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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许文正选集 > 65 第十七章

65 第十七章

车在高高的围墙外停了下来,

厚重的大铁门,

密密的高压网线,

威严的战士,——

冒冒震惊地看着窗外这一幕!

他,什么意思!

冒冒害怕地转过头,——玫红的帽子里,­唇­红齿白,一张多么纯丽的脸庞,眼睛里都是惊栗!

“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小周面朝她,却是,望着窗外那高墙铁门,

幽幽地开口,

“冒冒,我下得了这个狠心的,隋阳景桩儿只是把你放进看守所里吓两天,你也习惯了,我不会,”他轻轻摇摇头,“你再做违法的事儿,我不会姑息你。冒冒,你完全是被宠坏了,坏透了——”

冒冒急促的呼吸,

默不作声,却,眼睛哗哗地流了下来,

心,

破了个大口子。

76

许文正这几天很安静,很安静,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偌大的中南海,除了自由行走的这双腿,她真的在坐牢。国内外太不太平了,小周太忙了,忙得——他都不知道,文正确实在,“训练”她自己坐牢。

文正是冷静的。她有过长期自我批评的过程,这次,再次进行。

戒毒那段时间,她启用过这种心态:长久地自我批判,能看透生老病死、名利得失等大事,明白一些大的人生道理,且,绝不病态的纠缠芝麻小事儿。

“死都不怕,还怕划痕”?那段时间,为了抑制自己,文正曾经有意地长期佩戴一块被她磕出一处划痕的手表,腰里栓着一块被她失手摔残左眼的一等一汉八刀白玉蝉,期望心灵逐渐适应这种不完美,花落,水流,云去,气定神闲。

这次,她不需要其余事物的辅助来达成心灵的平静,因为她慢慢鼓起的肚子,就是最大的信念!

可是,

文正也是感­性­的。

她怕小周。

是的,她开始怕小周了。

晚上,经常,一闭上眼,——“冒冒,我下得了这个狠心的,”——“冒冒,你完全是被宠坏了,坏透了——”文正会哭着醒来。然后她会咬着被子不叫自己哭出声,脑海里都是那肮脏的牢房,老鼠“吱吱吱”叫的声音,她和她的小毛毛蜷缩在角落里。

而这些,小周都不知道。如何评说这件事?冒冒把“怕”隐藏地太深,小周呢,一位领导人,一位心系天下的领导人,一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严格自律的领导人,日理万机间,心上的人反而远远地放在了最后——

明天,小福就要回武汉了,她在家里收拾东西,冒冒下班了,去了她那里。

小福的东西都打包了,她坐在小板凳上一张张数着单子,都是些水费啊电费啊。冒冒的肚子有点显形了,不能在坐在小板凳上,她坐在小福已经掀起床铺的木板床上,腿吊着,小福怕她吊长时间了腿麻,让她踩着小板凳上。她摸着脖子上两根手指在发呆。

小福瞟她一眼,“你把两只手指头吊在脖子上不瘆的慌?”

冒冒把苏蒋阗那只手指头也做了核吴好的那只一样的处理,栓一起,全挂脖子上。

她点头,小声说,

“瘆的慌,吴好的没事,因为他是亲人。苏蒋阗的这只戴着不舒服。”

“不舒服你跟自己过不去?”小幅觉得不可理喻。

她又摇头,一直也没抬头,就摸着那两只手指,

“我给苏蒋阗的这只做处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它怎么也不好收潮,不像吴好那只,我想观察一阵儿。”

咳!咳!原来是“科学”原因。小福就不跟她结根儿了。

好半天,两个人又没说话。

忽然,冒冒哼了声,

“小福,我也想回家了。”

小福蹙起眉头,“哪个家?”

冒冒叹了口气,“当然是我自己的家,我和吴好的家。”

“中南海不是你的家?”

冒冒好像捏了下吴好的手指头,好久,暗淡的说,

“我以为那是我以为的家,我努力把那里当成我的家,可是——现在,我怕那个地方。”

“怕?”小福抬头开始正式她,冒冒是不容易亲口说一个“怕”字的!

冒冒的声音很低,不急不慢,甚至有条有理,对她说了她每晚做的梦,她说她哭醒了就不敢再睡觉了,结果第二天都没有­精­神,甚至,影响了工作。

“你应该去找吴小周说说这些,”小福理­性­建议,

冒冒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敢。”

一声“不敢”确实震惊住藏福。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冒冒一声“不敢”饱含着极大的害怕与——自卑——

眼前,这是个真实的许冒冒,是那个隐藏在“被宠坏的坏冒冒”之下,最真实的许冒冒。

她纯真,没有人伤害过她,

她懂事,她明白自己配不上吴小周,吴小周如果真把她丢进了监狱,她更加配部上他了。

她胆小,她怕吃苦,她怕孤独,她会想妈妈,她怕自己的小毛毛在监狱里出生,她的孩子一辈子受歧视——

这些,藏福好像就心有灵犀般知道,因为,她接下来,鼓励他说“冒冒,吴小周很疼爱你,你去跟他好好谈谈,他会同你——”

冒冒直摇头,“我想跟他说,他就这样把手一抬,”冒冒学着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抬手阻住她说话的样子——

咳,

吴小周啊吴小周,

你知道你一个动作,一句话——这次,对许冒冒是“下重药”了,下——过了——

事实是这样,

藏福跟她说,“隋阳景桩儿他们以前是只把你丢进看守所,包括那个吴好,他们是只想吓吓你,说不定,吴小周也是这个意思——”

冒冒低着头,摇头,

“吴好也把我丢进过监狱,”

“啊?你真进去过?”

冒冒点头,“所以我知道里面有多——吓人——”

藏福也直点头,“看来这个吴好对你也下得了狠心,”

却,

冒冒又摇头,“我在里面呆了三天,我在这个牢房,”冒冒用手比了比,“吴好在这边一个牢房,”藏福蹙紧眉头“什么?他陪你——”冒冒点头,“他陪我坐了三天,当时我不知道。我在这边哭死,他也不做声。三天后,他才过来,他叫我闻他身上的臭味儿,他说她也三天没洗澡——”冒冒知道她这个时候在笑吗?不过,慢慢又淡了下来,

冒冒掉下眼泪,“小周就是那样把手一抬,”她又把手一抬,看来,这个动作,伤她重啊——

“小周不会赔我坐牢的,因为,他没有时间。”

冒冒的话,句句听着如此直白,甚至幼稚。小周是领导人,他如何有时间?

不过,藏福体会出滋味了,

同样是狠心,

一个是语重心长,想助她成长,

一个是抛得下一身剐,对她狠心,对自己也下得了狠心,陪她一起成长!

可惜,

抛得下的这个——已经死了。

冒冒啊,

你就像一只全身裹着毒液的玻璃娃娃,

应该彻底摔碎,

可是,到了,真摔碎了,

看见你一地破灭,——

又是如此叫人揪心,伤心,

藏福暗暗摇头,

许冒冒堪称宠儿里的极致,可是真正了解她的内心——

不如一个最普通的人来的幸福,平静。

77

小周晚间乘机前往英国开始为期一周的欧洲之行,无论如何,他还是尽可能挤出了半天的时间陪冒冒。从上次事件以来,冒冒一直很乖很柔和,见着他都是笑眯眯的,她也绝口不提上次的事情,她也很懂事,她知道小周很累很累,照样每日给他翻好报纸,泡好茶——

小周也自知在“监狱”跟前对她十分严厉,可是小周觉得必然要这样,如若再姑息下去,对冒冒就是害——可是,心里哪里会不疼?冒冒类似“求好”的顺应,在小周眼里,看见了,只有疼。

小周这样想,如果她真改了,真受教训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

只是,生活上对她照顾的照样无可挑剔的无微不至,却,情感上又有了止步,不去努力再接近再去体会——小周到底是个清冷的人,第一次遭遇到,放在心上的人,如此考验自己,考验自己的判断——是的,冒冒对小周是全然地想不顾一切的信任,小周对冒冒,何尝又不是如此?

只是,落到如此有些两败俱伤的地步,——时间啊,还是它,永远的利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短暂的碰撞,各有各的坚持——

小周依然想做出理智的判断,就是没想,这次,冒冒似乎比他更理智了起来。

如果跳脱出对许冒冒那份类似撕心裂肺的牵扯,以吴小舟纯粹敏锐识人的客观眼力来看,——许文正真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女子。

镜头回到他们的午餐,

“小周,你这次去英国访问——抛开政治原因,你喜欢英国这个国家吗?”许冒冒问他,

他微笑,点头,

“喜欢。”

“喜欢它那里的什么呢?”

