风,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灯已熄灭,脚缘是两只大红喜烛,喜红的火苗寂静燃着,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成喜庆的颜色,两支喜烛中间放着一个托盘,上面一瓶红酒、一碗水饺……
她不知,他事先将这些陈设藏在了何处,此时连水饺竟还冒着袅袅热气。
“饿不饿?”
她像是傻了,只是笑,心神飘飘忽忽的,如在一场浮华的美梦中,满心里只有一种感觉。
恍惚间,她看到他端起那个托盘,坐在她右侧,将大红色的托盘放在他身侧,端了那碗水饺,夹起一只凑到她嘴边。
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婚夜新郎是要喂新娘水饺的,代表着夫妻和睦、相濡以沫……
穆晓心中倏地腾起一种浓郁的情绪,凝望着他,没说话,张开嘴,咬下去。
“好吃么?”他在笑。
“嗯。”她点点头,她口是心非呢,她食不知味,不知因何心里酸酸的、颤颤的,各种感觉交错着。
楚邵琛只是笑,一个接一个的往她嘴里送,目光始终定格在她脸上。
“好了,我饱了,你也吃点吧。”
她轻推开他的手。
楚邵琛稍稍犹豫,低着头吃着碗中剩下的几个。
凝视着这个完美无瑕的男子,穆晓忽的想起一年前的新婚夜来,看着他这副温和模样,她甚至都已想不起他冷漠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他所说的重温么?
如他所说,将他觉得欠她的一点一点的补偿给她……
“叮!”
瓷碗放在托盘,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打开红酒,倒了两杯,摇晃匀了递向她。
微微犹豫片刻,穆晓接过来,看着他却退却:
“我没喝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么?”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那么,就把你的初次都给我吧。”
这个男人……
穆晓的脸不由一红,犹豫的功夫,他拿着酒杯的手已经伸过来,有力的手臂轻巧勾住她的。
穆晓被他动作牵引,不由就变成交杯酒的姿势。
眼前是他绝美勾魂的脸,鼻息里是拉菲陈酿的清透醇香,一切的一切都沐浴在旖旎红光中,凭添了几分暧昧与魅惑,她的心倏然开始蠢蠢欲动。
“穆晓,从现在起我们是夫妻,此生此世不分离。”楚邵琛凝眸看着她,璀璨的眼眸紧凝着。
这句话,迟来了2年,但她明白他的认真,凝望着他想说什么,嗓子却不知被什么堵塞住,只是恍惚的点头:
“好……”
随着他的节奏,将葡萄美酒饮下去,放下酒杯竟发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
“你不高兴么?”心蓦地一颤,楚邵琛轻抬右手,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最怕的,莫过于她的眼泪。
“高兴。”她笑,泪水却不听使唤,第一次知道,原来开心时也会禁不住流泪,而且怎么停都停不下。
“……”
是,她在笑,她该是高兴的才对,可是,她的泪水又不停的流,楚邵琛忽然没了主意,张开双臂抱住她,将她揽在怀中。
薄荷的清凉依稀掺着红酒的香橙是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也很容易就能令人安静,穆晓在他风衣上蹭了蹭,泪水全抹去,抬起头来,正望见他低头看她,她笑笑,倏地抬起小嘴,印在他薄绯的嘴唇上。
她竟主动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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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呢有多爱一个女人才会这样(极宠)
穆晓在他风衣上蹭了蹭,泪水全抹去,抬起头来,正望见他低头看她,她笑笑,倏地抬起小嘴,印在他薄绯的嘴唇上。
她竟主动吻他。
有些意外,怔了怔,楚邵琛随即抱紧他,柔软的舌直接侵入她嘴里,挑开她贝齿,卷住了她馨香柔软的小舌头。
她的味道从来都这么美,又夹了红酒的清醇,轻而易举的就令他欲罢不能。
深深吸吮着她,左手自她婚纱下面探进去,纤长的手指如丝绸般划过她滑腻的肌肤,触摸、轻捏着她柔软的酥//胸。
“呜!”
穆晓受了惊,在他怀中绷紧。
她感觉得到他忽然变热的呼吸还有他加速的心跳,她睁开眼,洋红的烛光中,只见他油亮修长的睫毛呈一种偏红的颜色,像是会呼吸的蒲扇,这么精致、这么美,而他眼眸中的情愫,亦被无限放大,像是灼热的火苗,令她感到羞涩……
失神间,楚邵琛偏凉的手倏然从她腰间抚过,直游走下去,灵巧的手指挑开她薄薄的遮盖,在她柔嫩的花瓣上轻轻碰触。
“呜!”
