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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的课程教得很顺利,宁舒是个好学生,学习能力强,像一块急於吸收水分的海绵,不到一个礼拜已经把一本基础课程学了个透彻。
作为业界翘楚,能遇上个有灵性、一点就透的聪明学生固然可喜,然而俗话也说了,勤能补拙,脑子灵光固然好,勤奋也同样不可或缺,尤其是对文科生而言。
宁舒算不上多灵光的学生,但要比学习热情跟勤奋劲,显然是一等一的。
书不离手的习惯是从小就养成的,宁家家规训出来的孩子,绝对是再本分规矩不过的。
能遇上一个受教的学生,明叔很满意,对宁舒的喜爱也一天比一天浓厚起来,外加还带了点长辈对晚辈的器重,甚至在老爷子面前都不吝於夸奖。
“小宁这孩子很不错,是个有出息的。”
有没有出息,现在说来似乎还为时过早,但有了明叔的指导,显然就往“有出息”这三个字迈近了一大步。
“是有些可塑性。”
“呵呵~这麽严肃干嘛?话说回来,小朗要是有他一半听话,就用不著你我操心了。”
“他哪天能让人省心?!”
跟老爷子的冷声冷脸相比,明叔的笑容是滋润而和煦的,像初春的暖阳,暖到人心底:“慢慢教吧,毕竟还小。”
明叔对秦朗的疼爱,显然远远超过了一个世家长辈的范畴,那感觉没法形容,可就是如影随形一样充斥在生活的角角落落,大到秦朗在公司的工作状况,是不是经常超速驾车,小到衣服传多穿少,胃口是好是坏,总事无巨细,都会过问,比老爷子还细心,让人不起疑都难。
连宁舒这神经大条的,都看出问题来了,忍不住开玩笑:書香門第“明叔比你爸还像个你爸。”
秦朗似乎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印象里没有妈妈,除了明叔就是老爷子,老爷子那样的冷性子,不每天赏他一顿板子已经实属“皇恩浩荡”,还能奢望他能像祖宗似地供著秦朗这麽个不肖子?
两厢对比,明叔的所作所为,就更像个亲厚的父亲了。
秦朗却很不以为然,爷似地瘫沙发上,手圈著宁舒的腰,一副占有者的姿态:“很正常,从小就这样。我爸哪能跟小舅比?”
这话如果让老爷子听到了,还不得气死?
宁舒觉得过分了,老爷子对秦朗的在乎,其实跟宁爸对是如出一辙,都是那种死扛著,怎麽也不说爱不给好脸色看的大家长作风,轻易不会说一句温情体贴的话,却像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为孩子挡风遮雨。
“明叔说你学得很快。你也是,做人别这麽认真好不好?”
还有他儿子呢,累到自己又累到儿子该怎麽是好?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五章(搞笑/生子)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尽管宁舒已经看得再熟悉不过,还真是受不了。
“明叔特意抽时间单独教我,我不能浪费他的时间跟心血。再说了,做人认真点又有什麽问题呢?别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我想明叔跟你爸都希望你做事能多用点心。 ”
敢情他是找了个老婆回来管自己的?还管得义正辞严、毫无愧色?
秦朗的小心肝又开始一颤一颤地疼了,不过宁舒这个人一向木得可以,就算他再怎麽肝疼,那个人也不会有半分觉悟,可恨又可气。
“知道了。我现在要养家糊口,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对吧?”
说完还特流氓地在宁舒的脸上摸了一把,他这人一向放纵得可以,说好听了是不拘小节,说不好听了就是不要脸。
宁舒四下一扫,正好看见林嫂捂著嘴偷笑的身影,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起身要走。
“怎麽了?”
“我上楼了。”
“才七点多,这麽早上楼干嘛?还是说你想……啊?”
“别说了。”
“呵呵~我说什麽了?明明是你想多了。”
这可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蛋,宁舒自认为再怎麽修炼,都到不了他这种程度。
人分三六九等,注定是没法比的,至少在厚脸皮这一点上,宁舒是自叹不如。
“好了、好了,上楼就上楼吧。再不放你走,我怕会出人命。嗐~脸皮怎麽薄成这样?”
秦家太子爷一向自命风流,平时说的下流话能用箩筐装,也难怪宁舒吃不消。可就算吃不消又能如何,摊都摊上了,还能重新改造不成?
於是一同上了楼,把在一旁偷窥小两口打情骂俏的一众人等甩在了身後,林嫂跟秦管家其实是觉得惊奇的,他们少爷一向不会迁就人,这回倒像是遇到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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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项目快收尾的时候,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老爷子准备派秦朗亲自去一趟日本当面做个解释。
这显然是个不容拒绝的差事,秦朗却没有马上答应,甚至跟老爷子叫上了板:“不去!换别人!”
“你是负责人!你不去谁去!机票已经订好了,日本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定下了你去,就不能失信於人。所以这次你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
秦朗这次也不是无理取闹,是真的有理由,儿子就快出生了,他这个做爸爸的怎麽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月甚至更久。
老爷子是不是在故意找借口支开他,他还不能确定,可是不能不防?
照老头子从头至尾的态度看来,宁舒就从来不是他的“儿媳妇”人选,所以但凡有大动作,必定别有用意。
秦朗以直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事实再次证明,老爷子的手腕是现今的他拍死马也赶不上的。
当宁舒接到他二婶的救急电话时,秦朗终於明白老爷子这一回也是来真的了,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干脆利落。
秦朗的日本之行势在必行,宁舒的好日子似乎就快过到尽头了。
临行那晚,秦朗让宁舒半躺半靠躺他身上,手覆在他小腹那块,一脸的沈重。
“有事找明叔,他的话……老头子应该还能听进去几句。”
宁舒以粗条的神经,居然也感受到了那麽点离别的担忧跟恐慌。
“知道了。”
“也可以找杜跟荣子,实在不行也可以找王伟。”
“嗯。”
“别担心,我会尽量在儿子出生前赶回来。”
尽量吗?那就是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了。
宁舒反手紧紧握住秦朗的手臂,视线带过小腹,一股隐忧在心头盘桓不去。
二叔那边的问题发生得太诡异,好巧不巧就赶在了秦朗动身之前,虽然秦朗一个字也没提,但他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不往深处想。
九个月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笨重,晚上连起个身都要秦朗帮忙,这麽不由自主的身体状况,究竟会出什麽变故,他现在一点儿不敢想,就只能把身体尽可能地窝进秦朗怀里。
人就是这麽奇怪的生物,一旦习惯了某种存在,就会开始依赖,依赖越重,一旦被生生剥离,就会感到疼痛。
宁舒从没想过,有这麽一天,他会如此依赖一个人,对方甚至还是个男人。
“只有二十几天了,赶得回来吗?”
回头那一瞬,秦朗一分不漏地看到了宁舒眼底再明显不过的脆弱,这样的脆弱,在这个紧紧相拥的夜晚,这样突兀地展露在他面前,涩得他舌尖发苦,几乎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六章(搞笑/生子)
这趟日本之行,同行的除了一个项目经理,私人特助Mr.杨,居然还有林家那个宝贝女儿林歆容。
秦朗不动脑子也猜出个大概来了,老爷子费了这麽大的心思,不过是旧戏重演,可惜老爷子算盘打得再响,他本人不买账,也是空忙活而已。
“秦总,这次的日本之行,麻烦您多关照了。”
看起来还真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礼数也周到,家世清白更没话说,难怪老头子中意。
秦朗没吭声,直接问身後的Mr.杨:“谁让她跟来的?”
Mr.杨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照实说了:“是总裁的意思。”
林歆容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秦朗这态度,分明是厌恶她在面前了。
“人多了太麻烦,林特助,你不用跟著了,回去。”
“秦总,这……恐怕不行。”
“嗯?”
Mr.杨为难到不能再为难:“谈判企划书是林特助拟的,还是日语,我们都不熟。”
看来是经过精心安排,有备而来了。
秦朗勾起唇角冷冷笑了:“就是说非她不可?”
“大致是……这样没错。”
看来老爷子早有预谋,是不准备给他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秦朗眯著双眼冷冷扫一眼对面那个束手束脚一脸可怜样的女人,看她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一下飞机,往家里打完电话报了平安,行李就到了,合作方派来接人的车子也早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一行四人出关。
林歆容这麽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是头一回坐飞机,还晕机,吐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碰上这种状况,Mr.杨作为唯一结了婚有照顾女性经验的男性,自然被留下来照顾大小姐,换了秦朗跟项目经理两位高级领导亲自拎行李,恨得秦朗牙关咬得死紧。
更糟糕的是,晕交通工具似乎也存有惯性,白著一张脸的林歆容上车後,没多久就被颠到呕了。
好巧不巧,秦朗当时就坐在她左手边,看她额头冒汗脸发白的模样觉得实在不正常,出於人道主义关怀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
这一推,林歆容忍了半天的胃液就全泛上来了,张嘴就吐,也来不及拿垃圾袋,溅了秦朗一裤腿的黄疸水。
真他妈恶心!
秦朗差点想把身边这女人一脚踢下车去,可看她一副要死不死半死不活的衰样到底还是忍住了。
日本人就是他妈的虚伪,看他被吐了一身,居然还好意思说:“对不起,秦sang,是我的失望。我不知道夫人晕车。”
一句话秦朗也就听懂了一个大概,不过夫人那两个字他还是听明白了。
见鬼的夫人!
秦朗原本臭著的一张脸黑得跟鬼似的,Mr.杨把他那脸色看在眼里,很小心地劝:“秦总,这应该是个误会。您别生气,回头我跟他们解释。書香門第”
然而,还没来得及跟日本友人解释,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被引进那间集豪华温馨甜蜜於一身的双人好景房後,秦朗的眉心止不住剧烈耸动起来。
日本人还真他妈体贴,以为他带了“夫人”同行,居然就给他直接订了双人间,剩下俩人一人一间单人房,三间都面朝大海,风景好得没话说。
再一问,居然就客满了,多余的房间一间也没有。
真他妈活见鬼!
秦朗在这一刻不得不佩服老爷子,摆阵布局的手段还真不是普通的高明,环环相扣,逼得他无可转圜。
考虑了三十秒,秦朗毅然下了命令,由Mr.杨跟项目经理住双人间,他跟大小姐各自住单人间,这个决定立马让Mr.杨绿了脸。
如今只身在外,洁身自爱是最基本的,只怕老爷子目的不纯,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生出些事端来,所以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一旦有个万一,只怕从此就要被三振出局,赔了夫人又没了儿子,後果不可谓不严重。
既然顶头上司下了死命令,Mr.杨跟项目经理也不好反对,更何况就看秦朗那脸色,他们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这位的新霉头。
大boss到底身在千里之外,对他们鞭长莫及,小boss可是近在眼前,正愁著没人英勇一把,冲上去被他轰成炮灰,谁也不想就地阵亡,能拖一秒是一秒,反正大boss也没长千里眼顺风耳,岛上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清楚。
对於这两位精英人士的投诚,秦朗还是很欣慰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聪明一点没有错,懂得分析情势权衡利弊,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可造之材。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七章(搞笑/生子)
第一天的见面很简单,就是打个照面,晚上吃了顿接风宴,因为往後半个多月还有正事要商谈,所以酒只喝到三分醉,点到为止,不伤身体也尽足了地主之谊。
第二天开始,谈判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日本人做生意一向寸土必争,锱铢必较,这点秦朗他们在动身前早就备过案,没什麽可奇怪,就只要照著一早起草的方案逐条逐条争取。
需要废唇舌的大多是Mr.杨跟林歆容。一个固守属地,一个翻译兼游说,一红一白两张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秦朗真正要做的,其实就是点头跟摇头而已,倒是林歆容经过这一战,不仅让Mr.杨跟项目经理交口称赞,甚至连秦朗都不由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小姐,说不上三句话就会脸红,想不到上了谈判桌,倒有那麽点精明劲,说话还挺富艺术性,日文也是一级棒,算是个人才吧,林家倒很会教女儿。
撇开私人纠葛不谈,秦朗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这回派她来,也不是全无道理。
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家里也没出任何问题,每天早中晚三通越洋电话打回去,回回听到的都是平安两个字,秦朗原先悬著的一颗心,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顺风顺水里,渐渐落下地来了。
老爷子会这麽看好林歆容,其实跟林氏涉足的行业有莫大关联。
医药业利润丰厚,是个人人都想争抢的香饽饽,未来二十年乃至三十年,房地产跟电子业必将趋於饱和,固守就行,不会再有太大发展空间,有巨大潜力的,人人都知道就是被业界看好的医药业。
吃饭看病是民生大事,谅谁也躲不过。
跟秦家相比,林家眼下虽然还只能称得上是小门小户,但以老爷子这麽多年纵横商海的经验,深信不出二十年,林氏必然会异军突起,在H市争得一席之地。
商场如战场,与其等对手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投入大量人力财力争这块肥肉,不如先下手为强,乘它还没成气候,先一步把这只会生金蛋的鸡养在自家院子里,有备无患。
如此,还能有什麽办法比联姻更直接更有效?
