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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隐婚老公深夜来 > 101个点赞的,99个评论的……

101个点赞的,99个评论的……

“怎么了?大家说什么了?”黄连好奇地问。

“除了点赞的,评论的都说恭喜。”

卓斯年这句话可没杜撰,那些评论的,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恭喜。”

其余的,还有“哎呦喂,这恩爱秀的”“这盆狗粮,我吃了……”“啥时候给我们发喜糖……”

“恭喜?”黄连佯装不解地问,“不就是吃了块麻辣味的月饼嘛!还值得恭喜吗?这些人,真是。”

“他们没吃过,当然要恭喜你了。”卓斯年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弯弯的眸子里漾起狡黠的笑来。

不知道你的这些朋友们,看到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又会有一片什么样的评论。

“对了,上午你说晚上要带我去哪里?”黄连想起一件事来,问他。

“跟我去一个饭局,朋友的。”

“我……我这个样子不方便吧?”

“不会,有我在,没有不方便的。”

“那,你到时候光照顾我了,会不会影响你们谈事情?”

“不会,和朋友的,算是家宴。他带了妻子儿子,你舍得我一个人去吗?”

“哦……好吧。”

……

卓斯年今晚要请的,是帮了他忙的李卫东。

晚饭安排在一家私家饭馆,环境幽静,菜品­精­致。

卓斯年带着黄连出现在包间的时候,李卫东一家三口已经到了。

包间门口,看着卓斯年手把手搀扶着一个小丫头过来,李卫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斯年,这位是……”

斯年没说带人过来啊,这位姑娘是?

卓斯年带着黄连停了下来,他将她的手裹紧,“卫东,这是我妻子,黄连。黄连,站在你前面的是我朋友,李卫东,你可以叫他李局。”

“李局,你好。”黄连微微低头打招呼。

李卫东却是一脸的尴尬,“你,你好。”

招呼打完,李卫东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包间。

这下尴尬了,他老婆听说卓斯年还是单身,今晚带了小姨子过来……还想跟他做一单挑呢!

这……不好办了。

加深她给的亲吻

“我爱人眼睛不太好,最近正在接受治疗。”卓斯年始终攥着黄连的手,对李卫东解释了一句。

“好,弟妹脚下小心。”李卫东连忙推开了包间的门。

相互介绍认识了之后,李卫东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提妹妹的事。

普通的私人会餐,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平淡。

卓斯年除了听李卫东聊一些事情之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顾黄连上。

他会及时把菜给她夹到碗里,让她自己用筷子去夹来吃,有时候黄连的筷子没夹准,他会无声地用筷子帮一把,却让她发现不了。

饭后在饭店楼下分手的时候,李卫东把卓斯年送到了车上,“兄弟,陈正孝那边可能不好搞定,那天虽然他很感动,但后来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那件事,现在拒绝参加饭局,今天我请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来。我觉得,他变得这么快,这里面好像有蹊跷。”

陈正孝三十多岁丧偶,独自把一个独生子养大成人,据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他和卓斯年好不容易抓到这次机会,眼看已经将他拉进了他们的队伍,陈正孝却突然避而不见了!

这特么太不正常了!

卓斯年点点头,“这事也急不得,如果他这里行不通,我们不能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需要另辟蹊径。”

“好,那就且行且看了。”

卓斯年的车离开之后,李卫东上了自家的车,坐在后面的妻子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卓斯年单身吗?怎么突然连老婆都有了?你说你这当兄弟也太不称职了吧?还是别人根本没把你当兄弟,连结婚这事都没告诉你。”

“行了!”李卫东抱歉地看了一眼小姨子,“小茜,姐夫没搞清楚,让你白来了。不过,斯年结婚的事,暂时还报密着,所以我才不知道。”

小茜无所谓地耸耸肩,“姐夫,姐姐,你们都太out了!我今天答应跟你们来,就是想看看我所知道的卓斯年是不是你们说的这个。结果让我非常满意,微博微信上火了好几天的卓斯年,果然就是你们认识的这个。”

李卫东和妻子面面相觑,“什么微博微信?”

小茜笑道,“就是卓斯年如何去s大接他老婆的新闻。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为什么他把他老婆用毯子裹着抱了出来,原来他老婆视力不好。不过,尽管眼睛看不见,卓斯年还能如此温柔细心地对待她,也真是没谁了。”

“是啊,你看今晚,卓斯年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眼睛里全都是他那个看不见的小妻子。”李卫东爱人附和道。

“姐,姐夫,我回头向主编申请一下,采访一下卓斯年和他老婆,到时候你们要帮我牵线,我怕卓斯年不接受采访。”

“这事交给你姐夫了!”

李卫东却说笑而不语。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永远都不一样。

其实,今晚的饭局本来主要是邀请陈正孝的,可是那老顽固又轴了起来,死活不来。他只好约了卓斯年单独来,打着家宴的旗号,本想谈谈如何再去左右政府部门的意见,可今晚见到了黄连,他决定还是彻底不谈公事了。

李卫东是卓斯年的学长,两人高中开始就是朋友,一个从了政,一个出了国,虽然两个人走了不同的路,但这些年来友谊一直单纯稳固。

卓斯年生理有疾病的事,李卫东也知道,还一直为他担心,怕他那样对女人没兴趣的话,以后恐怕连正常的娶妻生子都要成问题。

如今,见他不仅结了婚,还明显对那个叫黄连的丫头非常上心爱护,他这个做朋友的,也就放心了。

回家的路上,黄连问卓斯年,“李局刚才跟你说的事,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你这几天,都是在为这件事忙吗?”

卓斯年点头,“嗯。省里下发了一个新政策的征求意见稿,要求重新调整部分医药生产量和价格。”

“是要涨价吗?”

“嗯。简单地说,是这个样子。”

“那老百姓看病买药更悲催了!”黄连顿时有点气恼。

这些年,她对大部分常用非处方药的成本价还是比较了解的。上面动不动就说调控,可是调来调去,药品的零售价只涨不降。

爸爸诊所的药,卖的几本都是成本价,赚得极少。一开始,每次药品涨价之后,很多病人都是在医院做了检查,来诊所里拿药,会省下不少钱。

但是,后来为了控制这种情况,上面居然把成本价统一调高,不管是医院药房还是诊所,拿药的价格都一样,但他们会把回扣给医院,而诊所和药房却要接受这个事实,不得不跟着涨价。

卓斯年瞧着她激动的样子,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放心,我会尽量阻止这个政策正式出台。即便阻止不了,我也会让大家能买到和贵药效果一样的便宜药。”

黄连重重地点头,嘴角漾起笑来,面向他,“你真好!要是所有制药企业都像你这么有良心就好了。”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可以管得住自己。”卓斯年笑道。

边说,卓斯年边打开了手机,新接收的短信中有这么一条:“先生,卓斯文昨天见过陈正孝。”

卓斯年落在手机屏幕上的鹰眸一点点眯起。

果然,他稍微有一点动静,卓斯文就会跟上来。

很好,卓斯文如果不这么做,他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卓斯年给郑东发去了消息,“动手。”

郑东很快回复过来一条:“是。”

美国,纽约。

医院里,看着抽血出来的李菲无­精­打采一副怏怏的样子,伊倩抱着双臂走了过去,“怎么回事?没休息好吗?不是说好了,今天来例行检查身体吗?”

李菲揉了揉太阳­茓­,“我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失眠多梦,每天不睡累,睡了也是累,好痛苦。”

伊倩扶着她在旁边的排椅上坐下,“需要不需要去门诊看看医生,量个体温什么的?”

李菲摆摆手,“不用,我没那么娇气,谁睡觉还不做梦了。”

伊倩瞧着她没有力气的样子,不禁有点不耐地皱了眉。

每周都会带李菲来化验血,可是奇了怪了,怎么检测,都没从她的血液里检查到任何跟药物有关的成分。

见伊倩不语,李菲转眸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伊小姐,你有没有经常做一个同样的梦过?”

伊倩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她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摇了摇头。

李菲叹口气,“哎!我怎么老做梦梦到同一个梦境,还是”

她靠近伊倩,在她耳边悄悄说,“我老梦见自己被一个男人给弓虽暴了,那男人超级帅你说我是不是花痴啊哈哈。”

伊倩本来对李菲突然凑过来动作有点厌恶,正要躲开,在听到她这句话时,蓦地睁大了眸子。

“你说什么梦?”伊倩不可思议地问李菲。

“哎唷,不好意思说,就是就是好像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有一个陌生男人强行把我给那个什么了”李菲佯装一副欲语还休害羞的样子。

“经常做这个梦?”

“是啊,以前也不是很经常,但反复做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来到美国后,特别是被你带去看了几次心理医生搞了几次催眠之后,我重复这个梦境的频次都高了,睡不好觉,好烦。”李菲抬手,继续按着太阳­茓­说。

伊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神­色­,不再言语。

接到伊倩的电话,郑东有点不悦地说,“伊倩,你怎么到了现在还在怀疑李菲是不是当年那个女人啊,酒店都有登记信息的记录,我们不可能搞错的!现在好了,你现在相信了吧,李菲虽然吃了药忘记了那晚的事情,但潜意识里还是有点痕迹的,所以才会反复做那种梦!否则,好端端的女人怎么会做那种梦?你做过?”

电话这边的伊倩听到郑东的话,多少有点恼火,“你以为我想怀疑?但是这个女人,血液里差不多任何跟我们的药有关的成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根据她的情况来继续研制解药。况且,她身体状况特别好,你告诉先生,我建议给她一笔钱,不用管她了。”

“那你怎么解释她会做被人弓虽暴的梦这件事?”

“一个梦而已,不足以说明什么。何况,计算她真是那个女人,那又怎么样?先生给了她这么多补偿,还想怎么样?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管她的生死,实在没有办法管。她是唯一一个吃过药的人,从她身上都无法提取的话,那只能说明那种药被人吃了没副作用。”

郑东稍稍思忖之后,对伊倩说,“那好,等少­奶­­奶­的眼睛好了之后,我再跟先生汇报吧。李菲那里,暂时别管她了,等她毕业了给她安排个工作,只要以后她身体上不会出现跟我们的药有关系的症状,就可以彻底不用管了。”

“嗯。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可能每天只盯着李菲来看。”

“先生这边有新任务,你可能不久之后就要过来,做好回国的准备吧。”

“嗯,知道了。”

挂了伊倩的电话,郑东打开手机发送出去了一封邮件,成功之后,把电话打了出去,“这个配方是先生亲自关注的,请你们尽快改良研制,作为打响和鸣成立后的第一炮。”

十一长假转眼即逝,到10号这天,黄连的眼睛已经接受了整整两个疗程的针灸治疗。

卓斯年把梁川刚刚从医院取来的脑ct图递给黄志文,“岳父,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您看看。”

有两张图,一张是黄连当时出院拍的,另一张是刚刚出来的。

很明显,曾经那一小块淤血,现在除了那周围还有一点游离的小­阴­影之外,已经看不出明显的血块了。

卓斯年掩饰不住略略激动的心情,满眸含笑地看着静静坐在一边等待着拆下眼罩的黄连。

黄志文却始终很淡然,拿过两张ct片反复对比观察,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但压迫视觉神经的那块淤血已经不具威胁力了。”

“那,是不是可以取下眼罩了?”最着急的,莫过于蓝天心,双手按在黄连肩膀上,恨不得立刻看到女儿那双漂亮传神的眸子。

黄志文点点头,转身把窗帘关上一些,让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一开始,不适合太刺激眼睛,现在取下眼罩试试。”黄志文虽然表面上很淡定,但那看着女儿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期待和惶恐。

理论上,是应该没问题了。

就怕一开始就搞错了她眼睛失明的真正原因。

那样的话,无疑就是做了这么久的无用功。

蓝天心正要去帮黄连取眼罩,手又垂了下来,看向卓斯年,“斯年,你来吧,我,我怕我手气不好”

“呸呸呸!老妈你是亲生的吗?”黄连故作嫌弃地冲母亲的方向撇撇嘴。

“好,那我来。”卓斯年走到黄连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来。

黄连弯­唇­面向他,“多大个事啊,你们怎么好像都很紧张的样子。”

卓斯年没有着急去取眼罩,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傻瓜,有关你的事,一根头发对于岳父母来说都是大事,何况是眼睛。”

“那,对你来说呢?”黄连这句话几乎是脱口问出。

说出来之后,才惊觉好­肉­麻,爸妈还在旁边看着呢!

卓斯年却一点都没在乎,深深地看着她的脸,“任何有关你的事,都是我的全部。”

呃。

黄志文和蓝天心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了的安心和欣慰。

有这样的女婿,他们还求什么呢!

黄连害羞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好了好了,我自己来取吧。”

卓斯年及时按住了她的手,“别动,我来。”

黄连只好乖乖地垂下了手。

其实,她自己也是紧张得不行,这几天,多少次想睁开眼睛看看,都忍了下来。

这一刻,不管是成功是失败,她都要跟最亲最爱的人分享。

卓斯年抬手,轻轻地,一寸一寸地,将遮在黄连眼睛上的眼罩取了下来。

三双眼睛,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黄连闭着眼睛,眼皮微微动了下,长长的睫毛羽扇般颤了颤。

卓斯年微微蹙眉,所有或紧张或期待或担忧的情绪都写在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黄连一点点睁开了眼睛,一开始可能不太适应,反复好几次,才彻底将眼睛睁开。

那双墨瞳幽深,看起来秋水含情,明亮动人。

最主要的是,一点都不似之前那种虽大却无光的样子。

“怎么样?闺女?妈在这呢,能不能看到?”蓝天心着急地问,抬手在黄连眼前晃了晃。

黄连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看到眼前的东西,却很吃力的样子,抬手揉了揉眼睛,却是皱了眉,“不行啊,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三个人同时错愕地拧了眉。

“不着急,可能是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太久了,还不适应。”卓斯年牵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闭上眼睛,休息会再试试。”

明明眼睛看着都有了灵动的光,怎么还看不见?

“怎么回事啊,老黄,不是说可以了吗?怎么闺女还看不到?”蓝天心着了急,急吼吼地就去问黄志文。

黄志文看着女儿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们俩先出去,我再给她施一次针试试。”

“哎!别啊!老爸!逗你玩呢!”黄连一听这话,蹭得站了起来,眨着眼睛俏皮地看着老爸。

什么情况?

蓝天心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儿,“好了吗?能不能看见妈?”

黄连转身过来,没大没小地摸着蓝天心的脸,却是掩饰不住地红了眼圈,“妈,您昨晚没睡好吧?怎么这么大黑眼圈?快跟国宝一样了。”

“臭丫头!你这是要吓死老妈了!”蓝天心忍不住和女儿拥抱,激动得热泪盈眶。

黄志文和卓斯年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睛里都有一份了然。

在决定今天给黄连取下眼罩之前,黄志文和卓斯年昨夜里商量了一两个小时,到底是继续治疗,还是先看看效果。

黄志文最后的一句话让卓斯年决定了今天来拆。

他说,“如果我下针没有错的话,经过这十几天的治疗,应该可以恢复个七八成了。”

果然不出岳父的预料。

黄连和目前拥抱完,又抱住了父亲,“黄大夫谢谢你,你最辛苦了。”

“傻丫头,我就是个施针的,手累一点而已,心累的那位才是真的辛苦。”黄志文轻抚着女儿的背,意味深长地看着卓斯年道。

此刻,卓斯年的眼睛里只有黄连,所有的欣喜和激动都表现在了那双宠溺地看着她的眸子里。

黄连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微微抬眸看着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的那张俊脸,一时间只觉喉间有点堵塞,鼻子酸酸的,却是没了语言。

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此刻看着他的样子,她还是有种好久未曾见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却更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难言的满足。

还是这张英俊的脸,还是那双深邃深情的眼睛,还是那张微微勾起来时似笑非笑的薄­唇­只是,脸颊似乎更瘦了一些。

这些日子,他应该很辛苦吧?

好多话好多话想说,可黄连却是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卓斯年看着眼前这个泪眼瞧着自己一言不发的丫头,只觉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清浅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丫头,眼睛终于恢复光明了。

他终于,又看到这双灵动俏皮仿佛会说话的漂亮眼睛了。

卓斯年弯了弯­唇­,缓缓张开了双臂,“还不过来?”

那陡然变得沙哑颤抖的声音,出卖了这个素来波澜不惊的男人,此刻心里的激动。

看到此情此景,蓝天心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正要擦眼泪,被黄志文揪着袖子拎了出去,“走吧,还在这里做什么。”

蓝天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老伴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卓斯年和黄连两个人。

看着他已经打开的双臂,黄连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上前拥住了他。

卓斯年收紧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闭上眼睛,不停地亲吻她的头发。

“谢谢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黄连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心里早已经崩溃决堤。

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

再活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亲人,自己想见的人都在眼前。

此时此刻,莫过是她此生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刻。

“傻瓜,哪有对老公这么客气的。”卓斯年松开双臂,低头看向她,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时,心疼地皱了眉,抬手用指腹温柔地帮她拭去眼泪,“别哭,哭多了会影响眼睛恢复。”

泪眼摩挲中,黄连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这张以前觉得很冷清,现在却觉得越来越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的俊脸,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她忍不住踮起了脚尖。

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了过去。

正在帮她擦眼泪的卓斯年一怔,却也只是一瞬的怔忡,下一秒,就捧住了她的脸,将她给的这个主动的吻,加深,再加深。

对他来说,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担心,期待和心疼,都融入了这个吻里。

对她来说,这么多日子以来的黑暗,恐惧和感激,都融入了这个吻里。

岁月静好与君语

卓斯年非常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不敢碰触的瓷器一般,生怕自己的动作太猛太过,又伤到了她。

他的双­唇­又软又热,让黄连只感觉到浑身过电般酥软无力,双手慢慢下滑,从他的风衣里伸进去,隔着薄薄的贴身衬衣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小手上的体温透衫而来,无疑像给卓斯年耳边吹响了号角一样,他双臂揽过她的腰身,用力贴紧自己。

黄连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她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空白,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他的吻,便是这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即便是毒药,是罂粟,她也没有力气离开,只愿沦陷。

她庆幸,庆幸自己的初吻给了他,初夜给了他,也庆幸他此刻的身份是她的老公,更庆幸……更庆幸,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一个很重要的人,信任的人,在乎的人。

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人。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都说爱情又痛又甜,可是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了甜蜜和满足呢?

他给她的爱,如此无微不至,如此霸道强势,如此温柔体贴……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黄连的眼泪还在流淌,滑过脸颊,淌进嘴巴里,融入他们这深情而忘乎所有的亲吻里。

为了承受她毫无意识情况下靠过来的身子,卓斯年的脚步不停地后退,边后退边揽紧她的纤腰,却始终舍不得放开她的­唇­。

就在两个人如胶似漆难分难舍时——

“咚——”

卓斯年的身子突然碰到了身后的墙面上,声音格外响。

黄连蓦地睁开了眼睛,惊慌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在看到原来是他被自己逼的撞到了墙上的时候,黄连本就绯红一片的小脸上,更是羞得堪比番茄。

呃……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她并不霸道也没经验啊……居然能把他一个大男人推的壁咚了?

原来,人在这个时候,意识完全不受控制……

卓斯年微微喘了一口气,眸光深深地看着她,摇头,“没事,很享受。”

他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再看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虽然染满了赤红,但那温柔和深情却是藏也藏不住。

黄连的心砰砰狂跳着,眨着眼睛用力看着他的眼睛。

是自己的眼睛刚刚恢复还有点不真切的感觉吗?为什么此刻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是双人世间最温柔最有魅力最吸引人的男人的眼睛?

她脑子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两个字的意思:沦陷。

卓斯年瞧着紧紧盯着自己不放的丫头,瞧着她那嘟嘟的­唇­,忍不住就要再次品尝那鲜美的味道。

黄连伸手挡住了他的­唇­,“别,这里……”

这里是爸爸的诊所,他们俩现在在最里间,看着此刻比较安全,但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有人冲进来呢。

黄连本想只是想让两人冷静一下,可这手指挡在他­唇­边的动作,让卓斯年更加心痒难耐。

她这柔软温热的小手,她这如小鹿般惶恐娇羞的眼神。

他毫不犹豫张口咬住了她的手指,用那双苏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那眼神,这动作,没有火焰,也可以瞬间将她燃烧。

黄连连忙抽回手,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我眼睛要被你烧得又看不见东西了……我走了!”

还未转身,就被卓斯年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啊……­干­嘛?”黄连不敢大声叫,只能小声惊呼一声。

“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卓斯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印,低声说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走了出去。

穿过就诊间,药房,在黄志文和蓝天心略带惊诧的眼神里,在众多病人或好奇或震惊的注视下,他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抱着她大步走出了诊所。

黄连恨不得此时此刻自己又瞎了算了,只能一个劲把脑袋往他怀里钻,心里默念“都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看不见……”

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来这一招,一言不合就抱起跑路……

“黄大夫,你女婿把你家女儿抱去哪了?没事吧?”有病人好奇地问正在给病人诊脉的黄志文。

黄志文一本正经地说,“每次针灸完身子都比较困乏,可能睡着了。”

睡着了……着了……

蓝天心听着丈夫这蹩脚的解释,忍不住低头偷偷笑了。

不过,这俩小年轻人啊,真是……

这俩小年轻人,才不管身后那些人的眼光和揣测。

此刻对他们来说,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对方。

卓斯年把黄连大步抱到了车子边,梁川看到主子过来,连忙下车来打开了后车门。

卓斯年却直接走到副驾前,腾手打开了副驾驶,将黄连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

梁川正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情况的情况,却见卓斯年直接绕过来,进了驾驶室。

哦……先生这是要亲自开车?

梁川连忙把打开的后车门关上,刚关上,只见车子已经发动,快速离去。

“先生带少­奶­­奶­­干­什么去?怎么这么着急?”

梁川一个人,留在路边,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在风中凌乱。

“去哪啊?”黄连以为他带她回家,可是车子直接加速经过了小区,她好奇地问他。

“很快就到。”卓斯年左手握着方向盘,腾出右手将她的手握住,拉到自己的腿上。

黄连的心一直在怦怦狂跳,此刻看着一边开车一边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卓斯年,只觉一切都太不真实,浑身绵软软的,有一阵阵电流经过的酥麻感。

她乖巧地点头,没有再问一句话。

曾经她那么坚信自己不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更不容易对一个男人很轻易地动心,爱到无法自拔。

而现在,她虽然不懂这种让人心潮澎湃,又让人感到安心和满足的感觉是不是爱情,但她已经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她信任的人,是她愿意一辈子跟着的男人。

如此乖巧寡言的丫头,让卓斯年心里蓦地生出一丝心疼爱怜。

他的丫头,越来越听话,越来越让人喜欢。

如此一想,卓斯年手上不由地用了力,将她的小手裹紧,脚下一点点加油,恨不能立刻就到了目的地。

“开慢点。”车速太快,几乎就是在车流中横冲直撞了,黄连不免担心地提醒他。

可是脑子里,却是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她心知肚明她不停地问自己,黄连,你做好准备了吗?你愿意吗?你怕吗?期待吗?

问了无数个问题答案似乎都是肯定的。

这种感觉,太煎熬,太让人难为情。

当初她和李菲去夜店,大口喝酒傻乎乎地将自己灌醉,再借着酒胆去勾搭男人的时候,都是一副英勇就义的心情,那会真是没有今天这样忐忑。

此时此刻,煎熬的何止是她,卓斯年更加煎熬。

卓斯年丝毫没听到黄连的提醒,只觉得这条去公寓的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长?

一路煎熬,卓斯年的车子终于在拐进正阳集团总部对面的小区里。

这里,是他自己的公寓。

黄连已经没有心情去问这是哪里,反正他是卓斯年,他说去哪就去哪,他说在哪停就在哪停。

车子在楼下停下,卓斯年快速停好车,“到了。”

黄连下车来的时候,卓斯年早已经从那边绕了过来,牵着她的手,用电子钥匙打开门便进了公寓。

进了门,他反倒不着急了,将她放下来,手指颤抖地勾起了她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声音颤栗,“愿意吗?”

黄连一怔,有点不明所以,可在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眸子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看进他那幽深的眸子里,抿着­唇­认真地点头,“恩。”

这个点头,让卓斯年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崩塌离析,抱起她大步进了卧室。

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秋日正午的太阳,一点点在移动,从窗子的南边移动到了中间,又从中间移动到了西边。

最后,窗外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火红火红的瑰­色­。

房间里的king-size大床上,卓斯年将累得奄奄一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黄连拥在怀里,满眸温柔地看着她,“明天开始,早点起来跟我去晨跑。”

这小身板,体力也太差了,几乎没让她怎么动,几次三番下来就累成了这样。

黄连摇头,嘟囔道,“不去,我要睡觉,睡到地老天荒。”

太累了,浑身酸疼得快要撕掉,腰就跟断了一样。

但是,一想起那种一次次仿佛被他带着在云端飞翔,在草原上奔腾,在水里畅游的美妙感觉,她又羞得偷偷勾起了­唇­,脸上还未消退下去的绯红又深了一层。

“那好,我就陪你睡到地老天荒。”卓斯年无赖地说。

“我才不信!你会舍得你的事业吗?公司不要了?那么多员工也不管了?”黄连抬眸,懒懒地抬眸,完全不相信地看他一眼。

“那些事情,少了我一个人,自然会有其他人补位。”卓斯年宠溺地抬手在她鼻尖上捏了下,“可是你没了我,我怕你孤单寂寞伤心。”

“切!臭美!”黄连嗔他一句,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是啊,有些东西自己没有的时候,真的无所谓,不羡慕别人的,也不刻意去追求。

可有朝一日一旦不小心得到了,就会非常不适应再没有他的日子吧!

人,总是很贪心。

更何况,这东西是人,是感情。

“你再休息会,我去做点吃的。”卓斯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就要起身。

“你会做饭?”黄连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八卦新闻一样,腾地坐起来,毫不掩饰眸中的惊讶,看向他。

卓斯年笑道,“会做饭很了不起?”

“不。”黄连摇头,又迅速点头,“做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对于你这种有点了不起的人来说,会做饭就真的有点了不起了。”

听到这像是在绕口令的话,卓斯年皱了眉,“如果煮面条也算会做饭的话,卓少­奶­­奶­这个褒赞我就收下了。”

说完,转身下了床,一边穿衣服还一边转过来温柔地看她一眼。

黄连瞧着他那完美的身材,生怕自己会流鼻血,索­性­用被子将自己盖起来不去看他。

可是,又好想这样悄悄看着他穿衣服的样子她将眼睛露出来,偷偷看他。

卓斯年穿好衣服之后,弯腰把被他们扔了一地的纸巾捡起来收拾进了垃圾桶。

看到那一片片红­色­的小包装袋,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又面红耳赤起来。

“喂,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快说,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带我来这里了?”黄连问他。

正要拎着垃圾桶离开的卓斯年听到这话,勾­唇­邪魅地一笑,“这个问题,你得回家去问我通情达理的岳父大人。不过,这一盒太不经用了,一天就快用完了,今晚回去,我们再拿点。”

说完,很不卓斯年的坏坏一笑,离开了卧室。

爸爸给他的?

不会吧这得多尴尬啊!

黄连实在是累惨了,本想再眯一会就起来,可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卓斯年拿着给她准备的居家服进来的时候,黄连还在睡。

看她睡得香甜,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好了,吃了饭再睡。”

“恩不要,还困着呢。”在他的怀里,意识还未清醒过来的黄连感觉自己像是躺在爸爸的怀里,那么安心温暖,不禁撒起娇来。

瞧着她像个孩子一样赖床的样子,卓斯年满眸的温柔,却没有纵容她,“是自己穿衣服,还是让我动手?”

说着,他就要去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黄连这才睁开了眼睛,连忙伸手抓紧被子,看着他放在旁边的衣服,冲他皮笑­肉­不笑地嘿嘿道,“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总裁大人了,我自己来,一分钟,一分钟就出去。”

也不知道那些成为夫妻或情侣的人同居之后,是不是就非常随便啊可是她总觉得还是很难为情啊。

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还是太小家子气了?是不是以后要坦然面对两个人一起分享对方非常私密的东西和事情才可以?

就像他刚才起床的时候,就那样赤身下床,当着她的面,一点都不遮掩,自然得像是把她直接当成了空气。

这样比较起来,她确实太容易害羞了。

不过,她愿意,慢慢适应。

卓斯年也不逗她,直接起身往外走去,“快起来,晚了面条就不好了。”

黄连松了一口气,连忙穿衣下床。

走出卧室,黄连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里看着是普通的公寓,却是一梯一户的超大房间,两室两厅的样子,面积却是大得夸张,装修风格一看就是卓斯年的家。

简单整洁,从沙发到桌柜,清一­色­的黑­色­相间。

餐桌上,黄连看到了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好奇地走了过去。

是普通的挂面,只是上面有几颗青菜,一个荷包蛋,还有两片西红柿,颜­色­搭配得非常赏心悦目。

可能真是饿了,也可能是被折腾累了,黄连看到这碗对她来说有点素的面条,竟然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面条的味道。

卓斯年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将一小瓶辣椒放在了桌上,“梁川准备的食材,忘记告诉他给你买辣椒了,只有这个,先将就吃点,晚点再饿的话,带你出去宵夜。”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还带了点愧疚。

就因为没给她准备符合她胃口的味道,他竟然觉得抱歉了吗?

“不用!我今天不想吃重口味的,我要吃原味的!”黄连坐下来,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面条的味道确实很淡,但是她发现嚼在嘴巴里,却有着又香又甜的回味。

她以前一直拒绝清淡的食物,觉得太没个­性­,吃起来没味道的东西,索­性­不吃。

可这样一碗素面,她这样一口口去品尝的时候,竟然吃出了香甜的味道,­唇­齿留香。

“不好吃吧?”卓斯年瞧着她低着头吃面的样子,蹙眉问。

有那么难吃吗?好像很难下咽的感觉?

黄连抬起眸来冲他摇头,“不,很好吃!我从来不知道保持了原味的食物,也能这么好吃。”

“言不由衷吧!”卓斯年拿起了筷子,明显不太相信她的样子。

她应该是无辣不欢的,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一碗清淡的面好吃。

“不相信算了!”黄连挑了一筷子面条,大口吃了一口,“以后,我也不吃辣的了,陪你吃清淡的,养胃。”

卓斯年正在挑面条的筷子顿住,抬眸深深地看着她,“不用为了我改变你的生活习惯,我已经在尝试吃辣了,以后,我们的餐桌一定会满足你的小胃。”

呃。

黄连瞧着他那认真的眼神,只觉一股暖流从心底直接涌上了喉头,堵堵的。

她可是见识过他吃一口火锅就会辣得满头冒汗的样子的,居然傻乎乎地学习吃辣去了?

“不用。重口味的吃多了对胃不好,以后,我陪你吃清淡的,有营养又健康。”黄连这句话,是由衷地说的。

有句话说的好,有情饮水饱。

只要能一直这样温馨幸福满足着,让她不吃不喝都愿意何况,还有这一碗他亲手做的面条。

卓斯年瞧着她弯眸笑得开心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傻丫头。”

吃过简单的晚餐,黄连主动要求去洗碗,可卓斯年却直接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能让其他人或机器代劳的,就不要亲自动手了。”

黄连靠在他的肩膀上,撇撇嘴,“那好像所有事情都可以劳烦别人,我是不是以后就要做个除了吃就是睡的懒女人了?”

“当然不是!”卓斯年挑了挑眉,笑得别有深意,“床上的事,还得辛苦卓少­奶­­奶­你亲自上阵。”

噗——

黄连连忙逃走。

卓斯年见她要换她自己的衣服,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今晚,就不回去了,在这里住下,明天我带你去接岳父母,再去接你外公。晚上,回卓家一起吃个饭。”

“啊?”黄连转身过来,诧异地看着他,“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啦?”

卓斯年点头,“恩,你现在眼睛好了,我们没理由再继续拖着了。主要是跟外公见一面,让他们都放下心来。”

提起外公,黄连只好顺从地点头,“好吧,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早死早托生!”

这次回来之后,本应该早就去看望外公的。可是妈妈怕外公知道了自己眼睛的事担心,就先瞒住了他老人家,只说她最近在学校忙,忙完了就回来。

“需要这么壮烈吗?”卓斯年皱眉,这丫头,说话说着说着就口不择言了。

“嘿嘿,对你来说不需要,可是我紧张啊”

每次想到这场逃不过的饭局,黄连就会想起当时外公和妈妈在阳台上的说的那番话。

卓家家大业大,人情关系复杂她曾以为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所以不需要去管那些事情。

可如今,她和卓斯年已经走到了有名有实的这一步,她不得不面对他身后的所有人和事。

“有我在,紧张可以,不要怕就行。”

“恩。”

他的眼睛里,都是鼓励和安抚,让她瞬间得到了心安。

洗澡的时候,黄连还是没好意思答应他的“一起洗”的要求,也没被他那“一起洗也可以节约水”的谬论给蛊惑,自己先躲进浴室洗了澡,又把他推了进去。

卓斯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黄连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竟然又睡着了。

瞧着她蜷着身子窝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小猫一样,卓斯年眸子里的光芒更加温柔,慢慢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将她的脑袋抱起来,枕在他的腿上,用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

尽管动作很轻,黄连还是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好累,我躺会。”

“恩,睡吧。”卓斯年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长发上,俊脸上的温柔快要滴出水来。

这个丫头,体力太差了,才被折腾了一下午,就累成了这样。

他,隐忍了这么久,还完全没有尽兴好吗?

不过,看着她这么疲惫了,他也实在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就这样,静静陪着她,也挺好。

岁月静好,细水流年。

“斯年”黄连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没有睁开眼睛,懒懒地嘟囔道,“你不累吗?”

卓斯年笑道,“不累。”

“你体力怎么这么好啊”黄连不服气。

“我这可是积攒了几十年的力量,好点也是应该的吧?”

“嗯”黄连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躺下来,“我才不信!你就没谈过女朋友吗?”

女朋友?

卓斯年沉默了,眸子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见他不语,黄连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坐了起来,“我不是要问你的**的,脱口而出的,你可以不回答。”

卓斯年按着她的肩膀,又让她枕在了自己腿上,低头看着她笑道,“在你面前,没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还没到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不在了?”黄连不解地问。

这个不在了,太有歧义了。

卓斯年点头,“还记得我当时告诉过你的,我的两个朋友去华山失踪了,她就是其中一个。”

啊?

黄连想了想,确实有这样的事。

难怪,难怪他当时带她去华山的时候,情绪一度很低落原来,是去找她了。

想到这里,黄连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畅快。

她不想承认这是吃醋了,毕竟他的前女友有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但是,这种堵堵的感觉,似乎很不受控制。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怎么,不高兴了?”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卓斯年看了出来,抚着她的脸,问。

“没有,就是觉得好遗憾。”

遗憾,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对方的曾经。

“不遗憾。从现在开始,我的生命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卓斯年安慰她。

这个小丫头,居然吃醋了?

不过,为什么看到她吃醋,他竟然有种隐隐的开心?

“恩。”黄连看到他认真的样子,重重点头。

自己也是太傻了,跟一个不存在的人吃味太不自信了。

“那,以后万一有别的女人勾引你,你会不会被迫就范啊?”黄连故意摆出一副质问的表情,问他。

刚才那个话题太沉重了,需要调节调节气氛。

尽管,她还记得他总是随身带着那么一小包小药丸那种药,可以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很快恢复清醒。

但是,万一遇到让他动心的女人呢?

呃不是她要不自信,是这个男人,太优秀了,魅力太大了。

是她,不放心。

卓斯年摇了摇头,“我恐怕是有那贼心,没那贼力。”

“什么意思?”

卓斯年轻轻凝了眉,“我对其他女人是不会提起兴趣的,不是心里,是生理上的。”

啊?

黄连瞬间对他这句话产生了兴趣,爬起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八卦指数五颗星!什么情况?”

他生理上明明没有问题好不好非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就是体力太好了。

卓斯年皱了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么好奇?”

“恩,当然!”黄连豪不犹豫地点头。

卓斯年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才开了口,“这几年,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男人这件事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对女人提不起兴趣,而是没遇到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女人。”

黄连听懂了,脸上却渐渐泛起了粉红,“真的?”

卓斯年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个,好像不算**了,媒体上那些小道消息,都是无风不起浪的,我确实因为身体原因看过很多医生,包括心理医生。”

黄连明白了过来,她之前在查他的信息时,查了很多网站,都没有找到一张他的照片,唯一有他的消息,就是那些杂志对正阳集团家底的介绍,提到卓斯年时候,基本都是一句话带过“卓家二少爷卓斯年,长期定居国外,没有介入国内公司。传闻二少爷­性­格古怪,身患隐疾,特别是在男女之事上力不从心。”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现在居然真的都好了。

“你以前不可以,那也不能说明你以后也不行啊!”黄连心里美滋滋的,可还是装作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

卓斯年直接将她压倒,嘴角邪魅地勾起,“那你就把我喂饱,让我没力气走下床来,那样我就没力气去想别人了”

言落,不再给她求饶的机会,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去。

翌日,下午。

黄连坐上车的时候,依然腰酸背痛。

瞪了旁边那位神采奕奕的男人一眼,“看来,我也得去练练跆拳道了。”

“好,我教你。”卓斯年满眸的笑意。

去家里接了黄志文和蓝天心两口子,卓斯年驱车又去了黄连外公蓝致远所在的小区。

蓝致远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但身体非常硬朗,能吃能睡能走,除了耳朵背了一点之外,看着完全不像是八十多的小老头。

当年,老板去世之后,为了不给独生女儿带来麻烦,老人家自己续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老板,老师本分,将他照顾得也算到位。

见到宠爱的外孙女,蓝致远老爷子佯装不高兴,“臭妮子,说好了十一就回来,这都晚了快半个月了吧?”

“嘿嘿,外公,我这不是为了把您的外孙女婿带回来嘛!他可忙了!”黄连直接把责任推到了身后的卓斯年身上。

其实,只是想给外公好好介绍一下他。

卓斯年向蓝致远恭敬地点了点头,“外公,您好。”

蓝致远这才好好地眯着眼睛看过去,“这就是斯年?”

可是,老爷子在看到卓斯年的那张脸时,瞬间怔住,浑浊的眸子里一点点涌上了震惊。

送给嫂子的礼物

老爷子眼里的震惊错愕,全都被晚辈们看在了眼里。

黄连看一眼卓斯年,又看看外公,“姥爷,您见过斯年吗?”

卓斯年的眸子里也是闪过一抹犹疑,不过下一秒就又多了一分了然。

黄志文蓝天心和继母也是好奇地看向蓝致远。

老爷子这才收回目光,略带促狭地冲卓斯年笑了笑,“没有没有!第一次见,但是斯年看着很眼熟,我想了下应该是跟你逝去的爷爷很像!”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

卓斯年却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他跟爷爷长得还真不像。

他三岁多的时候,爷爷­奶­­奶­就过世了,他对他们没有太多记忆,但爷爷­奶­­奶­的照片还是见过不少。

爷爷是土生土长的青城人,是典型的粗旷豪放的北方男人。但是他,却是随了母亲这一方,倒是跟外公有点相像。

蓝老爷子对外公肯定是比对爷爷更熟悉,却在如此震惊之后,只说了他跟爷爷相像。

并非他要生疑,自从在玉佛寺见过那位定心师太后,一想起那张匪夷所思的照片,他就难免心生狐疑。

卓家老宅。

今天一天,卓家上上下下都忙忙碌碌的,为了准备晚上这顿饭,全家人都在忙着张罗。

到了这个时刻,基本都准备完毕,等候黄家人上门。

客厅里,一袭蓝­色­旗袍,­精­致挽发的苏淑婉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玩手机的儿子卓斯文,无奈又宠溺地叹口气,“斯文,今晚的饭局,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少说话多吃菜。这样的场合,一定要沉默,否则一句话说不好,让你爸在长辈们面前不好看的话你也没好果子吃了。”

听母亲说这话,卓斯文不爽地挑了挑眉,“妈,你这意思我就一定会给我老爸丢脸啊!”

“当然不是!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斯年的外公,对我们整个正阳可是有绝对的说话权的,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我们呣子俩,在这种我们做配角的,还是本分点,少节外生枝。”

苏淑婉皱眉看着儿子,眉宇间总是有点担心。

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

平时很少住回来,家里有重要客人来,请都请不回来。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动要求回来,说是看看嫂子。

这太不正常了。

虽然志山宠爱他们呣子俩,但左老爷子可是明里暗里都不喜欢他们。今天,有长辈在,如果斯文在这个时候不给老爷子留下好印象,老爷子一旦震怒,志山下不了台的话,怕当场给斯文不好看。

眼看老爷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等到老爷子百年之后,志山一句话,斯文就可以成为正阳的接班人。

等了这么多年,一定要耐住­性­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卓斯文不耐地扔下手机,站起了身,“我去外面看看,他们来了没。”

看到儿子这么懂事地出去了,苏淑婉才松了一口气,去厨房张罗饭菜。

而在偏苑的一间房间里,冷莹看着一直在书桌旁看书的儿子卓一航,不解地问,“一航,你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十一国庆节没回来,怎么过完节回来了?”

一航一个小时之前突然回到老宅来,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家里人都很惊喜,但却让冷莹感到奇怪。

以前,一航不管是去哪,都会给她说一声。

可是最近,自从去了古城,一航很少主动跟她联系,电话少了,微信短信也不怎么给回消息。

她以为只是刚回国来不适应,可是如今却又一声不吭地跑了回来。

回来了吧,又一个人躲进房间里谁都不想见,问话也不爱回答。

以前那个虽然寡言,但也算听话懂事的一航,似乎变了。

一身白­色­衬衣、水洗蓝仔裤的卓一航,眼神始终在手里的书上,淡淡地说,“这几天没什么课,就回来看看曾外公。”

“曾外公都来了,在门口等着你二叔呢,你也一起出去吧,马上要开饭了。”冷莹语重心长地说。

“他们快来了吗?”卓一航放下了手里的书。

“恩,据说马上就到了。”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卓一航终于起身,和母亲一起,走出了房间。

莫非是因为好久不见二叔,回来看看二叔?

冷莹想到这里,也就了然了,脸上终于轻松了一点。

左雪松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众人围着,在卓家门口等待着。

保姆车在门口停下来,卓斯年率先下了车,伸手将坐在自己旁边的黄连先扶着下了车。

另外一边车门处,黄志文夫妻搀着蓝致远也下了车。

双脚刚挨到地上,黄连看到卓家门口那一堆人时,下意识抓紧了卓斯年的手。

怎么会这么多人啊放眼望去,好像一个人都不认识。

除了除了坐在轮椅上那个老者。

啊!真的好熟悉!

这就是两个多月前,在民政局门口遇到的,卓斯年的外公吧!

是了!一定是了!

当时虽然离得远,但这轮廓和这轮椅,就是了。

自己当时真是心瞎眼瞎,竟然那么一厢情愿地以为外公就是卓斯年。

此刻再看老爷子,似乎比当时见的时候­精­神好一些,没有戴帽子,露出苍苍银发,脸上虽然皱纹密布,但那双眼睛还算炯炯有神,正慈爱地看着这边。

卓斯年感受到她的小手在用力,回眸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有我在,没事。”

“恩。”黄连看到他鼓励的眼神稍稍安下一点心,垂眸跟着他的步伐走了过去。

卓斯年牵着黄连的手来到左雪松面前,看一眼老爷子“外公”又把目光转向黄连,满眸的温柔,“这就是您老人家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丫头,黄连。”

卓斯年的介绍让黄连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落落大方地唤了一声,“外公好。”

“好!好!很好!”左雪松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满脸的欢喜,“真乖。”

卓斯年带着黄连又一一跟卓志山、苏淑婉打了招呼。

虽然没见过面,但他们早就看过黄连的照片,瞧着眼前和卓斯年十指紧扣满脸娇羞的姑娘,卓志山表面上表现出了一副慈父的模样,可背过脸去却是皱了眉。

怎么看起来,斯年和黄连的关系很不错?

这个状态,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两家的长辈也含蓄了一阵,左雪松和蓝致远两个老战友看着俩孩子相亲相爱的样子,掩饰不住满脸的欣慰和满足。

一行人进了卓家大门,迎面走来三个人。

卓斯文走在前面,卓一航和冷莹走在后面。

黄连的手一直被卓斯年紧紧裹着,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长辈们,她多少还有点放不开,任由卓斯年牵着,自己低头跟着他的步伐慢慢走着。

“哎唷,这位是二嫂吧?”

突然,一道­阴­柔中带了明显戏谑的声音传来,众人不由地抬眸看去。

卓斯文挑着眉看着卓斯年和黄连那紧紧扣着的手,­阴­阳怪气地笑着走过来,“是吧,二哥?”

黄连看着眼前长相俊眉但那眉目间有着张扬的放荡不羁的男人,微微怔了一下,看向卓斯年。

卓斯年冷眼看着卓斯文,嘴角勾起,“是。小连,这是三地,斯文。”

斯文?卓斯文?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卓家三少卓斯文?

呃果然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

“你好。”黄连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正式打了招呼。

“二嫂好。出来迎接二嫂晚了,还望二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斯文的怠慢。”卓斯文嘴角始终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黄连。

据说是校花级的?

还算可以,有脸蛋有气质有身材就是缺少了点女人的妩媚,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

难怪会被卓斯年这么快骗到手,呵呵。

“二叔。”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黄连不由抬眸看去。

一航?

这个白衣仔裤的少年,不是卓一航又是谁?

此刻,卓一航已经走了过来,虽然唤了一声卓斯年,眼睛却是淡淡地看着黄连。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黄连看向旁边的卓斯年。

“这是大嫂冷莹,侄子一航。”卓斯年指着冷莹和卓一航的方向,依旧温柔笑着向黄连介绍,那笑容给了黄连无限的安心,好像他们真的只是第一次见卓一航一样。

“大嫂好,一航好。”黄连打招呼。

冷莹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黄连,见她一副端庄乖顺的模样,笑道,“你好。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跟斯年很般配。”

本是一句客气又客观的评价,可听到众人的耳朵里,都有不同的反应。

黄家人和左雪松老爷子很是欣慰,连连附和地点头微笑,而其他人却是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波澜壮阔。

卓志山:般配什么啊?没有一项般配的!他们黄家的丫头,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卓家的儿子?

苏淑婉:的确很般配哎,斯文什么时候才能正儿八经地找一个适合结婚的女孩啊。

卓斯文:般配?没有走到最后,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般配呢?

卓一航:(不悦地看了一眼目前,转身离开)

卓斯年瞧着卓一航转身离开的背影,幽深的眸子微微一敛,手上用了点力气,将黄连的手攥紧。

一大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住宅餐厅,各就位坐了下来,两个老爷子坐在了长餐桌的两端主位上,遥遥相对。

左雪松老爷子身体一直坐在轮椅上,上餐桌的时候,还是被晚辈们搀扶着艰难地坐在了椅子上。

蓝致远看着比自己长了几岁的占有老大哥,感慨道,“大哥,这一日我们这俩兄弟都等了几十年了,您现在开心了吧?”

“开心!当然开心!”左雪松虽然满头华发,此刻却是­精­神矍铄,笑得像个孩子,“我一度还以为我老人家等不到这一日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斯年和小连这两个孩子喜结连理,也算是圆了我和致远几十年的夙愿了!看到这俩孩子这么相爱,我也算是可以安心地走了。”

黄连瞧着老人家越说越伤感,不由地眼眶有点热,一时间忘记了身边那么多长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外公,斯年说了,您要活到两百岁呢!”

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话有点多,懊恼地低下头来。

卓斯年抬手揽上她的肩膀,“是的,两位外公还要看着我们的下一代出生,还要把老一辈军人的本领教会给孩子们,当然要活到两百岁了。”

“哈哈哈!这俩小屁孩,真会说话!就知道哄外公开心!”左雪松被这小夫妻无心的话逗的开怀大笑,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来吧,第一个,为我和致远终于圆了这个结成亲家的愿望­干­。”

“第二个,为斯年和小连这几世情缘终于喜结连理­干­杯。”

“第三个,祝我们两家人永远相亲相爱,祝孩子们恩爱美满!”

一桌的人,虽然都喝着酒配合着两位老爷子说着笑着,却始终都是各怀心思。

餐桌上,卓斯年毫不掩饰对黄连的体贴照顾,一会帮她夹菜,一会帮她亲手剥虾,一会又拿起纸巾宠爱地看着她,为她擦去嘴角的酒渍。

这恩爱的动作,让餐桌上的喜欢的人越来越喜欢,看不下去的人越来越不想看。

卓一航坐在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抬眸去看大家,只是低头吃菜喝酒。

第三个酒喝了刚放下,卓斯文瞅了一眼众人,从旁边拿起一个盒子站了起来,“外公,爸爸,各位长辈,嫂子第一次来家里,我给嫂子­精­心准备了一个礼物,可以不可以现在送给嫂子?”

“当然可以!”左雪松毫不犹豫地笑着点头。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唯独卓斯年瞧着拿着盒子一步步走过来的卓斯文,深邃的眸底泛起了犹疑。

卓斯文把手里那个红丝绒盒子放在了黄连手里,笑得意味不明,“嫂子,祝你和二哥新婚愉快。”

“呃,谢谢。”黄连连忙起身道谢,接过了盒子。

“不用谢。看看这礼物,你喜欢不喜欢?”卓斯文看向她手里的盒子,示意她可以打开看看。

当众拆礼物?好像场合有点不对。

黄连看向卓斯年,卓斯年向她柔柔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三弟这么有心,那就打开来看看吧。”

黄连这才笑了开来,轻轻打开了盒子。

只是,在看清楚盒子里静静地躺着的那个东西时,她像是看到了最吓人的东西一样,慌忙地合上了盒子。

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措。

听说你不能生育

卓斯年深不见底的眸子骤然一凛,却仍是不动声­色­地没有着急去问,耐心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卓斯文和慌张的黄连。

所有人都看到了黄连在看到那个礼物时的慌张,全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左老爷子比较沉不住气,直接问,“斯文,你给你嫂子准备了什么礼物,丫头怎么这个表情?”

黄连连忙把手里的盒子抱紧,垂眸快速敛去了脸上的错愕,笑着看向左雪松,“外公,没事,斯文知道我喜欢小动物,给我送了一条小蛇。”

小蛇?

众人更加不解,这是什么礼物?专门用来吓人的?

卓斯文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小蛇?呵,差不多吧

“难怪把丫头吓成了这样!”左老爷子怜爱地看了一眼黄连,不悦地扫向卓斯文,“斯文,什么礼物不能送,为什么要选一条小蛇来吓你嫂子?”

“我觉得嫂子应该喜欢,所以就买来送她了。”卓斯年耸耸肩,看向黄连,“嫂子,我可是听说过,你是不怕蛇的,而且,你很喜欢这家伙,是吧?”

黄连瞧着一脸淡然的卓斯文,放在盒子上的手在慢慢收紧,眸子里有隐忍的怒意,可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喜欢。但是,我已经有了,你这条太小了,我怕我养不活。”

说着,黄连又将盒子递给了卓斯文,“斯文,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这个礼物,你要么拿去放生,要么留着自己玩吧!”

言落,她直接将盒子塞进了卓斯文的手里,转身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卓斯年始终看着他们,不言一语,看着黄连的眼神,多了一分期待。

等黄连坐下来了,他才抬手裹住她的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笑着问,“上周拍了一条黄金蟒,马上就送回来,那些小蛇就别玩了。”

“嗯。”虽然不知道他看到没看到那盒子里的东西,听着他这句话,看着他宠溺的眼神,黄连瞬间气消了一半。

卓斯文面不改­色­地将盒子又放在了黄连桌上,“我看二哥和二嫂都挺悠闲的,你们拿去放生吧!这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买回来的!”

说完,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苏淑婉看着明显有点不高兴了的左老爷子和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的卓志山,忙嗔了儿子一句,“斯文,别胡闹,就算嫂子喜欢蛇,也不能以这种方式送啊!回头,给你嫂子好好选一件新婚礼物。”

蓝天心悄悄撞了撞黄志文的胳膊,皱眉小声道,“小连最怕蛇了,怎么可能喜欢蛇。”

很明显,卓斯文就是要恶作剧!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故意要给小连难堪吧?

“没事!既然斯文这么坚持,那我就收下了,谢谢!”黄连怕影响桌上所有人的心情,索­性­将那盒子收起来放在了自己手边。

收都收下了,那些诧异的目光渐渐都变成了了然。

真看不出,看起来乖巧柔弱的黄连,居然喜欢蛇这类生物。

“行了,既然小连收下了,那我们继续吧。”左老爷子不想好好的晚饭被这场小风波影响,笑着看向卓斯年黄连,“斯年,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空,把婚礼办了吧!说不定,我在有生之年还能有幸再抱一个曾外孙。”

婚礼?

黄连怔了下,看向卓斯年。

不是说要隐婚吗?难道老爷子不知道?

还要曾外孙啊,这种话题也要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吗?

众人还没反应,卓一航放下手里的筷子,站了起来,“曾外公,各位长辈,我吃好了,还有点功课要做,失陪了。”

那语气里的低落,只有卓斯年和冷莹听了个清清楚楚。

“行,你快去忙。”老人家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家里的最小只的情绪,仍然满脸期待地看向着卓斯年。

黄连看着卓一航离开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点不忍。

希望一航,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才离开的。

卓斯年瞧着黄连小脸上的茫然,对她弯了弯眸,将她的手更紧地裹住,手指轻轻抚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放在自己腿上,看向左雪松,“外公,婚礼肯定是要办的,不过,小连还没想好要什么样的婚礼,我也得时间好好准备一下。”

那眼神,那语气,让在座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小两口的新婚多么甜蜜幸福。

黄连却是心头一跳,但看着卓斯年那坚定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要给她准备婚礼吗?

可是,他好像从来没说过。

“好好好,那尽快准备!这都十月份了,看能不能春节之前把婚礼办了!”左雪松连连点头。

卓斯年挑眉看向黄连,满眸的温柔眼看就要涌出来,“能不能在春节之前办婚礼,这就要辛苦二少­奶­­奶­了。”

呃。

黄连不禁红了脸,心里像有几只小兔子在狂跳,瞧着他那快要将人溺死的眼神,只能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蓝天心却是有点狐疑地看了看卓志山,果然见那真正的卓家当家人一脸的­阴­沉,明显有点不乐意的样子。

也是啊,之前不是说先不对外公布婚讯吗?理由是斯年刚回国管理公司,怕婚讯会让外界以为他是私事炒作,所以先选择隐婚。

难道,左老爷子不知道吗?

果然,卓志山看着左雪松开了口,“爸,斯年刚回国不久,公司的事务比较忙,婚礼想办好,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好筹备,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老爷子立刻板起了脸,不悦道,“现在离春节还有三四个月,三四个月还不够筹备一个婚礼的吗?成家立业都是大事,斯年都30岁了,结婚已经晚了,无论如何婚礼都不能再耽误了。”

“是啊老爸,时间很充足,二哥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帮忙筹备。”卓斯文看向卓志山,“体贴”地说。

卓志山一个冷眼扫过去,卓斯文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他就不懂了,既然老二和这丫头看着这么恩爱,父亲为什么非要等老二去娶别人?他也是他的儿子啊,他娶不行吗?

“行,爸,那就先让他们筹备吧。”毕竟是黄家人在场,卓志山不好多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好先应承了下来。

左雪松慈爱地看向卓斯年,“斯年,那这件事你可要上点心,多问问你岳父母和丫头的意见,一辈子的事,外公觉得,还是要办得隆重一些!”

“好!一定让外公满意。”卓斯年重重点头。

饭后,卓家人准备了茶水点心,众人坐在院子泳池旁的亭子里聊会天。

因为那件卓斯文送的礼物,让黄连后半程的晚餐一直心神不定,最后大家都出去了,她才缓过神来。

卓斯年一直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留在了餐厅。

“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被那条蛇吓着了?”卓斯年牵起她的手,眼神落在她桌前的盒子上。

黄连连忙抽出手将盒子抱着站了起来,“那个,我觉得我还是还给他比较好。”

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卓斯年一把拉住胳膊。

“这里面,到底什么东西,真的不打算给我看看?”卓斯年没有伸手去拿那盒子,只是一副好奇要看看东西的样子。

“还是算了!”黄连抱紧盒子,连连摇头,“我怕你也被吓着了,我现在就去还给你弟弟。”

黄连推开卓斯年,“你等等我,我去还给他就过来。”

“黄连。”卓斯年欺身再次拉住她的手,“要是觉得为难,需要我出面,不要不好意思。”

黄连连连摇头,“没事,真的不需要,我还给他就行了。”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卓斯年牵着她的手,拉着他走了出去。

黄连满脸的纠结懊恼。

她真的不知道卓斯文安了什么心,竟然送了她一只情趣用品,而且,而且还是一只男­性­的生植器。

方才,打开盒子的时候,一时间她没敢认,因为那个东西上,还绑了一只红­色­的丝带,等她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惊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个卓斯文,就算是恶作剧,也选择一个合适的场合好不好?在这种长辈晚辈都在的晚宴上送这种礼物给她,万一被人看到了呢

也不知道最后丢脸的会是她黄连,还是他卓斯文。

卓斯文一个人正晃着酒杯站在泳池边,看着一池水不知在想什么。

“斯文,你二嫂有话对你说。”卓斯年拉着黄连在他旁边站定,语气无波无澜地打了招呼。

卓斯文缓缓转过身来,挑着眉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们夫妻俩,最后将目光落在黄连手里的盒子上,“二嫂,不会是来感谢我的吧?还是要回赠礼物给我?”

黄连将手从卓斯年手里抽出来,“斯年,你去那边陪陪外公,我马上过去。”

卓斯年点头,柔声道,“好。晚上这泳池边有点凉,早点谈完事情。”

“恩。”

看着卓斯年离开,卓斯文“啧啧”道,“二嫂,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让我那跟冰山一样的二哥,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黄连垂眸淡淡笑了,如果说之前还不知道卓斯年和卓斯文之间关系如何的话,今晚这么一见面,就是给了她一个较全面的答案。

卓斯文明显是在挑衅,而斯年从始至终,根本一副懒得理卓斯文的样子。

这兄弟俩之间的有什么过节她不想知道,但从卓斯文这个礼物来看,她更不会吃饱撑着去调解他们兄弟间的矛盾。

嫁夫从夫,斯年不喜欢的人,那一定有他不喜欢的理由。

“卓斯文,你看着比我大几岁吧?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小,就可以随便开我玩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惜展现你的底线来侮辱我?”黄连目光冷冷地看向他,语气相当不客气。

“哟,第一次见面,嫂子不打算给我留个好印象吗?这么厉害做什么?”卓斯文抿了抿杯中的酒,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的体贴呢!难道,这礼物不是你正需要的吗?”

“你才需要呢!”

黄连把盒子扔到了卓斯文脚下,不慎刚好砸到了他的脚上,卓斯文连忙跳起来,疼地呲牙咧嘴,却仍是一副痞痞的样子看着她笑,“这么泼辣,看来是被我猜中了吧?”

黄连看着他被自己无意砸中的样子,心里窃喜,却有点后悔,刚才真应该用点力气砸下去。

“卓斯文,我不知道你送这个东西给我的意图,我也不想知道。第一次见面,你既然这么不尊重我,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今天这件事,看在长辈在场,我就当你不懂事开玩笑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黄连挑着眉,毫不掩饰眸子里对他的不喜欢,语气坚决。

“哎唷!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好不好,你老公这方面不行,我免费送你这么一个好东西,你居然不领情!”卓斯年挑着眉,一脸的戏谑。

什么?她老公这方面不行?

黄连想到昨天到今天自己快下不了床来的经历,有点心跳加速,但看着眼前这个没品的男人,也不害臊了,生气地冷哼一声,“卓斯文,你毕竟是卓家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水平啊?那些小道消息你居然也信?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斯年不仅可以,而且非常可以!倒是你,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问题!”

说完,瞪了一眼卓斯文,转身大步离开。

“还挺厉害!卓斯年可以啊,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小辣椒!”卓斯文不仅没有生气,看着黄连的脸上兴味更浓。

院子另外一角。

卓斯年看着手机里发来的短信,隐在夜­色­里的眸子骤然一凛,那冷冷的眸子里折­射­出一道道要将人凌迟的寒意。

手机短信,是一串数字号码发来的,“先生,查到了,卓斯文让人买了一件女­性­自­蔚­用品带回家的。”

黄连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刚看到卓斯年的背影,正准备走过去,侧面传来一道声音,“黄连。”

转眸看去,竟是卓志山走了过来。

“你好,伯父。”黄连有点意外,卓志山是要单独找她吗?

“黄连,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卓志山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这表情让黄连不敢过多思忖,点点头,“当然可以。”

卓志山指了指远处的花坛,“我们去那边。”

“好。”黄连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似乎正在打电话的卓斯年,跟着卓志山来到了花坛处。

卓志山在路灯下站定,转身看着黄连,“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伯父,有什么事,您请讲。”

“不知道你父母告诉你没,你和斯年的婚事,暂时需要隐婚,为了整个正阳着想,你们的婚事不适宜现在对外公布。”卓志山的语气始终很柔和。

“恩,知道。”黄连点头。

心里却是一阵狐疑,作为斯年的父亲,他找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恩,那就好。”卓志山欣慰地点点头,“你也知道,你们的结合,完全是为了安抚外公。外公90岁高龄了,身体不好,又有间歇­性­的阿尔茨海默病,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症。如果不是为了外公,你和斯年肯定不会这么早结婚。”

黄连不由地拧了眉,“伯父,您说的我都知道,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尽管吩咐吧。”

很明显,他是想对她说,不要对外声称她是卓家的媳­妇­吧?

“我很高兴,我们卓家娶了这么懂事的一个儿媳­妇­。斯年比较冲动,之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闹了那么一大场风波,去学校把你接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平息那场风波的公关,我花了一千多万。”

恩?

“花钱?”黄连的大脑快速运转,不确定地问,“您是说,那些媒体和网络大v后来全都删除了那条有斯年和我的新闻,是您让人做的?”

“没错。因为一旦这种花边新闻蔓延下去,对正阳的声誉和股市影响都会很大,更关键的是,让人家会觉得刚回国来的卓家二少没有什么本事,就知道靠私事来博眼球。”

黄连不解地皱眉,“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商场如战场,对于卓家来说,普通人看着非常平常的事,卓家人做出来,可能就会上头条,更何况是婚姻这么大的事。”卓志山有点惆怅地说。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黄连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什么好。

既然如此,那卓家人就不能结婚了吗?

卓志山瞧着她有点愧疚的样子,又开了口,“小连,问你一件私事,还请你不要怪我这个做长辈的太直接。”

“哦,您说。”

卓志山面上明显有点犹豫,但探究更多一些,“听说,你的身体有点问题,不能生孩子?”

什么?

黄连错愕地看向卓志山,满眸的震惊,“您,说什么?”

声东击西他赢了

卓志山看到黄连一脸的诧异,稀疏的眉毛在眉骨上微微一跳,这个样子,难道她还不知道?

“哦,可能是我记错人了。”卓志山抱歉地道。

他本来想跟这丫头聊聊这个事情,可是见她一脸的茫然,就明白了过来,斯年是没告诉她。

医院传真过来的资料可是清清楚楚写着:黄连­精­液过敏,会导致生理­性­高烧不退。高烧情况下受孕,自然是不适宜怀孕生子的。

记错人了?

黄连微微泛白的脸上更加疑惑,“伯父,您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我我从来没做过能否生孩子的身体检查。而且,我们一家三口每年都坚持体检,医生也从未说过我的身体有异样的。”

卓志山能当着她的面问出这样的话,那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真是空­茓­来风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没备孕没怀孕过,谁都可以把这种恶毒的消息捏造出来吗?

“看来这个放消息给我的人,居心不良。小连,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会处理的。”卓志山一副安慰人的样子。

只是黄连,心里却很不舒服了。

一旦跟豪门染上关系,注定了她想要的正常普通生活,也会遭受影响是吧!

卓志山话锋一转,慈祥地笑了笑,“小连,你是个优秀懂事的孩子,我希望隐婚这件事,你能站在大局着想,能说服斯年先不要公开这件事。等斯年做出自己的成绩了,不需要再用自己的私事来提升知名度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补一个隆重的婚礼,绝对不亏待你。”

“不需要!”

卓志山的话音刚落,一道坚决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卓志山和黄连同时转眸看去。

卓斯年款款走了过来,他身后是浓浓的夜­色­,路灯昏暗的灯光投在他身上,黄连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如此走过来的样子像个王者。

更像是救她于水火之间的英雄,虽然没有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但这身后披着夜­色­,身前迎着光一脸肃然的样子,也瞬间让她感到了安心。

卓斯年还未走到跟前,就向她伸出了手,黄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两步,将手给她,让他紧紧攥住。

卓志山皱了眉,话还没说完呢,他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手怎么这么凉?冷了吧?”卓斯年感到她手心冰凉,眉心一蹙,松开她的手,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批到了她身上,“下回出门要听我的话了吧,穿这么少。”

后面一句话尽管是嗔怪,但却是带了浓浓的宠溺。

黄连刚刚在卓志山这里因为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有点低落的心情,瞬间阳光灿烂了起来,好像一时间已经忘记了那些话。

“嗯,以后都听你的。”黄连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睛,重重点头。

“这样才乖。”卓斯年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宠溺笑道。

这个旁若无人的举动让黄连红了脸,眼神示意卓斯年他的身后还站着他的父亲。

卓斯年一点点敛去脸上的笑容,将黄连的手重新握住裹紧,才转过身来,看向父亲卓志山。

“我自己的婚礼,不需要父亲来­操­心。何时给我的妻子一个婚礼,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婚礼,也是我自己的事,父亲还是少­操­劳一点较好。”

一番话说得,声音不大,但语气非常坚决,那看着卓志山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警告。

黄连从这句话里,确认了卓斯年和他的父亲之间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

她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心疼从心底涌了出来。

卓斯年,这么好的人,这么有抱负的男人,居然和自己的家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卓志山,卓斯文,还有还有因为她的事,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走出来的卓一航。

但是,从今晚与卓斯文卓志山的单独见面来看,这俩父子似乎对她都不是很友善。她不知道原因,但是她能确定的是,斯年不喜欢的,那一定也不会让她喜欢。

这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而是因为她了解卓斯年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这种正义有责任感有情怀有抱负的人代表正确,那与他对立的一方,一定是多少有问题的。

灯光下,卓斯年目光清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手里紧紧裹着黄连的手,而黄连抬眸看着他的目光,是温柔,是倾慕,是心疼,是死心塌地。

卓志山看着毫不留情面给自己的儿子,又看一眼那个丫头像看偶像一样看着斯年的眼睛,摇了摇头,“斯年,我是为你们好。”

“那谢谢父亲了。这么多年来,都没受到过父亲的关爱,您突然这么无微不至的为我好,暂时有点不适应。今晚的事,就到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卓斯年淡淡地说完,转身再黄连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温柔,“走吧,我们回家。”

“嗯。”黄连点点头,对卓志山微微点了点头,“伯父,再见。”

看着那对十指紧扣渐渐离开的背影,卓志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斯年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对这个丫头如此上心?