穆晓的身子剧烈的颤了颤,与他经历了这一些,应该习惯了才对,可是,她心跳加速,头突然紧张的向后仰,挣开他的吻,咬着嘴唇看着他。
都老夫老妻了,她还这么羞,仿佛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他的妻子都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楚邵琛的心深深颤动:
“这样才更有新婚夜的气氛,不是?”
他磁性的声线、禽欲的目光令她心颤,她的确有些紧张,可是,在他太过强势的魅惑下,她无处可逃。
“啊!”身子倏然一震,她已抱起她双腿,将她横放在床上,几乎只在片刻间,洁白的婚纱、浅红色的蕾/丝文胸和下面仅有的遮盖就被他剥落,一一丢落在床下。
赤了的身体,羞涩的躺在舒软的大床上,旖旎光线下更令穆晓觉得羞赧,牵过薄被遮盖在身上。
“呵。”
楚邵琛轻挑墨眉,邪肆坏笑,挑开自己衣服,慢条斯理的除下,丢落。
完美的线条、精细的纹理,她的男人太完美,看着他,穆晓羞涩而自豪……身上稍冷,他已掀起薄被,她伸手想抓,却被他直接推到墙角。
“不冷的。”
他嘴角浮起绝美的弧线。
他明知道,无关乎冷热,穆晓瞪他一眼,几分怨怼。
“呵呵呵,小女人,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声音未落,他身子已经落下来,结结实实的覆在她娇小的身上。
以火热的吻封住她粉嫩的唇……
这个男人总是浓情似火,他的吻技是这么高超,顷刻的功夫就令她意识沦陷,痴醉了似的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她闭上眼婀。
“乖,再放松一”
魅惑的声音如火焰般扑在耳边,她却更是放松不下来,身子像是起了风的海平面,倏然一阵起伏。
沉迷间,她感觉到他的吻在向下、还在向下,清凉的舌尖像是泉水般点戳着她的肌肤、停留在她敏感的那一处蓓//蕾上。
“嗯!”
她禁不住轻声嘤咛,清香的酒气弥漫上来,更令她如痴似醉。
而他是这么了解她、这么善于驾驭、操控她,亦在此时加大了对她的攻势。
炙/热的吻,狂野而细致的掠过她的胸口、腹部、跨步,魅惑而有力的大手侵蚀性的揉着呵护着她细腻的肌肤,她悸动的厉害,燥热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迷蒙中的她隐隐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跨步,像是忘情的水,不住浇灌着她。
纤细的双/腿倏然被他轻轻分开,她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下一秒,竟感觉到有什么触在了自己最敏感的那里……
她恍然睁开眼,满脸通红的望下去,竟发现他在亲吻她、,心中骤然涌起种强烈的异感,她彻底慌了:
“邵琛,别……我还没有洗……”
可是,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用整洁的牙齿轻轻的咬住她羞涩的一处,刻意的,不轻不重的用力。
“哦……”
太过强烈的异常感令她完全失控,她感觉到他还在这样待她,用他好看的薄唇、和柔软的舌尖,似乎将她当做了高高在上的女王,似乎要将她宠到天上去……
一个男人是多爱一个女人,才会甘愿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她欢心?
况且,他从来都是那么尊贵,那么冷傲不羁。
她的邵琛哥哥是有多爱她啊!
沉溺的心里骤然涌起无尽的暖流,像是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一次次的将她淹没、吞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与所爱的男人这样亲密完全不必有什么包袱、什么负罪感,她该是放开自己,该是幸福的才对呢。
“……”
楚邵琛倏然压在她身上。
她两眼凄迷,像朵含羞草,目光闪躲,就在此时,他的唇倏然印下来,柔软的舌霸道的侵入她嘴里去。
“呜!”
他刚刚才吻了她的……
她想挣扎,同一时间,他已经与她痴缠在一起。
“呜!”
“哦……”
干枯的嗓子里顿时冲出一连串不和谐的音节,他快节奏的动作超出了她所能隐忍的范围。
楚邵琛嘴角轻勾,动作放缓了许多,顺手牵过那条还有一半搭在床沿的领带,捉住她两手,举过头顶。
他在做什么?
