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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今日何日兮 > 第22章 天际远雷(5)

第22章 天际远雷(5)

四、连续与不连续­性­的统一法则

大自然有意志,必能持续下去,因而具有连续­性­。然而,持续进行中,有了形,在某个阶段里,这形自己妨碍了自己,原本顺顺利利连续下来,竟逐渐连续不起来了,然后再突然的来一番飞跃,这叫做不连续。

究极的自然既是无,当然没有任何原因与条件。素粒子在无原因、无条件的情况之下飞跃了出来,因而说素粒子是生出来的。

大自然乃是《易经》所言的变易,是发动的,而发动是出于无的意志,而借着息成形。而成了形之后的发动,可就关乎条件了。

物有生与成,所以叫生成。无中生一,这一生长而为二,这就是成。成即是成形。但生长是有限度的,从二变成三,必须重新生产才行。可是不同于无中生一,这回是自二这个“有”生出三来,说得正确一些,并非从“有”,而是透过有而生出来的。

物生自无,不会从有而生,却会透过有而生。天生人,且透过

父母而生。生是奇数的,成是偶数的。成是生的演绎,但生并非某种什么的演绎,生是非演绎的。演绎­性­的叫做顺,顺顺而行。顺同时也可以称之为正。然而,非演绎的叫做反,因此,生是反。

正是因果­性­而盖然率的,反却是非因果­性­而又非盖然率的。生即或透过条件之际,亦常打破条件,此即是反。万物从生而始,是故老子曰“反者道之动”。

正的历史始自反,希伯来人的旧约圣经里说,人是因为反叛了耶和华神,被逐出伊甸园,才开始了历史的。

日本的《古事记》则说,日本的历史开始于素盏呜尊作乱被逐出高天原。印度神话里也提出阿修罗与天相争之事。至于中国的《西游记》,则开始于孙悟空大闹天庭。然而,希伯来与印度方面并不知反亦是好的,而将它归为魔鬼的作为。《古事记》与《西游记》却是好玩而有趣。中国就有一种传说,说诗仙李白便是犯了天条被贬谪到人间来的文曲星。

西洋的语言与文学里亦有“心”、有“生”,至今仍在漠然的使用着。然而,何谓心?心在何处?自从有了脑生理学以后,这些问题可更是一头雾水了。而“生”遂被拿当物质构造的东西来处理。尽管构造上仍有未解决之处,却被认作毫无疑问是属于构造­性­的。这是既不知大自然的意志与息,也就无从懂得心与生,这么一来,亦无从晓得何谓反了。

宇宙线最初只有阳子,这些阳子崩坏后生出别的新种类的素粒子。物理学者用的是“产生了­阴­电子,产生了中­性­子等等”的遣词。总之,他们只把这现象作物能的构造变化。其实,生并非既有的物能的变化。物是生而后成,构造则是成,生又另在别处。而物理学家亦不知素粒子的崩坏乃是反,反也可以说是生的同义词。正由于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任怎样煞费心机去计算崩坏了的素粒子的物能与新生的素粒子的物能,是否相等,结果当然还是留下了无法解决的疑问:因为物能是有生灭的。

物理学者即使言及崩坏,却依然丝毫不知反为何物。崩坏这个字眼其实该说成拆。生的“拆”即是反,拿日本历史作例子,织田信长的人望在于他的反。当时京都城图屏风,风格相当清高而影响深远,至今仍有打动人心的地方。丰臣秀吉的桃山时代更将这种气氛趋向完成;拿花朵作比喻的话,恰似绽开七、八分。到了德川幕府江户时代,就只是那完成的延续,且逐渐停滞,变得愈来愈无情

趣,于是又来了一番新的反,那便是明治维新。

万物始于反,而不以正开始。素粒子自究极的自然之无飞跃出来,无并不成为正。而飞跃出来的素粒子则将自无变成有,而犹未完全成为物质,因而亦不能称之为正,它还是属于反。素粒子必须完全成了物质,才能算是正。接着是正生出反来——不,并非正生出反,而该说是反此刻从无透过正,以拆的形式爆了出来,正于是随之崩坏了。《易经》谓之反——正——反。

然而,西洋人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的辩证法主张正——反——正(合)。希腊以来的宇宙观,从一开始便出自“有”这种浅薄的观念。他们认为反和革命,只须条件具备就可行得通。这是不懂得区别反与正的关系。

自然界的万事万物,皆在不知不觉中对应着大自然的五基本法则。若要谈连续­性­与不连续­性­这第三法则,只须以竹子为例,即可明白。竹子有节,也就是说它长到节眼就无法生长上去了,务必重新来一番飞跃始能生长上去,而每作一次飞跃,就得赌一次命,这便是反,便是革命。

人类大的每隔十年便有一节。男女分别到了十六、七和十四、五岁,就会产生往常不会有过的烦恼。四十岁这个厄年亦复如此,到了这个年岁,就会想自我叛逆一番。而五六十岁以后,大约每隔十年,生理上就会碰到节,身体忽然衰弱下来,不免泄气的自以为不行了。然而,这种情形维持一年左右,过了这个节以后,新的生命力遂又迸发出来,人也再度健康而生机勃勃。

季节亦复如此。冬尽后,立春迸发而出,立夏、立秋、立冬皆然。每到了那个节气,不仅动植物,便石、土、水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它们都屏息以待这一刻,若不飞跃,只有死。非仅老人如此,石头亦有活的石头与死的石头。这的确是非常危险的生死关头,而竹子唯在节眼的地方,始有枝子。对于能够感受到这种情形的民族来说,季节于是成了可喜可贺的节日。

写字作画也是这样,原本一路顺顺利利进步过来,忽然莫名其妙的掉落低潮,走进连自己都感到不胜厌烦的一筹莫展的死巷,这时,即须自我反逆一番才好。一个民族的历史每隔百年乃至数百年,连续­性­逐渐变成不连续­性­,这时就得有一番革命。

法国大革命有些地方在不知不觉中对应了这个。当时,尚不习惯于革命这个新名词,就连民主这个名词亦未臻成熟,毋宁说自由

与平等这两句口号便符合一个“反”字。然而到了马克思和列宁之辈,既已借着力的关系使革命变成因果的必然­性­,革命于焉不再是非因果­性­与非条件­性­,也就不配再称为革命了。

古代的希腊人完全不知有非因果­性­与不连续­性­这回事。印度人却知道不连续­性­,单凭这一点,佛教就要比较好一些。但佛教并不知不连续­性­之所以然。他们不明白节具有新生的喜悦,所以把节叫做劫。劫足以毁灭。佛教在理论上并不承认生与动,而把生的非因果­性­解释作无常的虚幻。

不用说面临了节,是桩不得了的大事。大量的素粒子在生出来的时候,便已碰上了节,在没能新生的情况之下崩坏而消灭,这便是不安定的素粒子。面临了节,崩坏后而能获得新生的,即是安定的素粒子。幼儿隔一段时候就会无由来的生病、发烧,之后,身心又增长了一些。蚕亦有四眠,当其入眠时,同样会变得比较衰弱。

老人若熬不过季节,就会死去。然而,不知“熬过了节的新生”为何物的佛教的劫毁无常论,到底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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