这就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盘算。
当然,老爷子私心里也不是真的想亏待他那个一向不让人省心的独生子,哪个父亲不想自己儿子过得幸福,但前提是,绝不能损害秦家的利益跟名誉。
他秦军的儿媳妇,怎麽能是个男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林歆容是那种温柔得跟水似的女孩,这样身家这样脾气的大家闺秀才有资格做他儿媳妇。
宁舒?万万不行!
然而,老爷子这样的心思,一分一毫也没有外露,甚至连秦家几个心腹都没料到老爷子会有後来那样的大动作。
日子就在这种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状态里一天天过去了,宁舒身体的负担越来越重,随之而生的还有那份莫名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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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顺利结束後,日方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宴,给秦朗一行人饯行,因为项目谈得顺畅,双方兴致一个比一个高,席间频频拼酒。
秦朗是因为归期在即,心里一高兴,看什麽都觉得痛快,又一向自视酒量好,於是谁敬的酒都照单全收,看得小日本连连竖大麽指。
顶头上司都带头表率了,Mr.杨他们也不好不喝。
结果两路人马拼得起劲,清酒啤酒洋酒轮番上,眼看著一个个倒下去也不肯喊停,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就只有一个只喝了一小杯清酒的林歆容。
秦朗这回是真喝高了,也是他太小看小日本的能耐,等喝趴下的时候,才知道收不住了。
明天一早还得搭10点的航班回去,航班号跟时间已经一早打电话回去报备过,电话是林嫂接的,因为宁舒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正在补觉,秦朗就没舍得吵醒他。
反正最晚後天就能到家,想来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剖腹产的时间已经定好了,是在一个礼拜之後,总算还来得及,这麽一想,秦朗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醉酒真不是一点半点的难受,第二天中午,秦朗从宿醉中醒过来,边揉眉眼边拿表看时间,视线一瞥,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来告诉他,姓林的女人怎麽会在他房里,还窝在他床边睡得一脸安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居然被换过了?
昨晚都做了什麽,他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
该死的!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八章(搞笑/生子)
秦朗的眉心剧烈耸动,脸色难看得近乎吓人:“为、什、麽!你、会、在、我、房、里?!”
“醒了吗?头还痛不痛?渴吗?要不要倒杯水给你?”
林歆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揉著迷迷糊糊的眼睛从床尾坐起来,秦朗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是干什麽,真把自己当他“夫人”了?
秦朗自认为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上过他床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都要他负责,那要他负责的人几乎可以绕H城半圈。
如果这女人以为上了他的床,就能逼他乖乖就范,那显然太低估他这个秦家太子爷“恶名在外”的程度。
秦朗长手长脚站在离床尾两三米的地方,随手扯过衬衫披身上,居高临下望著林歆容,嘴角扯开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冷笑:“老头子让你这麽做的?你倒是很听话。”
“我……”
“怎麽?以为上了我的床,就想让我负责?哼!天真!”
林歆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我只是……”
只是想靠近你,看著你,照顾你而已,从来就没有别的想法。
秦朗眼里虽然一贯没人,可林歆容对他的爱慕就像白纸黑字写脸上似的,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不过没放在眼里罢了。
然而,桃花惹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跟从前那些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相比,林大小姐明显属於他眼下沾不得也碰不得的棘手类型,像块狗皮膏药,碰上了轻易就别想甩掉。
“我不知道,也不想老爷子给了你什麽保证,但是……”秦朗顿了顿,抿去嘴角的冷笑,没有给林歆容任何遐想余地,说得再直接不过,お稥“我是我,老爷子是老爷子,别以为讨老爷子喜欢就能进秦家门。我本人不喜欢的东西,就算老爷子硬塞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比起女人,我更喜欢男人。”
说完扯著嘴角冷冷一笑,一如既往的混蛋样。
林歆容呆了十多秒才回过神来,脸白得不剩一丝血色,看起来很可怜:“你误会我了,伯父从没授意我做过什麽。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因为要替我……我们挡酒,喝太多了,吐得那麽厉害,我不放心,所以没敢离开,後来实在太困了,才不小心睡著的。我们……什麽也没发生。你信我,真的没什麽的……”
秦朗在一瞬间,突然有种地痞恶霸欺负无辜弱小的烦躁感。
知子莫若父,老爷子一早把他看得透透的,他这个人一向同情弱小,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老爷子看来,宁舒就是那个最好的证明。
林歆容一番颠来倒去的解释,秦朗倒也听明白了,知道是虚惊一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没事当然好,即便有什麽,也绝对不能让宁舒知道!
凭空出了这麽一茬,秦朗隐约觉得事情诡异,来不及细想,连夜买了张往H市飞。
下了飞机就往宁舒手机里拨电话,电话那头居然一直是关机,秦朗心里头咯!一跳,知道铁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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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神色镇定,对面是他那个一脸气急败坏兼呼吸不稳的不肖子。
“他……人呢?”
“不在了。”
不在了?
这是什麽意思?
秦朗一张脸白得不像话,老爷子把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在眼里,眉心微微一皱:“孩子还在医院保养,待会儿我要去医院,你先上楼洗个澡,然後跟我一起去。孩子是前天下午出生的,医生倒是说很健康,可到底是早产的孩子,又是我秦家长孙,不能不当心,所以我决定先放医院保养几天。”
“爸!我问的是他!”
“之前不是说过了?还没听清!还要我再重复多少遍?!”
“我不信!”
“哼!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只有一个结果,不在就是不在了,你给我乘早收收心!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打算再追究。可是,我今天把丑化说前头,你要是再敢胡来,别怪我跟你新帐旧账一块算!他们宁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去,上楼洗个澡!”说完既失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你,像什麽样子!不过没了个人,就让你急成这样了?!没出息的东西!去,上楼洗个澡冷静冷静!”
去他妈的冷静!
秦朗一脚踹翻了沙发旁边的茶几,脸色铁青:“我就是没出息!你看不惯就乘早废了我,我还乐得没人管。”
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九章(搞笑/生子)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一月底,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这是个再偏僻不过的小县城,交通条件当然不能跟H市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唯一一条柏油马路也是凹凸不平,曲曲折折,悍马跑上面,都能开出奥托的车速来。
这路也太他妈窄了点吧?
王伟开得胆战心惊,秦朗坐在後座上绿著脸不吭声,眼睛到处瞅。
难道就不能挂个路标?写上“上水村”三个字?兜兜转转大半天,居然连进村的路都没找到?搞什麽!
王伟被他炸了毛的眼神一看,脊梁骨一寒,这都什麽差事啊?!
“停车!”秦朗不耐烦了。
“朗哥?”
“去问问人,上水村怎麽走?”
“啊……哦……”王伟把车停在街边一家馄饨摊旁边,探了大半个脑袋出去,“我说老板娘……上水村怎麽走?”
华丽丽的悍马往那儿一停,要多气派有多气派,老板娘傻眼了:“上水村?那地方可不好走啊……这车……估计是开不进去,别磨坏轮子。”
这下子算是看到曙光了。
“没关系,你就直说怎麽走吧。”
“往前一直走,到第三个岔路口往左,顺路一直往里,到第二个路口再往左,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右,再走上十来分锺,应该就能见得到人家。”
王伟挠挠头,绕来绕去他都给绕糊涂了,於是又让人重复了遍,在GPS上描下线路,正要道谢,老板刚好从里头出来,看到“悍马”眼前一亮:“小夥子,车子不错啊~来探亲的吧?”
“呵呵~是探亲来了。”
问题是,可别又扑空才好。
刚下过一场雪,天寒地冻,路上结了冰,既窄又滑,所幸开的是悍马,又加了防滑链,否则铁定歇火。
王伟平时开辆跑车在柏油马路上跑习惯了,那速度一提起来,别提多风骚,这会儿开得比骑辆儿童脚踏车还慢,整个掉价。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麽?!”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盖底。
要不是一条胳膊伤了,他怎麽会乖乖坐後座?
老爷子倒真舍得下手,一拐杖下去,生生敲折他一条手臂,看来是被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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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的路是真不好走,一步三颠,就悍马都这样了,换成别的车还得了?
开到第三个岔路口,王伟彻底无语了,从车内镜里偷偷看一眼他们朗哥,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
原来以为石子路已经够艰难地,想不到还有更绝的。
“呃~朗哥……现在该怎麽办?”
“下车!”
“要走过去?!”王伟脸都绿了。
“还能怎麽办?”
秦朗冷冷丢下一句,径自开门下了车,一脚踩下去,泥浆能溅到膝盖,这可真是个宝地!该死的!
可怜了王伟一双乔丹,硬是穿出了解放牌球鞋的古典风来。
或许是快过年了,这麽个偏僻落後的小村庄,居然也是年味十足,还没进村,就听到一阵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著小孩子的喧闹,挺闹腾。
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一身的泥巴,狼狈是狼狈了点,可是看穿著瞧气质,显然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农村娃能比的。
瞧瞧,人家往那一站,那叫一个气派。
小孩子觉得很新奇,三三两两堵在路口围观,秦朗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他们看他们的,关他鸟事!
一路往前走,一路接受著注目礼,各种各样的眼神,好奇、羡慕、感叹、嫉妒、疑惑……
不用说秦朗,就王伟那样的,往村民中间一站,十成十也是个异类,那就是一只贵宾犬进了土狗群,不惹人注意实在太难了。
王伟很得瑟,他这人一向爱招风,这会儿受尽关注,心里不知道多美,头都是昂著的,神气得不得了,甚至还分外友好地伸了五根手指头朝人打招呼。
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两眼一斜:“在干嘛?你是来观光的吗?”
王伟一只手挠著後脑勺干笑:書香門第“呵呵~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想不到这儿的人会这麽热情,呵呵~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呢。”
边说边朝路边上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抛了个飞吻,搞得跟总统莅临似的,秦朗眉心一黑,二话不说就是一脚:“去,问问老赵家怎麽走?”
“行,包在我身上。”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村子里大半人口都姓赵,家家户户都不缺老赵,这到底找的是哪一位老赵,秦朗不知道,别人也没法指路,只知道宁舒妈妈姓赵,那麽他外公必定也姓赵,至於宁舒他外公姓赵叫什麽名,宁舒没跟他说过,也查不到。
这该怎麽办才好?难不成一家一家敲门问过去?
秦朗有些犯难,王伟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然後就看到了小齐。
“唉???怎麽是你们俩?”
“是你?!”
“你们俩……怎麽上这儿来了?”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章(搞笑/生子)
“我们来──”
王伟刚要托底,秦朗两眼又一斜,王伟立马乖乖闭了嘴,小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你们也是来走亲戚的吧?”
“呵呵~算是吧。”
王伟睁眼说瞎话,秦朗不管他们说些什麽,径直问:“宁舒来了吗?”
“小宁?在啊,他身体不太好,宁爸宁妈特意让他回乡下养一养。”
“还没好吗?”秦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眉心越皱越紧。
小齐这麽个单细胞的也没能觉察出异常来,照实说:“伤口早好了,也能走动,就是人不大精神。”
边说边在前面带路,秦朗彻底沈默了。
听明叔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破腹产刚结束,宁家那边就来接人的。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孩子的事,任谁也不能泄漏一点风声,又是由赵卫国主刀,李医师打的下手,所以连宁爸宁妈都瞒著,只以为宁舒开了个阑尾炎的刀,连王伟这样走得近的,都以为是这麽回事。
宁舒刚动完手术就受了颠簸,虽然是让医院救护车一路从H城送回家的,可也不能说没受罪。
说来说去,还得怪老头子顽固不化!
秦朗一张脸冷得有够吓人,王伟离他远远地不敢Сhā话。
小齐完全是个没眼力劲的,继续滔滔不绝地聒噪:“宁子刚回来那阵,一顿饭都吃不上半碗,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也就最近因为要过年,精神才好了点。”
“他爸妈呢?没跟来?”
“没啊,宁爸的心脏一直不好,经不起乡下这麽闹腾。”
哪里是经不起闹腾,恐怕是看不得宁舒现在这样子,干脆眼不见为净,只不过谁也料不到,他居然能找到这麽个偏僻地儿来。
“你们晚上住哪儿?”
“随便。”
“啊???你们俩……不是来探亲戚的吗?不住亲戚家?”
这小子怎麽这麽烦?!
秦朗太阳|茓上两根青筋跳了两跳,到底还是看在他是宁舒“最亲近”朋友的份上,没发作。
王伟觉得挺有趣,笑著拿一条胳膊揽住小齐的脖子:“小齐是吧,要不今晚就住你家?欢不欢迎啊?”