到底是两个人之间动了真感情,还是斯年只是为了故意气他,而表现出来的恩爱?

他不得而知。

但是,斯年的婚姻,坚决不能这么草率。

他毕竟是卓家的人,婚姻一定要给正阳带来有利的改变。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能帮他做什么?

哎。

卓志山叹口气,若不是亏欠岳父太多,他如今也不至于被老爷子这样压制着。

离开了卓家,卓斯年和黄家一家人先把外公蓝致远送到了家里。

卓斯年亲自把老爷子扶进了家门,蓝老爷子今天格外开心,喝了一点小酒,一直高兴地哼着红曲。

“斯年啊,我就这样把我最爱的外孙女交给你了,外公,放心!”蓝致远拍着卓斯年的手,毫不掩饰对这个外孙女婿的满意和欣赏。

“外公,您放心,我会尽己所能照顾好小连。”卓斯年看了一眼黄连,向老爷子做了保证。

黄连看着他那宠溺的眼神,已经不再容易害羞,但心里却是一阵阵涌上暖流。

蓝致远对卓斯年说,“过来,外公跟你说句悄悄话。”

卓斯年依言将耳朵凑过去,老爷子像个孩子一样,捂住卓斯年的耳朵一副兴奋的样子,跟他小声说,“改天和小连单独过来,我有个东西给你们看。”

“好的,外公,一定。”卓斯年点头。

眸子里,却是滑过了一抹犹疑。

黄连瞧着外公当着这么多家人的面跟卓斯年咬耳朵说悄悄话,故作嫉妒地撇撇嘴,“姥爷,您一定是在说我坏话。”

“哈哈,瞧,丫头吃醋了!”蓝致远笑得咯咯的,更像个开心的孩子。

一家人有说有笑聊了会,就离开了老爷子家。

黄志文不放心诊所的那两个小学徒,就让卓斯年直接把他送去了诊所。

在把蓝天心送回家里的路上,蓝天心犹豫了很久,还是对着卓斯年开了口,“斯年,婚礼的事”

“岳母,您放心,我会和小连商量之后,尽快确定下方案。”卓斯年知道蓝天心想说什么,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笑,“也会让您和岳父满意。”

蓝天心,其实更想问到底需要不需要现在就办,但卓斯年这句话,明显是要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办婚礼怎么办,他都会给黄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既然如此,她还是不­操­这份心了。

到了楼下,三个人都下了车。

黄连正要跟着母亲一起上楼,卓斯年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的东西,还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取?”

黄连没意会他的意思,“什么东西啊?”

她被他带去他的公寓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所有生活用品和衣服,都是他之前准备好的。

卓斯年冲她皱了皱眉,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

“什么啊?”

黄连的脑筋还是没转过来,蓝天心却是明白了过来,将她的手推开,“那个,我今晚要抄写佛经,你们俩就别打扰我了,我走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女儿的ρi股,转身上了楼。

后知后觉的黄连这才恍然大悟,双手捂住了脸,“我妈这是把我往你这里推啊!”

“傻妞!连岳母大人都懂我的意思,你就这个小笨蛋不知道。”卓斯年将她揽进怀里,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完蛋了,姥爷偏心你,我爸我妈也支持你我混得太背了!”

“没事,有我宠你就够了!”卓斯年将她一下子打横抱起来,塞进了车里,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开出了小区,卓斯年看了身边的小丫头一眼,“卓家人跟你说的话,都不要相信,也不要往心里去。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不太擅长和人相处,包括家里人。所以,他们也都不太喜欢我,我怕连累了你。以后,我们尽量不跟他们接触,也会少很多麻烦。”

原来真的这样。

黄连点点头,“明白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车子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卓斯年把车停在了路边,“我去拿点水。”

看着他快速下了车,黄连不解地自问,“这好像都马上到他的公寓了,家里有水,拿什么水啊?”

卓斯年结账出来,上车递给黄连一盒巧克力,“吃点这个,可以助兴。”

助兴?

黄连正要问助什么兴,就看到卓斯年将手里的两盒东西扔进了旁边的储物盒里。

那熟悉的颜­色­,红红蓝蓝的虽然没买过,但对于一个家里卖药的人来说,还是认识的。

黄连心跳加速,结结巴巴找借口,“那个据说这两天有好的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吧?”

卓斯年倒是很淡然,发动了车子,“什么名字,我让人包一场。”

“不需要吧”看个电影而已,需要包场吗?

“那就明天去,今晚太累了,我需要充电。”卓斯年看她一眼,说得一本正经。

黄连无语了,悄悄摸了摸似乎还酸疼着的腰,无力地趟进了座位里。

翌日清晨,黄连感觉刚睡踏实了没一会,就被卓斯年给吻醒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黄连努力冲他笑了下,“大爷,小女子好累,能不能睡会懒觉?”

卓斯年将她拥在怀里,一边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一边说,“可以,不过我约好了岳父大人,我怕他老人家等的着急要找上门来怎么办。”

“约我爸­干­嘛去啊?”黄连被亲的满脸痒痒的,只好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时刻都是­精­神奕奕的男人,她真想仰天长叹一声。

天呐,这个男人真的是用那种事充电的吗?一晚上不停地折腾她,居然还能这么有­精­神。

“快起来去洗个澡,去了就知道了。”卓斯年直接将她抱起,送去了浴室。

卓斯年开着车,黄连主动要求坐后面,让黄志文坐在了副驾驶。

看到女儿在后面睡得香甜的,黄志文对卓斯年说,“这丫头晚上一定是用手机看小说看太晚了,你以后要多监督她,早睡早起。”

“好的,岳父。”卓斯年应道。

嘴角,却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

有他在,会让她有机会玩手机吗?

车子很快进了山路,沿着蜿蜒的盘山路,慢慢上了山。

走了近半个小时之后,黄志文好奇地问,“斯年,你说带我去看一个地方,是在山顶吗?”

这车子马上就要到山顶了,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卓斯年点头,“是的,我们要去的就是山顶。岳父,您来过这里没?”

黄志文摇头,“没来过,听说这个山私有化了,我很少来这边。”

卓斯年笑道,“私有化算不上,只是暂时承包了几十年。”

“承包了?”黄志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会是你们正阳集团承包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承包的。”

黄志文更加好奇,“做了什么”

“岳父,您现在可以往窗外看了,看有没有您熟悉的东西。”卓斯年将车速放慢,将副驾驶那边的车窗缓缓落下。

黄志文探过身子看过去。

刚刚一路走过来,山路两边的山谷山崖上全都是树木,可从这一带开始,竟然有了一块块很整齐的植被。

随着窗户打开,一阵阵熟悉的药香味迎面扑来。

黄志文不觉睁大了惊喜的眼睛,“那一片,好像是黄芪,这片红­色­的好像是红景天那边,是石斛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居然都是中草药!

随着卓斯年的车子越来越往山顶上开,路过那一片片明显是人工种植的中草药种类越来越多,空起来那些熟悉的味道让黄志文越来越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艳。

“是的,岳父,您看它们的长势如何?”卓斯年看着岳父大人兴奋的样子,笑问。

黄连被父亲惊讶的声音惊醒,坐起来,好奇地往外面看去,在看到那一片片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各种各样的植被时,也很快清醒了过来。

虽然她不认识那些中草药的原形,但是能在这山上见到那一片片一块块颜­色­好看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也让她很好奇。

“很好,非常好!”黄志文连连点头,“我怎么不知道,前面青城这边的山上,还可以适合种植这些草药的?”

除了他刚才问的那几种稍微名贵的,还有白术、党参、桔梗、半夏等这些常见的中草药。

能在一个山上不同的位置,看到这么多中草药,黄志文非常惊讶。

说话间,卓斯年的车子一个转弯,上了山顶的一个平台。

一大排白­色­的房子展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有穿工作服的人来来往往在忙碌。

卓斯年把车在院子里停下来,三个人一起下了车。

有穿制服的男人立刻走过来,“先生,您来了。”

卓斯年点头,“嗯,我带少­奶­­奶­和岳父过来看看,你们忙吧,不用管我们,把上灯塔的门打开就好。”

“好的。”制服男人领命而去。

黄志文下了车就开始各处看,这个院子里,应该就是种植那些中草药的工作人员工作的地方了。

“斯年,这里是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吗?”黄连问他。

“嗯。你们来,我带你们看看。”卓斯年揽着黄连,带着黄志文进了一个房间,进去之后,拾阶而上,登上了最高处的灯塔。

灯塔上风很大,但还好脚下面积比较大,卓斯年揽着黄连的胳膊,指着远远近近那一片片茂盛长势非常好的药材,“岳父,这里,就是我要带您来的地方,是我培育了近十年的基地。”

黄志文的心里眼里早已经被震撼填满,满山坡的各类中草药,壮观极了。

“斯年,你太能­干­了!我在青城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离自己这么近的山顶上,居然可以种植出这么多不同品种的药材。”

要知道,这些药材,需要在不同的气候环境下才能生长的。按理说,青城临海,虽然日照时间长,这里又是纯天然无污染,但气候潮湿,适合种植的中草药并不多。

黄连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张着嘴满脸的惊喜,“哇,好美啊。”

可不是么,那些中药材各种颜­色­,像是一片片花海开在了山坡上。

卓斯年对黄志文说,“我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这些年全国各地实验了很多,但是大多数的地方都只适合种植一两种,想要大面积多品种的种植,很难。最后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块山顶,这里海拔较高,离海面较远,受海边潮湿的空气影响不是很大,日照时间又充足,湿度温度都特别好,所以,我把基地选在了这里,一开始种植的品种也不是很多,但好像这片土壤天生就是为种植中草药而生的一样,很多看起来不会成功的品种,在周围其他中草药的影响下,也种植成功了。”

黄志文不由地给卓斯年伸出了大拇指,“斯年,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年轻人。有自己的中医药研究团队,还有自己的中医药种植基地。我相信,你会越来越成功的。”

“以后,还望岳父能多指导多帮助。”卓斯年诚恳地说。

黄连Сhā话道,“这种事,你不说我爸也会帮的,你看他的眼睛里,全都是这满山坡的中草药了!”

“嗯!我女儿说的对,这本就是我的事业,何况你还是我女婿,只要能用到我这个民间医生的,我一定全力以赴!”黄志文激动地说。

“谢谢岳父。”卓斯年将怀里的黄连揽得更紧。

正阳集团,总裁办公室。

卓斯文看完手里的报告,满脸的戾气,腾地站起来将手里的报告狠狠摔在了桌上,“什么意思?卓斯年居然玩­阴­的?”

助理惶恐地站在旁边,低头道,“总裁,二少那边团队太强大了,我们居然没发现。”

卓斯文气得眼睛里染满了猩红。

这份报告,是省里刚刚下来的密件,大概意思是上次下发的关于调整部分医药价格和生产量的征求意见稿作废。

而他们获得的小道消息是,当初签发征求意见稿的领导,被秘密调查了。

“卓斯年表面上是在做市里这些领导的工作,实际上居然是直接找到了省里!动作这么快!声东击西,太­阴­险了!”卓斯文将拳头攥的咯嘣咯嘣响。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事跟卓斯年有关,但这个时候收到这样的密令,那一定是有蹊跷的。

卓斯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说搞定就这么利索地搞定了这件事?

这可是政府部门!不是一般的商场竞争!

亲手为你披婚纱

过了良久,卓斯文稍稍冷静了下来,坐下来问助理姜勇,“知道不知道被带去调查的省药监局局长,是什么原因?”

姜勇靠近卓斯文一步,小声道,“据说,是被人举报,证据确凿,这次恐怕是栽了。”

“都有什么证据?”

“主要是收受贿赂贪污**,倒逼药厂只能千方百计抬高药价,还听说,好几个大医院都被波及了,现在都因为此事被秘密调查。”

卓斯文拧着眉问,“这么说,这次拟要调整药价的事,就这么黄了?”

“是的,总裁。”助理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正阳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医药在正阳所占份额并不重。”

“你知道个屁!”卓斯文拿起桌上的笔就冲姜勇摔了过去,“这不是便宜了卓斯年了吗?”

如果这事真的是卓斯年在背后捣的鬼,那么他的本事真的不能小觑了。就算不是他­干­的,他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正阳的医药部,虽然并不之前,他卓斯文也看不上。但是,父亲在董事会上说过,如果这次卓斯年拿出可行的方案,不仅把医药部完全给他自己管理,还要给他3个点的股份。

如今,他和卓斯年卓一航每人名下有正阳15%的股份,父亲有30%,其他股东加起来是25%。如果父亲给了卓斯年3个点,那卓斯年就比持股多了。

这种局面,让他以后如何把控?

“总裁,那您看,我们怎么做?”姜勇问。

卓斯文咬了咬牙,“先静观其变再说,这个时候,不宜动手。另外,把开发区那块地尽快拿下,我得尽快做出点成绩,让总部这些股东们看看我的能力。”

“好的,总裁。”姜勇领命而去。

董事长办公室。

卓志山看着手里的文件,浑浊的眸子里慢慢涌上一抹惊喜。

这件事,他不能确定是不是斯年做的,但是结果却是斯年想要的。这么一来,他就要履行承诺了。

当初给了斯年三个月的时间,让他处理好药品频临调整价格这一件事。可眼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可以算是成功了。

要调整价格的是上面药监局下的文件,如今一把手被调查,名目全都跟医药有关。一旦查下去,很多药品界的黑幕恐怕都要被挖出来,这种风口浪尖,还想要调整医药价格?

呵呵,除非上面想要进一步激起民愤,否则不会这么愚蠢地在这个时候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卓志山按下桌上的座机内线,“通知各位董事,明天上午召开董事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他倒是希望,这件事是斯年背地里­干­的。如果真是这样,他曾经真的是太忽略这个儿子了。斯年如今在公司管理上越来越有他自己的一套风格,不强制不专断,严管厚爱,润物细无声中俘获了不少下属的心。

如果在官场,也有他自己的圈子,那以后正阳如果真的可以交给斯年,他这个老家伙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正阳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不能随便交给任何一个儿子。

卓斯文敲门进来,见到卓志山心情不错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老爸,你真的要打算给二哥3个点的股份?”

卓志山挑眉看一眼儿子,“难道你让我这个董事长食言?”

“那倒不至于。不过,您当初说的让二哥自己想办法做一点事情出来。可如今,虽然结果看起来是二哥当初想要的,但这又不是他的功劳。”卓斯文满脸的不服气。

“斯文,我知道你不喜欢你二哥比你出风头。但是,当初我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那些董事怎么不反对?现在如果想反悔,有点晚了吧?”

卓志山的语气有点不悦。

虽然他一直知道,这兄弟俩是心不和面也不和,但他一直以为这都是他这个做父亲没做好导致的。

当年,斯年的母亲左瑶怀着斯年的时候,正阳历经了一场非常大的浩劫,眼看就要走破产这条唯一的路的时候,他遇到了斯文的母亲苏淑婉。

淑婉小他近16岁,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对他是一见钟情,为他可以说是赴汤蹈火。

如今的苏氏企业虽然已经不可同正阳同日而语,但当年若不是淑婉请求她父亲出资救了正阳,他不敢想象正阳还会不会有后来乃至今日的辉煌。

左瑶生斯年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当时也是伤痛万分,在左瑶弥留之际,他答应了她,以后要好好照顾岳父,而且无论如何凡事都要多听岳父的意见。

女儿离世,岳父恨死了他这个做女婿的,自然也不喜欢后来他娶回来的淑婉。

而自己当年,因为高僧的一句话,说左瑶肚子里的二胎会给他带来霉运,而事实上也确实因为斯年他差点失去了正阳,却在正阳好不容易度过危机之后,又失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尽管他知道,不该嫉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斯年长得跟他的母亲很相像,跟他外公,自己的岳父更是很像。一看到斯年,他就忍不住会想到自己那个含着怨恨离开自己的妻子,也自然会想到一直压制自己的岳父。

如论如何,这些年来,他始终都没法喜欢上这个二儿子。

也是因为他的不喜欢,斯文从懂事起就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喜欢二哥,为了讨好他,斯文也是从小不喜欢斯年。

斯年­性­子又冷,这些年也常年住在国外,对这个本来就不喜欢他的弟弟,自然也没什么好感了。

所以,每次看到斯文公开和斯年作对的时候,他就觉得是自己没引导好这个孩子。

可是,他更不希望看到斯文拆斯年的台。兄弟俩如果关系不处好的话,对整个正阳也是有害无益啊!

卓斯文听出了父亲语气里的不悦,只好没心没肺地冲他笑了笑,“老爸,我这不是怕其他董事有意见嘛!二哥毕竟刚回国来没多久,你说你突然就因为这么一件事给了他3个点的股份,还要把医药部全权交给他”

“如果他们有意见,当时就应该提出来,既然没提出来,那就是没意见。”卓志山打断卓斯文的话,“这件事我不喜欢你再说反对的话,如果你不服气,就去做点事情拿点成绩出来。”

卓斯文皱了眉,“爸,那我想问下,李悦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二哥和二嫂关系多好啊就算以后二哥能和二嫂离婚,就李悦然那张骄傲的小公主,你觉得她会嫁给二婚的二哥?”

提起这件事,卓志山拧了眉来,沉思良久才道,“斯文,李家的这个联姻,我们如果能拿下,那对正阳来说,自然是如虎添翼。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家在没怎么见过你二哥的情况下,提出除非你二哥去联姻的事。我当时以为,你二哥跟李悦然应该是认识的。但是最近看你二哥跟黄连那丫头在一起,又觉得斯年应该是不知道李悦然的,最起码,是和李悦然没有感情交集的。斯文,当然,如果你能让李家改变主意要李悦然嫁给你,那你在公司的威望,就会甩出你二哥很多了。”

“老爸,您老人家可是为了正阳­操­碎了心啊!”卓斯文嘴上恭维了一句,心里却是自嘲地冷哼了一声。

他一直以为,比起对二哥的冷落,老爸是宠爱自己的,曾经也一直认为,正阳以后绝对是自己的。

可如今来看,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刻了,老爸居然玩起了公平的游戏来。

呵呵,没关系!越公平,最后赢的时候,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卓斯年的车子在蓝致远家楼下停下来,黄连下了车,和卓斯年一起上了楼。

“你说外公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啊,还搞得那么神秘的,非要我们单独来才行。”黄连好奇地问卓斯年。

“马上就知道了。”卓斯年笑着看向她,“说不定,是什么传世宝贝。”

“切——想得美!要是真有的话,外公早给我了,才不给你这个外人呢!”

“给你也行啊!你都是我的了,你的东西难道还能逃得掉?”

“无耻!”

黄连挣脱开她的手,跑去按响了蓝致远家的门。

看到小两口一起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蓝致远把他们叫道了自己的书房里,关上了门。

“姥爷,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了,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呀?”黄连着急地问。

卓斯年瞧着老爷子书桌上放了一本相册,深邃的眸子不由地一敛。

相册

让他不得不想起定心师太给他看过的那张照片。

果然,蓝致远拿起了相册,慢悠悠坐在了太师椅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们俩坐,我就是想给你们看一张照片。”

一起并肩坐在老爷子对面,黄连诧异地看着外公手里的相册,“姥爷,什么照片?”

外公家里的东西,她可是从小就如数家珍的。可是,这个很有年代感的黑­色­封面的相册,她一定没见过,这是第一次。

蓝致远儒雅地笑着看了看卓斯年,又看了看黄连,笑而不语地打开了手里的相册。

相册的扉页里,夹了一张单独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色­的,卓斯年锐利的眸子看到那照片上的人时,俊眉骤然一凝。

果然果然是和定心师太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卓天雄。

乔辛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照片上的男女主角就是这两人。

“你们先看看这张一百多年前的照片。”蓝致远将照片递给了黄连。

“一百多年前?”黄连接过照片,先错愕地看了一眼卓斯年,“这么久远的!”

“拍摄时间是一百多年前,但我手里这照片是后来翻印的,不过到我手里,也有很多年了。”蓝致远道。

黄连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怕看不清楚这黑白­色­的照片,拿到自己和卓斯年眼前,一起看了过去。

在看到照片上的人物那两张熟悉的脸时,黄连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拿到了烫手山芋一样,把手里的照片塞给了卓斯年,“你快看,这照片里的人的脸,怎么跟我们这么像!”

太吓人了!

照片里的一男一女,穿着清宫服,背景应该是在故宫是拍戏的吗?

就算是,这俩人怎么跟她和斯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比起黄连的错愕震惊,卓斯年一脸淡然,拿过照片,抬手拍了拍黄连的肩膀以示安抚,“别怕,长得像而已,很正常。”

看到他如此淡定,蓝致远不解地问,“斯年,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是,你认为这照片是假的?”

卓斯年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对蓝致远说,“外公,实不相瞒,我见过这张照片。”

“见过?”

“见过?”

蓝致远和黄连异口同声地问。

卓斯年点头,看着黄连,“嗯,就在不久之前,玉佛寺,那位带我们去她禅房的师太,他当时也给我看了这张照片。”

黄连自然还记得,恍然大悟道,“对啊,当时我看不到,还问你是什么照片,你说是皇宫里的照片。但是,你当时没说这里面的人跟我们俩长得这么像啊!”

“嗯。当时我觉得这照片蹊跷,想着应该是有人恶作剧,就没告诉你。”

蓝致远听到这里,却是拧了眉,“斯年,你能不能具体说说,那个师太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像有**十岁的样子,虽然年纪大,但是很­精­神,她给我讲了一遍这照片里两个人的故事。”

“什么故事啊?”黄连更加好奇。

卓斯年把照片递还给蓝致远,“外公,我想先听听您对这张照片的了解。”

蓝致远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相册里,“这照片,是你爷爷交给我的。”

他爷爷?

卓斯年倒是有点意外了。不过,看到外公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他没打断他,让老爷子继续说。

蓝致远合上相册,看着斯年道,“你可能对你爷爷卓正阳没什么印象了。我和你爷爷是通过你外公认识的,认识之后,我们三个老家伙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后来当你出生之后,你爷爷给我看了这张照片,说这么多卓家的后代,就你从小就长得跟你们家的一个祖辈很像。这个先辈,可是你们卓家历史上最威风的一位,给光绪帝当过御前大将军,后来自己追求平淡的生活,就出了宫。至于这照片上的女人,你爷爷说听他的父辈说,并不是大将军的妻子。

之前,我也并没想太多,就想着以后我要是有了外孙女,按照我和你外公的约定,应该会嫁给你,就把这张照片留了下来。但是,当我们家小连出生长大之后,我突然发现小连居然长得跟这照片上的女孩越来越像。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外公都没再怎么提过让你们俩完婚的事。你外公告诉过我,他当年在你被你父亲送到国外之前,就跟你父亲提过和小连的婚事,但是你父亲考虑到正阳集团的利益,不太同意。我和你外公,都是行将入木的人了,也不想给你们后辈添麻烦,就没勉强,只说一切看造化。

只是后来,当我发现小连越长越跟照片里的人像的时候,我就侧面在你外公面前提了一下,你外公其实早有这个意思,被我这么一提,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让你回来和小连结婚。所以,这件事,可以说是我坚持的结果。但是,我是真没想到,斯年这么多年来,居然也是跟照片里的卓大将军长得越来越像了。”

听到这些,卓斯年一脸的平静,黄连却是一副听天方夜谭的样子。

错愕,诧异,茫然,更多是,不可思议。

按照姥爷这种说法,她和斯年是照片里的这两位转世的了?

“姥爷,这也太难让人相信了。”黄连摇了摇头,看到脸上依旧是无波无澜的卓斯年,更加诧异,“你不会信了吧?”

卓斯年这才弯眸笑了,“之前定心师太说的时候我不信,不过现在听外公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

黄连仍是满眸的难以置信,“我们还有这种奇妙的缘分?但是,姥爷刚不是说了,卓大将军的妻子不是照片里的吗?”

蓝致远笑道,“只是说好像,后人们都无法确定了。不过,看到如今你们喜结连理了,不管这照片里的人当年是不是一对,也不重要了。如果当年他们在一起了,如今你们也能在一起,那就是再续前缘。如果当年因为遗憾他们没在一起,现在你们的结合不就弥补了当年的遗憾了吗?”

虽然还是觉得这事太神奇,但既然姥爷都这么说了,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好了,这个相册里,我只存了这么一张照片,你们留着吧!”蓝致远把相册递给了卓斯年,“我觉得,我完成了一项大事,感觉轻松了很多。以后,去那边见到你爷爷,会把你们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好,外公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保存这个相册。”

从外公家出来,坐在车上的黄连,反复看着那张照片,“斯年,你说我们是不是从那个年代穿越过来的?”

“应该是。”卓斯年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

黄连点头,“一辈子都忘不了!黑车大叔!”

“其实,一开始见到你的照片,我并没什么感觉,第一次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你的时候,也无感。只是,后来再近距离接触之后,你总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来看,应该就是因为这张照片的缘故了。”卓斯年把心里一直以来的疑虑说了出来。

那种似曾相识,或者说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也是一直以来让他无法放弃她的直接原因。

所以一路走来,他都随了自己的心。

黄连眨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照片里的卓大将军,“嘿嘿,你肯定是之前见过这张照片。”

“也许吧。”

“对了,那个师太后来把你单独留下来,到底跟你讲了什么?也是跟这张照片有关吧”

卓斯年点头,“嗯。师太给我讲了照片里这两个人的故事。”

“那你快给我讲讲,这位卓大将军是你的祖先,但我跟这位女子什么关系啊?有没有讲?”黄连着急地问。

卓斯年却卖起了关子,“有机会带你再去一趟玉佛寺,我们亲自听师太讲。”

不是他要隐瞒什么,师太讲的那个故事似乎是悲剧。

他不想让她听了有所遗憾。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卓斯年勾­唇­一笑,把车子拐进辅道,停了下来。

“­干­什么?”黄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到了商业区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卓斯年下了车,黄连也只好下车跟了过去。

卓斯年牵着黄连的手,在一家婚纱摄影店门口停了下来,“进去试试衣服。”

黄连好奇地抬眸看去,婚纱店?

不由地,心砰砰狂跳起来。

“我们,拍婚纱?”她有点意外,他之前一句没提过,怎么就突然来这里了。

卓斯年落在她脸上的眸光愈发温柔,“外公给的相册太空了,我们多拍点,装满相册。这家店是正阳旗下的,先去看看款式。”

看着他眸子里折­射­出的那一道道深情的光芒,不觉红了眼眶,重重点头,“好。”

进了婚纱店,经理看到是卓斯年,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有没有新的款式,给少­奶­­奶­试试。”卓斯年问。

经理连连点头,“有!不过二少您也知道,我们店里的婚纱都是定做的,有一款刚从法国运回来,是别的客户定的,不过我看少­奶­­奶­的身材和气质,这一款更适合少­奶­­奶­,要不少­奶­­奶­先试试?”

“不用吧,别人定做的,这里这么多款,我试别的也一样。”黄连觉得试穿别人的不太好。

“没关系的少­奶­­奶­,其它款都太普通了,你只是试穿一下,可以的话我再帮你预定。”

“真的不用!我选这个吧!”黄连随手挑了一件一字肩的婚纱。

“听少­奶­­奶­的吧!”卓斯年对经理说。

“好的。”经理只好拿了黄连选的那件出来,“少­奶­­奶­,我帮您去试穿。”

卓斯年伸手拿过婚纱,“你去忙吧,我来帮她穿。”

经理一脸的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好,那您慢慢试,我去下面,有需要您喊我。”

飞快地下了楼,把其他两名店员也拎了下去。

偌大的二楼,只剩下了卓斯年和黄连,还有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婚纱。

“我自己穿就行了。”黄连从他手里抱过那繁复的婚纱,脸上一红,转身进了试衣间。

卓斯年抬手揪住了婚纱一角,拉着她停了下来,柔声道,“你的婚纱,我必须亲手为你穿上。”

偶遇旧人心生疑

“不用,试穿看看款式而已,不拍照,也不在婚礼上用的。”黄连还是不太好意思。

第一次试穿婚纱,还让他来帮忙,多难为情啊。

卓斯年不再说话,拎着婚纱拥着他一起进了试衣间。

婚纱试衣间都很大,经理又把这间最大的vip试衣间给了黄连,四面的镜子,还有两条很宽敞的沙发,空间充足。

卓斯年顺手关上门,几乎是很自然地,就帮黄连褪去了身上的风衣,手搭在了她里面穿的t恤上。

“我来。”黄连连忙按住他的手,背过了身去。

卓斯年扳着她的肩膀转过来,让她跟自己面对面,也不说话,面­色­平静地帮她去脱t恤。

黄连瞧着他霸道又认真,却明显没有别的心思的样子,悸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乖乖地伸直了双臂。

尽管如此,在t恤被他脱去的那一刻,她明显看到了他的视线快速掠过她的胸前,浅浅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慌忙拿起婚纱背过去,手忙脚乱快速穿上了婚纱。

卓斯年挑着眉瞧着她害羞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帮她整理好背后的带子和裙摆。

黄连抬眸向镜子里看去,小脸上不禁有点发烫。

这款一字肩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刚好把她漂亮的锁骨和肩膀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婚纱,果然是女人的专属艺术品。

原来,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也可以这么美。

黄连从未想过自己穿婚纱的模样,不过是随手捻了一件穿上,竟突然有点心潮澎湃,好像真的要出嫁了一样。

只是,腰身处有点宽松,胸围那却稍稍有点紧。

卓斯年瞧着镜子里的黄连,深幽的眸底滑过一抹惊艳,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的新娘子,真漂亮。”

他那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脖颈间,让黄连浑身过电般颤栗了一下。

可下一秒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卓斯年皱起来的眉头,“不过,这身婚纱太普通了,尺码也不合适,不适合你这种发育丰富的新娘子。”

说着,他的手还在她那本就被勒得紧致的胸前捏了一把。

呃。

黄连连忙跳开,面向她双手抱臂,不满地冲他道,“那还请卓大总裁亲自为我选一款咯?”

卓斯年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爽快地点头,“好,待会让他们给你量下身材,款式我来选,快的话,半个月之后就能送回来了。”

“不需要定做吧?”

“不。一生一次,必须唯一。”

瞧着他眸子里的坚定,黄连只好点头,“那辛苦卓总裁了!”

卓斯年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是郑东打来的,他先挂了电话,对黄连说,“我去回个电话,你换了衣服出来。”

“好好好,快去吧!”黄连恨不得他立刻出去,点着头将她推出去关上了门。

卓斯年没有离开试衣间太远,只是在门口旁边的窗户处将郑东的电话回了过去。

“先生,两天后回古城的航班帮您和少­奶­­奶­定好了,伊倩明天回国,另外,那件事也已经办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头条就出来了。”

“伊倩那边交代好了?”

“应该是的,具体的她说回来之后亲自向您汇报。”

“好。”

卓斯年挂了郑东的电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微微眯起了眸子。

卓志山,卓斯文,既然你们逼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身后的试衣间门被打开,黄连换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卓斯年正要转身过去,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在看到楼下一个背影时,犀利的眸子骤然一凛,又看了过去。

婚纱店门口,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走到一辆红­色­跑车前,打开车门上去,驱车离去。

卓斯年的眼睛,在那个背影上盯了良久,幽深是眸子里酝起越来越明显的犹疑和错愕。

只是,随着那辆车子渐渐离去,他眸底的震惊才慢慢褪去,恢复了平静。

“看什么啊?”黄连见他看着窗外看的入神,走过来问。

“好了?”卓斯年转身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情绪。

“嗯,走吧。”

“去楼下量下尺码,选几款婚纱和礼服。”

卓斯年牵着黄连的手下了楼,只是那眸子里却不时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疑虑。

两个人一起量了尺寸,婚纱店经理亲自把ipad打开递给黄连,“少­奶­­奶­,这是最新款的几款婚纱和礼服,都是纯手工打造,独一无二的款式。”

“好,我看看。”

黄连一页页翻看着图册里的婚纱款式,又帮卓斯年选了礼服,备选了几个之后拿给他看,“你看看。”

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卓斯年,手里端着茶杯,目光盯着杯中的茶水,出了神。

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微微蹙着眉,一副深思的样子。

黄连怕打扰到他,又再选了选才再次递给他,可卓斯年仍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沉思的姿势。

黄连从未见过卓斯年如此入神地想事情过,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斯年?”

卓斯年这才回过神来,冲她挑眉笑道,“嗯?”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到一件事情。选好了吗?”

“好了,你看看。”

“好。”

选好了款式,离开婚纱店前,黄连去了洗手间。

卓斯年瞧了一眼门口方才那辆红­色­车子停过的地方,问店里的经理,“门口有没有监控?”

“有呢,先生,这一带每一家店里店外都有监控设备。”

“好。”卓斯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夜。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黄连,卓斯年轻轻下了床,给她把被子盖好,自己走出了卧室。

书房里,盯着手机等了良久,郑东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先生,查了,沿路一条街的监控视频都看了。背影看着确实有点像,当时她是从旁边的甜品店出来的,甜品店里的虽然也有监控,但那女人戴了墨镜,没法辨认,之后一路都是背影,车子是奔驰,没有牌照,上了二环之后,就找不到了。视频我截了几个比较清晰的图,发您邮箱了,您待会看看。如果需要的话,我安排人会注意那辆奔驰。”

“嗯,先不着急。这件事,也不要告诉其他人。私下里,去查下她家里的情况。”

“知道了先生。”

挂了电话,卓斯年打开手机邮箱,下载了郑东发来的几张视频截图。

从背影看,的确是他下午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还有的图是侧面,但是墨镜几乎遮盖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正面。

只是尽管如此。

背影,侧面,还是正面的轮廓,都那样的熟悉。

卓斯年放下手机,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希望,只是相像而已吧!

翌日,正阳集团,董事会。

卓志山见人到齐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卓斯年,又看了看左手边的卓斯文,最后把目光转向其他董事的脸上,“各位董事,今天会议的主题我想大家都知道了,上个月月底,我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了斯年,如果他能把药品拟调整价格这件事处理好,以后就把正阳的医药部交个他全权打理,另外,从我自己的股份里拿出3个点,作为对他的支持。如今,上面已经明确,不会再提省内药品调整价格的事。现在,我想履行这个承诺,大家可有意见?”

众董事开始小声商量,向卓斯年投来各种目光。

有疑惑的,有敬佩的,也有犹疑的。

但始终,都没人大声表态一下。

卓斯文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不表态。

卓志山见大家没有异议,朗声道,“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这个决定今日起就起效了。”

“董事长,我没意见。”

终于,有人举起了手。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举手一一表态。

“我也没意见。”

“我同意。”

“”

卓志山看着大家如此意见一致,欣慰地点了点头。

就在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卓斯年站了起来,“多谢董事长,多谢各位董事。不过,我有意见。”

众人皆是一怔,纷纷向他看来。

卓斯文也是不解地看向他,眸子里满是不屑。

到这个时候了,还跳出来,还想得到什么、

卓志山问,“斯年,这是你当初同意下来的条件,现在有意见吗?”

卓斯年没有看卓志山,而是看向众董事,“这3个点的股份我不要了。我想把我自己的15%的股份拿出5%出来,交换正阳旗下的医药部。”

哗——

卓斯年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卓志山的秘书匆匆推门进来,一脸担虑地在卓志山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只见卓志山蓦地瞪大了眸子,震怒地看向三子卓斯文,“斯文,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言落,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董事长脸上的愤怒,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和鸣第一笔大单

卓斯文一怔,疑惑不解地转了转眸子,起身跟了出去。

“各位董事,稍事休息,董事长有点急事要处理,马上回来继续开会。”卓志山的助理说完,也匆匆跟了出去。

卓斯年瞧着那依次出去的几个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仍是无波无澜,慢慢坐了下来。

卓志山办公室。

卓志山一进来,秘书就将手里的报纸颤颤巍巍地递给了他,“董事长,您看,这是独家爆料的。”

卓志山接过报纸,在看到头条上那醒目的大字标题和那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照片时,气得登时将报纸摔到了桌上。

那被他揉皱的报纸上,头条是:独家爆料:揭秘正阳集团三太子卓斯文**私生活。

而那些照片,全都是卓斯文在各种场合和各种各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照片,有在夜店跳贴身舞咬耳朵的,有在泳池激吻的,有在宾馆走廊上搂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的更有一些非常私密的自拍照,都是一些不忍直视的床照,各种露点。

所有照片里的女人虽然能看出不是同一个人,但都被马赛克遮住了眼睛。

而照片里的卓斯文,却都是非常清晰的露出了正脸,侧脸,正面,背影,360度无死角的向大家展示出,此人就是卓斯文。

不明真相的卓斯文推门进来,“老爸,发生什么事了?”

卓志山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怒发冲冠。

“发生什么事了!你自己看!”卓志山此刻看到卓斯文,就更加生气,索­性­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秘书将报纸捡起来给卓斯文送了过去,“这家报纸我们找不到出处,并非官媒,上午发行出的,目前各大渠道都是免费赠送”

卓斯文不解地拿过来,只扫了一眼,在看到那些照片时,登时瞪大了眼睛,满眸的不可思议。

慢慢的,那不可思议就变成了愤怒。

“爸,这你怪不得我,很明显,我被人黑了!”卓斯文把报纸仍在茶几上,坐在了卓志山旁边,“爸,你快找人处理啊!”

“能处理吗?到现在了,大街小巷都传开了,微博微信也都在疯传,你让我如何去处理?”卓志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卓斯文,连连摇头,“斯文,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私生活要收敛一点,现在那些狗仔你能得罪起吗?随便一张照片,就有可能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卓斯文拧着眉满脸的不服气,“爸,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放心,我尽量不会给正阳带来损失。”

“好!那你去处理,处理不好之前,你就暂时停职!”卓志山的气似乎消了一点,站了起来,对旁边的秘书说,“继续开会。”

“是。”

卓斯文起身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报纸,眸子里冒出冷冷的恨意。

整个青城的媒体都是他亲自打通过的,从来不会报道有关他的负面新闻。突然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纸,不仅收集了他这么多照片,还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把报纸免费送到各个渠道这是媒体的作为吗?

呵不为发行量不为销售量不为名声,就为了纯粹爆料他。

一定是有人专门对付他的!

这个人,他一定要揪出来!

会议室里,各位消息灵通的董事也都早已经看见了手机里各种社交app推送的头条消息,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议论纷纷。

“三少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这丑闻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被爆料出来了?”

“这下完了,王总,你快关注一下正阳今天的股市!”

“不用看了,半个小时之前开始跌了”

“啊?这可怎么办?”

“董事长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把三少叫出去了吧!”

“”

卓斯年也在看着手机,只是完全没有去看那些新闻,而是在给黄连发信息,“小懒猪,起床没,早餐吃了之后在家等我,上午带你去玉佛寺找定心师太。”

“好哒!马上就起床!”黄连打了一个小脸过来。

此刻还躺在床上补眠的黄连还没完全清醒,回了这条信息之后,才坐了起来。

浑身酸疼

“啊,大姨妈怎么还不来啊”她仰天长叹了一下。

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需要大姨妈赶紧来的了。

一想到某人一到晚上就跟恶魔附体一样,将她折腾个没完没了,他真是欲哭无泪。

看来,禁欲太久也不是好事,他可是要把三十年积攒的力量全都用在她身上了。

放下手机,黄连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抓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这几日和卓斯年在这边,手机没电一直没开机,每天被他折腾得也想不起来用手机,昨天才充电开了机。

微信打开,看到朋友圈那两百多条消息,黄连登时瞪大眼睛,呼出一口气,点开了来。

全都是为她最新那两条朋友圈的照片点赞评论的,她看到了那张月饼的照片,也看到了大家的评论。果然,跟爸爸告诉她的一样

而最新的朋友圈,她明明记得是让卓斯年拍的风景照,这怎么

这哪里是风景照片啊,全都是偷Pāi她的。

站在树下的她,带着眼罩和鸭舌帽,风衣在海风里衣袂飘扬,脚下是散落的树叶,空中还有打着旋正往下落的叶子。

虽然不是正面,但恰恰是侧面,将她拍得非常唯美。

黄连心中一动,打开了这条信息的界面。

她才发现,卓斯年不只发了一张照片,竟然满满地选了9张!每一张都是不同动作和角度的她,每一张却也都拍得非常自然。

而配图的文字,只有四个字:老公拍的。

而朋友们给她的评论,更是让她无语。

“这恩爱秀的,我给满分!”

“太美了!就是缺了男主角!”

“你老公真的是卓斯年吗?”

“”

也有一些比较理智的评论。

“目测这条朋友圈不是本人发的。”

“黄连你这是第一次发照片啊!太奇怪了!尽管很美!”

“也是老公发的吧?”

“”

我去!

黄连直接直流流躺在了床上。

天呐!这还是那个不玩微信,不发朋友圈,冷酷寡言的卓斯年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虽然有点嗔怪,但黄连的脸上还是难掩的甜蜜,又拿起手机把那些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

她真的不太喜欢拍照,更不会把自己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但是,看到这几张照片,她却不想删除。

留着吧!

会议室里,随着卓志山和卓斯文重新回到了会议桌上,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看一脸挫败的卓斯文,又看看明显是在强忍着怒意的董事长,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卓志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旁边的副总小声对卓志山汇报,“董事长,截止目前为止,正阳的股票已经下跌5个点了,还在继续下跌。”

这是意料之中的。

卓志山点点头,抱歉地看了大家一眼,“各位可能也看到新闻了,执行总裁卓斯文因为个人私生活不检点,给正阳造成了名誉上损失,多少肯定也会影响到股市。我宣布,在这件事没有转圜之前,暂停卓斯文所有职务。”

卓斯文站了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我会好好反省好好处理这件事的,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给公司带来的了损失,我会向大家弥补的!”

看到当事人这么诚恳的态度,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卓斯年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卓志山叹了一口气,“是我教子无方,我也会做深刻反省,这件事希望大家也站在维护集体利益的大局,积极配合处理好。好了,这件事先到这里,我们继续刚才的会议。”

卓志山看向卓斯年,“斯年,你刚才说了什么,这么一闹,可能大家都没听清。”

卓斯年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董事长承诺的3个点的股份我不要了。我想把我自己的15%的股份拿出5%出来,交换正阳旗下的医药部。”

卓志山皱了皱眉,“交换?”

卓斯年点头,语气坚定,“是的,把医药部单独撤出来,作为我个人名下的产业,以后不管荣辱兴衰,都与正阳无关。”

这一番话,又引得众人开始议论。

卓斯文因为还沉浸在自己的绯闻里,已经对什么医药部没了兴趣,直接站了起来,“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

说完,不等卓志山回应,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卓志山淡淡看了离开的卓斯文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眸看向卓斯年,“斯年,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董事想问的,大家都安静下来,探究地看向卓斯年。

卓斯年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语气沉稳地道,“正阳的医药部所占整个正阳的资产折合成正阳的股票,也不过是5%左右,我放弃董事长给的3%,并拿出我的5%,对于正阳来说,没什么损失,是相当于我本人撤了5%的股而已。当然,这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原因是,医药一直以来都是国家控制的产业,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控制,就像前段时间上面要调整医药价格这种事。虽然目前这件事暂时不会被人提出来了,但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以后会不会把医药彻底国有化,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我们的产量,我们的价格,都不是我们正阳能决定的。而且。据我所知,像正阳这种并非以医药生产销售为主的企业,医药产业链早晚会被其他国有医药企业吞并。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医药部彻底从正阳分离出去,减少被国有控制的风险。否则,一旦被国有控制,恐怕以后我们整个正阳都会受到影响。”

卓志山垂眸沉思起来,其他人也都暂时保持了沉默。

卓斯年顿了一下,笑道,“将医药部分离出来,是对正阳有利无害没有任何损失的事,还请各位认真考虑。”

卓志山站了起来,“这件事先不着急做决定,先散会吧。斯年,你留下来。”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卓志山问卓斯年,“斯年,你是想自己把正阳的医药部做大做强?”

卓斯年平静地说,“正阳的医药部,这些年主要的科研团队都是我的人,本来不想撤离出来,但从之前发生的这件事来看,如果以后我坚持己见的话,很有可能会给正阳带来麻烦。既然如此,好不如分离出来。只有跟正阳划清关系了,我们的团队才会更加心无旁骛地把主要­精­力放在科研攻关上,而不用担心有朝一日被国有控制。”

“我知道,你这些年的主要­精­力都在医药方面。”卓志山拧了眉,“但是,正阳的医药部也是做了快二十年了,说分离出去就分离出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另外,我很相信你,你要是分管了医药部,正阳医药一定会做出更好的成绩的。所以,没必要分离出去。”

“呵呵。”卓斯年冷冷地笑道,“这才是董事长舍不得将医药分出来的原因吧!”

“对!”卓志山也不逃避,直接点头,“我儿子可以让正阳医药越来越强大,我自然不肯让医药部分离出去。不过,既然是斯年你提出来的,不如我提个条件,如果你同意了,我就同意你的提议。”

卓斯年微眯着眸子看向一脸­精­明的卓志山,“说。”

“医药部给你,你的人你都带走,我是贪心有私心,但是我知道,这是你喜欢的事业,那就给你让你放开手去做吧。”

顿了一下,卓志山继续道,“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放弃对在正阳的所有职务,而且要尽你所能,把正阳管理好。如果你同意了,我们就签订正式的合同。”

卓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信任我了?”

“哎!”卓志山叹口气,“儿子,父亲是做过错事,但现在是关系正阳的未来,我不能轻易交出去。你看,你这个斯文弟弟,怎么能让我放心啊!”

卓斯年敛去了眸中的锋芒,“好!”

去玉佛寺的路上,见开着车的卓斯年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黄连问,“你今天开什么会了?有什么好消息吗?怎么这么开心?”

卓斯年弯眸温柔地看她一眼,“嗯。和鸣的第一笔大单,马上到账。”

“和鸣?”黄连诧异道,“我们的新公司?”

“嗯。”

“什么大单?”

“过几天回古城了,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反正有你垂帘听政,我也不怕!”

和他好好玩一玩

卓斯年带黄连来到玉佛寺,一路找过去,却没有找到定心师太。

最后,两人找到了主持处。

“二位施主来的不是时候,定心师太三日前刚刚离开玉佛寺,云游去了。”主持告知他们。

“那,师太什么时候才回来呢?”黄连问。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定心师太每年在观音圣诞之日来玉佛寺开坛诵经,那个时候她老人家一定在。”

“观音圣诞?”黄连问,“每年农历的二月十九?”

上学的时候,妈妈几乎每年都会在观音圣诞前日念叨要去拜佛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日子。

“对!来年农历二十十九,定心师太一定会出现在玉佛寺中。但这期间,她会不会回来,何时回来,无人知晓。”

“那好吧,谢谢您。”

谢过主持,黄连和卓斯年慢慢下了山。

见她一脸的遗憾,卓斯年笑道,“看来我们的和定心师太的缘分还没到,所以这次来没见到她。等缘分到了,就遇到了。”

黄连撇撇嘴,“我只是好奇,那张照片太神奇了,我这种不相信因果轮回的人,现在每次看到外公给的照片就感觉像在看我们俩一样。”

卓斯年将她的手裹紧,“不管有没有轮回,这一世,我们既然遇到了,就好好珍惜。”

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黄连重重点头,“嗯!那我们就明年再来听师太讲那张照片的故事!”

“好!”

夜,某夜总会包间。

昏暗的灯光下,卓斯文坐在四五个男人中间,一直闷闷地抽烟喝酒。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相互递了个眼­色­,打算好好安慰一下卓斯文。

“三少,我们实在查不到那份报纸是谁办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您放心,我们加大了对各个纸媒销售渠道的控制,以后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是的!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是微博微信上传播了消息,您只要一口咬定那不是您,就没事。”

“三少,那几个妞都找来了,您要不要亲自问。”

卓斯文始终一言不发,助理姜文给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那几个女人叫了进来。

五个艳照里的女主角被一一带了进来,比起照片上的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此刻进来的她们都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打扮,看着无比纯情。

只是,每个人在看了一眼那边冷着脸的卓斯文时,小脸上的惶恐都增添了几分。

“三少。对不起,那些照片真的不是我泄露的,我什么也没做。”第一个女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吓得颤抖。

“我也没泄露,我手机一直在我身上,开机密码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只是太喜欢和三少那张自拍,就没舍得删除,不知道被谁偷去了。”

“也不是我,三少,你知道的,当初你让我删掉那照片的时候,我就当真你的面删了,不知道那照片从哪来的”

“”

几个女人都一个比一个害怕,虽然都承认了那些私照是自己以前拍的,但的确都不是自己流出去的。

“滚——”

卓斯文从牙缝里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周身都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那几个女孩连忙连滚带爬地滚了过去。

其实,这几个,全都是全国各地的­嫩­模,有的是卓斯文自己亲手捧起来的,有的是主动找上门来的,都多多少少在卓斯文这里得到过实惠。

出了事,自然都怕得要命。

“你们这群废物!”卓斯文扬手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狠狠摔了下去,“这点事都查不到,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老爷子把总裁的权利都给我全部没收了,难道你们让我从今天开始混吃等死?”

“不会的,三少!”坐在旁边的一个男人立刻安慰道,“我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的!现在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那些送货给各销售渠道的,从他们这里入手,顺藤摸瓜,肯定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卓斯文没有说话,眸子里冒着寒气。

“对了!”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卓斯文,“三少,这事会不会跟你二哥卓斯年有关系啊?你们别忘了,他的手下,是有专门的黑客团队的!想要拿到这些女人手机里的照片,简直轻而易举!”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几个人都开始附和,“一定是卓斯年­干­的!”

卓斯文冷冷笑道,“你们以为我没怀疑到他?能避开正阳控制的所有媒体,偏偏找了一个没名没姓的报纸来爆料,就算不是卓斯年,那也是正阳里的人­干­的。”

“那,我们还是加大对卓斯年那边的监控吧!”

“嗯!”卓斯文应了一声,“这个哑巴亏,不能就这样白吃了。”

他的的确确是轻视他这个二哥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不闻,表面上不争不抢,原来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既然如此,那咱兄弟俩就好好玩一玩!

古城国际机场。

卓斯年牵着黄连从航站楼走出来,后面跟着提着行李的梁川。

远远看见他们三人,等候在航站楼口接机的郑东对伊倩说,“来了!”

伊倩看着卓斯年身边的黄连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挑了挑眉,“少­奶­­奶­果然比照片上看起来,和先生更般配。”

“那是!走吧!”

“先生,少­奶­­奶­!”郑东和伊倩异口同声地和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看到陌生的伊倩,黄连愣了一下,看向卓斯年。

好像从未在卓斯年家里见过这个漂亮的女孩。

“这位是我的助理伊倩,也是我中医研究团队的主要负责人。”卓斯年向黄连介绍了一下,问伊倩,“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详细的我晚点再跟您汇报。”伊倩点点头,向黄连伸出了手,“少­奶­­奶­,您好。”

“你好。”黄连和伊倩握了手,可是如此近距离看她的时候,却发现伊倩那副黑框眼镜后的眸子里冷冷的。

卓斯年带黄连回了城西别墅。

黄连洗了澡出来,不见卓斯年,见书房的门开着,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就走了过去。

更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先生,您真的多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对李菲这个人非常了解”

李菲?

黄连的脚步瞬间怔住。

想要的只是原因

“好了。”书房里,卓斯年抬手打断了伊倩的话,“该补偿的补偿,半年全身体检一次,一旦她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及时做好措施。”

语气,不容置疑。

伊倩想说的话都没说出来,只好点点头,“已经安置好了。只是,希望先生不要再在她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后面就算有问题,我也完全可以处理。”

“嗯!接下来,我们的人就可以直接来和鸣了,以后你的­精­力也主要放在和鸣这边。”

“知道了,先生,您放心吧。”

“少­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伊倩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郑东的声音,卓斯年和伊倩一起转眸看去。

门口,黄连本来听到伊倩和卓斯年的声音,正要离开,听到他们提到了“李菲”,不免想到了自己认识的李菲,诧异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肯定是重名的而已。

怕打扰他们谈正事,转身正要离开,就看到郑东端着茶水上来了。

“哦,我找斯年,他好像在忙,我先回去了。”黄连尴尬地对郑东笑了笑,转身回了卧室。

卓斯年不由地拧了眉,起身往外走去,“以后工作上的事,尽量不要在家谈。”

“知道了,先生。”伊倩看着男人那匆匆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

“不用了,你们下去休息吧。”看到郑东端来的茶水,卓斯年直接吩咐了一句,大步回了卧室。

郑东小声问伊倩,“你们说什么了?怎么不关门?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少­奶­­奶­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了好像。”

“没说什么,只是提到了李菲,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伊倩从郑东的托盘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先生,一直都这么在乎少­奶­­奶­?”

郑东点头,“当然!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先生这次,终于找对人了!”

“就怕他没心思继续我们的研究了。”伊倩微微蹙了眉。

“放心吧!少­奶­­奶­全家都大力支持先生的,先生的岳父,可不是一般的中医界高手。”

“嗯,希望如此!”

黄连刚在床上躺下来,卓斯年就推门进来了。

“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我不是故意要在外面听你们讲话的,我是”

黄连还没解释完,卓斯年就在她旁边坐下来,抬手堵住了她的嘴,弯眸笑道,“我知道,你是去找我的。”

­唇­上感受到他微凉的手指,黄连刚刚还有点忐忑的心瞬间安心了下来。

她点点头,两只手一起握住了卓斯年的手,“我们能不能住到水杉苑去?明天开始,我得上课去了,这段时间,我可旷了不少课。”

卓斯年笑道,“一周两节课,你一共旷了6节课,我都帮你跟老师请假了,老师说我老婆是学霸,旷就旷吧!”

“你都知道我一周两节课?”黄连诧异道。

“嗯!而且都是可上可不上的,最近黑马他们都在忙着签工作。不过,课还是要上,明天开始我们周一到周五住那边,周末回来住。”

“是啊,他们给我发信息了,说这个月底基本都可以签完了。那我的”

卓斯年打断她,“你,和鸣医药董事长,咱就别再出去找工作了。”

“和鸣医药?”黄连更是诧异,“都已经改好名字了?以后,纯粹做医药吗?”

“对!我们的以后,纯粹做医药。不过,我可能还要兼顾正阳这边的一些事情。”

“那你会很累吧?”

“不会,和鸣这边,伊倩和郑东他们会帮你。另外,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有他和你一起打理和鸣,我会更放心。”

“嗯。看来,除了毕业论文,我还得开始恶补如何做好医药了。”

“不用!医药研制这块有伊倩,你只需要学学如何做好老板就行了。”

“真的这么放心我?”黄连心中一动,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卓斯年抬手捧住她的脸,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自己的老婆不放心,还能放心谁?”

言落,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浴室走去。

“喂,我刚刚已经洗过澡了。”

“陪我再洗一次。”

“不要他浪费水了。”

“知道浪费水,那以后就等我一起洗,这样比较节约水。”

“”

不一会,浴室里传来黄连不断求饶的声音。

第二天开始,黄连和卓斯年就住去了学校对面的水杉苑,伊倩帮他们请了钟点工。

黄连刚回到宿舍,就被莫筱竹和林菀大大拥抱住,就差亲上去了。

好不容易摆脱开她们,黄连诧异地问,“我不就回家治了个眼睛么,你们用得着这么想念我吗?”

“当然不是!”莫筱竹和林菀差点异口同声地说。

“那?”

莫筱竹和林菀连忙一左一右拉住了黄连的手,争先恐后地说,“我先说,我先说。”

黄连被她们俩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抬手捂住了林菀的嘴,看向莫筱竹,“老大,你先说。”

“嘿嘿,我俩谁先说都一样。”莫筱竹笑了下,“卓少­奶­­奶­,你知道我们俩的工作签到哪个公司了吗?”

黄连摇头,“你们不是说还没签吗?”

“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林菀推开她的手,一脸的兴奋。

“那,签哪了啊?”

“正阳集团!”

这一次,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说。

黄连却怔住了,“正阳?”

“对!古城分公司!”

“你老公家的那个!”

“不对啊,我们这种专业,可以进正阳吗?”黄连不由地心生狐疑。

莫筱竹说,“据说正阳给了我们学校两个指标,提出专门要我们专业的女生,后来系里就把我们俩推荐过去,就签了!”

“卓少­奶­­奶­,这俩指标,是你为我们争取的吧?”林菀问黄连。

黄连茫然地摇头,“我没听过这件事,你们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啊。”

“那反正肯定也是托你的福!黄连,回头帮我们谢谢你们家卓大总裁!”

“对了黄连,你毕业了肯定也会去正阳吧?”

“我不去!卓斯年给我安排了其他工作。我想,你们能签正阳应该跟我没关系,既然签了,那以后就好好­干­!”

“必须啊!为老板娘也得好好­干­啊!”

“哈哈”

三个姑娘开心地抱在了一起,没有什么比毕业季能顺利签到心仪的工作更开心的事了。

午饭时间,黄连约黑马一起去了食堂。

见到黄连,黑马直接将她揽了过来,“想我了吧?一回来就请我吃饭,你们家老公不过来陪你吃午饭了?”

黄连连忙推开他,“喂,马先生,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我可是有夫之­妇­。”

“唷!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还是”黑马在黄连耳朵笑道,“还是怕你老公看到了吃醋。”

“讨厌!跟你说正经事!”黄连拍掉黑马的手,严肃地问,“黑马同志,你为什么不签工作啊?其他同学能签的都签了。”

一提起工作,黑马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玩笑笑意,“谁说我没签,签了。”

“签哪了?”

“先打饭吧!待会坐下来给你说。”黑马把餐盘递给了黄连。

两个人打了饭刚坐下来,还不等黄连问,黑马直接漫不经心地说,“我打算去跟着师姐张琰混了,所以就不签工作了。”

“张琰?”黄连想了下,“她那个工作­性­质,到底是做什么啊?”

“经纪人,专门培养网红。”

“这跟我们的专业也不沾边啊!”

“赚钱就行!说不定还赚到名声!我们这专业,你以为都跟莫筱竹和林菀一样,都能签到好工作?”黑马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吧!再说,我也喜欢搞娱乐圈那些事,张琰现在也已经混出了名堂,有她带着我,我会很快就出成绩的。”

“黑马,你和张琰?”黄连八卦了一句。

黑马的­性­格她还能不了解,不管是做什么事,都要找个合适的小伙伴一起。

工作这种重要的事情,他选择和张琰一起她不多想不太可能。

“我们没啥,她是我们师姐,我对姐弟恋没兴趣!”黑马直接否认了。

黄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是你喜欢的工作,那我也只能支持你了。”

黑马立刻兴奋了起来,“对嘛!这就够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主播了!等我手下培养出大神了,我也可以日进斗金了!”

“那好呗!我等着你日进斗金之后包养我!”

“拉倒吧!被卓斯年包养过的,我可养不起!”

“”

晚上,一起躺在床上看书,黄连看了卓斯年几眼,都没想好要不要问问他莫筱竹和林菀工作的事。

卓斯年将手里的书翻过去一页,淡淡地说,“莫筱竹和林菀的事,我也是刚知道,跟我无关。”

黄连错愕地直接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啊?”

卓斯年勾­唇­看她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才不信!你肯定知道我知道了!”

卓斯年收回目光,边看书边说,“前几天你没说,今天你去了学校,应该是知道了。我也是今天去公司,才听说的。郑东给了你们专业两个指标,本来是想把你签进来的,现在用不着了,就给了你的舍友。”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确实是有人安排的。

“那,我就替我两个同学谢谢卓大总裁了!”

“怎么谢?”

“呃其实,莫筱竹和林菀的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都很强的,她们俩去了正阳,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怎么谢?”卓斯年重复问来一句,直接合上了手里的书。

“我,和她们一起请你吃饭?”黄连从卓斯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火苗,心里默默叫了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秒就直接被卓斯年推倒了,“不用那么麻烦,吃你就行了。”

“啊——”

正阳集团,总裁办。

郑东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电脑屏幕弹出一条消息,提示他有新邮件。

轻点鼠标,打开了邮箱。

在看到邮箱里,那一张张照片时,郑东瞬间瞪大了眼睛,慌忙关掉网页出去,直接跑进了卓斯年的办公室。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卓斯年听到横冲直撞进来的郑东,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先生!查到了!”郑东喘了一口气,连忙关上办公室的门,跑过来直接将卓斯年面前的电脑打开,快速登录了他自己的邮箱,打开了方才收到的那封邮件。

“青城那边刚刚发来的,说是拍到了红­色­奔驰女的照片。”郑东把鼠标递给卓斯年,慢慢退后一步。

卓斯年犹疑地看过来,只是在看到那照片上女人的正脸时,不禁凝了眉,修长的手指落在鼠标上,一点点往下滚动。

随着清晰的照片越来越多,卓斯年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折­射­出越来越明显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郑东,辛苦你跑一趟青城,亲自查一下她的身份。”卓斯年的眸子落在电脑屏幕上,声音陡然变得嘶哑了一些。

“好!”郑东点头,抬腕看了看手表,“我马上就去!”

“等等!”卓斯年喊住了他,却没了下文。

“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郑东问。

卓斯年收回手,靠进了椅子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要打扰她现在的正常生活。她现在,过得应该不错。”

郑东点头,“知道了,先生。您现在,要的,也不过是个原因而已。”

“去吧!”卓斯年挥了挥手。

直到听到郑东打开门又关上门离开的声音,卓斯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犀利的眸子落在电脑屏幕上那照片中女人的脸上,眉宇间酝起越来越浓的犹疑。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温柔但不够主动

周五下午,卓斯年开车带着黄连来到了古城分公司正阳集团的总部大楼。

“来这里做什么?”直到车子停下来,看到大楼上正阳的logo,黄连才诧异地问,“不是去和鸣吗?”

他说下午带她去新成立的和鸣医药公司看看,怎么就来正阳了?

正是下午上班时间,写字楼下人并不多,卓斯年直接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一直扬起,最后指向正阳大楼旁边的一栋几乎一模一样的新大楼,“看那边。”

黄连顺着两个人的手看去,在那蓝光闪闪的大楼上,看到了四个醒目的金­色­大字:和鸣医药。

和旁边“正阳集团”四个字,位置大小和设计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哇——”

黄连那双楚楚水眸里,一点点蕴起越来越多的惊喜,不觉地张大了嘴巴,毫不掩饰心里的激动和欣喜,“这样一来,和鸣和正阳,好像兄弟公司啊!”

“不是兄弟,是夫妻。”卓斯年收回两个人的手,冲她勾­唇­一笑,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和鸣医药的大楼。

一进大楼,黄连发现,里面所有的设施都一应俱全,一楼是前台和接待室。

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上来打招呼,卓斯年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忙自己的。

他将黄连领到大厅中间的电子屏幕前,指着上面“和鸣医药”集团简介,对黄连介绍,“这栋楼原来是正阳的,如今正阳的医药部都被和鸣买了过来,包括设备和人力,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我们和鸣的第一个大单。有了原来的团队,和鸣以后专门做医药,会更单纯一些。

和鸣医药主要分中药、西药和保健品三种,这栋38层高的大楼,每一层都是我们的,每个部门大致部分了2-3个楼层,36层以上是管理层办公室。

目前,我们的公司各部门都已经划分到位,人员也已经配备。大致结构是董事会下设有总经理职位,总经理下面是各自分管1到3个部门的总监和副总。我们现在去经理办公室,带你去见见我三顾茅庐请来的总经理。”

言落,卓斯年牵着黄连的手进了电梯,按了顶层39楼总经理办。

电梯门合上,黄连忍不住双手抱住卓斯年的一只胳膊,将脸靠了过去,“斯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和你一起做好和鸣医药,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因为我知道,你不管是想把企业做大做强,你是想用更好的药去救治更多的人。”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向她如此清楚地介绍整个和鸣医药的整体情况。既然他全都都对她说了,那一定是希望她也要了解和鸣,融入和鸣。

其实,早在当初他告诉她他的愿望是把中国的中医药发扬光大的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帮他,一定尽己所能。

“傻瓜,我是在向我的董事长汇报工作而已。”卓斯年抬手宠溺地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黄连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有魅力又有抱负,强大又温柔的男子,对她如此信任,如此呵护。

如果外公和那位定心师太给他们看的照片是真的,如果一百多年前,真的有一对与她和卓斯年长得一模一样的情侣,不管他们后来有没有在一起。

这一世,她已经认准了这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放弃。

“叮——”

电梯到了39层,黄连忙站直了身子,和卓斯年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层是总经理办公室和经理办,中间有一间大办公室,周围围绕了十几间单独的小办公室。

所有办公室都是纯透明玻璃墙,一路走来,黄连看到员工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有看到他们想过来打招呼的,也都被卓斯年抬手制止了。

卓斯年直接牵着黄连的手,来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前。

黄连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透过玻璃墙,远远看到里面办公桌前,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在低着头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快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一直等他挂了电话,卓斯年才推开了门。

谷遇东听到声音,才蓦地抬眸看过来,在看到卓斯年和黄连时,­唇­角一弯,起身向他们走过来,“董事长和董事长先生过来,也不让我们下去迎接一下。”

谷遇东朝黄连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黄连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个被卓斯年三顾茅庐请来的总经理。

一米八加的个头,身材修长,清爽的短碎发,五官俊朗,尤其是那双看着他们微笑着的眼睛,神采飞扬。

谷遇东的声音天然自带三分沙哑,有种老­干­部的感觉。

黄连突然发现这位她第一次见到的男人,跟卓斯年还有几分想象,难怪是好朋友呢!

