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说,我还是想告诉一下你,谁能保证我们澳洲之旅是正确的呢?不要老凭空想象来断定,这些信件今天‘显然’是这个意思,明天‘显然’是那个意思;如果老是这样‘显然’想象,今天这个‘显然’,就会否定昨天那个‘显然’;明天那个‘显然’,又会否认今天的‘显然’,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不能如愿以偿。说不定,某一个‘显然’又驱使我们继续去寻找。”
少校的这一番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格里那凡爵士和巴加内尔互相对视,无话可说。
“所以,我提出这个建议,”少校接着说道,“我们在决定起锚到澳洲之前,应该进行一次最后的验证。我们应该根据信件上所提示的,看着地图,把南纬37°线所穿越的地方,做一个仔细研究,看看有没有和信件吻合的地方。”
“这太容易了,不用费多少事的,”巴加内尔说道,“说来也很巧合,南纬37°所在的陆地其实也不算是很多。”
“那就仔细观察研究一番吧!”少校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铺开了一张英文地图。大家都围了上来,听着巴加内尔按图解说。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巴加内尔说道,“在南纬37°经过南美洲之后,陆地就是透利斯坦达昆雅群岛。我认为,在这三封信上,没一个字和这些群岛有关系。”
大家又仔细看了那三封信,不得不承认,巴加内尔这一番解释的确是理由充分。接着,大家又继续去看桌面上的地图。
“继续来看,”巴加内尔接着说,“当这一纬线经过大西洋,绕过好望角,就进入了印度洋。在这附近,陆地只有阿姆斯特丹群岛了,我们再对比那三封信看看究竟。”
大家又仔细观摩了那三封信,都看到,无论是英文信,还是德文信、法文信,都看不到任何与阿姆斯特丹群岛相关的字眼。
“好了,接下来我们就看看澳洲。”巴加内尔讲解道,“当南纬37°线到百努依角后,就到了澳洲大陆,最后经过杜福湾。很显然,这英文信件上的stra与法文信上的austral,都令人联想到australia(澳大利亚)。事情很明显在这里,我也不需要再多说了。”
巴加内尔这有力量的分析,大家都一致表示赞同。
“再继续往下看看。”少校开口说道。
“要在地图上遨游,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巴加内尔继续解说,“出了澳大利亚,就到了新西兰。从这里看,法文信件上的‘contin’,很明显是continene(大陆)的意思。但新西兰其实是一个岛,很明显,格兰特船长不会跑到那里去的。”
“嗯,是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孟格尔船长又看了一下信件,对比着地图说道,表情十分坚定地赞同。
“好!继续往下走。在美洲海岸和新西兰之间是一片辽阔的海洋,南纬37°经过了一个杳无人烟的小岛。”
“这是什么岛?”少校询问道。
“看一下地图吧!这里有一个小岛,叫做玛丽压—泰勒萨岛。在这三封信件中,没有提到任何和这个岛屿相关的文字。”
“的确是没有。”格里那凡爵士同意道。
“好的,我的朋友们,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做出一个决定,该不该去澳洲了呀!”格里那凡爵士说道。
“当然,这是当然的,应该去!”船长和其他乘客都异口同声说道。
“我的孟格尔船长,粮食和燃料,你都备齐全了吗?”格里那凡爵士接着询问船长。
“阁下,我都准备妥当了。在塔尔卡瓦诺,我为了防止万一,补充了许多。而且,我们到好望角的时候,可以得到许多粮食和燃料。”
“好,现在我们就扬帆起锚了吧……”
“现在,我还有一点儿疑惑。”少校马上打断格里那凡爵士的话。
“好的,麦克那布斯,你说一下吧!”
“现在,我们别去管澳洲之旅是否能够如愿以偿。我只是提议,在船经过透利斯坦达昆雅岛和阿姆斯特丹岛时,最好也停泊上一两天。看看在当地能否打听到一些‘不列颠尼亚号’船的出事消息;而且,这一带又是顺路经过呢,所以没必要绕开。”
“这个少校就是生性多疑,非常顽固。”巴加内尔大声嚷道。
“我知道我很顽固不化,但是我可不想浪费精力又走回头路!”
“其实,麦克那布斯这么考虑并不是一件坏事情。”格里那凡爵士补充道。
“我没有反对呀,我也是非常赞同的。”巴加内尔为自己辩解道。
“看来,既然如此,孟格尔,”格里那凡爵士发出了命令,“我们就朝透利斯坦达昆雅群岛行驶吧!”
“好的,阁下,我遵命!”孟格尔船长说完之后,就掉头走到了甲板上。
一会儿工夫,“邓肯号”就离开了美洲海岸,劈波斩浪,向大海的东面驶去了。
透利斯坦达昆雅群岛
美洲和澳洲之间的距离,准确来计量,是从澳洲最边上的百奴依角到美洲最边上的哥连德角之间,两地经度距离有196°,算起来一共隔着一万一千七百六十海里。从美洲海岸到透利斯坦达昆雅群岛大约是两千一百海里。如果“邓肯号”向着东海面航驶,没什么意外,一帆风顺的话,孟格尔船长预计十天之内能完成这一段路程。
这一天晚上,海面西风吹起,这令“邓肯号”在宁静的大西洋上轻快向前行驶。在海上航行的顺利令大家都感到十分高兴,聊天的兴趣也就来了。谈着谈着,他们说起了格兰特船长,那模样仿佛不是要去寻找失踪的他,而是要迎接他归来一样。船上的人们还把格兰特船长和其他两名船员的舱房都预备好了。玛丽·格兰特小姐则心情十分舒畅,她乐呵呵地亲手布置父亲的卧室。那间卧室本来是船上的奥比内先生的,但他主动腾让出来了,自己跑到妻子的舱房去住。
巴加内尔先生还在自己预定的6号舱房里,一个劲埋头写作。他日以继夜地写着自己在美洲旅程游记,游记书名叫做《一位地理学家在阿根廷潘帕斯大草原漫游记》,写着写着,还不时停下笔,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自己所写的文字。有时候写累了,他就换换脑子,走出舱房,和船上的大伙儿聊上几句。海伦夫人经常由衷地赞美他在对待学问上的勤奋态度。
少校也是非常钦佩这认真做学问的态度,经常也表扬他,只不过他总不免叮嘱那么一两句:
“不过,巴加内尔先生,您别再粗心大意了。”
在轮船上的生活非常愉悦。格里那凡爵士夫妇俩对孟格尔船长和格兰特小姐十分关爱,然而爵士夫妇俩却不点破两人的关系,让两人的关系自由发展、顺其自然下去。
“亲爱的海伦,你想想,假如有一天,格兰特船长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看呢?”这一天,格里那凡爵士问海伦夫人。
“我觉得,他一定认为孟格尔船长和格兰特小姐十分般配。亲爱的爱德华,您说是吧!”海伦夫人是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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