“这个……我倒是没意见,就怕你们住不习惯。”小齐红了脸。
王伟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好鸟,搁从前他边都不会沾,却因为宁舒的缘故,居然也混了个半熟,这会儿勾肩搭背地走一块,看起来还挺哥们样。其实也不是多坏的人,甚至还有点孩子气的幼稚跟直来直去,挺好相处。
另一个人嘛,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小齐偷偷掀起眼皮望了眼秦朗,一张脸冷得还真够吓人的,看来刚才真是说太多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走著走著就到了宁舒姥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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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从屋子里出来那会儿,秦朗就站在他们家大门口。
长手长脚地往那儿一站,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眼神深深浅浅的,跟临去梦想之国那晚很像。
宁舒整个愣了。
秦朗好半天没说话,宁舒嘴里干涩涩的也不知道说什麽,最後还是秦朗开了口:“你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
“我──”
“知道我找了多久吗?”
“手机被我爸丢了,号码都在里面。”
言下之意就是,也不记得他号码了。
秦朗气得暗自咬了咬牙,一把把人扯过来带到墙角,低头就是一记火辣辣的吻:“几个数字都记不住?读这麽多书有什麽用!”
宁舒这回居然没拒绝,甚至张嘴让他进来,还回吻了,依葫芦画瓢似地在秦朗嘴唇上亲了亲,又轻轻咬了咬,简直想要人命!
秦朗只愣了一两秒,很快就长驱直入,吻得缠绵又激|情,後来看宁舒实在受不了了,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来。
“两个多月不见,都学会怎麽勾引人了?啊???”
这是……什麽话,宁舒低著头不说话,刘海软软耷拉在额间,脸上早红透了,在暮色四合的天空下,倒也看不大出来 ,可秦朗的手就贴在他脸上,那热度是实实在在骗不了人的。
“放手吧,让人看见不好。”
“不放!”
“嗳……怎麽跟孩子似的。”说完眉心一动,显然是想起了什麽,“孩子……好不好?”
“老头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能不好吗?怎麽,你就只关心他,也不关心关心我?我这可是大老远才找到这儿来的。”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他这麽一说,宁舒才觉察到他右手从先前到现在就一直没抬过,直觉有问题,轻轻碰了碰,秦朗就嘶地抽了口冷气。
“手怎麽了?”
“没事,受了点力,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这麽轻轻一碰就痛成这样,哪里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上医院检查过了吗?”
“上什麽医院,不过就是被敲了一下,能出什麽事?”秦朗一脸的不以为然。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一章(搞笑/生子)
“那吃过晚饭,我带你去赤脚医生那儿看看,伤到骨头可不是小事,还是小心点好。”
看样子是真心疼了。
“知道了。别光顾著说我,你自己呢?伤口还疼不疼?”
那伤口不就是破腹的时候留下的嘛,宁舒这会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时半刻都想不起来,傻乎乎的样子还挺可爱。
秦朗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鼻子:“傻成这样,全校前三怎麽被你给拿到手的?其他人都是傻的?”
“又胡说什麽?!我没事,快三个月,早好了。”宁舒脸上红得不像话,秦朗这混蛋就越发打蛇随棍上,“晚上让我看看。”
“不用,已经好了。”
“看都不给看?嗯──那就──”
後面的话还没说完,里头有人喊:“宁子,谁来啦?”
出来的是宁舒他外婆,没走过来,横头里王伟带著小齐迎上去:“外婆,我们是小宁同学,来找他玩的。”
“哦~是宁子同学啊,怎麽不进屋坐坐?都在外头站著干嘛?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快进来,都进来,顺便一块吃个饭。”
秦朗眼一眯,冲宁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也好,在外面站了这麽久也确实冷了。”
然後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外婆,老太太一看小夥子这麽有气派,又个顶个的俊俏,嘴巴比蜜还甜,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拉了秦朗的手问:お稥“也是来乡下走亲戚的吧?不错,不错,挺有心的,还记得回家看看老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去了大城市,开了眼界,都不愿意回家咯,嫌家里穷,这个不好,那个不方便的。就我们家宁子跟你们还愿意回来过个年,真不错。”
宁舒红著脸喊了声外婆,几个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阵,跟在老太太後头进屋去。其他人还好,秦朗往屋里一站,整个格格不入。
宁舒他姥爷当时正坐在小板凳上喝老白干,看有人进屋来了,拍著椅子让小夥子坐下陪他喝酒,这可真是个酒鬼。
老白干度数不低,王伟喝了两杯酒不行了,直嚷上头,小齐是个不会喝酒的,被老爷子直骂不中用,倒是秦朗一杯接一杯陪著,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酒量不浅。
老爷子很中意,喝到五分醉的时候,冲秦朗直竖大麽指:“小夥子,真有你的,老头子我还没碰上过低手呢。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嘀咕什麽。快,喝口汤压一压。”
“老爷们喝酒,别Сhā嘴!”
“瞧,喝高了吧。”
老太太一脸无奈地把个勺子塞宁舒姥爷手里,手把手喂了老爷子一口汤,著意体贴。
宁舒那会儿拿了个勺子在手里,正准备给秦朗递过去,一看他姥爷跟外婆情形,脸一热头一低,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一柄瓷白勺子捏在手心里,甭提多不自在。
秦朗闷著声音笑了笑,端起碗喝了口汤,冲宁舒他外婆竖了竖大麽指:“外婆,这饺子皮儿汤真不错,饺子馅也鲜,饭馆里都吃不到这样的。您教教我呗,怎麽弄的?回头我也让家里人学学。”
宁舒一张脸已经迈进了毛衣衣领里,脸上烫得能煮水鸡蛋。
“呵呵,瞧你这孩子嘴甜的。好吃就好,就怕你们吃不习惯我们农村的粗糙东西。这东西做起来简单,没什麽讲究,关键是饺子皮儿要手!的,皮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劲道才足,是我们小宁!的,回头你让人跟他学学就行。”
“嗯──那就不愁了。”
秦朗眼睛里头跟放烟花似的,五彩缤纷,甭提多灿烂,宁舒埋头吃饭,一眼也看他,老爷子乐得有人跟他拼酒,一杯下肚,另一杯又接著满上了。
王伟就负责在旁边撺掇起哄,典型的二百五。
乘大家都在兴头上,小齐凑到宁舒耳边问他:“宁子,怎麽你跟他们这麽熟了吗?”
“哦……也不是很熟,就是还能说上两句。”
“骗谁呢!”小齐笑著在宁舒肩上捶了下,“要不是听说你回来了,他们会大老远蹚著泥巴来我们村?”
“巧合吧。”
这边两个人在咬耳朵,那边王伟也兴起来了,把老爷子跟秦朗的酒杯搁一块比了比,扯开嗓门嚷嚷:“不行,不行,老爷子,你这杯浅多了。”
宁舒外婆在一旁劝:“好了,好了,又不是没下回,今儿就喝到这,下回再比。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跟年轻人较什麽劲。”
老爷子醉得舌头都打结了,拍著秦朗的肩膀,颠三倒四地说:“年轻人……能、喝!长江後浪……推前浪啊,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岁数,别说是一……瓶,两瓶也……照样能一口气灌下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告诉你啊,这整个上水村,能喝过我老头子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二章(搞笑/生子)
“你小子有出息,一……来就把老头子我给放倒了。不错,不错,是棵好苗子……好苗
子……比我那个……不中用的女婿好太多了……还是咱爷俩……合拍……啊……合拍……”
这显然已经醉得不轻了,可人都一样,越醉越不知醉,提起酒瓶要新开一瓶,别人扒著不肯给,老爷子就跟谁急,这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改都改不了。
老太太著急也没办法,看得直摇头,扒著酒瓶不肯松手,宁舒看不过去了,推了推秦朗手臂:“别喝了,我姥爷已经醉得不轻了,你也是。”
“好。”秦朗也已经有了三分薄醉,不过还是很痛快地点头应了,伸手按住老爷子正在开酒瓶那只手,“姥爷,要不这样,我们下回再分胜负,今天就到这儿吧。”
老爷子眉毛一扬,一脸不痛快:“怎麽?才喝了两瓶,就不中用了?”
“呵呵,手上有伤,喝多了怕发炎,您老该不会想乘人之危吧?”
这话可真够无礼的,老爷子却扬声笑了,边笑边按著一只手在秦朗肩膀上狂拍,看样子是真的中意这个年轻人。
秦朗万万料不到,原来一瓶酒就能摆平宁舒他姥爷,这结果似乎好得太过出乎意料了点。
老爷子喝高了,拉著他絮絮叨叨闲话,舌头打结,话也说不顺溜,听来听去,秦朗也听出了中心意思:宁舒他爸不中用,死脑筋,脾气又臭又硬,当初就不该把女儿嫁给他!
这话秦朗很爱听,老爷子觑起老花眼看看秦朗,很可惜的样子:“要嫁女儿,就该嫁你小子这样的。爽快,有咱爷们样!”
秦朗心里偷著乐,这话可是老爷子自个儿说的,别回头拐了他外孙,再反过来找他算账。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干过革命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了批斗,下乡来务农,好在原本就是农民出身,分了一亩二分地,也不怕饿死在自留地里,文化大革命结束後,这一辈的人都受到了平反,老爷子被分配到市里一家纺织厂当了名车间主任,一干就是三十多年,退休後嫌城市里住得不习惯,才又搬回乡下来住。
他这个人,就是太过正直,没什麽花花肠子,脾气急起来也容易得罪人,所以在车间主任这个位置上,就一直没能往上升,跟从前那帮老工友一比,日子过得算得上是最清苦的一个。書香門第
老爷子为人耿直,秦朗一早就看出来,瞅一眼宁舒那傻样,觉得有些地方还真像,不愧是祖孙。
***
喝完酒,秦朗因为喝多了“走不动”,於是就被老爷子跟老太太留了下来,王伟在秦朗的眼锋逼视下,不得不去小齐家蹭床睡。
乡下地方,连个暖气片都没有,更别说是空调,屋子里又空,冷得要命,秦朗心里却暖烘烘的,一脸荡漾。
宁舒也懒得理他,认认真真打地铺。
“天冷,多铺两层棉絮啊。快过年了,别冻坏人孩子。”
老太太要来搭把手,宁舒没让:“这我知道,外婆。你先去睡吧,姥爷那边也离不开人。这边我来弄就行,一会儿的事,费不了多少功夫。”
“哎……就是床小了点,不然两个人挤挤也行。这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咱们寒碜,照理说该去县宾馆住才好。”
县宾馆也不定会住得惯,住惯了六星级宾馆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县城那种百来块一晚的小旅馆?
两个人挤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在老人看来,那肯定是不行的。
宁舒昧著良心撒了个谎:“不会。学校比这条件好不了多少。就窝一晚,也没那麽多讲究。”
“嫌被子薄就跟我说,可以去隔壁二云家借。”
“够了,不够我去借,你去睡吧,放心。”
这可真是个热心的老太太,秦朗带了三分醉意躺床上,全身热乎乎的。
过了没一会儿,老太太走了。
宁舒一个人把地铺打好,伸手过来摸他的额头,手刚伸过来,就被秦朗一把拽住拉了过去,被拉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压了过去。
“你──”
“我要睡床!”
“我知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睡地铺。起来,洗洗睡了。”
“不行,你也睡床!”
床这麽小,两个大男人怎麽睡?
“别闹,你醉了。真是的,你就不能早点认个输,非要喝成这样?”
“呵呵,能不拼吗?老爷子可是我老泰山的老泰山,不喝他能把你嫁给我?我这是不敢不喝啊~”说完在宁舒耳根那儿哈了口气,“你瞧我今晚表现得怎麽样?是不是很男人?嗯?”
真是醉疯了!
宁舒头一低避开那道火热热的视线,挣了挣:“不早了,起来洗洗睡觉。”
“头好痛,起不来了。”
装的!有心思耍嘴皮子的人,怎麽会连洗个脸洗个脚的精力都没有?!
(9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三章(搞笑/生子)微H
宁舒无奈地抚了抚额,两手一撑起来,秦朗要拉,这回没得商量,还是由著宁舒挣脱了。
一阵响动後,宁舒端著个热气腾腾的瓷盆过来了,绞了块毛巾往秦朗脸上一贴,真暖和。
这可真是爷似的待遇,秦朗脸上的荡漾又增了三分,宁舒就很认真地给他擦脸,擦完搅了搅再擦,擦了两遍,要多体贴温柔有多温柔体贴。
秦朗一把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新年走大运,看来我明年真的要大发了。”
这混蛋满眼都是柔迷神彩,宁舒红著脸没理他,把手往外抽:“说什麽,你这样跑出来,家里面……知道吗?”
“知不知道都一样!不知道,我会搞成这样?”
秦朗一脸英勇地扬了扬他那只被敲折的右手臂:“瞧,两次负伤都是为了你,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天注定?”
“你不是醉了?怎麽还能说这麽多话?書香門第”宁舒脸红得不像话,拿毛巾在秦朗耳背後擦了擦,“这麽一声不响跑出来,你爸那边,会不会──”
“我怕他?!”
“不是怕不怕,大过年的,你这麽一声不响跑出来,你爸嘴上不说,心里总会担心的。”
秦朗毫不在意地扬了扬了眉毛,然後捉著宁舒的手亲了亲,眼睛里头那迷离的流光,滑动的溢彩,几乎能让人一头扎进去,忘记时间的脚步。
“教训的话留到以後再说,好不好?”