“文字。劳伦斯、毛姆、史蒂文生,他们的作家能不用大麻和罂粟,不用酒­精­,平平静静,清清爽爽地讲述心中的大苦痛、命中的大欲望、少年时代的大梦想。也许,除了南宋或者明末的中国江浙,其他地方出不了文体学家。但,那里的文体家哪怕没有任何原始能量,他们的书里哪怕什么都没说,光读文字就能养眼,白皙、流畅、不浓不淡的香。”

冒冒听他说,似乎有些着迷,

接着,她点点头,类似自言自语地喃喃,

“我感觉你狠喜欢英国,你去到那里是舒畅的,就算,这次你去访问,事情也许很棘手,可是那个地方叫你呆着舒服,有意境——”

小周放下筷子,有趣地望着她,小姑娘话里有话,

果然——尽管她一说出来,小周心还是随之揪了一下,

但,没有表现出来。

冒冒很直白,

她望着你,

“小周,现在住在中南海给我的就是这个感觉。美好,却隐约有着难过。我想回武汉。”

小周望着她,许久,

点了点头。

“冒冒,你现在要学会对两个人负责了,一个是你自己,一个,是你的孩子。”

冒冒也点头,

“小周,我知道。”

两个人依然堪称愉悦的吃完了这餐饭。冒冒还问了他许多问题 ,他一一回答了她。

直至晚间,小周上机,熟识完明天下机后访问的一切程序,小周独自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心里,想着,许冒冒。

对她,永远是不可能全然不管的,毕竟,她和她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只是,

此刻,真是怎么也说不清的情绪——

是难过,又难过什么呢?她没有坚持下去——她终究还是受不了自己的“严厉”,她选择离开——也许,还有失望,

只是,对吴小舟这样一个情冷的人而言,“失望”又会减低一些难过,

这点,吴小舟有原则,愿意为她不顾一切的前提是,她也愿意为你改变——

她一旦不再愿意——吴小舟能“连根拔起”,

虽然,

这次,确实“拔”的——很疼——

小周轻蹙了下眉头。用毛毯微遮住了口鼻。

依然一笔糊涂账,谁也没去计较,

此次,又是谁抛弃了谁呢?

78

东风吹,战鼓擂,娘要嫁人猪要肥

许冒冒不是一个长久能沉浸在一种情绪中的人,包括伤感。当然,也包括狂喜之类 。一旦有了新的感觉,新的期待,他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这点,许多人确实无能为力。哦,有一种情绪,她记得长久点,你跟她的仇怨撒。她就算报了仇,这一笔一笔他也记得。

李思俭依然如同她的私人秘书,跟她把一切都处理好。

许冒冒重新回到武汉市公安局报案中心,这是她的个人意愿,许冒冒始终舍不得身上这身皮

就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一个寡­妇­走时肚子平平,回来,就有了?

这要一般人可能丑死了,许冒冒无所谓,她也­精­,知道人家怎么也不可能当面问他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只要当面不问,背后人家怎么说,她又听不见,在乎啥!

不过,还是有没料到的,真有人当面问了,且,怎么也想不到,是他?

谁?

他的老局长,郑擎风

许冒冒无论什么原因从京城逛了一圈儿回来本来就有点“中央到地方”的感觉,何况,李思俭的关系。冒冒第一天“回老家”,郑局亲自迎接

办公室里,郑局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坐在沙发上的许冒冒手上,暖和话儿说了些,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慢慢看到了她的肚子

“冒冒”郑局的眼神当然不可能是八卦那种,不过,也不应该是担忧或者,可惜呀?反正,望着他的肚子,就有点这个意思,挺可惜的,隐隐的担忧。

“这,这孩子,谁的呀?”

就如前面所说,许冒冒不在乎人家问她这,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局长“最八卦”问这?

“是————”说实话,谁问,她都能胡扯,可,局长跟前,她不想撒谎,但是,怎么说呢————真把许冒冒难住了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有人敲们,急匆匆。算把傻帽解脱出来了

“进来”郑局看向门口,

急匆匆走进来两个人

“郑局,麻烦了,412行动有变故”

郑局很沉稳,只是抬手压了压,

“那就这样,冒冒,你先去,我有空再找你谈”

冒冒很懂事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恩,郑局,您先忙”准备向门口走去了,却,这个时候,其中一位同志拦住了她,“哎,等等!”

郑局喝冒冒都奇怪上了

这位同志却是瞟了眼他的肚子,忙对郑局说“咱们现在就是要一个孕­妇­,哎呀,时间不够了,长话短说,据孔云交代,去接头的是一个孕­妇­,喏,就是像他这样的”说着还指了指冒冒的肚子,“您说,我们现在上哪儿找孕­妇­?这不正有一个”

郑局直摆手,“要小邓去!给她肚子上绑东西撇!”

那位同志瞪一眼他的老领导,也是莫可奈何的样子,“我的郑大哥喏,这是个贩婴案咧,都是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同志张开手比了比毛毛大小,“万一,要吃个­奶­,换个尿布——哎呦,小邓还是个大闺女儿,是要出漏子的!”

“冒冒不能去!反正冒冒不能去!!”

郑局突然有点激动,好像坚决反对冒冒去。

那两位同志都有点被吓着样儿,郑局的意思,谁去都行,就是这个叫冒冒的孕­妇­不能去!

冒冒咧,

她还蛮清白,想着也许郑局是碍于对自己的爱护,也有可能是李思俭这条线的施压,

可是,许冒冒极想去咧!

首先,特别是在帅府园队她立过那个一等功后,许冒冒身为警察的使命感越发神圣,对本职工作,许冒冒更加投入一腔热血。

其次,她也听清楚了,这个是贩婴案。许冒冒现如今也是做妈妈的人了,感同身受,特别过不得小毛毛的事情。如此人神共愤的恶举,现如今空前“富有正义感“的警察许冒冒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对了,一等功后,许冒冒是又升级又涨工资了滴,她现在是有警衔滴警官呦。

不过,做了小妈妈的许冒冒确实成熟许多,她先问那位同志,

“不会有很大的危险吧,我现场应对能力还行,如果施展拳脚可能有点问题。“

那位同志忙摇头,“不会不会,你去就是帮咱们接个孩子,相当于间接取证,这你充分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毕竟,你真是个孕­妇­。“同志还笑了笑,叫她安心。

冒冒于是­干­脆点头,“行!我去吧,保管完成好任务!“她是热情高涨。

谁知,郑局就是不同意!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叫你去!“郑局的固执有点怪异了,郑局不是个会如此迫于上级压力的人,就算上面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许冒冒,但是,——也不会是这样个”维护法儿“啊?

冒冒也很奇怪,可是,别忘了,她是个出了名的犟驴子!哪个晓得,许冒冒把他自己的肩头拍拍拍,上面是个升过级的肩章,“郑局!你也太小瞧我!我立过一等功,是愿意为国家人民卷曲的公安­干­警!还有,我不笨,我也受过警务训练,我能处理多发事件!您再这样拦着,很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冲上第一线理工?“

个嘎巴子!!

郑局恨得咬牙啊,这,这不是护着她在!

没有办法,许傻嘎巴子一番又红又不靠谱的话儿,旁边的同志只怕肚子都笑疼了。郑局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摆了摆手,“去去去!你自己机灵点!“

冒冒听了还真来了一句,“我晓得,我本来就蛮机灵——“嘟嘟囔囔有蛮兴奋地看向那位同志。同志们在郑局的办公室当即就开始布置了。

郑局依然不安。

不安不为别的,为的,只是自己的良心。对不起一个人呐——

79

许冒冒是个长得很洋气的小妞儿,如果她以前那样儿去执行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像,走哪儿,都像一个上流物丢在茅坑里,臭是臭,不过,就是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所幸,回武汉了,冒冒把长发剪了,柔顺短发的冒冒看上去更像个雏儿。说实话,这就有点要看衣装咯。配上深蓝­色­的飘逸长裙,冒冒清新的小短发,就会显得唯美而优雅,很有点英伦气质。配上俏皮的多折边不规则短裙,黑­色­

极细高跟鞋,蹲着,手里夹着烟,冒冒绝对就是极致天使面孔极致魔鬼身材,她摆出种种魅惑­性­感姿势的同时常常还是一副圆嘟嘟的笑脸,十分讨巧。

当然,要穿上村姑装,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小毛毛“增光添彩”,哦,天呐,还有她鼻头隐现的小雀斑————同志们都摇头,这不行,这不行,简直像个未成年的农村少女被人整大了肚子!

冒冒自己出了个主意,带个头套儿吧,就是那种最土的­妇­人头,诶,她自己折腾折腾,又在脸上抹了抹,肤­色­偏黑,嗯,看上去好了些,可那双眼睛的灵气无论如何也是遮挡不住,于是,同志们建议她“呆”一点,冒冒会装咧,眼

神一淡,————还行吧,整体看上去象个肚子大又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农村小少­妇­。

下了车,冒冒跟着另一个线人要走上一段路程。她挺兴奋,摸着自己的肚子,主要是,她觉得她的小毛毛真是荣幸,没出生,就跟她勇猛的娘开始执行任务了!

是位于黄陂祁家湾一个小村子里。

一个小院落,跟其他农户家没啥不同,两层小楼,看上去还蛮殷实哦。

进去了,堂屋里,那线人叫了声儿,“多才!多才!”黄陂话。

冒冒这时候马上在心里跟着他喊了两声,演练了一道黄陂话,说来好玩儿,学黄陂孝感话,冒冒都是跟着吴好他们胡闹玩儿时学的,学的还蛮好。

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锄头,带着草帽,好像下地­干­活儿才回来,一见他们,朝他们招了招手,他们走过去,于是跟着那人穿过走廊到了后堂屋,

前面是个院子,坐着几个­妇­女,还有一些到处跑的小孩子,典型农家生活。有几个­妇­女正抱着孩子哺|­乳­,也不避讳,小毛毛吸着­奶­嘴儿呗呗呗儿。冒冒当即就想,我要生了我滴小毛毛,我有没有勇气在公共场合这么喂她­奶­啊——

——(作者在这里加一句,放心,她绝对敢!)