不过,谷遇东看着可没卓斯年那么冷。

“不敢打扰谷总工作。”卓斯年笑道。

谷遇东在两人面前站定,微微打量了一下黄连,笑着向他伸出手,“终于见到黄董的庐山真面目了。谷遇东,你的直接下属。”

黄连连忙伸出手和她握了下,“你好。叫我黄连就行了。”

卓斯年拍掉谷遇东的手,笑着对黄连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最好的兄弟谷遇东,医药世家的三公子,被我从他家的谷药集团给挖了过来。”

谷药集团?

黄连错愕地看向卓斯年,“广告上那个谷药集团吗?”

卓斯年和谷遇东同时笑了。

“看来我们谷药很low啊,黄董事长只在广告上见过我们。”谷遇东挑了挑眉,一副很失败的样子。

“没有没有”黄连连忙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对医药不是很了解,就知道谷药医药是国内排行前三的医药集团了。”

所以,她才感到错愕。

这样一个大集团的三太子,居然被卓斯年给挖了过来做总经理?

卓斯年看出了黄连脸上的疑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很厉害,能让这么一个大人物来给我老婆做事?”

黄连还没应声,谷遇东啧啧啧地摇了摇头,“你们俩那种花式秀恩爱的方式,我可是听过的,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秀,小心我受到伤害后罢工!”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忙吧,我今天就带黄连来认识认识你。”卓斯年敛去了脸上的玩笑。

谷遇东抬腕看了看时间,“马上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嫂子。”

卓斯年询问的目光看向黄连,“给不给谷总这个面子呢?”

“荣幸至极!”黄连莞尔一笑。

“听说我们黄董喜欢吃麻辣的,二环有一家火锅店不错,要不要去尝尝?”谷遇东问黄连。

“好啊!”他那种随和接地气的态度,让黄连瞬间没了距离感,连连点头。

让她没想到的是,卓斯年连她的这点小爱好,也对谷遇东说了。

“看来,你们俩可有共同话题了!”卓斯年笑道。

“我倒要看看,你口里的小辣椒,到底能有多辣!”谷遇东对卓斯年笑了下,“你们先过去点菜,我把地址和你gps共享一下,我处理几个电话就过去。”

“好。”

卓斯年和黄连回到车上,刚打开gps,就收到一条消息,“雨生百谷跟您共享了一个地理位置”。

雨生百谷?看来是谷遇东的昵称了。

卓斯年打开来看,果然是二环那家火锅店。

“怎么样,你这个总经理的办事效率还算可以吧。”卓斯年发动了车子,转眸笑着问黄连。

黄连给卓斯年伸出了两个大拇指,“你是怎么做到的?谷药集团啊!”

“遇东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谷药集团这些年都是他在帮他父亲管理,对他来说已经有点枯燥。而且,谷药集团前几年被国家控了股,很多事情他们谷家人自己说了不作数了,他渐渐也没了动力。所以,就到我们这来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谷遇东,也是真正做事的人了。

“你们是朋友吗?”

“唯一一个从小玩到现在的发小。”

“那我们和鸣还是蛮幸运的。”

“是我幸运。”卓斯年腾出右手握住了黄连的手,“有你这样的妻子,有遇东这样的兄弟,夫复何求!”

黄连心中一动,只是弯眸看着脸上带了几分感恩的卓斯年,只觉这一刻,她能深切感受到他的满足和幸福。

三个人要了一个小包间,要了鸳鸯锅,黄连和谷遇东吃拼着吃麻辣的,卓斯年慢悠悠地涮着他的三鲜锅。

吃饭期间,谷遇东和卓斯年聊了很多,黄连大多时候默默听着。

她一开始以为谷遇东是个黄金单身汉,原来并不是。他不仅已婚,有个女儿已经7岁。因为孩子在美国上学,所以他妻子常年定居那边,陪伴孩子,他工作不忙的时候,偶尔过去。

晚饭后各自分开,回家的路上,黄连问卓斯年,“为什么谷遇东老是叫我小辣椒啊?是不是你偷偷给我起外号了?”

“被你发现了?”卓斯年今晚的心情极好,此刻看着黄连的俊脸上,是很难得见的痞笑。

“其实,我很温柔的是不是”

“嗯,温柔就是不够主动。”

这句话,还真是有歧义。

青城。

郑东开着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奥迪,跟着那辆熟悉的红­色­奔驰后面,看着红­色­奔驰进了前面的小区,郑东拿出了手里的门禁卡。

跟了这辆车三天了,他已经能确定那个女人就住在这里了。

但是,每次都没法进去,而且她每次出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知道有什么人。

这一次,郑东托关系办了门禁卡,直接跟着红­色­奔驰进了小区。

红­色­奔驰在一栋三层小别墅前停了下来,郑东没跟太近,绕了一小圈之后,在那栋别墅的斜对面路边停了下来,记录了下她所住的楼号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快,帮我查下绿地小区a座303的情况嗯,马上,情况发我手机里。”

郑东挂了电话,眼睛一直盯着斜对面的别墅门口。

没几分钟,那边的门打开了,那个女人换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一大一小俩人上了车之后,女子驱车往外开去。

怎么还有一个孩子?

看来,只是跟那个女人长得有点像而已吧?

郑东心里生出一丝疑惑,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上了那辆车。

开出去二十多分钟后,红­色­奔驰在一家运动俱乐部门口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女子带着小女孩一起蹦蹦跳跳地进了俱乐部。

郑东连忙泊好车跟了进去,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出示会员证。”

“会员证?”郑东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身影进了电梯,拧了眉,“现在办可以吗?”

“抱歉,我们家的会员只是给老板的朋友办理。”保安恭敬地说,“你如果想办理,需要有乔总的允许。”

“哪个乔总?”

保安见眼前的男子虽然一身贵气,但明显不认识自家老板的样子,耐心地说,“乔氏企业,乔明杰。”

郑东一听笑了开来,立刻拿出来了手机,“原来是这个乔总。好,你等等,我马上给他助理打电话。”

乔氏是正阳的合作企业,先生和乔明杰有过照面,他和乔明杰的助理当时也相互换了名片的。

那边一听是卓斯年的助理郑东,连忙让他把电话给了保安,保安接听电话之后,很快请来大堂经理,亲自把郑东接了进去。

“郑先生,我们乔总吩咐了,现在给您办一张钻石vip,以后您随时可以来。”经理恭敬地对郑东说。

“不用了!我是来找人的。刚才进去那个领了一个小女孩的女人,你认识不认识?”郑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经理点头,“当然认识。是我们乔总的新朋友,据说刚回国来不久,今天这是第三次来我们这。”

“她叫什么你知道吗?”

“李佳怡。”

李佳怡?

郑东直接愣住。

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找的突然失踪的初恋女友,明明是叫万佳怡啊!跟刚才这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怎么会改了姓氏呢?

这也太奇怪了!

“她去了几层,带我去看看。”

“好的,您随我来。”

她真不是第一次

电梯到五楼停了下来,经理把郑东带了出去,“郑先生,李小姐母女俩刚才来的是这里,保龄球馆。”

“嗯。”郑东点了点头,稍稍思忖了下,“带我去换套衣服。”

“好。”

郑东换了一套运动装,就让经理下去了,自己拿着手机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来到了那对被经理称为母女俩旁边的球道边。

李佳怡在练球,每投出一只球,身后那个小不点都会兴奋地手舞足蹈,“妈咪好­棒­!妈咪好­棒­!”

练完一组球,李佳怡蹲下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亲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蛋,满脸的温柔,“宝贝,妈咪练完球,我们去游泳好吧?”

“好的妈咪!”小家伙很乖巧地点头应允。

郑东瞧着那女人的一颦一笑,再看看手机里储存的那些旧照片,一时间泛起了嘀咕。

她并未见过当年的万佳怡,万佳怡失踪之后,先生才开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才慢慢培养了他和伊倩。

但是家里每个人都知道,先生有个初恋女友,和最好的兄弟回国爬华山的时候失踪,至今已逾十年。十年里,先生没有停止过找他们,但是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万佳怡的照片,也是在寻找过程中搜集的。

万佳怡的父母都不是青城本地人,当年女儿失踪之后,老两口也找了许久,后来搬离了青城,回了苏杭老家。但尽管如此,苏杭那边一直有先生的人在关注着他们家的动向,这些年始终是老两口进进出出,从未见过万佳怡的身影。

所以,当这位失踪十年的万佳怡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都有点懵,包括先生在内。

十年的时光,看着眼前的女人跟照片里的样子没什么改变。要说唯一一点改变,就是她看着那小孩子时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母­性­的温柔。

万佳怡是万家的独生女,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若非是双胞胎,郑东不相信世间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更蹊跷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叫李佳怡这,太匪夷所思。

郑东正要起身主动去找那对母女,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点开进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他安排的人,查到的关于这个李佳怡的信息。

“李佳怡,半年前带着女儿从英国回来,一直住在绿地小区。家里有保姆有保镖,出手阔绰,无业,女儿三岁半并未上学,没发现家里有男主人进出。其他信息不详。”

除了这些文字,还有一张李佳怡的护照,上面显示的名字的确是李佳怡,只是身份证号码上显示的出生年月日和万佳怡一模一样,但其他数字不同。

郑东有点抓狂,感觉自己被带进了一个迷局里,越来越看不清楚。

再看看那对母女,已经牵着手走出了保龄球馆,想必是去游泳馆了。

郑东犹疑了一下,没有跟上去,而是拨通了这家俱乐部老板乔明杰助理的电话。

美国,纽约。

李菲和两个黄发碧眼的女同学刚从一家服装店出来,她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抬眸看去,在看到谭乔森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瞬间怔住,“谭”

“李小姐,有空吗?我想请你共进晚餐。”谭乔森笑着邀请。

谭乔森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西装,发型收拾得很有型。

高大帅气又礼貌绅士的谭乔森,让李菲旁边的两位女同学不禁花痴地多看了几眼,“李,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像个王子!”

“不是,朋友而已。你们先回学校去,我晚点回去。”

突然在这学校外面的商业街里见到谭乔森,李菲难免有点慌张,连忙把两位女同学送走了。

谭乔森始终面带微笑,极有耐心地等着李菲的回应。

李菲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谭先生,你怎么突然找来了?”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谭乔森笑道,“李小姐不用担心,卓斯年的人早就从你身边撤离了,以后我们见面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了。”

“看来我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瞒不过谭先生。”

没错,伊倩现在已经不来找她了。而且最后一次见面时候,伊倩给她说得很明确,“你不用猜忌,也不用怀疑。我们家先生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之所以对你这么好,就是觉得你像他的一个故人。如今,那位故人已经找到,所以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了。给过你的都还是你的,只是以后,我们各自都不会再见面。等你毕业后,会有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等着你。你以后是继续在这里呆着,还是回国,疑惑去别的地方,都可以。但是,这些钱你挥霍完了的话,就没了,你保重。”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时时刻刻监控着她的伊倩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给她留下了房子和足够的钱,但是突然就这么全部撤离了,她这段日子以来还会觉得有点不适应。

但是,她也怀疑到,莫非是因为她之前听了谭乔森的话,侧面告诉了伊倩她的那个梦境,伊倩相信了,怕她想起来给卓斯年带去麻烦?

除了这个解释,她暂时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不过,谭乔森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来,离开了伊倩,她对谭乔森还是有作用的?

“请——”谭乔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路口那辆已经打开了车门的车子。

李菲垂眸犹疑了一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菲以为谭乔森会把自己带到饭店去吃饭,没想到车子却进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大庄园,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李菲好奇地问。

“这里是我新建成的一个大庄园,即将对外开放。里面全都是中国菜,我想这段时间你应该很想念家乡的味道了吧?”谭乔森挑眉笑了笑,下了车。

李菲不由地有点动容,推开车门下了车。

要说刚才坐在车里进来的时候,只能看到窗外大片大片的绿­色­植被和各种各样的花卉,此刻置身其中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伊甸园。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草花架,各种树木生长茂盛,白­色­的古堡建筑错落其中,美得像仙境。

不仅有花有草有树,刚才一路走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牛羊和马。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来美国这么多日子,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大庄园。

看到她眼里的惊艳,谭乔森走过来,直接牵住了她的手,“这边走。”

李菲下意识地想去挣脱开他的手,却被谭乔森抓得更紧,“这里小路比较多,迷路了可就不好找到了。”

那语气,那眼神,温柔得让李菲的心不觉地怦怦狂跳,手上也没了去挣脱的力气,索­性­由着他拉着自己进了城堡般奢华的餐厅。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一张餐桌,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将各种食物摆好之后,就一一离开了餐厅。

谭乔森拉开一端的椅子,“李小姐,请。”

李菲从走进这个庄园开始,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不受控制了,一切都有着谭乔森来指挥。她乖乖地坐了过去,看着谭乔森走到和她隔着组组长有五米之外的餐桌那端坐了下来。

果然,满桌都是熟悉又怀念的中国菜,李菲看着那些制作­精­美的食物,看向谭乔森,“谭先生,一顿饭而已,为我准备这么高的礼遇,我真是有点不敢接受了。”

“这顿饭,可是恭喜你离开卓斯年的控制,自然要丰盛一点,有何不可?”谭乔森拿着醒好的红酒走了过来,一边向李菲的酒杯里倒酒,一边微笑看着她。

李菲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盯着人看时的眼睛,让人简直移不开,太容易让人堕落。

谭乔森坐回自己的位置,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李小姐,和我合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菲对谭乔森的开门见山有点懵,心里一时间有点乱,抿了一口酒,沉默。

谭乔森眯着眸子看她一眼,“伊倩的离开不仅说明我之前告诉你的事全都是真的,她正是怕你想起来以前发生的事之后纠缠卓斯年,才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之后和你彻底划清关系。而且,他们也怕你当时吃的药副作用慢慢生出来,他们却一直未能研制出解药来。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如今卓斯年给你留的财产,就那么一点,你觉得能补偿你一个女孩最珍贵的清白吗?李小姐如果跟我合作,得到的可不止是目前的这些。”

李菲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我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需要去验证。”

“验证之后呢?”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卓斯年。但是,如果不是,我想我不会跟你合作的。卓斯年的妻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为了一点钱破坏她的幸福生活。”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想怎么去验证?”

“过段时间,考完试,我会回国一趟。”

“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找我。”谭乔森嘴角勾起笃定的弧度,“我专门为你研制出的解药,一直在等着你来取!”

李菲点点头,想起了一件事,问他,“谭先生,有件事我可能不该问,但是我很好奇,所以还是想问一下。毕竟,你想要对付的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是卓斯年。更何况,他是我朋友的老公。无论你说的我被卓斯年弓虽暴的事是真是假,在我彻底做决定之前,我想知道,如果我和你合作的话,你想让我帮你怎么对付卓斯年?”

“我想让你帮我拿到一份重要东西。”谭乔森道。

“关于什么的?”

“是他的团队这些年一直在潜心一研制的一种药,这种药,一旦成功,可以控制癌症病人的癌细胞扩散和转移,能很好控制住病情。”谭乔森顿了一下,笑着看向李菲,“至于怎么拿到,到时候你肯定会有办法。”

李菲愣了一下,“谭先生这么确定,我一定会跟你合作,这种事都敢告诉我,不怕我去告诉卓斯年你觊觎他的医药研究成果?”

“李小姐是聪明人。卓斯年的这个东西,我可以有很多途径来获得,但是我偏偏谁也没找,亲自过来找到李小姐,不仅是因为知道你和卓斯年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而且”

谭乔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举起了酒杯。

李菲举杯抿了一口酒,“而且什么?”

谭乔森放下酒杯,“而且,我这个大庄园里,缺少一个像李小姐这种漂亮聪慧,能做我背后贤惠助手的女主人。”

嗯?

李菲有点愣,把谭乔森的话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

做他背后的女人?这个大庄园的女主人?

刚刚平复下来不久的心,又狂跳起来,李菲不禁低下头来,“谭先生真会说笑。”

“一点都没说笑。”谭乔森端起酒杯慢慢走了过来,“这么多年来,我身边虽然不缺女人,但都是一些花瓶,不是觊觎我的钱,就是一些有脸蛋没内涵的女人像李小姐这样,我承诺给你好的生活,你却一直不答应,一看就是一个不贪图钱财的女人。而且,跟伊倩相处这么久,你和她之间的每一次交涉,我都非常了解整个过程你独身一人来到这里,却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言落,谭乔森已经走到了李菲的面前,把酒杯放在了她酒杯旁边,向她伸出了手,“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李菲怔怔地看着满眼倒映着璀璨灯光和美酒佳肴的谭乔森,心乱如麻,直接僵住。

谭乔森弯­唇­笑了笑,直接伸手将她的手攥住,拉着她站了起来,“我们,跳一曲吧!”

“我我跳不好。”李菲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她不了解这个男人,谭乔森对她说这么说好听的话,无非只是想利用她,让她去卓斯年那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尽管明知道谭乔森可能只是她,她却很难拒绝那种男人对自己的邀请。

想她李菲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就算是做梦也没梦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到这么梦幻般美丽的地方,会跟谭乔森这种有钱又帅得让人多看一眼就会流鼻血的男人共进晚餐更要命的是,他还一直在用蛊惑的眼神和语言在攻陷她。

她已经快失去了理智。

“没关系,我带着你跳。”谭乔森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房间里响起了优美浪漫的音乐。

随着音乐响起,一身白­色­西装的谭乔森带着穿着红­色­风衣留着大波浪长发的李菲翩翩起舞。

李菲始终心里乱得没有章法她不敢去看谭乔森的眼睛,生怕自己仅存不多的理智彻底丧失。

毕竟,谭乔森要让她对付的人,如果只是一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就罢了他偏偏是黄连的老公。

李菲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越是想清醒,越是凌乱。

此刻,音乐,美酒,暧昧的灯光,还有这个让她根本无法拒绝的男人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快要晕倒一样。

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真的是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男人。

谭乔森一边带着李菲悠悠地跳着舞,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覆在她腰上的大手,慢慢地,慢慢地收紧,让两个人更加贴近。

舞曲到了**部分,谭乔森突然俯过去咬住了她的耳朵,从她的耳朵开始,一寸寸亲吻她的脸,她的­唇­

李菲一开始是拒绝的,挣扎着要去推开他,可是谭乔森手上的力道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更让她崩溃的是,他的亲近,让她体内腾地生起一股股冲动的暖流那种热潮,本能地让她不想拒绝他,只想更加贴近,更加贴近

灯光迷离中,李菲闭上了眼睛,任由谭乔森将她直接打横抱起,推开旁边的房间门,直接抱了进去

片刻后。

谭乔森拉起毯子将床上的女人盖住,转身进了浴室。

花洒的水浇下来,男人那双­阴­冷的眸子一点点眯起。

如果他的人调查的资料没有错的话,李菲这个女孩,虽然长得漂亮,但因为家境不好,上学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谈过男朋友,更没有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过。

可以说,算是个正经的女孩。

但是,经过刚才一战,他能确定,她真是不是第一次!

很显然,她已经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只是次数不多。

这一切,都和卓斯年自己调查的结果完全吻合。

自己,这一次亲身实践,算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看来,和卓斯年这场pk,他赢定了!

只不过,上了一个被卓斯年上过的女人还真是有点吞下苍蝇的感觉。但,这个丫头的味道,还不错

中国,古城,水杉苑。

夜,书房里。

黄连在一边的小书桌上用笔记本写论文,卓斯年在她斜对面的大书桌上,用电脑批阅文件。

卓斯年每看完一个文件,都会习惯­性­地看一眼那边的小丫头,瞧着她时而在键盘上奋笔疾书,时而又托着腮冥思苦想的样子,那微微弯着的眸子里,是满溢的温柔。

仿佛那因为看文件而生出的疲惫也会因为那一眼,而瞬间消失殆尽。

郑东的电话打了进来,卓斯年挂了电话,起身来到黄连身边,大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累了就休息会,我去阳台回个电话。”

“嗯,去吧这一段马上写完。”黄连的双手噼里啪啦正在键盘上飞舞,着急看他一眼,接着继续敲。

卓斯年来到阳台上,把郑东的电话拨了过去。

“先生,今天去乔氏集团跟乔杰明面对面了解了一下情况,那个叫李佳怡的女人,应该跟万佳怡没什么关系。”

“如何解释那么多的巧合。”

“乔总说,他是在从英国回来的航班上偶遇到李佳怡母女的,只知道她刚和她老公离婚,分了一大笔财产,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国来了,她前夫还在英国。”

听到这里,卓斯年微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既然如此,那就是我们认错人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好的,先生,那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古城。”

“正阳那边,有什么消息?”

“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部还是有点小风浪。三少的总裁被董事长暂时停职之后,最近很规矩,每天按时上下班,积极处理公司的事情,而且都是亲力亲为。但是据我们的人了解,他一直在查绯闻的事,而且已经怀疑到您这里了。另外,董事长这几天一直在处理三少的绯闻这件事给正阳带来的损失。只是,我从几个董事这里了解到,董事长先后几次在董事长会让各位一定将您已婚的事隐瞒下来,而且”

郑东说到这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董事长一直让您隐婚的原因,可能是真的不同意您和少­奶­­奶­的婚姻。而且,董事长还想着您和李家千金联姻的事据我们这边获得的消息,李家那边的确还不知道您已经结婚的事。”

“呵呵。”卓斯年笑道,“既然他老人家一直不同意公开婚讯,那就更应该把婚礼办得高调一些,更要快一些。通知媒体,下周一,分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重要消息。”

“知道了,先生,一定办得让您和少­奶­­奶­都满意。”

我前夫叫卓斯年

卓斯年回到书房,黄连还在电脑上敲着论文,思路似乎很流畅的样子,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他没有打扰她,坐回自己的电脑桌前,关掉了所有的办公系统软件,打开了文档,敲下了“声明”两个字。

“终于完了!”黄连敲下一个句号,眉飞­色­舞地呼出一口气。

毕业论文,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关了电脑,就听到卓斯年那低沉的声音从敲键盘的声音里传来,“过来,我的大才女,帮我看看这样写行不行。”

黄连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好奇地走了过去,“你的文件我又不懂!”

“这个,你懂。”卓斯年将双手从键盘上拿开,伸手揽过黄连的肩膀,让她侧着身子,横坐在了自己的左腿上,把笔记本拿近了一点。

黄连一只手勾着卓斯年的肩膀,向屏幕上瞅去,见是一个文档,上面有几行字,就念了出来。

“声明

“本人卓斯年,已于201x年8月12日与妻子黄连于古城雁塔区民政局登记结婚,婚礼定于”

黄连还没念完,错愕就写满了脸上。

她诧异地转过脸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卓斯年,“你,要发结婚声明吗?”

卓斯年微微挑眉,一副“当然”的样子,“是时候公开婚讯了。”

“可是,伯父你父亲那边,好像并不同意我们现在公开婚讯。”黄连至今记得卓志山单独照她谈话时,当时说得那些话。

那番话,每一字都在提醒她,要做个懂事的女人,要为斯年的名声多着想总之,她必须答应他,说服斯年要继续隐婚下去。

“我说过,他们说的话,你不用听,更不用往心里去。”卓斯年抬手将黄连鬓边的长发捋到耳后,眉目间满是温柔,“名分,是我必须给你的。”

“我知道。”黄连点头,“但你现在刚回国接管公司,如果现在公布婚讯,一定会让全国人都认识我们了主要是你这些年太低调了,突然来这么一个高调的婚礼,我怕”

她还没说完,卓斯年微微蹙了眉,直接抬手用食指和中指覆在了她的­唇­边,“这些理由,是我父亲用来给你洗脑的吧?你觉得,在我这里,这些能成为理由吗?”

黄连撅了撅嘴,将他的手指抵开,“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但是,我觉得伯父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说,你现在这么有实力,只是没有表现给外界而已。上一次你那么夸张地去学校接我已经上了一次头条,这次因为婚姻的事,再上头条的话,难免一些媒体为了赚足噱头会说你只会靠私事来博取关注。”

她不想因为她,而给他带来任何一点负面消息。

提起自己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打如意算盘的父亲,卓斯年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那你可知道他一直想让我们隐婚的原因吗?就算是不想让我们高调完婚,那完全也可以低调完成所有议程的。但是,他现在全面封锁了我们已婚的消息。”

黄连从未想过这么多,也并不知道卓斯年的父亲做了这么多事,她摇摇头,“不知道。”

“那我问你,”卓斯年将黄连的一只手紧紧攥住,看向她的眼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所有人都误会我看不起我,你会在意吗?”

黄连摇了摇头,又连忙点点头,“我在意!我不想你被他们误会。”

卓斯年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所以,卓家人那边,不管是谁,只要背着我单独在你这里说一些警告你的话,或者做一些让你为难的事,你不必为他们着想而瞒着我。婚礼,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给你的最起码的仪式。你什么心都不用­操­,白天好好上你的课,晚上回来好好做我的夫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有我。”

瞧着他那幽深眸子里这是的坚定,黄连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记得了。”

“那,还不快帮为夫看看这声明写得怎么样。”卓斯年挑眉笑着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好!”黄连欣然点头,双腿翘起来,双手勾着了他的脖子,一副雀跃的样子。

虽然没怎么期盼过婚礼会怎么样,但如今看到他这么在乎这些仪式,让她也跟着紧张和期待了起来。

书房里明亮的灯光洒在她的头顶,长如羽扇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射­下一片­性­感的­阴­影,衬得那双灵动的黑眸更加清澈动人。

卓斯年瞧着她认真看那份声明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眸,满眼的宠溺,忍不住抬手圈住她的腰身,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里,像个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黄连抬手抚着他的脑袋,弯­唇­笑道,“斯年,你喜欢不喜欢小孩子?”

卓斯年的整个身子突然一僵,覆在她纤腰上的手慢慢松开来,抬起了头来。

掩去了心中的复杂情绪,卓斯年温柔地笑着看向她,“别人家的不喜欢,喜欢咱家的。”

说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我觉得一个篮球队就刚刚好,你认为呢?”

“需要那么多吗?”黄连哑然,他竟然喜欢孩子多。

“需要!孩子多了热闹。”

“那”黄连顿了一下,脸上有点讪然,“那次在养身店之后,我吃过避孕药不会有影响吧?”

而且,她发现每次他都会很自觉地使用安全套,虽然她没想过现在就要孩子,但她怕他不喜欢小孩。

“傻瓜,不会的。但是,现在你还毕业,现在生宝宝对你的学业怕有影响,就等你毕业后,我们再一口气生个篮球队,如何?”

原来如此,是在为她考虑。

黄连点点头,又不免多了一份期待,抬手捂住了脸,“我还是多玩几年吧!我还是个宝宝呢!完全还没做好生宝宝的准备呢!”

“没关系,现在做好准备就行,不如,我们先实践一下什么姿势才能生个健康聪明宝宝吧!”卓斯年起身,直接将黄连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翌日。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总裁办公室。

伊倩将一盒药放在卓斯年办公桌上,“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把药用维生素的包装重新做了包装,少­奶­­奶­不会发现的。”

卓斯年看着那完全穿上了维生素外衣的药,点了点头,“嗯,辛苦了。”

伊倩继续汇报,“先生,那份醒酒中药配方,我们已经制成了成品,这几天正在实验期,如果效果可以的话,就可以走程序申请上市了。”

“过程要谨慎一些,不要着急上市。”

“这个您放心!”

“嗯,还有什么事没?”

“先生,团队里那些老同志们听说少­奶­­奶­的父亲用针灸医治好了少­奶­­奶­的眼睛,都想见见黄大夫,而且他们说,如果有这种医术的教授,能加入我们的团队的话,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闻言,卓斯年放下了手里一直在批阅的文件,抬眸看向伊倩,笑道,“我们的教授们,这次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是的!这些搞了一辈子医药研究的教授们,很少有佩服的人,这一次,只从这两件事上,就特别想见见您岳父了。”

卓斯年收回目光,思忖了片刻,“人各有志。不管是我们在后方研究医药的,还是像我岳父这样直接和病人打交道的,无非都是为了救死扶伤,殊途同归。他老人家开了大半辈子的诊所,习惯了和病人打交道,也能从那种治病救人的过程和结果里得到对生活的满足。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了,不过如果想去拜访他老人家,这个我可以帮大家预约。”

伊倩笑道,“好。”

卓斯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倩退后,“那我先过去了。”

电话是青城的李卫东打来的,卓斯年接了起来,“卫东。”

“斯年啊,在古城吧?”

“是的,回来一段时间了。怎么,你过来了吗?”

“我倒是想去,走不开啊!现在上面从严治党,出差的机会都少了。”李卫东笑了笑道,直奔主题,“斯年,有件事我觉得挺为难的,但被我老婆催了好几次,我真是不好意思了,决定还是跟你开了这个口吧。”

“嗯?”卓斯年笑道,“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这样的!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在报社做记者的小姨子熊茜,你还记得吧?她自从见到你真人之后,一直托我找你,想给你做一期专访。我知道你从来不接受采访,就一直没答应她,现在好了,我老婆也帮她来找我”

听着李卫东在电话里满口气的无奈,卓斯年了然地挑了挑眉,“就这么个事?别人的采访我可以不接受,但卫东你开口的,我必须接受啊。”

“真的?”李卫东愣了一下,“斯年,你可别破坏你的原则啊!我这给你打个电话,就是走个过程,你不同意没关系,我就可以让我老婆和小姨子死心了。”

“不会的!我以前是不接受采访,现在不同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得问问你小姨子可以不可以。”

“好啊,你说。”

“两天后的周一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我和我妻子的婚讯。如果熊茜想采访的话,我可以安排她在新闻发布会之后,主要就我和我妻子的婚姻问题进行一次独家专访,采访的对象是我和我妻子。”

“相当可以!”电话里,李卫东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和惊喜,瞬间拔高了声音,“斯年,那我就让熊茜过去了。请柬记得要给我发哦,我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多谢。”

挂了李卫东的电话,卓斯年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份声明上,眸子里的柔情一点点凝聚起来。

她越是想低调,越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他越是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最隆重的婚礼。

他不懂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知道,他的女孩和他一样,只想过普通人平淡简单的生活。

但是,他能给她的,没有理由不给她。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倾他所能,尽他所有。

青城。绿地别墅花苑小区。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乔明杰,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李佳怡,站了起来,问道,“孩子睡着了?”

李佳怡穿了一件粉­色­宽松版的居家连衣裙,外搭了一条红­色­真丝流苏披肩,抬手撩了下额前的长发,点了点头,“嗯!乔总,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端庄温婉的贵­妇­模样。

乔明杰待俩人面对面坐定之后,才开了口,“佳怡,一个人带孩子很累吧?”

“还好,思思生下来就是我一个人带大的,早就习惯了,痛并快乐。”李佳怡笑了笑,“乔总,今天来,不会是来关心我的私生活的吧?”

乔明杰摊手,“被你说中了,还真是想关心关心你的私生活。”

“哦?难道想给我和思思找个好的归宿?”李佳怡玩笑道。

“又被你猜中了!”季明杰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佳怡,思思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你不该老让孩子呆在家里的。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市重点幼儿园,就等你带着孩子去办理入园手续了。正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去。”

“谢谢你,乔总。我和思思还没太适应这青城的生活,想等适应之后再送她去读书。”

“佳怡,你真的对这里完全没有印象了吗?”乔明杰探究地看向李佳怡。

李佳怡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完全不记得我在青城生活过,我以为我是生在英国长在英国的华裔,若不是跟老公离婚,他不告诉我我其实是青城人的话,我也不会回来。”

“嗯。”乔明杰应了一声,看着一脸茫然的李佳怡,心里不由地生出一丝疑惑。

若不是卓斯年的助理郑东来找他,他也不会重新对李佳怡的身份表示怀疑。

半年前,他在回国的飞机上遇到她们母女俩,思思在长途飞机上比较闷,就走来走去走到了他的位置上,要跟他玩。

就这样,他和李佳怡算是认识了,当时只觉得她有点面熟,却没有多想。

只是,李佳怡声称她两年前脑部意外受伤,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而且整个人变得抑郁起来。也是因为如此,她老公才跟她离了婚,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回国来生活。

如今,再去关注卓斯年当年发布的寻人启事之后,他才惊觉,眼前的李佳怡,应该就是当年失踪的万佳怡。

乔明杰收起思绪,问李佳怡,“佳怡,你还记得不记得中国有个城市叫古城,古城有座山,叫华山?”

“古城?华山?”李佳怡抬手按了按太阳­茓­,皱着眉一副痛苦的思忖样,“好像听过,不太确定,怎么了?”

“佳怡,很冒昧地问一句,你前夫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也是青城人?”

李佳怡点点头,“对,他是华裔!他叫卓斯年,是青城人。但是,因为我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了,此次回来之后,也没有再去他的老家拜访过。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了。”

卓斯年?

乔明杰瞬间怔住,满眸的不可思议,“你前夫,叫卓斯年?”

见他很错愕的样子,李佳怡反倒诧异了起来,“乔总,难道你认识我前夫?”

乔明杰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缓缓收起脸上的震惊,“我听过这个名字,你手上,现在还有没有你前夫卓斯年的照片?我想看看,我是否见过。”

李佳怡遗憾地摊手,“抱歉。为了怕思思见到他的照片闹着要见爸爸,我把手机里存的他的照片都删了。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回头问他的助理要一张照片,发你手机里。”

“好!”乔明杰点头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们再联系。”

“好,乔总慢走。”

乔明杰开车离开了李佳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出来送他之后转身回去的李佳怡,满腹狐疑。

这次来,本来是想来了解李佳怡的身世的,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个让他更加无法淡定的消息。

李佳怡在英国的前夫,叫卓斯年?

这太匪夷所思。

乔明杰把手机拿出来,翻到了卓斯年的号码,却是犹豫了好久没有拨出去号,而是放下了手机。

这件事太诡异,在不明真相之前,还是不要告诉卓斯年。

而且,卓斯年如果真的想探个真实情况的话,他的助理郑东也不会蜻蜓点水地了解了一下表面情况之后,就没了下文。

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想到这里,乔明杰把电话给自己的人打了过去,“安排英国那边的人,查一下李佳怡在那边这些年的生活情况,主要查一下她的前夫。”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

一大早,整栋正阳的大楼被媒体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大多都只能站在大楼外翘首期盼,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正阳出动了几乎所有的安保,别说人了,就是没有邀请函的,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正阳发出来的消息只说有重要消息宣布,并没说哪方面的。

但是,正阳通知的媒体,不光有经济版,都市版,主要的,却是请了古城各大媒体的娱乐版块的记者。

已经有嗅觉敏感的媒体在猜测,是不是跟上次卓斯年去s大接女友的事有关啊?

比起外面那些进不来的看热闹的人,被邀请进了正阳集团新闻发布会现场的那些媒体记者们就幸运多了,一个个早就选好了摄像拍照的角度,也准备好了各方面的问题,只等主角入场。

发布会后台休息室里。

卓斯年看着有点紧张的黄连,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不用紧张,采访在发布会之后进行,一对一的专访,不会有那么多人。”

“嗯!”他手上的温度传递给她,给了她几分安定。

“斯年,代会你发布完我们的婚讯之后,那些记者会不会问你很多刁钻的问题啊?”

“不会。我没有安排提问环节,发布会只有三分钟。待会我出去之后,你和熊茜记者先熟悉一下,等我回来,再正式开始。”

“嗯!我等你。”

卓斯年站了起来,俯身在黄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款款走了出去。

郑东领着熊茜和她带来的摄像师走了进来。

一身职业装的熊茜,披肩的小卷发,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看着­精­­干­又职业。

“你好,卓少­奶­­奶­,我们见过。”再次见到黄连,熊茜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上次见的时候,黄连眼睛还看不见,此刻再见到她双灵动明亮的眸子,发现她比那个时候更美了几分。

而且,浑身散发出小女人的妩媚来。

黄连礼貌地笑道,指了指对面准备的椅子,“你好,上次只听到你的声音,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精­­干­漂亮的记者。请坐。”

熊茜坐下来,将手里的一个单子递了过去,“过奖了!既然我们都这么熟悉了,那就直奔主题,你先看看,我想问的这些问题,有没有你和卓先生不想回答的。”

“好。”

新闻发布会现场。

一身黑­色­西装的卓斯年,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主席台坐了下来。

现场几百个镜头同时对准了台上那个器宇不凡,一脸沉俊的男子,等待着他开口。

这,可是现场直播。

待现场安静下来之后,卓斯年微笑着扫了一眼台下所有的记者和来宾。

那个微笑,出现在这个以冷酷神秘著称的男子脸上,让台下的所有人到底一口凉气。

卓斯年笑了!

看来,即将公布的消息,一定是好消息咯?

果然,卓斯年对着桌前的麦开了口,“辛苦各位了。今天请各位来,是想发布一份声明。现在,我谨代表我个人,发布以下声明:本人卓斯年,已于201x年8月12日与妻子黄连于古城雁塔区民政局登记结婚,婚礼定于12月12日,在古城举行,地点以邀请函上的为准。”

声明非常简单明了,念完之后,卓斯年再次微笑着看向台下是人,“届时,也会诚邀各位媒体朋友光临。感谢!”

说完,卓斯年起身,在保镖的护拥下,款款离开。

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个已然被他发布的这个消息震得热烈沸腾起来的现场。

那些站在前面,本想抢着去采访一两个问题的记者们,也都完全愣住了。

最多以为他只是澄清一下他的私人感情问题,没想到这么爽快,直接公布了婚讯!

青城。

秘书战战兢兢地把古城分公司那边传送来的新闻发布会的录像拿给卓志山看。

“本人卓斯年,已于201x年8月12日与妻子黄连于古城雁塔区民政局登记结婚”

“啪——”

在看到儿子当着几百家媒体说出这样的话时,卓志山直接拍案而起,“反了!反了!都反了!斯年是不是疯了?没有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就私自发布这样的消息!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卓志山气得浑身发抖,整张脸憋的通红,怒发冲冠。

“董事长,您先别生气!”秘书连忙关掉了视频。

卓志山扶着桌子,身子颤抖了一下,抬手吩咐道,“去古城!”

用一辈子回答你

卓斯年办公室里,专访正在进行中。

熊茜:“听了二位的感情经历,才知道原来你们是指腹为婚的婚姻,而且属于现在比较流行的新婚后爱的婚姻,听起来非常浪漫。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想八卦下,二位在领了结婚证相处过程中,是谁先爱上谁的?”

呃。

黄连有点愕然,这个问题,好像并不在熊茜之前给她看过的那个采访问题之列。

无措地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卓斯年抬手将她的手裹住,面­色­温润地对熊茜说,“我现在还没完全征服这个丫头,准确地说,还在漫漫的追妻路上。”

说完,转眸宠溺地看着黄连,“总裁夫人,是不是?”

黄连一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赤果果地这样看着她,还说这么让她难为情的话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是,好像否定了他。

说不是好不矜持。

这个家伙,故意要把这种刁钻的问题抛给她。

黄连轻咳一声,挑眉冲他笑道,“卓总,这个问题,我还是晚上回家再回答你吧!”

那轻挑的峨眉,俏皮的眸子,明显是故意挑衅他。

卓斯年裹着她手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挠了挠,给了她一个“那我晚上等你哦”的眼神。

熊茜和身后的摄影师直接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呵呵,这个问题我想我是拿到答案了!”

采访结束。

熊茜站起来,收起了手里的录音笔,“感谢卓总,总裁夫人。我会尽快拿出初稿,给二位过目。”

卓斯年站了起来,“千里迢迢过来也不容易,住宿都已经安排人为你的团队安排好了。”

“不用麻烦卓总了,我们这边有办事处,这得赶紧回去组织稿子,争取今晚初稿出来。”熊茜毫不掩饰脸上的满足和感激,向卓斯年伸出手,“再次感谢,能把二位第一次的专访机会给我们杂志社。”

“我相信熊记者的专业能力。”卓斯年和她轻轻握了手。

熊茜向黄连也伸出手,“二少­奶­­奶­,我今天见识到了一个中文系才女的风采。采访之前,还以为惠外秀中的总裁夫人不会怎么开口,没想到在您面前,卓总都不怎么说话了。”

黄连被熊茜这么一提醒,才醒悟,好像真是!

可不是么,整个采访过程,几乎都是黄连还回答问题,而卓斯年只负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熊茜问的问题几乎就是他们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感情史,黄连在回答的时候,偶尔不确定了,就转眸问问他,“是不是,我没记错吧?”

卓斯年每次都会点点头,“正是如此。”

要说卓斯年独自回答的问题,那就是最后那个熊茜加的这个。

送走专访的工作人员,卓斯年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和黄连。

门刚被关上,卓斯年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力气,就将黄连拽到了自己怀里来,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等不到晚上了,现在就告诉我答案吧。”

黄连迎上他的眸子,“斯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我?”

若不是今天熊茜今天的采访,她还不知道原来卓斯年这么多年来,能取得这么多的成绩,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十几岁便出国,在被卓家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流放”的状态下,自学了五个专业的课程,一个人一个人聚集起,打造自己的团队,从最基础做起,在管理,金融,医药研究等领域慢慢做出了成绩。

特别是在中医药研究上,几个让世界医药界都震惊的项目问世之后,他的团队已经非常强大,他们的成果更是被越来越多的同行觊觎。

这样一个男人,在事业有成之后,却选择了她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

卓斯年的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有点长,我得用一辈子去回答你,愿意听吗?”

这个答案黄连心中一动,“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绰号叫哑巴了,给你起这个绰号的人,一定是你不熟悉的人。”

“为什么?”

“你呀,在外人面前,真的是惜墨如金。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真的太会说话了!”

“多谢总裁夫人夸奖。”

“”

总裁大人能不能矜持点啊?

卓斯年捧着黄连的脸正要吻下去,郑东敲了敲门之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那不该看到的情景时,郑东连忙背过身,退了出去,“对不起,你们继续,我等会。”

艾玛!怎么门也不锁就开始了

这边,黄连连忙推开了卓斯年,小脸上臊成了番茄。

“你忙吧,我先走了。”

“不用!”卓斯年拉着了他的手腕,推开了套间的门,“你先进去休息会,我谈完事情,送你回学校。”

“嗯,好。”黄连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出去见到郑东,只好留在了休息室里。

因为有急事,郑东一直守在卓斯年办公室门口,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连忙转身过来,就看到了卓斯年一个示意他进来的眼神。

“先生,不好意思啊,不是要故意打扰”

“说正事。”

“哦董事长来了。”

卓斯年在大班椅里坐下来,淡淡地抬眸看向郑东,“到哪了?”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说来就来了?

呵呵。

古城可不是青城,他想控制谁就可以随心所欲。

“这会应该已经下飞机了,估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出现在这里。”郑东答。

“发布会的后续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现场直播之后,现在各频道都在重播,两微一端的媒体上,也都已经正式发布。现在,圈子里的,和关注医药界的、关注正阳和关注卓家的所有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这条婚讯。”郑东顿了一下,看向卓斯年,“只是,大家都不确定,您说的黄连是不是s大中文系大四的这个黄连,大家都想一睹少­奶­­奶­的芳容。”

“等专访出来,他们就会看到。婚礼前,暂时不要再接任何采访。黄连现在还是个学生,尽量不要影响她的学业。”卓斯年说着站了起来,“我去把她送回学校,董事长来了就让他在会议室等我。”

看到郑东有点诧异,卓斯年又补充了一句,“他要是等不到,就让他把指示留下来。”

“好的,先生。”

医科大。

实验室里,卓一航看着手机里各种社交app几乎是同时推送来的那条头条消息,忧郁的眸子里已看不到什么情绪。

他就知道,二叔早晚会高调宣布他和黄连的婚事。爷爷越是想让二叔隐婚,二叔越是不会妥协。

放下手机,卓一航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关,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在学校里,学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回公司去做点事情。

当初跟着二叔学医药,说被二叔的­精­神和抱负所感染。可是,自己的天赋并不好,即便是再学几年,恐怕也没资格进入到二叔的那个团队里。

比起医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专业,还不如去公司学学管理。

念及此,卓一航睁开眼睛,打开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卓斯年把黄连送到了公寓楼下,刚调转车头准备回公司,卓一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到侄子的名字,卓斯年轻轻挑了挑眉,将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才接通了电话。

自从黄连在那次一航被劫持事件中脑部受伤影响了眼睛之后,一航再也没来找过他。那日在青城的老宅里,见到一航他着实有点意外,但最终还没顾上多说几句话,就各自分开了。

想必,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跟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有关吧!

“一航。”

“二叔,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

“我想回公司做点事情,不管是青城的,还是这边的,你帮我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吧。”

卓斯年不禁有点意外,一是一航现在已经彻底不再提黄连的事,二是怎么突然想去公司了。

当时,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去公司做事情,才让他继续去读书的。

“读书很累吗?”卓斯年问。

“不累,但是感觉学不到东西。还是想去公司里锻炼锻炼,为家里,也为二叔分担一点。”

卓斯年弯了眸来,“想好了?”

“嗯!想好了!”

“嗯,容我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二叔,我还是留在古城吧。”

“好。”

挂了卓一航的电话,卓斯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近来一些日子,他对一航的关心太少如今他和黄连的事也慢慢步入了正轨,是时候好好为一航的将来做好打算了。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

卓志山在两个秘书的陪同下,手里拄着一根龙杖,铁着脸走进了卓斯年的办公室。

“董事长,二少不在”郑东诚惶诚恐地迎接上去。

“告诉他,我在办公室等他,尽快回来!”卓志山尽管一路走来满腔怒火,但一想到要见自己那个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忍了下来。

“我已经给二少打了电话了,说正在回来的路上。”

“去哪了?”

“去”郑东正要说“去送少­奶­­奶­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董事长为何而来,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少­奶­­奶­的好。

“是跟那丫头在一起吧?”卓志山问。

“这个,不太清楚。”郑东低声应了一下,“董事长,您稍等,我去给您泡茶。”

连忙跑出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

办公室门口,看到卓斯年不紧不慢地款款走来,郑东连忙迎上去,“先生,董事长等了您一个小时了。”

卓斯年抬腕看了看时间,“吃了个午饭而已。”

推门进去,卓志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边的秘书见到卓斯年,齐齐打了个招呼“二少”,就离开了办公室。

卓志山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儿子,咬着牙道,“恨我可以,拿正阳的未来赌气,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赌气?”卓斯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没那个闲工夫。”

“那为何说好了要隐婚”

卓志山还没说完,就被卓斯年打断,“第一:一个女孩愿意跟着你,你要是连个名分都不敢个她的话,不配做男人!第二:我卓斯年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会利用女人!第三:我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同时,那看着卓志山的眸子里,是满满的不屑。

他这一番话,把卓志山想说的全都堵了回去,让他无话可说。

卓志山看着一脸沉俊的儿子,握着龙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阵,好几次想开口,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沉默了良久,卓志山的情绪恢复了一点,才缓声开口,“斯年,我知道,你有骨气。你可以不用跟李家的千金联姻,但是,你必须担负起正阳的未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正阳上,我也不会用股份来削弱你!五天之内,我会召开董事会,正式卸任正阳集团董事长的职务,任命你为正阳集团董事长。等你当了董事长,你就会看到,如今一直搞实业的正阳,现在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想不想把正阳挽救回来走上振兴的道路,就看你这个信任的董事长了!”

卓志山说完,拄着龙杖缓缓起身,步履带着点蹒跚,缓缓离开了卓斯年的办公室。

余光看到那抹早已经不再挺拔的身影,卓斯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慢慢酝起了一丝丝复杂的情绪。

还以为,他会收回他手里的股权,或者直接把正阳交个卓斯文原来,这个有名无实的父亲,比他想象中了解他这个儿子。

不想要的,偏偏给他!

让秘密烂到肚里

卓志山离开办公室后,卓斯年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郑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见里面没有应答,犹疑了一下,从玻璃窗里看到卓斯年那垂眸思忖的样子,轻轻推开了门。

“先生,大少­奶­­奶­来了。”郑东轻声汇报。

卓斯年这才收回思绪,抬眸看向郑东,“她怎么突然过来了?在哪?”

“前台刚刚打来的电话,这会应该已经上来了。我查了下航班,并没有跟董事长一个航班,暂时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的。”

“嗯,去让人送点茶水进来。”

郑东这边刚走出卓斯年办公室,就瞧着一袭藏蓝­色­风衣挽着发束的冷莹,走了过来。

“大少­奶­­奶­,您来了。”郑东忙上前招呼。

“嗯!你好,郑助理,斯年在吧?”冷莹客气地打招呼,脸上从来都是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郑东帮冷莹打开门,看着她走进去,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离开。

董事长的来意他知道,但大少­奶­­奶­这个时候来,又来凑什么热闹。

“大嫂,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去接你。”卓斯年招呼冷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斯年,我已经来了几天了,怕给你添麻烦,没过来。”见到卓斯年,冷莹冰冷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度。

“来了好几天了?”卓斯年不由地有点意外,“是来看一航的吗?”

“嗯。”冷莹点头,提起一航,脸上又多了几分愁容,“斯年,我发现一航这次回国之后,­性­格上有点变化,比以前还沉默寡言,有什么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尤其是十一期间回家那一次,我怎么问他他都不愿跟我多开口,后来问烦了,他就回学校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总是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他。我悄悄向他的同学和老师都了解了下情况,他们说一航好像恋爱了,又失恋了,所以才导致心情不好。斯年,一航才过来三个多月,怎么就突然恋爱又失恋了呢?我想,你可能了解些情况,所以过来问问。”

原来是一航的事。

卓斯年不觉蹙了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郑东送了茶水进来,冷莹见卓斯年一副思忖的样子,不免又担心了起来,“斯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歉,大嫂。”卓斯年平静地看向冷莹,“这件事我应该早点跟你沟通的,但我觉得我和一航可以解决好,怕你担心,就一直隐瞒了你。一航,来古城读书之后,的确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冷莹打断了他的话,“难道一航喜欢的是黄连?”

卓斯年一怔,“大嫂知道了?”

他这么一说,直接坐实了冷莹的猜测。

黛眉轻蹙,冷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十一在家里那顿晚宴,我看一航看着黄连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后来外公提到了你们的婚事之后,一航突然起身离席这种不太有礼貌的事情,一航很少做,我当时心里就起了犹疑。但是,没敢多想。这次来了之后,在向一航身边的同学了解情况的时候,那些同学虽然不太了解情况,但多少描述了一下一航喜欢的那个女孩的长相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卓斯年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冷莹,“大嫂,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如果早点把黄连介绍给一航,一航就不会在不知道黄连和我关系的情况下,对她生出男女之情了。”

冷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原来是这样的情况。一航可能是在国外呆得太久,朋友也不多黄连这个丫头,的确很容易招人喜欢。斯年,一航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卓斯年笑着摇头,“没有,一航很懂事,当他知道黄连和我的关系之后,就放下了这段感情。只是,这孩子的­性­格一直内向,心里面彻底放下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大嫂无须担心,一航一直都很懂事,何况现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担当和想法,不愿意与人分享,也是正常的。”

冷莹不觉松了一口气,“斯年,既然你知道这件事,那我就放心一点了,我怕他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你,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那样就不好了。”

“大嫂请放心。一航说想来公司做点事情,刚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就知道,他早晚在学校里呆不住。这几天,我看他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搞科研实验也没了兴趣。”冷莹叹口气,“其实,我早就想让他回公司锻炼,但是他一直对管理公司没有兴趣,既然现在提出来了,我想应该是下定决心回来做点事情了吧。”

“嗯!”卓斯年点点头,顿了下,想起了一件事来,问她。“大嫂,你的朋友圈里,或者大哥以前熟悉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些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冷莹拧了眉,“这是什么人?”

“实不相瞒,我总觉得在你和大哥以前认识的一些人里面,似乎一直有人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你们。但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或者直接找到这个人,看大嫂你这里,有没有可疑的线索提供给我。”

听了这番话,冷莹素来没有波澜的眸子里闪躲了一下,垂眸道,“让我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人啊斯年,这个人是不是对正阳造成威胁了?或者,来找你麻烦了?”

冷莹那一点点微不可闻的慌张和犹疑,都被卓斯年看在眼里,那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一瞬即逝的了然。

“没事,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只是我总觉得你和一航的生活被人窥伺了,很想把这个人直接揪出来。”

“斯年,这个人不会对一航带来伤害吧?”冷莹紧张地问。

“不会的,有我在,不会让一航受到伤害。”

“那就好那就好!”冷莹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系列有点不淡定的表现,悉数被卓斯年看在眼里,眸中的笃定更甚。

“斯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冷莹站了起来,“我今天看到你公布婚讯的事了,恭喜你,这么多年来的婚姻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了,你大哥在天有灵的话,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你和黄连婚礼的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黄连这个孩子,我也很喜欢。有一件礼物,在我这里已经放了很多年了,我也该替妈妈送给你妻子了。”

礼物?

见卓斯年有点诧异,冷莹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卓家有个专门传给儿媳的传家宝,当年我和你大哥结婚的时候,妈给我的,但是这个东西不会属于卓家的任何一个儿媳,暂时在我这里,等你结婚了,我就得给你妻子,等将来一航结婚了,可能又需要黄连传给一航的妻子了。”

“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我和黄连会很快一睹这个传家宝的风采了。”

“等你们婚礼前夕我就过来。”冷莹说完转身正要离开,又顿了下,问他,“斯年,婚礼,是不是应该回青城老宅办?毕竟,青城也是你和黄连的老家。”

“我和黄连是在这边相识,在这里办比较合适。至于青城,当家的不同意我们办婚礼,我们何必回去在那边给他添堵。”

提到了当家的卓志山,冷莹的脸上有一丝犹豫,可最后开始开了口,“斯年,关于你和父亲之间的事,我可能不方便说太多。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我这个在家的比你清楚一些。父亲这些年虽然对你关心不够,但他在很多关系到利益的事情上,还是比较公平的。这辈子,他的心里只有公司只有事业,别说他亏欠妈了,其实他的心里,我们这些亲人都是一样的地位,都不如正阳。马上70岁的人了,心脏也不好,我们能包容的就多包容吧!能帮的,也多帮帮他吧!”

卓斯年看着冷莹脸上那明显的恳请,点了点头,“大嫂放心。正阳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我们整个卓家,我会尽己所能,把正阳做好。”

这么多年来,冷莹从未跟他面前提过父亲或提过正阳,如此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卓斯年不由地有点意外。

看来,正阳多多少少的确是有点问题的,连冷莹也觉察到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斯年,你忙吧,我订了下午回青城的航班,这会得去机场了。”

“我安排司机送你。”

“好。”

送走了冷莹,卓斯年回到办公室,内线召唤来了郑东。

“上次一航被劫持的事,还没进展吗?”

“从那几个小匪徒那里,是没办法找到上家了。对方太狡猾了,不会给下面直接执行的人留下太多信息的。”

“去查查冷莹身边的人。”

郑东愣了一下,“您是怀疑大少­奶­­奶­身边的人企图绑架一航少爷?”

“对方不是说过,并非想伤害一航,而且口口声声称呼一航为少爷。”卓斯年想起方才冷莹那略略紧张的样子,犀利的眸子微微眯起,“主要找找和她认识的男人。”

郑东恍然大悟,“好的,我立刻安排人去查一下。”

英国,伦敦。

一辆警车在一栋红­色­的小别墅前停了下来,车上走下两位穿制服的警察,一位华裔亚洲人,一位伦敦本地人。

别墅的门被打开,佣人将两位警察请进家里。

男主人模样的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出来迎接了他们,“二位警官来了,请坐。”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面对面坐定,华裔警官先开了口,“你是卓斯年先生?”

男子抱歉地摊手,把准备好的各类证件递给了警官,“我并不叫卓斯年,我的真实名字叫黄力,卓斯年的名字,只是我前妻对我的称呼。”

警官查看了黄力的证件之后,还给了他,“黄先生,电话里我把来意也已经向你表明了。因为你前妻李佳怡回国之后,身份遭到怀疑,所以中方请我们协助调查一下,您这边能否把她的详细情况告诉我们。”

黄力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把我从认识我前妻,到半年多前我和她离婚,这几年发生的事都告诉二位。

我是五年前在酒吧里遇到我前妻的,当时她喝醉了酒,被几个当地年轻男子欺负,我见她像是华裔,就带她回了家。醒来之后,我发现她思维有点乱,只记得她叫佳怡,抱着我一直喊斯年斯年,我带她去看了医生,才知道她脑部受了伤,才导致记忆紊乱。

我把她接回家照顾她,因为她只记得她的生日和名字,还老提到中国青城,我就托关系给她办理好了各种证件,让她长住在了我这里。时间一长我们产生了感情,但是基于她一直把我误认为是卓斯年这个人。直到我们生下孩子之后,她在一次不小心跌倒之后,记忆更加凌乱,日常生活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一旦提起佳怡和卓斯年这两个人的名字,她就一直较真,说我是卓斯年,是她的丈夫。

孩子出生之后,我们的感情出现了矛盾,她说我变了,变得不像是她认识的卓斯年,最后还是她提出了离婚,说要回国去。我就给她在青城安排好了住所和伺候她们母女的佣人,送她回了国。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华裔警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她说她前夫叫卓斯年,只是因为把他误认成了一个叫卓斯年的男人?”

黄力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中国,青城。

乔明杰听完助理的汇报,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果然是这个女人的脑袋出了问题。”

助理点头,“乔总,按照您的安排,我们暗地里找到了万佳怡的父母,和这个李佳怡小姐的dna做了比照李佳怡千真万确,是十年前失踪的万佳怡。”

乔明杰点头,“应该是了。”

思忖了一下,他又皱了眉,“可是,我觉得我们已经没必要告诉卓斯年了。”

助理应道,“是啊!一方面,这个李佳怡已经完全忘记了卓斯年的样子,只记得自己的生命里有个叫卓斯年的前夫,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她是一直把黄力当做卓斯年的,真正的卓斯年真的来到她面前的话,她可能也认不出来了。另一方面,卓总前两天才发布了婚讯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卓总,免得给他们添堵。”

“嗯。”乔明杰点头,“暂时先多关注一下李佳怡吧!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另外,也不要让万佳怡的父母知道她女儿已经改名换姓回到青城的事。一旦万家人找到了万佳怡,我怕早晚会去找到卓斯年。”

助理嗯了一声,眸光一转,试探地问,“乔总,上个月,您不是说华东那个项目,想跟正阳合作吗?我觉得,既然万佳怡现在在我们这里,我们完全可以向卓斯年提出,与正阳合作一下的。”

乔明杰一个不悦地眼神扫了过去,“我乔氏什么时候需要用上这么卑劣的手段了?万佳怡的事,你给我暂时烂到肚子里去!卓斯年是我敬佩的人,我不想让他瞧不起我。”

助理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乔总,是我逾越了,我一定保守好这个秘密。”

古城,s大,教室。

“今天的课结束,同学们可以下课了。”

老教授的话音落下,黄连边打开手机看看微信里卓斯年发来的消息,边收拾东西,忽然,余光瞥见窗外走廊飘过一抹十分熟悉的影子。

波浪长发,胸大腰细,是——

黄连眼睛一亮,书本胡乱塞进包里,满脸惊喜地拎着包,一溜烟飞出教室,大喊:“菲菲!”

李菲收回正在往教室里张望的眼神,缓慢地转了过身来。

看到眼前一脸瞧着自己一脸笑靥的黄连,李菲勾起­唇­,张开了双臂。

“菲菲!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黄连惊喜地跑过去,紧紧抱住了李菲。

“我,我家里有点事就回来了。”李菲言辞闪烁,眼神躲闪,眉心蹙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妞,你眼睛彻底好了吗?”

“嗯好啦!菲菲,你怎么了啊,脸­色­这么差劲,不舒服吗?”见李菲脸­色­不好,黄连边说着边抬手摸向李菲额头。

李菲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黄连一愣,讪讪收回手,像是像到了什么似的,她提议道:“刚回来吗?刚好下午的课上完了,我找个地方,喊黑马他们一起,晚上给你接风”

李菲闻言才抬了下头,“那必须的。”

黄连还没来得及咧嘴笑,李菲紧接着道:“黑马他们就算了,我回头在去见他们,今晚,就带上你老公,我们三个一起吧!”

黄连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虽然疑惑,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我也得正是向你介绍一下他了。”

“那行,我先去找一个老乡说点事情,晚点我们联系。”李菲抱了抱黄连,转身先离开了。

黄连瞧着李菲那妖娆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有点失落。

菲菲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提前也不说一下。

几个月不见,她比以前还漂亮了只不过,怎么好想见到自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

算了,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晚上问一问,就知道了。

水杉苑。

白­色­的路虎徐徐停在楼下。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的黄连,连忙笑着迎上去。

车门打开,深黑­色­的高级定制的手工鳄鱼皮鞋落地,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下了车。

顺着被昂贵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往上看,是健美的身材,宽阔伟岸的肩,男人深邃­精­湛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容颜。

那双深冷如冰的凤眸,在接触到站在路边少女,才染上了一丝温和的温度。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这么早回来,还在楼下迎接我?”卓斯年瞧着脸上带了点谄媚笑容的丫头,挑眉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越来越不正经了

“听说你今天回来的早,开心啊!就下来迎接了!”黄连冲他俏皮一笑,把手递过去,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今天怎么早回来半个小时啊?”

卓斯年挑眉,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推了一场会议,只为了能早点回家见夫人呢!”

“谢谢哎!”黄连由他拉着上了楼。

进了家门,黄连贤惠地帮卓斯年拿来拖鞋,腹诽了一路的开场白才开口,“斯年,我有事和你说……”

卓斯年却一把将她拉进来了怀里。

黄连吓得差点叫出声,小手紧紧抱着卓斯年脖子。

卓斯年邪魅痞气地笑了一声,“我们可以在床上慢慢说。”

黄连无语:“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卓斯年俯身,热气喷洒在她耳朵上,“想用什么姿势说。”

这个男人,开起黄腔来越来越顺溜,那个不苟言笑的大总裁呢?

黄连脸上一热,忍了又忍道:“斯年,我真有事和你商量。”

“不行,我必须在上面。”

纳尼?

黄连怔了怔,大约三秒,猛地明白过来卓斯年在说什么,她的脸­色­一下涨红,咬住粉­嫩­的红嘴,晦气粉拳锤了一下卓斯年的胸口,“谁要和你商量那种事了!”

真是对他无语了!越来越不正经!

谁又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奇才,大名鼎鼎的正阳集团副总裁,平常看起来禁欲冰山,全然一副面瘫,私底下,竟是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卓斯年笑了一声,看着黄连咬着小嘴,小脸红得像一枚诱人苹果的模样,可爱的样子恨不能立刻将她吃­干­抹净。

一进屋子,黄连便被卓斯年压在了门上。

霸道,野蛮。

黄连被吻得差点呼吸不过来。

这个男人,人前衣冠齐楚,观赏门来,简直就是变身恶魔啊!

卓斯年吻上黄连锁骨,种下两颗鲜艳的草莓。

嘴终于被放开了,黄连喘了口气,飞快地说:“斯年,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事情就是这样,我差点被菲菲那死丫头抱得断气……我答应了她晚上请她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参加哟。”

卓斯年因为黄连的话,而猛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李菲?

那个女孩?

“斯年?”见卓斯年忽然不动,并且脸­色­深沉,覆盖着一层­阴­霾,黄连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卓斯年把黄连抱起来放进沙发,然后他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没什么,一想到吃不到你,就没胃口了。”

黄连连忙讨好地笑了笑,“菲菲早就想见你了,现在还早,我们收拾一下,晚上去请她吃个饭吧。”

卓斯年沉默着没有回答,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

李菲怎么突然回来了,他竟然不知道。

看来,伊倩应该也并不知晓。

一回国来就要见黄连,还要他参加是否有点蹊跷。

“就一顿饭,菲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信她。”黄连抱住他的结实手臂,晃啊晃,乌黑的眼珠子眼巴巴地望着卓斯年。

卓斯年眸光柔软了下来,不想让她失望,他“嗯,好。”了声,俯下了身,咬住黄连的­唇­。

“等等等等,你不是要吃饭吗?”

卓斯年邪气而暧昧一笑,“正在吃。”

夜。

古城,希尔顿大酒店。

走出电梯,黄连迫不及待地去找他们定好的888包间,卓斯年却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你先去,我去躺洗手间。”

“嗯,好。”黄连乖巧地点头,“菲菲都到了,那我先去啦!”

卓斯年宠溺的眼神盯着那抹俏丽的背影良久,等到她转过弯去,他才拿出手机给伊倩拨了过过去。

这丫头,生怕自己不来一样,时时刻刻跟着他,让他给伊倩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伊倩很快接通电话。

“先生。”

“李菲回来了,你可知道?”

