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深知这青竹老人虽然?嗦，却好歹是雄踞江湖名人榜上武功天下第一高手的人物，话语中自有他的玄机如今好容易听他讲到故事的重点，谢贻香不禁前后思索了一遍，试探着说道：“长白山大雪封道，又是浓雾冷夜，那辆黑­色­马车连夜赶路也就罢了，还故意压慢速度前行，当中必有古怪莫非你们跟了那么久，终于发现那辆车不对劲？”

青竹老人却连连摇头，说道：“丫头莫急，莫急……还没说到马车，再说此刻两个哥哥的车已赶在了我们前面，浓雾中哪里还看得见那辆黑­色­马车？你道我们发现了个什么恐怖的问题？说出来只怕吓坏你……那便是父亲忽然想起，我们明明是寅时动身，雪雾中虽算不清时辰，但也好歹走了有六七个时辰，百八十里路，可是放眼看去，除了浓浓的白雾，四周还是漆黑一遍，天竟然还没亮”

谢贻香皱眉说道：“莫非是由于你们雪夜赶路，提心吊胆之下，明明只有两三个时辰，却觉得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以致算错时辰？”青竹老人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对父亲说的，他嘴上虽赞同了我的说法，但我从他的双眼中，却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要知道父亲毕竟在这条官道了跑了几十年的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见过？他之所以不对我明说，那是因为他害怕吓到我……”

说到这里，恰好有一阵夜风吹过，惊得四野里草木簌簌，谢贻香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连忙定下神来只听青竹老人继续说道：“……我们又行了好久，这次我强忍着腹中饥饿，默默盘算着时辰，大约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天­色­依然没有明亮的迹象父亲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浓，一双手都开始有些颤抖，嘴里不停地对我念叨着说：‘三娃……不对……三娃……’我被他说得浑身发毛，不停地反问道：‘爹……那该怎么办？’父亲猛然一声大喝，叫道：‘停下！’”

“我被他这一叫吓了一大跳，明明是父亲自己在赶车，是否停车由他自己­操­控便是，他为什么要叫‘停下’？略一细想，我顿时毛骨悚然，莫非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什么山­精­蛇怪在暗中使怪，不让他停下马车？我连忙追问道：‘爹……你怎么了……爹……’他却没有回答，双眼中的恐惧已弥漫到整张脸上，过了片刻，又大叫道：‘停下……给我停下！’”

谢贻香听到这里，不禁脱口说道：“他是在叫你的两个哥哥停车！”青竹老人立刻沉声说道：“没错！”他转头望了谢贻香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本来两个哥哥的马车是跟在我们后面，在遇到那辆黑­色­马车后不久，他们无法忍受跟在它后边慢行，便抢到了前面去……眼下已变作黑­色­马车在前，两个哥哥在中间，最后才是我们的马车……而父亲正是在叫前面的两个哥哥停车……”

说着，青竹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竟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谢贻香也不好催促于他，只得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久，青竹老人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从那以后，我便再没踏足长白山一步，因为我害怕那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辆黑­色­的马车究竟是什么东西至于我的父亲，他见多识广，又有几十年跑货的经历，再回想起当时他眼中的那股恐惧，他多半知道一些关于那辆黑­色­马车的事……只可惜，我再没有机会问他了”

谢贻香听得一怔，随即明白这青竹老人有些语无伦次了，当即问道：“前辈，你还没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见青竹老人有些迷茫，她又提醒道：“你说到你的父亲叫前面两个哥哥停车，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青竹老人沉思了一会儿，似乎缓过神来，急忙深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烟，伴随着吐出的浓烟缓缓说道：“之后……之后就出事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