这时候靠着门边的一个喂­奶­的­妇­人开口了,问冒冒,

“你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冒冒的黄陂话说的确实不错,

“你哪个湾子的呀,没有见过咧。”

“我嫁到新洲去鸟,我屋里老家李家集滴,”

“你肚子里这个也是准备卖滴?”

“哟,这个肚子里是亲生滴,自己养自己养,”

­妇­人们都笑起来,许冒冒那个农村­妇­人的神韵抓的蛮准,

“你过来看看咧,这都是姑娘伢儿,现在姑娘伢儿比儿子伢儿贵,————”

冒冒走过去看,都是些粉嘟嘟的小娃娃,几好玩喏。冒冒晓得自己现在在执行任务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喜爱,挺着个肚子微弯腰瞅了瞅,象个老手,

“便宜点咧,我们也是赚个差价,”

­妇­人直摇头,“便宜不得,现在难得搞伢儿,”

“我要儿子咧?”

“儿子还不是难得搞,你是不是真要儿子撒,屋里现在有一个!”

冒冒点头,“搞一双咧。”

她还嫌累一样,捞了个小板凳慢慢坐下来。­妇­人叫旁边一个写作业的小丫头进去抱儿子去了,冒冒跟­妇­人们还在聊。

冒冒是机警啊,嘴里跟人聊,她的眼睛不动声­色­到处瞄了一圈儿,却!从她这个方向,左侧一个房间,————冒冒本只是瞟而过,————冒冒的眼睛顿时一定!可真算她机灵啊,马上把眼睛晃过去,虽然心里砰砰砰跳得要蹦出

来!

大麻!!

冒冒自己原来就是个老毒鬼,她无论如何不会看错,那个被晒得像黄花菜梗子的,就是大麻!!

里面几个­妇­人正将它装成一小袋一小袋————不认识大麻的,真以为那是黄花菜梗子!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儿抱着一个小毛毛进去了,

过一会儿,又抱出来了,

“妈!我去顺子屋里了啊!”

“去去!里面东西别掉了!”小男孩儿抱着毛毛跑出去了————

冒冒心惊­肉­跳!

这是个大案子!!

绝对的大案子!!

就是不晓得李队长他们晓不晓得,他们以为破的只是个贩婴案,其实,更严重!

这个是个即贩婴,又利用贩婴贩毒的团伙!!

80

个傻帽,还是有点好大喜功。

这下,她多兴奋!兴奋地只怕牙齿都在颤!不过,跟她使坏一样,她有一套越兴奋越往冷静里钻去思考去谋略的劲头。

咳了一声儿,她叹了口气,

“也不晓得是不是怀这个伢儿,眼睛也不好了,针线活儿都做不成鸟,”

那­妇­女直点头,“眼睛不好是最讨嫌滴,断胳膊断腿都莫眼睛不好,”

她倒摇头象蛮感叹的样子,“我们村子里头一个老娘,先一开始说是那个什么,哦,白内障,怕开刀,后来变成鸟,”她还故意想了一下,“青光眼,她屋里人就拿那种细叶子滴”

个坏冒冒正在一点点把这个­妇­人往“沟儿”里带时,突然!里屋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吼!把冒冒吓了一跳。

“把伢儿给她撒,紧在这里嚼嚼嚼滴!”

那个­妇­人一听好像也有点怕,也嚷了一声儿,“三春,抱这半天没有抱出来?”

小丫头的声音从这边一个屋里传来,“我在给他换尿布撒--”

余下,冒冒再也没有时间跟那个­妇­人“细媚”别的啥了。她的想法,大麻有缓解青光眼的作用,想通过这条线,引得­妇­人“提及”大麻,哪怕只沾个边儿,要是“勾”的够顺利,只怕­妇­人“给点”大麻夹带在孩子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猫猫还无法“施展”自己的“勾心计”撒,那个鬼男滴就一嚷--当时,冒冒不是没有心一颤,毒贩都是顶级­精­猾的,莫非里面的人发现了她的企图?不过,看后来,­妇­人照样跟她讨价还价,孩子也还是如愿到手了,不像他们有这方面的察觉。

咳,所以说,这个坏冒冒好大喜功撒,哪里如她所想如此简单?真是千钧一发,幸亏有“高人”相助,对,就是那一个大吼的男声救了她!如果再往下说下去,

所以,当她成功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后,把事情的经过对专案组的王队他们汇报后,王队都点着她直吼,“许冒冒!!你胆子太大了!太大了!!稍有不慎”

冒冒事后冷静反省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急功近利了,应该沉住气,一件做完一件。把贩婴这件案子圆满完成,出来把贩毒的线索告知专案组,这才是她该完成的。她的稍一“越矩”差点就害得整个行动失败!

当然,她和王队他们一样存着疑问,那个算是“提醒”并“救了她”的男声,-是谁呢!

案情一下子愈发复杂起来。

冒冒一套村­妇­的行头都没有换下来,就独自坐在那里反省。许冒冒是这样,是她的错,她承认,而且,要自责好久。如果这个时候你任何人来说她吼她,甚至动手打她,哪怕你是她的仇人,她都不会有怨言,她自己都骂自己活该!

所以,当急匆匆赶过来的郑局一进来,指着她就大骂————郑局是部队里出来的汉子,粗起来,才粗!

冒冒站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绝对诚心受着。

王队他们见郑局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有点寒,不过,还是过来劝了几句,“郑局,冒冒这次很用心,对于一个新手,算完成的不错————”

“这叫完成的不错?!!她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把她自己搭进去了算她活该,她想过我们这个行动没有?想过全局没有?新手?她第一天当警察?!!没这个板眼,当时就冲这个能!”

郑局气急败坏,警服外套的扣子全解开,Сhā着腰,脸骂地通红!

这要别的女警,就算心里素质再强,一来自责,二来这样严厉的批评,只怕早哭了!

冒冒没哭。

冒冒从小就知道,哭是因为委屈,因为自己难过。这次,确实是她活该,郑局骂的每个字都是正确的,她没有丝毫受委屈,哭什么?冒冒只是不住在心里“敲打”自己:幸亏这次没有出意外!要不,你如何对得起你这些战友?对得起你的老局长! 冒冒抬起头,很虚心,确实很自责,甘心受罚的样子,“郑局,我错了,我确实太急功近利,缺乏全局观念,我向同志们,还有您,表示,歉意。我这次确实做的很不好。”

说实话,冒冒诚心认错的样子,————骨子里,有份大气的。连她身旁的这些战友们都有点另眼相待。

郑局见她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样子,想起稍前的“心惊­肉­跳”,现在又见她如此,重重叹了口气,朝她使劲儿摆摆手,“你先去休息,休息,”又看了看她那肚子,————咳,郑局心情复杂地翻江倒海哇!

冒冒下楼回自己的办公室换下了行头穿回警服,穿衣服的时候突然摸到脖子上的两个手指头,冒冒摸着两个手指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另一只手又去摸自己的肚子。

“毛毛,妈妈今天做了件几蠢的事情喏,咳,害的你第一次跟妈妈去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差点就捅了大篓子,————妈妈觉得丢脸死了————”

几没­精­神地就摊在椅子里靠着,又跟她的小毛毛诉了下悔恨,又发了好一阵儿呆,这只手一直摸着脖子上的手指头,摸着摸着,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

吴好的那个指头当时一处理一下就硬了,象玉石一样,蛮收潮,可是,苏蒋阗的那个指头,同样的处理,————怎么总是收不得潮?

她慢慢坐起来,把两个指头凑到台灯底下仔细看仔细看,————外表又看不出什么啊?————冒冒咬了下­唇­,决定明天去医院找她医院的熟人问问。

可是,

第二天去医院问问这件事,被彻底耽搁了。

因为,当晚,冒冒拖着疲惫又惭愧的身心回到家

门一打开,外面防盗铁门和里面的总门之间掉下来一打东西,黑灯瞎火滴,冒冒一开始还以为是报纸咧。

捡起来一看,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冒冒钥匙一放,眉头蹙起来,打开,

冒冒越看眉头越蹙越紧,说实话,头上的疑云密布,这是一份完整的“报案材料”,记载的是,武昌区副区长张庭序“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上面详细列举了张庭序的几处房产信息,包括他全家人工作单位,收支状况————算是把这个张庭序调查地个底朝天吧。

最叫许冒冒疑惑的是,材料最末尾一排小字,

“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81

这次,许冒冒讲组织讲纪律了。第二天,她带着材料向郑局汇报了。

郑局那眉头啊,揪的跟个麻绳,算是解不开了!

你说,这个许冒冒怎么这多事儿!她不找事儿,事儿还专门找她?!!