宁舒额前的刘海耷拉著,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嗯……”
梳洗完往床上一窝,分外觉得温暖。
被子很暖和,有阳光的味道。
宁舒一张脸埋了一大半在被子里,背对著秦朗侧身躺著,房间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起初是平静,然後就渐渐变得急促,宁舒意识到的时候,秦朗那根硬得发烫的东西已经抵在了他两腿间。
果然两个人睡一张床,太不明智了。
“你──”
“睡觉!”
“可是──”
“罗嗦!睡你的!”
这样子让他怎麽睡得著?
“我还是睡地上吧。”宁舒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秦朗拽住了。
“地上寒气那麽重,睡什麽睡!你给我在床上乖乖躺著,我下去!”
“不行,你手上还有伤,不能受凉的!”
秦朗以蛮力压制住他:“所以让你躺著别动!”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麽睡……?”
宁舒耳根都热了,埋在天蓝色被套里,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欲望。
秦朗双眼一眯,闷笑一声,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把宁舒掰过来面朝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既然睡不著,那干脆都别睡了。”
“不行,赵医师不是说了……不到三个月都不能……”
“傻子!你当我是什麽,禽兽吗?!这点常识我怎麽会不知道?”
“那你刚才还说……说要……”
秦朗一脸柔情地把脸贴了过去,咬了咬宁舒的耳根:“说你傻还真是傻,我又没说是要……何况现在也没套子,万一又有了该怎麽办?少说也要再等三年。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是……我想岔了。我以为你喝了酒,就──”
“就分不清轻重了?”秦朗一只手已经伸了下去,在宁舒腰臀间揉啊揉,然後牵著宁舒的手摸上那个又硬又烫的东西,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那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他跟我一样,都很想你。”
边说边吻,呼吸的热气喷在宁舒耳根那块,宁舒握著他欲望的手一抖,几乎本能地往回缩。 “你要是不肯帮我,我只能自己去厕所了。真冷啊~手又痛头又痛,这儿也痛,白天还在外面吹了风,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感冒呢?”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可怜战术?换了从前的秦朗,怎麽也做不来这种事啊?宁舒满腹狐疑,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秦朗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睡裤里。
欲望别挑拨是很正常的事,何况秦朗那技巧,可是宁舒他拍马也赶不上的,於是只能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地动作。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如有欲火焚身,最终统统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那麽一瞬间,时间几乎是静止的。
宁舒浑身都湿透了,胸口上上下下剧烈起伏,吻越吻越深,带著难以描述的渴望,明知道不妙,却还是舍不得停。
理智尽失那一刻,秦朗猛地从宁舒嘴里退出来,满眼的温柔都掩盖在夜色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宁舒的腰,似乎有些懊恼:“这麽热情,看来是真的很想我了。先欠著,下回一定要一块讨回来。”
隔了好久,才几不可闻地听到一声“嗯……”,那张红得可以滴血的脸已经全埋进了被子里。 一开始,或许并没有火烧火燎的爱情,是随著时光推移,才一点点累积起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这份感情,这个人,都已经割舍不下了。
或许真的是姻缘天注定吧,能够拥著这样一个人在怀里,秦朗觉得无比庆幸。如果没有遇见他,现在的自己是什麽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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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四章 幸福就是这麽简单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秦朗居然不在,衣服穿了一半,门开了。
“醒了?”
秦朗穿著宁舒他姥爷那件军大衣斜倚著门框:“这一身怎麽样?”
宁舒憋不住笑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也从楼下传了上来:“阿朗,快下来,棋盘都摆好了,还磨蹭什麽劲?”
“哎~就来。”
看样子,这一老一少倒相处得真不错。
真是不可思议,老爷子跟宁爸不对盘,见面说不上两句话,村里人人都知道,想不到秦朗这个第三代倒很入他的眼。
问题是,现在好得跟爷俩似的,哪天他俩的事捅破了,第一个拿著扫把追著秦朗抡的,保不定就是老爷子。
老爷子可是吃子弹长大的,拳头比脾气还硬,能轻易绕过秦朗吗?
宁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茓:“你这样讨他老人家欢心,我们的事……姥爷他也不见得会赞成。”
“那又如何?”秦朗居然笑了,飞扬跋扈的样子,“我是看老爷子人好,脾气又跟我对盘,合得来才逗逗他。我们的事嘛,他老人家能理解最好,就算不赞成,也没什麽大不了。”他人一下子凑到宁舒跟前,“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难不成谁还能让我儿子再回你肚子里去?一天到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怎麽长得好?”
“又胡说什麽?吃了早饭我带你去看看手上的伤。”看秦朗要拒绝,又补了句,“顺道我也要去搭个脉。”
这麽一说,秦朗再没有反驳的理由了。
乡下破赤脚医生,秦朗还真不放在眼里,然而老中医看完他的伤口,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骨头裂了,这几天最好别著力。”
敢情这老头子有透视眼,能当X光照?
秦朗扬著眉毛不说话,宁舒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要上夹板吗?”
“嗯──最好打层石膏。”
“那就麻烦您了。”
右手被包成粽子的秦朗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发言权,任人摆弄,姓赵的赤脚医生甚至在他右手打了个蝴蝶结,气得秦朗暗自恨得磨牙,然而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宁舒搭完脉,又躺床上让老中医看伤口。
伤口在小腹底,长长一条口子,足有六七寸长,这会儿已经脱痂了,这伤口秦朗昨天晚上摸过,不过在阳光底下一看,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老中医伸手在伤口处按了按:“疼不疼?”
“不疼。”
“那就是好全了,到底年轻,底子也好,恢复起来比一般人都快。当然还是要多注意,不要过分著力。药可以隔天吃一剂,吃完就不用续了。”
“行,我听您的。快过年了还来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
老中医笑得很滋润:“没事,我这两手能派上用场也是好的。”转头又对秦朗说,“年轻人,往後悠著点,别太冲动,再多伤几次,你这条胳膊可就真废了。”
说完眯著眼睛特精明地笑了笑,秦朗越发觉得憋屈,不过宁舒伤口好了,他是真开心,也懒得跟老头子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
乡下生活不比城里,县城也好不到哪里。
秦朗不能天天赖宁舒姥爷家,给住一晚算人客气,接著就不好再住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王伟那风骚小子揽著小齐过来了,那会儿秦朗已经给赵老爷子家的水缸提满了水,过程虽然曲折了点,差点还弄伤了打著石膏那只手,结果总算还圆满。
老爷子吸著烟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带劲的样子。
宁舒倒是心疼秦朗,可又不能在面上露出来,眼下看王伟大摇大摆地过来,下意识就松了口气。
“嗨,宁哥。朗哥呢?怎麽不跟你一块?”
“他在屋里下棋,昨晚麻烦你了小齐。”
小齐低著头,脸有些红:“没事,不麻烦。”
王伟这个大嘴巴怎麽可能守得住秘密,经过昨晚,宁舒跟秦朗的关系,小齐已经彻底弄明白了,这会儿甭提多不自在,一眼也不好意思看宁舒。
他不自在,宁舒就更不自在。
王伟完全是个没神经的,两手交叉背脑後,十足的痞子样:“宁哥,小齐隔壁那家没人住,我就想跟朗哥说一声,正好可以租下来。”
“你们不回去过年?”宁舒很惊讶。
“嘿嘿,你在这儿,我朗哥怎麽舍得走?”
“王伟……”
“知道了,说正经的。朗哥不走,我哪敢回去?他家老爷子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回去当炮灰,还是待这儿安全。”
“什麽安全不安全?”那头秦朗从屋里出来,“说什麽呢?王伟,让你打听的事打听没?”
王伟笑著摆手打招呼:“打听了。巧得很,就在小齐他们家隔壁。”
“嗯──那再好不过了。价钱谈了吗?人答不答应?”
“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早谈好了,赶过来汇报呢。房子还算可以,看著挺新,就是空空的没什麽家具,听说一家人都搬县城去了。我在想,是不是添点冰箱彩电什麽的,住起来也方便。”
“那也是小事,过两天路能走了,你上县城跟人签下合同,然後把该买的都买齐全。
就乘晚上吧,白天人多,太招摇。”
这件事还算解决得顺利,宁舒却一脸没法苟同地摇了摇头:“你们还真想在这儿常住?王伟,东西别买了,赶快回去。書香門第”看一眼秦朗,“你也是。你爸、孩……还在家呢,这都快过年了,你在外面,他一个人守在家里过年,像什麽样子?”
秦朗似乎早料到他会这麽说了,笑著凑过去跟他咬了句耳朵:“傻子,你以为凭老头子的手段,真查不到我在这儿?放心吧,有人陪著,轮不到我回去碍他的眼。”
“嗯?”
秦朗眯著双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小舅陪著,老头子的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你别瞎操心。”
原来是明叔在从中周旋。
“可──”宁舒皱著眉头,看起来还是不大放心,秦朗了然地捏了捏他的手,“那小子眼下可是老头子的心头宝,在乎得不得了,三个保姆全家上下围著他一个人转,比谁都大爷,出不了事。”
王伟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扬声问:“朗哥,怎麽说?事情还办不办了?”
秦朗头也不回地回他一句“照办”,然後继续跟宁舒做“思想工作”,终於凭著多年练下来的嘴皮子,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事情一敲定,王伟就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作为名义上的好“哥们”好“兄弟”,小齐自然也脱不来干系,陪著他选家具买电器,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东西买好了,连夜让人运回来。
沙发、床、冰箱、电视、取暖器、热水器、微波炉、电磁炉、电饭锅、热得快、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连窗帘都没落下,跟新婚夫妇置办新房似的,搞得小齐尴尬不已,顶著售货员灼热的镭射视线,愣是没好意说一句话,偏偏王伟那个粗神经的还一个劲问他:“你说,冰箱选这个色好不好?过年嘛,红色看著喜庆,对不对?”
个顶个的能折腾人!
整个上水村就这麽大点个地方,这事瞒得再好,可第二天还是弄得四邻八舍皆知了,传到宁舒耳朵里,就成了小齐隔壁李家大侄子中头奖啦,东西一车车往家运,走运得不得了。
宁舒听说後,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拿中奖当幌子,真够有才的。
至於秦朗送来那两个暖气片,宁外婆倒喜欢得紧,有了这东西,晚上起来上厕所也不觉得冷,抽奖抽来的东西就是实惠。
***
日子过得很快,秦朗的骨头快长合的时候,新年的锺声终於敲响了。
大年三十这晚,宁舒端了盆热腾腾的饺子来串门,馅是蟹黄荠菜瘦肉,既鲜又香且嫩,好吃得不得了,王伟那小子一连吃了三碗,看得秦朗直想抽他。
腊月二十八晚上下了场大雪,堆了一天一地,风一刮,听著都觉得冷,屋子里有暖气,两相对比更觉得暖和,小齐就天天窝著不肯走。
宁舒倒是一晚也没留下过,今晚也不例外,送完饺子回来,陪他姥爷外婆看了会儿春晚,又唠了会儿嗑,外头小齐来喊人了:“宁子,凑桌打牌了。”
打牌估计也就是个幌子,宁舒犹豫再犹豫,正要起身,却被宁外婆喊下了:“等等。”
“外婆?”
“有好东西。”
老太太笑眯眯地领著他去了隔壁储物间,掀开大红布一看,居然是红红绿绿十数方烟火。
“是阿朗差小伟送来的。呵呵,那孩子啊,真是有心,说什麽天天上我们这儿蹭饭过意不去,就买了点小玩意让大家乐乐,花不了多少钱。到底是有教养人家的孩子,就是懂事,也贴心,今儿送这个,明儿送那个的,屋里都快塞不下了,怪不得你姥爷喜欢得紧。”
宁外婆可从没这麽说过一个人的好,宁舒愣是半天也没能接上话。
怪不得那家夥纵横情场多年无往不利,原来花花肠子确实不少。
“要不拿几个出去放放,也让大家跟著乐乐?”
“好。”
老太太想热闹热闹,宁舒也不好拒绝,於是把小齐喊进来,一人捧一方搁院子外头的雪地上,一块点上,!!啪啪直响。
这可是大动静,四邻八舍都跑出来瞧热闹。
秦朗买的东西,当然不会错到哪里,火苗窜得高,声音亮堂,花朵大,样式也多,颜色又正,偶尔还有小降落伞跟雪花一块往下飘,在漫天的五光十色,响得人心头也跟著五光十色地轮转。
回头找了圈,没找到人,宁舒有些失落。
(9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五章 今夜不让你睡H
一群人看得连连惊呼,放完两个还嫌不够过瘾,嚷著还要看,老太太乐了,又让小齐进屋去捧了两方出来,和王伟一人一个,闹得不亦乐乎。
在这漫天五彩斑斓的花朵里,宁舒一侧身,不期然就看到了秦朗。
四目相接那一刻,彼此都有瞬间的怔忪。
原来就在他盯著烟花看得兴起那会儿,秦朗已经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了,那样柔情似水的眸光,看得人从身到心都一分分地软下去,再没有只字片语可以形容。
“好不好看?”
