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许文正选集 >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润一下,冒冒会低头用自己的­唇­峰抵着也滑动一下,

“嗯——”吴好轻哼了一声,

冒冒分开一些,看见他的眼睛动了又动,慢慢,睁开了——

冒冒惊喜,可又怕他跟前几天一样是迷迷糊糊,还是好小声地喊他,“吴好,吴好——”

就见他蹙了眉头,这一蹙眉头不打紧,扯着脸上的青肿了,“嘶——”吴好倒抽了一口气,这下任是真清醒了。

一清醒,看见的就是冒冒放大在他眼前的脸。妈的,放大了,都这么­嫩­,那俏皮的小嘴儿,那呼呼的小鼻子,那水盈盈如梦里的眼睛——

吴好脑袋往后向枕头里陷了陷,想看清他的小老婆,“冒冒?”还不确定喊了一声儿,怕自己还在梦里,

小老婆笑了,可是又哭了,眼泪啪啪的掉,又zhe起来,低头就要亲他的­唇­,“吴好,你可醒了,你可醒了——”

吴好却是脸一侧一躲,“你怎么坐着在?个大肚子那样别着——”声音还有些哑,可真是一睁眼就训她。冒冒听话哦,马上从病床上跳下来,吴好心惊­肉­跳,“你慢点!”真是折寿,一睁开眼就叫他­操­心!

冒冒呢,抬起手把眼泪呼哩嘛啦一抹,“我去找医生来!”象个急躁躁的毛毛转身就跑了出去,“冒冒!”吴好起身喊都喊不赢,看着她大着个肚子虽然还算灵巧的跑了出去,可是,吓死了!

不一会儿,医生们都进来了,冒冒领头。吴好不看医生,首先把他屋里大肚子吼一顿,“你个老子旁边好好坐着!”

个鬼冒冒,她听话也不听说,她走到吴好床头这边,着急地就看医生给他检查。吴好呢,医生怎么弄他他也不管,他就脸转这边来一直望着他屋里许冒冒,瞪她。许冒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医生身上!

“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笑,这个漂亮的小孕­妇­照顾她老公真是尽心尽力,这段时间,医生护士都蛮喜欢她。

“没大碍,放心,基本上也都是外伤,好好疗养就好了。”

冒冒这时候笑了,真的是————蛮漂亮!

“谢谢医生。”象个小淑女,有礼而贤惠。

医生们都出去了。

吴好还紧盯着她,冒冒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老公丑丑的脸,依然一双亮亮的眼睛,

她弯下身子又凑近他,笑的又ZHE又温柔,“吴好,想死我了——”亲他的­唇­,亲他的鼻子,亲他的眼睛,不敢重,像羽毛一样轻轻刷过,怕弄疼他了,

吴好这时候也没动,任她亲,动了动­唇­,“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我?”

刚才冒冒叫医生那一会儿,吴好整个屋子一扫鼻子稍微一闻,都是她的味儿!什么都明白了。

冒冒点头,­唇­微撅了撅,有点犟,“我老公我自己照顾,这要以后你瘫在床上了,我也自己照顾。”

“呸,”吴好低笑,有点扯到脸上的淤青,疼,却依然笑起来,“你个小不死的,就会咒我,”

冒冒却一本正经望着他,“是真的。因为我相信,要是我瘫在床上了,你也一定不会嫁他人之手。”

吴好这一下——眼窝有点发热。

我的个苔冒冒,我的个——心窝窝里的小冒冒呀——

冒冒却趁他发呆这一阵儿,又亲了亲他的­唇­,抬起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象个温柔的小妈妈,“今天要给你擦擦身子了,换身­干­净衣裳啊,”

吴好点点头,

却,

咳,吴好啊吴好,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接下来一个擦身——简直要了他的命!!

冒冒从洗手间里端出来一盆温热的水,把它放在板凳上,先将毛巾浸在水里面,按了按,泡软和咯。

吴好见她井井有条,真像那么回事儿啊。

然后她走过来掀开他的被子,帮他慢慢翻了个身儿,吴好背朝里,

“这几天你帮我擦过?”