沉醉凄迷中,她反应变得无比迟钝,感觉到时,两只小手已经被他用领带齐着手腕绑在一起。
“你做……哦……哦!”
想要问,他却刻意大幅的进攻着,令她无法说话,她只能紧紧闭上小嘴,隐忍的看着他。
“我的妻子,别反抗,我会让你更加舒服。”
楚邵琛眯着凄迷的美眸,牵过枕边的红纱,轻盖在她脸上。
房间里的光线本就是红色的,此时眼前又隔了层红幕,愈显得粉红暧昧,她想摘掉,然而手却动不了,依稀能看到眼前的他,仿佛笼在一层红光中,太迷离、太魅惑……
“好好享受吧,我的新娘。”
轻抬起她雪白的小腿,深一点、再深一点……
拿过白色的枕头,垫在她纤细的腰身下,淋漓尽致的探寻着她每一处美好的地带,一次次的将她带入最高
倏地起了风,蕾丝窗帘翩然飞舞,蕾丝流苏在床沿拂过去,烛火羞涩的摇曳。
“嗯。”
随着一声低低的吟。哦和大床一阵剧烈的“吱呀”声,他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的精力总是那么旺盛,每一次都将她累的筋疲力尽,脑袋里空空的,闭着眼像是昏迷了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穆晓才回过神,睁开眼便对上他璀璨的眼眸,稍稍一怔,他难道一直这样看着她么?
“累么?”
楚邵琛轻笑,现在的她正枕在他胳膊上,因为刚刚消了一层细汗,显得雍容憔悴,宛如一朵沾着露珠的花朵,娇怯而惹他疼怜。
“还好。”
穆晓也轻笑,看着他胳膊上那处伤痕失神。
为了救她,他身上有很多处烧伤,伤虽不重,却在他肌肤上留下了一处处浅浅的伤痕。
他用左手抬起她下巴:
“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么?”
穆晓抬起纤细的小手,轻抚着他胳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天总不会让一个人太完美。
“会吧。”他笑的清澈邪气:
“除非我们都爬不动了,你说是不是呢?”
“呵呵。”她被逗得笑了,抬眸看着他,目光倏然变得认真:
“我们用了11年才走到一起,跟你在一起我过得开心、过得快乐,甚至其他的事都可以不去理、不用想,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是梦,怕变动、怕醒来,怕一不小心梦醒了,你已经不在了。”
她声音温婉、目光轻柔,凝视着她,楚邵琛忽然想起2年前来,那时,她总是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用这种目光看他,可他总是误会她,以为她伪装做作……
心中不由晃过浓浓的自责,他抱紧了她。
“我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可我怕我活不了那么久,我做过一次大手术,虽然医生说不会有后遗症,打我怕有一天我会撑不下去,我怕又要留下你一个人,留你一个人承受孤单和寂寞。”
“傻瓜,不会的。”
楚邵琛笑,仿佛自然、仿佛无谓,无声的将那丝痛藏匿眼底。当年得知她身患绝症时,她已时日无多,这一次,不一样了……
穆晓深吸口气,还想说什么,他却不着痕迹的提前开了口:
“你姐姐现在还好么?”
“她失踪了。”
穆晓黯然摇头,出事那天欧阳子墨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到,后来在诊所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给他打了回去,她得知,姐姐走了,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淡漠如水的无私女人……
想起她,楚邵琛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会尽力帮忙找她,以后这种事提早对我说。”
“嗯。”穆晓点头,嗓子里忽然干的厉害,推开他就要下床。
“怎么了?”楚邵琛拉住她小手。
她轻笑:
“口渴。”
“乖乖躺着,我来。”他早已掀起薄被。
还没回过神,他赤光的身子就已在眼前展开,看着他修长的两腿,穆晓不由怔了怔。只过了片刻的功夫,他已折回来,手里拿着那瓶拉菲和一个酒杯。
“咚!”
他倒了大半杯,凑到她嘴边。
清透的酒醇香,太馥郁、太诱人,可是……
“会醉的,还是喝水吧,我自己去倒。”
挪动身子,正要下床,他的声音却在身后传来“你考虑好了么?”
需要考虑么?
她疑惑,回头看向他。
“这瓶拉菲是六十六年的陈酿,三十万……”
他勾唇。
三十
一瓶红酒?