郑局看了看材料,又看了看她,又瞟眼材料,又看她,真是一种心有不甘呐。最后,还不是只有无可奈何,“冒冒,这件事先谁哪个也别说,你也千万别轻举妄动,你别逞能啊!”郑局指着她,像她比这个安子还吓人。

冒冒到蛮平静,“我听组织安排,不过,这个案子既然涉及到我,如果真要立案调查,我得参与。”

“屁!哪里涉及到你撒!还轮不到你轮不到你——”

个死冒冒哦,她还一本正经像个毛毛撑头指了指最底下一行小字,“这里说只有我敢动。”

郑局气死鸟,个嘎巴子,个不开窍滴!心里骂个千遍。

当下,对这样个犟脑壳你不能跟她来硬的,郑局长沉了口气,“首先,这涉及到­干­部,应该先走纪委吧?且不谈属不属实,官员的问题第一道都不能直接从我们公安不闷起步的——”

冒冒无动于衷,依然那样冷静个犟头样儿,“我是指走到公安部门这一步时,我可以参与。”

郑局懒得跟她结,敷衍了她几句把她打发走了。材料,郑局是严肃放在了他的第一格抽屉里。

咳,郑局哪里有了解许冒冒咧?她是你敷衍得了滴?许同志留了两手咧,她已经把所有的材料复印了一份,也正儿八经装在了档案袋里,同样非常严肃地放在了她家里写字桌的第一格抽屉里。咳,小不清白的,结起根来,下不了地滴!

许冒冒是个很有求知­精­神的孩子,许多事情,她没有搞明白,她不会放弃。

譬如,现在横在她心里有多重事件。其一,这份不明报案材料;其二,脖子上的指头是怎么回事儿?其三,到底那天救她的是谁!

当然,这三件最梗得她慌的当属第三件,冒冒也想得到,很可能是这个案子里还有卧底的兄弟,——这一想,冒冒又蛮激动起来!

不说手影视剧的影响,冒冒本身对这一类特殊的“警察”保有一份非常崇敬非常佩服的心态。他们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演员,真正生活在刀刃儿下呀,拿命在做事业——许冒冒的是非观肯定不能说“正”,可是,从她喜爱警察这个职业来看,她的“大正义观”还是很强烈的。这么说吧,如果在战乱时期,把她个人的私怨冲突到了国仇家恨的范畴,——冒冒估计有这个大量儿,抛私怨报国仇!许冒冒骨子里有一定这样的境界。所以,对于“英雄”,特别是这种“隐秘战线的英雄”,冒冒的崇敬心绝对高涨!

再一个,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做错事,有深深的悔过之心,却并不意味她就不再牵挂这个案子。也许,吴小周这一点对她做的非常成功,当初想用“事业心”将她残余的“毒瘾”拔出,没想,收到了更好的效果,许冒冒确实通过“事业心”激发了她的责任感,或者说,激发了她骨子里潜在的“大正义观”。许冒冒期盼在事业上看到自己的价值,就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终于有了目标,看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那她对于自己的这份“事业心”是绝对付出赤诚执着。

因此,当冒冒从郑局办公室下来,在楼梯拐角处看到王队他们陆续走进一个小会议室——冒冒这半日都在留意王队他们的动向。

终于,下午一时许,正是其余文职人员吃午饭午休的时间,——冒冒他们报案中心属于轮班制,冒冒因为还着孕,被安排在了最正常的班次。冒冒却看见王队他们整装出发了!

冒冒清楚,这一定是“收网”。冒冒实在禁不住内心里那股子想一探究竟的冲动——这胆大犊子!她竟然跟去了!

却,叫许冒冒郁闷的是,她竟然跟丢了?

冒冒不敢跟太近,这一路的堵车实在猖獗,冒冒跟丢了也不丑。

跟丢了,冒冒到没有放弃。因为冒冒记得这条路是去上次那个小村子的路,她决定开去试试。冒冒谨慎,脱了警服换上了便装。她上次“改造”的那样彻底,这次开着自己的车去又有谁会认得她?

冒冒确实谨慎,开导村头就没往里开了,停在公路旁几辆车中间,她在车里还坐了一会儿。

突然,一抬眼,毛毛看见了几个人!

那几个,不就是上次跟她“交易孩子”的几个­妇­女吗?!!

就见她们手里又抱孩子的,还欠着那些上次在院子里跑的小孩子的,无论大人小孩儿,背上都背着一个篓子,­妇­女们牵着孩子一个劲儿往前走,好像还有点慌,一个劲儿招呼孩子们快点走冒冒也有点急了,她坐在车里等了一下,发现她们后面并没有跟着人,而且,冒冒观察,她们似乎是从一个很窄很窄的两个房子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

冒冒坐在车里一边看着她们的去向,一边着急拿出手机!

她不知道王队他们的电话,可是她知道郑局的电话撒,但是,真糟糕!这个鬼地方,手机信号极弱,打不出去!!

眼看着那些­妇­女牵着孩子要转弯儿了,冒冒顾不得许多,她还算机警,先对着车前镜看了看自己,确定跟上次完全不一样。戴上墨镜,拿着手机,下车了。

冒冒实在不想冒险,她只想看清那些­妇­女去了哪里,然后立即回车找到信号好的地方向上级汇报情况。转过弯的地方是个巷子,两边都是民宅,冒冒心想,再小走一段儿看看吧,如果没发现也算了,——她依然很沉稳的走着,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出来,她先发制人,就问,“请问村委会在哪里啊?———”

却!正打算回头不走了,她左边一个人家的大门突然打开!!

冒冒这个时候的心理素质真是­棒­极了!她真的很自然的一扭头,正要以一脸询问的姿态但是!

冒冒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抵不住撞入眼帘的这个人! “吴——”

容不得冒冒的心从嘴里跳出来!那人一见到她也是五雷轰顶的模样,不过也只有一秒钟惨遭击中的模样,下一秒已经把许冒冒连人带衣一把像抓­鸡­子一样的给快速拽了进去,直低吼,青筋直冒!

“你他妈个不长脑袋的二百五傻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

82

冒冒想起来有次和吴好坐飞机去北京。飞机在万米高空上平稳飞行,机舱舷窗外是浮云。

冒冒表情痛苦地小声问吴好,“我想出去,你说怎么办?我想尿尿,我想拉屎,但是我想上蹲着那种的,飞机上这窄的茅厕没人在我旁边,我尿不出来,拉不出来。房子门如果一直关着,我憋的慌,我想出去,你说,怎么办?”

吴好睨她一眼,­唇­角微弯,“飞机有两个紧急出口,你和空姐商量商量,你或许可以出去透透气。出去之后,你一直往下掉,说不定可以在长城上撒泡尿,拉粑粑。”

吴好。

就是这么蔫坏蔫坏。这种“坏”就像黏在骨头里的,都成­精­了。不过,他又超级爷儿们,杂糅着这种“坏”的纯爷儿们,散发出的吸引力————叫人飞蛾扑火。

就像此刻,

冒冒完全还没有从猛地一突突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他,————他是,吴好————叹喟加小心,冒冒依然不敢确认但是他却没空跟你这么磨叽,依然青筋直冒,手上动作不停,利落机警,首先先把冒冒的大外套脱掉,似乎看见了她隆起的肚子还是稍微怔了一下,接着,看见了她的高跟鞋,抬起手狠狠点了下她的额头,“猪脑子!这种时候还穿这高的跟!拐死你个小狗日养滴!”声音不大,却绝对滴咬牙切齿。

冒冒听他一说,立即像个几听话的宝宝把脚一甩就要脱鞋,却这个时候,他象抱小毛毛一样一下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到大水缸跟前就把她放进去,“呜————吴好,我怕————”冒冒那是怕水的,一没过她的胸口她就吓死。她紧紧地搂着吴好的脖子就是不松手,照业死,吴好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去拉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宝贝儿,宝贝儿,我晓得我晓得,只一下下,一下下,我去把你的外套藏起来,马上过来,老子们只有躲在这里才安全————”

冒冒就是不松手,吴好一下烦了,使劲把她的手一拉,“个小**,每次都要老子哄,哄又不听见————”一边骂着,却动作丝毫不含糊,快速将刚才冒冒脱下来的外套塞在了­鸡­窝后头,一来,冒冒穿着外套浸在水里她肯定不舒服,二,一会儿出来了,至少还有件­干­净衣裳给她裹身。

冒冒此时一个人在水里,双手死死地扒着缸沿,一口气都不敢换滴盯着吴好,他移动到哪里,她眼睛跟着到哪里,冒冒觉得吴好这个时候真是————帅得不听见了!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衬衣,下面,西裤,皮带,关键是,侧后腰处别着一把枪!(个人觉得,《无间道》里刘德华有这样的一个背影,大家可以忽略脸,只看臀围+枪那个部分,很带感。)

果然,他把外套一藏好就立马跑了过来,拔出腰间的**并取出刚才夺过的冒冒的手机以及他自己的手机,人跳进水里,然后将旁边的盖儿挪过来没过头顶盖好。顿时,水缸里一片漆黑。

水缸容纳两个人可以,可空间毕竟只有这么大点儿,加之这么多的水,挪动并不方便。吴好贴在冒冒身后,“乖,把手弄­干­净举起来把手机拿着,”有他在身后,冒冒肚子大许多,即使在她呼吸都嫌困难的水里。几听话喏,照他说的,手抬起来甩了一下,又甩一下,接过他手上的两个手机。

吴好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手机交给了冒冒空了出来,人向冒冒更依偎了过来,从后面环住了她的大肚子,让她更有安全感,冒冒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吴好,吴好————”不停地叫,吴好­唇­贴着她的额角,“嘘,嘘,宝贝儿,乖乖,不哭,不哭了,今天你很勇敢,很勇敢,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我们把下面的任务完成好好不好,出去了,我带你去吃蒸鲈鱼,乖,你不是一直嫌鲈鱼刺多,我都跟你拔出来,我滴乖乖只吃得到鱼­肉­好不好————”

冒冒哽咽地直点头,吴好顶着她的额角低低地说,眼神里充满机警,“乖乖,你听我说,一会儿你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把他们说的话都录下来。然后,我会把他们引到另一个院落,你赶紧联系王队他们,叫他们赶快赶快赶过来,听到枪声就包抄。”

冒冒再糊也听出来了他这是要拿他自己当饵了!这怎么受得住 才失而复得又意味道着要失去?!!————冒冒受不了!受不了!转身就要抱住他,“吴好,吴好,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逼!你姆妈电影看多鸟,哪个说老子要去死————唔————”毕竟他一只手环着她,又哪里想得到在水里怕死的冒冒因为决心一下子如此顽强起来,硬是转过身来,一把框住了他的脖子就封住了他的­唇­,哭啊,“吴好,吴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别死,你别死————”照业的冒冒是真吓着了,哭得几伤心喏,贴着他的­唇­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放,不放!好像一放,就,就失去了吴好这个时候,真是,真是信她滴邪!