“嗯嗯,每天都擦,不过只擦了背,医生说你还昏迷着,不能乱动,可我怕你膈着,——”

这时候感觉她掀起了他的病服,温和柔软的毛巾在背上擦拭,很认真,很用心,

冒冒的手很轻,她去揉洗过一道毛巾,接着擦拭,­操­一会儿,她的手会摸摸他背部的皮肤,"这里也破了,不过,还好,已经收口——"象自言自语,她凑到那个小疤痕跟前嘟嘟囔囔,她柔柔­嫩­­嫩­的呼吸会喷到小疤痕上,这时候吴好的心!————就像过电了一样!一抽!接着,她又用手摸到别处,还嘟囔,依然软­嫩­的呼吸——吴好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轻轻的颤,轻轻的颤——

这还不够,她开始去拉他的病号裤!

吴好左手打着石膏又抓不住她,“冒冒,”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竟然本能把腰一蠕动,ρi股就一动,——

完了!

完了!

本来还没有那种心思的许冒冒,这一看他的腰肢臀部这一摆动!——天呀,简直惊艳死许冒冒的眼!

冒冒看到眼前的一切——

男人­精­壮的背部,

男人有力的腰部,

男人的——臀部,睡裤被她拉下一角,快露出TUN缝——

雄­性­的,

侵略­性­的,

同时,

艳媚的——

冒冒不由自主走过去,手里摊着毛巾Сhā进了他的裤角——

“冒冒!——”

吴好此时的身体完全紧绷!

冒冒的手粘着毛巾,

擦过他的大腿外侧,他的腿窝儿,他的膝盖,往上,越往上——大腿内侧——

吴好双腿一夹,夹住了毛巾阻住它继续往上滑,却,阻不住更致命的,冒冒的手哇,

冒冒此刻站在床边,脑袋歪着热乎乎的脸庞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就在他的裤子——

内侧,越往上越往上,向中间,向中间,——

握住了!

先是那圆圆的的一团,手指合成一个圈儿,一撸!

“冒冒!”吴好一叫,那声音,都飘儿了起来!

冒冒不放过他,

继续前行,握住,尽心尽力的摩擦,

指腹里,

指尖儿下,

手掌心里,

如同那窗外的轻烟,一寸寸的蠕动着,一点点地长大着,把虚虚的屋顶、空空的苍穹徐徐撑起,撑出一派纯真的靡丽——

“冒冒,冒冒!——”

吴好象个孩子,

吴好好像个小毛毛,

他在自己的手掌里,蠕动,扭曲的蠕动,啜息,失措的啜息,

他喊我的名字,他象在哭,

冒冒看的分明,

这是他的第一次,

这是他在除他自己解决以外的第一次——

他的爆发,

他在燃烧!

满手的滚烫灼热,冒冒完全不能自已!

吴好扭曲的越极致,紧绷的越极致,喊着她的名——越失音——

冒冒热晕了,怀抱里的吴好就像一个大火炉,熊熊燃烧着自己,也燃烧着她,此刻,她感觉自己要被他烤化了,冒冒如同一只火中的小艳兽,慢慢爬上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大大的肚子膈着她也不在意,红的如血的­唇­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角,亲他的脖子,又回去亲他的脸庞,亲他的耳朵,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峰,亲他的眼睛——满脸都是她的口水,满嘴都是她的呼吸,

“冒冒,冒冒——”吴好真的在哭吗,

冒冒不放过他,

不放过他!

她大肚子抵着他的腹部,她脱她自己的裤子,她依然把口水弄的他满脸都是,

“吴好,慢慢来,乖,对,慢慢——”

她的声音象母亲,——可是,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她的呼吸象天边最柔软的云絮,——可是,我从来没有触摸过!

