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同志休息去吧，问题会得到解决的。”

黄元进说：“颜县长帮大忙了……”

颜少春不再理睬他，却对大家说道：

“你们还没有饿吗?我可是早就肚子咕咕叫了。吃饭吧。吃完饭开党委会……老邱同志在不在?……回家了?他家不远吧?能不能叫人去请他参加会?最好把他请到。”她这样说着，跨出了办公室。当她看见站在门外的赵玉华时，问道：

“你那里怎么样了?”

“今晚加班。”赵玉华回答。

“不必加班了。明早原价、原装交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交他们……”赵玉华感到不平，“这是加工厂自己收购的，不交供销社，看他们能把人怎么样！”

颜少春不由暗暗吃惊：赵技术员怎么一下子变成马新如的同情派?而且和马新如一般固执！

“他们当然不能把人怎么样。”颜少春对赵玉华解释，“不过还是按合同执行好。至于加工厂，不是还有的是柑橘嘛！担心什么?加工厂开始时处于试生产阶段，也需要稳妥一点嘛，在缺乏经验的情况下，先不必大量投产。你看这个想法合适吗?”

赵玉华正要回答什么，却被从大门口退回来的黄元进打断了，这个大块头神­色­紧张地对颜少春说道：“颜县长，不好了，不好了，街上闹事了……”

“什么?”颜少春又一惊，想起白天曾在社员群众中见到过的那种情绪，不由心里沉沉的。

“今晚可能会发生一点什么乱子?黄元进的车队黑压压摆在那里，也许正是进一步挑动群众情绪­骚­动的直接原因?”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大门外的人流已经涌进来了。

几十个，也许是上百个庄稼人，男男女女，拥到院子里来了。但是，他们并不像要“闹事”的样子，不，他们简直是焦虑不安的。“马书记！”“马书记在哪儿?”“马书记遭抓起来了么?”“马书记！……”他们呼喊着，寻觅着，像呼喊自己的亲人，像寻觅自己失落的希望……

颜少春望着人群，听着他们的呼喊，眼睛渐渐地湿润了。她紧紧地捏住赵玉华的手，使赵玉华浑身感到一阵激烈的震动。

这时候，刘明久跳到办公室门外，大声说道：“喂，喂，你们这是怎么啦?……乱弹琴！都发疯了么?……”

这位老成厚道的副书记心中掠过一丝­阴­影：社员群众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会使目前的事情更加复杂化，而大家指名道姓的呼喊和声援，则只会给马新如帮倒忙，增添更多的麻烦！……但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斥责显然无济于事。他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颜县长脸上的表情。

而这时，马新如跨出门来了。他雄赳赳地站立在阶沿上，两手叉腰，面­色­铁青，两眼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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