穆晓皱起眉。
“美金。”
三十万美金,可以买辆很不错的车子吧,这一瞬,穆晓的心都隐隐疼了疼。
“如果今晚不喝完,明天就要倒掉。”楚邵琛将酒杯朝她举了举:
“所以,别浪费。”
这么贵的东西,是不是倒在哪里哪里都得长金子了?她心疼不过,挪回他身边:
“我喝。”
直接从他手里拿过酒杯来,一口全喝下去。
上次喝时不知晓,这次才发现,果然有种别样的韵味(其实是心理作用)。
可是,喝的时候没觉察到酒力,要喝第四杯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脸滚烫似火。
“好了。”她将酒杯递给楚邵琛,抬头看他,顿时感觉眩晕的厉害,那种烫感从脸上一直蔓延直脖颈、至全身,她的手脚都渗出热汗来。
而他,竟然在笑,坏坏的、怪怪的。
“你,下了药?”她晃神。
楚邵琛勾唇,右手轻轻搭在她细腻的肩头:
“小女人,是你醉了。”
醉了……她双眼凄迷,恍惚的就看见楚邵琛将手中的酒瓶倾倒,猩红的酒液淌在她雪白的肩膀上,缓缓流淌到手臂、腹部。
痒痒的清凉感在身上流淌,魅惑的醇香气息在空气里蔓延,穆晓懵了:
“你怎么这样?”
“让我尝尝你的味道。”情愫的魅声落下,他性。感的嘴唇已经落在她肩头,细致而贪婪的舔舐着她诱人肌肤上的酒液,一直向下。
酒香诱人、烛光暧昧,不大的卧室里满是爱的气息。
“喜欢在上面?”他覆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醉意迷惑了意识,仿佛一块神奇的布将原本的羞赧全遮去,却又将原始的欲。求和身体的反应无限放大,她就像只小野猫,放肆的骑坐在他身上。
他掌心向上,托住她小手,与她十指相扣,铺满红光的身体优美的浮动。
彷如第一次品尝欢。爱滋味的爱侣,他贪婪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烛火燃尽的时候,他甚至还在索//取,而疲累的她却不知觉的沉睡过去。
好累……
全身的骨头似乎都酥了,穆晓翻一个身,睁开眼顿时觉得不对,慌乱的坐起来,朝四周打量一遍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吊灯,一切都是陌生……
这到底是哪里?又是谁为她穿上了这身崭新的睡衣?
慌疑的下了床,走到那扇门前,“咔”的拉开,望见外面的情景,登时“啊!”的惊叫出声。
水,外面全是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哪里?穆晓彻底慌了……
“噗……”
是浪花翻涌的声音,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携着细小的水珠扑在穆晓脸上,她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依旧能望见下面碧波荡漾的海水,她整个人就像漂浮在海面上似的。
这是梦,还是现实?
“楚邵琛?你在么?”
“你在哪里?”
“楚邵琛?”
穆晓着急,声音越来越高,然而传不远就被海潮声吞噬,她关上。门,背倚在木门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觉得孤寂害怕。
“咔!”
左侧倏然传来清脆的动静,那扇门被推开。
“醒了?”
磁性的、好听的、熟悉的声音。
是楚邵琛,他就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子裹在裁剪合体的风衣里,即便只是自然而然的站着也总是这么英俊、这么尊贵。
“怎么了?”
楚邵琛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她眉头轻皱,此时仍然是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样子很不高兴……
垂眸,细细的看了她片刻,他倏然明白了,轻笑:
“怕我把你卖了?”
他的笑这么清澈、这么美,就算她心中有再大的愤懑恐怕也要被融化了,她瞪着眼,跺跺脚:
“楚邵琛,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实在是怕了,过去日子与他分分合合,似乎总无法长久,她已经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
楚邵琛放下手中提袋:
“洗澡了么?浴室在外面。”
说话间,楚邵琛抬手回指身后那扇门。
这个房间里有两扇门,一扇通往外面的套房,另一扇就是刚刚穆晓打开的那扇,是为了方便更加接近海景而设。
“好。”应了一声,穆晓走出去,她是该洗澡了,此时身上还弥漫着种淡淡的红酒的气息,虽然好闻,但黏糊糊的总不太好。
推开浴室的门,穆晓在门口呆了足足三秒钟才走进去。
浴室很宽敞,地面上建有一个偌大的圆形浴池,约有六七十平米,浴池里盛满碧蓝的水,房顶零星的彩灯映照下来,在水里投下零星的影,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几步走过去,小心的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水竟然是温的。
“噗!”