进入,

进入,

再进入,

炊烟醉了——

吴好燃烧的脑袋里哭喊着,

“冒冒!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

101

这两位真是奇怪的缘分。洞房花烛竟然是在如此情景下。

男同志象半个植物人,脸庞青肿丑的像史莱克;小女同志大肚怀身,可偏偏又懵­嫩­地像艳情洛丽塔。在充斥着消毒水儿,全白汪儿的病床上————鬼搞鬼搞。

别喷,这小两口还爱上了这类似“偷­情­”的欢爱,时不时偷偷摸摸来上一段儿。情趣呀,这玩意儿都要自个儿家在生活里去找咧。有意思哩。

“半江塑料半江油,

狂风吹乱大分头。

都说进山可成仙,

不见谁去当马猴。”

吴好腿上的绷带已经拆了,这爷儿们半边脸还肿着,手腕还没拆石膏,其实早能回家了,可就赖着医院不回家了,反正,小老婆听话着呢,医院里有吃有喝还脸伺候。

此时,小爷二郎腿翘着老高,还吊儿郎当晃呀晃,手里拿着一本《桂林游记》,看见上面一首打油诗笑了起来,翘着的腿踢了踢坐在床沿象个大肚娃娃正捧着碗吃黑米粥的许冒冒。吴好能下地走路了后,位置还是有点颠倒,冒冒大部分事情不做了,吃喝拉撒又是吴好张罗,不过,“擦身”,还是她的专利。

“傻冒,去过桂林没有,”

傻冒摇头,小舌头舔着瓢羹上的米粒,

“等老子好鸟带你去桂林玩咧,”

傻冒点头如捣蒜,蛮高兴。

吴好翘着的腿放下,双腿把大肚婆一环往自己跟前搂搂,大肚婆也连忙挪ρi股往里面坐,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腿上,

“老子那年是深夜抵桂,居帝苑客栈,啧啧,凭窗小驻,见漓江颇美,心有所喜哇。食马­肉­米粉,加香肠一根,再加香肠一根,再加香肠一根,辣死人,额头流汗半碗。”

冒冒咬着瓢羹咯咯笑,吴好一只脚轻轻地揉她的大肚子,

“笑鬼。吃完没有撒,”

冒冒把碗递到他跟前,里面还有小半碗,就晓得她吃不完,吴好把书放下,就要把碗接过来,冒冒把手一缩,就是不给。

她要怎样咧?

就见她舀了蛮大一勺含在嘴里,ρi股一撅就要爬到他身上来,嘴对嘴,

吴好满嫌恶地把她的脸蛋儿直往旁边推,“每次都要老子吃你嚼碎鸟滴,————”

冒冒非要,

没有办法,趴在上面的大肚婆ZHE得占上风,嘴巴里的黑米粥都喥到他嘴巴里,吃完了,她还要吸人的舌头,吴好一只手掐她的脸蛋儿,她又笑,一笑,嘴巴到处亲,嘴巴上的粥粘得他脸上到处都是————反正最后非要玩的两个人都气啜!

又搞得冒冒的手要伸进他的裤裆了————突然,门口有人敲门!

两个人还在鬼搞,都不理门口的敲门,可是,此些人“很执着”!!

“吴好,吴好,”敲门的人好像怕打扰了他休息,声音喊的也不大,

可是这边两个鬼打架一听,————哦,个死冒冒还要玩喏,她的手都摸到他的小腹处了,吴好赶忙揪出她的手,狠狠揪了揪她的鼻子,“快快!小劫数,是秦处长他们————”

冒冒一听是“秦处长”也立即脑袋瓜子一醒,你看这个大肚子,几灵光喏,连忙跳下床,飞快地把原来放在床上的刚才当“情趣”的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忽匆匆向门边跑去,手放在把手上,再次回头看床上的吴好躺好没有,“好了没有————”她还无声又夸张地问,吴好躺在床上直朝她摆手,她沉了口气,一开门,

“啊,是你们呀————”

楚楚可怜的小冒冒喏,屋里吴好倒下了,就倒下了一片天,全部的重担都压在了她幼弱的双肩上————冒冒这一笑,外面的人无论老幼心都要一揪!

这两口子才缺德!!