“嗯。”
“开心吗?”
“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秦朗嘴角牵出一个温柔到让人心头直颤的微笑弧度,宁舒下意识把脸往毛衣衣领里埋了埋,望著两个人隐在暗处牵起的手直发怔,脸上火辣辣地烧。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费尽心思博你一笑,那大抵就是幸福了吧。
虽然以世俗眼光来看,那个人并不是对的人,至少性别就不对,可是这一刻,宁舒觉得很幸福,也很安然。
这一辈子,能等到要等的人,牵起他的手,不是幸福,又是什麽?
***
王伟、小齐跟几个同龄人在小齐家玩牌,宁舒跟著秦朗上了楼。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牵出一室的暧昧。
秦朗先一步动作了,牵过宁舒的手把他搂进怀里,低头贴著他的耳根细细地吻:“今晚,我不会让你睡了。”
宁舒低著头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了声“嗯……”,然後猝然抬头,迎上秦朗灼热的视线,勾唇笑了,一只手攀到领口去拉外套的拉链。
秦朗几乎有片刻的不敢置信,然後脖子就被宁舒搂上了,唇也贴了上来。
“我也是,今晚不会让你睡了。”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响,可不知怎麽的,却能一叠连地牵扯著秦朗的心。
宁舒脱完外套开始脱毛衣,脱完毛衣就来解秦朗的大衣口子,特意小心避开他那只受伤的左手,接著是衬衫,再然後是裤子,一件件脱得慢条斯理,挠得人心头直痒。
書香門第
秦朗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能享受到这样的贵宾级待遇。
过年真好啊!这要是天天都过大年,该多美呢?
就在他发呆那会儿,宁舒已经拉著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後整个人跨了上来。
秦朗有一瞬间脑子都烧短路了。
这是怎麽回事?!这个年过得是不是太美好太劲爆了点?平时在床上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摆才好的人,居然在主动勾引他?
秦朗很不争气地吞了口口水,宁舒掩在刘海後的双眼微微一闪,想了想,做出了一件几乎让秦朗当场飙血的事。
他站起来,蹲下去,拉开秦朗的裤子拉链,掏出那个兴奋充血的小兄弟,然後把嘴凑了上去。
“小宁!”
这一声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透著无尽的难耐,宁舒没有放弃,凭借记忆,照著秦朗从前的手法,开始依葫芦画瓢。
秦朗的脸掩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看得见一双眼睛亮得能烧透一切,没过多久,就在一声低吼里,在宁舒嘴里达到了Gao潮。
然後就见宁舒起身,两手一拉褪去内裤,再次跨上来,撕开保险套套上那个大家夥,对准後一点点坐了下去。
连根没入的那一瞬,彼此都舒了口气。
“小宁,你不需要这样。”
“我也想让你开心,难道……你……不高兴吗?”
怎麽会不高兴呢?是高兴过头了!
“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宁舒牵著嘴角微微一笑,以指描了描秦朗的唇,头一低就吻了下去,先是轻轻地碰,然後又玩似地咬了咬秦朗的唇角。
秦朗眸光一闪,左手按住他的头,狠狠吻了上去,越吻越深,越吻越缠绵,这样的缠绵又传递给了身体,宁舒本能地轻轻抬腰、摆动,然後收缩,一收一放,搅得秦朗呼吸完全乱了套。
这个体位进得不算特别深,却意外地缠绵勾人。
秦朗把头埋在宁舒胸口,在那樱红两点流连忘返,手覆在宁舒欲望上,极尽撩拨。 “秦朗……”
“我在。”
“谢谢你。”
秦朗掀起唇角微微一笑,抽出左手捉了宁舒的腰往他欲望上一按,宁舒本能地呻吟一声,秦朗两眼一眯,笑得一脸得意:“我好不好?”
什麽……好不好?
宁舒抿著嘴不好意思吭声,秦朗双眼又沈了沈,拿他的好兄弟在那个幽深炙热的地方划了几个圈又折了折,笑得十成十一只禽兽:“接下来画哪里好?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你……别这样……”
“痒了?”
“……”
“告诉我,我好不好?”
“别……问了……”
“那就还画这儿?嗯……?”
“好……挺好……”
这一声带著黏腻战栗的尾音,从那形状姣好的双唇间打著颤吐出来,听得秦朗於瞬间血脉贲张。
秦朗很不争气地流鼻血了,宁舒吓了一跳,脸也跟著红了个透:“先……停下好不好?”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六章 今夜风光旖旎 H
秦朗很不争气地流鼻血了,宁舒吓了一跳,脸也跟著红了个透:“先……停下好不好?” “想让我死吗?!”秦朗咬著宁舒耳根,一脸难耐,“不许停!”
“可这血──”
“这麽一点还死不了!”
装得再真也是装的,不一会儿,那声音就软了下去,底气尽失,“你可真能磨人。”
说完吻了吻宁舒骨节分明的手指,笑得一脸邪恶,“今晚是你惹的祸,待会儿哭了可别怪我。”
“又……胡说……什麽……”
胡说?
秦朗扬著眉毛对这个字眼非常不满意,敢小看他,那就要尝尝小看他的下场,於是腰上一动力,猝不及防地往里面深深一顶,唇角的弧度勾得甭提多下流:“嗯──我胡说麽?”
“呃……”
“还说我胡说麽?”
“轻、轻点……”
“喜欢吗?”
这可真是个混蛋!
宁舒低著头不说话,眼角有些红也有些湿,看来确实被刚才那一下折腾得不轻,秦朗满足了,凑到他耳边狼似地咬耳朵:“这个年过得真好啊,老婆~”
老婆?!
果然是个禽兽!
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锺声如期而至,窗外烟花朵朵绽放,开得绚烂多姿,秦朗在百忙中抬起头,吻上宁舒汗湿的额头,眼中有比烟花更烂漫的光彩:書香門第“我爱你。”
这一声很快就掩盖在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然而宁舒却觉得那三个字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不去,伴著底下激烈的纠缠,如时锺的锺锤一般,一下下敲打在心尖上,然後就听到了心脏咚咚咚的剧裂跳响,响得他从头热到脚,连多看一眼头顶上方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羞涩,或许也是爱的一部分了。
宁舒两手搂著秦朗的肩背,一下下轻抬腰身把自己往上送,既然是纠缠,那就是两个人的事,再怎麽不好意思,但这样缠绕牵连著,却反而让人觉得安心,觉得幸福。
Zuo爱,或许也是爱的一部分吧。
可惜那个没说出口的“我爱你”,秦朗今晚是注定听不到了。
***
秦朗这个大年夜过得真叫精彩,虽说一条手臂还半残著,可一点儿也不影响发挥。相反,这一顿吃得别提有多丰盛,从沙发到地毯,到书桌再到床,战况空前激烈。
原本以为第二天一大早能睡个安稳觉,结果事与愿违。
天刚朦朦亮,整个村子就骚动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一晚还不够,这才六点不到,居然就已经有人闲著没事干,这麽早又开始放鞭炮了。
这都什麽事啊!
鞭炮声响完没多久,楼下有人敲门了,敲完一轮又一轮,锲而不舍,比他昨天晚上还卖力。
宁舒睡得很沈,显然被累得不轻,可是照这个态势下去,别说是人,就是猪也能被吵醒。
秦朗扒拉一下睡得横七竖八的头发,掀开被子穿上鞋下楼去看究竟。
门一开,五双滚圆滚圆的小眼睛,眨巴著跟屋子里这个睡得蓬头垢面的男人的寒风眼对上了。
五个小鬼穿著一溜簇新簇新的滑雪衣,运动鞋还带声,一踩!咕一声响,外带闪光灯,拉风得不得了,齐刷刷喊:“叔叔,新年好~”
搞什麽?参加宴会呢?不就是过个年?至於这麽隆重吗?
笑容倒也个顶个的喜庆可人,可是秦朗不喜欢。
“干什麽!”
乡下的风俗,秦朗是头一回见识,一点儿也不明白。
小齐跟王伟从横头里岔出来,看秦朗站门口,不约而同吃了一惊:“朗哥,这麽早就起了?”
他俩打了一宿的牌,这会儿却依旧精神抖擞,正忙活著要出去挨家挨户给老人拜年。
“他们这是怎麽回事?”
认都不认识,居然一大早跑来别人家门,各个手里还拿著个大塑料袋,干嘛呢?
小齐拍一拍脑袋,笑得挺尴尬:“嘿嘿,忘了跟你们说,要准备年货,我们这儿过年就兴这。”
秦朗挑挑眉毛,一脸不解。
王伟不懂装懂地问:“就昨晚在你家吃的那些?”
“嗯,云片糕、苹果、橘子、花生、瓜子、糖果,该准备的总是要准备著的,也就是图个吉利,新年新气象嘛。小孩子尤其喜欢。”
“所以──”秦朗伸著修长食指点一点小孩子手里的塑料袋,“才要带上这玩意儿?呵~真有意思。”
这样的风俗习惯他倒是头一回见,真挺新鲜。
问题是,孩子们一大早就起来了,挨家挨户地敲门,总不能敲到他这一家,就空手而归吧?说出去怪丢脸的不是?
“要不我去问问我妈,看我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先拿些来应应急?”
“也只能这样了。”
王伟两手交叉背在脑後笑得一脸带劲,道出了秦朗的心声:“真有意思!呦,小鬼!你,对,就是你,袋子装得挺满的嘛,让我看看,都有些什麽好东西?”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七章 松开,让我穿衣服
熟料,那孩子居然把口袋往身後一藏,还一脸不爽地做了个鬼脸:“不给,这是我的东西!”
现在的孩子,怎麽这麽不可爱?
王伟嘴都气崴了,不就是几个水果一点糖,也能宝贝成这样,至於吗?
於是就跟这群狗孩子卯上了,装出一副非看不可的模样,追著一个孩子跑,几个小鬼急得哇哇叫,带头那个胆子最大,从地上抓了把雪就朝那个爱欺负人的怪叔叔丢了过去,王伟不甘示弱,也装模作样地回击。
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
秦朗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折回屋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皮夹,手指一一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跟你,都过来!”
说完从皮夹抽出一叠大钞,往每人的塑料袋里塞一张:“行了,这个抵你们年货,都走吧。”
几个小鬼喜不自胜,齐声喊:“谢谢叔叔!叔叔新年快乐!新年行大运!”
喊完就特听话地齐刷刷跑得没影,“可爱”得不得了。
王伟一张嘴圆得能塞下个煮鸡蛋:“这……他们这也……”
秦朗啪一下把皮夹按他脸上:“拿去,有孩子来了就给,我上去补觉,没什麽要紧事别上来。”
说完打了个哈欠,拖著拖鞋上楼去了。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说齐家隔壁老李家大发了,不发年货,专给大钞,苦了王伟一会儿就要应付一堆小屁孩子,累得够呛。
这才新年第一天啊。
***
宁舒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九,一看表居然这麽晚了,於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结果挺了一半又落了回去,浑身上下跟被卡车碾过数十个来回似的,又酸又痛。
“唔……”嗓子哑得像卡壳的带子。
“怎麽了?”
秦朗也被吵醒了,睡眼朦胧地搂住他的腰:“早呢,再睡会儿。”
“不行,咳咳……我得去拜年。”
“拜什麽年?整整一晚还不够你累的?非要逞强!”
“这个……咳……非去不可,都是辈份高的老人,连我外公外婆见了都得喊人的……我不能不去……咳……”
宁舒推开那只缠在他腰上的手,自顾自穿衣服,衣服是昨天洗好只穿了一天的,还算凑合。
秦朗看了眼自己被推开那只手,甩一甩头起来,一脸无奈:書香門第“你就不能不这麽孝顺?嗓子都哑成这样了,怎麽还不听劝?”
宁舒背过身去,脸上的红晕是掩饰不住的:“这个点已经够晚了,松手吧,让我穿衣服。”
“你穿你的,我又没有不让你穿。”
“你这样,我怎麽穿?”
宁舒小声嘀咕了句,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抱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秦朗爷似地往床头一靠,两手交叉背脑後,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没动手。”
宁舒看了眼缠在他腰上的脚,抚了抚额:“秦朗……”
“你啊,就不能跟我撒个娇?真是的!
我有你幼稚吗?宁舒无可奈何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那只在他腰臀间蹭来蹭去的脚,开始穿裤子。
“等等。”
“怎麽了?”