“嗯”那边一顿,“抱歉,我还不知道,自从”

“不用说了,你回来之前,她那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先生,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先跟她见一面,探探口风。”

“不用了,我马上就会见到她,见了再说。”

卓斯年挂了电话,微微蹙着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大步向包间走去。

希望他只是多想了。

李菲和黄连是好朋友,同学,又是闺蜜,回来见一下,也是无可厚非。

今晚特意选了一条­嫩­粉范思哲连衣裙搭一件红­色­风衣的黄连推开酒店包厢的门,“菲菲,本宫来了!接驾。”

李菲已经在包厢里等了十几分钟,见有人来,有些局促地站了起身,看到来人是黄连,有点失望,笑容随之也变淡了点。

李菲往黄连身后看了看,“你老公呢?”

“他在后面,马上来。”黄连并没有把李菲的异样放在心上,看到李菲的连衣裙,她惊讶了下,旋即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菲菲,你穿得真够有清凉的!”

胸前有个镂空爱心的黑­色­紧身连衣裙,露出一大片丰满白皙的胸器,后背挖空,几乎露出整个背部,再往下点,就走光了。

李菲紧张得捋了捋秀发,“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

不过,这么冷的天,穿这么­性­感­干­什么呢!

这出趟国回来,菲菲变得这么开放了!

黄连还来不及细想,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

李菲抬头看过去,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眼睛里。

男人拥有纳粹军官般极致冷峻的容颜,深黑­色­的碎发泛着寒冷的光泽,脸部线条明朗睿智,眼神冷锐如鹰,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肩部线条伟岸宽阔。

如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也许是家世良好的关系,简单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无限魅力,优雅高贵,又如太阳神阿波罗,卓斯年的到来夺走酒店包厢里所有的光线,又使得整个包厢都灿然生辉了起来。

在国外的这些年,李菲见过无数高颜值身材好的美男子,却从未见过像卓斯年这般,气质冰冷又狂狷迷人的男人,气场强大到令人叹谓。

只一眼,便会被卓斯年的气质深深吸引。

她自己也纳闷,当初和黄连在夜店,在她们的公寓把卓斯年真的当做牛郎当做“哑巴大叔”的时候,只觉得他帅他有气质,也没发现自己真的动心。

如今,知道他是富可敌国的正阳集团二少爷卓斯年的时候,她竟然忍不住怦然心动。

三年前她的初夜给了卓斯年这么完美的男人啊!

李菲心底欣喜,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她咬了咬牙,心里生出一丝丝的怨恨。

如果不是谭乔森亲口告诉她这些事情,她真的做梦也不敢把自己和这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那样亲密的关系。

黄连见卓斯年进来,连忙挽住他个胳膊,“斯年,菲菲,其实你们都见过了,嘿嘿。不过,我还是正式向你们介绍一下。斯年,这是我的最好最好的闺蜜李菲,菲菲,这是我老公,卓斯年。”

黄连对李菲挤了挤眼睛,小声道,“哑巴大叔!”

“李小姐,你好。”卓斯年淡淡颔首示意,就连下颚的弧线亦是完美到了极点。

“卓总裁,你好。”李菲露出一个在家练习了好久的用来诱惑男人的笑容,还边挺了挺露出一大片风光的胸。

而卓斯年压根没有看使劲卖弄风­骚­的李菲一眼,他的视线,像一块牛皮糖一样始终粘在黄连身上,眼神宠溺。

李菲实在不想看卓斯年看着黄连的眼神,转身向桌子边走去。

黄连戳了戳卓斯年的手臂,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喂,你老是看着我­干­嘛呀,搞得菲菲多尴尬啊。”

卓斯年邪肆地勾了勾嘴角,在她耳边咬了咬,“我宝贝今晚太美,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黄连的脸唰地一下从耳根红到脖子,她轻轻打了卓斯年一下,“哼,你老是调戏我,我不理你了!吃饭!”

卓斯年抓住小丫头的粉拳,凑到嘴畔舔了一下,“你可以吃掉我。”

吃你个大头鬼!

越来越无耻了这家伙!

三个人落座。

坐在黄连右手边位置的李菲看到黄连的手机放在桌面上,离她很近,而黄连正在和卓斯年说着话。

李菲的眼珠子一转,用点菜本挡着,偷到黄连手机,以一个闺蜜对朋友多年的了解,顺利解开手机密码。

李菲找到卓斯年的电话,存下来,再把手机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李菲偷眼卓斯年,脸­色­暗淡。

三年前拿走了我初夜的人是卓斯年,现在站在卓斯年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我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黄连。

可是,看卓斯年看自己的眼神,她无法相信卓斯年知道她是三年前被他睡过的女人。

一定不知道!

李菲坚定地想着,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菲菲,你在国外应该很少吃中餐,多点点呀。”黄连见李菲只点了几道素菜,要拿菜单再加几个菜。

“不用了,妞,我今晚就想见见你们,我给你带了新婚礼物。”李菲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小锦盒递给了黄连,“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哇!菲菲,谢谢,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黄连不禁有点感动,双手接过了锦盒。

“快打开看看。”李菲催促她,一脸的期待。

黄连点了点头,打开了手里的锦盒。

是个黄金吊坠!

“好­精­致啊!”黄连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这是个什么造型啊?”

身边的卓斯年,犀利的眸子只淡淡扫了一眼,就骤然一凛。

那个吊坠,竟然是一把刀。

卓斯年给我等着

李菲瞧着卓斯年微眯着眸子看着黄连手中黄金吊坠的样子,妩媚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惧怕。

卓斯年的脸,看着黄连时温柔得让人嫉妒发狂,可是那眼神一旦离开黄连的身上,立刻冷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此刻,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涌动着一股狂澜,虽然看不清楚息怒,但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李菲眸子一转,思忖道:以黄连那种单纯的心思,肯定不会多想她给他们送刀的意思,但是这个卓斯年就不好说了。

“好像是把刀,菲菲,这是什么意思啊?”黄连收好吊坠,随口问了一句李菲。

“刀嘛,肯定是让你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呀!小笨妞!”李菲笑着说,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卓斯年。

卓斯年抬手在黄连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嘴角微勾,“回头,我们得给李菲好好准备一份还礼。”

“嗯,好!”黄连点头,冲李菲眨了眨眼睛,用两个姑娘以前经常用的悄悄话般的声音小声道,“谢谢亲爱的。”

菜很快上来,黄连不停地给李菲夹菜,“菲菲,多吃点,你出国几个月,都瘦了。”

李菲尴尬地看了一眼卓斯年,见他正在帮黄连剥虾,“我以前也不胖啊,嘿嘿。”

“嗯嗯不胖!该瘦的地方一直很瘦,该胖的地方一直很丰满!”黄连小声和她笑道。

卓斯年,始终一句话没说,要么优雅地默默吃菜,要么帮黄连夹菜。

李菲瞧着他对黄连的体贴,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年卓斯年要选择她来弓虽暴可如今,却对她完全漠视。

“菲菲,去美国还适应吗?那边学校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小鲜­肉­啊!”黄连笑着问李菲。

菲菲以前就喜欢小鲜­肉­,尤其是欧美那边的小帅哥。

李菲点头,“有啊!不过,我这次去了美国才发现,我好像并不是真的喜欢小鲜­肉­,尤其不喜欢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啊?不会吧?那你不会又喜欢上韩国的欧巴了吧?”

“没有!我现在啊”李菲顿了一下,余光瞅了一眼卓斯年那冰冷完美的侧颜,“我现在,就喜欢咱国产的男人,而且我发现有生活经历的大叔比小鲜­肉­们更有诱惑力!”

黄连登时睁大了眼睛,“哇,菲菲,你现在可是越来越重口味了。”

“有好的记得介绍给我啊!”李菲玩笑道。

“那必须的!”

一顿饭吃的,只有黄连因为见到久别重逢的闺蜜而开心。

卓斯年和李菲,却是各怀鬼胎。

卓斯年的手机里,有伊倩发来的短信:“先生,李菲是今天上午到的古城,直接从纽约飞回来的,一个人。学校那边,她修完了这学期的课程,目前来看,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看到这条短信,卓斯年微微蹙着的眉心,逐渐伸展开来。

饭后,三个人走出包间。

“菲菲,真的不让我和斯年送你过去了?”

李菲现在一个人住城中心古城酒店,虽然离这里不远,黄连还是想送她回酒店。

李菲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快回去吧,我自己散会步就到酒店了。”

“那好吧,你在古城呆几天?”

“暂时还没定,三五天,想见几个想见的老朋友,见完了我得回老家一趟。”

“嗯,那我们改天再约?”黄连抬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改天我们和黑马他们一起请你吃饭。”

“好!你们快回去吧!”李菲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被卓斯年紧紧裹着的黄连的手上扫过。

“菲菲,我们走啦,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噢。”

“妞,再见!卓总裁,再见!”李菲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向自己住的酒店走去。

站在饭店门口,秋天的夜有些凉,黄连朝李菲挥挥手告别,肩上便是一暖。

原来是卓斯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卓斯年将黄连像包饺子一样裹起来,牢牢护在手臂下面。

“走吧!我喝了点酒,让郑东过来代驾送我们回去。”卓斯年揽着黄连上了车,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后面。

“斯年,今晚谢谢你,请菲菲吃饭……”黄连抱住卓斯年的胳膊,小声道谢。

“怎么谢?”

“呃你说。”

“回家再说。”

黄连脸上一烫,她现在的水平,已经完全可以听懂卓斯年的那些意味深长或者一语双关的话了。

郑东的车子开得很稳,黄连很快趴在卓斯年宽厚的肩头睡着了。

看着像只兔子一样可爱惹人疼得黄连,卓斯年眸光柔和。

傻妞啊,虽然他不了解李菲这个人的为人,但今晚的李菲,不管是眼神,还是说的那些话,都不似一个心无旁骛的闺蜜对自己最好朋友的所为。

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郑东看着后视镜里倒映出来的卓斯年的侧颜,线条柔和,从未见过先生这么温柔的样子。

跟随先生这么久,郑东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不,准确地说,从未见过他对一个活物如此温柔过。

如今,也只有少­奶­­奶­也可以这样让先生如此吧。

到了水杉苑,卓斯年小声吩咐郑东动作轻点,他下车来,小心翼翼抱着黄连上了楼。

黄连睁开眸子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那熟悉的脸部线条,嘴角微微弯了下,脸上是格外安心的笑靥,又闭上眼睛,在他怀里继续睡去。

等到黄连洗了澡睡下,卓斯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柔声道,“你喝了点酒,有助于睡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处理几个文件。”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黄连乖巧地点头。

等到卓斯年轻手轻脚出门,黄连蓦地睁开了眼睛,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份他们之前签下的婚内协议。

看着上面那现在看来非常滑稽可笑的条款,黄连忍不住窝心地笑了。

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想好了算计她。

尽管她提出了这么多的条款,他只在每一条后面加一个“在女方同意的前提下,此条无效。”

是啊,只要她同意了,他就可以出现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他就可以随意欺负她

啊自己也是越来越没原则了!

卓斯年刚到书房,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卓斯年剑眉深锁了下。

这个号码只有那个小丫头知道,怎么……

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来电。

凭着敏锐的直觉,仅05秒,卓斯年便猜出了打电话给他的人是谁

犀利的眸子骤然一凛,卓斯年的眸子里满是犹疑。

不管那个李菲知道了什么,想做什么,她这颗隐形炸弹,早晚要解决掉。

迟疑了大约三秒,卓斯年还是选择接了电话。

“卓总裁,你好,我是李菲,有空出来见一面么。”

果然是

“好,在哪。”

卓斯年叫来伊倩陪着已然睡着的黄连,一个人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先生,不如我去吧!”伊倩喊住了卓斯年,“我总觉得那女人没那么简单,我怕她对您胡搅蛮缠。”

“不用,如果少­奶­­奶­醒来找我,就说我马上回来。”卓斯年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伊倩瞧着那抹一袭米­色­风衣的俊逸背影,皱了皱眉,眸子里慢慢涌上越来越浓的懊恼。

此次回来,李菲居然敢单独约了先生一定有问题。

当初,真应该给李菲那个女人直接再喂食一些“忘情丹”算了,让她彻底忘掉所有的事情。

但是,当年那个药出了问题之后,先生就没让他们继续研究下去了,只是让他们不断地研制解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清除掉已经吃过药的李菲。

可这女人,想必是已经想起来一些什么事了吧?

伊倩叹口气,总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心慌的厉害。

还是希尔顿大酒店,目送两人离开后,李菲一直站在酒店门口没有离开,站了很久,推算着他们已经到家,黄连已经睡下她才打了一个电话,才转身走上酒店咖啡厅。

已经接近十二点,咖啡厅几乎没什么人了,空空荡荡,光线昏暗。

坐在灯光暧昧的小包间里,李菲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望着坐在对面,半个身子陷在黑暗里英俊非凡,冷峻逼人的男子,她害羞的轻声说,“卓总裁,既然约你出来了,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三年前……三年前我们……”

卓斯年‘嗒’用力一声放下咖啡杯,切断李菲的声音,“你如何知道。”

声音无温,惜字如金。

和今晚一直看着黄连是眼睛流露宠溺柔光的男人大相径庭。

“我……我全都想起来了!”李菲拔高了声音,理直气壮道:“三年前拿走了我初夜的人是你!如今把我弄去美国,拿我当试验品的人也是你!”

全部想起来了?

卓斯年的眉心蹙了一下,仅仅一秒,鹰眸里的不悦稍纵即逝,还是那副冰冷冷的理智模样,“三年前的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

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意外?!”本来李菲期待着她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卓斯年会很惊讶,然后吻她,说会对她负责。

哪怕都是演戏骗她,他是不是也应该表现一点愧疚之意啊?

没想到卓斯年神­色­这么平淡,好像——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那个女人!

李菲一下被卓斯年刺激到,拍桌,“意外?!卓斯年,你一个简单的意外,你知道不知道你对我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你怎么能这么这样对我!”

比起李菲的情绪激动,卓斯年波澜不惊,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需要多少钱,开个数。目前你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副作用,如果真有副作用发作的时候,我也会保你无恙。”

这句话,直接判定了他对李菲的态度,彻底和她撇清关系。

李菲仿佛被雷劈中,愣愣地僵在原地。

大约过了半分钟,李菲的嘴­唇­才动了动,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李菲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好穿也很好脱的­性­感连衣裙,拉链就在前面。

李菲忽然抬起手,唰地一下,拉开了胸前的那枚拉链。

她当着卓斯年的面,把连衣裙脱到了腰腹,丰满挺立的胸部,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换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如此**­性­感的身材,都会热血沸腾,把持不住。

而卓斯年只是皱了下眉,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厌恶的东西。

李菲不死心,咬了下­唇­,走到卓斯年面前大着胆子往他怀里坐。

她就不信,男人会拒绝投欢送抱的女人!

可是还没坐下去,她的手腕就被卓斯年给攥住了,卓斯年面无表情将李菲一扯,李菲踉跄了几下,跌坐在了地板上。

李菲觉得好委屈,呜地一下哭了出声,“斯年!我的人是你的了,我的心也是你的,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呜呜呜……”

“李小姐,请你自重。”卓斯年松开了抓着李菲的手,脸­色­冷漠。

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得让人心寒。

李菲见眼泪不管用,收起了委屈,怨恨地道:“卓斯年,你就不怕我告诉黄连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卓斯年怔了几秒,微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李菲道:“黄连跟我说,你是她最好的闺蜜最好的姐妹,她拿你当亲人看待,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让她伤心,或者伤害她的事,否则……”

否则他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声音低沉,但语气冷得然人不寒而栗。

“否则怎么样?”李菲冷笑道,“否则弄死我是吗?卓斯年,我以为你是君子,对当年伤害过我的事至少有点愧疚。你却一点自责都没有!不仅如此,现在你倒是一副受害人的模样自居,威胁我?警告我?”

“对于非我本意做出的事,我无须自责。”卓斯年冷冷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李菲,毫不掩饰眸中的不屑,“李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了当年的事,但如果你还有一点理智,就应该明白我之所以送你去美国的目的。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过,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李菲慌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斯年,你真的对我一点怜悯都没有吗?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失去理智了!我答应你,我不告诉黄连,不在她面前说一句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我也不会破坏你和黄连的感情,只要你肯收下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一定做一个懂事的女人”

卓斯年剑眉紧锁,烦躁地甩开了她的手。

“不会破坏我们的感情?”卓斯年看着李菲的眸子里,冷意更浓,“送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新婚礼物是一把刀,李小姐,黄连那么信任你,你这样诅咒她,于心何忍?”

李菲错愕道,“你你知道我送刀的意思?”

新婚礼物,给她送刀,就是要让他们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卓斯年眸子里的厌恶快要流了出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保重!”

言落,卓斯年转身,大步离开。

李菲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板上。

头发凌乱,衣服褪半,看上去狼狈不堪。

“美女,美女?我们店要打烊了噢。”咖啡店老板小心翼翼地上前,“你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袭击你了吗?”

李菲怨恨地握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挤出三个字:“卓—斯—年!”

这个该死的男人,夺走了她的初夜,却这样对待她?!

为受凉的黄连披衣,却眼睁睁看着她狼狈不已,毫无怜悯。

卓斯年,你给我李菲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黄连恨上你!

水杉苑。

见卓斯年回来,伊倩连忙上前问,“先生,怎么样?”

“李菲想起了所有的事。”卓斯年淡淡地说着,挑眉看了一眼楼上,“没什么事吧?”

“没有,少­奶­­奶­下楼来喝了一次水,我说你去公司了。”伊倩说完,又焦急地问,“既然想起来了,找您做什么?”

难道,她连那晚先生的样子也记起来了?

她不信。

“这件事疑点很大。但不管怎么样,李菲已经知道一切,想办法调查清楚。”卓斯年脱掉风衣,抬手捏了捏蹙着的眉心。

“先生,李菲是不是威胁您了?”

“威胁我无所谓,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在少­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我明白了!”伊倩眸中的懊恼更甚。

李菲,这是自己找不爽!

“今晚太晚了,就在这里休息吧!”卓斯年边上楼边对伊倩说。

“不用了,我喜欢开夜车,我先走了先生,晚安。”

伊倩很快出了门。

一下楼就给李菲打电话,可是却提示关机。

“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伊倩咬了咬牙,上了车。

睡了一小会的黄连迷迷糊糊醒来,便看见卓斯年走进房间。

“丫头,怎么不睡了?”卓斯年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揽过黄连的窄肩。

“你做什么去了?”黄连把头枕在卓斯年手臂上,“刚才下楼去喝水,看见伊倩助理在,她说你去了一趟公司。”

卓斯年略一沉吟,“嗯,有点小事,处理好了。”

“噢……”

“睡吧。”

“嗯……”

黄连睡着后,卓斯年发短讯吩咐郑东,“去调查一件事。”

翌日,周末,城西别墅,书房内。

正午的阳光明媚刺眼,爱马仕烟灰­色­窗帘半拢,一片阳光透明的蓝­色­玻璃,撒在男人宽广的肩膀上,男人的英俊侧颜被阳光打磨得棱角分明,透着慑人的冷傲和霸气。

郑东不由放轻了脚步,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先生。”

“没查到事情真相前不要来见我。”声音仿佛零下摄氏度,和温暖灿烂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属下幸不辱命,查到了!”郑东深吸口气,尽管侍候先生多年,面对总裁时,那股仿佛能把四周空气都抽走的气场仍旧令他感到窒息。

特别是昨晚他去见了李菲回来之后。

尽管是周末,但计划好了上午要去公司开个会,可今天一大早,先生就带少­奶­­奶­回了这里。

卓斯年转身,“说。”

“我从地下交易黑市买到的消息,那日劫持卓一航先生的幕后黑手,有很大的可能是程非凡先生,其消息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郑东一口气汇报完毕,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卓斯年微眯起狭长的凤眸,一字一顿,“程非凡?”

“是,程非凡。”

卓斯年略一沉吟,大约十秒,他动了动薄­唇­,“有什么证据?”

“这个……”郑东垂下了脑袋,“暂且找不到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程非凡先生所为,但小道消息已经被证实。”

“这个名字,听说过,帝都人,怎么会跟一航认识,有什么来头。”

程非凡虽也是商界的,但商界之杂乱,之前正阳从未和程非凡合作过,卓斯年没有听说过程非凡这个人实属正常。

好在做足了功课,知道先生会问及此事。

郑东胸有成竹地道:“程非凡先生,是帝都非凡集团的董事长,身家逾百亿,并且通吃黑白两道。程非凡先生有一初恋女友,名叫做冷莹,如果没错的话,就是大少­奶­­奶­当年程非凡与冷莹分手后,程非凡先生竟然终身未娶!”

原来如此。

只是,一个身价百亿的商业巨鳄,绑架一航做什么?

纵横商场多年,任何­阴­谋都逃不过卓斯年的眼睛,偏偏唯独这件事,很是蹊跷,他竟然摸不到一点毛头。

为名,为财,为权,都不可能。

卓斯年剑眉深锁,深思熟虑。

郑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先生,请恕属下之言,虽然我也不知那日程非凡劫持卓一航是什么目的,但应该能确定的是,程非凡先生,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毕竟,一个身价百亿的商界富豪,和卓家无冤无仇,也没有生意上的纠葛,没有理由绑票杀人。

也许是阳光太过于温暖的缘故,卓斯年微微松懈了些心防,不再去想程非凡的事,只是吩咐郑东加派人手在暗中好好保护卓一航。

“是,那我先出去了。”郑东弯腰鞠了一躬,正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被卓斯年叫住了。

“通知伊倩过来,立刻。”

仿佛帝王发号施令般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不容违抗。

“是!”郑东不敢耽搁,立马去做卓斯年吩咐的事。

半小时后,扣扣——

郑东敲开书房的门,“先生,伊倩过来了。”

郑东的身后走出穿着白­色­大褂的伊倩。

她正在和鸣科研室,接到通知,立刻赶了过来。

伊倩扶了扶脸上的眼睛,浅步迈入书房,“先生,您有何吩咐?”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身。

伊倩的呼吸窒了窒。

饶是认识了先生很久,还是每回都会被总裁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给惊艳一次。

“李菲的事,我想了一夜,都觉得不太可能。”声音低哑暗沉,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明明是聊天般的语气,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详细说说她在美国这段时间的情况。”

伊倩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她仔细想了想,道:“每个人失忆的周期都不一样,现在李菲可能是恢复了记忆,简单来说,就是她记起了三年前的那些事情。”

伊倩观察了下卓斯年的脸­色­,见卓斯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才继续说道:“李菲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告诉过我她经常会做被人弓虽暴的噩梦。”

卓斯年坐在了大班椅上,他阖眸,抬起细长的手指,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李菲这个女人,之前并不觉得是个很大的祸患,如今正式只见了一面,就能看到她的勃勃野心。

处理一个女人并不难难在,她是黄连最信任最在乎的朋友。

要是被小丫头知道他们两人之前的事情,小丫头会……

暂时,绝不能让小丫头知道那些事。

卓斯年冷冷笑了一声,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去处理,尽快。”

“先生,我能不能知道,李菲是怎么威胁您的?她想要得到什么?”伊倩壮着胆子问。

“这不重要。”卓斯年淡淡地瞥一眼伊倩,语气坚决,“重要的是,她不可以伤害少­奶­­奶­一分一毫。”

“嗯,知道了,先生,有您这句话,我就敢去做了。”伊倩点头。

从城西别墅出来以后,伊倩赶紧打开手机,看到了自己人给她查到的李菲的住处和新换的电话号码。

上车后,伊倩给李菲发了一条短信:“李小姐,半小时后在你酒店楼下那家咖啡厅碰面。伊倩。”

绿源咖啡厅。

穿着清凉,身材火辣的李菲踩着猫步走过咖啡厅,长发飘飘,细腰丰胸,吸引了不少在座男人炙热的视线。

包间里。

李菲像只高傲的孔雀般坐在了伊倩的面前,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伊倩扶了扶黑框眼镜,严肃地看着李菲,“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

一回想到万人迷的自己竟然被卓斯年拒绝了,卓斯年那个混蛋,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李菲气得笑容扭曲,咬牙切齿:“昨晚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卓斯年的事情!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羞辱我的!”

话里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伊倩放下水杯,耐着­性­子,手朝李菲伸去,想拍拍她的肩,“李菲,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李菲一把拍掉伊倩的手,眼眶登时就红了,喘着气,胸口大起大伏。

黄连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卓斯年这么喜欢她,明明三年前被拿走初夜的人是她李菲,而不是黄连!

都是黄连!

都是她抢走了卓斯年,如果不是黄连,现在卓斯年一定是会喜欢她的!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城市,卓斯年说的话比市长都管用,你就是一只蚂蚁,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黄连小姐的闺蜜的份上,恐怕你已经被他像掐死一只蚂蚁一眼掐死了。”伊倩摁住李菲,带着笑说出这番话。

李菲以为伊倩是真的温柔了,委屈地抱住伊倩,企图博取她的同情,“为什么卓斯年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伊倩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问:“你暂时不要乱来,不要去找卓斯年做什么,不会得到结果的。”

“嗯……”李菲不情不愿地应承了下来。

她自个也心知肚明得很,这个时候就算此刻她去找卓斯年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按兵不动。

伊倩见李菲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继续问:“李菲,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做这些事情?”

按理说恢复记忆不可能来得这么突然,记忆还这么完整,有没有人为的可能­性­。伊倩猜想。

李菲想到谭乔森,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主动承认,坚决地说:“没有人指使我!可,可能是三年前的记忆太过深刻,我突然就想起来了,记起来三年前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是卓斯年!”

对于李菲的谎言,伊倩没有想太多,她扶了扶眼镜,看了一会­性­感动人的李菲,叹了口气,去前台结了账。

目送伊倩离开,李菲一想到黄连从她身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卓斯年,越想越觉得窝火。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报复一下他们两个人。

凭什么他们就能幸幸福福的在一起,而她不能!

灵光闪过脑海,李菲心生一计,眼珠子一轮,翘了翘嘴角,她拿出手机,点开马黑的微信,“黑马黑马宝贝,我回国啦,有没有空,出来我请你唱个歌呗。”

马黑果然很快就回复了一串语音:“哎哟喂我的姑­奶­­奶­,这是谁啊,菲菲啊,这么快就回国了,哪儿的话呀,你回国该是我请才对。连跟我说你们那天晚上吃过一餐饭,怎么不叫上我啊,真不够仗义。”

李菲嗲声嗲气回道:“这不是怕你没空吗,那行,这次我们卓少­奶­­奶­也叫出来,咱三个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好嘞,我一哥们昨晚喝断片了,现还在医院里头,我先扶他上厕所啊,回聊。”

“回聊,掰掰!”

李菲放下手机,嘴角的笑意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险­奸­诈的冷笑,“哼,卓斯年,你给我等着瞧!”

“卓斯年!你给我等着瞧!”

扔下这句毫无底气的话,黄连尖叫着捂着脸冲进厕所。

镜子里,我的天,脖子上锁骨上,甚至连身上都遍布着一颗颗鲜明的草莓印子。

卓斯年,该死地,昨晚答应了她不种草莓的,居然……

哼!

卓斯年,你给我等着!

她选择相信斯年

黄连洗澡的时候,看着脖子上的痕迹,真想骂一句卓斯年那厮的。

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把他祖宗都问候一边可是现在,她舍不得骂他,就算是打情骂俏,她也舍不得对他说一句粗俗的话。

洗完澡擦拭­干­净身体上的水珠,再看看镜子里。

脖子上的痕迹没有减缓反而更加鲜明了。

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遮瑕膏也遮不住,古城这才入秋,穿高领衣服太夸张了。

想来想去,黄连还是拿了一条碎花丝巾,裹住脖子,再穿一件保守一点的裙子,差不多能遮挡住这些可恨的“草莓”了。

换好衣服,手机响了一下,黄连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是黑马发过来的微信:

“晚上和李菲一起去唱k,老地方不见不散。”

老地方是他们几个一有聚会就会去的红磨坊ktv。

黄连并没多想,尽管晚上很想陪某人的再瞧瞧脖子上这痕迹呃,算了,自己给自己放一晚的假吧?

再说,菲菲刚回来,多陪她是应该的。

黄连拉开浴室的门的时候,视线便被一座高大的人墙挡住了。

黄连一看到那修长的双腿就知道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了,想到是这个家伙害得自己要裹得严严实实出门。

黄连没好气,“­干­嘛?”

“好端端的,生气了?”卓斯年挑了挑­精­致冷艳的眉,环抱起手臂,斜倚在门框上,挡住黄连的去路。

哪里有人前的禁欲高冷,一脸的兴味盎然。

“哼!你还好意思幸灾乐祸,看看,这都是你的杰作,你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我怎么出去上课!都怪你,害我裹个丝巾出门”黄连扯下丝巾,指着那些‘罪证’,咬牙切齿,气愤地指控卓斯年昨夜的罪行。

卓斯年淡淡瞥了眼黄连的脖子,不以为然地唔了声,“我觉着挺好看的,就是力度还不够,再加深一点的话,会更好看。”

“什么挺好?哪里好了!”黄连睁圆了漆黑的眼珠子瞪卓斯年。

这个男人呀,现在每天都要调戏调戏她才会觉得满意。

卓斯年忽然一勾嘴角,邪魅狷狂地低笑,“我说的是丝巾挺好,可以裹住你的身体每一寸,只露给我看。”

呸!都说人要脸树要皮,卓斯年这厮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什么叫……

黄连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般,娇媚可爱。

卓斯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眼中一深,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黄连一惊,“别,我上课要迟到了。”

卓斯年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她,英俊的脸黑得愈发立体,“早点回家。”

听到这话,黄连噗的一笑,咬了下红嘴,“生气了?”

“没有。”卓斯年淡淡别开脸。

黄连扬了扬下巴,得寸进尺地道:“那好,为了补偿你对我脖子造成的一万点伤害,下了课我要去和黑马一起去唱k,可能会晚点才能回家。”

卓斯年的脸­色­完全一沉,“不行。”

“为什么!我就要去,我就要去!”黄连知道他不会阻碍自己,肯定只是想让她求他,于是就很配合地撇了撇小嘴,­干­脆一ρi股坐在沙发上,“你不让我去,我就……我就……”

“你就……?”卓斯年垂着眼皮冷冷地睨着她,眼睛里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就……”黄连本来想说‘死给你看’,但是怕矫情过头了,就改口喊道:“我就不起来了!”

卓斯年的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小丫头,你赢了!调起情来,你是高手好了!

卓斯年叹了口气,弯下腰展开双臂,坐在沙发上的黄连被他抱起来“快起来,去上课。”

“同意了?”黄连见他妥协了,立刻起来,猝不及防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谢谢总裁大人。”

卓斯年藏起嘴角的坏笑,薄­唇­吻了下黄连光洁饱满的额头,将她耳边的碎发捋至耳后,“去吧,别太晚回家!”

正好他今晚有场会议,要加班。

“嗯呐!”黄连眼睛弯的好似两轮弯月,眉开眼笑地抱住卓斯年脖子么了下他的脸颊。

近看卓斯年的脸,黄连不由叹谓,啧啧啧,虽然嘴巴毒点腹黑点,但这嘴脸生得真好看,睫毛又黑又长,根根分明,眼神深邃迷人充满魅力。

啊,不行不行,得赶紧结束这每天上午的十几分钟的打情骂俏,再玩下去真的要沦陷了!

吃完早餐,临走之前,卓斯年给黄连肩上披了一件保暖的米白­色­外套,并道:“外面转凉了,多穿点。”

“春捂秋冻,我会注意的啦!”黄连朝卓斯年挥挥手,“你上班也别太累!”

卓斯年来到阳台上,看着黄连过了马路,进了学校东门,直到看不到她的影子,才收回了视线。

只是,那幽深的眸子在想到一些事时,立刻变得深沉寒冷起来。

一些人,一些事,如果不尽快妥善处理好,他真的担心黄连这样的小快乐,很快就

虽然只有一大节课,但一下课,黄连就去了图书馆,一口气翻完借来的一本资料,黄连累得连腰都直不起了。

收拾好课本离开图书馆,黄连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六点多了。

还好红磨坊就在学校北门那,她小跑着出了校门。

刚到红磨坊门口,黑马发来微信催促,“我的小姑­奶­­奶­,来了没?”

黄连回复:“门口了,你和菲菲到了吗?”

“早到了,就差你了,李菲等不着急,已经灌掉了三支啤酒。”

菲菲酒量不好,突然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黄连腹诽了一下,没多想,给黑马回去了消息,“好,我马上到。”

黄连收好手机,穿过声­色­犬马的ktv走廊,到了包厢门口,推门。

黑马黑t恤黑裤子一身黑在声嘶力竭地唱歌,李菲坐在沙发上喝闷酒。

黑马瞧见黄连进来,喜形于­色­,扔了话筒,“好家伙,终于来了!”

“小马子,本宫的钗头凤拿来。”黄连直起腰板,模仿翘起兰花指捋了捋耳边的秀发。

黑马很配合的单膝跪地,双手举高,“娘娘,您的钗头凤。”

黄连瞥了眼,“这分明是金步摇,你这个小太监怎么做事的,赐死!”

黑马嚎啕,“娘娘,不要啊!”

李菲噗的捂嘴笑了出声来,她走过来敲了一记黄连的额头,“你们这两个逗比啊!快四年了,这个游戏还没玩够,幼稚不幼稚。”

可不是么,这几年来,他们几个只要一出来玩,黑马就拉着黄连各种角­色­扮演。只是,以前李菲觉得他们的演技很搞笑,可是现在再看的时候,却觉得太无聊了。

她现在,已经看不得黄连脸上有笑容。

因为她会觉得,黄连的开心,都源自于卓斯年。

暗地里,没人看的见的角落,李菲的嘴角扬起一个­阴­险算计的弧度。

约到了黄连,卓斯年,你给我等着瞧!

我李菲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黄连嘻嘻一笑,吐了下舌头,揉揉额头,“我高兴嘛,咱三终于又聚在一起了,你刚出国那几天,黑马还跟我说,下次和你见面不知道是几年后。”

黑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李菲,“是啊,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怎么突然就回国了,家里有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儿啊。”李菲笑着打哈哈,“站着做什么,都坐下来。”

三人坐下,又聊了一会,黑马去唱歌,黄连一边剥瓜子一边捂住耳朵,摇头唉声叹气“黑马的唱功还是老样子,你怎么选在ktv见面,听他唱歌忒折寿了。”

李菲没有接话,喝了口酒,转过脑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黄连的脖子上,丝巾后面,露出来一大片清晰可见的“草莓”印记。

想到这是谁留下的,李菲手上一紧,脸上的五官扭曲变形眸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ktv内昏暗的光线更是将她的脸衬托得犹如女巫般可怖。

她死死地攥着酒杯,就差没把玻璃制的酒杯给捏碎了。

黄连凭什么笑得这么幸福!

凭什么!

李菲咬了咬后牙槽,灌下酒杯中的大半杯酒水。

等到黑马唱完,黄连才注意到李菲在不停地喝酒,他们叫了十支酒,被李菲喝光了一大半。

黄连瞪大了眼睛,抓住李菲还想继续喝的手,“菲菲,你疯了?这么喝酒迟早要断片!”

“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我要酒,我要喝酒!呕——”

李菲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醉了,泪眼朦胧,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醉得不省人事。

“就你这样还喝呢。”黑马走过来,看了看李菲,转头看向黄连,对黄连说道:“走,我们送她回家,免得她在这里发酒疯。”

昨晚他朋友发酒疯死活不回家,折腾了一宿,他黑马算是怕了,趁还没断片之前赶紧扛回去。

黄连瞧着李菲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只好应允,“行,你扛左边我扛右边,我们把李菲送回去,她现在住在酒店。”

“好。”黑马点头。

两人才刚想去扶李菲。

李菲不知发了什么疯,猛地抱住了黄连的腰肢,差点把黄连吓得半死。

黄连惊了惊,摸摸李菲柔顺光滑,海藻般浓密的秀发,“菲菲,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啊?”

黄连这么一问,李菲竟然呜呜地哭泣了起来,她抱着黄连,眼泪很快沾湿了黄连的衣服,似是说醉话般喃喃,“妞,我我为你感到高兴啊!我,我一回来,就看到杂志上对你和卓斯年的专访了看到你们俩的感情经历,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你幸福,我祝福”

断断续续地说着,李菲又端起了桌上的酒,跟黄连桌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黄连连忙去抢她手里的酒,却被李菲一把推开,她扔掉手里的酒杯,直接趴在了桌上,嘴里不清不楚地喃喃道,“斯年,卓斯年……”

口中叫的男人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黄连的丈夫,卓斯年。

黄连愣了。

李菲怎么叫斯年的名字?是她听错了吗?

黄连扭头对上黑马的眼睛,怎知黑马也是一脸懵逼,一脸震惊,一脸疑惑。

“李菲喊的人是卓斯年吧?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黑马挠挠后脑勺,迷惑地看黄连,“是我听错了?”

“不,不是……”黄连白着小脸,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你没有听错,因为,我听到也是卓斯年的名字。”

心底,升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黑马哑然,张了张嘴巴,“是不是因为她刚看完你和卓斯年的专访,所以才这么喊的?”

黄连素白着脸,点了点头,应该是,希望是吧。

两人再一起看着李菲。

李菲口中还在叫着:“斯年,斯年……”

黑马去吧ktv的音乐关了,整个包厢顿时间安静了下来,李菲的喊声更为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包厢安静下来后,趴在桌上的李菲开始说醉话:“斯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

黄连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全身僵硬,四肢无力。

菲菲在说什么?

黄连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脑海里却很不争气地想起了昨夜带斯年和菲菲吃饭时的情景。

那个晚上,菲菲看斯年的眼神,她以为只是菲菲好奇,毕竟他们之前认识的斯年是她们以为的牛郎和哑巴大叔现在想想,菲菲看斯年的眼神,好不一般……

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黑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大得简直能塞下一颗鸭蛋。

他都不敢去看黄连的表情。

一股诡秘的气氛,流转在包厢之中。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一般。

除了喃喃自语,说着似是醉酒话的李菲,包间里安静地仿佛在陵园般肃静。

而李菲继续说的醉话,更是将包厢内的气氛,打入了零下摄氏度的冰点,彻底让黄连全身的血液好像就要凝固了一般。

“当年,夺走我初夜的男人是你,卓斯年,你夺走了我的初夜,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送我去美国,你为什么这么薄情,我好难过……呜呜呜呜呜……”

李菲蜷缩起来,扯着黄连的连衣裙呜呜哭泣起来。

别说黄连,黑马都傻眼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黑马转头看黄连,发现黄连的脸上白得吓人。

自己的好闺蜜,竟然和老公……上过床?!

还是,李菲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黑马皱了皱眉,心疼地看了眼黄连,去摇李菲的胳膊,“李菲,你丫给老子醒醒,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喝了狗屁一点啤酒,就给老子胡说八道!给老子醒来!”

黄连大大咧咧的,这种­性­格最容易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伤害。

但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卓斯年会跟李菲睡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好不好!两个风马牛不相关的人,怎么可能呢?

黑马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发生,他激动地一把揪住李菲的衣襟,将李菲从黄连身上抓起来,他质问:“你老喊卓斯年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谁他妈把谁睡了,你他妈的给老子醒醒,说清楚!”

“黑马!”黄连喝了一声,想要去阻止黑马这么做,“你先别激动。”

黑马没理黄连,瞥见桌子上还放着一杯酒,他就顺手抄起了酒杯抓在手里头,把酒杯里的液体,兜头朝李菲的脸上泼了过去。

呼啦——

刺激的酒泼了李菲一脸,湿了李菲的长发和连衣裙,水珠顺着发丝滚落下来。

李菲好像是真的醉了一般,就算被黑马泼了一杯酒,还是醉醺醺的,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黑马急了,一咬牙,又想抄起第二杯泼过去。

“算了!”黄连一脸复杂地按住黑马抓住酒杯的手,咬了下嘴­唇­,深吸口气,颤抖地道:“别为难菲菲了,等她醒来再听听她怎么说吧。”

“连……”黑马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黄连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黑马看了看手中的李菲,气恼地把她扔掉了,一ρi股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俯身手肘放在大腿上,头放进手掌心,一个字也不说。

包厢安静得诡异。

黄连神­色­复杂地看了会熟睡的李菲。

酒后吐真言,菲菲酒后突然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都是真的吗?

这,信息量太大,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她,当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斯年为什么不向她坦诚?

斯年告诉过她,他有过一个前女友,但她可能早已经不在人世了除了她,他没有过其他任何女人。

但是菲菲这番话,让她无法淡定。

她一定要问清楚,菲菲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那样怔怔地瞧着醉酒后熟睡的李菲,黄连站了大约五分钟,脱下了身上出门前卓斯年披给她的外套,盖在浑身酒气的李菲身上。

在李菲身边坐了下巴,她在沙发上膝盖弯曲,两手抱着双腿,蜷缩起来。

“等明天李菲起来给我们解释。”黑马坐到黄连身边,让黄连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相信你老公是这样的人,倒是李菲,她从来不是安分的好姑娘,黄连,你不要相信李菲说的话,可能只是她一时酒醉的胡言乱语罢了,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

黄连沉默了一会,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我也不相信卓斯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黑马。

可是,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李菲为什么会酒后吐真言。

三个人就窝在沙发上,谁也没再说话,谁也没再动一下。

都在等待着什么。

包间外面唱歌的噪音越来越小,一波又一波的人离开而包间里的黄连却是越来越清醒。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转亮。

李菲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苏醒,睁开眼睛,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脸­色­­阴­郁的黑马、黄连,扶着脑袋坐起身,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问:“我们,这怎么还在ktv?我怎么一身酒气,难道我昨晚喝醉了吗?”

真忘记了吗?如果不是,那就演得可真像!

黑马冷冷地盯着李菲。

“菲菲,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一夜没睡,黄连的脸­色­很差,看到李菲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李菲,问清楚,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认了。

仿佛被黄连的脸­色­吓到了,李菲啊了一声,捂住嘴巴,睁大眼睛,“我……我都说了什么啊!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看到黄连和黑马俱是一副急切又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李菲登时瞪大了眼睛,捂了一下嘴巴,“我我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了吧?”

黄连坐直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李菲,用眼神逼迫李菲说出真相,“别担心菲菲,你实话实说,没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不好?你和斯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你喝醉后一直在说你们发生过关系,为什么你说斯年抛弃了你?”

李菲却躲闪她的目光,“你,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卓斯年可是你的老公啊,我和卓斯年哪有什么!我和卓斯年怎么会有什么!”

有种剪不清理还乱的感觉。

黑马皱眉,失去了耐­性­,“李菲!你他妈有种酒后吐真言,就有种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连自是不信,蹙了下眉,摁住黑马的手,摇摇头,“黑马,你安静会,我的事情,我来和菲菲问清楚。”

黑马厌恶地盯了一下李菲,闭了嘴巴。

他总觉得,李菲昨晚的那番话,是故意要借着酒劲说出来的。

否则,好端端的,没人灌她酒,她愣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太可疑了!

“菲菲。”黄连坐到了李菲的身边,握住了李菲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了努小嘴,“我们可是革命战友,一起打过无数白莲花绿茶­婊­,你连我这个好闺蜜都不肯说实话,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你和卓斯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我说清楚,我不会责怪你,我只想知道,你说的当年的事情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真的吗?你……”

你和斯年,真的上过床吗?

“我……”李菲的嘴巴动了动,她低下头回避黄连的视线,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人着急。

“菲菲,你提到的那个人,他是我的哑巴大叔我的老公,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说话啊!”

黄连着急了,开始慌乱无措地晃李菲的胳膊,她想要李菲说话,哪怕是一个字,一个词也好。

可是,李菲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黄连放弃了,垂下了手臂,苦涩地笑了下,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就这样对待我的,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和我说。”

黄连霍的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衣摆,被李菲拉住。

“妞,对不起!”李菲哭了出声,眼泪汪汪。

暗中,李菲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掐了自己大腿上的­嫩­­肉­一把,让自己疼得哭出来,不知道的真以为她是因为愧疚而哭出声的。

“菲菲!说实话!我想听你说实话,告诉我真相!”黄连转过身,眉心紧锁,疲惫地看着李菲。

“我……都怪我这张臭嘴!我本该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底的,黄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告诉过自己不能说出这件事,我不想让你难过,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说着说着,李菲的眼眶变得通红,满脸的愧疚和自责。

黑马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他妈都是什么狗血的事啊!

只是,卓斯年横看竖看都不像是那种人渣啊!让他怎么相信!

黄连脸­色­一变,声音颤抖,“这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和斯年……是真的?”

李菲轻轻地嗯了声,点了点头,然后她一下子抱住了黄连,啜泣道:“黄连,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我,都是我不好,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黄连的身体一晃,她听到耳边响起嗙啷一声,似乎是什么被打碎的声音。

“先生!”郑东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火急火燎地大步迈进总裁办公室,都还在喘气,“我有急事汇报!”

“什么事这么着急?”整宿未眠,坐在办公椅上的卓斯年,尽管面又倦­色­,衣线依旧笔挺如新,仿佛活在玻璃罩子里的人物,晨曦落在他的碎发上,撒上一层金粉般亮晶晶的。

卓斯年抬起细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眉峰微拢。

开了一整夜的会议,他有些困倦,也有些不耐,郑东的冒失让他不虞,不过想到回家能搂着小丫头入睡,他的脸­色­稍绛。

“先生,昨夜少­奶­­奶­一夜未归!”郑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道。

“一夜未归?!”卓斯年狠狠皱眉,剑眉入鬓,听到和黄连有关的事情,冰冷的情绪才产生了一丝起伏,“你怎么不及时告诉我?”

昨晚临时觉得要和美国分公司那边一起开视频会,因为照顾到那边的时差,他们这边只能大半夜筹备开会。

他明明给黄连发去了消息的,说他可能会很晚回来让她先休息她也明明回复了他说好的,因为是跟黑马在一起,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怎么会,一夜未归?

很少见冰冰冷冷,仿佛一座面瘫的冰山的先生动这么大的火气,郑东被吓得头也不敢抬一下,说话更是哆哆嗦嗦,“先、先生,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钟点工去家里做早餐才发现的,当时您在开会,我不敢打扰……不过您别担心,我已经落实到少­奶­­奶­此刻所在的地方了。”

“够了,马上准备车子!”卓斯年边说边往外走,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走到门边,他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她人现在哪里!”

“在红磨坊ktv,和黑马,李菲昨晚进去之后,到现在还没出来。”

李菲?

卓斯年不由地愣住。

昨天黄连说只有黑马,怎么还有李菲

“走!红磨坊!”

红磨坊ktv,这里已经被包场了,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卓斯年的车子抵达后,整个ktv除了工作人员还有黄连等人,几乎没有任何人了。

那些包了夜场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年轻人们,都被赶了出去。

听说最近正红的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总裁卓斯年要来,ktv的老板站在门口恭候着卓斯年的大驾光临。

谁知道,车门一开,西装笔挺、英俊冷漠的高大男人大跨步地往内走,压根没有看一脸媚笑的老板,直朝黄连所在的房间奔去,脚下生风,恨不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

“先生,就是这个房间!”郑东推开某一个房间的门。

还不等完全敞开来,卓斯年已经像是一阵风一般刮了进去。

走进包厢,卓斯年冷锐的鹰眸迅速地在包厢内扫­射­了一圈,看到抱着膝盖在沙发上的黄连安然无恙,没出什么事,他才微微放下了心。

然后,卓斯年才注意到包厢内还有其他两个人。

果然,李菲也在这里。

卓斯年狠狠皱眉,眸子里飞快地闪过清晰可见的绝冷。

黑马和李菲先看到了突然走进来的男人,脸上俱是一愣。

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卓斯年心一沉,快步走上前,在黄连面前蹲了下来,“黄连?”

黄连本就苍白的脸微微泛青,缓缓地抬起头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时,疲累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惊喜,可又瞬间熄灭,“斯年?”

他怎么来了?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看到卓斯年之后,她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向后面缩了一下。

将这点小动作看在眼底的卓斯年英挺的剑眉一锁,眼神略微一顿,冷厉的视线快速扫了一眼旁边的李菲。

李菲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飞快的收回了自己抓着黄连裙子的手,“卓,卓总裁!”

黑马也站了起来,抓住黄连的手,想要卓斯年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卓斯年俊眉深锁,不发一言,在黑马开口之前,将黄连打横抱起,快得让黄连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抵抗,就已经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喂……”黑马眼睁睁地看着黄连被卓斯年抱走,想要阻止的他,被卓斯年的一个回眸杀,定住了脚步。

卓斯年抱着黄连离开了ktv。

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鼻翼边充斥着熟悉的清冽味道,让一直处在崩溃边缘无法思考的黄连稍稍心安了一点。

“斯年”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情不自禁地勾紧了他的脖子,轻唤了他一声,旁若无人地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

好累好累,从未彻夜地想过一件事情。

直到看到他这一刻,她才感觉飘荡了一夜的心,终于找到了依靠。

不管菲菲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她此刻不愿意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想让凌乱的心,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其他的事,有斯年在,他一定会给自己第一个满意的解释,是吧?

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宁愿去等待相信卓斯年,也不愿相信菲菲说的那些荒谬的事。

相信你的每个字

卓斯年小心翼翼地将纤细娇小的黄连放上车子后座,,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却是没有着急离开。

看着他疲累的脸庞,迷茫空洞的眼神,卓斯年满脸满眸的心疼,但什么话也没说,俯身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从车后绕过去,卓斯年坐在了黄连身边。

白­色­路虎缓缓启动。

车厢,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平常时都是黄连在说话,她安静了,仿佛这个世间都安静了。

开车的郑东额头滚落一滴汗。

还在这份安静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卓斯年主动打破了,揽着怀里的黄连,他沉声问,“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唱了一夜没休息?”

有次郑东壮着胆子问卓斯年:“先生,如果您和少­奶­­奶­闹别扭,您觉得谁会先低头认错?”

卓斯年想了想,理所当然地道:“她一六八,我一八八,你说谁应该先低头?”

所以这次依然是他先低头。

他卓斯年的女人,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摘给她。

乍一听声音冰冷,可是细听声线是温柔得好似四月的爱琴海。

“……”

听到卓斯年的问话,黄连微微动了动­唇­,到最后却是不吭声,没理会。

她现在心如乱麻,刚才看到卓斯年出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根本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

只要一看到卓斯年,她就想到卓斯年曾今和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李菲发生过那种事情。

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卓斯年瞟了眼小女人雪白的脸颊,出门前用来包裹包子的丝巾许是掉在包厢里了,脖子上大片的草莓印子曝露在空气之中。

他不确定刚刚过去的这一夜,在那个有李菲在的昏暗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她不想说,他也不便问。

还是先试探一下她的心情吧。

因为,他宁愿看着她生气,也不想看到她总是这样一言不发。叽叽喳喳惯了的小女人,一旦沉默起来,让他这个习惯了沉默的男人,都感到心慌。

念及此,卓斯年将她更紧地揽进怀里,凑过去咬住了她的耳朵,用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

黄连哼扭过头,“不饿。”

愣了一秒钟,想到了什么似的,黄连瞪了瞪眼睛,素白的脸颊旋即染上一抹­肉­眼可见的粉红。

卓斯年!

又开黄腔!一语双关!

吃你个大头鬼!谁要吃你下的面!

古人云,温饱思­淫­欲,一大早的,他都没吃饱,就开黄腔了!

尽管心里难受,但他们之间这种熟悉的小互动,让黄连一下子就快忘记了心里的不畅快,仿佛又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空,她每次总是被调戏被欺负的那个。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黄连冷冷地补充道:“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啊!”

已经成年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卓斯年哑然失笑,笑意一闪而逝,快得好像没有发生。

白­色­路虎缓缓驶入水杉苑,停了下来。

郑东还没打开车门,黄连就率先推门下车,理也不理卓斯年,径自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瞧着她明显有了一点赌气的样子,卓斯年轻轻挑了挑眉,让郑东先回公司,他一个人上了楼。

即便真的是要面对李菲的那件事,

只要他的丫头能生起气来,那就好办。

就怕她不生气不说话,会让他心疼得不知如何开口。

冷静下来后,黄连发现自己真的饿了,肚子咕噜噜地响。她想起昨天中午自己只吃了一份三明治上了一天的课,本打算晚上三个人一起出去吃点东西,谁料到发生了那种事情。

黄连呼出一口郁气,走向厨房,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古瓷盘上,端在手上。

一转身,赫然看见卓斯年站在厨房门口,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阳光的光线,惊心动魄的容颜闪了一下黄连的眼睛。

也许是饿得头晕的缘故,黄连心情一乱,恍惚了下,手上不稳,瓷盘从手心滑落,嗙啷一声掉到了地板上,碎成一片一片。

黄连懊恼地咬了下嘴,“我的蛋糕!”蹲下身去捡碎片。

“啊……”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尖锐的刺痛使得黄连轻轻叫了一声。

卓斯年心口一紧,脸­色­唰的冰冷,周身紧裹着一层寒意,他大步冲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指,“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马虎?!以后不许你进厨房!”

向来冷静自持的正阳集团总裁,竟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

直呵斥得黄连一脸懵逼,呆呆地被卓斯年抱着坐进沙发上,还没从卓斯年发火的震惊中抽身出来。

印象中,从未见过卓斯年发火,他像是活在杂志里的人,天生一张养眼冰冷的面瘫脸,任何时候都冷静睿智。

卓斯年翻出药箱,打开盖子,找到酒­精­和镊子,把黄连手指里的碎片给取了出去。

“咝——”黄连轻轻倒吸凉气,想把手指从卓斯年手中抽出来,反被卓斯年牢牢摁住。

“知道痛了?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你觉得我卓斯年很缺佣人?碎片这种东西用得着自己去收拾?”

一连串的毒舌反问,黄连脸­色­涨红,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字。

嘴上这么说,卓斯年却是放轻了动作,取出碎片后,用酒­精­消毒伤口,最后包扎完毕。

卓斯年直勾勾地盯着黄连的眼角,“以后不许进厨房!听见没有。”

“噢……”

黄连垂下眼帘,看了几秒自己的手指,被纱布包着,疼痛缓解了很多。

好像,也没有这么痛了。

迟早要面对这个事实,不如,把事情说清楚。

黄连深吸口气,对上卓斯年深邃漆黑的双眸,“斯年,昨晚,菲菲喝醉了,说了很多醉话,提到了你”

尽管相信卓斯年不会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做出那种荒谬的事情,黄连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她抓住了卓斯年的衣襟,“斯年,我相信你,如果你来解释,我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卓斯年正在整理药箱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动作,只是,他的神情依旧如往常一般冷冷淡淡,无法从他那张俊俏的冰山脸和削薄紧抿的­唇­上读出什么情绪。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只是,本来应该由他来主动告诉她的事,如今让她从别人的口中先得知了。

见他不语,黄连抿了下小嘴,缩回了手,有些失神地呢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我还是相信你,虽然不知道菲菲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但是我信你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语气可怜兮兮,听着让人心疼极了。

卓斯年的眸光深暗了下来,紧拢而起的窗帘被风吹得婆娑飞舞,外面刺眼的阳光如流水落在地板上,卓斯年的脸­色­,也就随着翻飞的光影而忽明忽暗,深不可测。

忽然间风停了,窗帘被吹开半截,照­射­入内的阳光将卓斯年眼睛里疼惜的情绪照得清晰。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卓斯年主动握住了黄连紧紧扣着雪纺连身裙的布料的小手。

他的手很冰,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黄连一颤。

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碰了一下,刹那间,四肢百骸,都温暖了起来。

“相信我吗?丫头。”头顶响起卓斯年的嗓音,低沉沙哑,极富磁­性­,好像钢琴的低音区,如潺潺流水,给人一种安稳、踏实、可信的力量。

“相信!”黄连不假思索,抬起头来对上卓斯年的眼睛,不过短暂的一瞬间又低下头,她连犹豫的时间也没有,飞快地脱口,坦白自己的心声,“我相信你,你说的每个字,每个音节,我都相信。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菲菲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比起菲菲,她更爱卓斯年,只要他解释,她就会全身心地相信他。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想他们两人因为误会而闹不愉快。

黄连深吸口气,“斯年……”

刚要抬起头来,小巧秀气的下巴便被男人细长的手指捏住了。

卓斯年看到黄连如点漆般的一对杏仁眼微微晕染上一层湿湿的雾气,惹人心疼,他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眸光也变得柔和不少,但是薄­唇­吐出来的字眼却像是冰锥子一样砸到了黄连的心上,“我和李菲之间确实发生过一点事情,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黄连的身体轻轻一颤,“真的?”

怎么可能……

菲菲说的话这么荒谬,怎么可能是真的!

“怎么会呢,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斯年?对不对?”黄连扯住了卓斯年的衣袖,语气和眼神里都是慌乱和难以置信。

卓斯年不忍复述一遍,眸中的怜惜清晰可辨。

看到卓斯年坚定没有一丝玩笑的眼神,黄连只觉得晴天霹雳砸了下来,她的喉咙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受得……几乎快窒息了。

就在黄连的眼眶慢慢变红的时候,卓斯年嘘了一声,指腹摩挲她珠圆玉润的下巴,道:“别哭,你不是想听我解释吗?”

“嗯嗯嗯,我不哭,我不哭……”这么说着,泪珠却还是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下来,黄连边擦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没有哭,我没有哭……”

卓斯年哭笑不得,真是可爱得让人怜惜。他铁臂一勾,轻易地就将黄连牢牢圈在怀中。

叹了口气,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之后,薄­唇­掀起:“我不想隐瞒你欺骗你,虽然事情是真的存在,但是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并不是喜欢李菲这个人才和她不可描述一夜,你,明白吗?”

黄连凝噎了一下。

并非出自他本意?

那是……

“莫非……莫非你被人陷害了?”大胆猜测,黄连抬起红红的像兔子眼睛一样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隐情,颇为惊讶。

这让她直接想起了他时刻备在身上的那一小包药丸若非有过经历,怎么会把那种药常备在身。

一丝欣喜,悄然地从心尖钻了出来。

她就知道,斯年一定不会做出这样荒谬,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你猜得不错……”

卓斯年把三年前那些事情从头至尾和黄连说了一遍,一贯沉默少言,只会偶尔时不时调戏一下她的卓斯年,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黄连听得愣愣的。

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下药陷害?

卓斯文?

果然,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斯年看起来才会对卓斯文冷冷冰冰的吧。

豪门世家真是乱……

黄连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忘掉了,飞快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三年前……

算了,不去想了,斯年能敞开心扉和她解释这件事,她已经感到很开心了。

黄连的嘴角慢慢的一点点的扬了起来。

看到她微笑,卓斯年释然地松了口气,揉揉黄连的头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本来我想找个时间和你说清楚,没想到被李菲抢先一步。”

见到李菲的那天晚上,他就知道是个麻烦的女人,想不到棘手到这种地步!

是李菲太有心计?

还是他保护不周,如果他把小丫头好好保护起来,小丫头或许就不会受到这种伤害了。

卓斯年藏住眸底的冷意,心有愧疚,开口询问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要睡会么。”

“嗯……”黄连温驯地躺在了卓斯年的大腿上,缓满地垂下了眼帘,男人身上舒适清爽的味道,令她倍感安心,好像山崩地裂都不会害怕了。

卓斯年的大掌放在黄连的头发上,像抚摸小犬一般抚摸安静的黄连。

黄连紧绷的身体慢慢的在卓斯年的爱抚之下放松了下来。

“斯年……”

“嗯?”

听到卓斯年的回应,黄连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安详地睡下去。

黄连熟睡后,卓斯年轻手轻脚地脱下黄连脚上的鞋子,像捧着珍贵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地抱着黄连走上卧室,黄连被卓斯年缓满而轻柔放在了大床上。

给黄连盖好被子,卓斯年走下客厅,郑东已站在客厅等候,瞧见面­色­­阴­沉的男人走下楼,立马肃然起敬,说了一个‘先’字,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打扰了楼上睡觉的少­奶­­奶­,立马压低声音,“先生。”

“李菲是怎么见到她的?”卓斯年的声音像是被冰冻过的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一半,如霜般冰寒。

郑东不由得不寒而栗,“属下失职!看样子李菲是通过三人之间的朋友马黑来约出少­奶­­奶­的,是属下办事不周,没有保护好少­奶­­奶­……”

“行了。”卓斯年冷冷地打断郑东的声音,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想到黄连的泪水和流泪的模样,卓斯年的心揪一阵一阵的疼。

往后,他一定要把他的小丫头给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让她收到任何伤害,任何!

不管是什么人,都别想伤害他视若珍宝的女人!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再有下次,你不用来见我了!”

一句话威慑力极大,郑东觉得自己好像随时就要被凌迟处死般,外头明明秋高气爽,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尽管如此郑东还是铿锵有力地回答:“是!先生!”

卓斯年想让黄连好好休息,本来今日有一场需要出国见面商议的重要会议,卓斯年改成了视频会议,再重要的会议,都没有他的女人来得重要。

黄连一口气睡了六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春困秋乏,午后秋日的暖阳十分舒适慵懒。

黄连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睡了一个好觉,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但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黄连呆呆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心里纵横交错的纹路,现在她的心就如这些纹路般,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理清楚。

虽然斯年是为了躲避记者的追击,才导致被同父异母的弟弟陷害,然后和李菲产生了一夜不可描述。

但是,事情却是真的发生过。

菲菲是她的好闺蜜,斯年是她最爱的男人,两人之间竟然有过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过往。

黄连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心塞了一下。

现在该怎么办?

黄连把手攥成了拳头,坚定地抿了下­唇­。

这事情,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头的鱼刺,如果咽下去,会很难受,说不定还会伤害得更深,不拔出来,就永远地卡在那里,太折磨人了。

要把这件事解决清楚才行。

斯年这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对李菲没有一点意思,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李菲摊牌,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都解决清楚。

黄连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怪不得,怪不得李菲会回国,怪不得非要卓斯年出席晚宴不可,怪不得李菲的言行举止如此怪异,原来如此……

黄连吐出一口郁气,再看时间,她竟然发了一个钟头的呆。

遭了遭了!下午她还有课呢!

斯年也不叫她!

黄连急忙掀开被子走下床,睡得太久了,头有点痛,脚步有些不稳,摇晃了下,好在扶住了墙壁稳住身体。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睡衣!

是……斯年亲手给她换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连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涨红着一张小脸,冲进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她和镜子里的自己瞪眼,自言自语地嘟嚷,“黄连!瞧你作得,瞧你矫情得!不就是换睡衣吗!”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身后飘过来,“一个人在嘀咕什么?”

呃——

黄连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好像微微凝固住了一般,整个人杵在了哪里,呆滞了好久才缓满地转过身去。

男人倚靠在浴室门框,一身蓝灰­色­的家居服,已经是最大的尺寸,宽宽松松,也许是因为男人过于高大,袖口有些短,­干­脆挽起来,露出一小截肌­肉­线条修长,肌理分明的手臂。

微微勾起一边的嘴角,­精­致如玉的凤眸微挑,卓斯年好似画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清润无双,龙章凤姿。

黄连扯了扯睡衣,问:“你给我换的睡衣?”

“最近又吃胖了些?腰上终于有一点­肉­­肉­了呢。”卓斯年答非所问地回答。

“你——”黄连生气地瞪了一眼卓斯年,“我饿了!我要吃饭!”

卓斯年默默伸出手臂,“你可以吃我。”

黄连一把打掉卓斯年的手,“呸!我才不吃你!”

卓斯年爽朗大笑了几声,客厅听到总裁大笑的声音的郑东那叫一个惊世骇俗,仿佛听到什么可怕声音般,又震撼,又惊讶。

妈呀,见到白垩纪恐龙复活都没有听到万年冰山总裁笑来得让人惊吓啊!

先生对少­奶­­奶­,真的……很不一般。

黄连却笑不出来。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去见李菲,和李菲谈判,黄连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菲菲是她最好的闺蜜,推心置腹的那种,黄连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会因为男人的事情和菲菲面对面的谈判,那种感觉像是被好朋友两肋Сhā刀,还要和好朋友商量说你能不能把刀子拔出来。

黄连觉得好有压力,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要捍卫她的老公,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是……

黄连觉得自己一定是有选择困难症,还在犹豫,烦躁得不行。

两人一起坐到了餐厅椅子上。

黄连说:“我下午还有课要上呢!下课了再吃!”

还没起身,卓斯年淡淡开口道:“坐下。”

“噢……”黄连像个被父母命令了的乖小孩,立马乖乖坐回椅子上。

郑东和钟点工一起上了菜。

卓斯年不停地给黄连夹菜,让她多吃些。

黄连心中一暖,吸了吸鼻子,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差点没给呛着。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卓斯年眉心微微一皱,长臂伸过去,轻柔地拍着黄连的后背,另外一只手递给黄连一杯温热的开水。

黄连鼻尖一酸,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哆嗦着接过水,灌了好几口,嗓子眼舒服些。

她决定了,去和菲菲谈判。

次日。

卓斯年不得不出门去开会,临行前还是不放心黄连,差一点取消了行程,吓得黄连赶紧道:“你去吧,我会放心好好待在家里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卓斯年盯了黄连一阵,揉揉她的头发,“我去去就回,在家乖乖的。”

黄连撅了撅小嘴,“我是你的宠物吗?”什么叫乖乖的待在家。

卓斯年挑了挑纤长的眉宇,“可以?”

可以个大头鬼!

黄连推卓斯年,“你快去,别因为我耽误了工作!”

卓斯年扶住黄连的后脑勺,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黄连的头上,“我走了。”

“拜拜~~~!”欢送卓斯年离开后,黄连准备转身上楼换衣服,看到卓斯年上车前跟郑东不知道说了什么,郑东就留了下来,没有和卓斯年一起离开,目送卓斯年的车开远后,郑东转身走回水杉苑。

黄连懊恼地皱了下眉。

郑东这家伙怎么留下来了,这样她还怎么去找李菲?

黄连想了下,忽然心生一计,她眼珠子一转,招手让郑东过来。

“少­奶­­奶­,有何吩咐?”

