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旱不过五月十三,可是一直到了六月六,老天也不下一滴雨,在往年人们可以看谷抽叶了,可而今地里的庄稼像个小香头……
庄稼叶子点把火就能着。
天大旱,酒也卖不出价,而且涌发合里的一些糟腿子家也都在农村,他们看天旱,也无心造酒,一个个请假的请假,走的走,回去打井浇地,烧锅于是暂时歇了业。
可是,天一旱,齐家泉子却越发水旺,那清清的水又甜又凉,喝一口能挺好几天。有不少的人干脆成天挤在齐家泉子边上不走,这一切,让杏花看在了眼里。
这天晚上,杏花给丈夫炒了几个菜,又烫了一壶老酒。开饭时,她放上炕桌,自己先给丈夫倒上一杯。
由于天旱,生意已停,徐长友也愁,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今儿个一见杏花烫了酒,还炒了菜,就吱地喝了一口。
见丈夫脸上有了点笑模样,杏花于是说:“长友,你想发财不?”
“发财?”徐长友夹了一口土豆丝,在嘴里嚼着,不经意地说,“咋不想发财。谁不想发财?”
“你就不想。”杏花故意说。
徐长友说:“苦日子我早过够了。有发财的机会我决不会放过。再说,”徐长友瞅瞅行动已有些不便、肚子已微微鼓起的女人,“再有几个月,咱们的孩子就该出生了。到时又多了一张要吃的嘴。”
徐长友说着,一把拉过杏花。他在杏花红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撩起她的衣裳,去摸媳妇的小肚子。
“去!一边去!”杏花把他推开。原来结婚后,杏花已生了第一个孩子。他这是老年得子,第二个孩子照样喜欢。杏花推他,他顺势又把杏花搂了过来。
这一回,杏花不躲了,她就势躺在丈夫怀里,脸贴着脸,问:“长友,你听我的不?”
徐长友说:“听。”
杏花说:“那好。”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老天大旱,烧锅停业,老掌柜齐雨亭上街里“酒局”儿子那里收外欠的酒账去了,临走把长友的小玉也带去玩去了,现在,偌大的一个老烧锅场,大院和泉子,就都留给了徐长友。每天一到晌午前后,他就让看院子的老五叔赶紧Сhā上院门,并放出护院的恶狗,防止有人进来偷粮偷水。可是这几天,总有人夜里把他叫到墙边,递上几个小钱,说:“二柜,救救命吧!”然后买走一两桶泉水。而且随着天旱,要求加价买水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杏花看到了这里边有一步“棋”。
这里,丈夫搂着她,丈夫的耳朵就在她的嘴边上,于是,杏花向丈夫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长友:“干什么?好痒痒。”
杏花:“喂!一桶十二文。一百桶是多少?”
“一百二十文。”
“一千桶呢?”
“一千桶?”徐长友终于明白了妻子方才说的“发财的机会”是什么了。于是他一把推开了杏花。
杏花:“怎么?你嫌少?”
长友:“不是。”
杏花:“那你!”
长友说:“杏花,这事,我看还是先跟齐大叔他们商量商量再说!”
“和他说干什么?他又不在烧锅。”杏花又说,“再说,齐大叔已把烧锅分成两半了不是,让你经营这头,他儿子去经营那头!”
徐长友说:“杏花,人家齐大叔待俺可不薄哇,咱可不能丧了良心……”
“这叫什么丧良心?”对丈夫的话,杏花根本听不进去,“你呀,齐家对你有恩,这一点俺也清楚,可你对齐家有功,这一点大家也明白。他家少了你,什么也成不了啦!”
徐长友对女人的话也信。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点事,我去和齐大叔说去,他知道了也不会怪咱们!”
“哼!不许你去说。”杏花小脸一紧,突然含着眼泪说,“就你们男人会说好听的话!”
徐长友说:“什么好听话?我帮了人家不假,可人家也把三股的股份给了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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