就想,这个死伢儿永远就是自己的个劫数!劫数!!

真是这也要吴好有几大的意志力呀,一方面高度戒备外面的环境,一方面还要安抚他的小劫数,根本就松不了嘴,只得顺着她,亲一下她又亲一下她,“心肝喏,宝贝喏,你今天就配合一下老子好不好,开个窍儿,不这糊好不好————放心,你放心!老子这回绝对不死!老子还要回去抽你个荡­妇­,趁老子‘光荣殉国’这段时间给老子戴鸟顶这大的绿帽子————乖乖,我的亲乖乖喏,你也是人民警察是不是,忘了我教你的?临危不乱才是真板眼!你把你使坏的毒心眼子只拿出一丁点点出来好不好,————”突然,听见了外面推门的声音!

吴好重重地亲了口他怀里的小乖乖!全神戒备侧耳凝听外面的动静!

冒冒一动不动,仰着头望着他,眼睛都不眨。

突然觉得,

就算一会儿他再次嗝屁了,

我也绝对不活了!

83

告诉你们,吴好跟许冒冒就是一对“乔子”。普通话,狼与狈。

两人以前吃完饭没事儿­干­,跑到江汉路瞎逛。

迎面走过来一个妞,裤门没扣好。

吴好走上去:“我看见你的­内­裤了。”

那妞以为遇上流氓了,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吴好双手抬起“惹不起”的模样,他就是贱!找骂!

诶,他衔在裤腰带儿上的小跟屁虫许冒冒还贱些,跑上去一本正经跟人姑娘说:“你­内­裤被人家看见了是个事实,是事实就应该承认,现在你不但不承认,还想­操­人家的妈,我觉得不大适合,因为第一,你­操­不到;第二,就算­操­到了你照样丢脸。”

你说,是不是一对无聊货儿。

当然,这另类说明了两人要配合起来滴话,————绝对天衣无缝!

一声枪响!

许冒冒脑子里只记得吴好曾经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了:老们这些带“枪”滴,胯下的,不乱发;腰间的,一乱发,都能立功。

许冒冒挺着个大肚子,虽然脚踩小高跟,依然步伐稳健湿淋淋一身提着手机跟其余战友们冲了进去!

战友们向敌人咆哮而去,她呢,向她屋里男人跑去,所幸,敌人们完全属于措手不及,瞬间被我“百万雄师”制伏。许冒冒找她老公ZHE完全有余地!

“吴好?!!”

“吴好?!你他妈没死!!”

“你他妈做无间道去鸟————”

吴好那原来在局子里上下混的几熟撒,这跟冲进来的一大半兄弟都上过酒桌子!兄弟们激动死,吴好也激动死,手里滴枪挠了挠脑袋瓜,“老子本来准备再“余则成”一阵子滴,不拿个特等功跟姚部长握握手老子就扎根敌战区鸟,冒得(没有)办法撒,我屋里这败家娘儿们硬是把我暴露鸟————”

此时,他屋里败家娘儿们象个水蛭吸在他身上,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她肚子又大,ρi股翘着,她也不怕丑,把个她男滴抱几紧喏,生怕他跑鸟。

同志们都笑,

“冒冒这次立大功鸟!要不是她岔,哪个晓得那些女滴跑出来还有后门?不过,冒冒,真滴再搞不得鸟,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吴好那枪现在是对着同志们鸟。”

吴好也笑,一手背向后拍了拍他屋里ZHE冒冒,

“我屋里冒冒这次真滴蛮卖命,诶,涨工资的时候,给我屋里冒冒投票啊。”

啧啧,羡慕死个人。耳闻吴好对他老婆宠到天上去鸟,你看,关键时刻,还不忘给自己老婆拉“涨工资”的票。

兄弟们都开始清场了,吴好还有蛮多事要做,他走到哪里,他屋里冒冒就不松手,大肚子水蛭就那样双手抱在他腰间,走哪里拖哪里。

郑局亲自赶过来鸟,一看见这两口子,劈头盖脸就骂,“你,你好好把你屋里这个管管!她再这样冲动,老子管她哪里蹦出来滴,革她滴职!”

死冒冒都不鸟他,脸靠在吴好背上照业死的样子,吴好枪别在腰间,双手反过去环住他屋里冒冒,陪笑,“哎哟,老大,任务还是圆满完成了撒,要没有我屋里冒冒,这个事情还不晓得怎样收场咧,消消火,消消火。我屋里冒冒这算有功撒。”

“呸!她这是走狗屎运 !上次要不是你,她早八年都暴露,这次,————懒得说她懒得说她,”

郑局没有办法滴摆摆手,看着吴好,又叹了口气,“吴好,这次行动————你也晓得,你这‘诈死’只有我们几个人晓得撒,都以为你死鸟,冒冒她这————”

郑局真是个爽快汉子,一点都不避讳冒冒,就看了看她那肚子,男人间咩,有话直说,没有照顾好你老婆,叫她出鸟轨,你屋里以后这烂摊子————蛮对不起兄弟啊!

吴好马上意会过来,

反手环住他老婆的手拍了拍她,脑袋扭过去蛮大方地问她,“冒冒,你跟不跟老子离婚撒。”

后面的冒冒一听见“离婚”两个字,突然就大哭起来,上去就使劲咬住他的背,直摇头,“不离不离!死也不离!”眼泪珠子直甩。乖乖,冒冒同志还没有从“失而复得”里回过神撒。

吴好被她咬得几疼喏,却没有就此发一言,让她咬,恨恨地咬,伤心地咬,害怕失去地咬只是看着郑局,微笑着只摇头,

“放心,是我滴,都是我滴————”

郑局一阵迷糊,

这“是我的”,是指老婆还是他的?还是,那肚子里的,是他的?他说“都是我的”,那应该是指“老婆伢儿”都是他的撒,那————这伢儿他们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呢?

郑局都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太八婆了,哎哟,管他是哪个的,就算吴好真敢“卧底”中途“潜”回去跟他屋里冒冒“鸳梦重温”————哎哟,算鸟算鸟,反正任务完成了,老们只看结果!这两口子,管他怎样鬼打闹,这次,绝对还是立了大功了!

84

夫妻双双把家还。

吴好开车,许冒冒坐在副驾驶位。

红灯,吴好停下车,转过头,看她。

她剪了短发,现在微低着头,露出皙白圆润的颈项。她双手规矩地方在双膝上,一种未经人事的清纯。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雪霜”。

许冒冒的静谧能叫人想起一些最美好的事物:

记忆里的女孩儿背诵《长恨歌》,字正腔圆,流风回雪。她的脸很白,经脉青蓝,在皮肤下半隐半显,背到“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泪”,眼泪顺着半隐半显得经脉留下来,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吴好一时有些出神儿,直至后面的喇叭大起,红转了绿,吴好一回神,轻骂了声,”­操­。”

开了车,心绪其实难平。这次回来再见许冒冒,总觉得有稍许不同。

以前,冒冒也能这样静,可是,给人不安,因为,她一身上下侵着毒。妖红惑人。

现在,她坐在一旁,静得犹如秋水至柔,那是一种会叫男人想死的静美之感,舒泰开来,想沉溺在他的蓝田日暖,软玉生烟之中吴好松开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去扒开他的发摸他的脸蛋儿,冒冒跟着转过脸来,吴好看见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个毛毛样,多纯、多真,“哭什么,怎么现在变这么好哭,”

拇指去抹她的眼睛。

冒冒望着他,眼泪一颗颗往下掉,“你要再死了,我真的不活了。”

吴好一听,抹眼泪的手立马变成点她的额角,狠点一下,收回手,你又没有完!咒老子死是不是!“冒冒不做声,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泪,弯下腰来趴在吴好的腿上不动了。她大着个肚子,还这样个姿势,真像个小狗熊。吴好又觉得蛮好笑。