“斯年派你在这里保护我吧?”黄连笑眯眯地问。

“是的。”郑东如实回答。

“我有点想吃稻香村的绿豆糕!”黄连咂了砸嘴巴。

“呃……少­奶­­奶­您不是才吃过早餐吗?”

“我嘴馋!”黄连眼巴巴地望着郑东,“吃不到绿豆糕我不开心,斯年回家看到我不开心他也不开心……你说怎么办?”

郑东深思熟虑了一番,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这样吧,属下帮您去买!”

“可以吗,那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回了楼上,躲在窗帘后面,黄连看着郑东的车子驶出了水杉苑,这才安心换衣服,由于有点着急,随便披了件风衣在肩上,然后再戴个口罩,到玄关换上踝靴,出了门。

好在有手机软件可以打车,跳上出租车后,黄连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什么黑衣人跟踪,这才拉下了口罩,拿出手机,发微信给菲菲:“学校旁边的绿源咖啡厅233包厢,十分钟后见。”

昨晚她已经和菲菲说过了,菲菲同意两人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发完消息,黄连疲惫地后背靠在出租车椅背上,菲菲她……是她最好的闺蜜,一定会成全她和斯年的,会吧,菲菲不是那种和别人纠缠不清的人。

黄连握紧了手中的手机,这么安慰着自己。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当见到李菲,亲耳听到李菲说的话,黄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陷入艰难的境地。

一身黑衣,面容憔悴像敢出完丧一样的李菲,款款地坐在黄连的面前,眼睛还有些肿,看上去哭了好久的样子,“妞,对不起,对不起……”

才一坐下,李菲就在不停地道歉。

黄连咧嘴笑了一下,指了指李菲面前的饮料,“我点了你最喜欢喝的摩卡,加糖加­奶­,你喝喝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李菲停止了啜泣,“妞,谢谢你。”

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抿了下咖啡,李菲点头,“嗯,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

“还是原来的味道就好……”黄连怅然若失地笑了一下。

然而,就算味道还是一样,他们的友情再也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因为,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卓斯年。

想到卓斯年,黄连定了定心神,坐直身体,手放在桌子上面,十指紧扣,俨然一副严肃的姿态。

黄连抿了下嘴,也不迟疑,开门见山地问道:“菲菲,我把话直说了吧,斯年和你,当初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斯年­阴­差阳错才会和你发生一夜关系,并非出自他的本意,我想,你也明白。”

李菲在黄连看不见的角落,脸上露出一个险恶冷笑。

黄连,亏你还是我的好姐妹,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说这样的话,想来打发我?

呵呵!竟然这么对我!这么伤害我!

你自私地占有卓斯年!

你别忘了!卓斯年本该是我的!

心底波澜万丈,李菲表面却是楚楚可怜,还继续抹起了眼泪,装得很惨很可怜的样子,“你不明白……”

“菲菲!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斯年他……”

“妞,对不起!”李菲忽然一掩面,泪声俱下,然后在黄连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扑通一声跪在了黄连的面前,“我不能没有卓斯年!”

“菲菲!你……你说什么?”黄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菲菲怎么会……来不及消化李菲的话,黄连伸手去扶李菲,“你别这样,你好好坐下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不!要是你不成全我和斯年,我就一直跪在地上不起来!”

黄连的小脸唰的一白,“菲菲!哑巴大叔,他,他是我的老公!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我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对不起你!”

李菲匍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斯年啊!不!或者说,我爱上斯年了!你这么爱斯年,一定能体会我的感受的,对不对?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补偿你,你打我吧,如果打我你能好受些,能让你心底头舒服一些,你就狠狠地打我吧!”

黄连的小脸越来越白,最后慢慢发灰。

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翻江倒海。

像是有人用力抓住了她的心脏,难受得好像快要窒息而亡了一般。

而让她这么难受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好的姐妹菲菲!

她最好的好闺蜜菲菲,竟然在求她让出她最爱的男人!

这简直……

荒谬!

面对着好闺蜜和深爱的男人,黄连一时间竟像只无头苍蝇般没了头绪,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选好闺蜜?

可是,她和斯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能放手,但是这也意味着就要失去最好的朋友……

黄连觉得自己脑袋里装了一颗定时炸弹,几乎就要爆炸了。

黄连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然后她咽了咽,缓了口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几个字,“你……先起来。”

李菲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坐回黄连的对面。

刚才那短暂的几分钟,对于黄连而言,好像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她摸着咖啡杯,明明滚烫的温度顺着咖啡杯壁透过来,烫得她的手心微微发热,发红。

为什么,心还是这么凉呢。

找到报复的快感

咖啡店外面,黑­色­的轿车里,郑东把电话给卓斯年拨了过去,“先生,果然不出您所料,少­奶­­奶­把我支走后,就来见李菲了。”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的卓斯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嗯”了一声,沉声道,“没关系,既然她想自己尝试去解决问题就自己去吧。让她自己看清楚她一直以来所信非人,比我们任何人间接告诉她,效果更好。”

有些事情,必须让她亲自去经历,她才会更快地相信,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和表面上一样友好无辜。

郑东点头,“知道了,先生,我会一直跟着少­奶­­奶­,您放心吧。”

挂了郑东的电话,卓斯年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站了良久,那双如鹰隽般犀利的眸子里,是复杂的情绪。

让她那样一个­性­子单纯善良的女孩,去接受人­性­丑陋但却真实的一面,虽然有点残忍,但这也是她日后走上社会的必修课。

他可以努力一辈子护她周全,但有些心路,她必须一个人走。

她可以不成熟,因为以后的路上,有他会替她成熟。

但是,只有足够理智,才不至于以后再遇人不淑的时候,受到伤害。

咖啡店里。

李菲抿了口咖啡,接过黄连递给她的纸巾,擦拭­干­净眼泪后,楚楚可怜地看着黄连:“妞,你们只知道我出生在一个很穷的小地方,但你们不知道我那个老家和古城这座开放的大城市截然不同,下火车后还要坐几个小时的汽车,一路颠簸,才能到我的老家一个偏僻的小村镇,我老家的人,思想非常保守。”

李菲边说边抽泣,她知道黄连心肠子软,打友情牌,用苦­肉­计,试图博取黄连的怜悯和同情。

“他们认为,一个女人,结婚前一旦失去了贞­操­,没有了第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了,在他们的观念里,女人的贞­操­比­性­命还要珍贵!失去了贞洁的女人,一文不值,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以后在夫家面前,也永远永远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屋檐下夹着尾巴低头做人。”

“……”

听着李菲的这些话,黄连滋味难言,如鲠在喉,好长时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正因为菲菲把她的第一次看得那么重要,所以才想让斯年对她负责吗?

可是就算她不是卓斯年的妻子,在面对李菲这样想要去追随一个已婚男人的事情时,她也不会同意啊。

菲菲这样的行为,跟她们之前最痛恨的小三又有什么区别?

到底是菲菲变了,还是她太在乎卓斯年了,所以不愿意听到任何人去打他的主意?

黄连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思考了。

见黄连不说话,李菲心念一动,趁胜追击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不想说出这些真相,但是冥冥之中,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既然老天爷顺水推舟推了我一把,我也不应该再被动了黄连,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好像知道李菲接来下会说些什么,黄连真想跳起来大吼:“闭嘴,别说了!卓斯年是我老公,我不想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神逻辑!”

她们都是比较开放的女大学生好不好?什么狗屁处汝情结,如果真有这样的情结,她们俩当初就不会一起想到去夜店,让她去勾引什么牛郎

现在,菲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受害者,可是也不能总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啊菲菲,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变得她已经不认识了。

黄连用力地紧握咖啡杯,手微微颤抖,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菲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妞,我真的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和你争卓斯年的宠爱……”

黄连怔了一下,愕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她,口口声声想要斯年对她负责,现在,又要放弃斯年?

李菲眨了眨眼睛,一副安慰人的样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争卓斯年的宠爱。”话音忽然急转而下,“我只希望,我能够做他背后的女人,我就满足了。”

说着,李菲双手的手掌交握合在一起,好像一个祈祷许愿的姿势,话音落下,还冲黄连眨了眨眼睛……

方才,黄连怀疑自己的耳朵,现在,她开始怀疑她的眼睛了。

震惊,甚至有点愤怒。

现在的李菲,还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看上去­性­感风流,其实骨子里温柔如水,总是替别人着想,很关心别人的菲菲吗?

三年多的同窗同学情,同睡一个寝室,经常换着衣服穿到底是她不够了解菲菲,还是菲菲一直以为都没有把真实的自己展示给她……

“菲菲,你变了。”黄连心情沉重,声音里头也带了一抹悲怆,眼前的李菲依然是那个拥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的李菲,依然­性­感美丽,可是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为别人着想的菲菲了。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黄连紧紧攒着眉心,一副心疼又可怜的样子,李菲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咬­唇­冷哼道:“别怪我,要怪就怪卓斯年!”

黄连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了,李菲说的话越来越荒谬了,简直荒谬得可笑!

黄连啪地一声摔下咖啡杯,咬牙,“菲菲,斯年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误会,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他跟你一样,是受害者!你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斯年的头上去呢?!”

咖啡散了一桌子,也湿了李菲的裙子,不过李菲并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风情万种地捋了捋柔顺飘逸的秀发,“亲爱的,你心底还是在怪我的对不对?”

黄连不想跟她再继续探讨这个无聊的话题,轻声说,“斯年并不喜欢你,他对你没有感情。菲菲,别做傻事了!”

李菲不以为然地道:“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没有感情?她跟你一开始不是也没感情吗?你们可以日久生情,我们也可以啊!”

桌子底下,李菲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

黄连,你别恨我,这一切的一切,要怪就怪卓斯年!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哪怕对她有半点的愧疚和温柔,她也不会如此坚决地想要报复他。

她从未想过要得到卓斯年,但她必须拿到她应该拿到的。

事情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不仅要拿到她应该拿到的东西,她也不能让卓斯年继续衣冠楚楚幸福开心地过下去她就是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至于黄连对不起了!谁让你是卓斯年的唯一呢?

“亲爱的,你别怨恨我啊,我们都没错,都怪卓斯年,他太绝情了,太不负责任了……”

“好了,菲菲,斯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黄连打断了李菲,语气里已经有了不耐。

李菲不甘心地看了黄连一眼,语气低了下来:“这些年来,我拼了命的用功读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走出那个小乡村,在大城市过上奢侈华丽的生活,弥补这些年来我和你们这些城市里的小孩所缺失的一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成全我一下,又什么关系?”

黄连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她完全和之前不一样的意思,“菲菲,这么说,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斯年,也不是在乎什么贞­操­你想要的,只是斯年的身份,他可以带给你想要的所有荣华富贵,是不是?”

李菲,你真的变了。

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原来说了半天,绕来绕去,李菲就是想要过上豪门阔太的奢靡生活。

你当年说你喜欢奢侈品,会自己赚钱去买如今,这些话不是打脸吗?

黄连现在的心情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菲也不狡辩了,直接挑了挑眉,“是的!也可以这么说!这些年来我­精­心打扮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就是为了能嫁个有钱的好男人,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如今,我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抓紧呢?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了卓斯年拿走我的清白,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和你争老公……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卓斯年……”

一起分享卓斯年?!

黄连觉得自己的耳朵再次出了问题,简直不敢相信李菲竟然对她说出这么荒谬滑稽的话!

斯年是个人,不是东西不是一块蛋糕!如何分享?

她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卓斯年!

“菲菲,你冷静冷静吧!等你理智了,我们再谈。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黄连拧着眉无奈地丢下这句话,离开了咖啡厅。

站在咖啡厅门口,一抹绚烂的橘红­色­秋阳打在她身上。

黄连被耀眼的阳光刺了一下眼眸,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轻轻摇晃了阵。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幻想着菲菲会放弃纠缠卓斯年,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菲菲居然哀求她成全她和卓斯年,退一万步,就算她同意,斯年会同意吗?

呵。

菲菲不是变得物质贪婪了,而是变得很傻很天真了。

一转眼,天­色­就变得­阴­沉沉,灰暗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黄连把手Сhā进风衣口袋,戴上墨镜,压低了帽子,吐出一口气,迈开脚步,耷拉着脑袋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道路两旁落满了金黄­色­的红枫叶,纷纷扬扬,景致美极了。

黄连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些落叶。

忽然,眼前暗了暗,一睹高大的人墙挡住了她面前的视线。

黄连愣了一秒,顺着落了一片金­色­树叶的高级定制手工黑皮鞋,往上看,西裤的剪裁流长到极致,男人的双腿本就笔挺修长,在剪裁美妙的西裤衬托下,愈发纤长,其养眼程度比韩国欧巴有之过而无不及。

“斯年?”看到那张英俊深沉的脸,黄连又是愣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他怎么在这里?

此刻还是上班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怎么会出现在小区门口?

卓斯年宛如子夜般深不可测的凤眸里,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他抿了下削薄的双­唇­,一边抬起手一边启­唇­:“郑东说你想吃稻香村的绿豆糕。”

抬起来的手上,拎着印了稻香村logo的印花纸袋子,里面装着慢慢的一袋子绿豆糕,够吃好几个月了。

“你……”黄连又好笑又想哭,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视线慢慢被雾气给晕染了。

黄连!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矫情的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你以为你是白莲花啊?

黄连抹了一把脸,缓缓走过去,“你怎么才买这么一点,哪里够我吃呀?”

卓斯年深邃的眸子微眯,点了点线条坚毅的下巴,“不够吃?那只能让郑东把稻香村买下来……”

作势就要去拿手机。

黄连差点没被卓斯年的语出惊人呛死,一下子掀起眼帘,摁住卓斯年结实的手臂,“等等!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这么多够我吃好久了!”

言落,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水杉苑。

一路上,黄连感受着身边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她心乱如麻。

他真的不在乎他婚前有过多少女人但是,她真的没法大度地做到,不去想菲菲这件事。

一路无语。

进了家门,门刚关上,黄连下巴一紧,被卓斯年捏住了,盯着她的脸,他的低哑声音里透出丝丝愠气,“去见李菲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没有啊!”黄连矢口否认,努了努小嘴,侧眸。

天知道,她真不敢直视卓斯年的眼睛。

卓斯年简直就像是一台人­肉­x光机,有种能读透人心的魔力,视线刺啦啦在她身上一扫,好像能读出她的心事。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眼睛一般。

“哦。是么。”卓斯年慵懒挑了下眉,眸光在黄连身上来回巡视。

“只是咖啡厅的咖啡太苦太难喝了,嘴巴里还是一股涩涩的味道,我都被苦哭了……唔!”话还没说完,一双冰冷的薄­唇­便如暴风席卷般压了下来,封缄住她胡言乱语的双­唇­,长舌轻撬开她紧咬的贝齿。

虽然两人结婚了,还做过那么多次不可描述的事,但是每每被卓斯年调戏,黄连还是禁不住会脸红。

“嗯,确实是苦。”卓斯年抽身离开,看黄连瞪大了杏仁眼,涨红着小脸,十分有趣可爱,他忍俊不禁,指腹在她­嫩­滑的小脸蛋上一划,“怎么?我尝一下咖啡的味道而已,连呼吸都不会了?”

“你,你……”黄连捂住嘴,结巴。

“我,我?还想要?”卓斯年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来。

黄连要抓狂了,想用头去顶卓斯年,反被他的大掌摁住小脑袋,然后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去洗澡,今天钟点工休假,我来做饭。”

两人之间甜蜜的打闹,暂时让黄连忘记了刚才的心塞和难受。

“啊我的胃,好悲惨啊,又要吃清水挂面了”

“将就一晚,明天钟点工就来。”

把黄连送去了浴室,卓斯年方才还满满一脸的温柔,在想到某些人某些事之后,瞬间变得冰冷下来。

若不是看在她是黄连最在乎的朋友的份上,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跟他较量可以,怎么对付他都可以动他的女人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何况,是如此伤害她。

浴室洗完澡出来,黄连坐在床上,拿起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看了起来。

毕业论文到了最后的一部分,赶快写完算了!

只有读书学习,才会让她很快忘掉那些烦恼。

太过用心阅读,以至于忘了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子。

做好面条的卓斯年,推开房间门来找黄连,便看见她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书的一幕。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天­色­­阴­暗,室内仿佛笼罩了一层烟灰­色­轻纱般昏暗,从亮着灯的走廊走进来的卓斯年的脸­色­也随着室内的官­性­感沉了沉,长眉深锁,英俊的脸庞黑得愈发立体。

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湿着头发不吹­干­会感冒?

卓斯年在原地站了大约三秒,他便走到床边,先打开台灯开关,然后在柜子里找到吹风机,Сhā好电,坐在黄连身后。

床上一沉,黄连正读到有趣的地方,随意问了句,“饭做好啦?”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看?”吹风机是静音的,卓斯年拿了条毛巾,随手包裹住黄连柔顺细软又黑又直的湿漉漉的长发,虽然他常年健身,肌­肉­刚硬,手上吹头发的动作却是如春风般,柔和出奇。

“好多同学都写完毕业论文了,交上去之后,就去单位实习了,我也想早点把学业这边处理完,就可以去和鸣做事了。”黄连嫌趴着太累,­干­脆翻身躺在了卓斯年的大腿上面。

“黄董事长费心了。”卓斯年微微勾了勾­唇­,垂眸温柔地看着她,五指穿过黄连发丝,用手测试温度,确定不烫才往黄连头上吹。

男人的大腿很硬,都是肌­肉­,跟躺在石头上似的,躺了一会就很不舒服,黄连调整了下姿势,枕到了一块如软的­肉­,舒服了点。

但是还不到一秒钟,黄连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卓斯年啪地拿掉她手中的书,声音突然间变得嘶哑低沉,“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再下一秒,黄连睁大了两只如点漆的杏眼,望着卓斯年刚毅流畅的下颚线条,还傻乎乎的问:“我枕到的是什么?”

“你说呢?”卓斯年的眼睛简直能喷火。

“我,我,我……”黄连的声音都拿不稳了,她哆哆嗦嗦爬起来,“我错了,我不躺着看书了,我去客厅沙发看……嗷呜!”

她的手腕一紧,被男人拽进了怀里,滚烫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畔:“点了火就想逃,啧,当我吃素?”

“我错了,我饿了,你煮的面好了吧!我们去吃饭吧!”黄连挣扎着就要下去。

卓斯年邪肆一勾­唇­,野蛮欺身而上:“晚了!今晚不吃面!吃黄连!”

啪——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掩盖这一室不可描述的声音……

他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咬,“宝贝,李菲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只要你相信我,就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是我做错的事,应该由我来处理我不想我们平淡幸福的生活被打乱,更不想看到你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

黄连的喉咙很堵,硬生生忍住了眼泪,只是重重地点头,而后用力勾紧了他的脖子,主动亲了过去。

斯年是他的,她也是斯年的。

任何人都无权介入他们的感情。

任何人!

酒店房间里。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李菲,打开另外一部手机,点开微信,和里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谭乔森开始了聊天。

李菲:你猜对了,黄连真的来找我了。

谭乔森:呵呵,她以为你要跟她抢卓斯年。

李菲:不光是她。卓斯年自己可能也以为我是真想跟他。

谭乔森:做的很好。

李菲:他们太小看我了,还真以为我是看上卓斯年了笑话!我李菲再愚蠢,也不会对一个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男人感兴趣。

谭乔森:你先提出要人,他们不同意之后,你再退而求其次,要东西,卓斯年为了黄连,应该不会拒绝。

李菲:不着急!我现在特别想看到卓斯年郁闷的样子!只有让黄连不高兴,他才会跟着不开心。

谭乔森:别做过了就好!卓斯年没那么好糊弄!

李菲: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在这之前,我要多看看他们因为我的事,而闷闷不乐的样子。

谭乔森:坏蛋,故意搞破坏!

李菲:谁让卓斯年自己对我没一点愧疚感呢!我就是要让他们过得无法安宁!凭什么对我这样无情!

谭乔森:他无情,你也可以无义啊!

李菲:是的!我现在看到他们不开心,不知道有多爽而他们还傻乎乎地以为我真的想要做卓斯年的女人!

谭乔森:我谭乔森的女人,自然不会拱手让给姓卓的。

李菲:谭先生,我们的事

谭乔森: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李菲:嗯,那谢谢了。我会继续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只有看到他们不爽了,我才会找到报复的快感,等我玩够了,我就会想办法去要你想要的东西。

谭乔森: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翌日,清晨。

古城被一场秋雨洗刷一净,天气晴好,空气新鲜,天空没有一朵云彩,碧蓝如新,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

一夜之间,改变的不只是古城的天气,还有青城正阳集团总部,这里迎来了一个很突然的变动消息。

正阳如今的董事长卓志山先生,今日突然间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自己正式隐退二线。

虽然已是快70岁的老人,镜头里的卓志山仍然­精­气神十足,双目炯炯,意气风发,不怒自威每一个字都沉稳缓慢而又铿锵不失力道,面对镜头大气凛然:

“孩子们都长大了,未来是属于孩子们的,我们辛苦奋斗了十几年,闯下了一片天地,开阔了一片未来,现如今我也是行将入木的人了,再占着职位不放,该有人在背后骂我老不死了。”

一席话,使得记者们哄堂大笑,气氛轻松。

等到笑声平息了些,卓志山才恢复严肃的表情,庄重地宣布:“即日起,我将正式隐退二线,将董事长的职位交给我的继承人打理。”

某财经时报记者举高话筒,犀利提问,直戳要害:“卓董事长,您膝下现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请问您意属有资格成为继承人,接替正阳董事长一职的人是谁?是卓斯年先生,还是卓斯文先生?疑惑是卓一航小小少爷?”

卓志山将时十指紧扣放在桌面上,略一沉思,开口道:“众所皆知,我的大儿子已逝,留下的孙子卓一航如今还在读书,暂时不参与公司管理。我现在的两个儿子中,二子卓斯年深沉稳重,三子卓斯文思路活泼,可以说两人各有千秋。目前,我还没完全考虑好将董事长的位置交于谁来坐,不过,在此之前,暂时先由我的二儿子卓斯年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半年后董事会将会按照我两个儿子的情况,选出最合适,能带领着正阳走向发展进步的继承人,正式接替董事长一职。”

宣布完消息,卓志山离开了座位,被安保人员簇拥着离开。

助理上前道:“今天的记者发布会到此结束,有何疑问诸位可以等待正阳的下一场发布会。”

记者蜂拥提问:“请问卓志山先生,您是否更偏爱卓斯年先生……”

“卓董事长……”

古城,水杉苑。

阳光明媚的早晨,餐桌上,面包蓬松,牛­乳­雪白。

黄连捏起骨瓷茶杯,抿了口红茶,正要咬下面包,听见有人按门铃,很快,钟点工打开门,她便看见行­色­匆匆的郑东向这边走来。

“先生早,少­奶­­奶­早。”

郑东跟他们打了招呼,就直接来到正在用餐的卓斯年旁边,小声汇报事情。

黄连并不想去听他们的工作,但也还是无意间捕捉到了几个词。

新闻发布会,老爷子宣布,代理董事长等。

黄连看见听完郑东的话的卓斯年脸­色­蓦地一变,薄­唇­抿得如刀锋般削薄。

卓斯年放下手中咖啡杯,“还真这么决定了!”

“是的先生。”郑东点点头,“先生,您可要回去一趟?”

“回去?”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卓斯年的嘴角勾了勾,为何要回去,恐怕卓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现在回去凑什么热闹?

“斯年,你要回哪?青城?”黄连放下手里的面包,好奇地问。

“希望我走?”卓斯年玩味地挑了下眉。

黄连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卓斯年低笑了声,勾了勾修长的手指,“过来。”

黄连瞧着他那暧昧的动作,瞬间红了脸,看到郑东在低头偷笑。

黄连没好气,“­干­嘛?”

“既然不希望我走,那我们就找个柔软的地方好好聊聊人生。”

这个世界上,能一本正经地说着下三流的话的人,还赏心悦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猥琐的男人,只有卓斯年一个了。

黄连简直像挖个坑把头像鸵鸟一样乖埋进去!

郑东忍住了笑意,“先生,事情汇报完了,您要是不回青城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嗯。以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用不着来打扰我和少­奶­­奶­的早餐时间。”卓斯年幽幽地道。

“知道了。先生,少­奶­­奶­,你们继续聊人生,我先走了,再见!”

郑东连忙撤退。

“斯年,看郑助理的样子,好像很紧急的事,你真的不用回总部?”黄连敛去了面上的玩笑,问卓斯年。

卓斯年的俊脸也沉静了下来,沉声道,“老爷子觉得越是紧急的事,对我来说越是用不着紧张。暂时不用回去,等有需要了我会带你一起回去。”

“哦”黄连不便多问,只好不再深入这个话题。

卓斯年瞧着她垂眸吃东西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愈发的柔软。

从今以后,只有关于她的事,才是紧急的事。其他,都可有可无。

如今,她明明心里有事,还强撑着心情陪着笑脸,只能让他更加心疼和怜爱。

和水杉苑内的气氛相反的,卓斯年料事如神,卓家果然炸开了锅,所有的人,尤其是卓斯文和苏淑婉,只觉得天崩地裂,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看到电视里的父亲当着所有记者的面说出“暂时先由我的二儿子卓斯年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一股沸腾的恨意便一股脑地冲上了头顶,卓斯文几乎快要炸了。

卓斯年!

卓斯年!

真的是卓斯年!

老爷子也真够可以的!没有一点动静,就突然宣布了这样重大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没考虑过他这个小儿子的心情吗?

卓斯文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手指指节微微泛白,手背的青筋充血凸起,好像随时都会爆开一般。

胸口的怨恨,就如洪水猛兽,排山倒海地汹涌咆哮而来。

卓斯年,我早晚会让你身败名裂!

狠狠抽她一巴掌

卓家老宅里,看到新闻的不止是卓斯文。

“斯文?斯文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为什么让卓斯年坐上董事长位置,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苏淑婉哀哀切切地站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惊天噩耗,她只觉得胸口发闷,两眼发黑,随时都会因为供氧不足,刺激过度而晕过去。

老爷子!两个都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偏心?

苏淑婉越想越气愤,拍了拍卓斯文的肩膀,“儿子,你放心,妈妈一定为你讨一个公道,要你父亲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把董事长一职给卓斯年,而不是给你,你比卓斯年优秀这么多,能力也不差卓斯年!”

苏淑婉扭头,问站立在一旁的管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离开了公司,司机说在路上,老爷很快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管家的话还未说完,玄关便响起一阵动静,仆人们像蜜蜂趋向花朵般跑了过去。

“老爷回来了!”

苏淑婉理了理衣裙,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她的眼珠一轮,停下来,掐了自己的腰间的­嫩­­肉­一把,逼出眼泪,让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斯文,你上楼等妈妈,这里的一切就交给妈妈,妈妈一定替你讨一个公道!”

“不需要!”卓斯文不耐地看了一眼母亲苏淑婉,“妈,我爸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我再怎么没用,也不需要你去帮我讨公道!烦了,我去睡了!”

卓斯文扔下一句烦躁的话,就上了楼。

听着儿子狠狠摔上门的声音,苏淑婉不禁打了一个颤栗。

斯文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回公司帮老爷子管理公司,老爷子为了锻炼他,这几年把他派去了外地的各个分公司,他明明­干­得也不错,就算私生活随便了点,只要不影响公司,又如何?

再说斯文还年轻,习惯不好,可以改啊!

想到自己的儿子对正阳这么用心,却还不如一个刚回国来不久的卓斯年,苏淑婉就无法淡定了。

因为,一直以来,卓志山看起来明明是偏爱斯文的,关键时刻的选择却让人心灰意冷。

没人比她苏淑婉更了解卓志山的了,他是爱自己的妻子孩子,但是他更爱他的事业!在事业面前,他谁都不偏爱!

苏淑婉思忖间,卓志山走进了客厅。

苏淑婉连忙呼天抢地地快走上前,声音悲壮:“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瞧见苏淑婉的眼眶通红,卓志山皱了下眉,“斯文呢?怎么眼眶红成这个模样?儿子又把你气哭了?”

苏淑婉虽然已年逾五十,但一直养尊处优,看着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在卓志山面前一直都是标准的老夫少妻的娇媚状。

苏淑婉擦着眼泪,扑进卓志山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斯文在楼上书房,他用功得很呢!老爷,让我哭得人不是别人,正是您啊!”

卓志山听完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刚问完,卓志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微沉了些,探究地问她,“你知道了?”

“我也是卓家的一份子,正阳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关注的。”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苏淑婉连忙亲自去给卓志山泡茶。

这些年一直陪在卓志山身边,苏淑婉泡茶技艺娴熟,卓志山最好吃苏淑婉泡的这一口茶。

苏淑婉给卓志山斟完茶,递过去茶杯,瞅了眼卓志山的脸­色­,见卓志山脸­色­还好,这才见脸­色­行事道:“老爷,您是不是不喜欢斯文啊?”

卓志文不觉的一愣,脸上蒙上一层愠气,不悦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斯文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讨厌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昨晚没睡好,脑子坏了?”

“老爷!您若是不讨厌斯文,那就是斯文不懂事,不听话,惹得您不开心了!”苏淑婉越说越难过,手帕抹着眼泪,哭得肝肠寸断。

“你到底想说什么,把话捋直了,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卓志山失去了耐­性­,本来公司的事就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回到家里再听到这些让他动脑筋的事,真是烦躁。

一看卓志山不高兴了,苏淑婉也不再小心试探了,于是直奔主题道:“老爷,您之前跟我说过,我们家斯文是可塑之才,您很看好我们家斯文,还说孺子可教也,怎么今天早上的新闻发布会,您却把董事长这一职位给了斯年。老爷,是不是是不是您说错了名字啊……”

卓志山皱了皱眉,押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拍了拍苏淑婉放在他膝盖上的手,语重心长道:“淑婉,我三个儿子,如今就剩下斯年和斯文,每个儿子都是我亲生的,我每个都爱。他们兄弟俩各有千秋,我都很喜欢,并没有偏向任何一人。”

顿了一顿,卓志山继续说道:“董事长一位也不是我决定的,还是要看他们两人的造化,有董事会来选择谁更合适,也更公平,斯年和斯文,谁能让正阳走向繁荣昌盛,就是正阳的继承人了,我也说过了,此事半年后交由董事会决定,我不过问。”

倘若是他决定,苏淑婉又要闹腾上一阵,说他有私心。

谁能力更强谁就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很公平。

卓志山的话有道理,转念一想,卓斯年不过是暂时坐着董事长一位,等到半年后,董事长一位就是她儿子斯文的了。

不过是半年,只要斯文从现在开始收敛起那些不好的毛病,好好管理公司的事务,半年后能让卓志山满意,能让董事会每位董事满意,董事长一位还是她的斯文的。

想到这里,苏淑婉心里好受了很多。

有老友看到新闻发布会后,给卓志山打来电话,约出去喝茶,卓志山本就心烦意乱,便很快离开了家。

苏淑婉这边刚把卓志山送出门,便看到卓斯文从楼梯上面走下来。

卓斯文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收拾得油头粉面,吊儿郎当的样子。

“斯文,你这副打扮是要去哪里?”苏淑婉皱眉看着卓斯文,“是不是又要出去玩?去夜店?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看看你哥哥卓斯年,他现在已经是代理董事长,你呢,不务正业!好好向卓斯年学习打理公司,半年后超过他才是正经事啊!”

苏淑婉也是为卓斯文着想,恨铁不成钢,语气可能有些重了,听得卓斯文烦躁不已。

卓斯年!全世界都是卓斯年的!

他卓斯年事业有成,幸福美满,现在又成了代理董事长,就连亲生母亲都说卓斯年哪哪好,还说要他学学卓斯年!

卓斯年有什么了不起!

“你闭嘴!”卓斯文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苏淑婉的话,声音之大连仆人都被吓到了,“我不想再听到卓斯年这三个字!卓斯年优秀,你­干­脆去认他做儿子好了,别来烦我!”

吼完一嗓子,卓斯文大阔步地迈出门,头也不想回一下。

苏淑婉捂着胸口,心痛地道:“斯文啊,你是我的心头­肉­,我是为你着想才这么说的,再这样下去,你可怎么办啊!你拿什么去赢卓斯年?”

他们都心知肚明,卓斯年这些年韬光养晦,刚在商界露面就初露锋芒,随着时间的推移,怕是会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

况且,听说卓斯年身后有个非常强大的团队,攻无不克的。

斯文虽然也用心对公司,但没有好的团队帮他,他自己本身又玩心太重,再这样浪费时间,半年后可怎么办啊!

苏淑婉寄托的巨大压力和无法立刻除掉碍眼的卓斯年,搞得卓斯文心情不爽,很不爽!烦躁的情绪,只有在酒吧舞池里摇摆,大口大口喝酒,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经。

连续数日,卓斯文夜不归宿,成日里和一些年轻男女主在一起吃喝玩乐。

电话响起,卓斯文灌了一口酒,手臂里搂着一个娇艳的夜店公主,“喂?谁,说话!”

苏淑婉很担心自己的儿子,自从那天吵架过后,斯文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家了,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不担心,电话一通,听到的时就会卓斯文明显醉醺醺的声音和嘈杂的背景声。

苏淑婉关切着急地问:“斯文,你在哪里啊,怎么好几天都不回家。”

卓斯文嗤地笑了一声,“回家,回什么家,你不是觉得卓斯年比你亲生儿子有用吗,认卓斯年做你儿子好了!反正他现在是代理董事长,我的总裁的位置还架空着呢,他做的一切都比我做的好,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认他做儿子多轻松,不用教育我这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废人!”

“斯文!你才是我的亲生骨­肉­,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知不知这样很伤妈妈的心……”

啪!

卓斯文无情地挂断了苏淑婉的电话。

夜店公主黏在卓斯文身上,“哟,三少,夫人打电话来啊?”

卓斯文喝了一口闷酒,收紧了手臂,“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玩!”拉着夜店公主滑进了舞池内,随着震耳发奎的音乐而舞动身躯。

反正现在他的总裁的职务还没给他恢复,他厚着脸皮回去做什么?该玩玩!

卓斯文甩了甩脑袋,不经意间突然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正在扭动的身子,推开了身边的人,往那边慢慢走了过去。

看到女人在一个人饮酒,卓斯文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满眸的探究和震惊。

这尼玛自己眼花了吗?

这不是卓斯年找了好多年的初恋女友,叫什么来着万,万佳怡吧?

对,就是万佳怡!

虽然他没见过真人,但照片谁没见过?这女人跟失踪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他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李佳怡正在喝闷酒,突然被这么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盯着看,不禁有点恼火,“看什么看?”

“你,不认识我?”卓斯文见到万佳怡,所有的酒劲全都跑了,此刻脑袋里不能再清醒。

“我凭什么认识你?你认识我吗?”李佳怡喝了点酒,语气不善。

这小暴脾气!

卓斯文勾了勾­唇­,“我当然认识你,佳怡。”

李佳怡听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有点好奇,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卓斯文。”

“卓斯文?”万佳怡皱了皱眉,摇头,“没听过。”

瞧着万佳怡眼里的诧异和探究,卓斯文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万佳怡,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

“卓斯年你认识吗?”卓斯文直接问。

“卓斯年是我老公不,是我前夫我当然认识!”李佳怡刚把这句话说出来,又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拧眉将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卓斯年,卓斯文你,你不会是卓斯年的哥哥或弟弟吧?”

卓斯年是她老公?前夫?

卓斯文瞬间被李佳怡这句话给震住了。

“对啊,嫂子,我是斯年的弟弟斯文,我哥没告诉过你有我这个弟弟的存在吗?”卓斯文掩饰住了心里的错愕,笑着问。

李佳怡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说过不过,就算说过,我可能也忘了。”

忘了?

当这两个字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之后,卓斯文那­精­明的眸子里有一道光闪过,“你怎么了?怎么会忘?还有,你说你说我哥斯年,是对你的前夫,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我哥结婚了啊?”

“呵呵,他现在有了新欢,肯定不愿意提我,自然不愿意承认我和她有过一段婚姻了。”李佳怡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们也算不上正是的夫妻,只是在一起生活过几年,有过一个孩子罢了。”

还有个孩子?

卓斯文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让他偶遇的万佳怡,简直就是天生掉下来的大馅饼!哦不,对卓斯年来说,有可能就是个大陷阱!

卓斯文掩去眸子里的惊喜,热情关心地问,“佳怡嫂子,别难过,我早就听说过你了,第一次见,你本人比大家描述中的还温婉端庄漂亮大方,我哥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不过,你和他之间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很好吗?”

“哎!”

李佳怡叹了口气。

本就是因为孤单寂寞才来肚子饮酒的,满腹的心事无处诉说既然遇到了卓斯年的弟弟卓斯文,那不如倾诉给他好了。

反正,她和卓斯年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了。

“是这样的,在英国的时候”

因为喝酒的缘故,脸上一片绯红的李佳怡,开始向卓斯文讲述自己和“卓斯年”之间发生的故事。

……

古城,水杉苑。

黄连睡下之后,卓斯年走下客厅,郑东立马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先生,青城总部那边已经发了通告过来古城,请先生您立刻回青城接手正阳代理董事长一职,承担正阳董事长的义务。”

卓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来,下意识看了眼楼上,仿佛能看见黄连酣睡的样子,嘴角浮上了浅浅的笑意。

他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她身边如今有太多不安全的因素,万一她再度被人伤害没有万一。

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仿佛知道卓斯年心底在想什么,郑东道:“先生,少­奶­­奶­就交给我和伊倩来照顾,您大可以放心地回青城……”

“好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卓斯年微微蹙眉打断了他,“从今天开始,正阳那边的事务主要以视频会议落实,把我的手签印章交给杰克,派他去常驻那边,需要我亲自签字的,让他手持我手写印章办理即可。如果那边的高层有异议,就把整个正阳总部搬来古城。或者,让他们去找老爷子,撤掉我这个代理董事长。”

一贯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郑东明白了过来,点头道,“是!先生!我马上去安排!”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黄连发现,最近几天,卓斯年似乎没有那么忙了。

她一周两节课去上课的时候,他才会去公司一会,其余她在家的时间,他也都在家,尤其是一日三餐,卓斯年都有时间陪她吃饭。

开了一盏暖白­色­落地灯光线的客厅,黄连在这头查阅毕业论文资料,卓斯年就在那边的电脑上批阅文件。

以前他们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一周都没有最近的一天多。

黄连心血来潮,忍不住问对面面容轮廓冷峻而睿智的男人:“斯年,你最近不忙吗,没有会议,没有应酬吗?”

“秋季是公司经济的冷淡期,事务没有这么繁重。”卓斯年面不改­色­地说着不打草稿的谎话。

其实真相是他过滤了很多可有可无的应酬,效率不高或者根本不需要的举行的会议,其余的会议通过视频来完成,特别重要的会议偶尔一场出席。

这么一过滤下来,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一下子空出来好多的时间。

卓斯年不想让黄连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做这些事,心思纯净如黄连,一定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他的工作,他不想让她有负罪感。

卓斯年望着黄连,眸光温柔。

黄连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只不过,她也贪恋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贪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变得更多了。”黄连佯装一副对卓斯年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怀疑的样子,兴奋地搓了搓手说道,“既然这么有空,明天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游乐场?

卓斯年只是挑了挑眉,“好!”

“太好了!”黄连弯眸冲他嘿嘿地笑,“淡季真是太­棒­了,要是每个月都有一个淡季该多好”。

瞧着丫头高兴的样子,卓斯年眸中的温柔更浓,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轻轻的鼾声在静谧的空气之中响起,格外清晰。

卓斯年眉心蹙了下,转眸看去,嘴角扬起一丝无奈宠溺的笑意。

真是个小懒虫,不是在看书写论文么?居然睡着了。

卓斯年关了电脑,轻轻走过去,将黄连大横抱起来,走回了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下了楼。

尽管动作很轻,刚刚睡着的黄连还是醒来了。

黄连眨了眨眼睛,一拍脑袋瓜子。

啊!黄连,你真是个马大哈,怎么睡着了!

说好了这一段写完再休息的,醒来之后灵感又跑啦!

黄连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走下床。

刚打开卧室的门,准备去书房,黄连站在楼梯口拐角的时候,客厅很轻的对话声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尽管声音音量很小,但是由于四周安静,所以黄连还是听得很清晰。

“先生,杰克这边还没过去,董事们已经在催促您立刻回青城处理董事长事务,老爷子将代替董事长交给您,必定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在您的身上,若是先生您这半年任职期间做得够好,说不定董事会就会决定由您担任正阳集团董事长一职!”

郑东的声音已经将他的心潮澎湃表露无遗。

躲在角落里,不想偷听,却不小心偷听到这些的黄连,听得也是心中一跳。

什么?

斯年的爸爸卓志山要隐退了,任命斯年为代替董事长?

这对斯年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黄连心底说不出的开心,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笑不出来了。

黄连,你傻不傻啊,斯年要回青城管理公司,你要在古城念书,你们两个这不是异地恋嘛!

不对,是异地婚!

你开心什么啊?

怪不得斯年最近几天陪着她,就跟刷信用卡似的,透支未来的时间。

“先生!正阳集团,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啊!”郑东略激动,声调拔高了些许,郑重其事。

“……”

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怎么这么安静呢?

斯年这丫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郑东。

急死只喵了!

黄连耳朵凑近客厅的方向,刚好听到沉默已久的卓斯年启­唇­说话。

“正阳那边的事务,交给谁来做都是一样,不过是个闲职,通知杰克,让他立刻启程出发青城,一切按计划行事。”

低哑暗沉的嘶哑嗓音,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先生!”郑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显然卓斯年的回应出乎他的意料。

斯年!何止是出乎郑东意料啊,黄连也很意外啊!

本以为斯年这丫是透支时间,弥补未来,想不到他是一张巨额储蓄卡……存了很多很多时间陪她!

“有什么问题?不如你来做卓斯年。”如果说平日里调戏黄连,卓斯年的毒舌程度算是低级水平的话,那么面对外人,就是特技水准的毒舌水平,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偏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让人气不起来。

所以郑东就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道:“是,先生!”

哎哟喂,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郑东觉得自个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虽然知道先生的目标不是正阳,但是若有正阳做后盾,先生有什么夙愿不能完成?

先生为了少­奶­­奶­推掉这么多商业往来……郑东一失神,就把心里话问了出口:“少­奶­­奶­知道吗?”

一说完,郑东肠子都悔青了,冷汗直流,身体如琴弦般紧绷,就像古代顶撞了皇帝的太监,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拉下去处死了。

良久,卓斯年轻声道,“若是被她知道,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连双手举起捂着耳朵,脑袋摇的像一只拨浪鼓。

要是她没有听到就好了。

可是又很庆幸被她不小心听到了。

斯年他……竟然为了自己推掉了正阳集团董事长的职务!

黄连!你真是蠢得有够可以啊,菲菲的事情把你乱得脑子都丢了是吗。

黄连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原本因为李菲对卓斯年有的那一点点不满,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黄连,你可别忘了,斯年也是被自己心思歹毒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卓斯文陷害的,夺走李菲初夜并非出自卓斯年本意。

斯年,他也是受害者啊。

思及此,黄连轻轻叹了口气,听见郑东离开,卓斯年似乎有朝楼梯走来的动静,黄连赶紧溜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装出一副睡着的模样。

走上楼梯的卓斯年瞧见被扔在走廊的拖鞋,眉心微微拢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宇皱得更深。

这个小丫头和等家长出门偷偷看电视,家长回来后关闭电视做作业,装作没有看电视,却忘了给电视散热的小孩有何区别?

掩耳盗铃。

卓斯年微微叹了口气,“睡不着了?”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黄连不停催眠自己。

她智障了才会答应,应了岂不是暴露了!

卓斯年又好气又好笑,在门口站了片刻,“睡吧,晚安。”

关上房门。

黄连紧绷的身体一松,吐出了口气。

刚才想到哪来着。

虽然卓斯年是受害者,但,李菲也是啊!

他们两个人都是被卓斯年的弟弟卓斯文给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卓斯年的弟弟卓斯文做出那种可恨的事情来,李菲的初夜就还在,也不会出现今天的这个进退维谷的局面。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

发生就算了,后期处理的措施太糟糕了!

本来这件事不会恶化至此,这件事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有后面处理不周的原因。

如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好处理,大家都相安无事,也不会造成今天这幅局面。

黄连想了一整晚,烙大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知道后半夜卓斯年也躺上来了抱着她,感到安心,黄连才渐渐睡了点,第二天早上差点起不来。

­精­神状态不好,用早餐的时候,卓斯年忽然问钟点工,“童嫂,我们家怎么养了只熊猫?”

“熊猫?”童嫂一头雾水,“先生,您没有养熊猫。”

再一瞧,少­奶­­奶­两眼乌青,不是‘熊猫’是什么呀!

童嫂低头笑了开来。

黄连耷拉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吐司,和卓斯年顶嘴的­精­神都没有。

卓斯年微眯狭长的凤眸,“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十点就睡了,足足九个小时还睡眠不足?”

“我……”黄连慌了一慌,咳了咳嗽道:“没­干­什么,我做噩梦了而已,睡得不好而已!”

卓斯年眼神深沉。

黄连不敢看卓斯年眼睛,总感觉卓斯年好像知道她昨晚去做了什么似的,吃饱抓起书包,“上午有课,我先走了!”

“恩,中午早点回来。”

“你今个中午也在家吗,不用去应酬或者开会什么的吗!”

明知故问,真有意思。

卓斯年眼皮也不抬一下,“我等你回家。”

“哦……”

黄连到了学校。

上课时候,黑马走进教室,瞧见坐在后排的黄连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早啊。”黄连有气无力打招呼。

“早上好。”黑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妞,你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我没有什么啊,我好得很,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而已,黑马,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真的只是没睡好而已啦!”

黄连的解释看在黑马的艳丽只是她找借口而已。

以前大大咧咧、活泼得像一匹脱缰野马的黄连哪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回国的李菲,黄连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消沉忧郁的模样!

黑马怒火中烧,在心底暗暗计划了什么。

问到了李菲现在住的酒店地址,酒店房间号码。

叩叩叩——

有人不停地敲门。

“谁啊,来了!”正在刷牙的李菲打开门,看到来人,惊讶了下。

“黑马?你怎么来了?”

凭直觉,李菲感觉到,黑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黑马臭着一张脸。

“你进来吧。”李菲打开门,让黑马进来,“你坐着等会,我去刷牙。”

刷完牙出来,李菲坐到黑马面前,开门见山地问:“是黄连让你过来的吧,她交待了什么事情让你跟我说?”

“不是,是我自己要过来的。”黑马皱眉盯着对面的李菲,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舍得伤害黄连,害得黄连郁郁寡欢,还恬不知耻,笑得这么开心!

李菲当然开心了,和谭乔森计划好怎么报复,她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噢?不是黄连让你过来的,那你过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了吧!”

黑马的脸­色­越来越黑沉,一想到黄连是因为李菲而打不­精­神,不开心,他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什么事?你不知道我过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吧!”

“呵呵。”李菲冷冷地笑了起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黄连才过来找我啊,怎么说我们都是好几年的朋友,不过这是我和黄连卓斯年之间的事情,黑马,还轮不到你Сhā手。”

见李菲如此态度,黑马直接怒了,拔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现在黄连因为你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变得很消极,完全不像原来的她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李菲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你问我有没有愧疚,怎么不问问卓斯年和黄连有没有愧疚?他们欠了我,还这么对我!该愧疚的人是卓斯年,而不是我!”

“那是卓斯年犯下的过错,你不该牵连到黄连的头上,她是无辜的。”

谁又是不无辜的呢?

说来说去,黑马还是在为黄连着想,所有人都在关心黄连,为黄连设身处地的着想,怎么没有人设身处地的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不甘心。

李菲咬了咬牙,想博取黑马的同情,硬是逼自己流出眼泪,掩面啜泣,“黑马,你知不知道卓斯年对我做了什么,在我们老家……”

李菲把当初拿来博取黄连同情的那一套又拿出来,重新复述了一遍,企图博取黑马的同情。

“我知道,黄连把你们见面交谈的内容告诉过我,我也能理解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我才是受害者!”

李菲还没来得及一喜,黑马又道:“但是说到底,你只是被人陷害,才会**,这件事你应该怪那个当初陷害你们的人,不关卓斯年的事,更不关黄连的事,黄连是无辜的,她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为难她。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你们两个不是形影不离的好闺蜜吗,你难道就忍心看着黄连愧疚难受吗?”

李菲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黑马接来下的话,更是让她脸­色­涨红,几位难堪。

“更何况,你只是想借着这个事情往上爬而已,咬着卓斯年不放,想通过卓斯年过上前呼后应的豪门生活,利用单纯善良的黄连对你这个所谓的好朋友的同情心,让他们两个分开。”

黑马轻嗤了声,“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害黄连一丝一毫,一根头发也不行!”

“黄连跟你这么说的?!”仿佛被黑马打了一巴掌,李菲羞愤交加,尖声质问。

“是我自己猜到的……其实也很容易猜到。”黑马道:“因为卓斯年找过你,给过你钱,试图补偿你,但是你没有要,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得到更多!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没错,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劝李菲回头是岸。

可是李菲呢,她根本一点都听不进去。

凭什么要她这么轻易宽恕卓斯年?

那天晚上,卓斯年对她一点怜悯都没有,丢给她支票羞辱她。

李菲恨上了卓斯年!

她不幸福,别人也休想幸福!

卓斯年,黄连,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幸福!

李菲听不进去黑马的劝诫,站起身,走到酒店门口,拉开了酒店的门,“够了!黑马,我看在你是我朋友才让你进来的,如果你是为了黄连,请你滚出去,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回头,你不用再劝我了!请你走吧!”

他给她解释了这么多,她竟然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黑马登时怒中心上来,暴跳如雷,血气上涌,冲上去给了李菲一个大耳光子。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啪——!

从声音就能知道黑马的力道很大!

李菲直被黑马打得耳鸣,半边脸像被剥皮了一般肿胀疼痛!

愣了一秒,李菲杀猪般的尖叫响起:“黑马!你敢打我!”

到底是谁指使你

“我他妈不仅打你,恨不得弄死你!”

黑马抓起李菲的身子往门外一扔,刺啦——李菲身上酒店的浴袍被黑马撕凌乱不堪。

因为房间门被李菲打开了,她方才的尖叫吸引了旁边客房里的人出来围观,此刻衣衫不整地被扔到地上更加狼狈不堪。

“哎哟,你这个大男人怎么打女人呢!”有人替李菲抱不平。

黑马冷笑,指着李菲,“你们知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她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拆散我好朋友和她老公!”

“啊!居然是个小三!”

“小三!呸!真是不要脸!”

“该打!”

围观的人里似乎有被小三祸害过的,鄙夷地冲李菲啐了一口,“该打!扒光!打死!”

“别听他胡说,我不是小三,我什么也没做!”李菲有点慌张了,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黑马,“滚,你给我滚!”

“当了小三还这么嚣张?该滚的人是你才对!”

“就是就是,恬不知耻!”

看着被围观的人鄙夷唾弃的李菲,黑马根本提不起怜悯之心,冷眼旁观。

这一切都是李菲自找的,怪得了谁?

“李菲,你真的变了,你已经被名誉和**蒙蔽了双眼,不再是那个总是为人着想的李菲了。我话说到这里,你以后再敢去­骚­扰卓斯年和黄连,我就不只是给你一巴掌而已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黑马指着李菲的头,无奈又痛心,却也是非常坚决地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黑马!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对我!”

李菲崩溃了,她彻底受不了,几乎要疯了,她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

像个失去理智骂街的泼­妇­。

受害者是她!是她李菲!

她只是拿回卓斯年这些年来欠她的!她做错了什么?

就连黑马都来羞辱她!

为什么?!卓斯年对黄连宠得不得了,黑马也站在黄连那边!明明都是朋友,为什么他们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黄连!黄连!

李菲恨不能撕碎这个名字咽到肚子里头才好。如果没有黄连,现在和卓斯年在一起的女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如果没有黄连,黑马是她的朋友,应该为她考虑,她不会被扒了衣服扔在走廊上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被人羞辱!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黄连!

黄连!我恨你!我恨你!

“呸,臭不要脸的小三!”有人踹了一脚李菲,围观的人散尽。

李菲凄惨地尖叫了一声,却不敢去还手,转身进了房间,狠狠摔上房间门

……

水杉苑。

吃过午饭,躺在卓斯年大腿上的黄连,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坐起身来,拉开旁边的抽屉一阵翻找。

“找什么?”翻看财经时报的卓斯年侧眸。

“找到了!”黄连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大一军训时候的相册。

“什么。”

“相册!你看,这是我们大一的照片。”

坐在卓斯年身边,黄连翻开手中的相册,看着合照里李菲或开心大笑或垂眸静思的样子,不由得感慨:“菲菲刚从老家过来古城读大学的时候,黑黑瘦瘦的,非常淳朴善良,打热水也会帮我打一份,有时候我懒得不想去食堂吃饭,她就会主动帮我在食堂多打一份饭菜,处处照顾我,我生病了,不去上课照顾在我身边,就怕我一个人孤单……”

可是现在的菲菲

追逐名利无可厚非,但却毫不在乎她们这几年的友谊。

越想,越感到心酸。

黄连慢慢红了眼睛,“真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卓斯年轻轻合上手里的财经杂志,揽过黄连,“不是你的错,是我处理不好,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卓斯年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黄连责怪不起来卓斯年来,她缓了口气,轻声问:“斯年,菲菲吃的那个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副作用是不是很可怕,会不会……”

菲菲会不会因为这个药的副作用才导致­性­情大变,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傻瓜,当然不会。”卓斯年揉了揉黄连柔软的头发,似是想到什么,卓斯年眯了眯眼睛,“虽然目前还无法得知药被人体服用之后的副作用,但从李菲这几年的身体状况来看,并未有什么异样。”

黄连松了一口气,出神地喃喃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倘若菲菲真的因为那个药而身体哪里出了问题,那恐怕目前的状况会更复杂。

瞧着黄连闷闷不乐的样子,卓斯年微微蹙了眉,眉宇间一阵心疼。

这几天虽然他陪在她身边,但是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整日恹恹打不起­精­神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

下午茶时间,卓一航来到了郑东的办公室。

突然瞧见他过来,郑东连忙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文件,起身迎了过去,“一航小少爷,找我有事吗?”

卓一航站定,微微皱了眉,“郑助理,在公司里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我吧。”

“哦好好好!瞧我这记­性­!”郑东抬手敲了敲脑袋,冲卓一航笑道,“一航副总,有什么吩咐?”

自从一航小少爷要求来公司锻炼之后,先生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直接让一航做了公司的副总,分管销售部。一方面是因为杰克一直在销售部,可以完全辅佐一航。另一方面,一航没有工作经验,但若让他从最基层­干­起,家里人势必不会太同意,对一航来说也比较浪费时间,但销售部是一个比较综合的部门,对正阳所生产的所有产品都要有了解,对市场更要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在人际沟通上,更会得到历练。

这段时间,一航小少爷在销售部工作的很用心,口碑也极好,先生很满意。

卓一航朝外面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叔怎么又没来?筹备婚礼,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吗?”

自从二叔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他和黄连的婚礼之后,也是从他自己到正阳来上班之后,他就发现二叔常常不来公司,不知道在忙什么。

原来是找先生。

郑东连忙答道,“婚礼是在筹备,先生需要定方案,方案定了就好实施了。”

“那也不能为了私事影响工作,他当初让我做副总,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他,我来了好几次,他却不在。”卓一航皱了皱眉,不悦地说,“杰克叔叔也被派去了青城总部,如今销售部只有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副总在撑着门面,总该给我分个有经验的左膀右臂吧?”

“一航少爷,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先生的。”郑东道。

“嗯。”卓一航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顿了一下,犹豫的眸子里涌上一抹促狭,看向郑东,“郑叔叔,黄连最近过得好不好?”

郑东,不由地一愣。

这一次,一航称呼他是“郑叔叔”,而不是方才的“郑助理”。所以,他现在想了解的,也只是私事。

尽管,这私事是有关少­奶­­奶­的——这个他该关心,但似乎也不该太关心的二婶。

见郑东怔愣了一下,卓一航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算了,就当我没问。”

言落,转身就要离开。

“一航小少爷,”郑东喊住了他,快步上前几步挡在了他前面,“我可能不该说,但是我觉得越是隐瞒你越是好像在刻意不让你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最近就是少­奶­­奶­心情不太好,所以先生就多安排了一些在家办公的时间,用来陪少­奶­­奶­。”

卓一航不禁拧了眉,“黄连怎么了?怎么会心情不好?”

卓一航此刻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跟阳光一般,走到哪都会带来一片灿烂的爱笑的没心没肺的女孩。

前段时间,她的眼睛暂时失明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也仍是一副开朗的样子,她的脸上一点­阴­霾都没有。

那样一个快乐得好像从未有过心事的女孩,怎么会心情不好到需要人时刻陪着的地步?

郑东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有先生陪着,少­奶­­奶­心情好了不少。”

“我知道了,好着就好。”

看到郑东一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卓一航脸上掩去了心里的焦急,转身款款离开。

想要知道黄连的近况,问郑东,还真的不如去问另一个人。

快餐店。

卓一航递给黑马一瓶可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久等了。”

“谢啦,没事。”黑马接过可乐,在看到一身正装的卓一航后,有点意外,“怎么穿这样?你又不用找工作,怎么跟我们这些大四狗似的,一副参加招聘会的打扮?”

“我最近去我二叔的公司上班了。”卓一航淡淡地说。

“哦,原来如此。”

卓一航看着黑马,平静又有点严肃地问,“黑马,我们都这么熟了,我也就不绕弯了,今天约你出来,是想知道黄连最近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嘿嘿,果然是来问黄连的事的。你还不知道?”黑马了然地一笑。

自从上次劫持事件之后,他就没和卓一航联系过了,今天卓一航突然主动找他,他就知道,多半是因为黄连。

卓一航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

“卓一航,你是卓斯年侄子这件事,你当初可是把我和黄连隐瞒得够可以的哈!”黑马故意挑了挑眉,“所以,在我告诉你黄连的近况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的?”

卓一航早就料到了黑马会这么问,淡淡地勾了勾­唇­,“你多虑了。我早就放下了对黄连的执念,我现在只希望她在我二叔身边,过得好一点。但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听到她过得不开心的消息。”

他更不想听到,黄连的不开心,是因为二叔带来的。

如果是,他可能会后悔当初放弃黄连放弃得太早。

“当真?”黑马探究地看进卓一航的眸底,却只看到了一片忧郁。

“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就不问了。”

卓一航作势起身就要离开,被黑马拉住了他的衣摆,“行行行,我告诉你,坐下吧!你们卓家人都是大爷,一个比一个牛逼,一言不合转身就走!”

“多谢。”卓一航又坐了下来。

黑马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黄连和李菲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卓一航听。

听完这些,卓一航已然满脸的震惊。

二叔,几年前居然和黄连的闺蜜李菲上睡过?

这这根本不是二叔的作风!

黑马把卓一航脸上所有的错愕都尽收眼底,解释道,“一航,你也别大惊小怪,黄连说了,你二叔卓斯年那一次,是被人陷害的。否则,黄连自己也很难原谅你二叔。不过这件事,现如今最麻烦的就是李菲,以为她自己吃了亏,缠着你二叔不放,黄连劝说她她也不听你二叔可能也是因为黄连,没有对李菲实施强制­性­的手段。”

卓一航点点头,“我知道了。”

茶楼。

李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个阳光帅气的小鲜­肉­,一脸的探究,“帅哥,你确定你找我?”

她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卓一航微微眯着眸子,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妖艳的女孩,轻轻拧了眉,“你就是李菲?”

“当然!如假包换。”

“是就行。”卓一航抬手端起茶杯,押了口茶,淡淡地瞥她一眼,“我是来告诉你,尽快离开古城,想去哪都可以,别继续留在古城就行,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得格外云淡风轻,不带一点情绪,甚至听起来这语气很温柔。

可是这话,却让人不爱听了。

李菲不由地拧了秀眉,“你谁啊你?好端端凭什么让我走?古城是你家吗?”

虽然这么问着,李菲那两只­精­明的眸子却在滴溜溜不停地转着。

一开口就让她离开古城这么想让她滚的,应该是跟卓斯年有关的人吧?

再看眼前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跟自己好像差不多的样子,但是气质不凡,看着非贵即富,而且再仔细瞧的话,似乎眉宇间跟卓斯年还有点相像。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明天中午,你要是不离开,我就会送你离开。”卓一航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轻淡的,就像在说“这茶味道不错”一样。

李菲冷笑一声,直接问,“呵,你跟卓斯年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人吧?”

卓一航不语,只是更淡地瞥她一眼,所有的不屑和鄙夷都懒得直接表现出来。

李菲顿时火大,滕地站起了身,拔高声音道,“看来是默认了!那我就告诉你,你回去告诉卓斯年,我是不会离开古城的!反正他给我的钱足够我在这买一套房子永久住下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李小姐!”

卓一航在身后喊住了她,语气依然漫不经心,“我不是卓斯年派来的,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我可没卓斯年的优柔寡断,欺负我在乎的女孩,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听到这句话,李菲登时一怔,缓缓转过身来,“你,为了黄连来让我滚出古城的?”

“知道就好。”

李菲再次将卓一航打量一番,“黄连可以啊,口口声声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却有一个又一个她的好朋友出来警告我”

呵呵,黑马她算比较了解的,可眼前这个男孩,她连见都没见过。

黄连,居然背着她,交了这么一个有钱有气质又肯为她打抱不平的男­性­朋友。

不过,又如何?就算全天下都是黄连的朋友,她也不会嫉妒了!

因为,她以后一定会比黄连更幸福!

卓一航没有再理会李菲,慢条斯理地继续喝茶。

李菲知趣地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转身大步离开。

翌日,李菲还没起床,就被酒店的服务生叫醒,遗憾地告诉她,“小姐,对不起,我们接到上面的通知,请您离开我们的酒店。”

“什么?让我离开?为什么?”本来还睡意朦胧的李菲,睡意瞬间全无。

“对不起,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接到通知,以后酒店不会再接待任何一个叫李菲的女客人。”

“”

李菲无语地听着这个消息,一时间愣住。

这,是有人在控制这些酒店,赶自己走了

能有这种本事的对自己的,除了卓斯年还能有谁?

对,还有昨天那个让自己离开古城的小鲜­肉­!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是黄连的朋友。

李菲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离开了一直住着的古城酒店,李菲又试着去了几个大酒店,前台一看她的身份证,果然口径一致地说没客房了

李菲拎着行李箱走了三四条街,终于在一个城中村的小巷子里,租到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

这么偏僻的地方,只要不被卓斯年的人发现,暂时还是能住下的。

把东西都搬进来之后,看着房间里简陋的设施,李菲恨得咬牙切齿。

卓斯年,黄连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呵,除非弄死她,否则她一定不会离开古城!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卓斯年”三个字,李菲心里猛地一跳,连忙接了起来。

“李小姐,十分钟后,你酒店对面的咖啡厅,见一面。”电话里,传来卓斯年深沉冰冷的声音。

李菲正要应声,突然觉得不对劲。

卓斯年约她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见面,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得没酒店可住了吗?

看来,这不是卓斯年­干­的,一定是那个小鲜­肉­­干­的!

“好,我马上到。”

虽然不知道卓斯年主动找她做什么,但只要见她,她跟他说正事的机会总是有的。

半边脸快消肿了,李菲化上­精­致的浓妆,穿上­性­感魅惑的紧身连衣裙,胸前一大片风光袒露无疑,李菲本就走­性­感路线,这么一打扮更是­性­感得让人气血上涌,鼻血喷流,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凡是男人,视线都像是恨不能黏在她身上。

可是李菲不屑,她只想要勾引卓斯年。

尽管知道卓斯年不会喜欢自己,但她仍要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在他面前。

到了约定咖啡厅,包厢。

卓斯年已经在包厢等候多时,留给李菲一个英俊完美的侧颜。

看到卓斯年的一瞬间,李菲情不自禁地一愣,心跳加速。

卓斯年啊卓斯年,你是如此完美,若你能对我有对黄连的半分好,我也不会让你的黄连变得郁郁寡欢,心情低落。

李菲袅袅坐到卓斯年对面的椅子上,有意无意地挺了挺傲人的丰满胸脯。

卓斯年看都不没看她一眼。

卓斯年,你真够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总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样。

李菲咬了下牙齿,搔首弄姿,媚笑道:“卓总裁,找我有何贵­干­?”

卓斯年黝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等了这么久,你应该等着急了,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菲被卓斯年周身散发的阵阵寒意摄住,缓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卓总裁说笑了,我想要什么,难道您不清楚吗?”

“说!”语气更加冷漠。

李菲咬牙,掩饰住心里的慌张,继续狡辩,“您再清楚不过了,我非常仰慕您,我不求能和你在一起,只想留在您的身边,哪怕不能像黄连那样,得到您的宠爱,只要能留在您的身边,每天都能看到您一眼,像伊倩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卓斯年今天的语气比以前更冷,而且,一开口就问自己想要什么莫非是,猜到了什么,还是查到了什么?

李菲一时间有点忐忑,但在卓斯年没有挑破之前,她才不会傻到不打自招。

但是,似乎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万一,中了卓斯年的计怎么办。

“呵呵。”卓斯年淡淡地勾了勾­唇­,微眯着眸子看向李菲,毫不避讳地冷声质问:“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从容的肯定句,李菲差点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幸好,及时刹住车。

李菲心惊­肉­跳地瞪大了两只眼睛,结结巴巴,自乱阵脚:“我,我没有,没有人指使我,我是真的爱你!”

“是谁指使你!”卓斯年打断她的话,不耐地问。

来之前,郑东已经调查李菲在回国以前发生的事情。

并非他和黄连一样,不相信李菲会突然变成这样,而是他不相信,李菲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除非,有别的人知道。

更重要的是,李菲不会愚蠢到,以她自己一个毫无背景的大学生,怎么敢跟他们抗衡?不怕给她的这一切,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吗?