吴好这一伤,他不晓得怎样跟上级汇报的,竟然能报成个“工伤”!医疗费单位报一大半咧。他现在又骗赖,想在这医院好好“疗养”几天,跟他的小老婆鬼混几天,这好,单位来人看他怎么能露陷?嗯嗯,他滴小老婆就是他最得力的帮凶,这瞒着外人呐————谁来看吴好,都可怜死这两口子,吴好伤这重,冒冒一个人照业(可怜)死哇————

冒冒象个小家庭主­妇­连忙把领导们都请进来。

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吴好,因为两口子在一个单位,公安局的同事也来了不少。吴好和冒冒所在部门的领导已经来过了,今天这来的,都是局一级领导,主要是局工会的。

还不是听说了他屋里的“照业”,小两口一无亲两相依滴————都惊动了局领导,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两口子都是立过功滴,更要关心。

副局长秦既力,工会主席张和川,还有人事­干­事王芳————哎呦,来了不少领导咧。

冒冒又倒水,又请坐的,

王­干­事扶住她,“冒冒,冒冒,你坐你坐,莫忙莫忙,下下个月 的预产期是不是啊,”

“嗯嗯,”冒冒象个毛毛直点头,

“唉哟,吴好,你这得快点好起来哇,你屋里冒冒硬是象个毛毛,”

吴好躺在床上,人“虚弱”地一笑,抬起手摆了摆,“这也锻炼一下她,都要当妈妈鸟,哪能总是个毛毛撒,”

冒冒这个时候蛮乖巧地坐在吴好这边靠里的床边,看在人眼里,几喜欢人的小两口喏,

“吴好,好好养病,有什么困难只管跟局里反映,你们双职工————”

领导咩,关怀的话也都成套路了,

“谢谢领导,谢谢局里的关心————哟,郑局长咧?”吴好问,

“哟,吴好,你面子蛮大咧,还非要局长来看你,”吴好是个油子,上下都混得蛮好,领导们坐了下,气氛混熟了,都开他的玩笑,

吴好还是那样弱弱的样子,可,油嘴滑舌不改,一笑,“还不是想郑局鸟,他老人家能亲自来看看我,我这出去了可以要味儿几年,”

领导们都笑死了,直说他是个鬼。却,就像这样“蒙混”了过去,只字不再提“郑局”。

又都说些了客套话、玩笑话,冒冒把领导们送出去了。

回来,

冒冒看见她滴鬼老公已经坐起来在床上打**手机,

“喂,劳劳,刚才领导们来看我鸟,我问郑局,他们都不吭声接茬儿,么样哇,郑局高迁鸟?————”

吴好是个忒重义气的人,冒冒晓得吴好跟郑局之间除了上下级,之间是有真感情的,郑局是吴好蛮敬重的一个老大哥。不说吴好,连冒冒个二愣子都能体会出刚才领导们刻意不谈“郑局”,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冒冒爬上床也贴在手机旁边听,听见里面劳劳说,

“————哎哟,吴好,你不晓得,现在局里私底下传遍了,说是郑局被双规鸟,————”

“啊?双规!这怎么可能!郑局那清白一个人!————”吴好跟冒冒都一惊,不信撒!

“啧啧,不是自身问题,他们都说郑局得罪人鸟,碰了不能碰滴人,张庭序晓不晓得?武昌区副区长!说是后台蛮硬,郑局却去抄他的底————”

“冒冒!冒冒!!”

电话那边还没有说完,就见许冒冒一听,人又急急忙忙跳下了床!

吴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小老婆,“你慌个什么!慢点!”你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叫人心惊­肉­跳!

冒冒回头,很严肃很紧急,

“吴好,张庭序那个案子是我给郑局的!”