小区门口,吴好看见个卖西瓜滴,靠边停了车,

摸了摸伏在自己腿上的许冒冒的脸,“冒冒,想不想吃西瓜。“冒冒像个小动物努了努嘴,“嗯。““那起来起来,下去吃西瓜!“吴好蛮高兴的样子。

他先下的车,一下车车门一甩,冒冒听见外面他就冲那卖西瓜老板喊,“开十个瓜,开十个瓜,给老子挑最好的啊,要沙瓤滴——“说着,他自己像个恶霸拎起一个西瓜放在耳朵边敲了敲,老板连忙招呼,“十个瓜都开它?“吴好放下手里的瓜,裤腿稍一拎狂放地在做小板凳上,朝老板抬了抬手,:都开它,喏,这样杀,中间一切,就完了,你给我拿个一次­性­的碗和瓢羹来。哎,碗和瓢羹搞­干­净啊。”

说完,就像个大爷滴坐那里看老板忙活,又将一条腿撑直,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包烟,嘴巴刁出来一根,刚要摸打火机,这一侧头,看见车里的许冒冒要下车,忙把嘴里的烟夹下来,冲她喊,“冒冒,不下来!就坐在车里等!”、那边冒冒听见了,也蛮乖,关上车门又坐好,就是眼睛一直望着他这边。

他把烟又叼在嘴里,又拿出一根烟,“哎,;老板。”丢给老板。老板接住连声谢谢。老板烟夹在耳朵边,手里挑西瓜的动作更麻利。

吴好一边抽着烟一边指着这些西瓜,“不甜老子不付钱的啊,”

老板笑,“肯定甜,您儿看撒,”他杀了一个,果然,红彤彤的沙瓤,吴好笑着点头。

一杀一个,一杀两瓣。不一会儿,二十瓣西瓜摆在吴好跟前的小桌子上。

老板、包括旁边也买瓜的顾客,其实都蛮奇怪,这个蛮称头的男滴买这么多瓜,而且都这样一分为二,做什么呀?

吴好抽完最后一口烟,烟头踩灭,就拿起来颁给他洗好的一次­性­碗和瓢羹,接下来他的举动,算是把人都看傻了眼!

他用瓢羹只把每半个西瓜最中间的部分挖出来发在一次­性­碗里,这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个瓜嘴甜最好吃的地方!

挑不挑,浪不浪费!

每半个西瓜他就只挖那么一瓢羹最­精­华的,其余地,不要鸟!!

二十瓢羹最­精­华的,挖完,他就站起了身,从荷包里掏出400块钱递给老板,“谢谢啊!”人就要走,老板连忙叫,“您儿们自己处理自己处理。”

说着,人已经走到车边,

开了门,把一碗“最­精­华西瓜”递给冒冒,“吃不完别撑着,晚上我们好要去吃蒸鲈鱼。”

冒冒瓢羹挑着西瓜,眉头蹙着,“上面还有西瓜籽,”

吴好粗鲁地把碗又拿过来,“你姆妈娇气地不成名堂鸟,屁事多,”虽这么说,还是站在车外,皱着眉头,那西瓜上带着的只几颗西瓜子挑了出去。

这一切,卖瓜的,买瓜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哇,

只感叹,

这男的怎样养老婆在呀!供起来鸟!

85

两个人一边上楼,吴好拿着钥匙走在前面,冒冒端着西瓜走在后头.还在小口小口地吃。

吴好扭过头,“走快点,现在碰到熟人不好。老子是死鸟滴人,把别个吓着了。”

冒冒仰头笑,“那你先回去,我一家家去通知,就说你是执行任务诈死。对了.我还要把当时别个送的情还给别个。”

到了自家门口,吴好一边开门,一边笑她,“喲,我屋里冒冒懂事多鸟,看来啊,这死鸟男人的女滴早当家啊―”正说着,冒冒突然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他,”吴好,我肚子里的毛毛是吴小周滴。”

明显正在开门的吴好一愣!

抬起手慢慢转过身,

冒冒一直 死死抱住他,也不松手,依然象个小狗熊.

吴好转过身来望着她,那表情

许冒冒就算再有挬人伦,这眼下的境况,她也毫无主张了。小周是本想以后安身立命的人.在心里:吴好.是一直在心里不可能失去的人。本不冲突,吴好死了撒,可观现在―除了他妈妈,冒冒对哪个都可以没心没肺,可是这爷俩儿― 冒冒无论如何没心没肺不起来。

于是,生平第一次.坏冒冒没辙了,纠结了。

他晓得这件事他一定要亲口跟吴好坦白,可是又怕又紧张。刚才看见吴好心情好,那样随和,头脑一热.就扑上去说了。

冒冒也做好心理准备,吴好的各种反应她刚才在车里都设想过,不过,也打定了生意,他就是动手打自已,― ——她绝对甘心受看!

却,

吴好只是轻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怎么这有板眼,裹到他那里去了呢。”清清淡淡,­唇­边甚至带着笑,吴好这副模样,叫冒冒觉得他离自已好远好远,― ——他眯着眼,梳理着她的短发,好像在想着什么,又摸了摸冒冒的眼晴,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头,“我问你,你想好再答,你以后是想跟我过还是跟他过。”

冒冒知道这是一个抉择,冒冒也很清醒.总要有个抉择。

其是,很清晰,

冒冒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抱着自己的大肚子,抬起了头.

“到底有没有我容身的他方。”

吴好看着他.

这是最真实的许冒冒,

她的眼蜻里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对将后来的害怕.

对她自己的全然否定.

许冒冒骨子里,是个自卑的孩子。他缺失了太多东西―吴好的心,楸得疼的流血。

好多真相,他已经拎起了一角,却依然不得概貌,在此之前,他不能跟她说。日子要过,她,他来继续守。

吴好伸手去楸住了她的脸,

“跟着老子好好过,一辈子,老子保证你吃香喝辣滴!”

冒冒抱着她的肚子点头,又点头。

眼泪顺着吴好的手指流进了他的掌心。

86

吴好继续带着他的许冒冒过着杂草丛生的生活,吃喝玩乐,有滋有味。

他这一‘活’真是想不把日子过‘火’都不行。哥儿们捶胸顿足:老子们想你‘光荣殉国’鸟,来年到你坟头烧黄约炸鞭炮滴,没想,你小子从‘坟头’跳出来原来去搞‘无间道’鸟——兄弟们的眼泪白流了?嘿嘿,流出去的水是要找回来滴,就用‘酒’撒。于是,这两口子这段时间还愁吃喝?饭局不断呐。

今儿这餐在藏乐坊吃的。主要是里面有位才‘皈依佛门’的兄弟,于道。

于道同志在政协工作,王八蛋依然王八蛋,“皈依佛门”鸟依旧是个王八蛋。

“老衲信的是南传佛教,爱‘不杀生戒’,也就是,素滴,不能吃植物的根和种子(这个时候有人Сhā了一句滴:那动物滴,特别是雌滴,根和种子你吃不。全场浪笑。);荤滴,但吃无妨,但不可以吃‘专门为我’杀生而取之­肉­。”

所以,这一桌酒­肉­,他照吃不误。因为,在他认为,这些­鸡­呀鱼史,都是‘专门’且‘故意’为除他以外的同桌所杀,他只是打酱油的路人甲,沾光而已。

你说,是不是坏­淫­?

“那个和尚坐着,念‘唵...嘛..呢...叭..咪...吽。”我这边一sb说,‘他在骂人唉!’我说,‘他怎么骂人啊?他不是唱得很好嘛?’他说:‘唵,你妈听我哄。’”

“我们那会儿在灵岩土打(禅)七,有个姓马的师兄,坐到第四天的时候,要偷偷提前下山,我问他,‘什么事儿啊?’他说,‘嘿嘿,这个东西翘起来了。’我说,‘这个东西翘起来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说‘我翘了两天半了,昼夜下不去啊,呵,硬的。’我说‘那咋力咧?’他说‘拿湿毛巾,把它裹起来,拿冰把它包起来,格老子也冰它不死,他妈的,我就打它,东打西打越打越翘,没法子了。’”

嘿嘿。一桌没一个嘴巴不厉害的,且,全部思想龌龊下流。可是,走出去,各个儿人模狗样!

吴好也能嘴,

“——老子小时候最期待感冒病毒,得了重感冒就不用上学了撒。喝那种酸­奶­,瓷儿瓶装的,瓶口罩张白纸,用根红皮筋绷着。——医院里都是来苏水的味道,老女医院老得一脸褶子,又­干­净又廋得象个巫婆,年轻女护士歪戴着个小白帽。她们通常用口罩糊住 五分之四个脸,眼睛从不看我的眼睛,只盯着老子的ρi股。碘酒在ρi股上丝丝蒸发,一丝丝凉意开始,老子就哼哼,‘小白兔白又白,两根J BA竖起来’——”

一边说一边坏笑,还不忘倾身给他屋里的许冒冒拈菜。许冒冒呢,只顾吃,哪个说笑 话的声音说大了,她眉头一蹙,翘气鸟,你声音小点,吓着我肚子里的毛毛鸟。”

那人立即就指着这小娘儿们,“吴好,她大着个肚子带着到处跑个什么撒,丢屋里丢屋里,屁事多,她一来,老子们连烟都不敢吃鸟。”

冒冒就瞪他。

吴好继续慢条斯理跟她拨虾子,“童栗,你莫得罪我屋里大肚子啊,你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在心里在咧。”

童栗把筷子一放,坏笑盯着许冒冒,“我说了什么你记得撒,”

冒冒握筷子象个小孩子,握得比较下,夹起一只虾子沾了点佐料小口吃一口,也不看他,好像专心在吃,却又说,

“明明上学那个时候总是‘的确良’或者‘乔其纱’的小褂半透明地摇摆,很容易知道有没有戴­奶­罩,甚至看到背后是用钮扣还是搭钩固定滴。现在想起来,这种半透明地摇摆比A V荡百倍。”

一字不差!这不就是上次某个饭局童栗同志感叹他老婆年少时的一番话?童栗屋里的明明姐是个大学老师,蛮保守,她要晓得童栗在外面这个‘口无遮拦’,回去不把他踢到客厅外面睡半个月!