既然不怕也不在乎,那一定是有后盾。

派郑东去调查过后,果然事实如他所料。

虽然没有查出确凿的名字来,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李菲做出这些胆大妄为、不知悔改的事来,一定是有人给她胆子。

只是,这个人是在国外,否则现在已经连户口本信息都给翻出来了。

卓斯年不过是把推测问了出来而已,李菲果然闻言­色­变。

一时间,她慌了手脚。

糟糕!

难不成……

卓斯年难道发现了是谭乔森在背后指使自己拿治疗癌症的中药配方?

李菲被卓斯年的气势压迫,差点露了马脚。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住了自己的情绪。

“呵呵”李菲掩面讪笑,“卓总裁真是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受什么人指使!我一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弱女子”

“够了。”卓斯年冷言打断了她,“李小姐,你有多大的胃口,尽管说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面来问你,你现在说出来,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我不知道对你的耐心还有多少。”

一番话,依然说的很淡漠,声音不大,语气不容置疑。

卓斯年的冷漠又坚决的态度,激怒了李菲,她啪的拍桌而起,冲着卓斯年大叫:“卓斯年!为什么你总是回避三年前曾发生过的事情!逃避责任,逃避过错,你算什么男人!”

李菲不仅恨卓斯年,更看不起卓斯年。

逃避责任,算什么男人?

再怎么说,当年也是他弓虽暴了她的,为何至今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逃避责任?

卓斯年幽深的眼底闪过李菲看不见的讥讽嗤笑,仿佛听见了一个荒谬的冷笑话。

“看来,李小姐要誓死维护你背后的人了。既然如此,我们的交涉言尽于此。”卓斯年扔下一句淡淡的话,起身举步向包厢外面走去。

头也不回地离开。

“卓斯年!”李菲的尖叫声在背后响起。

“先生?”郑东回头看了眼包厢里像个疯子泼­妇­般的李菲,“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个李菲十分棘手,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帮您解决了这个麻烦。”

“不必。”李菲还不够这个资格。

走出了咖啡厅门口,望着满天的金­色­落叶,卓斯年的眼前不由得浮现那天黄连走在落叶道路上,耷拉着小脑袋,紧拢风衣,身形单薄的模样。

那么惹人疼惜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人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瞳距拉回,黑瞳变回澄澈冷锐,卓斯年吩咐道:“先不要激怒她,等她背后的人出现再说。”

郑东应道,“是!”

包厢里,李菲一个人愤愤不平。

做错的人明明就是卓斯年,他对于三年前的事情不仅毫无愧疚之心,还想逃避责任。

卓斯年真不是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她!

卓斯年,我李菲真是看不起你!

李菲恨上了卓斯年。

和以往不一样,她对卓斯年这个极致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没有当初回国那天晚上的惊艳、仰慕、渴望。

卓斯年就如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既然无法靠近,那就只好毁了他。

思及此,李菲怒极反笑,愤怒的脸上挂起一个­奸­险的微笑,满是算计。

你们一个一个都让我好自为之,让我不要再­骚­扰黄连和卓斯年。

我李菲,偏不让你们如意。

我不仅要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我还要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我李菲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卓斯年所做的那些龌龊事!

李菲在包厢里一个人坐了好久。

谭乔森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进展,顺便告诉李菲自己即将回国,明早便从美国回到中国,两人见面能更好协商拿到中药配方的事情。

“李菲?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事,手机调震动,刚才和人见面,忘记看了。”李菲忍着满腔的怒意,快速翻着桌上免费提供的电话薄。

她要让卓斯年身败名裂!

“你要是能这么快拿到中药的配方才奇怪,现在和卓斯年谈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谭乔森询问。

“没有……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还有点事情,我等会再和你联系!”李菲匆匆忙忙的挂断了谭乔森的电话,谭乔森都没有来得及告诉李菲他即将回国。

挂了电话后,李菲输入了搜索出来的新闻媒体的电话号码。

看着那一长串号码,李菲仿佛看着一把能杀死卓斯年的刀,倒映出李菲美艳的酝酿着­阴­谋的笑容。

呵呵,卓斯年,你这么对我,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卓斯年表面上宠爱妻子,内心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我李菲也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你给我等着。

李菲越想越得意,摁了拨号键,电话一通,李菲便言简意赅地道:“我有一个关于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现任副总裁卓斯年的爆料。”

电话那边,谭乔森扔了手机,站在窗边,沉吟了一刻,望着窗外的夜­色­大约十分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打了个响指让秘书进来,“准备一下,今晚的飞机回中国古城。”

“谭先生,是现在吗?”

“是的,立刻准备。”

“好的,谭先生。”秘书立刻去订今晚回去的机票,“先生怎么突然决定要回去了?”

“重要事。”

一来是中药的配方要拿到手,刻不容缓,二来是谭乔森担心李菲做出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破坏了原先的计划,这就更麻烦了。

计划一旦乱了,就很难再控制回来,所以计划不能乱。

郑东和卓斯年刚回到公司,下属就打来电话,“东哥,李菲不在古城酒店住了,搬去了一个城中村的居民家里,巷子很脏很小,有点偏僻。”

郑东眉头一挑,“好,知道了,暂时不要管她。”

挂了电话,郑东关上办公室的门,给伊倩把电话打了过去,“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帮先生做出决定了。”

“好!你也终于同意我这个建议了?”电话里,伊倩不屑地说,“对于那种贪得无厌又蛇蝎心肠的女人,周旋和劝解从来都不管用,该狠的还是要狠。”

郑东点头,“嗯!当年我背着先生用药给李菲吃了,造成了今天的麻烦。今天,我们的药也没副作用了,不如再给她吃一次,让她回归过去吧!”

“好!这件事,我亲自去做!先生那边,只能先斩后奏了!”

“好!先生如果生气,我来承担!”

“得了,本来你就是罪魁祸首!”

“那辛苦伊美女了!她不在古城酒店住了,我把地址地址发给你。”

“ok。”

挂了伊倩的电话,郑东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了李菲小姐,我要再次先斩后奏地让你尝尝我们的药味了!

从熟悉梦中惊醒

翌日。

中国,古城,上午十点钟。

李菲很早就起了床,收拾准备,画了个看上去惨兮兮很可怜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卓斯年伤害的受害者。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李菲抵达和记者们约好的地点。

希尔顿大酒店,总统套房。

李菲推开总统套房的杉木门,看到的不是记者,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面,西装线条笔挺,一丝不苟,身形高大伟岸,很是眼熟。

李菲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来,男人缓缓转过了身来。

谭乔森优雅地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我的菲菲,找谁呢这是?”

“谭怎么是你?”李菲惊讶得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她左右看了看,诧异地问:“我约好的记者呢?怎么会是你?”

“没有记者。”谭乔森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把手Сhā进西装裤的口袋里面,依靠着沙发,“你未经我的允许私自请记者,想做什么?”

飞机一落地,谭乔森便从助手那里得知李菲这个女人竟然约好了记者,说是手中有关于正阳集团现任副ceo的猛料要爆。

他就知道女人办事不行,不够理智,会被感情左右。

好在,他及时赶回来了。

谭乔森知道李菲想做什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菲关上了套房的房门,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别的人,才走到谭乔森身边,压低声音问:“谭乔森,为什么把我约好的记者赶走了?”

她连想告诉媒体的话都想好的了,就等着公布于世,谭乔森竟然毁了她的计划。

谭乔森没有回答她,只是勾着­唇­邪肆地看着她,满眸的挑逗。

李菲被他看得不禁有点脸红,结巴道,“我,我约的是别人。”

“我想你了。”谭乔森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李菲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她娇红的小脸,“很想”

言落,毫不犹豫地咬住了她的­唇­,双手粗暴地将她抵到墙上,揉上了她的身体。

李菲对谭乔森的勾引毫无免疫,大口喘着气,迎上了他的热情。

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房间里火热一片。

沙发上,李菲躺在谭乔森的怀里,娇媚地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乔森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昨晚,本来计划过几天回来,不过我猜到你这边有异常就回来了,看来果真不出我所料,要是我回来再晚一步,你是不是要把你好和卓斯年之前的事全部告诉媒体了?”

“呵!”李菲冷笑,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卓斯年就是个人渣!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记者赶走!”

“傻瓜!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毁了我们­精­心策划的计划!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毁掉卓斯年,而是尽快从卓斯年手中拿到中药配方!”谭乔森语气温柔。

“我一定要让卓斯年身败名裂!”

李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恨意,这几天所有人都在命令她,卓斯年命令她远离黄连,黑马命令她不要破坏别人的幸福,伊倩也警告她好自为之,她只不过想要拿回自己的应该得到的,然后报复卓斯年这个渣男罢了!

谭乔森的命令语气让李菲很不爽,她恨恨重复,“我要让卓斯年付出代价!”

说着,就要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媒体记者。

“你疯了!”谭乔森压抑着怒火,放轻了声音,手指将李菲耳边的秀发捋至耳后,凑近李菲,温柔地道:“好好想想我们最初的计划是什么,先拿到中药配方,再让卓斯年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那个时候让他被所有人唾弃也不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明白吗?”

李菲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这就对了。”谭乔森把手机从李菲的手里面拿了出来,“理智一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拿到了中药配方,我们再一起扳倒卓斯年。但是现在你要管好自己,尽量不要惹怒卓斯年,否则,不仅没有好果子吃,还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李菲忍住满腔不甘,“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谭乔森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红酒进高脚杯里,递给李菲,“想办法拿到我们要的配方。”

李菲看着晶莹剔透的红酒,艰难地下定了决心似的,“好。”

仰头,一口饮尽红酒,目光坚定地看向谭乔森,“我答应你,在拿到配方之前,我会管好自己,不再出差错。”

谭乔森勾­唇­一笑,笑得像只老狐狸,“乖,这才是聪明的菲菲。”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进行吗?”

“对,先想办法到卓斯年的身边,偷到他们正在优化的配方,然后再让卓斯年身败名裂。至于时间,你要是想要卓斯年早点身败名裂,那就加快拿到解药的速度。”

“好。”

为了能快点扳倒卓斯年,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谈何容易啊!

李菲看着谭乔森,为难地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到卓斯年的身边,可是他拒绝了我很多次……”

说到这里,李菲面­色­青红,又难堪又愤怒。

“我主动脱衣服­色­诱卓斯年都没有用,他就像喜欢男人一样,不为所动。”

谭乔森不由勾­唇­一笑,“­色­诱卓斯年?这种原始的办法只对用原始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的男人才管用。卓斯年身边不缺女人,多的是倒贴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一看就是有目的­性­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色­诱管用,卓斯年怎么会看上黄连那种笨女人?”

黄连长得虽然漂亮,但也算不上极品美女,不过就是身材比例好,身姿窈窕,腿长肤白,声音清甜一点。

要说优点,出身医药家庭,就是比一般女人冷静睿智,这点倒是和卓斯年有点像,所谓同­性­相吸,也不是不无道理。

不过,黄连的资历配出身世家豪门,家族坐拥千亿资产的卓斯年还是略显逊­色­。

也不知卓斯年看上了黄连哪点。

李菲急切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卓斯年和一般男人不一样,他软硬不吃。”

“怕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谭乔森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李菲走到谭乔森身边。

谭乔森俯身弯腰,在李菲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李菲咬咬牙,斩钉截铁地道:“好。”

谭乔森容满面地搂过李菲的肩膀,“等拿到配方,你想怎么玩弄卓斯年,都可以!”

呵,等拿到配方,也就是卓斯年身败名裂之时。

两个人,一男一女,­性­别不同,却是一样的­阴­险狡诈。

……

古城。

同学们大多数都去了公司实习,课程也不多,最近都见不到黄连的身影。

黑马除了去张琰的经纪公司实习外,一回到学校就想念黄连,于是给黄连打去了电话,“小妞,出来一起玩吧,班里的同学组织了野餐,郊外开了好大的一片枫叶林,风景很不错。”

彼时的黄连,正在阳光房里帮卓斯年熨烫衣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不想去,你好好去玩吧,玩得开心一点。”

黑马沉默了。

黄连,一定还在因为李菲的事情郁郁寡欢吧?

李菲一天不死心,黄连一天都过得不安生。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李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黄连何时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得想个办法分散一下黄连的注意力,或者让她忙起来,才能不去想那些事。

挂了黄连的电话,黑马绞尽脑汁地想。

同寝的同学从身后上来拍了一下黑马的肩膀,“黑马!想什么呢,你去咱学校的论坛上看了没,最近在举办一个选校花的比赛,以前在宿舍宅着不出门,还真没发现原来我们学校有这么多漂亮的大美女……”

黑马转过身,“校花大赛?”

“对啊,你没去看啊!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上几个学妹!”

说到女人,宿舍里挺尸的男生都醒了,开始聊起某某系花的胸多大某某班长的腿多长。

校花大赛!

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黑马眼睛一亮。

对啊,这个主意不错!

让黄连小妞去参加一下校花比赛,角逐激烈,活动繁忙。

黄连就没有空去想李菲和那些伤心事了。

想到能让黄连的心情回归正轨的办法,黑马连忙去登陆各种社交网站去找黄连的照片。

可惜,这丫头白长一副好皮囊,就是不爱拍照。

好不容易在手机里找了几张,都是他抢拍的。

不得不说,黄连很上相,也许是爱吃辣的缘故,皮肤白皙如凝脂,照片没有ps,看起来也完美无瑕。一笑起来,更好看,香甜可爱,很招人喜欢。

黑马怔怔看了很久,那些舍友也聚过来凑热闹。

照片里的黄连,捧着一束满天星,棉麻无袖小白裙,咧着嘴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笑眯眯弯的像是一轮新月,甜美得像个糖果少女。

舍友们也都看呆了。

校花大赛里面清一­色­的网红脸、整容脸,没有辨识度,放眼看去全都是一个人的照片一样。

黄连虽然没有那些女生美艳,却清纯美甜,很有辨识度。

像一朵开在山顶的山茶水,清绝出尘。

难得的是没有化妆,纯天然,还这么美,按照直男审美,简直太好看了有木有!

“卧槽,黑马,这是谁啊,你朋友吗,你还有这么好看的朋友啊!”

“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点印象,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吧?”

舍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黑马,这个有气质的小甜妞是谁啊。”

“你们这些没见过美女的**丝们!这是我姐们,黄连。”黑马得意地答。

这是黄连刚读大学时,他暗恋她的时候,以“同学”的名义为她拍的。

“这是黄连?什么时候的照片啊?还真漂亮啊!”

“现在也很好看好不好,就是个子太高了,穿高跟鞋就比你们这一个个大老爷子还高了,你们当然不敢近观了!”黑马吐出了口气,“帮我给黄连报名校花比赛!”

舍友们你看看我看看你,拍了拍黑马的肩膀,“好嘞!”

当天,舍友就帮黑马给黄连报了名参加校花大赛,当天下午三点钟报的名,不过短短的五个小时过去,晚上八点钟黑马从外面回来,舍友们一个两个蹲在电脑面前,看到黑马进来就热情招手。

“黑马,过来看看,你姐们火了!”

舍友把电脑屏幕转给黑马看。

在众多的网红脸,锥子脸,ps后美得不行,真人差距却很大的照片中,黄连没有任何ps的素颜照片一发到网上就引起了热议。

由于皮肤过白太好看,被人怀疑ps,然而会ps的高手一鉴定,黄连的照片根本没有ps过,化妆高手也说黄连没有ps。

因为这事,众人吵了很久,也彻底炒红了黄连。

黄连刚报名第五十名,收到上千选票,一夜之间成为了校花榜的第二名,和第一名只隔了不到一百票,领先是早晚的事。

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校园论坛一夜爆红了。

加上她本来那个“卓斯年未婚妻”的头衔,一时间更是火遍了各大媒介。

很多媒体杂志报导了此事。

郑东平常时喜欢看一些娱乐报纸解压,当这天郑东翻开娱乐报纸的一页,忽然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

郑东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差点掉到报纸上。

纳尼?

照片里面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奶­­奶­啊!

和现在差别不大,只不过照片里面的黄连,尚且稚气未脱,显得很­嫩­,一身棉麻白裙更是显得清纯可人。

少­奶­­奶­在照片中看上去真是养眼。

不过,少­奶­­奶­怎么会出现在照片上面?

郑东一头雾水地看向报纸上的标题。

标题一行大字,赫赫然显眼:某大校花候选人新鲜出炉,狂甩网红锥子脸一百条街。

呃……

少­奶­­奶­去参加校花比赛了?

不会吧,少­奶­­奶­这几天因为李菲的事好像足不出户的,哪有这个闲功夫去做这种事情?

郑东又看了那张照片两眼,抓起报纸出了门,直奔水杉苑。

从楼下下来,看到客厅里不知何时进来的郑东,卓斯年不禁轻蹙眉心,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刚把那丫头哄睡着,可别吵醒了她。

“您看。”郑东压低声音,将手中的报纸双手递呈了出去。

“什么东西。”

“娱乐报纸。”

卓斯年剑眉一紧,没有接过,“郑东你很闲?要不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几年!”

郑东简直比窦娥还冤!

他欲哭无泪道:“先生,您先看看报纸吧,上面有少­奶­­奶­的照片。”

听到是和黄连有关的事情,卓斯年才狐疑的翻开了报纸。

果然,报纸的头版封面真的有他小丫头的照片,几年前拍的吧,稚气未脱,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男人幽深的眸子温柔地盯着那照片看了良久,才注意到上面的大字,不禁皱眉,“校花?”

“是的先生,有人在学校论坛给少­奶­­奶­报名参加了校花活动……”郑东把手中的ipad递了出去。

屏幕上,是学校校花评选的活动页面。

黄连竟然也参加了,而且还是第一名,不过短短两天,远超第二名上千票,遥遥领先。

卓斯年的眉心先是淡淡一蹙,黄连是他的所有物,很不开心自己的女人出现在公众的眼中,而且,他的女人用得着去参加校花评选?

正要吩咐郑东去取消这个活动,转念一想,也并非没有好处。

她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或许参加一点活动,解放一下身心,会好点吧。

卓斯年不想把黄连管得太紧,让黄连失去了自己的个人空间,虽然他是她的丈夫,也不该擅自为她的生活做决定,给彼此一些空间,或许好点。

ipad扔到郑东怀里,卓斯年淡淡道:“李菲幕后主谋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奇怪,先生不打算解决这件事情了吗?

郑东想了想,识趣的不过问,答道:“先生,一航少爷找过李菲,让李菲离开古城。李菲没有同意,一航少爷就用正阳的名义联系了各大酒店宾馆,不再接待李菲。如今,李菲在一个偏僻的城中村租了房子住下了。”

闻言,卓斯年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一航也知道了?”

郑东有点心虚地点了点头,“是的,好像是见过黑马之后,就知道了。”

他侧面告诉一航小少爷,就知道一航会帮少­奶­­奶­的。

卓斯年抬手捏了捏眉心,“随他去吧!只是李菲,可能没那么容易打发掉,暂时不要激怒她,只要防止她和少­奶­­奶­再见面就好。”

“是。”

李菲开始按照谭乔森所嘱咐的那样,每天去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找卓斯年,虽然每次都会被前台拦在一楼,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被迫住到那种破烂不堪的地方,她便能立刻化悲愤为动力,锲而不舍地找卓斯年。

卓斯年看见自己有诚意,他一定会见她的。

这天,李菲刚刚前脚回到租住的房间休息,后脚房门便被人敲响。

“来了。”以为是房东上来有事,李菲并未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毕竟,她刚住在这里,一路上也没如发现有人跟踪,应该不会有别人。

在看到伊倩的瞬间,李菲愣住,“伊倩?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伊倩皮笑­肉­不笑,扶了扶眼镜,推开李菲,走进了房间。

李菲狐疑地看了一眼伊倩,关上了门,“你来找我­干­……”

“什么”两个字,还没能从嘴巴里说出来,前面的伊倩忽然止步转身,手臂扬起,毫不迟疑,­干­脆果断反手赏了李菲一个响亮耳光。

啪——!

清清脆脆的一声,伊倩的巴掌直打得李菲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也因为伊倩毫不留情的巨大力道打得倒在了地板上。

“伊倩?你­干­什么!!”李菲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满眸的震惊的愤怒。

“我在­干­什么?”伊倩揉了揉打得发麻发红的手掌心,冷笑道,“我劝诫过你,不要再咬着这件事情不放,先生和少­奶­­奶­是无辜的,你不听,所以,今天我不是来劝你,是来解决你的!”

伊倩虽然长得文文静静,严肃起来,却比一般人可怕。

“解决我?”看到是伊倩脸上的绝狠,李菲脸­色­不由地变得惨白,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小半步,“是卓斯年让你过来解决我的?”

这一次,她留了个小心眼。

她手里一直捏着手机,放在后背,悄悄拨通了谭乔森的电话号码,借着后退的时候把手机轻轻放在了身后的桌上。

“我们家先生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用先生吩咐出马,我也会把你解决了!”

伊倩抬起手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等候在门外的两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救命啊,救——”

李菲立马拔腿往外跑,边喊救命。

可是,还没喊几声,嘴便被彪形大汉给堵住,然后整个身体被彪形大汉拖拽了进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李菲逃出去了,也逃不了多远。

这个地方偏僻破烂,租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社会底层,看到这样的事情恨不能躲得远远,谁敢救她?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身材彪悍的男人!

“伊倩!你想对我做什么!”被两个彪形大汉摁住的李菲瞪大了眼睛尖叫,故意叫得很大声,想让电话里的谭乔森听见。

伊倩冷笑:“­干­什么?看就知道了!”扭头吩咐,“摁结实了,把她的嘴巴给我掰开。”

“是!”彪形大汉按照伊倩的吩咐把李菲的嘴给掰开。

“呜呜呜……”李菲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挣扎,可惜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

伊倩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医药箱的盖子,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玻璃药瓶。

玻璃药瓶里装着一颗颗黑­色­的小药丸。

别看它身材小,每一颗都非常金贵,是和鸣药业重金重点研发出来的“忘情丹”,三年前给李菲吃过一次,一粒可以忘掉24小时之内发生的事,七粒一个月,小小十粒便能让人忘记近三个月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抹掉这三个月内的所有记忆。

“呜——”李菲瞪着拿着玻璃药瓶朝她走过来的伊倩,眼睛里挤满了惊恐和慌乱。

她想给自己吃什么?

伊倩冷冷地勾了勾­唇­,眼睛里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想知道?尝尝就知道了!乖乖吃了这个,以后你就能安分了,忘掉所有你不该记得的事情。”

说着,伊倩打开了玻璃药瓶的盖子,捏住李菲的下巴,瓶口塞进李菲的嘴巴里,哗哗哗,药丸被伊倩一股脑倒进李菲嘴里头。

反正这个药丸没有任何副作用,也吃不死人,上次用的分量太少了,这次用多点,确保李菲能全部忘掉!

李菲拼死顽抗,用还能动的舌头给捋出来。

“放心,这个药吃不死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少­奶­­奶­最好朋友的份上,今天可不是喂你吃药这么简单了。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最好乖乖给我吃下去。吐出来了我还会喂你吃,何必自讨苦吃!聪明的话,吃下去就好了,免得白白遭受这么多罪!”

伊倩拍拍手,站起来从药箱里又拿了一个玻璃药瓶,打开盖子往李菲的嘴里灌,又喂了李菲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捂住她嘴巴,别让她再吐出来,这药可珍贵着呢!”

她对李菲这样的女人提不起一点同情心。

“是!”李菲的嘴巴被彪形大汉也死死捂住了。

看着李菲被迫把“忘情丹”给咽了下去,伊倩才满意地关上了药箱,“送她去卧室,三分钟之内她就会睡着。”

李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很快双眼就迷离了起来。

……

被遗忘在角落的手机,电话那头的谭乔森接起李菲的电话,李菲的尖叫声便从听筒那头传了过来。

谭乔森面­色­一变,“李菲?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回答他,声音继续。

打开免提,那些对话全都灌进了谭乔森的耳朵。

越往下听,谭乔森的脸­色­愈发凝重。

直到那边没有了声音,谭乔森立刻扔下手机,吩咐手下的人备车。

谭乔森赶到的时候,伊倩几人已经离开。

撞开出租屋的门,手下的人几乎冲到昏倒在地板的李菲身边,检查了李菲一番,对谭乔森汇报:“谭先生,李小姐昏迷了过去。”

谭乔森捡起遗落在地板上的手机,把手机紧紧攥在手心里,扫了眼遗落在地面上的一颗小药丸,“把这些药丸采集起来,查出他们给她吃了什么药,立刻送她去医院。”

“是!”

医院。

李菲从病床上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谭乔森打开病房的门从外面走进来。

“醒了?”谭乔森关上门,走到李菲的病床旁边,坐了下来。

“嗯。”意识回笼的李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扶着脑袋,激动地道:“伊倩她……”

“我都听到了,这里是医院,我收到你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

李菲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看了看自己,一想到自己被人迫害,心底便忍不住发恨,她咬牙切齿问:“伊倩她喂我吃的是什么药?”

谭乔森淡淡地道:“和三年前卓斯年给你吃的一样,只不过如今有了个好听的名字,忘情丹。”

李菲一愣,“伊倩给我吃的又是这个?”

“正是。”

“那我……”

“别担心,我已经第一时间给你洗了胃,也吃了解药,你现在除了体虚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影响。否则,你现在哪里还记得我是谁?”

“真的?”李菲长呼一口气,谢天谢地。

强压住心底翻滚的恨意,调整呼吸,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记忆果然还在,没有忘掉什么。

但是

李菲只要一想到伊倩说的那些话,便不寒而栗。

伊倩今日能喂她吃能使人忘掉所有记忆的忘情丹,明日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万一以后,伊倩把她弄死了怎么办?

“谭先生,我们还要继续拿到中药配方?万一伊倩下次……”

“你怕什么?”谭乔森挑了挑眉,走到窗前,点了一根烟,“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有人能伤害得了你。换个角度想一想,伊倩逼你吃药也不算什么坏事,我们反而可以将计就计。”

李菲根本听不懂谭乔森的话,伊倩逼她吃‘忘情丹’怎么会不是坏事?

她迷惑地问:“将计就计?什么将计就计?”

谭乔森笃定的笑道:“伊倩给你吃大剂量的忘情丹,不就是想要抹掉你脑袋里面的记忆,让你彻底忘记和卓斯年的那些事么?”

这么一说李菲就听得懂了,她恨恨地念道:“伊倩…这个刽子手!”

谭乔森吐出一口烟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伊倩想要你忘掉那些事情,我们就成全她好了。”

李菲仍是似懂非懂,瞪大了双目,“成全她?怎么说?”

“伊倩喂你吃了药,肯定还会派人观察药效到底有没有起作用,到时候你就顺水推舟,假装自己已经忘掉了一切,然后……我想不用我说清楚,你自己心知肚明了吧。”

谭乔森,要她假装吃了药,假装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

李菲恍然大悟。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如果伊倩知道自己没有失忆,肯定还会再来找她,逼她再次一次,或者直接把她给杀人灭口了!

光是想想伊倩可怕的神情,李菲就已经浑身哆嗦。

李菲深知自己已经是悬崖勒马,走投无路。

谭乔森的办法,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李菲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

夜,水杉苑。

黄连一个人睡在大床上,因为梦魇不停地摇晃着脑袋,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梦里,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发出低低的请求声,“帮我”

黄连挣扎不开,眼泪都流了下来,“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抱着她在地上翻滚,黄连一直在挣扎,一直想喊救命,可男人力道大得惊人,一个纵身站起来之后,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救命啊!”

呼救声刚喊出来,她就被男人扔到了床上,紧接着那具强大的身子再次逼了过来。

接着窗外扫进来的淡淡月光,她的泪眼只能看到男人那咬着牙紧绷着的脸部轮廓,那双在夜里闪着寒光的眼睛,让她不敢再呼救。

这是个人吗?为什么眼睛如狼一般犀利。

很快,身上的男人就让她确定了一件事:他不是狼,也不是人,而是有着狼­性­般的男人。

身子一点点被撕裂,疼得她连喊的力气都快没了。

“啊,求你,放开我”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黄连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

看着安静的卧室,橘黄­色­暖融融的灯光,黄连轻呼一口气。

又是那个梦!

只不过

怎么突然发现梦里的那个男人,眼神和斯年那么像啊!

啊自己真是把梦境和现实都过糊涂了。

卓斯年从书房出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床上的小女人靠坐在床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怎么又起来了?”卓斯年轻轻皱了眉,走过去问。

他看着她睡着才去的书房,怎么这会又醒了?

“我做噩梦了”

卓斯年坐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呵呵,不怕,做什么噩梦了,说出来听听,说出来就不会发生了。”

黄连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双手圈住他的腰身,喃喃道,“斯年,你有没有把一个相似的梦境做过好多回的?”

卓斯年轻轻抚着她的背,“应该没有过。是什么梦境?”

黄连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很羞人的。”

我是李菲的男人

看到黄连一副娇羞的样子,卓斯年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原来我老婆做春/梦了,看来是我最近不够努力,我们今天早点开始吧。”

卓斯年说着,就开始在黄连身上动手动脚起来。

黄连连忙一把按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坐起来,逃到了他对面坐下来,喘一口气,“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家伙,满脑子都不正经。

“我想的什么样?”瞧着她像只兔子一样快速逃开的样子,卓斯年眸中盛满满满的宠溺。

“谁知道你想的怎么样,反正不是我梦的那个样!”黄连抱起双臂,哼了一声。

他要是知道她梦到的,是自己被人弓虽暴了还会这么闲情逸致地调戏她才怪呢!

“好,说来看看,做了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梦。”卓斯年妥协了,抬手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黄连在他怀里重新躺好,这才开了口,“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黑很黑的房间里,被一个被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给强行睡了”

说完,黄连仍是不好意思地抬眸看了卓斯年一眼,眨眨眼睛,“而且这个梦,还总是被重复,隔一段时间好像就会梦到一次,一模一样的梦境。”

卓斯年不由地皱了眉,“是不是睡前看电视剧或小说看多了?”

黄连摇头,非常确定地说,“我以前梦见第一次两次的时候,一醒来就忘记了,后来梦得多了,就能记起来了,一旦第一次记起来,后面再梦到这个梦的时候,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了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肯定是白天看什么电视或新闻的缘故,日有所见也有所思了,但你看看,我现在可是什么也没看过,还是会梦到斯年,你说奇怪不奇怪?”

卓斯年瞧着怀里的小女人皱着小眉头,一副很烦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极有耐心地说,“没事,这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就如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发现某些正在经历的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一样。”

黄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我这个梦,反复了很多次,差不多一两个月好像就会重复一次,跟重播一样,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我以前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可是刚才嘿嘿,我发现那个人就是你!”

不待卓斯年反应,黄连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斯年,你还记得吗?玉佛寺的定心师太,还有外公,给我们看的那张照片,明明不是我们俩,可却是和我们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也觉得好蹊跷啊这些事。”

卓斯年深幽的眸子骤然一凛,“你刚才说什么?梦见,我是弓虽暴你的那个人?”

黄连点头,又弯眸嘿嘿笑道,“这个应该是把梦境和现实给搞混淆了”

以前,可是从没在梦里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现在成日里跟斯年在一起,肯定是这个原因吧!

卓斯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明白。”

不过,这丫头的这个梦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卓斯年探究地看向黄连。

黄连皱眉想了想,“具体记不清楚了,近几年吧好像是来古城上大学之后,以前没有过。”

卓斯年抬手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背,“没事,应该只是对环境的不适应造成的。也有可能你只是偶尔发现你重复了一个梦境,经常去想这件事,就会更频繁地重复。”

尽管这么说着,卓斯年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是一片狐疑。

以黄连这种单纯­性­子情趣健康的女孩,按理说是不应该做那种莫名其妙的梦的。

可这丫头,不仅做了,还重复地做被弓虽暴?

难道,是因为李菲的事,让她自己潜意识里也产生了这种雷同的梦境?

黄连点了点头,在卓斯年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希望是吧。”

“乖,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卓斯年轻轻地将她拍着入了睡。

梦,轮回,卓天雄,乔辛夷,定心师太

自从遇到这个丫头之后,所有匪夷所思的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莫非,乔辛夷和卓天雄之间,发生过什么弓虽暴与被弓虽暴的事?

这个念头在卓斯年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禁勾­唇­,无声地笑了。

跟这个丫头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自己这脑洞,也是开始倾向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言情泡沫剧中的剧情了。

水杉苑。

秋高气爽,天空好似被水冲洗过一般,湛蓝湛蓝。

卓斯年上午有点事情去了公司,黄连闲来无事,再收拾家里东西的时候,一张卡片“啪”的一声从她的笔记本夹层里面掉了出来。

黄连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片,拿在手心里,蹙眉看去。

是一张银行卡。

虽然不是她自己的卡,但是好眼熟啊

对啊!这不是李菲出国之前给她的银行卡吗!

当时菲菲出国之前,她和斯年“扮演”的哑巴大叔刚认识没几天,斯年那个腹黑的家伙,让她以为真的欠下了她20万,所以菲菲才会慷慨地给了她20w,让她还给哑巴大叔。

当时,她没有收下,可菲菲第二天悄悄离开之后,却把这张卡悄悄给她留了下来。

如今,再看到这张卡真是让她感慨万千。

其实,菲菲以前真的不这样的。

自己出国前,还给她留下一笔钱,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么慷慨?

那个时候,自己和菲菲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那个时候的菲菲,是真心对她好。

难道因为菲菲真的喜欢斯年,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要得到他?

黄连手里握着李菲的银行卡,在阳光充沛的窗下坐了良久,直到童嫂叫她。

“童嫂,什么事?”黄连这才回神,把银行卡放进了口袋里面,站起身看向童嫂。

童嫂笑眯眯说道:“先生回来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等会我下楼。”黄连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不决,在原地站了一会,握了握粉拳,咬了下­唇­,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才从楼上走下客厅。

“斯年,你回来啦。”黄连蹬蹬蹬小跑着迎上去,殷勤地给卓斯年递拖鞋。

她的声音本就清甜,嗓音柔美,卓斯年直听得愣了一下。

他似笑非笑淡淡地唔了声,一贯冰冷的声线里透出一丝难得的疲惫,摁住黄连的小脑袋,随­性­而又娴熟地深吻了下来。

卓斯年的吻早已经娴熟,轻易就能把黄连吻得意乱情迷。

吻得黄连脸­色­涨红,快要因为窒息而晕厥过去,卓斯年才舍得放开黄连,“说吧。”

“说?”黄连愣了一下,“说什么?”

卓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么殷勤实在难得,难道不是有求于我?”

最近因为李菲的存在,她一直都强装开心,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忽然笑容这么阳光灿烂,没有事才有鬼。

被看破了心事,黄连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狡黠地吐了下舌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的确是有求于你。”

“什么事。”卓斯年挑着眉,满眸温柔地问。

“关于菲菲李菲的事。”

提到这个名字,卓斯年面部的表情便凝了凝,深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意,“嗯?”

“我想让你带我去菲菲的老家看一看。”黄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奔主题。

她心底有点小忐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虽然她在人前给人冷静聪慧的印象,面对面和卓斯年谈论正经事,还是会紧张。

特别是,李菲现在应该是她和他之间比较忌讳的一个词。

卓斯年问她,“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黄连咬了咬­唇­,把手里的银行卡拿出来,简单把这张卡的来历说了下,“本来是应该还给菲菲的,但我觉得她不会要的,肯定会以为我是在打发她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趟她老家,把这钱给她父母,顺便算是我们散散心了。”

卓斯年点点头,“散心可以去的地方很多。至于这20万,我让人转账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哪能啊,菲菲的老家是个小镇,几乎与世隔绝。”黄连摇头。

卓斯年像是故意要和黄连作对,见招拆招地道:“我派人亲自送过去。”

“斯年!”黄连轻哼了声,摇晃他的胳膊,“我就想亲自去看看菲菲生活过的环境,我想去验证一下,菲菲说得那些话,是不是都是真的。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

真是有趣,逗一逗就生气了。

卓斯年眉目间染了宠溺的笑意,揽过黄连的肩,温和地道:“想去就去吧,我陪着你。”

让她多出去走走,也比总是闷在家里强。

他的声线低沉和缓,嘶嘶哑哑,像是一个老­干­部在说话,说不出的好听,给人一种稳定的力量。

如果没有发生李菲的事情就好了。

黄连轻轻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卓斯年宽阔的肩膀,垂下眼帘。

说走就走,卓斯年和黄连第二天就踏上了去李菲老家的路程。

李菲的老家,位于甘肃省,从古城坐飞机到甘肃的省会城市兰州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下了飞机后还要转车。

怕自己转车不方便,又让黄连劳累,卓斯年便直接安排了商务机,直接从古城飞到了李菲家那个小镇上,在离小镇最近的城市停了下来。

下了飞机,有人很快送来的一辆越野车,卓斯年亲自开车打开导航,载着黄连去往了李菲家所在的李家镇。

“斯年,我怎么感觉跟你出门像是皇帝微服私访啊!走哪只要一亮身份,就有人伺候了!”黄连瞧着戴着墨镜认真开车的男人,秀眉轻挑,笑道。

之前,想着菲菲家很偏远,一路转车应该很累。如今被他这么霸道地走哪哪都有专用交通设施不仅不累,还感觉到了久违的旅游的轻松。

金­色­的十月,走哪都是秋高气爽。

农村的空气很好,打开车窗,还闻得到空气里青草和泥土的自然气息。

卓斯年勾­唇­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和夫人出来一趟,总不能让夫人你伺候我吧?”

“谁要伺候你!”

“那我伺候你好了!”

“”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黄连只好停了下来,把视线看向车窗外。

李菲说的一点都不假啊,这里又偏僻又清贫,需要坐好久的车才能到。

虽然青山绿水,但道路却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斯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导航上才显示“李家镇”已到。

将车子停在一块空地边上,卓斯年和黄连一起下了车。

这是大西北一个非常常见的小镇,窄窄的水泥路两旁,分别是一排红砖白墙的居民房。

可能是上午的缘故吧,只能看到很多小朋友在嬉闹,大人们都可能在忙着。

因为是小镇上,看着生活环境还不是很差,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大红铁门。

拿着辗转找来的李菲家的地址,黄连很快找到了李菲的家。

也没有李菲形容的那么夸张,家的外观虽然算不上华丽,但也­干­净利索。

黄连回身看了看站在越野车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怕自己来的事情早晚要被李菲知道,如果家人只告诉菲菲她一个人来了,菲菲可能不会多想,但是若告诉菲菲她和卓斯年一起来的,菲菲不知道又会怎么胡思乱想。

斯年在身边,虽然会时刻让她感到安心,但这去见菲菲家人的事,还是她一个人去比较妥当。

所以,她没有让卓斯年跟上来。

卓斯年的嘴角微微勾起,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冰雪消融般的微笑,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黄连这才比了个ok的手势,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李菲家的门。

扣扣——

“来嘞!”有个响亮的嗓门应着,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相淳朴,和李菲有三分神似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黄连眼前,“你找谁?”

李菲跟黄连说过家里的情况,眼前这个,看样子他是了李菲的哥哥吧。

“您好,我是李菲的同学!”黄连紧张地自报家门。

中年男人瞅了瞅她,露出大白牙憨笑:“是俺们菲菲的同学啊,俺们菲菲出啥事了?”

还没等黄连回答,家里又传出一道声音,“大李,谁来了?”

“娘,是菲菲的同学!”

“菲菲的同学啊,还不快请客人进来说话!多失礼啊!”

“好嘞!”李菲哥哥打开门,笑得憨厚,“快进来吧。”

“嗯!谢谢!”黄连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才走进李菲的家门。

李菲家是典型的甘陇建筑,小几层,养家畜种菜,还有个大院子,虽然算不上荣华富贵,但也是小康水平,家里的人特别热情,还不等黄连走进去,李菲的父母、嫂嫂几人便一股脑地迎了出来,三人都是笑容满面。

见多了人情世故,一眼就能从人的面部表情分辨得清哪些人虚与委蛇,哪些人真诚单纯。

李菲的家里人就是后者。

和黄连刚刚认识李菲的时候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没有被世俗喧嚣玷污的那种纯真。

黄连的眼眶微微温热。

李菲的父母头发花白,身体爽朗。

李菲爸爸热情地冲黄连笑道:“你找菲菲啊?俺们家菲菲好久没有回家啦,申请了出去美国留学的机会,现在正在美国呢!你是她高中还是大学的同学呀,不知道她出国了吗?”

还不等黄连回应,李菲的妈妈也是骄傲地道:“咱家菲菲有出息了。不过,小姑娘,你白跑一趟啦,菲菲在美国留学,不在中国,更不可能在家里头。”

嫂嫂大方地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快进来坐吧,我去做饭。”

哥哥也憨笑:“这里的路不好走,颠簸得很,一路过来肯定累坏了吧!你一个大城市来的小姑娘。”

还不等黄连说出来的目的,他们一家人就已经帮黄连说完了。

黄连哭笑不得,等他们说完之后,才缓缓地说,“叔叔阿姨,大哥大嫂,我叫黄连,是菲菲大学同学,这次来这里,是因为在附近出差,菲菲拜托我给你们带一点东西,我就顺便过来了。”

很明显,他们还不知道李菲已经回来了!

黄连沉默了下,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什么。

李菲父母一听,不好意思地笑道:“帮俺们家菲菲带东西的啊,那真是麻烦了麻烦了,让你跑这么远,菲菲也真是的,尽会麻烦人,赶紧进去坐坐。”

李菲的家人一迭声地把黄连送进屋坐下,给黄连倒茶递水。

盛情难却,黄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嫂嫂更是说,“我去杀只­鸡­招待客人。”

“不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等会我还要赶着去办事,我就不留下来麻烦你们了,先把正事办完要紧。”在李菲家人还没有真的杀­鸡­之前,黄连赶紧打断他们,拿出口袋里李菲给她的那一张银行卡,递给李菲的父母。

“这是菲菲从国外汇过来的钱,拜托我转交给你们的钱,里面有二十万。”

“二十万?”

一家四口人听到这个数目,俱是大吃一惊,嘴巴张得简直能塞下一颗鸭蛋。

二十万可以在这个镇上盖一栋楼并且装修得漂漂亮亮了,对于这家四口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四人齐齐看着那张银行卡,仿佛中了彩票一般,难以置信。

只是,菲菲不是去国外留学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菲菲这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李菲爸爸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对黄连道:“俺们家菲菲,虽然表面上老实,但骨子里比较要强,容易得罪人,哪里做的不好,做错了的地方,还请你包容包容,提点提点俺们菲菲。”

李菲的妈妈也道:“我们家菲菲这­性­子容易得罪人,让她出去读大学,俺们很不放心,菲菲非要出去,孩子他爹说要去照顾她把,她还不肯,现在去国外了,也知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真叫俺们担心。”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

黄连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耐心等到他们说完,黄连站起身道:“钱是菲菲的奖学金,我已经交到你们手上了,我出差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不然该被上司批评了。叔叔阿姨大哥大嫂,再见。”

李菲的家人开始挽留黄连,都被黄连一一婉拒。

从李菲的家里走出来后,黄连没了来时的轻松,脸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怎么?这么快出来,没见到人?”车上,卓斯年眉心微蹙,颇为黄连的状态感到担忧。

“见是见到了。菲菲的家人都很热情淳朴……”黄连口不对心地应着。

她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小嘴抿着。

黄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斯年,钱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卓斯年怔了一下,深深看了黄连一眼,用专有名词,官方的语气解释:“一种人类交易生活的货币。”

黄连默了默,掀帘,看着卓斯年俊美无俦的容颜,问:“你知道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是什么吗。”

卓斯年眸光微沉,“不知道。”

“是钱呐!”黄连拉住了卓斯年的手,颤抖地道:“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了,剧毒无比,比那些什么毒品,鹤顶红,百草枯还要毒­性­强烈,自制力差的人,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掉!钱就会慢慢腐蚀掉他们的身心……”

她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

菲菲的家人,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地方,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盖起了小楼房,过上了小康生活。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看起来都仍是那样的淳朴善良。

可菲菲,就是因为去了大城市,享受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所以才会贪心

卓斯年眼神温柔清润,颤抖的黄连被他一把抱住,“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我的毒药。”

黄连噗的笑了出声,靠在卓斯年肩上,忽然觉得,无比安心,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

卓斯年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驶离李菲的家。

在街角一个拐弯的地方,卓斯年的车子突然撞上了一个突然跳出来穿着一套蓝­色­破旧运动服的男人身上。

好在车子开得极慢,卓斯年及时刹住车子,被撞的男人只是轻轻被车头灯的位置碰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没有摔倒。

卓斯年和黄连皆是一惊,连忙下车来检查情况。

“没事吧!”卓斯年上前,蹙眉看向这个突然从旁边路口窜出来的男人。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庞清秀,一双黑眸很是明亮,只是衣服破旧不说,这个年轻男人的头发很凌乱很脏,脸上也是一道道的黑­色­。

他双手抄在运动裤的裤兜里,警惕地看着卓斯年,又看了一眼从副驾驶下来的黄连,眸子里慢慢酝起了一丝恐惧。

黄连看到被撞的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觉松了一口气。

男人冲卓斯年猛烈地摇了摇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撞我?”

“抱歉,拐弯,没看到。”卓斯年很绅士地回答他。

这个男孩,看起来像是有点不正常虽然很年轻的样子。

周围有几个老人慢慢围上来看情况,却都是一副笑嘻嘻看热闹的样子。

“张岭,你咋又跑出来了,找媳­妇­呢?”

“快回家去,别真被车撞了就不好了。”

“岭子,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啦!”

“哈哈哈”

黄连错愕地看着周围那些嬉笑的人,不解地和卓斯年对视了一眼,卓斯年挑眉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什么情况。

“你们走吧!这个男娃是我们镇上的傻子,快走吧!”有个年长的白胡子的老爷子走过来,对卓斯年道。

“好。”卓斯年点点头,走过来扶着黄连,“走吧,没事了。”

黄连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目光不经意瞥到了那个被撞的男孩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上,清晰地纹了两个字李菲。

黄连眸中一震,脚步停了下来,手从卓斯年手里挣脱出来,大步走到了那个男孩面前,指着他手腕上的刺青问,“你,你认识李菲吗?”

好奇怪,这个叫张岭的男孩,看起来年龄和她差不多的样子,可是怎么就看起来不正常呢?

而他手腕上的这个刺青,让黄连有种很强烈的第六感觉。

这个李菲,就是她认识的李菲。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冒昧地跑过来问一下,但她这个动作,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想探个究竟。

张岭看到黄连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腕上,连忙将一直挽在肘上的袖口拉下来,盖住了自己的刺青,“我,当然认识菲菲,菲菲是我老婆,我是菲菲的男人。”

从说“菲菲”开始,张岭脸上就开始出现了吃吃的笑。

嗯?

卓斯年不禁挑了眉,和黄连狐疑和不解的眼神对上。

黄连来不及去细想,直接转眸问张岭,“那你老婆现在在哪?在家吗?”

“没有没有!”张岭连连摇头,脸上已经是一副骄傲期待的模样,“我家菲菲,去古城读大学了,等她回来了,就是我老婆了”

这番话,让黄连彻底震惊住。

卓斯年走到方才说话的那位长者面前,低声问道,“大爷,这个小伙子,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长者就点了点头,无边叹息地道,“他叫张岭,本来是我们这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娃,却因为当年高考的时候,没考上自己想上的清华大学,就突然神志不清了那些人开玩笑说的他老婆,就是他纹在胳膊上的那个李菲。不过,人家李菲现在出国了,以后就是有出息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回来嫁给他啊!可惜了!”

黄连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看向张岭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竟然因为没考上清华大学就这样了太可惜了吧!还这么年轻!

卓斯年看出了黄连心里的震惊,将她的手牵住,问长者,“是不是李菲和张岭有婚约?”

长者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张岭,痛惜地摇了摇头,“这俩孩子,听人说十几岁就偷吃了禁果,双方家长也都默认了,就等他们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在一起如今,你们看这情况,李菲怎么可能会再回来跟他结婚。”

偷吃了禁果!

这五个字,像是一枚重型炸弹一样,同时在卓斯年和黄连的心里炸响。

这个叫张岭的男孩,和李菲早就偷吃了禁果?难怪大家都会说李菲是他老婆因为李菲说过,他们老家人的思想很保守,觉得女人一旦失去了贞­操­,要么只能嫁给要了她贞­操­的那个男人,要么就会没人要。

这,这不是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李菲的第一次,难道不是给了斯年?

黄连想到了这一层,卓斯年自己,显然也想到了。

幽深的眸子骤然一凛,卓斯年谢过长者,拉着黄连就上了车。

快速发动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直到开出了李家镇,卓斯年的车车速才慢慢降了下来,最终把车子停在了没有了人烟,只有偶尔路过几个车子的路边。

黄连脑子里已经很凌乱了。

菲菲不是说她的第一次是给了斯年吗?那么,这个张岭怎么解释啊?

到底是这些人说的传闻是假的,还是还是菲菲在撒谎?

菲菲,为了从她手里抢斯年,为了得到斯年能给她带来的锦衣玉食,竟然骗了所有人。

这样的菲菲,真的太可怕了。

就在黄连思忖的同时,卓斯年那心里所有的震撼都写在了他那双平素里无波无澜,此刻却明显的波澜壮阔。

如果这个张岭说得都是真的,那么三年前那一晚呢?

卓斯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里。

当年,他离开那个房间之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累得几近虚脱。

但是,郑东和其他几个兄弟去了现场,不仅给当时的女人喂了药,还明确地告诉他,他们看了床单上明明是有女人初/夜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如果李菲的那晚不是第一次,又怎么会落红呢?

“我们,去兰州暂时住下吧!”卓斯年收起心里的震惊,抬手握住了黄连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凉得让人害怕。

“很冷吗?”卓斯年不禁皱了眉,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点。

被卓斯年这么一握,黄连才从怔忡中清醒过来,看向卓斯年,“斯年,那个张岭”

“我们暂时留下来,我会查清楚一切。”卓斯年双手搓着她的手,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简直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黄连毫不犹疑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同意!”

她要暂时留下来,她要把有关张岭的所有事情查清楚,再说。

她不相信,菲菲会撒这么一个大谎言!

驱车来到了兰州,在酒店住下来之后,卓斯年直接把电话给郑东拨了过去,“安排这边的人,查一下李菲老家有个叫张岭的小伙子,主要查一下,他和李菲之间的关系,和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尽快回话!”

“好的,先生!”郑东不敢耽误,连忙挂了电话。

在郑东去安排人调查的过程中,黄连和卓斯年都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酒店的房间里着急等候。

两个人等的结果,却不尽相同。

黄连不想相信李菲会骗他们,而桌斯年却希望听到张岭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一个小时后,郑东终于把电话给卓斯年打了过来,“张岭和李菲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两个人学习成绩都好,是一对小情侣,全校全镇公认的最般配的年轻人。张岭高考失利后,受到刺激,神智时而不清,退学在家休养。李菲读大学后,每年回来开始逃避见张岭,另张岭的病情更加严重。至于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没有人能给确切的答案。”

卓斯年不由皱了眉,“查不出来?”

郑东道,“先生,当事人已经傻了,不好问出来了,除非让李菲来承认。”

“好!那就让李菲来承认!”

桌斯年挂了电话,黄连着急地问,“斯年,那些人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菲菲她不会撒谎骗我们吧?”

抢的东西最好吃

“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李菲骗没骗,她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骗不骗已经不重要了。”卓斯年揽过黄连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只是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却是一点点涌起了越来越浓的探究。

这件事,他必须真正查个水落石出了。

这关系着,他能不能让黄连彻底清除心里的障碍……

……

古城,s大学。

黄连抱着课本走进教室,环视一圈想找个位置坐下来,居然在教室里发现了自从回国以后就没有来上过课的李菲!

黄连微微窒息,很是震惊。

穿着一身水手服,绑着高马尾,手撑着下巴发呆的李菲看到黄连,眼睛一亮,朝黄连挥手,活泼地喊:“妞!我在这!”

刚从李菲老家里回来,突然间看到李菲,黄连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李菲却还是挑着眉着急地冲黄连笑着招手,“妞儿,怎么来得这么晚,快点过来坐,我帮你占好了位置!”

看到突然变得如此热情的李菲,黄连迟迟未动。

李菲狐疑地拧了眉,“黄连!你怎么了,快来!”

说着就起来拉扯过黄连的手臂,把黄连拽到座位上,食指勾了下黄连小巧的下巴,笑容满面,热情洋溢地问:“美人儿,怎么闷着脸,给爷笑一个。你眼睛彻底好了吗?”

啊?

本来心情复杂的黄连一下愣住了,莫名其妙地看着李菲。

李菲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眼睛可是很久以前就好了啊!

“我……我眼睛好了啊!”黄连探究地看着满眸关切的李菲,心里登时有点凌乱。

“我就说嘛!几天不见,你眼睛怎么会出问题……”李菲说着,捏着黄连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好好的嘛!”

“菲菲,你……你没事吧?”黄连蹙了蹙眉,抬手摸了摸李菲的额头。

这段时间李菲都发生了什么啊,怎么李菲好像不记得他们之间因为抢夺卓斯年而产生争执,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菲菲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心没有这么大,发生了那种事情还和她有说有笑。

“嘻嘻,我有什么问题啊!”李菲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整个人开朗得不行。

黄连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地盯着李菲,“菲菲,你……”

“我怎么了呀,你想问我的新眉毛是在哪做的?哼,我才不会告诉你那家店在学校门口几百米的地方,那家店的半永久的眉毛做的特别好,不过你眉毛本来就好看,省了一笔钱,真好啊!”

黄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哭笑不得地看着李菲,看着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说话的模样,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当初那样。

虽然很疑惑菲菲怎么突然间从那个追逐名利的女人变回了可爱活泼的小女孩李菲,黄连由衷的为李菲感到开心。

自然,没有再去提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黄连说不出的开心,一把抱住了说话的李菲,“菲菲!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说什么呀?”李菲去扯黄连,娇嗔地嫌弃道:“你给我轻点,我这胸好贵呢!盐水袋要是被你弄破了怎么办啊,你要赔我!”

“噗!”真的是原来的那个李菲,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整过容隆过胸,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大大咧咧,­性­格直爽!和刚回国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菲菲真的变回原来那个菲菲了!

黄连红了眼眶,喜极而泣。

“哭什么呀傻丫头!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已,医生说了,汽车开过都不会破,哪里就这么容易破了,你别哭啊,我又不是真的要你赔,说说而已……”李菲絮絮叨叨安慰黄连。

“黄连!”黑马的喊声响起。

黄连顺着声音扭头,开心地喊:“黑马,你来了,快过来,菲菲她……”

黑黑马着一张臭脸走上楼梯。

其实,刚才他是跟在黄连的身后走进来的,他们两个人聊天的一幕他已经看在眼底。

很明显,李菲这是想讨好黄连,一副完全忘记前嫌的样子。

恍惚间,黑马还以为又回到了之前他们一起上课下课逛街聚会的旧时光可是,在李菲刚才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

明明看到他了,还假装没看见,让他在这里看她们俩闺蜜嬉闹说笑?

这李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了良久,他终于看明白,李菲这是上演一出失忆的狗血剧情啊!

呵良心发现了?想忘记过去,和黄连重归于好。

还是,又有什么别的­阴­谋?

如果真的失忆了,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她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害怕的表情。

装什么失忆,也就能用来骗骗单纯的黄连。

呵呵,世界欠李菲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啊!

影帝影后都没有李菲演得这么像!

这个女人,演出这一幕又想对黄连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绝不能让她得逞了!

黑马一边腹诽着,一边慢慢走到两人旁边,一把拽过黄连的手,强行把她拉出了教室,李菲也一脸好奇地跟了出来。

没有什么人经过的教室后门处,黑马把黄连拉到自己身后,鄙夷地看着李菲:“装什么装,离黄连远点!还记得上次被我打的教训吗,你要是再敢伤害她,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一想起李菲之前的所作所为,黑马这种直男,简直不能忍。

越是跟她熟悉,越是不能客气。

“黑马!”黄连拽住黑马的手,压低声音问:“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菲菲!”

菲菲突然间不记得两人之间的事情了,肯定是丧失了记忆,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人害了?

李菲从头至尾都是受害者,现在又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变回了可爱活泼的李菲。

黑马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为难菲菲。

太冲动了!

刚才见到黑马,李菲根本没有防备,一下不小心曝露了自己的情绪,虽然很快就控制好情绪,但有可能还是被黑马那个家伙看出来了。

李菲一脸无辜又好奇地看着黑马,“黑马,你没睡醒吗?说什么呢?莫名其妙,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黑马冷笑,“听不懂最好,滚回去上课去,我跟黄连说话,谁让你出来听呢?”

说完,黑马转身用力的摁住一头雾水的黄连的肩膀,一手指着李菲,“黄连,你真是有啥又天真,不了解李菲这个人,她根本就是在装模作样!她怎么可能突然间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阴­谋呢!明明就是在演戏!”

黄连连忙把激动的黑马拉到一边,用只能他们俩人听到的声音说,“黑马,你怎么会说菲菲在演戏啊,不会的,你好好看看她,她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之前的事了,真的忘记了也不定”

黄连这话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了。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记了呢?

准确地说,是这一段的记忆给抹掉了。

黄连心底虽然很疑惑李菲怎么会突然忘了以前的事情,但这个样子的李菲,明明就是以前的菲菲,是她的最好的朋友。

她还是选择相信李菲一次。

“黄连,你以为你生活在神话世界里?说让你忘记一段记忆就会忘记?”黑马无奈地说。

这句话,却让黄连脑子里一亮斯年之前说过,当初他被人陷害,和菲菲发生了一夜的感情之后,郑东给菲菲吃了药,那个药,就是让她忘记了一夜之前发生的事。

莫非,菲菲现在这个样子,还是那个药物的作用?

副作用是这个吗?

念及此,黄连连忙拉住黑马的手,“黑马,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菲菲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那个菲菲不就好了吗,不要对菲菲抱有偏见。”

一是她相信菲菲不会欺骗她,就算是要跟她抢老公,菲菲也坦白地告诉了她,如今又有什么动机用这种事骗她?

二是因为,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菲菲的改变,或许与斯年当年给菲菲用过的药有关。

黑马从鼻孔里轻嗤了声,“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菲这样追逐金钱、崇拜名利的女人能浪子回头的可能­性­比他会变成女人的可能­性­还要小。

黄连是很冷静的人,只是太把李菲当朋友才会被李菲欺骗,蒙蔽了双眼。

黑马冷冷的盯着李菲,“你这样利用黄连对你的信任,你对得起她么!”

这个女人实在可恨,伤害黄连也就算了,还再次欺骗黄连的感情!

卓斯年知道李菲这样做么?

恐怕还不知道吧。

那有必要让卓斯年了解一下了。

免得黄连这傻丫头还以为他黑马是冲动的人,换做卓斯年或许黄连就信了。

“黑马,我什么时候欺骗黄连了,她是我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欺骗她呢……”李菲好像真的听不懂黑马在说什么,手足无措地解释,越解释眼眶越是发红。

一副被恶地主压榨的小丫鬟的姿态,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黑马还想说什么,被黄连阻止了。

“菲菲,你没有骗我,别哭,我相信你。”黄连从黑马身后走到李菲面前,安慰地拍拍李菲的肩膀,把李菲护在身后。

黄连转身看向黑马,拧了拧眉,“黑马,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菲菲真的没有骗我,请你对菲菲好一点,她是我们共同的同学,朋友。”

“黄连!”黑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真的相信李菲这种女人?”

黄连点头,“是,我相信她。黑马,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她不是那种这种女人,她是我黄连的朋友!”

黑马见黄连这副坚定的模样,明显被李菲洗脑荼毒已深,无奈地垂下了双手。

只是,那不甘心的眸子,还警告地看着李菲,希望她不要再造次。

算了,不好再争执下去,一时半会还不好揭穿李菲。

先和卓斯年商议,找到李菲欺骗黄连的确凿证据。

黄连虽然把友情看得重,却也是个理智的女人。只要拿到证据,就能让黄连看清李菲这个人了。

黑马盯了李菲一眼,“我不知道你突然假装失忆接近黄连想做什么,但我警告不要做出伤害黄连的事情,否则……”

黄连感受到身后的李菲瑟缩了下。

“菲菲别怕,黑马也是太关心我了,才会这么多疑,他人还是很好的。”黄连拍了拍李菲的肩膀安慰道。

看着黑马离开,李菲才撇了撇嘴道:“黑马为什么对我这样,我们三个明明是这么好的朋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李菲突然抓住黄连的手,白着脸,小声问:“妞,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黑马才会那样吼我?”

黄连深深地看着李菲,心情复杂。

她的眼前浮现李菲家里的一幕。

李菲家人都是这么淳朴善良。

黄连沉默了一下,她抿嘴摇头,笑道,“没有,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三年前的事情,说来说去,李菲也是受害者。

如果如今她真的能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对于所有人来说,或许都是一个解脱,也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样,好像对菲菲不是很公平哎,先这样吧!

……

黑马离开教室,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卓斯年。

办公室里,卓斯年正在跟郑东交谈着什么,手机响起,看是黑马的好吗,不得不中断谈话,直接当着郑东的面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一通,黑马立刻质问:“卓斯年,你到底爱不爱你老婆?关心不关心你老婆?”

卓斯年怔了一秒,不假思索道:“这种事情用得着你问?什么事,说吧。”

“那李菲是怎么回事?!”

卓斯年面­色­一沉,“李菲?她又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便的事。”

最近,所有话题都是这个女人,听到她的名字,他就会不由地皱眉。

“李菲假装失忆,又回到黄连的身边了,别以为我看不出她的那点小伎俩。哼,要是她真的忘了那些事情,怎么会害怕见到我,无非是害怕我再打她……”

话还没说完,被卓斯年打断:“李菲假装记忆?”

“不错,我看到她和黄连在一起,一副完全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的样子……卓斯年,你最好尽快处理好李菲的事,免得她再伤害黄连。”

“知道了,多谢提醒。”

卓斯年挂了电话,抬眸看着全程听见了自己讲电话的郑东,却见郑东的视线变得闪烁躲避。

卓斯年微眯狭长的凤眸,声音低沉,“郑东。”

“先,先生!”郑东的手交握在一起,略显局促。

“说吧,怎么回事。”卓斯年眸光一闪,仅仅一秒就看了出来。

李菲假装失忆,是跟郑东有关?

“先生,什么怎么回事?”郑东两眼一闭,打算装傻到底。

“去把伊倩叫来。”

“先生?”

“还不快去!”

“是!”

郑东一个电话召唤来了伊倩,带着她走进卓斯年办公室之前,他小声对她说:“先生恐怕已经知道了我们两个人偷瞒着他对李菲做的事情。”

伊倩并没意外,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早晚他都会知道。不过,这么快,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叫我过来,就是要质问我吗?”

“见机行事,千万别露马脚,先生万一不是问这件事,我们不主动说。”

仔细叮嘱后,郑东推开卓斯年办公室的门,请伊倩走了进去。

转身离开的时候和伊倩交换了一个眼神。

伊倩点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在卓斯年桌前站定,“先生,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门关上,卓斯年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轻描淡写地道:“郑东都已经告诉我了。”

伊倩蓦地抬眸看去,脱口而出道:“郑东告诉您我们给李菲喂食忘情丹的事了?!”

话音刚落下,伊倩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眼睛睁大大大的,连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震惊,惊骇。

果然,想要瞒着先生做事情是不可能的,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被睿智的先生一句话就套出了事情的真相。

嘭——!

卓斯年拍桌而起,冰冷的脸上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你们当真背着我又给李菲吃了忘情丹?”

伊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了扶镜框道:“先生,请您消气。我们只是想为您除掉李菲这个麻烦,李菲吃了那些药就能彻底忘掉那些事情了,就不会再­骚­扰您和少­奶­­奶­。况且,现在的药已经没了副作用,吃就吃了。”

“吃就吃了?”卓斯年拧着眉,努力压抑着怒火,“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能让李菲忘掉以前的事情。”

“这是悲剧重演!”

卓斯年彻底怒了,差点没有掀桌。

伊倩冷静地开口分析:“三年前郑东是给李菲吃了那种能抹掉人的记忆的‘忘情丹’不错,当年我们的制药技术还不成熟,现在我们研制出来的这种药没有任何副作用,除了能抹去李菲的记忆,不会对李菲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所以请先生无需有后顾之忧,对付李菲这样不知悔改,吃硬不吃软的女人,就该用这种手段!”

“……”

卓斯年沉默了,抬手挥了挥手,示意伊倩离开。

“对不起先生,我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了。”伊倩转身离开。

卓斯年靠进椅子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郑东和伊倩都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的做法也并非错到离谱只是,同样的手段,是否能带来不一样的结果,他无法断定。

但他已经开始怀疑,当年那个女人是不是李菲,如今李菲若真的忘记一切了,那他想去调查,也已然断线。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水杉苑。

卓斯年推开主卧室的门,看见黄连蜷缩成一团躺在kingsize的席梦思大床上,双肩轻颤。

卓斯年轻声道:“回来了?”

“……”

黄连愣了一下,裹紧了被子,没有理会卓斯年。

下午他还没回来,黄连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李菲的确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派人给她再次吃下了忘情丹。”

她看着这条短信,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她还以为是三年前那颗药的副作用,让菲菲又忘记了这段时间的事,没想到,竟然是斯年,又让人给李菲吃了那种药

问题是从一颗药开始,难道非要从一颗药结束吗?

只是,这种做法,为什么让她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呢

让菲菲忘掉,可以暂时忘掉,那以后呢?就像菲菲之前一样,还不是一样,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如果再有三年,她再次想起,难道还要给她继续吃药?