102

吴好仔细听许冒冒讲了经过,当即穿好衣裤拿起车钥匙带着她回了家。

材料一直被许冒冒放在书桌抽屉第一格里,吴好拿出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是这个案子吗?”冒冒坐在一旁担忧地问他,

吴好微微点了点头,“还是要去见见郑局,——”吴好看上去心事重重。

“可是你怎么见?他被双规了。”

吴好转过头看着她,抬起手摩挲她的眼睑,“冒冒——”好像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吴好心惊的是文件最后一句,“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凭什么只有她敢动?许冒冒何德何能!她只是一个被人宠坏透了心又屡次遭人遗弃的可怜孩子,她敢动什么!!无非就是围绕着她的这样一群人,这样一群全都顶着权势、财富的“高贵人士”———一个“敢”字刺痛了吴好的心呐,冒冒“敢”什么,她除了“敢”用“最歹毒的心”害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她“敢”什么!!她现在连你一个抽身都有可能全身碎裂———

冒冒没动,微仰着头,冒冒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吴好在心疼,

她突然抓住了吴好的衣角,有些茫然,有些张皇,———这一抓,恰恰抓住了吴好刺痛的心!

吴好俯下头亲了下她的­唇­,双手握住她的双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Сhā了进去,

十指相扣,紧紧相扣!

“冒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绝不!也请你,要时时看看身后,我在那里,我守着你在,想想我,什么样的艰难,你都闯得过去的,想想我,我在你身后,我就在你的身后———”

扣着冒冒的指骨生疼!

冒冒点头,她不想哭,她觉得吴好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是想看她哭,他想看她坚强的点头,她就点头;他不想她哭,不想她哭———却,冒冒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在模糊———

吴好叹了口气,亲她的眼睛,亲了又亲,“冒冒,你以前不好哭的,是因为没有牵挂,现在动不动就哭,是个好事情,人呐,有时候要哭哭,要流流泪。可是,不能绝望。哭过之后,要想想,哦,我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胡同走死了,我是不是就真走上绝路了?这时候咱不妨回头看看。冒冒,回头看看,回头看看啊,我在那里,我肯定在那里——”

冒冒直点头,开了口,嗓子竟然沙哑地不成样子,“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

吴好也点头。

这件事是个引子,吴好感觉得到无论来自于哪方面的压力,冒冒必然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就是吴好的心细,

这就是吴好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一份心细!

犹如大战在即,你一定要给这个其实根本脆弱不堪的娃娃上好“顽强”的螺丝钉!明确告诉她,你不孤独,现在有一个人对你生死不离。

“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

冒冒这话如何心酸了得,可是,她能此刻说出来,说明这孩子多少已经放下了一些———你说冒冒傻,冒冒糊,冒冒坏水横流,———心思重啊,这孩子心思重啊,她几时如此说过这样的话?她身后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她从来不哭,不说,不动———

所以她此刻这样说,吴好再心疼,同时,也不无欣喜。冒冒的信任,不是她依赖着你,寸步不离地不离开你,而是,她愿意打开心扉对你说,哪怕是最简单的几个字眼,———

吴好不知道,这对许冒冒而言何其艰难,何其艰难!

吴好更不知道,冒冒今天这一句“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饱含了多大的决心———

毒瘾如万箭穿心般磨折着她的时候,癫狂的她回过头,渴望看见是谁?隋阳的拥抱,桩儿的亲吻———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片冰冷。

被误解,也自责自己犯错,彷徨的她回过头,渴望看见谁?小周的聆听,小周“愿意等”的一笑,————没有,什么都没有,小周开着车,一手抬了起来,就那样抬了一下——

冒冒是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说了,

再也不回头,

因为,身后,永远没有人———

可是,

吴好,

她极力想依赖的吴好,

她如水蛭般吸着他,

可是,

当我没有了力气,吸盘没有了力量,

当没有了水,

当吴好终于也如同他们一样,挣脱开了我,或者,手,也是那么轻轻一抬———

冒冒不说了,

不动了,

不哭了。

然而,

想想这段时间,她哭了多少次?