她跃入水中去,像条欢快的鱼儿般在水里来回游动,偶尔有水进入嘴里,咸咸的、苦苦的,竟是海水。
“咔。”
门忽然被推开了,穆晓应声望去,是楚邵琛,他身上只裹着一条宽大的浴巾,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的绽露在她眼下。
“看够了?”
楚邵琛脚步微顿,凝眸望着水中的她。
此刻的她,头发已经湿透,乌黑如瀑,彷如海藻般包裹住她的小脸、又有些直垂落下去,因为很长,有部分漂浮在水中,恰到好处的遮挡住她皎洁若脂的肌肤,彩灯的光芒投影在水中,反射在她娇美的小脸上,斑斑驳驳的,更有种迷离的美感……
他两眼直勾勾的,是谁在看谁?
穆晓下意识的抱了抱肩膀:
“你来干什么?”
“洗澡啊。”和弦似乐的声线中,他已走过来,将浴巾打在池缘,不等她反应就“咚!”的跃入水中,几步走到她对面。
怎么忽然觉得水有些热?
穆晓下意识的想向后退,脚步刚迈开,却被他拉住。
“喜欢这里么?”他问,高挺的鼻子埋进她湿漉漉的黑发里,着迷的吸闻。
她点点头。
楚邵琛轻轻勾起她下巴,凝着墨色的眸子看着她潮湿的眼眸:
“它有五层,涨潮的时候下面两层会淹没在海水里,站在三楼的窗前,打开窗……”
……打开窗,就能看到浪花拍打在窗户上,就像生长在海里,像是鱼儿一样自由自在,邵琛哥哥,你说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地方么?
穆晓清楚的记得,那年的自己,指着那片蔚蓝的海,满脸的憧憬向往。
“有啊,瑶瑶,以后我一定会带你去这样的地方。”
那时的他,是这样回答的。
而今,她知道这是真的,世界上果然有这么美好的地方,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大男人的他——她的老公,忘了尴尬、忘了羞怯,眼眸里只有湿漉漉的水汽一圈又一圈的氤氲。
“既然喜欢,我把它送给你。”
他浅抿薄唇。
努力撑着眼帘,让泪水在眼中风干,她轻松般玩笑:
“如果没有我,你会把它送给谁呢?”
如果,怎么会有如果?
这座海景别墅,他建了六年,只因为当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女人一句憧憬、一句向往,没有她,它又怎会存在?
楚邵琛笑:“大概是我的情/人吧,啊,疼!”
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不准有情。人。”
“好,不准,不准……”楚邵琛忽然将她抱的紧紧的:
“那么,我的妻子,你可要把我喂饱呵。”
什么?
穆晓甚至有些发怵,昨晚那个将她吃了一遍又一遍的男人是谁?
这才隔了几个小时,他又要……
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他的吻早已落下来,温柔的、狂野的侵蚀着她的感觉。
富有魔力般的大手在水中至情至浓的爱/抚她滑腻的肌肤,轻触、慢挑着她最敏感的地带。
水波荡漾,他已经在水中托抱起她,分开她雪白的双腿,坚。挺的巨大碰触在她美好的入口,缓缓的就向里挤。
“别!”
异样而不适的感觉令她悸动,纤细的小手慌乱的推在他健硕的胸膛:
“疼。”
昨晚的他实在是太炙烈,她现在都还没休息好,而那里,微微一触就会传来隐隐的涩痛。
“……”
他汀,凝着灼热的眼眸看着她,没说话,她恐怕不会知道,一开始接近她他并没有想过要她,可是这个小女人就像是他戒不掉的瘾,一旦与她靠近,他即便是疲倦,身体也还是不听使唤的被她引燃。
清晰的感觉到他澎湃的心跳,他沉重的呼吸,还有他抵着她的那里的热度,穆晓知晓,他在强忍……!!
毁容(非常精彩,必看)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而她,委屈一下自己又有什么呢?她拿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什么,身子却向下滑落,他放开了她。
“用手。”
他声音微微发涩,眼中的情。欲似乎要滚滚燃烧起来。
穆晓稍稍一愣:
“什么?”
话音刚落,小手已经被他大手抓住,被他牵引着向下。
“啊!”
强烈的异样传入手心,她惊慌的想要放手。
而楚邵琛却紧捉着她的手,令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放松,我的妻子。”他低下头,滚烫的薄唇触上她的:
“没什么好害羞的,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有权利这样对我。”
是……
他是她的老公啊……
可是,怎么还是心跳的厉害?