“有东西给你。”
秦朗祼著上半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纸袋子,搁床上:“今天过年,穿这个。”
宁舒翻出来一看,是一件烟灰色男士呢大衣、一件米色羊绒毛衣跟一条黑色牛仔裤,毛衣跟牛仔裤都是ZARA的,大衣的牌子,宁舒不认识,标签剪了,估计是怕他看了价位触目惊心。
这麽一套往身上一穿,别人不定以为他在哪儿发了笔横财呢。
宁舒把衣服折好了,放回袋子里:“穿成这样,我怕连路都不会走,拿回去退了吧。”
“买都买了,标签也剪了,还怎麽退?今天穿不穿你自己决定,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宁舒拗不过,往身上一套,那气质立马就出来了,跟平常就是不一样,秦朗那痞子祼著上半身往他身後一站,透过落地镜一瞧,那就是云跟泥的天壤之别。
秦朗一伸手,从身後拥住镜子里头那片云:“挺好的,别脱了。”
衣服当然没话说,五位数的价码也不是平白标的,可惜跟这儿的大环境实在不搭调,活像猪肉配蒜苗,不用看,闻闻都觉得别扭。
“是挺好,可是真不能穿。”
“怕什麽?”
“不是怕不怕,真不合适。”宁舒从落地镜里看到秦朗一脸无法苟同的模样,想了想,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大过年的,还是别破坏气氛了吧。
这麽大手大脚乱花钱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改呢?
匆匆吃了早饭,上几位老辈家去拜年,拜完年回来已经到中午了。
中午吃的还是馄饨,乡下过年就爱吃馄饨,一包就是五六斤的馄饨皮,能吃一个礼拜,求个“稳稳当当”的好兆头。
正吃著馄饨的时候,隔壁二云家帮著喊:“宁子,你们同学找你玩来了。”
大家新年快乐~~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八章 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沈子杰穿一件驼色大衣,站在一天一地冰天雪色里,风一吹,扬起一抹茶色短发,那样子格外美好,好得让人牙痒痒,至少在秦朗看来是这样。
跟他并肩站著的那个人,看著很眼熟,再一认居然是穿洋渡海归来的王柯,大半年不见,瘦了也高了,相反的,气质倒是成熟稳重不少,没以前那麽冷,甚至还冲宁舒笑了笑,宁舒有些不敢置信。
“你瘦了……”
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太……煽情了点?秦朗眯著眼不说话。
“你也是,怎麽找来的?”
印象里的王柯,还是那个整天一只篮球不离手的青年,话很少,一天说不上十句,却比谁都细致。
“学校放春假,整天待家里也没劲,正好可以抽空来看看你……跟小齐。”
这句话说得宁舒很感动,宁外婆也从屋里出来了,见到新来的两个小年轻,忙说:“宁子,别让同学站外头,快带他们进屋来,屋里头暖和。”
於是一块进屋去。
***
宁外婆宁外公饭後要午睡,宁舒就带著人去了秦朗那边。
进屋的时候,王伟正带著小齐在玩游戏,看到跟进来的沈子杰和王柯,都是一愣,王伟是奇怪,小齐是惊喜。
“你们怎麽来了?”
“早上在星巴克碰到他,想起来好久没见你跟小宁,就乘空一块儿来了。还是乡下热闹,城里一点年味也没有。”
“哪能呢?哄我们吧?”
“不是。”
这次开口的换了王柯,他这个人一向不爱说假话取悦人,这次倒很难得这麽给面子。
“半年不见,怎麽觉得你比宁子都高了。書香門第”
小齐指著王柯呵呵笑,曾经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好同学,特特地地跑乡下来看他们,说不高兴、不虚荣,都没人信。
王柯居然被说得红了脸,拿手挡著,假装咳了咳:“我本来就比他高。”
“嘿嘿,你小子嘴硬的毛病倒一点没改。美国汉堡还吃得惯吧?”
“没白面馒头实惠。”
不过是平平常常一句话,居然就惹得同宿舍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连宁舒这个一贯表情僵硬的人,眼睛里头都有了笑意,亮闪闪地发光。
笑点在哪里?其实就是一句话,疯行多年,占据各大笑料排行榜,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曰:其实馒头是万能的,饿了就可以吃。想吃饼,就把馒头拍扁;想吃面条,就把馒头用梳子梳;想吃汉堡,就把馒头切开夹菜吃……
秦朗跟王伟完全就是两个局外人,坐一旁看他们聊得兴起,毫无Сhā嘴的份。
“柯子,几个月不见,搞笑功夫见长啊…哈哈…”
“小意思。你呢,跟机电之花有结果没?”
“你都说了,人家是机电之花,我这样的她怎麽会看得上?嗳嗳,别尽说我,说说你自己,你那些洋妞同学怎麽样?是不是个顶个的波涛汹涌、前凸後翘,正得不得了?
对了,有没有照片,也让我跟宁子开开眼界呗。”
沈子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宁舒不是不尴尬的:“小齐!”
小齐挠著脑袋傻笑:“呵呵,我就是这麽一说,知道你小子正经。”
宁舒被他说得脸一红,沈子杰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荡,温柔笑了,不动声色地觑一眼小齐,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追著个系花满校跑?差点让保安当成偷窥狂,拎区派出所去?”
“哈哈──”
王伟很不给面子地扬声大笑,这样的新鲜事他倒是头一回听说,真有意思。
“所以,吃过一次教训就要学乖。不说让人误会的话,不做让人误会的事,别人怎麽会主动盯上你?”王柯很难得一口气说这麽长话。
小齐脸一热,心头那点想法实在憋不住了,脱口而出:“行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装什麽装?我就不信,真看到美女还能这麽淡定的?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静,只有王伟左手捧著肚子,右手拿著手机,正一边笑一边对著小齐狂拍:“说得好,这才有点咱爷们样!改天哥哥我帮你传校园网上,也让你们校友瞻仰瞻仰齐哥的英勇风采,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是个完全状况外的。
状况内的那几个人,面上瞧著淡定,内心可一点儿也不平静。
本来嘛,男人聚一块儿,不谈女人还能谈什麽?一个个早过了纯情岁月,童真跟他们压根就沾不上一点边,还装纯情,给谁看?
倒不如坦坦荡荡说开来,反而能增进哥们间友谊。
小齐就是这麽想的,可惜他那两个舍友各怀鬼胎。
气氛有些诡异,秦朗一反常态,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眼神却始终不离宁舒片刻。
宁舒被看得慌了,霍地站起来:“我去泡茶。”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九章 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
“我帮你。”
秦朗两手Сhā裤袋里,跟著站起来,唇角微弯,一脸的玩味。
“都喝什麽?”
王柯不说话,眼风在宁舒跟秦朗之间扫了个来回,似乎是瞧出了点苗头,脸一分分沈了下去。
沈子杰却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十足,两指抵著下巴,貌似思索了一番,说:“我要红茶。”
“白开水。”
“宁哥,我喝奶茶。”
“宁子,我也要红茶。”
秦朗双眼一眯,说:書香門第“奶茶没有,换别的!”视线却是瞄著王柯的。
“唉…?那就红茶咯。”
进了厨房,秦朗随手一推将门掩上,从身後搂住宁舒的腰,啃著他的耳垂轻声问:“你呢?喝什麽?红茶、白开水,还是……跟我一样?”
“随便。”
“这种事……怎麽能随便?太敷衍了。”边说边捏宁舒的腰,“我喝绿茶,你呢?”
“这只是小事,也用得著计较?”
“当然。这招就叫打草惊蛇,好让那两个小王八蛋做到心里有数。”
“别胡说,他们是我朋友。”
秦朗含著那红透了的耳珠闷声笑了:“是朋友就好。你是我跟儿子的,他们再肖想也没用!”
他一提起孩子,宁舒一张脸就跟沸水似地滚开了,拎著水壶的手一颤,差点烫伤自己。
秦朗眼疾手快地帮忙护住,笑得意得志满:“今晚还过来这边……”
“别,老人家会起疑。”
“那你给我留个门,我去找你。”
“这更不行。”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都是什麽话?宁舒错愕地望一眼秦朗,红著脸问:“你这些话究竟跟谁学的?”
秦朗也不抵抗,居然就直接招供了:“都是杜的真传,荣子倒是想教,我没让。”
说完一把捉住宁舒那只空著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哑声说:“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或许是看宁舒的眼睫毛颤得实在可怜,不忍心再惹他了,太子爷终於高抬贵手,脚一伸把虚掩著的门撇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留下宁舒一个人,慢慢消化脸上的热度。
这一整个下午的气氛,只能用微妙两个字来形容。
临行前,乘著难得的独处时光,王柯把一个电话号码交到宁舒手里:“这是我美国的电话,有了新号码记得通知一声。”
说完再没有多余一个字,转身就走,倒是沈子杰凑到宁舒耳边咬了句耳朵:“开学见。”
说完一脸调皮地眨了眨眼,又朝他身後的秦朗抹了抹眉毛,宁舒隐约听到身後那人磨了磨牙。
***
元宵节将近,秦朗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整天电话不断,似乎有什麽大动作,宁舒也有自己的烦恼。
秦朗他爸那边先不用说,光是宁爸跟宁妈,就不好应付,更何况还牵扯到孩子。
元宵节这一晚,村子里热闹极了,或许是知道临行在即,宁舒陪著他外公跟外婆说了半宿的话。
洗洗睡下没多久,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宁舒惊地从床上弹起来:“谁?”
正要喊人,嘴就被堵上了,来人带著笑意低声说:“别怕,是我。”
秦朗?!
“半夜三更不睡觉,怎麽跑别人家来钻窗户?”
“别人家?你就非要跟我划得这麽清?想气死我啊?”
秦朗嘴上放狠话,手上也不闲著,三两下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
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宁舒不得不感叹,这家夥冒著冷风钻窗户进来,居然还能保有这样的体温,他窝在被子里这麽久,还开了暖气,手脚却也没能暖开来。
“怎麽还这麽冷?不是跟你说过,暖气要一直开著吗?”
“一直开著太费电。”
“能花多少钱?”
“没事,刚睡下没多久,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当然的,有我在,怎麽会让你冷著?”
一边说,那只不规矩的右手已经摸了过来,沿著宁舒手臂慢慢往下滑,在腰臀那儿流连片刻,然後两指一使力,拽著宁舒内裤一角往下褪,拉得很慢,像是存心要让对方脸红似的。
宁舒的反应没让他失望,一手抓住他
那只乱来的手,红著脸低声说:“今晚不行。”
“怎麽?那个来了?”
“胡说什麽。”
“那是为什麽?”
说话的间隙里,秦朗的唇舌已经沿著宁舒脸颊一下下吻了起来。
宁舒伸手推了推,没推开,一只手还要护著内裤,两头忙活,却是两头也管不住。
秦朗另一只手已经好全了,正在脱那件碍眼的秋衣,脱完往床尾一扔,笑得很邪恶:
“真不行?”
一只手已经卡进宁舒双腿间,握著宁舒的欲望开始搓揉按捏。
宁舒没能开口,撇过去的脸红豔豔火辣辣的,好在灯已经关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秦朗技术老道,不到五分锺就让他射了,毫无悬念。
“还是不行?”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章 宝贝我爱你 H
这人还真玩上瘾了?
然而欲望已经被挑起,现在喊停已经晚了,於是就只能沈默。
这样的沈默取悦了秦朗,笑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包安全套,用嘴撕开,捉著宁舒的手一点点套他欲望上,然後拉起宁舒两条腿往腰上一圈,又往宁舒腰下塞了个棉花枕头,身体下伏,摆出一个危险的进攻姿势,吮了吮宁舒脸上的汗珠子,一脸邪恶地问:“好久不吃荔枝了,想吗?”
边说边挤了点润滑剂在手指上,往那个幽深之处探去,先在入口处绕了个圈,又轻轻刮了刮,然後伸一根手指进去。
宁舒的大腿根轻轻一颤。
“忍忍,有点凉。”
等那个炙热幽深之处能容纳三根手指出没,秦朗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扶著滚烫的欲望,毫不犹豫地一点点用力挺了进去。
里头经过润滑,已经足够湿润,就是太紧,箍得人浑身难耐。
“怎麽还这麽紧?”
跟第一次似的,完全不像同房这麽久的样子,看来姜医师那药浴的方子确实有点功效。
秦朗兴奋了,搂著宁舒的腰用力一顶。
“嘎吱……”
怎麽回事?!
秦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又一挺,不出所料,又是“嘎吱”一声响。
抬头一看,宁舒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很难堪的样子。
嗯──原来先前不让他做,是这个原因。
有意思~
屋子里开著暖气,嗡嗡响个不停,可惜也没能盖过那“嘎吱嘎吱”床板摇动的声音。
老式的木板床,由四个脚支撑,上头就一层木板,还是一块块拼接起来的,中间露缝,能有多结实。
秦朗却越发兴奋起来,腰上使用力,把床板震得一声比一声响。
“轻…点…!”
“没用,一动就响,总不能搁里头不动吧?”这话说得真流氓。
“…会把…他们…吵…醒…”
“开著暖气,他们听不见。”
边说边来回使劲摆,把一张床晃得跟大海里的小船只似的,颠来晃去,苦痛呻吟,不堪负重。
一同变了调的,还有宁舒嘴角漏出的一两声呻吟。
“来了…嗯?”