想想,吴好有一次挣脱,有一次手那么“轻轻一抬”吗———

冒冒感觉得到,吴好正用他比自己更强大的抓手吸附着她,抱着她一路往下沉,往那最深最深的水里沉去———冒冒周身是温暖的,是心安的,是——愿意裂开自己心口的那么一小*裂缝,叫吴好摸摸,摸摸,再摸摸的,———

冒冒此时哭,不是吴好那几句“我在你身后”的话,

而是,

当一个已经把自己心口缝了一层又一层,

现在,自己突然小小的扯开一点,

又扯开一点,———

疼,

却带着希望。

103

郑擎风目前被双规在“三处”的一个招待所内。

“三处”是纪委(监察)下面的一个分处,特别针对公安这一块。

吴好找了一个挺铁的关系得以能“探视”郑擎风一小时。那个关系说,估计郑擎风也没大碍了,快放出来了,要不,他无论如何也搞不进去他,那是要完全“隔离”的。尽管如此,吴好还是特感谢那哥儿们,就算快放出来了,能见一小时也非常不容易。

“三处”招待所就在“三处”旁边。最近,“指挥中心”电脑系统维修,“三处”这边的设备是最好的,“指挥中心”临时搬到这边。所以,本来挺“朴素”的“三处”外边也停满了好车。嘿嘿,听说“指挥中心”的那帮“电脑公子爷”都是些小资派。

吴好停好车,扶着冒冒下来。原来是个“小尾巴”,现在“非常时期”,更是尾巴,离不得人。

“三处”的人不熟,可是,“指挥中心”那帮子“吃喝玩乐”派,吴好是烂熟。一路碰到不少熟人。

“哟,吴好,把个冒冒到处带着跑,你屋里大肚子受得了?”

吴好牵着冒冒,“我屋里大肤子­精­力旺盛,在屋里坐不住。”

都笑,

“是怎么有时间逛到这里来了撒,中午就在这吃饭咧,冒冒的小灶,我们开!”

吴好直摆手,

“来‘三处’办点事,等一下顺道还要带她去产检,下次下次,有机会滴。”

吴好脑袋瓜子就是动得快。来“三处”办事,他是离退休老­干­部处的,还是有联系的,说得过去。怎么解释还带着冒冒呢,“等一下顺道产检”,完全合理。这样,也完美地谢绝了人家的“盛情”。

两口子才招呼完一众熟人,一侧过身————

两个人都定在那里。

前面,

一个一身警服的人手里拿着文件翻看着正向他们走来,

那人一招眼,看见他们,————也是一定。

随即,他微笑了下,从容地向他们走来,

“冒冒,吴好。”

许涙?

许涙!!

别说许冒冒不信,就是吴好都以为自己眼花好不好?!!

公安局是他的地盘,“反动分子”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在这?”

人说“制服诱惑”,这身警察皮套在不同人身上真就是不同的个味儿!

许涙的气质就是贵族公子的绮丽婉转,岁月静好。就算再朴素,也难扰飘逸脱俗。这下好,一身警服,绝对跟吴好的不同,又是另一派风流————啧啧,那腰,那腿,那拿着文件垂下的手————

公子许涙依然淡静微笑,无风无波,

“我一直在指挥中心高秘处,后来又借调到省厅,所以很少在局里。”

“几年了?你怎么进来的。”

“一年,我是作为‘公安部特殊人才’招进公安系统的。”

吴好点头,是一直有这么个“直通车”,不过,也可想而知,公子许涙有多么优秀,他在“高秘处”实际上是不属于市局系统的,应该直属省厅,甚至,公安部。

“你藏的够深呐————”吴好盯着他,意味深长,

许涙摇头,就望着冒冒,“我妹妹一直不想见到我。”

他妹妹现在也不想见到他,不过,以前是恨的咬牙,自从,他把吴好“痛打”了一顿后,妹妹好像更“怕”他了。你看,她一直紧紧握着吴好的手,还有点往前拉的意思,象个不耐烦的毛毛,要他快点走————许涙眼睛有点凄然————

吴好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细叙的时候,还是爽快地朝他摆摆手,

“我们还有事,”洒脱地抬了抬下巴,“先走了啊。”

他一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文件,静然地看着他们走远。————

104

“你这个小哥哥——还是可以滴,”吴好牵着小老婆走了一会儿,想不过说了句,

冒冒嘴巴一嚼,“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把你打成那个样子。”

吴好咬着牙,“小祖宗咧,你比他心狠手辣咧,你把他搞得几年从床上爬不起来咧!”