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菲菲,但总觉得这样的做法,太欠妥当,也太不像斯年的风格。

看来,斯年这几天,也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卓斯年在黄连旁边轻轻坐下。

他不着急解释,拿了张湿纸巾擦擦黄连的脸颊。

黄连轻轻挣扎了下,便由卓斯年去了。

放下湿纸巾,卓斯年薄­唇­微掀,清润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以后走上社会,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运气好没碰到那种对你有恶意的人,会活得轻松些,过得顺利些,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无法24小时陪在你身边,很多事情你要学会接受已成的事实。

“同样,如果你遇到了被人误会,被人背叛,被人陷害的事情,应该拿起武器来捍卫自己,而不是坐以待毙,宽恕不是最好的报复,而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别人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自己吞下苦果呢?”

这么多年来,他在商界摸打滚爬,早已知悉了人情世故。

早已明白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于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就应该用最强硬的手段,打倒他们,确保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外人之看到他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表面,却没有看到曾今他也被人陷害得差点爬起来。

后来他学会了狠决。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才浴血走到今天这一步。

道理简单,卓斯年希望黄连能听进去,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有愧疚感。

“嗯,我知道了。”黄连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卓斯年说的话无不道理,但是他不应该把菲菲形容成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菲菲也曾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啊,把她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人是那个陷害他们的人,不是菲菲自己。

菲菲也是受害者。

而且现在又失去了记忆,还要被人误会。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菲菲,该有多么痛苦啊!

黄连觉得自己欠了菲菲的,她握了握拳,下定了决心。

菲菲现在一定特别孤独吧,她要好好弥补菲菲。

想通了,黄连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对上卓斯年倦柔的眼神,“我们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傻瓜,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李菲忘记了以前痛苦的回忆,对于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卓斯年揉了揉黄连柔软的头发。

黄连无奈地叹了口气。

忘掉了也好,这样她就能好好补偿菲菲了。

……

次日。

s大。

黄连今天接到李菲的邀请,一起来图书馆做毕业设计。

图书管里,两个姑娘并肩而坐,一起认真看书,一起低声探讨,黄连瞧着李菲阳光的笑靥,嘴角不停地勾起弧度,可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愧疚。

从图书馆出来,黄连提议道,“菲菲,我们去游乐园吧!我请你!”

“好啊!”李菲欣欣然答应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黄连道:“谢谢大财主咯!不过大财主你不要回家陪老公么?”

“我好久没和你去游乐园玩啦,我想多陪陪你。”弥补对你的亏欠。

当然,后面那句黄连没有说出口来。

“笨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你陪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古人云什么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连轻轻捏了下李菲的脸颊,“嘿嘿,被你发现了,我要趁着坐摩天轮的时候把你给睡了!”一面说着一面露出一个贼兮兮­色­眯眯的笑容。

李菲环抱手臂,“哼,我倒是不怕被你睡,就怕你没有那个功能!”说着就伸手过来,作势奖状要来脱黄连的裤子,“给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功能不就知道了。”

“菲菲,你这个流氓!”黄连大叫一身,赶紧一溜烟跑开。

“跑什么啊,不是要睡了我吗,给我看看啊!”

李菲坏笑着去追黄连。

两人又像平常一样有说有笑,打打闹闹,毫不避讳地说着黄段子。

真好啊,她和菲菲又像以前一样了。

黄连笑容灿烂,突然间停下来脚步,抱住了来追她的李菲。

李菲僵硬着身体,半晌叹了口气。

真累啊,假装失忆和黄连像以前一样打闹,简直比要她伤害黄连,和黄连抢卓斯年还要累!

谭乔森要她假装失忆回到黄连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想明白,但她现在是谭乔森的人,他让做什么,她就的做什么。

两人一同去了游乐园玩。

李菲胆子大,过山车简直就是小意思,两人在过山车上放声尖叫,抛去了所有的烦恼。

到了鬼屋,李菲更是直接伸手去摸头顶的鬼怪,嘻嘻哈哈,一点都不害怕。

从鬼屋出来,黄连买了两个甜筒,递给李菲一个,“第二份半价!”

“谢谢亲爱的!”李菲欣然接过。

玩累的两人坐在树荫下的长凳子上休息。

秋日的微风风轻轻穿发丝,嘴里冰凉凉、甜丝丝的冰淇淋在嘴巴里融化,甜蜜而又快乐。

黄连朝李菲伸出手,李菲躲闪了下。

却不想,黄连的手直接触上了她的­唇­边。

“你的嘴巴沾到冰淇淋了!”黄连帮李菲用手指擦掉了嘴角的冰淇淋渍,伸出舌尖舔了舔,“唔,香草口味的,很好吃!”

李菲咬着嘴­唇­,望着一脸幸福的黄连,心底说不上来是愧疚还是嫉妒。

指甲嵌入­肉­里,疼痛逼迫李菲大脑清醒点。

清醒点,李菲,黄连对你好不过是因为她对你有所亏欠。

这是黄连欠你的东西,不要觉得欺骗黄连对不起她。

凭什么黄连能笑得这么幸福,而你不能!

李菲定了定心神,也笑了起来,掩饰起眼睛里的嫉妒和怨恨,“我也要吃你的冰淇淋!”凑过去伸出舌头舔!

“啊!菲菲!”黄连佯装生气地去推她,“你居然偷吃我的!”

“巧克力口味的,你的也很好吃!不如我们交换吧!”李菲没问黄连同不同意,直接抢夺过黄连手里的冰淇淋,咬了一大口,“果然还是抢的东西最好吃!”

黄连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抢的东西最好吃?

所以李菲才要和她抢卓斯年吗。

可是李菲已经被逼吃“忘情丹”失忆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注意到黄连一直在呆呆地望着自己出身,李菲疑惑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啊,怎么一直看着我,莫非我脸上又有东西了?”

李菲说着,伸手摸了摸脸颊。

“没,没事!”黄连笑了笑,低头吃冰淇淋。

自己真是神经紧张了,那句话,只是菲菲的无心之言而已。

李菲的半边嘴角翘了翘,黄连听出来了吧,东西抢过来才好吃,人,也是。

卓斯年,就算她李菲无法从黄连手里抢过来,那也不会让他们过得太幸福。

……

两人玩到了下午时分,黄连才和李菲分手,坐上卓斯年派来的白­色­路虎回水杉苑。

路上,开车的郑东问黄连:“少­奶­­奶­,您的朋友真的失忆了吗?”

后座的黄连瞥了眼郑东,声音有点冷,“你和伊倩亲手喂菲菲吃的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

郑东涨红了脸,不好意思,不再吭声了。

少­奶­­奶­现在完全信任李菲,觉得自己欠了李菲,这几天一直陪着李菲到处玩。

甚至站在李菲那边,帮李菲说话。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郑东叹了口气。

……

是夜。

黄连洗完澡走出浴室,床头柜的手机里面有卓一航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好久没和一航聊过了。

黄连心下不由地一跳,打开了消息。

卓一航发过来的是几张图片,大概就是她被人拿着几年前的艺术照去报名参加了什么校花大赛,谁知道一夜间爆红,先是在学校里火了,然后各家媒体都报道了她。

难怪这几天,微博上收到的关注这么多,微信也有很多陌生人加她。

“恭喜冠军,实至名归!”卓一航发来了一句祝福的微信。

黄连莞尔一笑,回复:“谢谢,不过不是我报名参加的比赛,是同学帮报的先斩后奏。”

“原来是这样!黑马­干­的?”

“嗯,黑马那家伙­干­的好事。”

提起这事她就郁闷,黑马这家伙,背着她帮她报名参加校花评选,也真是够无聊的。

不过一航都知道了,斯年不可能不知道啊可是为什么没有问她。

默认她可以参加这种活动?

算了,或许他忙不知道呢,反正也没什么,懒得去管了。

校花大赛落幕的两天后,上完课的黄连和黑马一起从教室走出来。

忽然,两个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一对男女朝他们迎面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是黄连小姐吗!”

呸,你才是小姐。

“对啊,我叫黄连,怎么了吗。”黄连皱着眉,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认识他们?”黑马问。

“不认识。”黄连摇头。

上下课时期,人流如织,那对男女道:“能否耽误您的几分钟,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看到黄连和黑马两人有些警惕,他们又讪笑着补充道:“我们不是坏人!”

学校门口。

绿源咖啡厅。

包厢。

服务员为他们送上了咖啡,退出了包厢。

门关上,其中那个戴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女人率先开口,“黄连小姐您好,我们是护x宝卫生巾公司的广告顾问,也是赞助s大学校花比赛的赞助方。”

黑马下意识看了一眼黄连,急­性­子地问:“关我们什么事?”

“黄连小姐,不知道您是否记得,在您报名参加校花大赛的协议里面,有一条是冠军将有机会和我们公司签合约出演卫生巾广告的女主角。简而言之,这次的校花比赛,是为我们的新产品选广告女主。”

黄连一头雾水地看向黑马,“黑马,这是怎么回事。”

黑马焕然大悟,挠了挠后脑勺,心虚地小声道:“当时太急了,我没有注意到。”

黄连敲了一记黑马的脑袋,“你啊,­干­脆改名叫马大哈算了!”

转头面向那个眼镜女人,“抱歉啊,我不想拍广告。”

她不想红,又不缺钱用,更不喜欢抛头露面。

还是做什么卫生巾的广告

“黄连小姐,我们的协议中有一条规则,如果乙方违约推掉了合同,那么乙方将要赔偿甲方两百万……”

呃?霸王条约啊?

黄连愣住。

黑马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惊喜,猝然抓住了黄连的肩,凑过去,小声对黄连说:“你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好看,腿长肤白貌美,不去拍广告真是可惜了!不如,去试试”

“真的是因为我条件好,而不是因为要赔偿?”黄连撅了撅小嘴。

“嘿嘿……”黑马讪笑,“真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没说错吧,拍拍广告也好,机会难得,很多人一生未必有一次这种体验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唉,黑马做事果真叫人不能放心!

黄连想了想道:“我回去问问我老公的意见吧,麻烦你们等我的回复。”

女人也不啰嗦,也不逼迫黄连,很­干­脆的起身,“好,我们等黄连小姐好消息。”

眼镜女人带着男人离开了咖啡厅。

黑马连忙劝黄连:“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机会难得,说不定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炮而红!多少艺人费尽心思想红豆红不起来呢!”

“黑马,我不想红,我只想和卓斯年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黄连被黑马劝得有些累了,道:“行了,你也别劝我了,这事不是小事,我不能一个人做事,我得回去问问我们家斯年的意见,和他一起商量怎么做。”

“得,做好了决定别忘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拜拜。”

夜,水杉苑。

卧室。

“卫生巾广告?”听完黄连对校花评选这件事的简单讲述,桌斯年不由地拧了眉,“你答应了?”

黄连摇摇头,“还没呢!不过,这次的事情纯属偶然,黑马帮我报名校花比赛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协议就同意了,协议里面有个附属条件就是帮某某负离子卫生巾广告的广告女主角,黑马这个马大哈,看也不看就点了同意。”

卓斯年风轻云淡地道:“黑马同意的就让他去拍好了。”

噗……

真是无情的资本主义作风啊!

黄连抽出自己的小手,也把违约要赔钱的话给咽了回肚子里。

如果说要赔钱,卓斯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问要多少钱,然后让她推了这个合约。

于是黄连话锋一转道:“反正合约签都签了,我快要毕业了,也没什么事情做,我还没拍过广告呢,难得拍一次,就当做是一种体验好了。”

“……”

卓斯年削薄的­唇­紧抿,没有接话。

如果是黄连自己想去,这就另当别论了。

他卓斯年不会阻止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只是,拍广告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偏偏找到他卓斯年的妻子身上来呢?

而且,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直接找到的她。

黄连才是那个人

见卓斯年不言,以为他不高兴了,黄连讨好地勾着卓斯年脖子,笑眯眯道:“斯年,虽然这件事我也不情愿,但现在外头都知道你卓斯年的夫人我拿到了校花比赛的冠军,好多媒体早就因为你认识我了,要是我不参加,万一被那些碎嘴的媒体拿去做文章……对你也不利,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拖累你!”

卓斯年微微抬眸目光柔和地凝视着黄连。

这个小丫头,时而顽皮淘气得像是个长不大小女孩,时而又懂事得让人怜爱。

本想多为难一下黄连,让她长长教训,卓斯年最终于心不忍,他吻了吻黄连的额头,温声道:“以后有什么大事要决定,别忘了和我商量。”

“老公,遵命!”黄连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吃饭!”卓斯年嘴角微微一勾,邪肆而痞气,下一秒黄连便被他打横抱起。

李菲失忆后,她和卓斯年之间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仿佛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座大山被挪开了。

“吃饭不是去餐厅吗……你抱着我往楼上走做什么!卓斯年……”

黄连剩下的那些声音都被卓斯年吞到了腹中……

……

日子如流水般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到了11月中旬,黄连班里的同学大都找到了实习的工作,黑马几乎已经全天­性­和张琰在一起培养网红了,莫筱竹和林菀也去了正阳实习。

得知消息的李菲很是不平,和黄连约好出来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胃口也没有,一直念叨着:“唉……真好啊,莫筱竹和林菀都找到工作了,而且是在正阳!真是羡慕啊!”

黄连喝了口­奶­油玉米浓汤,试探着问:“你去找工作了吗?菲菲。”

“投了几家公司,简历全被退回来了!都怪我大学几年没有好好学习,现在可怎么办呀,家里人要我养,又找不到工作……”李菲烦恼地撑着下巴,语气哀伤,大吐苦水的同时,边说还不忘观察黄连的神­色­。

这段时间处下来,她已经按照谭乔森的吩咐,几乎完全得到了黄连的信任!

黄连对她失忆的事情一点怀疑都没有。

若是能借这个毕业季找工作的机会,进入正阳,就能接近卓斯年,偷偷拿到配方,后面的事情还不简单吗!

黄连捏着勺子,若有所思。

本来菲菲在国外的工作已经有了着落,如今她忘记了所有,哪还记得她曾出国过啊!

而且,签工作的黄金期都已经过了,现在看到大家都去实习了,菲菲着急是肯定的。

这么想着,黄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安慰道:“菲菲,你别担心,你一定能找到工作的!”

“唉,希望如此吧!现在单位这么挤,好多人都找不到工作,可愁死宝宝了!”李菲忍不住第n次念叨:“莫筱竹和林菀都能找到在正阳的工作,我怎么还没找到,为什么没人要我啊……亲爱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看着李菲这样,黄连实在有点愧疚。

和李菲分别后,回到水杉苑。

车子刚停下来,黄连像只小兔子一样跳下车,一溜烟上楼飞进屋大喊:“斯年!”

书房里办公的卓斯年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唧唧喳喳的,发生了什么事?”

黄连站在玄关,小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没什么!就是我今天在西餐厅喝的­奶­油玉米浓汤味道好好,我想亲手做给你吃!”

对于黄连的主动献殷勤,卓斯年不置可否。

“童嫂,帮我准备一下食材。”黄连往厨房走去。

在童嫂的指点下,黄连还真的把汤给做出来了。

“快尝尝,怎么样!”黄连把桌斯年拉到餐桌前坐下,殷勤地递上勺子。

卓斯年很给面子,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便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饶有兴趣地看着满脸期待的丫头,“味道不错。说吧。”

“嘿嘿……”黄连讪笑了几声,不敢直视卓斯年英俊的脸庞,只道:“斯年,菲菲最近在找工作,可是投了几家公司简历,都被拒了……”

一听到李菲的名字,卓斯年不由地皱了眉,“你想帮李菲找工作?”

“是啊。”黄连也不矫情,直接坦白承认了,“你也知道最近这几年找工作有多难,莫筱竹和林菀的工作是你给的……菲菲这里,毕竟是我们的事耽误了她”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卓斯年­唇­角勾起,抬手将她的小手攥进手心,“好!夫人吩咐的,我岂敢不办。我给她介绍几份工作。”

“太好了!谢谢总裁大人!”没想到卓斯年这么快就同意了,黄连欢呼雀跃,开心得不行,就差点没从餐桌那头扑过来抱住卓斯年。

“怎么谢?”卓斯年显然不满她的口头道谢。

“呃嘿嘿嘿。”黄连假装不懂,端起碗躲去了厨房。

晚上。

黄连把卓斯年给的工作职位,通过邮箱发给了李菲,“菲菲,你先看,我先去洗澡,有什么么疑问你先留言给我。”

从浴室走出来,黄连便看见李菲发来的微信消息。

“亲爱的……谢谢你家老公帮我找工作,只是这些公司我都不熟悉,也不想离开古城,不太敢去,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好羡慕莫筱竹和林菀啊,要是我也能去正阳或和鸣就好了!那样,离你也很近,我们以后上班还可以在一起,多好啊!”

黄连盯着李菲的消息看了良久,秀眉微蹙,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斯年给菲菲找的这几个公司虽然不如正阳名声大,但也都很不错,有在古城的,也有的在帝都魔都的,都是大城市大公司好岗位。

菲菲­性­子一直很强,看到学习成绩不如她的莫筱竹和林菀都去了正阳,她肯定也想去吧?

门外响起细微的动静,书房处理好所有公事的卓斯年推门进了卧室。

黄连飞快地放下手机,换上一脸堪比春花之灿烂的微笑,“忙完了?”

卓斯年盯了一眼床头柜的手机,“李菲看上了哪个工作,还是哪个都看不上?”

“嘻嘻。”黄连笑了几声,挠了挠脑袋,上前拉住卓斯年的手,“斯年,这些公司都不错,菲菲想留在古城,但古城这几个公司她又看不上”

“所以?”卓斯年捏起了黄连的下巴,挑眉问道,“她想要进正阳?”

黄连眼睛睁大,“可以吗?”

“不可以。”卓斯年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黄连。

他有原则和底线,即便是最宠爱的女人,也不能越过雷池。

黄连猜到了他会这样坚决。

卓斯年素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任是黄连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也没有用。

况且,她也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

黄连也不失望,抓住卓斯年手臂,“那这样好不好,­干­脆让菲菲去和鸣好了!”

卓斯年面­色­微冷,去和鸣和去正阳有什么区别?

“斯年,我知道你的顾虑,既然你不想看到她,就让她来和鸣吧!和鸣有谷遇东和伊倩,你还不放心吗?”何况,现在失忆了的菲菲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卓斯年没有回应,黄连咬了下嘴­唇­:“斯年,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吗?你是,菲菲也是,不要对她抱有太大的偏见了,菲菲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黄连为了一个李菲已经快低声下气地求他了,卓斯年无奈又宠溺起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柔声道:“好,那就让李菲去和鸣吧。”

对于李菲,他现在倒是希望她是真的又回到了过去,忘记了该忘记的事。

黄连这么做,也无非是觉得他们亏欠了李菲既然如此,何必打击她的积极­性­。

“谢谢!”黄连喜出望外,抱着卓斯年就主动在他­唇­角上献上了一吻。

“现在,可以让我好好吃夜宵了?”卓斯年的手猛地用力扣紧了她的小蛮腰。

“这么晚了!还吃夜宵,你就不怕消化不良吗!”黄连一听就头皮发麻,嘿嘿讪笑着拒绝。

“我消化系统很好。”

说罢,黄连就被卓斯年扔到了床上,虽然是扔,动作很轻,黄连还来不及爬起来,便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卓斯年修长结实的四肢撑在黄连身侧,他刚硬冷峻的脸部线条仿佛被暖澄的台灯灯光柔化了,温和柔和得简直不像话。

黄连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呆呆地和卓斯年对视。

好像,怎么看他都看不够一样,从来不花痴的自己,自从遇到了他,就变得像脑残少女一样,就差流口水了。

“看什么?”

“你真好看……”

“嘴很甜,今晚我会好好满足你。”

“啊?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玩套路的啊……卓斯年!”

黄连被卓斯年封缄住其口,情到深处,爱之巅峰,十指紧扣,他炙热滚烫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丫头,我们很快,就能生孩子了。”

最近,给她吃的“维生素”她都在坚持吃,等婚礼一过,就该试试那个药效了。

啊?生大头鬼!不害臊!

黄连小脸涨红,热得发烫,嘴不对心道:“不要……”

卓斯年很坏地狠狠用了下力,“不要?”

疼得黄连差点叫出声来,妥协投降:“要要要!”

某人­奸­计得逞,笑容邪魅。

……

清晨。

黄连边吃早餐边给李菲发消息,“菲菲,好消息,去和鸣报道吧!”

收到黄连消息的李菲别提有多开心,狂喜不已,立马回复:“真的假的啊,我真的可以去和鸣工作吗?”

要是进入了和鸣,岂不是更能轻而易举拿到谭乔森要得中药配方了吧!

拿到那个配方,谭乔森答应过帮他搞垮卓斯年,进了和鸣,还愁拿到中药配方么?

让卓斯年身败名裂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李菲当然高兴了!

“菲菲,我有骗过你吗?快收拾,准备去实习。”

回了李菲的消息,黄连放下手机,抬眸看着坐在对面优雅地吃着生煎的卓斯年,生怕卓斯年反悔似地问:“斯年,你还记得昨晚说过什么吧?”

“怎么?”卓斯年微眯宛如子夜的黑眸,眸子里蕴染着丝丝雾雾的邪气,昨夜吃饱喝足,他心情非常好,嘴角也微挑,“不过你似乎忘了,你才是和鸣的董事长,这事好像不用经过我。”

黄连感觉自己又掉进卓斯年给挖的坑里了。

这家伙,敢情昨晚白伺候了啊!

黄连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

和鸣药业。

谷遇东听闻卓斯年带着夫人来,到了公司没着急上楼,直接在楼下等候。

准确地说,是董事长带着董事长老公来。

低调的白­色­路虎徐徐停在和鸣药业门前。

车门打开,意气风发、面容冷峻的卓斯年走下来。

谷遇东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看见卓斯年径直走到车的另外一侧,黄连被卓斯年抱下了车。

这路虎在卓斯年清一­色­的千万豪车中的确够低调,就是越野车太高,黄连虽然腿不短,可是每次下车都要很小心。

卓斯年这么**­祼­的在众人面前展现对夫人的宠爱,真是看得谷遇东这只异地恋狗被虐得不行。

卓斯年把脸­色­通红的黄连抱下车放在地面,然后拽着黄连的手入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董事长携老公一起来?”谷遇东上前几步,笑着调侃道。

黄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连衣裙,外搭一件红­色­大衣,肌肤本就雪白,在红白­色­的衬托下更显得肤若凝脂,白皙逾恒,清纯可人。

谷遇东不由多看了一眼。

卓斯年的眉心微拢,只不过一眼,不悦就爬上了他俊美的脸庞,“好看么?”

醋味浓重。

“咳咳……”谷遇东尴尬地咳了咳嗽,真是恨不能挖掉自个眼睛,“好看是好看,不过作为董事长穿成这样来公司,恐怕不太合适。看来,我得安排人给董事长办公室多准备几件白大褂了!”

不就是为了逗一下这个好吃醋的卓斯年么,没想到还真逗到了。

“走吧,边走边说。”谷遇东勾­唇­瞧瞧笑了下,转身先走向电梯。

“斯年!”黄连脸上一红,拉着卓斯年边走边小声说:“喂,你语气好点行不行,好歹人家也是菲菲未来的顶头上司,要是给菲菲穿小鞋怎么办。”

卓斯年揽过黄连不盈一握的腰肢,一言不发。

还好有遇东在,不管李菲是不是还是一颗炸弹,他都不再担心。

来到谷遇东办公室,卓斯年直奔主题地问:“李菲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嗯,我听郑东说了。”谷遇东微微蹙了眉,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工作是好安排,只不过她的这个专业”

黄连生怕让谷遇东为难,抢答:“菲菲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不是科研这种专业要求高的职位,管理了文秘了,她都可以做!”

“呵呵。”谷遇东笑着看了一眼着急的黄连,“既然董事长都安排了,那就让她给我做秘书好了,在我身边我也好帮你们照顾着。”

谷遇东对李菲的事情略有耳闻。

还没见过这个李菲,倒是觉得她还挺有能耐。冒犯了卓斯年还能活到现在,真够稀奇,不仅如此,卓斯年还要安排她进和鸣工作。

仅仅因为她是黄连的朋友?

卓斯年啊卓斯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原则?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呵呵。

“可以。”卓斯年点了点头,看向谷遇东,“我有点事要交待你。”

撇开黄连,两个男人走到走廊上。

说什么悄悄话呢?

黄连往外瞧了一眼。

“李菲的事你也知道点,我总觉得她突然想来正阳和和鸣工作有点蹊跷,如论如何,辛苦你看好她。”卓斯年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谷遇东苦笑,“你真是扔了个烫手山芋给我啊。”

“做我卓斯年的朋友,接烫手山芋不是应该是擅长?谷总经理。”

“唉,真是败给你了。”

谷遇东和卓斯年走回了办公室。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黄董事长的朋友拜托给你照顾了。”卓斯年朝黄连伸出手,“走吧。”

“谷先生,我把我的好朋友托付给你了,你千万要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因为斯年给她穿小鞋噢。”黄连把小手放进卓斯年大掌,嘿嘿一笑。

“有我在他还不敢给李菲穿小鞋。”卓斯年拉过黄连往外走。

“二位领导慢走!不送!”谷遇东瞧着那对伉俪情深的背影,摊了摊手,转身回了办公室。

斯年做事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既然能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送到这里来,怕是真的有他的原因。

不过和鸣,是做药的地方,还怕有病的人进来吗?

次日李菲就正式进入和鸣药业上班了,连面试实习的机会都免了。

没几天,黄连完成了正式完成了毕业论文,也直接到和鸣上班了。

……

和鸣药业。

董事长办公室。

想起谷遇东那个严肃的总经理,黄连特地穿了包臀黑白制服裙套装来上班。

下一车,一堆人呼啦啦地众星拱月地把她迎进去,就差没用八抬大轿请进去了。

冲着卓斯年,和鸣上下对她毕恭毕敬,没有人刁难她。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黄连却是连火苗都烧不起来。

进了和鸣,她对和鸣的事情一窍不通,什么事情都有伊倩和谷遇东打理,她呆在家里和再和鸣什么区别都没有。

黄连哭笑不得。

“谷经理,董事长按理说不是应该很忙吗,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都要发霉了,就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吗。”黄连实在是忍不住了,去请谷遇东给她安排点事做。

谷遇东一愣,停止了看文件,“你是董事长,坐那等下面的人给你汇报工作就行了。不过,我们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可能需要决策的事不多。”

那我来这里是­干­什么?

来了就要做点事情才行。

黄连闲不住,霍的起身,“这样吧,我想尽快熟悉和鸣,接手事务,你告诉我和鸣药业的总体情况,我先好好了解他们。”

“好。”没想到黄连这么­干­劲十足,谷遇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让人打印一份文件,上面会有详细的介绍,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我好了。”

“谷经理,”黄连诚恳地对谷遇东说,“我父亲是中医大夫,虽然我以前对医药没兴趣,但我还是想多了解和鸣,多帮助斯年做点事情。所以,还请谷经理不吝赐教,我也会虚心请教学习。”

“行,既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我拒绝岂不是太无情?”谷遇东挑眉笑道。

本以为黄连只是单纯好看,没想到还这么有斗志和事业心,尤其是那句“多帮助斯年做点事情”

看来卓斯年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

和鸣药业和正阳集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紧紧挨着,这对大忙人卓斯年来说非常便利,每天想见黄连一面直接走过去就能见到了,下楼转个弯就到了。

中午。

黄连一上午都在记东西,记下了和鸣药业的企业结构,职位设置,大致看了看各产业名称。

下班的时候,骨头都要散了,伸个懒腰咯咯地响。

实在是累得不行。

她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起身,打算去员工餐厅祭祭五脏庙,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菲菲。

黄连坐电梯去餐厅,电梯内的人见到她,人都一声声的喊“董事长”,黄连也笑着回应,苦笑。

她算哪门子的董事长啊,不过是个挂名的而已!

黄连拍了下脑袋,“差点忘了我没带卡,你们先下去吧。”

跳出电梯,拿出手机准备约李菲,再去员工餐厅。

谷遇东的电话就打来了:“黄连,下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你。”

谷遇东办公室就在她办公室下面一层,黄连走楼梯下去,推开谷遇东办公室的门,居然看到身材高大欣硕的卓斯年站在办公室内。

“斯年?”黄连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啦!”

“小傻瓜。”卓斯年一步作三步走到黄连面前,手从口袋拿出来,揉了揉黄连的头发,“正阳集团就在旁边,你说呢?”

“我知道啊,但是你不是说上午会很忙吗?”

“忙完了。饿了吧?”

话音刚落,黄连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黄连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被你发现了!”

“遇东点了外卖还没送过来,先吃点蛋糕垫一垫。”

两人坐在沙发上,卓斯年打开蛋糕的盒子,没等黄连自己动手,拿了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递到黄连嘴边,“你最喜欢的栗子蛋糕,吃吃看。”

“嗯!”黄连乖乖张嘴。

饿了的时候,刚好有最爱的人送来食物,真是太幸福了!

谷遇东不好意思坐在办公室里面了,走出门外,正好被他吩咐去买外卖的李菲回来了。

谷遇东看了看里面,吩咐旁边的助理:“帮李秘书把外卖送进去,李菲,跟我去食堂吃。”

助手接过李菲手里的外卖送去了办公室。

李菲却狐疑了起来,谷遇东点的外卖不是他要的,那么里面的人是谁?

好奇心作祟,李菲对谷遇东说“好的”的时候,趁谷遇东关门的时候,飞快地瞄了一眼办公室里头。

卓斯年喂黄连吃蛋糕的一幕,恰恰落入了李菲的眼帘。

谷遇东飞快地关上门,对李菲说:“走吧。”

“里面的是黄连?”李菲忍不住好奇地问。

“嗯,是董事长。”

董事长!

呵呵。

黄连和她一样,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黄连却有男人送公司做董事长,她却沦落到给他们去拿外卖的地步。

李菲的脸上流露出仇恨的表情,尽管很快就消失了,却还是被站在她身边的谷遇东看在了眼里。

谷遇东不由地皱了眉,­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

看来,这个女人,果真对斯年和黄连不太友善。

谷遇东不动声­色­藏住内心的狐疑,微笑:“走吧,吃饭去,不然他们该说我虐待秘书了,午休还让你去买外卖。”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收起了稍纵即逝的嫉妒怨恨,李菲脸上恢复了一向的­性­感温柔。

谷遇东瞧着她瞬间变了的一张脸,笑笑没说话。

……

因为签了广告的合约,周末时候,黄连不用忙和鸣的事情,便抽空去广告公司拍广告,黑马和她一起。

化妆间。

换了衣服的黄连坐在椅子上,化妆师给她化妆,负责拍摄广告的导演助理见缝Сhā针地递给她一张广告拍摄流程表,并且交待黄连要怎么做:

“负离子卫生巾是指在在卫生巾内钳入负离子芯片,产品使用时在一定的温度、湿度和摩擦的作用下,负离子芯片可发­射­出高浓度的负离子,用纯物理的过程达到了抗菌、消炎和除异味等功效,对女­性­生理健康产生积极的作用。

“所以,我们的广告也是健康,积极的,你要表现出非常阳光,非常健康,让观众信任我们的产品,达到宣传的效果。”

“好的。”记好了广告剧本的内容,看着镜子里蓝白­色­水手制服、化了一个淡妆的自己,黄连深深吸了口气。

以前她经常注意学校的晚会,即使面对镜头也不会怯场。

只是,这拍出来之后,一定会引来一阵风波吧?

这个黑马,什么广告不行啊!非要是卫生巾的

广告拍了两天,很顺利很流畅,很快就拍完收工。

隔了一天,黄连便收到了广告公司发来的负离子卫生巾的广告剪辑过后的成片。

当时,她正在向谷遇东讨教和鸣药业的事情,就没有点开邮件去看。

几日后,广告公司将黄连的广告发给各大电视台,宣传力度比起那些知名品牌来说不算大,却意外得到了极高的反响!

一来,是因为黄连本身因为卓斯年妻子,又是校花大赛的事情,小有名气,二来,黄连的容貌清秀单纯,辨识度极高,在浑浊的娱乐圈中可谓是一泉清流。

广告发出的当夜就引得一大波百万微博博主接连转发调侃。

直到后半夜,黄连代言的负离子卫生巾广告窜到了微博热搜、百度热搜的第一名!

换句话说,负离子卫生巾的广告爆红网络!

黄连也因好似山茶花般小清新的容貌,加上这支广告,一炮而红!

这日,在停车场和卓斯年道了别,黄连一个人进了和鸣药业的大楼。

还没推开办公室的门,包包里的手机便是一阵震动。

谁啊,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给她?

进了办公室,黄连掏出手机,看到不仅有人打电话,手机里面还有很多个陌生电话的未接来电。

看到陌生号码,黄连迟疑了一两秒,这才接起电话,“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黄连小姐吗,拍负离子卫生巾的那位黄连小姐?”

“是我,怎么了。”黄连应道,听说广告开播了,她还没时间去关注。

“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对方自报家门,“我们是星辉娱乐公司的,我们想请您出席一档综艺节目,成为参演嘉宾,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薪酬是……”

黄连头疼,一ρi股在沙发上坐下,“对不起,我对出席综艺节目接通告没有兴趣,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黄连小姐,是不是对薪酬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的嘛,毕竟以您现在的名气,也值得更高的价格……”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了,我真的对接通告没有兴趣,请你们另寻他人。”

黄连想也不想就挂断了电话。

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名气?

她只不过是拍了个广告,就算校花大赛有知名度,不过只是小火而已,还没有卓斯年的颜值有知名度!

何况,卓斯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接下广告是为了不让黑马被广告公司为难。

挂了一个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同样是某某娱乐公司,想要找她合作的。

黄连不耐烦,­干­脆关了机,坐到办公桌上,打开电脑准备资料。

今日头条新闻跳出来。

黄连移动鼠标,习惯­性­地想要去关掉。

最近来上班之后,她每天的时间都不够去熟悉了解公司的,哪有时间看新闻。

谁知道,今日头条的新文头版,赫然是她!

黄连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看完,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敲开了。

“黄连,”谷遇东出门得着急,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打理,凌乱的模样曝露了他的焦急。

“今天早上有很多公司打电话过来公司内部,问你的行程安排,是否有空接通告。”谷遇东将ipad递给黄连,“你看看这个。”

黄连蹙了蹙眉头,接过ipad,“你怎么回复他们的?”

要是早知道拍个广告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她宁愿让黑马去赔偿违约金。

“我告诉他们董事长要去罗马开会半个月,他们居然说没关系,等你回来了有空再联系他们,不论如何都要约到你的时间。”

谷遇东无奈地瘫进沙发里,阖眸揉了揉眼睛。

“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不过,你那个广告确实拍得不错!”谷遇东故意揶揄她,“可以考虑转行去娱乐圈发展了。”

“……”

黄连笑笑,打开ipad锁屏,猝然入目的便是她爆红网络的页面,微博,百度,甚至天涯,知乎都有关于她的内容,一时间占据了各大互联网消息,就连电视的娱乐新闻频道都在报道她的事情。

“呃,那广告公司这么有钱?宣传力度这么大?”黄连越看越惊愕。

“看样子应该不是广告公司的宣传。”谷遇东温和笑道:“应该是你自身的问题。”

“难道是黑马?”黄连放下ipad,拿起办公室的座机,愣了一下,“咦?怎么没有信号。”

“被打爆了。”谷遇东耸了耸肩无奈笑了下。

“斯年知道这事了吗。”

“刚知道。”

“他怎么说。”

“斯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觉得麻烦,你自己做主,他会帮你处理掉。”

黄连微微一笑,“那借你手机给我。”

自己手机不敢开机了,打了个电话给马黑。

电话接通,黑马烦躁的声音传来,“哪家娱乐公司?我不是黄连经纪人,麻烦你别打电话­骚­扰我了!再打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正要挂断,黄连连忙喊住,“哎,黑马,是我,黄连。”

“昂?”马黑愣了一下,“他­奶­­奶­的,这些娱乐公司真是烦……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废话,这是你鼓捣出来的?”

“我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不是马黑啊!

挂了电话后,黄连把手机还给谷遇东,“谷经理,麻烦帮我告诉斯年,让他帮我处理掉这些人,太烦了。”

现在,只有请出她那个强大的老公总裁,才能很快摆平这些事了吧!

“ok!”谷遇东接过手机,离开了黄连办公室。

黄连重新再办公桌上坐下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座机信号恢复了,黄连打开手机,电话里也是­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娱乐公司打­骚­扰电话过来了。

“蟹蟹脑公。”黄连模仿马黑的语气用流行语给卓斯年发了一条微信。

卓斯年:“好好说话。”

“嘿嘿,斯年你最好了!”

“中午想吃什么?”

“火锅?好久没吃辣,馋死本宝宝了。”黄连边发消息边咽了咽口水。

“下来,我接你。”

“啊?这么快?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呢。”

“下来。”

黄连不敢质疑,立马关了电脑离开办公室,坐电梯下一楼。

虽然她和李菲都在和鸣,不过自从进入公司以来,就很少见到李菲的身影了。

也不知道谷遇东安排李菲做了什么事情,一整天忙得人影也见不到。

黄连边想着边乘坐电梯下到了一楼,卓斯年开着那辆低调的白­色­路虎在门口等她。

两腿修长笔直,斜倚在白­色­路虎的引擎盖上,身形高大欣硕,仿佛活在时尚杂志里的欧洲男模特,俊彦无双,极致完美。

“斯年。”黄连加快了脚步。

卓斯年垂眸,似乎在想着什么,浓密修长的睫在深邃眼窝下面投下一层淡淡的黑­色­晕影,没有注意到黄连的声音。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走近了,黄连又唤了一声。

卓斯年总算回过神来了,他微微勾­唇­,“来了。”

“嗯,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啊。”

卓斯年眸光潋滟,眼波深暗,仿佛一汪深潭般深不可测。不过那抹复杂的神思,稍纵即逝,很快就被平静给取代。

“没什么,到了饭店再说。”卓斯年打开车门。

黄连狐疑地瞅了眼卓斯年,然后才上车。

两人来到了上次谷遇东介绍的火锅店。

包厢。

黄连夹起一块毛肚,大快朵颐,“天了噜,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斯年,我要吃猪脑!”

卓斯年帮黄连烫各种食材,“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好久没吃辣了,偶尔吃一次,真是幸福到爆炸。”黄连恨不能将火锅汤底都喝个底朝天!

卓斯年忽然沉默了一下,面­色­有异。

黄连也是有眼­色­的,看气氛不对,放下筷子,看着卓斯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去吃清淡的菜吧!”

“不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卓斯年把涮好的菜夹到黄连碗里。

“什么事啊?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卓斯年点了点头,“比较重要。”

这一路上,他都在反复回想那些事情。

或者说,这几天,他都被一件事情绕着。

那些黄连告诉他,她这几年总是在做的梦。

昨晚黄连又做了那个梦,他想了很久,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想起上次陪黄连去李菲的老家,那个叫张岭的男人,还有那个老者说的那番话。

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个结,没有打开。

一个大胆的推测,慢慢在卓斯年脑海中浮现。

“你的身份证在哪?”卓斯年突然间发问,而且因为语速焦灼的关系,语气有些重。

黄连惊了一下,一头雾水,“在我的钱夹里呀,怎么了?”

斯年突然要她的身份证做什么?

“拿给我看看。”卓斯年边说着边伸出了手,似乎还有些着急。

这不是卓斯年一贯沉着冷静的作风,竟然有些急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连舔了舔麻麻辣辣的嘴巴,从包里拿出钱夹,取出了身份证,“在这里呢……”

还没递过去,卓斯年居然先一步伸手拿过。

“一个身份证而已,你怎么这么着急?”黄连更加好奇。

卓斯年没有回应她,完全出神盯着她的身份证,深邃黝黑的双眸看着黄连身份证背面的有效日期,眉心,越攒越紧。

身份证的有效日期是201x1021-202x1021。

卓斯年把身份证还给黄连,并问:“你的身份证是什么时候办理。”

“大一来了s大后,学校统一办理,我就把身份证拿去重新办了一张新的。”黄连接过身份证,放回钱夹里,“怎么了?突然问我身份证的事情。”

卓斯年沉默了下,抿了抿削薄的嘴­唇­,像是拷问犯人的警察一样又问:“你没有身份证的那段时间,用什么证件?”

黄连很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早忘了不过,我成天在学校,也不用出去赶飞机坐火车,不用买票,用不着身份证。”

更加诧异地看着卓斯年,黄连问,“怎么了?难道我的身份证被人盗用了?”

“……”

卓斯年沉默了大概五秒,屏息凝神,终于问到了重点:“你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曾今借用过李菲的身份证在骊山的酒店开过房间。”

嗯?

即便疑惑,黄连还是仔细回忆了下。

安静了几十秒,只剩下火锅咕噜噜的声音。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菲菲来学校早,她的身份证是第一批拿去换的,9月份就办好了,我的是第二批办的,所以你也看到了,10月底才办好。斯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黄连不解的问。

大多数的时候,她的智商还是在线的,不过这次她怎么也想不到卓斯年究竟想说什么。

问了这么多问题,斯年是不是想搞清楚什么呢?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黄连眉心微颦,担忧地问:“斯年,到底怎么了?”

“……”

得到的只是卓斯年沉默的回答。

他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

黄连无法看透卓斯年的心事,卓斯年不愿意回答,也不好再过问。

良久,卓斯年才抬眸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一点小惊喜,等我准备好了,再告诉你。”

嗨!还以为什么呢!吓死她了!

卓斯年迫不及待地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走出包厢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郑东。

郑东很快接通了电话,“先生。”

卓斯年沉声道,“有可能,黄连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什么?”电话里,郑东惊讶的声音传来。

“立刻去查清楚这件事情,我要真相!”

“是!先生!”

郑东挂了电话,睁大眼睛,满眸的不可置信。

我的天,刚才他都听到了什么。

郑东不敢耽搁,即刻收拾好去了骊山酒店,查取那个时候的监控录像。

酒店管理人员查了一番后,告诉他:“监控录像时间太久了,我们酒店每年都会清理一次储存。因为您三年前就让我们查过,所以那段录像还在,但是前后的,可能不好找了。”

“那就再看看以前看过的那些。”

录像很快就调出来了,只可惜,这一小部分影片还是当初看的那些。

显示器显示出来的画面里,女生背对着镜头,郑东摁下暂停键,仔细看。

镜头里面的女生长发飘飘,一身水蓝­色­校服,没有看到清楚的正脸,根本认不出镜头里面的女人是谁。

少­奶­­奶­和李菲都拥有一头浓密如海藻般的秀发,或者说,女大学生大都这副装扮,单看背影,根本无法分辨,想要通过监控画面看出是谁,就是无稽之谈。

郑东大失所望,瘫进椅子里。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因为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当初才会单看背影就认定用李菲身份证开房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李菲本人。

郑东走出骊山酒店,立马打电话跟卓斯年如实汇报实情。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卓斯年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像是被风卷起的乱絮,胡乱飞了一地。

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秋阳斑驳落在他俊彦如刀刻的脸上,微微颤动的睫羽,已经曝露了他冰冷面孔下隐藏着的不平静。

这个或许本应该是个死结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么?

叫他如何平静。

那晚的女孩是第一次,他能确定。

但,李菲却早在中学时代,就没了第一次。

倘若那晚真的是黄连用了李菲的身份证开的房,后来被自己的人强行喂了药,她才是那个记不住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的女孩。

只是,残留在脑海里的片段记忆,成了她这几年来的梦魇。

而李菲,没有吃药的人,却以为自己吃了药忘记了所有事情,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只是如果他这个大胆的推测都是成立的,那么李菲,是如何知道的这一切?

即便他的推测不成立,只是他一厢情愿地想让那晚的女孩就是黄连但,李菲是那个女孩一世,也存在太多疑点。

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卓斯年咬了咬后牙槽,解开手机锁屏。

他要立刻叫杰克这个著名的心理医生立刻从青城过来古城一趟。

为了确认,他的小丫头到底是不是三年前那个和自己有过一夜感情的女孩……

他更想看看,这个李菲,在美国到底遇到了什么人,告诉了她这一切。

目前,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比任何事都重要。

催眠让他见真相

古城,水杉苑。

晚餐桌上,卓斯年给黄连的碗里夹了一棵青菜,“明天上午,去一趟医院,做个体检。”

“体检?”黄连蹙眉不解地看向他,“怎么突然想给我做体检?我身体没毛病,健康得很呢。”

说着,她举起手臂,撸起袖管,鼓了鼓自己那瘦弱的肱二头肌。

“孕前检查。”卓斯年说得云淡风轻。

黄连刚刚送进嘴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睛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卓斯年,“这还需要检查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不是说好了等她毕业再提生孩子的事么,怎么就突然想到去做孕前检查了?

“需要。”卓斯年挑眉满眸温柔地看着她,“万事俱备,以防万一。”

“噗——”黄连白他一眼,“那有万一了要还是不要?”

“不要”

恩?

黄连心下一惊,却见卓斯年悠悠地说,“不要的话,你给我试试看,我一定让你生个足球队来还我!”

那俊脸上的笑,分明带着兴味,那话听来却是那样坚决,不容置疑。

黄连再也没有异议,心里突然就像灌了蜂蜜水,甜滋滋的。

尽管他们之间提过生孩子的事,但如今真的要把这事提上日程了,她才真的明白:斯年,想要她为他生孩子。

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为他生孩子,不就是他爱她的最接地气的表现吗?

“好。”黄连瞧着他弯眸点头,“去就去。”

翌日。

黄连一上午没有吃东西,和卓斯年一起来到了医科大附属医院,刚被领进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便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伊倩推门而入。

“伊倩?怎么是你。”黄连有点意外。

伊倩点头,“先生,少­奶­­奶­。”

卓斯年颔首示意:“嗯,抽血吧。”

“好的,先生。”伊倩拿着一只抽血笔朝黄连走过来。

“斯年,怎么是伊倩给我抽血?”黄连狐疑地蹙了蹙秀眉。

“她来做,我比较放心。”卓斯年双手按在黄连肩膀上,“别怕,被蚊子咬一下,不疼。”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怕……嗷!”

“疼么,给我看看。”卓斯年怜惜地拿过黄连白­嫩­的小手。

“不疼。”

卓斯年给伊倩递了个眼­色­,伊倩点点头走了出去。

卓斯年在黄连旁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呆会有医生进来跟你聊几句,可能需要你配合做一些测试,你不要怕,做就是了,我在外面等你。”

黄连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测试啊?”

“呆会就知道了。”卓斯年起身,安慰地再次在她肩膀上按了下。

“斯年,你要去哪?”见他要离开,黄连没有安全感的扯住了卓斯年的衣角。

“我就在外面,乖,没事。”

“噢……”黄连这才乖乖撒了手。

门外,见两人出来,穿着白大褂的杰克带着另外一位女医生,上前了几步,“斯年,可以开始了么?”

“嗯。”卓斯年点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嘱咐道:“等会进去戴口罩,别让她认出你。”

“放心吧,我先让助理进去帮她催眠,等她被催眠了我再进去。”杰克说完,瞥见卓斯年身侧的伊倩,半边嘴角一歪,抱臂痞气地笑道:“伊大美女,好久不见,你更加大了。”

噗——

大?

哪里大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色­啊!

伊倩的额头仿佛出现动漫里的井字,一拳揍在杰克的胸口,“杰克先生,还是快去做正事吧!”

“咝……”杰克倒吸凉气,揉揉胸口,脸上还是挂着流里流气的笑:“伊大美女,生什么气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伊倩懒得理不正经的杰克,对卓斯年道:“先生,我拿少­奶­­奶­的血去化验了。”

“嗯。”卓斯年显然已经对杰克的不正经习以为常,目送伊倩走远,对杰克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ok。”

杰克收敛了笑,转身给助理递了一个眼­色­,助理戴好口罩,推门而入,杰克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咯吱一声,医院纯白的门扉被人推开了。

看到进来的女医生,黄连微微点头,“您好。”

这就是卓斯年说的医生吧。

黄连深吸了口气,正襟危坐。

“你好。”助理微微一笑,拿出白大褂里的吊饰,“卓少­奶­­奶­,请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我要测试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免疫能力。”

测试免疫能力为什么拿着催眠用的道具?

黄连皱了下眉,不解地看着女助理,“你手上的东西是催眠用的吧?”

“正是,不过这也不是,我们医院一般也用这个来测试病患的神经系统。”女助理一本正经地忽悠着黄连,看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可信度。

先生吩咐了,最好不要让少­奶­­奶­知道她被催眠了,否则这丫头可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要对她实施催眠。

想想卓斯年在外头,也不会有什么诈,黄连就依言躺了下来。

女助理松开吊饰,让黄连盯着吊饰看,然后用同样的频率速度令吊饰摇晃

几分钟后。

嗒——

女助理打了一声响指,“睡觉。”

疲惫不堪的黄连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催眠成功。

女助理松了一口气,轻轻打开门,对外面等待的卓斯年和杰克点点头,轻声道,“成功了。”

卓斯年快步走入内。

三个人一起在已然熟睡的黄连旁边坐下来,卓斯年蹙眉心疼地看着她。

黄连双眸紧闭,呼吸匀称,沉睡的模样甜美而酣畅。

“越看越觉得你眼光不错嘛,这小妞……”杰克小声道。

卓斯年一个冷眼横了过去。

杰克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放心吧,我真不打你老婆的主意,你说我哪敢啊,和卓二少抢女人,我还想留着这条命活到八十岁呢!”

“行了。”卓斯年下巴扬了扬,“开始吧。”

“好嘞!”

杰克走到了黄连眼前,用魅惑的声音在黄连耳边轻轻道:“黄连小姐……”

看起来像是熟睡中的黄连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低声应道,“在。”

杰克和卓斯年交换了一个眼神,收到了卓斯年眸中的讯息,这才开口问:“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独自一人在骊山酒店住了一晚的事情,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卓斯年坐到了黄连另一边,为了听清,微微俯身。

只听得,黄连呼吸变粗,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喃喃道:“痛……好痛……”

“痛?”杰克问:“为什么痛,把你看到的东西都告诉我。”

“我刚开门进了房间,突然有一个男人,他闯了进来,我没办法动,也没办法呼救,他野蛮霸道不讲理地……好痛啊……身体像是被撕开了一样,我不停呼救,可是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好痛好痛……”

杰克狡黠地睨了卓斯年一眼,“人家第一次,你这么狠……”

话还没说完,杰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傻愣愣地杵在了那里。

刚才,黄连说了什么?!

她说三年前被一个男人给……

办公室的窗帘半拢,清晨的阳光透入室内,将卓斯年的脸­色­切割得半明半暗,忽明忽暗,露在光影下的半张脸,无法分辨情绪,讳莫如深。

杰克只能看到,卓斯年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继续。”半晌,他从牙缝挤出微微颤抖的字眼。

鲜少见到卓斯年这么失控的时刻,杰克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继续问:“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他的脸上有什么特征?为什么要对你做这种事情?”

杰克扫了卓斯年一眼。

卓斯年的样貌,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非要用语言来描述,非惊心动魄不可。

“他……看不清楚没开灯,只能隐约看见他长着一副英俊绝伦的容颜,劲帅逼人,像……夜店里的牛郎,比牛郎更帅,很有气场,碎发,五官深邃,薄­唇­……当时,我正在开门进房间,灯还没打开,就被他闯了进来,没看清样子……”

黄连的呢喃声落下。

房间内,陷入了一段漫长的仿佛时间、空间、空气被定住,如墓­茓­般的死寂。

其实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黄连她……

杰克掀帘,试图从卓斯年的脸上找到一点什么情绪,可是也许是太过喜悦或者太过震惊的缘故,卓斯年的脸上除了眼睛里翻涌着狂涛骇浪,没有什么面部表情。

但是,卓斯年的手,紧紧攥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手指节微微泛着白,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只有卓斯年自己知道,自己克制着狂喜。

三十年来,他第一次产生这种狂喜如潮的情绪,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好像有一股甜得让人发腻的蜂蜜,顺着他的心扉一点一点地缓缓地流淌而下。

又好像有一把火,慢慢地烧着他那颗心脏,体温升高,大脑无法思考……

用专业术语来说:体内大量分泌雄­性­激素和多巴胺,使得情绪一点点高涨。

兴奋,紧张,刺激。

卓斯年俯着身体,把额头搁在十指交握的手背上,双肩一阵阵颤动……

瞧他给激动的。

戒备心越是弱,催眠起来越是容易很快成功,但也说明被催眠者心里太纯净。

杰克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姑娘­性­子这么单纯,催眠异常的顺利,而且成功。

可能,也是跟她经常做这个梦有关吧!

杰克玩心大起,问黄连:“你觉得那个男人对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他活好么。”

黄连皱眉撇了撇嘴,“额简直烂透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就是个……禽兽!”

“噗——你这小娇妻可真有意思!”杰克笑得前仆后仰。

卓斯年的脸上黑得愈发立体,瞪了一眼杰克,那眼神完全可以将他凌迟。

杰克咳咳嗽,清了清嗓子,正经地问:“你打算怎么办,没把这事跟她说吗。”

“……”卓斯年没有回答,深深凝视着熟睡的黄连,好似恨不能用眼神将黄连揉进他身体里似的。

“好了,一个小时后她会醒的,伊倩的化验报告应该已经出来了,不去看看?”

杰克在卓斯年的肩膀上拍了拍,起身往外走。

这个时候,把空间留给这个喜出望外的大总裁和他的小妻子吧!

卓斯年怕中途吵醒了被催眠的黄连,抬手轻轻地将她的手攥进手心里,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手背,那看着她熟睡睡颜的眸子里,一点点酝起了丝丝赤红。

那是好不掩饰的惊喜和感恩。

他从未想过,三年前自己误睡了的女孩,竟然是他如今的妻子,他心头的挚爱上天真的太会折腾人了,让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无用功不说,还因为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这段时间,每次看到她脸上单纯的笑容,就觉得自己当年抑制力太差才,才会给如今的她带来伤害。

现在,他能发现这个真相,也算是上天对他卓斯年不薄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加倍地补偿这个丫头,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永远不被伤害,永远无虞。

念及此,卓斯年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已然闪动起晶莹的泪花。

从未有过一刻,他如此想感谢上苍,将这个丫头带到了他身边来。

也难怪他当初只对她的身子有兴趣,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如今都可以完美解释了。

只是如果黄连真的是三年前的女孩,那吃过药的,也必将是她。

卓斯年悔恨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必须,他必须尽快为她解除身体上的隐患。

门外。

伊倩拿着化验报告,扶了扶眼镜,嘴角也跟着上扬,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先生,检验报告出来了!”

杰克斜倚在门框,“伊大美女,你……”

“闭嘴,等我说完!”伊倩毫不留情打断了杰克的声音,有点激动,深吸口气,调整了下呼吸和状态,这才继续对卓斯年汇报:“少­奶­­奶­的血液里面检测出来了别的物质,不是身体自带的,而是来自外界的物质,很好的和血液融合了。”

伊倩抽出一张文件,“也就是说,少­奶­­奶­的体内,当年“忘情丹”残留下来的成分,还存在她的血液之中。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少­奶­­奶­才是当年那个女孩,而不是李菲那个女人!”

何等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

李菲自认为卓斯年夺走了她的初夜,让她变得不值钱,嫉妒黄连抢走了她的东西。

其实……

其实,那些本就是少­奶­­奶­的东西,这下看李菲那个贱人还怎么嚣张。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这下子先生和少­奶­­奶­总算能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了。

至于那个满嘴谎话的李菲,回头再好好收拾她

伊倩笑着看向卓斯年。

却看到卓斯年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悲喜交织。

“先生?您怎么了,得知三年前的那个人是少­奶­­奶­,您难道不感到开心吗。”伊倩疑惑地问。

杰克噗嗤笑道:“伊大美女,斯年当然开心了,但是……”

卓斯年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进去,凝视着沉睡的黄连。

是该喜悦,不过,他卓斯年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小丫头真的是三年前的那个人,那么那些药的副作用,会给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万一会危及小丫头的­性­命,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思及此,卓斯年的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心里那块好不容易落下来的大石头又沉沉地砸了下来。

卓斯年拧着眉吩咐伊倩:“立马去派人继续研究三年前“忘情丹”的副作用解药,用最快的速度,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把解药研制出来!”

“是!”伊倩如醍醐灌顶,难怪先生喜怒不形于­色­,原来是想到她这些普通人没有想到的另外一方面。

要是解药拿不出来,少­奶­­奶­的身体产生副作用,症状轻微尚可,要是症状严重,­性­命,岌岌可危啊……

伊倩刚要转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伊倩抬手点了点脑门,定住脚步又转了回来,“先生,少­奶­­奶­之所以会对­精­/液和避孕药过敏,恐怕和因为那个‘忘情丹’的副作用有关系,但是这个药还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目前暂时无法确定。”

“原来如此。”杰克收敛了笑容,“斯年,你也别太担心,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黄连善良单纯,如果真会有事的话恐怕早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了。过敏这事应该就是副作用,不会再有其他了。”

“……”

卓斯年没有回应杰克,只是淡淡地望着黄连。

杰克习以为常,耸耸肩,追上伊倩,“伊美人儿,等等我!下班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呗……”

“没空,滚。”

“伊美人儿,你好无情哦,你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吃饭么,一个人吃饭好寂寞,一寂寞我就会忧郁,一忧郁我就想寻死觅活。”

“关我屁事。”

“……嘤嘤嘤。”

……

一个小时后。

黄连慢慢地从催眠椅上苏醒了,掀起眼帘,她便看见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凑在她眼前,男人的睫毛,比女人的还要浓密,纤长,根根分明,­精­致如玉。

“醒了?”卓斯年扶起黄连,声线比平常时温润一百倍。

黄连听得愣了一下子,“嗯,我这是……”

“刚做完测试,你昨晚没睡好,在这里小睡了会。”卓斯年的眼睛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你也不叫醒我!”黄连的脸红了红,像是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在医院里不小心睡着,也太丢人了,斯年这家伙也真是的,怎么不叫她。

卓斯年伸手捏了捏她挺秀的小鼻子,宠溺地道,“看你睡得这么熟,我于心不忍。”

黄连调侃,“哟,没想到卓大总裁这么怜香惜玉啊。”

卓斯年微眯狭长的凤眸,凑近黄连的耳朵,热气喷洒在她颈窝,“我只怜你的香惜你的玉。”

呸!表脸!

黄连一把推开卓斯年,“我饿了,大早上没吃饭,体检做好了吧?”弯腰要去穿鞋子。

“做好了,想吃什么?”卓斯年一面说着,一面将黄连打横抱起。

“喂……”黄连挣扎了下,挣扎不过卓斯年,便放弃了挣扎,认真的想了想,“火锅?不然生鱼片也行,我要吃很多很多芥末!”

卓斯年往外走,“郑东,预订日料店位置。”

“是的,先生!”

黄连发现今天的卓斯年怪怪的,吃个饭,一直盯着她看,还是用那种温柔得快要溺死人的眼神。

她真受不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呀。

“斯年,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黄连放下筷子,蹙眉佯装不悦地问他。

卓斯年薄­唇­微弯,“有!”

“有什么啊?”黄连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

“有我这辈子都看不够的东西。”卓斯年声线愈发深陈温柔。

呃。

黄连对他的话简直无语,脸上一烫,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生鱼片在芥末碗里狠恨蘸了一下递到了他嘴边,“卓大总裁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我都不适应了,快,吃点辣的,正常一下。”

问到拿呛人的味道,卓斯年不由地蹙了眉,可眸子里的温柔却是更浓,没有犹豫,直接张嘴,吃下了黄连递来的生鱼片,抿着嘴,笑着看着她,竟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黄连却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快吐出来,跟你玩呢,你怎么真吃了!”

她就知道他不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的,所以逗他玩,怎么今天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吃了。

卓斯年瞧着紧张的黄连,抬手将她按回座位,“味道很好,不过比起我老婆的味道,还是差了点。”

噗——

瞧他也没什么,还开起了玩笑,黄连才放心地坐下来,“你呀,不正经起来的时候,流氓都怕!”

卓斯年依然只是笑着看她,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样。

吃过午饭,从日料店回到水杉苑的路上,卓斯年一直很沉默。

虽然平常时卓斯年也很沉默,但是会在黄连说话的时候应和一两声,一路上黄连都在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的不停说说说,可就是无法让卓斯年回应一声。

黄连觉得卓斯年又恢复了体检前的那时候的样子了,很是奇怪。

不对啊,体检也做完了,卓斯年怎么还是深沉着一张脸,似乎有设么么心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虽然他话也不多,但也会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笑笑,这会怎么了?

卓斯年一直凝视着她。

黄连总感觉卓斯年像是想说什么事情,但是还在犹豫当中。

真是急死只喵了!

黄连咬了下­唇­,“斯年啊,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事情,不好开口?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你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

是不是体检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了。

那也不应该啊!

如果有不好的事情,那卓斯年在医院里救应该脸­色­深沉,可是她醒过来的那个时候,卓斯年的脸­色­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是心情愉悦,温柔得如沐春风。

后面又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事情才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了。

会是什么呢?

黄连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问卓斯年,卓斯年仍然没有回答她,沉默了良久,眼看着快要回到水杉苑了,卓斯年才道:“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黄连一下子扯住了卓斯年的衣服,“你不陪我回去吗。”

“别担心,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卓斯年温柔地说道。

“嗯,那就好。”黄连安心地点了点头,下车后,黄连一下子想起卓斯年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本想再问一遍,看看卓斯年的脸­色­,黄连还是选择默默收回了肚子里的话。

算了,还是不问好了。

斯年不想回答就算了,她不想强迫他回答,也没有这个胆子。

斯年有自己的理智和分寸,等到时机成熟,他会愿意告诉她的吧。

两人走进水杉苑。

黄连进房间休息,卓斯年留在客厅和郑东说了一些事情,然后才上楼走进房间,坐在黄连旁边,让她把脑袋搁在他大腿上躺下来睡觉。

黄连看着卓斯年心事重重的脸,眼皮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沉重,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睡着了。

“忘情丹”的药效尚未失效。

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那个人被他睡过的人不是李菲而是她自己。

这一路上,卓斯年一直在想要不要开口告诉黄连。

不告诉她是担心她无法承受这个事实,不相信他说的话,害怕她误会自己是为了开脱李菲的责任而选择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了。

卓斯年的嘴角泛起一个涩涩的苦笑。

……

次日,秋阳绚烂,天­色­晴好。

气温又降低了几度,临出门前,黄连在小西装外套里面多穿了一件黑­色­针织衫,然而也没有起到什么保暖效果,因为在黄连来到和鸣董事长办公室后,黑马打过来的电话,彻底让黄连面­色­一变,四肢一凉。

“黄连!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黑马,你别一整天咋咋呼呼的好吗,理智一点,说吧,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姑­奶­­奶­,我真没骗你,这回真的是发生了要紧的事!你还记得你前阵子拍的那负离子卫生巾的广告不,那广告玩嗨了啊!”

“当然记得了。”那负离子卫生巾广告害得她被­骚­扰了好一阵,想忘也没这么容易忘记,黄连道:“怎么了,难道那个广告公司还要找我拍?不过看你这语气,也不像是。”

“不是不是,有个智障­妇­女,用了你代言的负离子卫生巾,你知道智障的身体一向不好,丑人多作怪,瞎折腾,智障­妇­女去医院检查,特么的,你猜那智障­妇­女怎么了?”黑马一拍大腿,气得不行,“他­奶­­奶­的宫颈癌!”

“宫颈癌?!”黄连吓了一大跳,心里猛然一凉,“那人没事吧,怎么用个卫生巾能得宫颈癌。”

“谁知道,说不准那智障用来吃呢,妈的智障,用个卫生巾都得宫颈癌……”黑马生气得骂咧咧。

黄连想了想道:“行了,黑马你也别骂人了,说主题吧,那人怎么了?”

黑马冷笑:“姑­奶­­奶­您放心,坏人活得久,智障­妇­女把卫生巾拿去化验,结果你猜这么着?”

“怎么着,快说啊,你可急死我了。”黄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黑马又是一个冷笑,“科科(呵呵)!荧光剂和增白剂超标,城会玩啊,该说卫生巾公司智障还是那个­妇­女智障,明明是他们出来的产品,那个­妇­女去法庭告你­干­什么啊,脑袋被门挤了不正常吧,妈的智障!”

“什么?”

她,被人告了?!

黄连面­色­一变。

她真心怀疑这个董事长办公室的风水不好,怕什么来什么,飞来横祸也不过如此。

拍个广告都能摊上个涉及人命的大事,是不是以后做事都要去看看黄历。

黄连心底自嘲。

“你别担心哈,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谁敢懂你一根手指头……”

还处理呢,你小子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保我。

黄连叹息,无奈摇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她道:“行了,你帮我留意动态,不给我捣乱我就很开心了。”

这事还不都是因为黑马签了那个什么破协议,破校花大赛。

黄连不忍责备黑马,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走过去打开门。

一袭纯白爱马仕西装,黄金单身汉谷遇东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眉心紧蹙,脸­色­凝重,“黄连,你被起诉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我也刚刚知道。”黄连揉揉自己像是刚从冰箱冷藏库拿出来的快要结冰的手,道:“怎么这么快传到这里来了。”

“法院的人带着传票过来了。”

黄连微愣,“斯年知道这事了吗?”

“斯年已经知道了,他已经在调查,让你放心,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可明白?”

黄连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道:“嗯,我都知道了。帮我让法院的人把传票留下,我等会去见斯年一面。”

虚假广告,为什么要起诉她,难道不是应该起诉广告公司才对吗?

怪也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了解一下那个产品,就盲目地去拍了。

自己真是太傻了!