一桌子人笑死鸟!都说,这冒冒就是吴好带着‘防身’的,她那脑子她那嘴,啧啧,——你哪个放 个屁她都记得!

童栗连忙敬酒,“哟,冒冒,冒冒,”几讨好的叫喏,“千万莫跟你明明姐瞎说啊,我,我以后只要你来鸟,哥哥我不讲话鸟好不好。”

你看,吴好一天到黑带着他这个老婆几拐。一些不让‘带老婆’的聚会许冒冒都是个意外,那是甩不掉滴个小跟屁虫。哦,两个还不止一个,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撒。嘿嘿。

正说笑着,刚才出去上洗手间的志强进来了在吴好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就见志强的脸­色­也蛮为难,小心翼翼的,

吴好呢,原本挺惬意的眼神突然黯了一下,随即,又淡开来,

用餐巾擦了擦手,向椅背上靠去,一手搭在冒冒的椅背后面,

“你跟他说,不用进来了,他进来,我马上走。”

志强也没说什么,脸上有些许感叹无奈,出去了。

冒冒这个时候敏感抬起头看吴好,

吴好笑着揪了揪她的脸,“吃撒,还想不想吃什么,反正不该我们屋里出钱,只管宰!”说着,倾身过去环住她的肩头,头挨眘她的头,又亲了下她的额角。

一桌子人其实都知道外面是谁。

温献伟。

这一桌子人也都摸着吴好的­性­子在,别看他现在笑,其实,心里肯定爆翻了,恨不得冲出去废了献伟!——谁也忘不了,当吴好知道温献伟那样对冒冒后——暴怒眼睛赤红的模样!

不过,吴好怒了。

同志们也都知道,毕竟这多年的兄弟,献伟之后又那样的‘赎罪’——献伟结扎了,真的用‘断子绝孙’来惩罚自己。——

桌子上沉默了片刻,童栗拍了个巴掌,“老子那天看到个——”刚准备转换气氛,

这个时候就听见外面,

“吴好!吴好!我晓得我对不起你!我该死——”男人在哭喊,“你不原谅我,你不见我,这都算了,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啊,千雪他们在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啊!”

门外,一个男人哭得悔痛极致的,跪在门前,志强扶着他,直在他旁边说他,“咳,算了算了,他原谅不了你滴,——”

男人只痛哭,“那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一定要防着千雪他们——”

“千雪?谁啊?”看来志强也是云里雾里,

可这么一问,献伟是如何又不说了。

屋内,冒冒也听见了男人外面的哭号,疑惑地看向吴好,

“千雪是谁?”

吴好的表情很奇怪,面容带着笑,眼睛角儿里却隐隐斗意丛生,一瞬,慢慢又全部淡了下去,抬了抬眉,“不认得,你吃你的,管那多­干­什么。”

冒冒看他一眼,低下头小口小口吃她的虾子。

冒冒确实现在一心就想过安逸的日子,他不说千雪是谁,她也没兴趣再了解。不过,晚上回家时,冒冒开的门进屋,一推开铁门,照样跟上次从铁门和中门中间掉下来一个文件袋一样,飘下来一个信封。

‘咦,这是什么?’

冒冒蹲下身子捡起来,

非常­精­致的一枚信封!很有质感!

翻开一看,

里面底纹水印的是一个人物背影,人物是墨索里尼。

信封内写着:

吴好。武力指数:7;军师指数:8;价格指数:3——

信封左上角两个很有力度的楷体小字:育霆。

87

“这是什么?”许冒冒好奇地转头问后面进来的吴好。

吴好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人有点懒地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向沙发走去,“一个游戏的点数。”人懒懒地靠在沙发里。

许冒冒好玩地轻甩着信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吴好把脑袋枕在他她的肩头,冒冒问,“这么好看的纸,我对墨索里尼也挺感兴趣。这哪种形式的游戏啊,挺讲究的。”

吴好看着她甩的那张信封,然后好像很累地闭上了眼,喃喃,“是挺讲究的,————”

冒冒见他挺累,摸了摸他的脸,“我给你打洗澡水去。”

吴好没睁眼,沉沉笑,脑袋依然枕在她的肩头,“你真的懂事儿了,傻冒儿。”

冒冒轻轻摸他,“我以前对你真不好。”

吴好抬起一只手捉住她的手,两人指缝与指缝相连,“冒冒,那玩意儿,真戒了?”

冒冒直点头,“真戒了!”

吴好一直没有睁开眼,指缝与指缝间一握,十指相扣,吴好转头将头深埋进她的肩头,喃喃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冒冒侧头想听清楚,可惜,没听见。

冒冒不知道

吴好喃了句,“还是他进得了你的心啊————”

日子照样有滋有味地过着。

吴好当然又回到市局,这次立功受奖是肯定的,正是大好前途,却谁也没想到,吴好去了一个超闲职的地儿:离退休­干­部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连郑局都想不通。

“吴好,你是个欢腾犊子啊,原来你在禁毒处搞文职总跟我们这些领导闹,说埋没了你这样一个人才,好,现在咱都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搞得又像要养老了?”

吴好痞笑,“郑局,这不跟你说假话,搞一回算是什么都看清楚鸟,我——我还是有点怕死滴,那刀刃上的活儿,——算了算了,我还是适合做文职,安逸些安逸些。”

看他这“孬”样儿,郑局才不信咧!这小子,又­精­又滑又胆大,本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他是直接单线与自己联系,那清晰的思路,果敢的作为,机灵的应对,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才!

怕死?安逸?郑局笑,

“你个鬼小子少跟我这装蒜,是舍不得你屋里冒冒吧,这次搞吓着了,差一点生离死别越发舍不得自己的老婆了。”

吴好笑,也没否认。

许冒冒咧,依然在报案中心。两口子均做文职,两口子照样吃喝玩乐,日子哪能过的不舒坦?嘿嘿。

不过,

生活中有小秘密是情趣,但若有了大秘密,————的会爆炸滴咯。这两口子都是有大秘密的人物啊。

这天,吴好带冒冒去产检回来,楼下停了车,吴好叫冒冒先上楼,他去菜场买点菜,今天医生说冒冒营养“太好”了,还是吃清淡点好。

那是!这每回有饭局,再奢华,那绝对都要给许冒冒单独开“孕­妇­小灶”滴,冒冒脸都吃圆鸟。吴好一看,这小老婆越吃越肥不是好事啊,不行不行,还是要“艰苦朴素”一下,这还得自己在屋里亲自“调养”她,于是决定,以后都不出去吃鸟,自己掌管“孕­妇­小灶”。

冒冒先上楼开了门,

“啪嗒!”又掉下来一个东西。

冒冒都见怪不怪鸟,她想,这是要跟吴好商量一下在门口安个信箱啥的,总有人往她屋里门缝放东西。其实,也不全是坏的,吴好这不又“活”了吗,他以前就跟邻居搞得熟,邻居们对这一对小两口也蛮爱护,有个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他们,也爱往她屋里门缝塞东西。

“这又是什么东西撒,”

许冒冒肚子有点大了,蹲下来有点吃力,她一手撑着腰慢慢蹲下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不重,包装的很­精­致,纸质好像跟上次收到的信封一样,

冒冒更好奇了,拆开来一看,

里面是一盒小光盘,

这还不把许冒冒的好奇心挑到更高?她拿着小光盘立即上了电脑。

这一打开!————

坐在电脑前的大肚婆呼吸都憋住了!!!

屏幕上————

真正!惊~心~动~魄!

艳光四­射­的惊心动魄!

鬼魅惑人的惊心动魄!

全因为一个男人,

他一身赤­祼­,

完美的身材比例,那肩,那腰,那背,那臀,那腿,

无一不完美得叫天神赞叹!

更叫人受不了的是,

他竟然穿着一个女人的黑丝吊带袜!!!

他睥睨着镜头,

他­精­致无暇的五官艳美的叫人心颤魂牵,却,充满着男­性­的不服输,不放弃,坚毅,——忍耐————

接下来,

冒冒的心都揪了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衣裳,都在震颤,

镜头里,几个男人上来轮流殴打他,

完全残暴!

脚踢如风,挥拳如神,

拳拳,脚脚,毫不留情!

而他,

这个美丽的男人却丝毫不还手,屈辱的————哦,不!冒冒有些愤怒了!他绝不会屈辱!他是忍着,忍着在,他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他在甘愿受着这些!————

因为,

我的桩儿永远不会这样“窝囊”!!

桩儿,

桩儿,

是桩儿————

冒冒手握拳,心中都是恨!

他们轮番拳打脚踢,然后

将他踩在脚下,肆意踢打!

桩儿已经血流满面,浑身惨不忍睹,却,桩儿依然望着镜头,不屈戏谑的眼神!

冒冒的心在流血!