秦朗呼吸的热气喷在宁舒脖子上,有些痒,宁舒下意识移了移脖子。他一动,秦朗就追了过来。
“躲去哪?”
“住…很痒…”
“哪里痒?这儿?…还是…这儿?”
一边说,一边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搔了搔。
宁舒睫毛轻轻一颤,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秦朗的双眼,视线相撞下,血一波波漫上了脸。
秦朗笑了,很下流地搓了搓那浑圆极有弹性的臀瓣,头伏下去,亲亲身下这人的嘴角又亲亲他鼻子,一手捏著他下颚,勾著他的唇舌吻了起来。
吻越来越缠绵,底下的抵死纠缠也不遑多让,带著熟悉的快感,从一个人的身体传给另一个人,然後彼此撞击、升温、爆裂。
宁舒先忍不了了,连连往後躲:“够了…”
秦朗邪邪一笑,两手箍住他的腰,突如其来就是一记深刺,激得宁舒连脚趾都蜷了起来,嘴角溢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呻吟,整个人似要痉挛一般。
秦朗还嫌不够,又是重重一击,然後就是第三下、第四下,宁舒左躲右闪,依旧逃不开那发了狠的进攻,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床脚的咚咚声和他自己变了调的呻吟在耳边回响,被放大了无数倍,刺激得头皮战栗。
呻吟全然痛苦,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
就在宁舒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激烈纠缠中那一瞬,这阵猛烈的进攻才和缓下来,水黏黏的声音“噗哧噗哧”轻响,一声接著一声,已不复前一刻狂风骤雨般的击打。
秦朗急喘著含住宁舒的唇瓣,含糊不清地问:“刚刚…好不好…?”
隔了好久,宁舒才颤著声音应了声:“嗯……”
“待会儿…再来一次…?”
“唔…!”
“就一次…跟著我…嗯…?”
“停…难受…”
“难受吗…?刚刚…不是…挺好…?咬得…真紧…是不是…很爱我…?”
只是一句戏谑的话,却激得宁舒眼睑微微一抬,再次跟秦朗视线相撞。
四目相接下,宁舒只觉得体内有股温热的液体成汩往下流去,带著令彼此都难以置信的润泽。
那一刻,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可又隐约猜到些什麽。
秦朗这回没开玩笑,而是捉著宁舒的手吻了吻他手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很高兴…能带给你…这样的幸福…”
这,难道就是另一层Gao潮了?
那样隐秘、晦涩、怪异,让身为男人的他倍感懊恼。
温热的液体让底下的进出变得更加顺畅,水渍声听在耳边,越发显得滋润,秦朗脸上有深深的喜悦:“宝贝儿…你真好…”
这样的称赞,也许并不是宁舒最期待的,可是身体的反应再诚实不过,最隐秘的那部分已经被激发开了,有些怪异又有些熟悉,宁舒没法骗自己。
“再来一次…好吗…?像刚才…那样…”
“不…住…”
“就一次…听话…”
秦朗嘴上说著安抚的话,腰上已经猛力动了起来,既快又深,仿佛要将对方刺穿一般。
宁舒没来得及摇头拒绝,就已经在翻江倒海的情潮里变了调呻吟开了。
双腿大张著,完全使不上力,甚至还止不住地轻颤,只能惯性地圈著身上那人的腰。
Gao潮来临那一刻,宁舒几乎是在哭著求饶:“…朗…秦朗…住…”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一章 就由我好好看看 H
秦朗将宁舒圈在怀里,埋首在他的胸口,轻轻的吮著胸前的粉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著:“一会儿…就好…”
“唔……”
“再忍忍…听话…唔……”
痛苦跟幸福,原来真的只是一线之隔,宁舒在瘫软下去那一刻,终於明白了此间微妙。
彼此交叠著喘了会儿,秦朗满足地舒了口气,轻声问:“宝贝,还好吗?”
宁舒喘著粗气没吭声,秦朗邪笑著啃了啃他的耳珠,锲而不舍地问:“嗯?我让你觉得好吗?”
这还真是明知故问,洒在他腹肌上的温热液体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宁舒实在没他脸皮厚,伸手推了推:“下去吧。”
秦朗轻声一笑,伸了一根指头,在结合的地方刮了刮,一脸的不怀好意:“好多呀。”
宁舒无言以对,难堪地把头埋进棉花枕头里,过了不到五秒,|乳头就被含住了,带著唇齿间黏腻的触感,一点点从胸口往心脏渗,敏感得不得了。
秦朗用微有些扎脸的下巴在他|乳尖上磨了磨,磨得那樱红一点不堪抚弄地颤了颤,然後又含在嘴里吸了吸,哑声问:“怎麽有点肿?”
宁舒微微睁开眼,看样子并不是很惊讶。
“最近好像一直都这样?”
“嗯。”
秦朗皱著眉头想了几秒,然後了悟似地睁了睁眼:“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所以……”
宁舒以沈默回应了他的疑问。
“疼吗?”
“还好。”
“回去後给赵卫国看看,挂瓶消炎水或许会好点。”
秦朗误会了,宁舒觉得舌尖一阵阵地发麻,解释也不是,不解释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伸手拽了拽秦朗的手臂,睫毛微垂,低声说:書香門第“没事,不用看。”
“好些天了,我回来那天就这样,还是看看保险点。”
“不是…真不痛,…偶尔…会…”
“嗯?”
宁舒轻声说了个字,秦朗被吓了一跳:“会胀?”
说完自己也脸红了,似懂非懂的,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是不是…?”
宁舒在黑暗里点了点头。
“多吗?”
宁舒摇头:“就一点……”
“噢…那真不用看?”
“不用……”
“那…”秦朗声音渐次低下去,“就由我好好看看…?”
宁舒没能吭声,秦朗已经埋在他胸口折腾起来了,这一晚就他在里头折来折去地折腾,怎麽也不肯罢休,天快亮的时候,床板的“嘎吱”声才停下来。
***
新学期即将开始,照宁爸宁妈的意思,似乎是不准备让宁舒回H市,想就近找所专科院校,让宁舒待他们眼皮子底下。
问题是,这样就得从新参加高考,而先前在技校读的那一年半,就全白费了。
宁舒隔著电话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争吵,只是很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宁妈说:“妈,让我爸听好吗?”
宁妈叹了口气,搁下电话喊了声宁爸,过了半分锺,电话就交给了宁爸:“想说什麽?”
“爸,我不能回去读。”
很平静的语气,却透著前所未有的坚定,宁爸沈默了。
“重新参加高考,少说还要半年,加上在技校的一年半,就是两年。爸,我人生最好的时光,经不起蹉跎了。”
宁爸继续沈默,隐约听到宁妈在电话外叹了口气,小声说:“儿子大了,你就让他去吧。你跟我,难不成还能护他一辈子?你啊你…”
到後来明显是在哽咽了。
宁爸心意不改:“我还是那个说法,你要疯,别让家里人跟著丢脸。不回来可以,干脆永远别回来,当我宁兆坤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啪”一声搁了电话。
宁舒捏著手机,只听到“嘟…嘟…嘟…”的盲音。
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脾气,一点儿也不肯退让。
宁舒握著手机,心里头茫茫然的,秦朗从厨房出来,看他傻愣愣站著,脸色发白,一脸可怜,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干嘛还要自讨没趣?一次也就算了,两次三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又被骂了?”
“嗯。”
“被骂两句而已,怎麽就成这模样了?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爸抽,也不见成你这样的?去,擦把脸,一会儿就要走了,还得跟老人辞行,你这样子会让他们担心。”
这家夥居然这麽体贴?!
他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秦朗苦笑不得:書香門第“你这什麽表情啊?”伸手捏宁舒一把,“晚上就该见到儿子了,我可不想看到两个哭哭啼啼的。”
“别胡说。”
“行行行,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边说边抽了张纸,多此一举地擦了擦宁舒的眼角,“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离不开爸妈?比我儿子还不如呢?”
果然老爷子骂得不错,这人专爱落井下石,就是个混账东西!
“这麽多东西怎麽办?”
宁舒稳了稳心神,四下一扫,皱起了眉头。
“什麽怎麽办?”秦朗只掀了掀眉毛,“能用的,给你外公外婆,不能用的,直接丢了!”
能指望浮萍生根吗?肯定指望不上!
宁舒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6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二章 包子可爱登场
回到H市,已经是晚上八点,去的是市中心的那套复式公寓。
刚要掏钥匙开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长得很清秀,戴著副无框眼镜,看到秦朗礼貌地点了点头,嘴角笑出了两个酒窝:“秦大哥,你回来了。”
“孩子呢?”
“宝宝吃饱睡下了,早半个小时还醒著,早点还能赶上。”
“哦,那辛苦你了。小宁,这是孩子的保姆小宋,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问她。她是护理学校毕业的,很专业。”
“好,宋医师是吧?叫我宁舒就行。”
“宁大哥,你好。”
宋也眼睛里头闪著灼热的光,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宁舒被她看得背脊一悚,有非常不妙的预感。
“小宋,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有事我电话联系你。”
“好呀。宁大哥、秦大哥,宝宝的日用品都在婴儿间的大柜子里头,东西是一层层分开放的,很容易找。没事我就先走了,有问题打手机呀。”
这丫头还真热情。
宁舒感激地朝她露了个笑脸,小丫头晃了晃手,很开心地走了。
***
轻手轻脚打开婴儿间的门,就看到了正对著门的小摇篮,摇篮里头,孩子睡得很香,三个多月已经长开了,看起来像个大孩子,粉粉嫩嫩的样子非常可爱。
空调开得很暖,脱了外套也不觉得冷,难怪睡得这麽香?
或许是脸上有些痒,小家夥时不时抡起白白胖胖的小拳头揉揉脸,可爱的样子让宁舒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宁舒愣在原地没能上前,秦朗推推他,满眼柔光:“怎麽不进去?”
“睡得很香的样子。”
“这麽寸把长的小家夥,不是吃就是睡,还能干嘛?要抱抱吗?”
“不用,让他睡吧,别吵醒了。”
秦朗笑了:“睡得像只猪仔,哪里吵得醒?来,抱抱看。”
“别…喂…秦…”
阻止的话还没说完,秦朗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手势挺熟练,看来孩子出生後那几天,他没少抱。
顺少递给他:“长沈不少,小心点。”
软软揉揉的小身子,比预想中要沈得多,被抱起来,居然也没醒,只是咂了咂嘴。
“对,托著头跟背,小心手。这样就行,很简单吧?”
“这样都不醒?还打呼?看来是玩累了。”
“估计打雷也吵不醒。”
宁舒微微笑了,眼神不自觉放柔。孩子似乎没任何问题,还长得很好,小模样也出来了,很像秦朗,尤其是眉眼那块。
“小舅说,这小子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当然像了,我儿子能不像我吗?”
宁舒脸上微微一红,没接他话,盯著孩子看了会儿,小声问:“他这样要睡多久?”
“不知道,饿了总会醒的。别管他了,他睡他的,我们去吃饭。”
“吃饭?”
秦朗很肝疼地磨了磨牙:“赶了大半天的路,你不饿?”
“还好。”
“不管怎麽说,饭总是要吃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真不饿。”
“算了,还是我决定吧。”
看来劝是劝不走了,秦朗很识相地去订餐。
订好餐进屋一看,孩子居然醒了。
果然是“父子情深”,小家夥明明出生後就没见过宁舒一面,却一点儿也不认生,甚至很亲近,睁著乌墨圆丸般的大眼睛,挥著小手要宁舒抱。
(8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三章 喂养包子
秦朗在门口看得又惊又奇。
可惜好景不长,在宁舒怀里待了不到两分锺,小家夥就哇哇哭了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惹得秦朗不自觉黑了脸。
果然是个大麻烦,早知道丢在老头子那边,不这麽费力把他接过来了。
哭成这样,不是尿了就是饿了,这点常识宁舒还是有的。
打开尿不湿一看,果然是金黄黄一片,难怪哭得这麽厉害。
宁舒了然一笑,可惜这尿不湿他还真没换过,只好朝秦朗忘了过去:“秦朗……”
“什麽事?”
“会不会换尿布湿?”
秦朗掀起嘴角特自信地笑了笑:“不就是换个尿不湿?能有多难?交给我得了。”
结果证明,这家夥完全是在逞能,包了半天也没能包好,唯一一次勉强包上,小家夥两腿一蹬,又松了。
“这小子吃什麽了?这麽有劲?!别弄了,交给保姆吧。”
“你不是已经让她回去了?”
秦朗拍一拍脑门:“我说呢,怎麽半天没见到人。”
“现在怎麽办?”
难不成把孩子晾在床上,就这麽任由他哭?万事开头难,总有第一次,总不能连块尿不湿都换不来吧?
秦朗没想这麽多,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电话喊她回来。”
“人都走半个小时了,回来少说还要大半个小时。要不,让她在电话里教你下。”
“噢…这也行。”
於是拨了电话,保姆在电话那头很尽责地教了一大推。
可惜秦朗只听了一半,就不耐烦地截了话:“怎麽这麽麻烦?说简单点!”