这种感觉,好怪。
失神间,他早已吻住她,两只健硕的手臂同时抱紧了她,健硕的身子与她紧紧的拥在一起。
他的手已经在她手上移开,她现在完全可以松开他了,可是,她刚有这样的想法,他竟似感觉到了似的,倏地向前冲撞了一下。
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动作,她的心“咚”的一跳,整个娇小的身子仿佛都位置跳了一下,脸红的像个苹果。
“晓晓……”
楚邵琛放开对她的吻,低声呢喃:
“喜欢么?”
穆晓脸憋得通红:
“不……”
“为什么?”
他将她抱的高了一点,低头,邪恶的在精致的下巴上咬了一小口。
“嗯!”
她吃痛,轻叫出声。
“为什么?”
他不轻不重的嗜咬。
她红着脸,因为羞涩,也因为他更加狂热的嗜咬,小手不自觉颤抖着:
“它,好丑……”
“……”楚邵琛俊眉轻锁,抬头,深吻住她。
他的气息这么美好、这么魅惑,总是轻而易举的就令她心神恍惚,她闭上眼,他宽硕温儒的怀抱还有温暖海水的萦绕令她不自觉的沉溺。
水波潺潺。
耳边是轻细的水声,偶尔伴着他粗重的呼吸爱,她的交融在一起,不去看他,穆晓也明白这时的他完全属于她。
“嗯!”
过了好久,他开始剧烈的异动。
穆晓感到掌心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紧随着一阵滚热的激流便释放在自己掌心……
心中暗舒口气,穆晓放开手。
可他却不放她,仍旧紧抱着她,不住的吻她。
几乎是一上午的时间,楚邵琛与她待在水中,不停的亲吻她、缠抱她,直到彼此都疲倦。
“我去做饭。”
楚邵琛擦拭干净自己,裹着浴巾先走出去。
他也会做饭么?穆晓倒觉得奇怪,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不知因何倏然就想起宋井延来,黯然叹息一声,心中仿佛有风吹过,所有的喜悦瞬间散去,留下的只是惋惜与悲凉。
穆晓走到浴室门口时便闻到了那阵阵香气,似是海鲜的味道。
走出去,果不其然,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碗碟,有扇贝、蛤蜊、梭子蟹、海蛎子,其他便是她说说不上名字的类别。
“早晨从渔民那里买来的。”望见了穆晓,楚邵琛嘴角勾起来:
“不懂的做花样,所以都用清蒸。”
穆晓笑笑,走过去:
“海鲜还是蒸的好。”
她笑的清新自然,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又捕捉到了她眼眸深处那丝伤感?
这些日子,她一直有心事。
窗户是敞开的,坐在客厅里外面的潮水声都能听得很清晰,穆晓与他边吃边聊,各自的心意都已经明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溺在一起。
吃过了午饭,楚邵琛带着她去了海边。
因为是专属的海景别墅区,并不对外人开放,偌大一片干净的海滩上只有寥寥几个人,都是在这片地区有别墅的富人。
“阿姨,我可以跟你合影吗?”
跑过来的是个刚会说话的小男孩,边奶声奶气的说着,边用沾着细沙的小手扯穆晓的裤子。
穆晓灿烂的笑:
“好啊。”
蹲下去,轻轻扶住男孩瘦小的肩膀。
“宝宝,笑笑。”前面年轻的妈妈早已将这一幕拍下来。
“阿姨,谢谢你。”
“呵呵,小朋友,你可真懂礼貌。”穆晓正说着,小男孩已经嘟起小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朝他妈妈所站的方位跑过去。
穆晓看着男孩的背影,嘴角弯弯的勾起来。
她忽然想,如果她的宝宝健在的话,现在该快有2岁了吧,他(她)大概会走路了。
“才几岁就这么懂的耍流/氓,现在的孩子实在是早熟。”
身边倏然传来楚邵琛的声音。
她转头看过去,只见他微蹙着眉,亦看着那男孩的身影,似是认真的,她轻笑调侃:
“那么你的孩子会不会耍流/氓呢?”
“要生了才知道。”他上下打量着她,刻意眯起的凤眸里倏然绽放出一抹邪肆。
……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和弦的铃声在响,是茶几上的手机,宋井延默然坐在沙发上,不想去看,可是4。5英寸大屏幕上的那串号码还是清晰的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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