你找几个sb把他­操­了都没这样给他屈辱大!!!

冒冒知道桩儿最见不得男人像娘儿们这样没骨气,

他穿着女人的丝袜,

他像个娘儿们一样被人打————

冒冒一下抽出碟片,冷静地关好电脑,冷静地穿鞋,冷静地关好门,

她知道去问谁能问出真话来,

温献伟。

这事儿没完。

88

许冒冒一边走一边琢磨。琢磨桩儿这事儿不像现在拍的,有点年头了。又琢磨,和上次那信封一样,明显一个地方弄出来的,都寄给吴好————许冒冒知道景桩儿隋阳跟吴好以往就有猫腻,这次浮出水面了,要搞清楚。还琢磨,那温献伟别看现在亏着心呢,也是个油心油肺的,怎么才能又快又准地把话套出来呢?

她琢磨的事儿多呢,脑子还挺清晰,手里拽着手机很沉稳地跟温献伟打了个电话,这坏东西装没事儿人跟神一样,“你好,我是许冒冒,我现在去你的公司,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嘿,那口气,像去贷款买房!

挂了电话,管他那边温献伟如何呆滞突然,她有条有理打车前往。

不过,这一切,都正好被买菜回来的吴好碰着了!

吴好这刚熄火停好车准备搂菜上楼,就见他们家许冒冒挺着个大肚子穿戴完整晃出去了。她现在走路很慢,晓得爱护自己的身子。

吴好等了会就开车跟着了,看她­干­嘛呢。就见她沿着小区外想什么呢走了一会儿,想得还挺认真,后来估计是想好了,又捞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机后就招计程车走人了。

这吴好肯定得跟上呀,她这又要去做什么孽了?

却一路跟到的是温献伟在北湖的公司!!

吴好眯起了眼,

温献伟似乎早知道她要来已经在公司门口亲迎了!

许冒冒一下车,献伟迎了上去,态度真他妈够孙子,

吴好看着又好笑,

他们家许冒冒倒像个佛爷,献伟一阿谀上来,她您儿手一抬,加之挺着的大肚子,真像大肚将军,好像说了什么,献伟立即露出震惊与毫不掩饰的为难,许冒冒倒像有点不依不饶,小嘴巴坏心眼的嘚啵嘚啵,最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光盘————

这下吴好要下去一探究竟了,这小光盘啥玩意儿?

献伟面对着吴好这边先看到的吴好,那脸­色­立即————许冒冒有觉察立即闭嘴就要回头,回头就撞进吴好的胸口,吴好抱住她,还是听见了她末尾的几个字,“吴好跟景桩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献伟到底还算镇定,“吴好,”如常打了声儿招呼,

吴好看他一眼,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老婆,“我跟景桩儿见不得人的事儿多了,你问当事人撒,问个外人有屁用。”

许冒冒也贼,好像若无其事地想不动声­色­把那盘拿在手里的光盘放回荷包,嘴里不咸不淡,“问当事人不刺激————啊!你还给我!!”却是吴好已经眼疾手快夺过了她手里的光盘!

“你还给我!!”许冒冒知道这东西要落在吴好手里,他看了,更不得跟自己说实情!

吴好哪里会给她?什么话也不说,光盘往荷包一放,拦腰抱起他的大肚子小老婆就走,看都不再看温献伟。

献伟跑上两步,“吴好!————”

吴好不停步直接把老婆抱上车,把还死死皱着眉头一脸不甘的冒冒小心放在副驾位置,给她扣好安全带,然后,出人意表,他竟然低头狠狠在冒冒的­唇­上亲了一口,“乖,以后什么事儿都先跟我说,我能告诉你的绝对不瞒你。”然后,关上这边的门,绕车走向驾驶位。怜爱,洒脱,霸气。

傻冒冒真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望着他呀!他上车启动左看有车否滑行出去,猫猫侧着头一直望着他!

开了有一会儿了,傻冒儿还一动不动望着他,

吴好笑起来,眼看前方依然开车,伸出一只手点了下她的额角,“老子脸上开花鸟,你紧盯着看————唔————”却突然,傻冒冒就冲了上来,一把搂住他的脸蛋儿就要亲他的­唇­!

吴好吓死了连忙双手撑住方向盘,“猫猫!!个死冒冒!!要出人命滴————嗯————”却大肚子小老婆几执着喏,那样侧着身子她也不嫌难受,抱着他的脸直亲,吴好只有靠边停了车,他这突然靠边停车,就岔了道儿撒,后面的车肯定骂,吴好管他冒冒怎样缠着他,先侧脸向外骂回去,然后再侧过脸回来骂他屋里这个小杂种,

双手狠狠扳过她的脸,“你姆妈就是个害人­精­!把老子害死鸟完事是不是!!”

双手捧着的小脸蛋儿软软柔柔的,冒冒水汪汪的眼睛里,是zhe,是依赖,甚至,是相依为命,————她的目光里,现在是个完整的他,只有他————

吴好摩挲着她的眼睛,

凑上去,贴住了她的­唇­,

冒冒抱住他的头,伸出舌头,奇怪的是,吴好好像特别涩­嫩­,有点不知所措,

冒冒哼了声儿,吴好轻轻启开­唇­,冒冒像个女大王舌头闯了进去,进去就去勾他的舌头,

这下,更看出吴好的不知所措了,他简直就像个雏儿,完全不晓得怎样动,气息越来越不稳————

冒冒突然扳开他的脸,红着个­唇­要命滴不可置信滴望着他!

“初吻?!!”

那霸道阎王的吴好哇,脸还真有点红,“屁!老子现在还初————”

冒冒突然死死挤着他的脸,“不准撒谎!!我再问一遍是不是初吻!!”冒冒激动的手都在颤了,

吴好的脸都被她挤变形了,嘴巴噘着,不清不楚的,冒冒听见————

“舌头进来,是第一次————唔————”

女大王早已冲上前去开天辟地搞鸿蒙一吻鸟!

89

“我这样,你就这样,————”许冒冒轻轻地啜着

气,勾一下,吸一下,

吴好沉沉笑,跟着她学。

吻呐,是个多么甜蜜的东西。心心相惜后,再生疏,纠缠几轮也成了本能,只对她的舌头,只对她的牙齿,只对她的习惯————

许冒冒爱死这种感觉了,吴好真是个坏东西!

他明明生涩得不得了,有羞,有­嫩­,却偏偏会了一个纠缠后,又不多加练习,而是狡猾地左避右躲,叫你抓不住他,心更痒。

冒冒急了,哼一声,上去霸道地就要缠,换花样,这下他不会了,又显生涩,跟着你动,哎哟,怜死个人,冒冒被他的被动、完全听话、甚至纯真,折腾的心酥魂卿卿,真动了情,腿越合越拢————这比与老手接吻要勾魂百倍,主要是吴好他雏儿是雏儿,但是,他够坏撒!

两个人百无顾忌地在车里激吻,一旁路过的车瞧见了,口哨声儿时起,

“嘿!哥们儿!车子起火了!”

吴好轻啜着气一抬眼,————

冒冒盯着这样的吴好,心都要跳出来了!

说实话,吴好也漂亮,但绝对没有景桩儿、叶行远美得那样勾魂摄魄,可是,吴好的魅力要说勾人却实在他们两人之上!

吴好的销魂劲儿是骨子里润将出来的,

一种蔫坏儿夹杂着大气,

百般无赖纠缠着豁然正义,

爷儿们时,纯!

痞子时,坏!

怒起来,­操­!

媚起来,————哎哟喂,要人命哇!

不是娘们儿般的那种­肉­媚,媚里点着英气,慵懒,无情,感觉被他勾过去后他娘的上来对着你就是一口,咬得你呲牙咧嘴,可心————全是他的了————邪乎极了!

所以,此时,车窗外那吹口哨的傻Ъ不是撩他们吗,吴好这一抬眼————这哥儿们立即像被摄了魂的呆瓜!

说实话,吴好怀里的许冒冒被吻后不娇滴滴地如妖红美眷呀,可,那哥儿们眼里没有许冒冒,真的,不是许冒冒,

是他,

吴好,

哥儿们不是同­性­恋,哥儿们看男的搞基就想吐,但是!

这男的,这一眼,看得老子想硬,想直,想突突!

老子想就地就把他办了!!

而且,老子都想得到后果,

他跟老子一定能打得头破血流,他比老子更狠,他削了老子的脖子,放了老子的血,不够,他还要阉了老子的子孙囊!

可他握着老子子孙囊的手,他发狠的眼,他淡笑的­唇­————老子死他手里都愿意!

靠!

就这么邪乎!

那哥儿们裤子真涨起来了。

吴好就是这样个坏犊子,

哥儿们满天下,义气漫天飞,

估计爱他一个眼神,爱他一个淡笑,如痴如醉之人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一样多,

可是,谁曾想?谁又想!

他甚至没接过吻!!!

女的,碰不得,男的,甭想!!

女的,想碰,————吴好是个敢对女人动手的王八蛋!

男的,————别说想————一念一间,是哥儿们,吴好讲义气,从此,辟而远之。是不看眼­色­的,这王八蛋估计真会­操­刀上去直接下了他的子孙囊!

冒冒突然激动到无法!

吴好是个纯处儿!!吴好肯定是个纯处儿!!

他骗我!他骗我!

这样的销魂王八蛋,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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