宁舒皱了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伸了伸手,示意秦朗把电话递过来,拿起来听。
“用卷纸就行了?好,知道了。纸,秦朗。”
“纸?在哪?”
“就在你手边。”
“看到了。”
宁舒接过去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又招了招手:“湿巾。”
“在哪?”
“应该在柜子里。”
“我找找。”
结果,找了半天才找了出来,实在是因为这湿巾的包装不好认,混在尿不湿里,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尿不湿了。
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三分。
宁舒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接过湿巾擦了擦小家夥的小ρi股,再次招了招手:“爽身粉。”
“什麽?”
“爽身粉。”
换个尿不湿也这麽麻烦!真是烦人的小东西!
可惜不能不找,生手就是生手,也不知道要留个心眼,记下什麽东西在什麽地方,於是又胡乱找了一通,累得够呛,差点还被柜子里掉下来的东西砸到头,才把那一桶小小的东西找了出来。
爽身粉居然包装成奶粉的样子!害他以为是奶粉!可恶!
如此这般,一道道程序还真不简单,换好尿不湿,秦朗一张脸也臭得没了样子,好在结果还算理想,换了干净尿不湿的小家夥倒很高兴,一个劲地蹬腿挥手,笑得甭提多开心。
宁舒也笑了,秦朗在一旁看得很憋屈,拿手指戳了戳小家夥的鼻子,宁舒看不过去,打开他的手:“别逗他。”
香喷喷的小家夥笑得很高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那个爸爸心情有多糟糕,甚至抓著秦朗的手指当玩具。
秦朗扬了扬眉毛,一脸不爽地戳了戳小家夥的脸,宁舒头痛地叹一口气,起身去泡奶粉。
才四个月不到的孩子,一顿要吃一百二十毫升奶,一天吃五六顿,食量还真是惊人,难怪长得这麽快。
一闻到奶味,小家夥就扑棱著双手咯咯笑了,笑声甭提多愉悦。
小家夥似乎是饿坏了,嘴一碰到奶嘴,就用力吸了起来,拼命吸了半天,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宁舒哭笑不得,怎麽就馋成这样?
秦朗也是个长不大的,看小家夥吃得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一伸把奶嘴拔离了那张小嘴。
原因很简单,能欺负的时候就要多多欺负,因为这事关家庭地位的问题。
如果说从前他是家里的眼珠子,那麽现如今就是颗玻璃球,拿货币打比喻的话,从前的他还属於英镑、美元之流,先如今就是日元、韩元,不但日落千丈,还跌得没个底。
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小保姆都知道,他们这位男主人在家里其实什麽话也说不上。
秦朗一闹,孩子就不高兴了,小脸一憋,作势要放声大哭。
“你──”
宁舒哑然无语,摊上这麽个幼稚的,能有什麽办法?
“别逗他了,你跟他一样大?”
“这小子精得很,知道我在跟他玩,故意哭给你看呢。”
这是什麽话?
“你还真是……”
(11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四章 和包子吃醋
後面的话,宁舒真不知道怎麽说了,手一拨把奶嘴又塞回去,擦了擦小家夥额头上的汗:“别哭,跟你闹著玩的。”
一百二十毫升奶喝下去,小家夥终於饱了,宁舒竖著抱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没过多久,小家夥就“嗝”地打了个饱嗝,眼皮一耷一耷,看来又想睡了。
宁舒笑著拿湿巾给小家夥擦了擦嘴,横著把他放进小床里。
结果,一放下去,小东西就不肯了,先是轻轻地哼,很有放声大哭的趋势。没办法,只能再抱起来,刚一抱到手上,居然就变安静了,挣了挣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还有这种事?!
秦朗嘴巴都气崴了。
就在这当口,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秦朗黑著脸去开门。
来的居然是杜宣跟荣奕,荣小爷一看到秦朗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了开来:“杜,愿赌服输啊。”
说完朝杜宣扬了扬手,杜宣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钞拍他手心里,笑得很狡猾:“饭都来了,脸怎麽还臭成这样,谁惹你了?”
这话虽然是用问的,眼睛里头却透亮透亮的,比谁都清明。
荣奕把饭菜搁餐桌上,四下瞄了瞄:“哎?小宁呢?”
“在屋里。”
“我去瞧瞧,这麽长时间不见,还怪想他的。”
秦朗腿一伸给他一脚:“去你的,别吵我儿子,老实在这儿待著。”
“呦,美得你,有儿子就兴成这样?小心,往後有你罪受。”
“滚你妈的,你丫个乌鸦嘴!”
这俩人忙著斗嘴,那边杜宣跟在自己家似地从酒柜拿了瓶酒过来,顺带拿上三个酒杯,自顾自满上,踢了踢荣奕再瞄一瞄秦朗:書香門第“来,预祝我们起步顺利。”
“这麽快就准备上了?”秦朗一边眉毛扬著,似乎有些吃惊。
“想吃肉嘛,当然得乘早,被人洞察先机可不好。”
荣奕笑著灌了口酒,指指杜宣:“他是什麽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往後谁要是跟他卯上了,铁定被算计得尸骨无存。是吧,杜?”
“怎麽?你想让我算计?”
“我?得了吧,我可没吃饱饭撑著,没事找事干,你那两手,还是留给别人享用吧。”
杜宣优雅一笑,举著酒杯小小啜了口,转而望向秦朗:“怎麽突然对医药感兴趣了?”
“不是我,是老头子。”
“果然。不过咱们这麽一来,等於硬生生跟他老人家抢财路,你就不怕老爷子打击报复?”
“怕?”秦朗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咱们要是真闯出什麽名堂来了,以老爷子的脾气,反而不会动我。再说,现如今这一块还不成气候,老爷子也不在乎这点甜头。他看中的,是未来二三十年的升值空间。眼下有人免费给他探路,何乐而不为?”
那个不念父子亲情的奸商!
“唉~你也别自暴自弃,到底是你老子,总不会真要你的命。”
这麽没心没肺的话,也就荣奕那龟孙子说得出来。
秦朗眼角一记眼刀甩过去,荣奕笑著撇了撇嘴,一点儿也不在乎。
当年一同穿著开裆裤丢雪球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如今才开始装狠,顶什麽用!
於是一眼也不理那个臭著一张脸的家夥,打开外卖盒,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嗯,好吃。兽,杜,干嘛不吃?”
秦朗不理他,拖著拖鞋走到楼梯口,放低声音喊:“小宁…”
“嗯?”
“饭来了,快出来。”
“就来。”
这一等就是十分锺。
秦朗不耐烦了,踢了踢木地板:“行了,把他放床上,抱这麽久还不累?”
“知道了,你要饿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一回头,刚好撞上那两个损友看好戏的眼神,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两分。
“嘿嘿~~我说呢,为什麽事动这麽大气,原来是有人在为家庭地位不保烦恼呢。”
这话正巧戳中某人痛处,於是某人又是一脚过去,荣奕连躲带闪,终於没让对手占到一点便宜。
杜宣就一语不发在一旁看乐子,看那两人闹得兴了,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这有的时候啊,自己的烫手山芋,未必就不是别人的香饽饽。这个道理,你好好想想吧。”
秦朗眼一眯,停下追著荣小爷踢打的动作,若有所思。
***
宁舒出来的时候,菜已经凉完了,看到荣奕跟杜宣,笑著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
“嘿嘿,小宁,想我没?”
刚说完,秦朗一记无影脚又飞了过去。
宁舒淡淡一笑,秦朗往旁边挪了挪,揭开面前一个白瓷罐头:“来,先喝口汤垫垫肚子。”
荣奕从身後拿出个保温瓶,推过来:“都是好东西,特地让成风大厨另做的。”
“干嘛特地做?跟你们吃一样的就行。”
“哪能呢?你啊,得好好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小事。”
说完还特暧昧地眨了眨眼,他这麽一来,宁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朗眉毛一扬:“小样儿,会不会说话?”
荣奕就涎著脸皮一个劲地笑,也没什麽避讳,杜宣呵呵一笑,特诚恳的样子:“动刀子到底伤元气,是应该好好补补,荣子倒也没说错。小宁,跟我们呢,就没什麽可避忌的了,都是自己人,还是无拘无束的好,往後在一块闹腾的日子还长。”
要不人都说,说话是门艺术呢,同样的中心大意,荣奕就铁定说不出这麽人模人样的漂亮话来。
宁舒冲杜宣感激地点一点头,秦朗似乎也颇感动,朝杜少举了举酒杯,杜宣眯著眼小小啜了一口,笑得很有意味。
荣奕嘴里叼著根牙签,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宁舒:“下学期有什麽打算?”
“後天去学校报名,照常上课。”
“落了半学期的课,赶得上吗?”
“没事,该看的书都看了,也问同学借了课堂录音来听。开学後再参加一下补考,通过就算合格。”
“呵,真够勤奋的。”荣奕扬著眉毛朝婴儿间看了眼,“你要上学的话,小家夥怎麽办?”
“这…我们还没计划好。”
宁舒嘴里嚼著一块虾,吞不下去了,一脸的为难。
杜宣收到秦朗的求救信号,适时开口了:“依我看,不如周末你们自己带,平时就送回老爷子那边,既能定期见到孩子,也不耽误学习,两不误。”
这倒是个好建议,宁舒似乎是听进去了,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姿态,秦朗暗暗朝杜宣比了个多谢的手势,一张脸如回风流雪,明朗顿现。
饭要这样吃,才好嘛,朋友要多交几个小肚子这样的,也不错嘛。
荣小爷,那就算了,一个都嫌多。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五章 秦兽的黑眼圈
晚上,孩子自然是要跟著大人一起睡的,那麽想当然尔,这个夜晚就不可能过得太平。
第二天一大早,宋也来应职。
门一开,就看到一个黑青著眼眶的秦朗,。
“秦…大哥…?”
“哦,是你啊。” 秦朗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两个字──痛苦!
一大早,天才刚亮没多久,他们这位男主人就起来了?头发湿嗒嗒的?脸上还贴了画著乌龟的创口贴?这是怎麽回事?
不可思议……
“您…这是…?”
秦朗扒一扒乱糟糟的朝头发:“我得上楼去补个觉,你去换小宁出来。”
小宁?
这称呼可真亲密,宋也凭借著她所向披靡的第六感,直觉两人有奸情。
不可能没有!眉眼间都写著呢。
进屋一看,那位宁大哥正在给孩子掖被角,一脸温柔的样子。
“啊,来得这麽早。”
宋也喊一声“宁大哥”,宁舒看小家夥这回算是睡踏实了,比了个去外头说话的手势。
关上门,一同来到客厅。
宁舒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比秦朗强得多:“吃过早饭没?”
“吃了,您去休息吧,宝宝我看著。”
“哦,那…麻烦你了。”
宋也两颗眼睛闪得跟灯泡似的,宁舒被他看得不自在。
“他…秦朗去睡了?”
“啊哈,刚刚上楼去了,说太困。也是,晚上带孩子确实不容易。”
说完递了杯牛奶过来:“宁大哥,喝杯牛奶吧,空腹睡觉,时间久了伤胃。”
这是个很细心的丫头,宁舒感激地冲她笑一笑,端起牛奶来喝,喝完看了看楼梯,又看了眼客人房,最後还是去了客人房,没理会宋家丫头瞬间的失望。
刚要关门,门铃又“叮咚叮咚”响了。
好在婴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小家夥也睡得实,否则又有得闹腾。
门一开,居然又是荣奕,看也不看来开门的是谁,蒙著头就往里冲。
“小宁,兽呢?”
又是一个叫小宁的?原来大家都这麽喊。
宋家丫头很沮丧地暗自叹了口气,为什麽找到一点奸情就这麽难?
宁舒指指楼上:“在睡著,怎麽这麽早过来?”
“嘿嘿,昨晚累著了?”
荣小爷那眼神儿荡得暧昧,宁舒脸上微微一红,四下扫了扫,好在没看到他们家小保姆的身影。
“可能是换了地方,还不习惯,闹了大半夜也不肯睡。”
“呦,挺猛的啊~看来,是我小看你家那只禽兽了。”
这可真是个比流氓还要流氓的。
“咳…我说的是孩子。”
“哦哦~是孩子啊~对了,你要上楼是吧?顺便帮我捎份东西,我懒得上去了,不好让人美女在外头等。”
打扰人新婚生活不仗义,荣小爷深深懂得“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宁舒却摇了摇头:“你自己给他吧,我睡底下…看著点孩子。”
一句话说完,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三分,荣小爷嘿嘿奸笑一声,甭提多幸灾乐祸,拿著文件上楼去。
“兽,有东西给──你──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妈呀……停……停……停……”
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巨物倒地的声音,宁舒早已经见怪不怪,宋家丫头眼睛里头精光一闪,原来有奸情的是这两个人,得好好观察,於是从怀里掏出本记事本,唰唰唰写了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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