冒冒嘟嘴,那样子又犟又坏。

吴好不跟这个坏东西费口舌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两口子顺利见到了郑擎风。

“哎呦,搞这些来做什么,”

看见冒冒从她的大肚子衣服下面捞出一条烟,郑擎风直摆手,

吴好拉开他的手就往他怀里塞,

“个板蛮(武汉骂人的口头禅),搞得像敌特一样,想给您儿带条好烟来,还要我屋里大肚子这样搞夹带,您儿就收到咧,冒冒一早上就抱着个大肚子到处跑。”

“收到,收到,郑局,这是我们的心意。”冒冒像个懂事的小孩子也在旁边推,

郑擎风叹了口气,没有推了,把烟放在一旁桌子上,

“你们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说着,有点凄然,

冒冒心里头几不好过咧,“都是我个苕,都是我个苕,不该把那个文件给您儿看滴——”

“诶,冒冒,这跟你没有关系啊,你要这样想,那才是苕。我这个大年纪做事情哪会那样冲动?是因为这个案子确实有问题。”

冒冒坐着双手放在前面手交错揪着手指头,蛮不安地问,“您儿,您儿是不是被高头(上面)的人陷害鸟,——”

郑擎风沉了口气,“就算陷害了,估计也有平反的迹象了,我不是快放出去了吗,”

吴好握住了他屋里冒冒的手,叫她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分开来,不过,冒冒又开始去掰他的手指头,反正她不安的时候手上就要玩点什么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撒,老大,你就跟我们说个实话,毕竟跟我屋里冒冒有关撒。”吴好忧虑地问,

郑擎风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跟你们说一下也无妨,这种事情能找到冒冒估计也是有缘由,你们防一下也好。”

郑擎风随即讲了经过,这一听,要这两口子,——心里难想哇!

“冒冒把材料给我后,我是仔细看过的,非常详细,完全可以叫‘证据确凿’。说起来,这个世道——官场上的事,是摸不到底哇。我真的还没有细查,就是通过几个相熟的关系粗浅探查了一下,——就这,还是捅上去了。”

“这要说,张庭序后台是硬,他的问题不是没有反映过,可是三番五次都被压了下去。他爱人的舅舅是李济琛。”

“李济琛是谁?”高官中的事儿,小老百姓哪儿搞的清楚咧,

郑擎风轻轻摇了摇头,“李济琛是原湖北省政法委书记。”

“原?就一个政法委书记,还是下了台的,那大个本事?后面还有人吧。”这个关系,吴好绝对捋得清,

却!

下面,郑擎风一开口,——

吴好明显感觉冒冒掰着他手指头的手,一僵!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心都僵在那里。

“千万别小看李济琛,他原来虽然只是一个省政法委书记,可是说话的分量,不比一个省长甚至部长差,除了这个人本身有板眼,——李书记一直能往上面升,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呆过几个省的政法委,当年最难啃的重庆,都是他去整顿的,这 是个做实事的人。——”看得出来郑擎风对这位李济琛书记其实很崇敬。

“更重要——他一手培养了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吴小周,——你们总该知道吴小周吧,这是我们国家目前最有前景的领导人了——听说,吴小周对这位恩师特别敬重,想当然,李济琛就算退了,那分量——我记得,冒冒是不是和李思俭很熟,你应该知道吧,李思俭是吴小周的办公室副主任,所以,这份材料会寄到你这里——”

是的,吴好炸死那一段儿,出面接冒冒去北京,直至后来送冒冒回武汉,都是李思俭出的面,绝大部分人都还以为冒冒是李思俭的亲戚。

谁人得知,

直至现在,包括郑局在内,都还不知道,吴好其实是吴小周的——

吴小周,

吴小周,——

一切都捋顺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不过,吴好跟冒冒在知悉内情内心复杂的同时,也都无不心惊!

都知道,能把这样一份材料送到许冒冒跟前,绝不是因为李思俭,

“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敢!

一个“敢”字触目惊心!

那是绝对深知三人关系的内情人士,

而把这样一个东西递到许冒冒手上,

实际上,

这是想借冒冒的手“杀”吴小周哇!

105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