“去查!到底是谁­干­的!”得知此事,正阳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卓斯年雷霆万丈,周身紧裹怒火。

黄连突然去拍广告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蹊跷,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郑东吩咐秘书去泡一杯掬花茶过来给卓斯年败败火,小秘书连门都不敢跨进来一下,生怕被殃及。

“先生,请您消消气。少­奶­­奶­去拍广告之前,您已经吩咐我们去调查过这个公司,公司是个小公司,没什么问题,当时检测的卫生巾质量也没问题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被查出问题。”

虽然那个­妇­女被查出得癌症的事,跟这个使用了卫生巾没有关系,但是却经过这件事,卫生巾却被查出了问题。

很快,调查事情的黑衣人入内和郑东耳语了几句。

郑东的脸­色­愈发难看,黑衣人退下去后,郑东立马用自己的话对卓斯年复述了一遍:“先生,这个所谓的负离子卫生巾,临床试验器短,不良反应还没有发现,但是他们公司急于上市,至于卫生巾的质量问题,我想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那些没有安全保障的卫生巾应该是不会通过安全监测上市的……”

之前,他们也是详细地调查了一番的,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啊!所以,先生后来才默许了少­奶­­奶­,让她去拍了这个广告。

怎么可能拍之前抽样没问题,拍完之后,又出了问题呢?

这件事,目前很是蹊跷。

更蹊跷的是,眼下所有的矛头居然只对准了少­奶­­奶­

“卫生巾和这个起诉人的病情有没有直接关系?”卓斯年直戳要害的问。

“先生,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起诉人不起诉广告公司却起诉少­奶­­奶­,属下猜想,必定是有人暗中给钱收买起诉人,指使起诉人这么做。”

卓斯年脸­色­稍绛,坐回了办公椅上,冷声问:“广告公司那边有什么回应?”

“他们已经请律师帮少­奶­­奶­打官司了。”郑东顿了一下,请示道,

“先生,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这件事和卓斯文先生的关系,要不要属下去彻底彻查。”

“查。”卓斯年果决地道:“查个水落石出,我倒想看看,背后捅刀子的人到底是谁。”

“好的,先生。”郑东领命退了下去,从头至尾不敢看一眼卓斯年,听声音已经很恐怕,怎么还敢直视怒气沉沉的总裁。

希望,只是这个小公司的纰漏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玩­阴­的,那就是死期到了吧!

兔子主动入狼口

黄连在谷遇东的保护之下,走地下停车场上直接乘总裁电梯上了正阳集团顶层。

外面已经被闻声赶至的媒体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员工也无法出入。

电梯门叮的打开,黄连便快步走了出去,像是归巢的小鸟般迫不及待的飞向卓斯年的办公室。

还没推开门,卓斯年便走了出来,一把搂过她的腰肢,轻身安慰,“有我在没事,一点小纠纷而已。”

结实有力的手臂紧搂着她,如烙铁般滚烫炙热的温度隔着不了绵绵传过来。

黄连顿时感觉无比安心,“嗯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人患上宫颈癌,真的是因为负离子卫生巾的缘故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款负离子卫生巾都上市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做过广告而已,她刚一拍广告就出事

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斯年,自己真笨。

卓斯年那深邃的眸子里满是不在乎的轻松,“卫生巾而已,又不是核武器,没这么大的能耐,别听他们乱说。”

黄连噗的一笑,为什么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却仍然如此云淡风轻。

有他在身边,瞬间觉得安心了很多。

卓斯年在电话里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去处理掉围在正阳和和和鸣楼下的媒体人和一些不相关的人,黄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本来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一点点散开,最后楼下恢复了安宁,她不觉舒了一口气。

“斯年,对不起,是我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黄连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在卓斯年旁边站定,微微垂下脑袋。

瞧着如此可爱的小丫头,卓斯年正在看文件的严肃脸,瞬间变得温柔,眸子里充满了笑意,“知道错了?”

“恩!知道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再也不自作主张了!”黄连点着头,一双楚楚水眸看着卓斯年。

“好了,有老公在,不怕。”卓斯年温柔地握着她的手,语气宠溺。

这真诚又可怜的小模样,哪让卓斯年舍得责怪她啊!

何况,他可从来没想过要责怪她。

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都是经历。

对于黄连这种还未正式从学校毕业的单纯女孩来说,让她尽快多经历一些不顺利的事,是有益处的。

还不到下班时间,见黄连心不在焉,卓斯年便带她回了家。

水杉苑。

卓斯年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黄连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所有的频道都在转播关于负离子卫生巾出事的事情。

这些无良媒体,巴不得出什么幺蛾子,好做个大新闻,博人眼球。

黄连心烦意乱地关掉电视,抱着抱枕,­干­脆拿ipad出来,谁知道在微博微信里也能看见关于她的新闻

烦不胜烦!

离晚饭时间还早,钟点工童嫂都还没过来,她不如去超市买个菜亲自下厨,借做饭的机会暂时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好。

见卓斯年专心做事,黄连便没有打招呼,戴了墨镜背着包包换鞋子就出门了。

门外,一直观察着外面动静的郑东瞧见黄连出门,上前询问:“少­奶­­奶­,您要去哪里?先生”

黄连努了努嘴,打断他,“我去趟超市,买点菜回来,斯年在开视频会,我就没打扰他。”

“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外面有点乱,少­奶­­奶­您还是尽量呆在屋子里面比较安全,想必记者很快就会调查到您住在这个地方。”

“我总不能一整天不出门吧,我去买食材,顺便散散心。”

“那……我陪您去。”

郑东拉开了白­色­路虎的车门。

黄连蹙了蹙眉,不过转念一想,郑东说的话不无道理,也不再执拗,走进了车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遇到了那些丧心病狂的记者们,有郑东在,也会给她壮壮胆。

郑东关上门,坐到驾驶座,缓缓启动车子。

到了超市,黄连挑了些食材,推着购物车去结账,周围的人有些多,需要排队。

看着购物车里,都是斯年喜欢的那些素菜,她的嘴角终于慢慢露出了笑容。

黄连很自然地摘下脸上的墨镜,打算找找包包里面的钱夹,已然忘了下车前郑东嘱咐过她不要摘下墨镜,以防人们出现­骚­动。

马大哈的后果就是果真如郑东所料,排队的路人看到黄连的模样,大吃一惊,回忆了下黄连的脸,然后不知从那个角落响起一声尖叫。

“啊——!是她!!她就是那个s大校花,害得别人患上宫颈癌的那个负离子卫生巾广告女主!”

人们果然纷纷扭头看过来,看到黄连的脸,瞬时开始议论纷纷:

“啊,真的是那个女的,她还有脸出现啊,要我是她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紧接着,有人愤愤不平地骂道:“代言这种黑心广告,赚黑心钱,还有没有良心了,我们家闺女还用了这款产品,亏得我们家闺女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赚钱!”

附和声愈来愈多。

有的人更是情绪激动,一边骂着一边抓起购物车里的­鸡­蛋,往黄连的头上砸去,“我让你赚黑心钱草菅人命!”

黄连连忙戴上墨镜,想躲,却被旁边的人推了一把,被­鸡­蛋砸到了,然后重心不稳,跌到了地板上,手心一片冰冷。

现场一片混乱,超市的保安已经跑了进来,仍然阻挡不住群众们的激愤心情。

黄连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难堪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前几天还都是热捧她的,一夕之间,就被打入到了冷宫,任人辱骂。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抱着头,躲在购物车后面,举步维艰。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恶意。

她,却只能咬着牙关默默忍受,哭都没了眼泪。

都是她自己做的错事,应该承受的。只是,从未知道,舆论的力量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人。

等了许久,黄连还没有出超市,郑东感觉到不对劲,立马飞奔进超市,便看见夹在人群中的黄连被人辱骂、砸­鸡­蛋的一幕!

“少­奶­­奶­!”郑东大惊失­色­。

要是被先生看到这一幕,先生肯定要气死了!

“住手!你们这些人,不去找卫生巾公司闹事,打我们家少­奶­­奶­做什么,有本事你们去卫生巾公司闹啊!怎么不敢去?!”郑东搡开人群,将黄连从地上扶起来,“少­奶­­奶­,您没事吧,都是我办事不力,害得您被人围攻。”

刚才他就应该跟上来的,少­奶­­奶­非要说自己想一个人安静安静这倒好,安静得招来了祸端。

看到有男人来保护,加上保安的疏通,那些群众才慢慢散开,却都是在离开之前,给了黄连一个鄙夷的眼神。

“没关系,此事和你没有关系,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黄连拍拍身上的­鸡­蛋污渍,从容地理理头发。

斯年说了,一个卫生巾而已,又不是核武器,怕什么?

总有一天,这些人会明白,他们和她一样,都错了。

看着坚强的少­奶­­奶­,郑东一时心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立马召唤手下,维护着簇拥着黄连离开轰轰闹闹的超市。

谁知道回水杉苑的路上被跟踪了,记者们很快知道了他们的地址,郑东的车刚进水杉苑停下来,一大堆闻声追到了水杉苑的记者呼拉围了上来。

“请问黄连小姐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卓斯年先生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夫人做出这种事情,赚这种黑心钱,难道卓斯年先生平常时不给夫人零花钱吗……”

郑东窝火,让黄连在车上不要下车,自己下车冷声怒喝道,“你们的饭碗不想要了是吧?半分钟之内,不离开这里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记者为了得到独家报道,才不吃这套,郑东的威胁无济于事。

黄连瞧着车窗外他们的对峙,烦恼地将脸埋进了手心。

“是谁对正阳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报上名来,我回头去你们报社坐坐,亲自给你们爆料。”

突然,一道清冷揶揄的声音从旁边的公寓入口传来,众人转眸看去,便看见只穿了毛衫没披外套下来的卓斯年。

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楼下,双手负在身后,冷酷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温度,那深邃的五官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

周身的冷意,让所有的记者都闭了嘴,不敢再吭声。

黄连自是也发现了外面的异样,在抬眸看到卓斯年的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斯年,可能是看到他们被围攻了吧,衣服没来得及穿就下来了。

要说郑东的话,这些记者们不畏惧的话,卓斯年这句话可是有力量的,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敢自报家门,有两家麦克风上有logo的,都赶紧把麦拿到了身后。

“恩?”卓斯年挑眉,扫了一眼那些围在黄连所坐的车周围的记者们,“各位要不要上来坐坐?”

还敢坐?

大家看着卓斯年那冷的要­射­杀人的眼神,相互递了个眼­色­,转身都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速度快得,生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没命一样。

可不是么?卓斯年这么生气了,别说他们的饭碗了,就是他们所在的整个电台报社也可能不复存在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先撤再说吧。

看到所有记者都走了,黄连连忙推车下门。

卓斯年握住她的手,不待她开口,他那嘶哑带着焦灼的询问也随之在头顶响起:“伤到哪里没有?他们碰了你哪里?”

“没事,只是被扔了几个­鸡­蛋,我的脑袋硬着呢,几个­鸡­蛋还不至于被砸死。”黄连傻笑着揉揉脑袋。

卓斯年修长的眉宇紧锁,双目炯炯地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黄连抿了下嘴,沉默了三四秒,突然扑进了卓斯年极有安全感的怀抱里,“斯年……对不起,我就知道给你闯祸”

她怎么这么不安份啊,乖乖在家呆着不行吗,非要出门去。

唉。

果然是他的小丫头,真是一只小刺猬。

人前坚强执着,只在他的面前将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不是小刺猬是什么?

卓斯年将黄连打横抱起回了家。

浴缸里放满热水,亲自伺候黄连洗了一个澡,在温温的热水中,黄连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洗好头,换了新衣服,吹­干­头发,黄连始终蜷缩在卓斯年怀里。

现在的她,简直脆弱得让人心疼。

卓斯年收紧了手臂,心底一阵一阵难言的疼痛。

他应该好好看好他的小丫头,不让她乱跑才是,竟然马虎到让冒冒失失的她出去被人攻击伤害。

刚才到底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好在安全无虞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没事了,回到家了,不会有什么事了。”

“嗯……”

“还敢贪玩跑出去么?”卓斯年好气又好笑。

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对她了。

让她去承受点挫折吧,怕她受伤害,心疼,不忍心。

一直保护着她吧,怕她长不大,单纯,会受到更多伤害。

“我只是想出去买点菜散散步,没有想到群众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么,如果有人伤害你,要么反击,要么保护自己不被人攻击,社会上人心隔肚皮,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

“不是的……”黄连急于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脑袋里一团浆糊,总觉得有点奇异之处。

按理来说群众就算在激动,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又没有杀人放火。

会不会……

有人在背后派人混入人群,煽动大家的情绪。

但是转念一想,她黄连扪心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记恨她,想出这么恶毒的手段!

“先生!”门外,郑东焦急地来汇报。

“怎么这么吵?”卓斯年蹙眉,面­色­不虞地问。

郑东气喘吁吁地说,“更多的记者们围堵了水杉苑,虽然不敢进小区来了,但都在外面等着,您看是否要立即离开!”

又是记者!

黄连和卓斯年同时皱了皱眉。

卓斯年扶着黄连一起起身,打开了门吩咐郑东:“立刻离开这里,甩掉那些记者,去城西别墅暂住一段时间。”

“是!”

下楼的时候,郑东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对了一航小少爷打电话过来说非常担心少­奶­­奶­……”

卓斯年脸­色­一沉,“让他好好在公司里做事,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车子开出水杉苑的时候,黄连看到小区外面的那些记者,不由地汗颜。

记者把水杉苑里里外外,围堵得水泄不通,明星接机都没有这么大场面的啊!

如果不是数十个戴着黑超的黑衣人保护,恐怕她今日就要被人潮溺死了!

“我们正在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和s大学新晋校花的爱巢,卓斯年带着她的夫人离开,他们想要逃避什么呢,下面由xx娱乐公司为您直播,请不要转台……”

青城。

看到液晶电视里这一幕的卓斯文心情大好,“哈哈哈!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

揽过一个长着网红脸的­嫩­模,灌了一大口酒,卓斯文笑得岔气,幸灾乐祸,嘴脸­阴­险。

又换了一个台,他派出去煽动情绪,上升矛盾的那些人,成功得引起了众怒,正阳集团和s大学都遭到了路人的相继围攻。

卓斯文放下酒瓶,舔了舔嘴角,笑得像个嗜血的恶魔,“二哥,这只是开胃菜,您悠着点吃,主食在后头呢!哈哈——”

……

古城。

城西别墅。

事情的严重­性­超乎黄连的意料,不仅正阳集团遭到了攻击,就连s大学也殃及池鱼的被路人莫名攻击,攻击的路人美曰其名:“教育出这种昧着良心赚黑钱的货­色­的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

黑马气炸了,不停爆粗口:“他们攻击s大算什么本事,有种去攻击狗屁负离子卫生巾公司啊!来啊互相伤害啊,他­奶­­奶­的!”

黄连满脸的愧疚,却佯装无恙地噗的一笑,“对啊黑马,你说他们咋不上天呢?”

“呵呵,他们上天?有那本事才行,为难你算什么啊,还有那破公司……”

扣扣——

方嫂敲响了黄连的房门,“少­奶­­奶­,您在不在?”

“黑马你等等。”

黄连搁下电话,赤脚溜到门口,打开门,“方嫂,什么事?”

“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件。”仆人双手递给她一封ems快递。

“好的,谢谢。”黄连接过,关上了房门。

打开和黑马正在通话的电话免提,撕开邮件的虚线,打开了快递。

“怎么了?”黑马问。

“有人给我寄了东西,我在拆开。”

“妈的,不会是炸药吧,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可长点心把,别拆了。”

“什么啊,只是文件而已,有这么小威力的炸药么。”

“什么文件?”

“我瞧瞧。”

黄连将文件从里面拿了出来,“是……”

看到那几页纸上的几个字,黄连瞬间怔住。

她对­精­液过敏的医学证明?

这这是什么鬼?

是医科大的证明,只是手里这份是复印件。

谁寄这种东西给她,想要­干­什么?

医院寄来的吗?那天去体检的结果?

只是怎么只是一个过敏的证明?

黄连诧异地胡乱猜想着,黑马着急地在电话里问,“是什么?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操­,不会有人给你寄了威胁信件把……”

“怎么可能,不是。”黄连笑笑岔开话题,“我去下洗手间,等会打电话给你!”

匆匆忙忙挂了黑马的电话。

再往后面翻,竟然是一封信。

的确是威胁信件,不过是威胁她离开卓斯年的,也不能说是威胁。

信上面说,因为她的体质原因,对男人的­精­液过敏,不能和男人的­精­液产生接触,否则将会引起过敏反应,进一步说,­精­子无法进入子­宮­,她就永远无法为卓斯年生孩子。

信里面还说,让她离开卓斯年!

“什么鬼东西!骗人!”

黄连鼻尖一酸,眼眶微红,生气地撕掉信件!

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诅咒她不能生孩子!

“我不相信!骗子!”黄连揪着头发,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我怎么可能会对­精­液过敏,怎么会不能怀上斯年的孩子?明明几天前斯年带我去医院做过孕前检查,医生并没有说我出现这种症状。”

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卓斯年虽然嘴上说着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每次他们事前卓斯年都会戴上小雨衣。

斯年说要等她毕业了再要孩子,也可以解释通啊

尽管黄连觉得这个快递来得太蹊跷,但里面的内容又让她不能不怀疑。

她要想办法搞清楚这件事情!

黄连嗖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身走向浴室,洗了个澡,洒了点香水,衣橱里翻出一套­性­感的半透明黑­色­蕾丝连衣裙。

她要去以身试法,要去主动勾/引斯年。

试试看她对­精­液到底是不是真的过敏,或者说,证明一下这个寄信给她的人,根本就是一个无聊的骗子。

只有这么试一下,这信里的每个字才不会对她产生威胁否则,即便她不相信,也总觉得有根刺横在了心尖。

换上半透明的黑丝额蕾丝连身裙后,黄连散开一头秀发,将那些信件一股脑地扔进抽屉里,拿出一只小雨衣,事先用针戳破几个洞,最后披上一件睡袍。

黄连走出房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扣扣——

“进来。”卓斯年冰凉的声音,在看到被从外面推开的门扉后出现的那个小女人秀气清纯的脸,骤然温和了下来,“丫头?还没睡?”

“我……”黄连撅了撅小嘴,支支吾吾,“我一个人在房间有点儿怕。”

“怎么没穿鞋?”卓斯年剑眉一锁,起身大步朝黄连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会感冒的,知道不知道。”

“嗯,下次我会注意。”

“一个人在房间里怕?怕什么?城西别墅没有人敢动你,还是你怕……”

还不待卓斯年饶有兴致地将那个字眼说出口,黄连大叫一声,“啊别说了!”小脑袋一个劲往卓斯年怀里钻。

“呵。”卓斯年清润地笑了声,拉上了窗帘,然后抱着黄连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

卓斯年嗅了嗅,像是闻到了什么,他的眉心淡淡皱了起来,“你喷了香水?”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她身上从来不用香水。

唉,她的确是在做亏心事啊。

黄连笑嘻嘻,“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买了条裙子,给你看看,好不好呀。”

“嗯。”

黄连从卓斯年的怀里跳下来,卓斯年看着她身上的浴袍,兴味盎然地勾了下嘴角,“你说的裙子就这条?”

黄连嗔了卓斯年一眼,“哪有。”

深吸口气,她缓缓抬手解开腰的浴袍带子,浴袍顺着柔滑的黑­色­连衣裙滑落而下,落在地毯上……

黑­色­将黄连本就白皙逾恒,凝脂如玉般的肌肤衬得如白雪,半透明的修身款式很好勾勒出身线,黄连的身形本就窈窕高挑,在这条连衣裙的衬托之下,配上那张清纯的小脸,用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极具诱惑力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空气中弥漫飘散着香水淡淡的魅惑香味,忽明忽暗的光线,迷迭香的香氛充满了诱惑力……

卓斯年的眸光一深,嚯得起身,将黄连打横抱起,“小东西,第一次主动勾引我,想做什么?”

黄连“啊”地轻呼了一声,搂紧男人结实的臂弯,结结巴巴,“做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新裙子!”

黄连被卓斯年放在了书桌的案面上,卓斯年大力扫去书桌上的杂物,邪气一笑,“不好看,不穿最好看!”

噼里啪啦的杂音之中,黄连被浑身滚烫如烙铁的男人给封缄住了红润的樱­唇­……

一阵铺天盖地的亲热之后

“等等。”卓斯年的嗓音嘶哑暗沉,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他要戴小雨衣,便起身去找。

“我这里有!”黄连连忙将手中的小雨衣递了出去。

手有点抖,那一瞬间有点心虚,甚至不敢看卓斯年的眼睛,生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诡计。

好在,卓斯年顿了一秒,便接过戴上……

潮水,被海浪推得愈来愈高,最终攀至巅峰……

黄连没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生怕被卓斯年发现,在他退出去后,殷勤笑道:“我帮你摘!”

“好。”卓斯年爽快的答应,大掌捏住黄连的下巴,运动过后,额前、小麦­色­的肌­肉­上泛着一层浅浅的蜜­色­光泽,“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殷勤?”

俯身,热气喷洒在她颈窝,“我还是第一次见兔子主动送上狼口。”

扔了小雨衣,黄连蓦地松了口气,头搁在卓斯年胸前,“斯年,谢谢你帮我处理那件事。”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人,难道我不应该么?”卓斯年笑到,“不过,你这种感谢的方式,可以多来几次。”

黄连甜蜜地笑了,眉眼似新月,“嗯!我不打扰你工作啦……”

正要溜下桌子自己回房,被收拾好衣着、衣冠齐楚的卓斯年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黄连被卓斯年抱着穿过走廊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黄连有些疲累,轻轻阖眸眯了会眼睛。

卓斯年离开后,黄连紧张地看着自己身体,一会看看胳膊,一个摸摸脸,没有发现任何过敏的症状。

哼!

谁这么无聊恶毒!

就在黄连判定那快递和信都是有人恶作剧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身体体温竟然一点点往上攀升,愈来愈烫。

而且,温度升得极快。

黄连口­干­舌燥,想去倒杯水,自己的四肢竟像是被抽了骨一般,柔软无力,像一块被高温融化的黄油,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别说倒水,就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好在没几分钟,方嫂被卓斯年吩咐过来送一杯热牛­奶­给少­奶­­奶­,发现了黄连的不对劲,看到枕在白­色­羽绒枕头里的黄连的小脸格外苍白,额头布满了汗水。

“哎呀,少­奶­­奶­,您怎么了?”

方嫂伸手触上黄连的额头,被那炙热的温度烫得一惊,“少­奶­­奶­,您发烧了?我去通知先生,少­奶­­奶­您等等!”

仆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书房。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正在和卓斯年谈事情的郑东皱眉问冒冒失失的方嫂。

方嫂上气不接下气,喘了两口气,一口气说道:“少­奶­­奶­发烧了!”

卓斯年脸­色­一变,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郑东,立马去请医生!”

边吩咐便往外走,足下生风,恨不能瞬移到她身边。

郑东不敢怠慢,立刻去打急救电话,请来了医生。

不到十分钟,医生便抵达了城西别墅。

房间内,卓斯年紧握着黄连的手,“小丫头,没事,别怕,你会没事的。”

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化成一团雾被风吹散,焦急得快要疯了!

门被嘭地推开,郑东将医生请进房间,“先生,医生到了。”

“卓总裁!”

“快点过来看她的病情,没有着凉怎么会发烧呢?”卓斯年百思不得其解。

医生带着小护士走到床边,长达五分钟的检查后,确认了症状,医生摘下口罩道:“卓先生,您的夫人是因为过敏导致的发烧!”

“过敏?”卓斯年眉心狠狠一皱,“是因为食物吗?”

不好的预感,在卓斯年眉心处升腾起。

“这个……”医生给护士递了个眼­色­,小护士走了出去,郑东也识趣地跟了出去。

医生这才问卓斯年,:“先生,刚才您和少­奶­­奶­是否同房过。”

“不错。”卓斯年微微一怔,面不改­色­的承认,旋即迷惑地问:“但是我们适才做了安全措施,怎么会出现这样情况。”

“这个,恐怕是质量不好,不小心让您的夫人沾惹上了!”医生说:“我给少­奶­­奶­开点药,让过敏源能从体内排出。”

“好!”

医生点头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卓斯年和黄连。

黄连迷迷糊糊地掀开了眼帘。

“要喝点水么?”卓斯年轻声询问。

“不……斯年……”黄连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拽住卓斯年的手,“我不要吃药。”

“药不会很苦。”卓斯年拿柔软的小毛巾擦拭黄连额间的冷汗。

“我不想吃药,是我自己想要怀上你的孩子,所以才戳破了小雨衣。”黄连用力的咬了下牙齿。

如果吃了药,岂不是功亏一篑,白白受苦。

她绝对不要吃药。

“不行。”纵然事事都宠着她,纵容着她,卓斯年也坚决不同意黄连不吃药,他握住她的手,谆谆善诱,“身体要紧,来日方长,孩子将来我们总会有的。”

黄连一下子用力甩掉了卓斯年的手,执拗地别过脑袋,十分倔强道:“不,我绝对不吃药。”

她刺破小雨衣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她绝对不吃那些能让­精­子排出体外的药物,除非她死!

卓斯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黄连的额头道:“听话,要是你的身体都搞垮了,还谈何要孩子?”

“我……我只想生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黄连眼圈通红,身体轻轻颤动,瑟瑟发抖。

“嘘……”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卓斯年心疼地搂住黄连的身体,紧紧地圈在臂弯下,“不吃就不吃吧,我陪着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拿退烧贴降温。”

“嗯。”黄连乖顺地颔首。

卓斯年走出门外,关上门,问门外的医生:“医生,如果不吃药,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实话实说道:“不会有什么大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会一直持续这个状态,直到­精­子排出体外或者进入子­宮­,只不过前者更快,后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少­奶­­奶­会一直发高烧,严重的话会烧坏脑袋不过,只要维持物理降温,就能确保不会让发烧危及身体。”

卓斯年不由地拧眉,“你先在这里住下,以防万一。”

拿了一小箱子退烧帖走回房间的时候,黄连已经熟睡了,卓斯年拉上窗帘的昏暗房间内,空气安静地稀薄,只剩下黄连均匀的呼吸声。

卓斯年把退烧贴放在床头柜上,探身,伸出手抚摸了下黄连额头的温度。

滚烫。

甚至比刚才更烫了。

卓斯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撕了两片退烧贴,贴在黄连身上,按照医生的吩咐,用毛巾擦拭黄连的身体,帮她物理降温。

做完这些,卓斯年拉开抽屉,打算把退烧贴放进抽屉里,这样比较方便拿取。

谁知道,一份散乱的信件赫然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动情时说我爱你

卓斯年眸光一紧。

这是……

即便房间内光线不好,他也能看清这是一份医院开出的检验报告。

看了看在床上熟睡的小女人,卓斯年略微一沉吟,还是拿起了抽屉里的文件。

他素来不是窥人**之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信件和黄连突然戳破小雨衣勾引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果然,在看清楚信件的所有内容之后,卓斯年那幽深的眸子骤然一凛,握着那几页纸的手一点点,逐渐用力,恨不得将那报告单手撕碎。

有人,在多管闲事。

……

黄连断断续续烧了三天三夜,卓斯年几乎24小时陪在她身边,吃饭吃不下,让医生输了营养液,半夜还要更换一次,退烧贴也是隔两个小时就要更换。

都是卓斯年亲力亲为。

看着病床上的丫头时而清醒,时而又昏迷不醒的样子,卓斯年几次抱起她要往医院送,她却每次都拒绝看病拒绝吃药打针,坚持的样子让他既心疼又无奈。

好在,医生说只是发烧,没有任何并发症,少­奶­­奶­如果强行不愿吃药,物理降温也可以,只是耗时间耗病人的­精­力。

第四天晚上,黄连的病情逐渐有了好转,看着体温计测出的温度降低了一点,卓斯年紧攒的眉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放下­体­温计,卓斯年探身给黄连换退烧贴,贴上退烧退后,黄连的睫毛忽然轻轻一颤,卓斯年顿了一顿,“丫头?”

“嗯……斯年……”

黄连迷迷糊糊地掀开眼帘,虽然­精­神还不是太好,但是好歹能虚弱笑一笑了。

卓斯年蓦地放心了不少,眉目间瞬间染上了怜爱和宠溺,呼出一口气,“想吃点什么吗,我让方嫂去做。”

黄连摇了摇头,她的嘴­唇­动了动,有了一点力气,她迫不及待想和卓斯年好好谈谈关于孩子的事情。

“不想吃就多休息会。”

黄连再次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轻声问,“斯年,我有事想问你。”

卓斯年眉心微蹙,“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不要很着急,我就想立刻知道。”黄连坚持道。

卓斯年沉默了下,点点头,“在你问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

说着,他拉开抽屉,取出那份文件,“这是谁寄给你的,知道吗?”

他让郑东去查了,因为是匿名信件,除了知道是青城寄过来的以外,一无所知。

“不知道。”黄连老老实实回答,“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是真的。”

“你是不是看了这个快递里面的东西,才戳破小雨衣,尝试勾引我看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卓斯年耐心柔声询问,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质问。

“嗯,是。”黄连点点头,实话实说,“其实,不仅如此。斯年,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去青城卓家老宅见你父母的那次吗?你父亲当时问过我一个问题,那会我还不明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现在懂了,他话里有话,说的就是我身体的状况他问我‘你是不是不能生孩子’,我当时就懵了,他怎么能诅咒我呢,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事不是诅咒,真的确有其事。”

现在想想,她真是天真啊!

当时,竟然没有多想,只以为老爷子只是道听途说来的无稽之谈。

“”

卓斯年沉默地凝视着她,除了心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还以为,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平淡普通的幸福生活,却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可能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

黄连吸了吸鼻子,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斯年,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这发烧,跟这信里说的过敏有什么关系吗?”

见他不语,黄连垂眸低声道,“你如果有苦衷,可以不说”

他没有任何苦衷。

如果有,也是害怕她知道后会胡思乱想。

不过现在看来,这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他完全没有必要产生这种顾虑。

否则,在看到这匿名信里的内容后,她也不会如此淡定地去以身试法,而不是情绪低落或者是去直接质问他。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隐瞒她了,坦诚相待,是他答应过她的。

卓斯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和黄连对视了半晌,才慢慢掀起薄­唇­,“还记得你上次吃了避孕药,结果昏倒住院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黄连微微蹙眉想了下,点了点头又追问:“我吃避孕药的事情,和我对­精­/液过敏,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卓斯年点头,“恩。当时查出来的检验结果,你不仅对避孕药过敏,对­精­/液也过敏。”

黄连秀气的眉宇紧紧拧起,“怎么会这样?”

卓斯年抬手握住了黄连的手,大掌的温度透过手掌心源源不断地传给黄连,“不用担心。你对避孕药和­精­/液的过敏不是一般的过敏,寻常的过敏是皮肤方面的疾病,瘙痒之类的,但是你的过敏却是高烧不止,持续不退。换句话说,就是**型­性­过敏症。你能否明白?”

黄连苦涩地笑了下,点头,“知道,我是异类,对吧?”

“傻瓜,你不是什么异类。”瞧着她嘴角苦涩的笑,卓斯年将黄连一把搂紧了怀里,“你是我卓斯年的女人。”

黄连伸出手指戳了戳卓斯年的肌­肉­,“喂,你别抱着我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发烧好了。”

黄连嘟嚷:“说什么傻话……”

她瞧见卓斯年的眼圈下面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有些心疼,“斯年,虽然我一直没清醒,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彻夜不眠地陪着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斯年平时他忙碌起来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但也没见过他如此疲累过。而此刻,满面的倦容,许是三天来都没怎么合眼吧!

想到这里,黄连心疼地紧紧抱住了他。

卓斯年并不正面回答黄连的问题,松开她,让她躺好,掖好她身上的被子,温柔地看着她,淡淡开口道:“前段时间我给你吃的维生素片,其实是岳父大人得知你的症状,专门为你配的抗过敏的中成药,只不过用了维生素的外衣。”

黄连闻言吃了一惊,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爸爸?”

“嗯,岳父。”

“爸爸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我想了解你身体的过敏源是什么,当时只好咨询了他老人家。不仅因为他是你父亲,更是因为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医医生。”

“所以你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爸爸?”

“不错。”像是想到了什么,卓斯年的嘴角忽然挑起来一个邪邪的弧度,“后来岳父大人给我手里塞了一盒小雨衣。”

黄连睁圆了漆黑的眼睛,“难怪原来都是爸爸的­阴­谋诡计!”

黄连哼唧了声,旋即想到了什么,咬了下嘴­唇­,艰难地启­唇­问:“斯年,我为什么会这样,过敏也就算了,就连症状都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问出口有点奇怪,问人家自己奇怪不奇怪这个问题本身已经很奇怪了。

卓斯年忽而勾­唇­笑了一下,“没有,你别想太多了,现在烧不是退了么?”

可是小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面­色­又变得十分凝重了起来。

空气安静了片刻,黄连瞧着他的脸­色­,不安地喊出声:“斯年?你怎么了?”

卓斯年微抿削薄的­唇­,犹豫了一下,薄­唇­翕张,郑重其事地道:“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了。”

看卓斯年一副严肃的样子,黄连的脸­色­也微微紧绷了起来,心情紧张,忐忑不安地问:“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不严重,但是对于你我来说,非常重要。”

黄连抿嘴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子,“嗯,我听着。”

“好。”

说完,卓斯年松开握着黄连的手,拿出手机。

荧幕灯光落在卓斯年如刀刻般的脸上,他在屏幕上翻找着什么,很快找到了,把手机屏幕放在黄连的眼前:“看到这张照片了吗,这是我让郑东在酒店的监控录像上截图下来的画面,你好好看看里面穿校服的女子,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能不能回忆起来并且确认,这个女人是不是你。”

黄连把视线投向手机屏幕,上面果真如卓斯年描述的那般,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人的背影。

“还记得起来吗?”卓斯年见黄连没有反应,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其实,在他心里,比她着急多了。

虽然已经能确认黄连就是当年的女孩,但他还是想让她亲口确认,这画面里的女孩,是她无疑。

黄连瞧着手机里的照片,蹙眉又蹙眉,“嗯……好熟悉,这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你好好想想,不着急。”卓斯年柔声鼓励她。

黄连又仔细看去。

这个背影真的好熟悉,而且这校服好像只有大一大二时候穿,大三开始就不穿校服了,而这发型和身影……是自己吗?

呃是了!好像就是她自己!

念及此,黄连不确定地问他:“好像是我哎,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装扮了啊,这年头谁还穿着校服上街,更别说去酒店了。这是哪个地方的?什么时候的?”

“是郑东从骊山酒店的监控录像里截图下来的东西,你还记得骊山酒店吗?”

“骊山酒店?当然记得!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黄连毫不犹豫地点头。

卓斯年放下手机,再度握住黄连的手。

他的大掌用力地将黄连微凉的小手捂热,眸光复杂地看着黄连。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有人在暗中陷害他们,如果不是黄连产生疑心,求证于他,不会轻易放弃,她就会真的因为信件的内容而离开他了吧?

既然她有决心来验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么他也不应该继续隐瞒了。

何况,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早点告诉小丫头,也能让小丫头对李菲的愧疚心消除,不再觉得自己欠了李菲。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有很多好处。

终于,卓斯年下定了决心,微掀薄­唇­道:“三年前,我在骊山酒店,被人陷害后,的确睡了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不是李菲,而是另有他人。”

呃?

“不是菲菲?”黄连差点尖叫了出声来,满眸诧异错愕和震惊。

“嗯,不是李菲。”

“斯年,那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怎么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一方面是感到开心,一方面是有点担心。

开心那个人不是菲菲,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后她和菲菲见面,就不会有满满的负罪感了。虽然目前李菲失忆了,但一想到自己的老公并没和自己的闺蜜发生关系,她的心情也能轻松点吧。

担心的是

担心那个女人哪天会再度出现她和卓斯年的面前,像李菲突然闯入她和卓斯年之间,还扬言要和她分享卓斯年。

现在想想真是幸好没有妥协李菲荒谬的提议,所谓苦尽甘来,也不过如此。

但是,另外一方面,万一那个女人回来,想起她和卓斯年的过往,成为第二个李菲,也那样来捣乱,怎么办?

虽然他能吃辣,也能吃很多一般人讨厌的芥末但是她的小心脏被李菲吓得够呛了,已经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了啊!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那人不是菲菲,为何菲菲口口声声说是她这,好凌乱。

“不过什么?小傻瓜。”终于说出口的卓斯年却是蓦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黄连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喜上眉梢,紧接着眉心紧蹙,充斥着浓浓的担忧,卓斯年又有点费解,“不是李菲,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只不过如果那个女人再像李菲一样回来找我们的麻烦,该怎么办?”黄连把自己心里面想的事情说出来给卓斯年听。

唉,有时候她多希望能和卓斯年归隐深山老林,像桃花源记里面写的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躺在一个炕上相互依偎,白头到老,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他们。

“真是笨蛋!”卓斯年又好笑又好气,食指刮了下黄连的小鼻子,“你会找自己的麻烦吗?”

正在絮絮叨叨说自己烦恼的黄连,话音,忽然间一停。

就像是音响里正在播放的音乐突然间被人摁了暂停键。

“你……你说什么?”

找自己的麻烦?

黄连的脑回路太长了,反­射­弧度也太长了,用了好长时间也没从脑回路里转出来。

斯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她问卓斯年万一那个女人来找他麻烦怎么办来着。

他为什么说她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啊!你,你的意思是……”黄连脸上是大写的懵逼。

“傻瓜,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卓斯年凑近黄连的左耳。

杰克那家伙说过,左耳说的情话最动听,那么左耳说的真相,是不是也最动听呢?

他在她耳边吹热气,“你就是那个女人啊,小笨蛋。”

“呃”

黄连瞬间僵硬住,满脸的难以置信,脑子里瞬间凌乱不堪。

刚才的视频截图就是自己那个时候吗?

可是,为何她没什么印象啊,梦,对,那个梦!

莫非,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做的那个梦,根本就不是梦,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念及此,黄连突然间湿了眼角,紧紧攥着卓斯年的衣服,向来对卓斯年的话深信不疑的她,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斯年,是真的吗,真的吗,你有没有骗我?”

声音里,是难以控制的颤抖。

“我怎么舍得骗你!”卓斯年大手裹紧她的小手,满眸荡漾着激动的柔情,“三年前,你的身份证拿去换新的,所以你用李菲的身份证开了房间,就在正要进房间的时候,被我闯进你的房间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你所说的,你的那个梦境里的情况。”

“那我为什么会对这件事一点记忆也没有?”黄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梦而已,怎么会成了真的?

卓斯年棱角分明的脸型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一贯冰冷的凤眸里满是柔情款款,如春风化雨般温柔:“你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郑东他们为了不留后患,事后给你吃了当时正在研制的药,名叫做‘忘情丹’,只需要小小一粒,你便会忘记前一夜发生的所有事情。”

原来如此!

这么说,当初以为发生在李菲身上的事,其实都是真实发生在了她身上。

她吃了那个药?

黄连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梦,还有张岭的出现,让我开始怀疑。那天带你去医院孕检,其实是测试你的身体,抽血化验之后,发现你的血液中还残留着三年前那些药物的成分。当时杰克给你催眠之后,在他的引导下,你说出了那个梦境,说明你的大脑记忆库里的记忆还存在,只是药物就像是是个游说者,欺骗你的大脑,让你相信你忘掉了这些事情,或者说,让你以为曾经发生的事,只是一个梦所以你自然记不起来了。”

黄连呆呆地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如醍醐灌顶,“斯年,难怪我会总是做那样的梦,原来是因为我的大脑还有那一夜的记忆,只是因为药效的缘故,所以我不记得对不对。”

“恩,对。”卓斯年的嘴角噙着一抹惊艳绝伦的笑意。

黄连傻愣愣地望着卓斯年,差点被卓斯年略带疲惫的眸子里那荡漾着的柔情似水给溺亡。

卓斯年捧起黄连还在微微发热发烫的脸颊,将黄连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一贯冰冷的声线透出难得的柔和:“,你还不明白么,这不仅仅是我们前世的缘分,这一世,老天和命运待我们也不薄,不仅让我们在一起了,还让我们三年前就相遇到了彼此。我和你,冥冥之中注定会在一起。”

黄连放在卓斯年手掌心的小手微微发着抖,眼眶湿热,鼻尖酸涩。

在卓斯年说话的时候,黄连的脑子里蓦地就冒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

缘分,真的太奇妙,让她措手不及。

更让黄连没有想到的是,卓斯年微微顿了大约三秒后,动情地俯身,在黄连的左耳,热气拂在她耳垂,薄­唇­吐出三个最为深情的字眼:“我……爱你”

谁说薄­唇­的男人多薄幸?

那么卓斯年一定是百里挑一的例外。

“我爱你。”

这三个字,永远都是这世界上最动听最让人无法抑制加速心跳的情话。

黄连不可自抑制地哭了出声。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人,更多的时候冷静睿智,但是在这一刻,她的泪水真的就如最烂俗的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如开了闸的水龙头,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如何也止不住。

用黑马的话来说,就是:尼玛,你害得老子内牛满面啊!

卓斯年见她流泪,心疼不已,抬手用指腹动作轻柔地帮黄连擦拭眼泪。

黄连却一股脑地钻进了他怀里,“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卓斯年,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上辈子不放过我,几年前我才刚成年,你就迫不及待来找我了找就找嘛,还忽悠我,用别人的身份来逗我”

额?

卓斯年微微愣了下,这丫头是在难过,还是在调侃他?

呵呵。

卓斯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吻了吻黄连的额头道:“面包有了,爱情有了,我们的孩子也有有的,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何必着急于一时,搞垮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怎么样,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没了心结,身体好点了吗?”

“嗯嗯,好多了!”黄连一迭声地应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卓斯年稍稍放下了心,“那,想吃点什么了吗?”

黄连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假思索道:“火锅!”

卓斯年的眼角抽搐了下,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日料。”

“不行。”

“那不吃了……”

“卖萌耍赖也不行,你高烧未愈,吃什么火锅日料,嗯?”

“我嘴馋。”黄连眼巴巴地望着卓斯年,揪着他一脚,“你不是说爱我么,为什么不给我吃?”

她觉得自己矫情了,但转念一想,他这是第一次对她说那三个字。

抓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矫情一回,等何时?

“痊愈了再说,病好了就给你吃。”卓斯年耐心又温柔滴抚着她的脸。

“那我要快点好起来!”看着他眸子里的关切,她再也开不起玩笑,乖巧地勾­唇­对他笑道。

“嗯。乖。”卓斯年勾了勾嘴角。

这个小丫头,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

两日后。

已经进入深秋了,落叶掉­干­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迎风而立。

城西别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过了两天,发烧悄无声息地溜走了,身体好了后,黄连在花园里活蹦乱跳了好一阵。

躺在床上这几天真的是生不如死,睡着的时候做噩梦,醒了高烧不止,无论怎么样都难受得不行。

现在终于好了,苦尽甘来也不过如此,没有生过病真是体会不到身体健康的难能可贵。

黄连深吸口微冷的清醒空气,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斯年说了,面包有了,爱情也有了,他们的孩子还会远吗?

突然,黄连不盈一握的纤腰被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在想什么?花园里冷,进屋去。”

“外面的空气多舒服呀!”黄连咯咯地笑了下,“我在想我们将来的孩子呢!”

“先吃饱了再想。”

说罢,卓斯年不由分说地扛起黄连往屋里走。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还想继续发烧?”

黄连停止了挣扎,噢了声,在看到方嫂布置的一桌香甜的早餐,旋即又恢复了­精­神。

把黄连放在椅子上,卓斯年拉开旁边的椅子入座,拿了片烤好的热吐司,涂上她喜欢的蓝莓酱,递到她嘴边,“慢点吃。”

“嗯嗯。”吃了几口,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突然问道:“斯年……”

如果她自己真的是三年前的那个人,那么李菲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那个人,还说了一些伤害她的话。

她和菲菲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不论怎样,菲菲都不应该会这样做。

是不是有什么人给李菲的耳朵吹了什么风,煽风点风,才让李菲变成这个样子?

若说之前她觉得菲菲也是受害者的话,如今,她就完全不理解菲菲的做法了。

她这样,可是撒谎。

黄连想问问卓斯年,却不好开口。

“怎么?”卓斯年看黄连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便道:“说不出来就吃饱了有力气了再说。”

“现在说。”黄连也不犹豫了,咽下吐司片后,直接问道:“斯年,既然三年前的事跟菲菲没有关系,那菲菲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是不是……”

卓斯年抿了口不加糖的美式咖啡,咯嗒放下咖啡杯,眸光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黄连微微倾身,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李菲,成了一只木偶,言行举止,完全被人­操­控了。”

黄连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嘴巴,消化了一下震惊。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般。

真是可怕,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菲菲,才让菲菲变成那个样子!

“知道是谁吗?那个人为什么要菲菲这么做?菲菲撒谎,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而且,那个人怎么知道你的事?”黄连一下子抛出好几个问题,全都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我派郑东去查过,暂时查不到躲在暗处的幕后主谋是谁,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卓斯年眸光一闪,略微一停顿,“但是能确定的是,李菲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谗言,从而成为傀儡被人利用。别人一说她就真的相信自己吃了药遗忘掉了那些事情。不过现在李菲可能真的因为谎言和真的失忆了,如今真相也已经大白,暂时不用管她。”

怎么能这样……

现在的李菲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单纯无邪的菲菲吗?

黄连出了神,怔怔呢喃,“真是命运弄人,菲菲变了,已经不是以前有自己主见有追求但浑身都是正能量的菲菲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以后恐怕再也不敢轻易相信菲菲了。

容易听信他人谗言,伤害自己最好朋友,虽然李菲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不是白莲花,更不是傻白甜,辜负了她信任的人,不配再得到她的信任,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更何况,她不允许菲菲利用她,来伤害斯年。

黄连坚定绝然地咬了一口吐司。

“担心李菲?”卓斯年又递了一片涂了果酱的烤土司过来。

黄连接过吐司,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很怕菲菲会被那个人利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甚至危及她自己的­性­命。”

“毋庸担心,李菲就算不是真的失忆,现在也有遇东和伊倩在,她暂时不会再造次。”

得到卓斯年的安慰,黄连安心了许多,涂了果酱的面包吃进嘴里,都香甜了不少。

只是,斯年在怀疑菲菲并非真的失忆吗?

有个冲动,慢慢从心底头升了上来。

想想菲菲最近的表现,她似乎也有了几分怀疑

她要试试李菲,看看她的失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

和鸣药业大厦。

等黄连再回到和鸣继续工作的时候,卫生巾导致宫颈癌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告一段落。

卓斯年请来的律师都不是吃素的,很快解决了这件事,让众人都知道了负离子卫生巾部分产品指标不合规,但并非会导致女­性­患癌症的真相。

所以,黄连回到公司时,大厦四周已经门可罗雀,不再像几天前闹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里里外外都是如潮水般的记者。

这件负离子卫生巾的案件,斯年说不用她再担心,她自己也没有再过问过,如今看到事态似乎平息了不少,她自己也松了口气。

黄连和卓斯年吻别过来,拎着卓斯年为她大病初愈而送她的新手包,走进和鸣大厦。

电梯里遇到了一大早来上班的谷遇东。

“谷总,早上好!”黄连眉飞­色­舞,­精­神十足地跟谷遇东打招呼。

谷遇东帮黄连摁了顶楼的电梯按键,看黄连神采奕奕,眼睛都好像在发光,不由温和地笑道:“前几天听说你病了,现在看起来好点了?不过看你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斯年没有好好善待你吗?”

黄连有点羞涩地点点头,“好多啦!斯年一直在照顾我。”

“这么急着解释?”谷遇东温声道:“我和卓斯年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呢,他爱你这点,我看得出来。”

黄连粉面飞霞,到了顶层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快步冲出去,不敢抬头看谷遇东,“我先走了!”

“慢走。”谷遇东很绅士的帮黄连扶了下电梯,免得电梯门夹到她。

不愧是谷氏药业最炙手可热的接班人人选,真是优雅绅士呢!

快到中午吃饭时间,黄连提前半个小时和卓斯年商量,发微信消息给他:“斯年,我有事,今个中午我自己吃饭,成吗?”

“不成。”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卓斯年那股如古代帝王发号施令般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

“唉。”黄连叹口气,只要实话实说:“我是想和李菲吃饭,顺便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卓斯年很慢回复来一条,“搞清楚了来陪我吃饭。”

数着时间等到下班,黄连连忙下楼,去员工餐厅吃饭。

刚排了会队,黄连果不其然看到了下楼来吃饭的李菲。

看着李菲盈盈走路,边走边拨弄长发的样子,黄连忽然觉得好陌生。

菲菲,真的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菲菲!”黄连的手比划成喇叭状,朝李菲呼喊。

李菲循声看了过来,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点惊讶,眉心蹙了下,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亲爱的,等我,我去打饭,你去找位置!”

说完,李菲便开始排队打饭。

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黄连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很快李菲就打好饭过来了,在她面前坐下。

李菲打了两份饭,把黄连的那份推到她面前,“嘻嘻,好久不见,心情好点了吗?吃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李菲也在新闻里看到黄连因为广告出的事了,天知道她看着黄连惨遭唾弃有多么开心,可惜这么快风波就平静了!

李菲真是巴不得黄连受苦受难才好!

餐盘里,装着辣子­鸡­,芥末豆等菜,虽然都是她喜欢吃的,但是她身体刚好,斯年不允许她吃这些重口味的。

黄连复杂地看了看餐盘里的菜,脸上故意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等会我还要和斯年出去吃饭,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过来看看你。”

“嘿嘿”李菲强笑了下,“还算你有良心!不过,瞧瞧你们现在真是幸福,不要虐单身狗哈!秀恩爱,死得快!”

不知为何,黄连竟然在李菲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般狠狠的味道,尤其是那句‘秀恩爱,死得快’。

但愿是她想多了。

他们曾经也是好朋友啊,人心怎么可能坏成这个样子?

黄连摇了摇脑袋,笑嘻嘻道:“你也赶紧找一个老公,不就不虐了吗!”

李菲呵呵笑着没说话。

“菲菲啊。”黄连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白饭,像是无意中提起一般,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大一那会,我用你身份证去开房的事情呀?”

李菲一愣,停止了吃饭,脸上有一瞬即逝的诧异,不过很快消失,强笑着道:“亲爱的,我怎么会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怎么了?”

“这个嘛……”黄连当然不可能告诉李菲真相,咬了下­唇­,脸上飘过两朵红晕,一副娇羞的少女姿态,“昨天我们家斯年和我出去玩,天太晚了,离家远,斯年兽­性­大发,你知道的嘛,男人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们就去酒店开了房,谁知道拿了郑东的身份证去开房,酒店却不让我们进去,我就想到,我们的身份证以前可以随便借用,现在都不行了。”

说了一长串的话,黄连一边佯装娇羞幸福地说着,一边悄悄观察李菲的神情。

李菲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可是心底,嫉妒得几乎发狂!

黄连都出了这种事情,凭什么得到幸福?

本以为因为负离子卫生巾的事情,黄连会难过,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还和卓斯年过得这么快乐ji情!

凭什么!

李菲狠狠地咬着牙齿,咯咯作响。

因为太过于嫉妒,所以没有怀疑黄连突然间问她的事情。

“呵呵,现在越来越严了。”李菲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低头开始吃饭。

黄连瞧着李菲看起来好像完全无恙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

对不起,菲菲,不是我要试探你我真的怕你被坏人控制了,做出让你以后后悔莫及的事来。

黄连希望,李菲只是暂时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让她以为她三年前真的和斯年发生了关系,之后吃药忘记了,所以之前才会为她自己争取名分利益而说出要和自己分享斯年的事来。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菲菲明知道她不是,却还要故意撒谎。

因为,两者­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会好好伺候你

黄连和李菲两人各怀心思地在和鸣的职工食堂吃过饭,黄连便去了正阳集团的办公室。

卓斯年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午餐,把办公桌当餐桌,铺上餐巾布,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这是什么表情?”卓斯年见她一副从出现到坐下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将筷子递给她,笑问。

黄连这才恍惚回神,接过筷子,看着他轻轻撇嘴,“斯年,我也没看出菲菲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但我总觉得,以她的本­性­,应该不会这么有心机的。我怕她被人控制,你能不能找到那个真正的坏人?”

卓斯年微微蹙眉,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了她的碗里,“即便是找到了,你以为李菲会改邪归正吗?”

黄连瞧着他语气轻淡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只是现在还不能去劝她,否则,我想她一定会听我的劝说的。人都有糊涂的时候,何况她没经历过太多的事,跟我一样,就是又傻又单纯”

卓斯年见她有点心疼又无奈的样子,放下手里的筷子,温和道,“如果她只是颗棋子,自会有失去价值的时候。那个时候,不需要任何人说任何话,她自己就会明白她做过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很多事情,必须自己去经历去领悟,甚至,是去承受,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救赎不了。”

他知道,这个丫头觉得李菲的撒谎很不可思议,毕竟她们是三年多的朋友。

但,人心并非一成不变的,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黄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斯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知道,你是想通过菲菲找出背后控制她的那个人,也想知道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我帮不了你,但也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乖!吃饭。”卓斯年欣慰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

就在黄连和卓斯年一起吃了午饭,又在办公室里温存了一会各自回到岗位开始工作的时候,李菲却是生了一下午的气,心情差到了极点。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黄连就能轻易地拥有一切,还把本来有可能会属于她的幸福抢走,现在还是和鸣药业的董事长,卓家的少­奶­­奶­,这些荣耀的身份和地位,为什么她一点边也沾不上呢?

她,一点都不比黄连差啊!黄连长得漂亮,她也是有脸有身材啊!

这几年,黄连有人追,追她的人也不少啊!

黄连拿奖学金,她的学费也基本都是奖学金赚来的啊!

黄连虽然来自大城市,但家庭条件也一般啊她曾以为她们俩各种条件契合,才会成为好闺蜜好朋友的!

可如今,为何黄连摇身一变成了豪门少­奶­­奶­,她却只能成为别人吃药后的解药?

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那个男人,还是夺了她第一次身子的男人!

凭什么啊?

谁可以告诉她?上天为何这么不公平!

一直怄气到下班,暮­色­降临,李菲打车到酒吧,想去酒吧喝酒,结果碰到了谭乔森。

外表英俊儒雅的谭乔森走到李菲身边,靠在吧台边上,“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李菲冲酒保喊道:“给我来十杯血腥玛丽!”

“十杯?”谭乔森皱了下眉,咬牙道,“李菲,你疯了?”

“是!”李菲用那双几乎要喷火了的眼角瞪着谭乔森,“我嫉妒得快疯了,你知道吗,凭什么黄连能得到卓斯年两个人恩恩嗳嗳,我就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说着说着,她还红了眼圈,一副孤单寂寞冷空有才华不被赏识的委屈样。

谭乔森深沉地盯了李菲一阵,突然揽过李菲的腰肢,在李菲耳畔低语:“想不想玩点刺激的游戏?会让你很快忘掉这些不爽!”

刺激的游戏?

李菲皱眉好奇地看向他,“你又想到什么措施了?”

谭桥森邪肆地勾了勾­唇­,笑而不语,扔下几张红­色­钞票,攥住李菲的手腕,从酒吧后面走了出去。

酒店。

某个房间。

“ 李菲凄惨的尖叫从那个房间传了出来,谭乔森手里的刀片一刀刀在她身上滑过, 身上很快绽开了几道血痕。

触目惊心。

刺痛无比。

李菲却感觉好像心里没有这么难受了,疼痛可以转移心中的苦闷,她哈哈大笑 !”

谭乔森放下刀片“不行,再下去要玩出人命了。” 然后坐在沙发里面,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他道:“前段时间,卓斯年和黄连去过你的老家一趟。”

“什么?!”

李菲震惊讶然,卓斯年和黄连跑到她老家做什么?莫非……李菲恐惧地睁大了眼睛,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们会不会发现了张岭的存在?!

要是那样就糟糕了!

李菲的身子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你怎么了?”见李菲始终低着头不说话,脸­色­还恨难看,谭乔森抬起眼睛问。

“没,没什么。”李菲用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你这么一说,我想到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从美国回来以后事情这么多,我都没时间回家一趟,现在和鸣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我想趁这个世间回家一趟,好久没见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李菲的神­色­有异常。

谭乔森想了想,吐出一口烟道:“你不用担心,反正你现在在卓斯年和黄连面前是失忆的,他们以为你不记得三年前的那些事情了,黄连对你更是有很大的愧疚心,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呆在和鸣,等一阵子,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做什么,免得不要露出马脚,只要得到他们的信任,拿到重要配方,指日可待。”

“呵呵。”李菲勾起红­唇­,媚笑了几声,踱步坐进谭乔森的怀里,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抽了一口,“放心,我会帮你拿到重要配方,你也要帮我,让卓斯年……不得好死!”

桌面上的红­色­蜡烛,灯光忽烁,将李菲大浓妆的脸上的­奸­险邪恶的微笑,勾勒得十分清晰。

光能照清视线,却始终照不清人心。

离开酒店已经是晚上,李菲一分钟都没有耽搁,买了一个小时后的飞机票,连夜赶回了老家。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奔波,各种转机、转车后,终于回到了老家,李菲第一时间不是激动的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找张岭。

砰砰砰——

李菲用力敲张岭的家门。

“谁啊?要死啊,来了来了。”张岭打着哈欠打开门,看见­性­感漂亮的李菲,张岭的眼睛都直了,差点认不出来了,“菲菲?是你啊,你好美啊!俺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看到张岭这副猥琐的模样,李菲就感觉倒胃口,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卓斯年就那么完美高贵,张岭却又傻又猥琐恶心?

其实

其实年少的张岭,也温润阳光聪明伶俐的男孩,否则她也不会喜欢他。但是,他的承受能力太差,一个高考失利而已,就变得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傻乎乎的。

而且还胡言乱语,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傻话。不仅如此,傻了之后,还变得猥琐了起来,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直接扑过来,这也是她这些年不想见他的主要原因。

人各有命,在他变傻的那一天开始,他们那无疾而终的初恋就结束了。

不想和张岭废话,李菲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岭,“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上面的一对男女你见过吗,好好看看,他们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眼熟不眼熟!”

怕张岭听不懂,李菲着急地重复了好多篇,迫切地望着张岭。

“他们……啊!”张岭重重拍了下脑袋,“俺记得他们俩,金童玉女,可般配了!”

般配?!呵!

李菲不耐烦地生气地打断张岭的话,“我不是问你他们般配不般配!”

张岭憨笑地挠挠后脑勺,“我知道,这个女的没我们家菲菲漂亮,我老婆菲菲是最漂亮的!嘿嘿!”

说着,就要去拉她,李菲灵巧地一躲,张岭扑了个空,差点跌倒。

李菲犹豫了下,扶住了他。

她知道,对付张岭这样的人,得有足够的耐心。

“张岭,你好好想想,你跟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张岭拧着眉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特别骄傲地说:“菲菲,这个男人说认识你,我还告诉这个男人,我是你的男人呢!他一定很羡慕俺是你这种这么漂亮的大闺女的男人……”

啪——!!!

响亮的巴掌声。

李菲恶狠狠地扇了张岭一巴掌!

李菲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要是杀人不犯法,或者现在有一把斧头,她就一刀砍死这个男人了!

果然和他们见了面说了话,还果然把这种胡言乱语的话说了出去!

卓斯年和黄连,会不会相信张岭的话啊!会以为她是他的女人就算黄连不会怀疑,卓斯年那么­精­明的男人,就不好说了

都是因为张岭这个大嘴巴,害得她后面产生很多麻烦事,要不是一巴掌下去她的手发麻,恐怕张岭这个贱人已经被她打第二个巴掌了!

张岭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不明白李菲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明白李菲为什么要打他,呆呆地捂着发红肿胀的脸颊,委屈地眼里噙着泪花,眼睁睁看着李菲转身离开。

李菲回到了家。

一家人看到很久没有回家的女人突然从美国从大城市回来了,像是看到财神爷大驾光临了一般,喜出望外,开心得合不拢嘴。

李菲妈妈拉着李菲的手嘘寒问暖:“菲菲啊,在外面有没有好好照顾你自己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在美国过得怎么样,外面那些外国佬有没有欺负你,要是难受了就回家啊,别太难为自己了,爹娘都老了,就盼着你有出息,过得开开心心的……”

李菲爸爸符合着道:“啊哈,你娘说得没错,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回家,爹娘养你啊!爹娘­干­了一辈子的活,多喂一口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菲有点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爸妈,我不是因为受委屈才回来了,就是想你们了。”

“小妹啊。”大哥说道:“回来了就好,爹娘太想你了,你在外面留学上学,爹娘也是担心你被外头的人欺负了才会这么说。”

呵呵,就算她被人欺负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都是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一点用处都没有,在卓斯年眼里如蝼蚁,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她,而家离人又能帮上她什么呢?

李菲敷衍地应付着家里人。

一家人因为女儿的回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个晚饭。

晚上。

李菲妈妈端着自家种的洗好的水果走进李菲的房间。

“妈,你来­干­什么?”正在和谭桥森聊微信,李菲连忙收起了手机。

李菲妈妈笑着说道:“家里种了好多水果,我们平时舍不得吃,端上来给你尝尝。”

李菲扫了一眼,就几个小草莓,能值几个钱?

李菲满满的嫌弃,却没有说出来,想想自己妈妈节省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不是穷苦过着生活,没忍心说。

李菲妈妈放下水果后,犹豫了一会,牵着李菲的手在炕边坐下,“菲菲啊,娘知道你很快就要毕业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如果有合适的对象,还是早点成家比较好啊,有了男人,也有了依靠,你长得这么好看,能找的男人一大把。不过,最好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像你哥哥那样的老实人。”

老实人?

李菲轻蔑地嗤了一声。

那些所谓的老实人其实就是没出息不是么?

她李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自己拼出来的,现在她要和谭乔森一起让卓斯年身败名裂!

跟着老实人,然后像她的爸妈一样穷苦一辈子吗!

不可能!

她李菲一定要过上琼楼玉宇,穿金戴银,前呼后应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娘,行了,太晚了你也回去睡觉吧。”李菲没耐心听母亲讲的这些所谓的道理,催促着。

“菲菲啊,这个……”李菲妈妈眉心微微皱起,低头揉了揉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她怕女儿这一走,直接在外面工作了,一工作起来,万一很快有了男人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我是你女儿,你还犹豫什么?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李菲不耐烦地问。

“这个……菲菲啊。”李菲妈重新拉住李菲的手,关上了门,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一半,小小声地叮嘱道:“你听娘说,有件事,娘一直没告诉你,但是想着你这说不定马上就会走上社会”

“妈,到底什么事,直接说吧!”李菲看到母亲难得见的吞吞吐吐,更加不耐。

李菲妈下定了决心,心疼地看着女儿,“菲菲,你你七岁的时候贪玩爬树,结果被树枝刮到,伤了身体,落了红以后找老公了,一定要提前告诉你的老公,虽然你没了那个膜,但还是处子之身,千万不要让老公误以为你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才没了第一次,女人的第一次多宝贵啊,你只是贪玩不小心失去了第一次,明白吗?”

李菲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满眸的难以置信。

母亲刚才说了什么?

她的第一次是因为小时候贪玩被树枝伤到落了红,才没有了吗?

那……

那三年前,卓斯年和她那一夜卓斯年明明默认了,她那是第一次的!

“……”

李菲心里顿时乱得没了头绪,一个字说不出来。

看到女儿不可思议的样子,李菲妈妈柔声安慰道,“菲菲,如果真的对你好的男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个的。所以,妈妈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提前做好心里准备,现在你经常不在学校了,会遇到很多社会上的男人,有好的想谈婚论嫁的,就可以先告诉他这件事,也可以作为验证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的办法”

“好了妈,我知道了。”李菲努力对自己母亲笑了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层膜早就没那么值钱了,我会按照你的说法去做的,如果将来的老公在乎这个,我就不嫁给他了!”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李菲妈终于吐出一口气。

……

古城,负离子卫生巾案件的庭审现场。

卓斯年的律师在法庭上为黄连辩护:“广告公司并未在合约上提前声明这个卫生巾有安全风险,无法担保这个卫生巾的安全­性­,我的当事人在不知道这个卫生巾有指标不合规的前提下,签了合约,拍了广告,在这种情况下,根据刑法第233条,我的当事人自然无需承担任何由该卫生巾而带来的责任!

“再请问起诉方,您一直认为是您使用了负离子卫生巾,导致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首先应该起诉的难道不是卫生巾公司吗?为什么一开始不去找卫生巾的生产厂家,而来找一个为该卫生巾拍广告的人?是无知还是无理取闹?

“法官大人,我不仅认为我的当事人不勇承担责任,还认为负离子卫生巾公司侵犯了我的当事人的权益,构成了欺诈罪,而且因此也对我当事人造成了名誉上和­精­神上的损失,请各位陪审团陪审明鉴!”

说得条条在理,最终法官判定黄连无罪,让被告人去告负离子卫生巾公司。

然后紧接着,在卓斯年的吩咐下,律师起诉了负离子卫生巾公司,告他们而隐瞒新款负离子卫生巾存在安全隐患的问题,构成了欺诈罪,同时还让黄连遭受到社会的压迫,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

开庭两天,黄连大获全胜。

法官判定负离子卫生巾公司构成了欺诈罪和侵害名誉罪,最终让负离子卫生巾公司赔偿了消费者和黄连数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总裁办公室。

“日前,负离子卫生巾公司已经将两百万赔偿款汇到了少­奶­­奶­名下的白金卡上。”郑东鞠躬汇报,两手将白金卡递到了卓斯年的面前。

卓斯年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了眼银行卡,好像那只是一张废纸一般,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屑,“这是我们要的结果吗?”

“是,先生。”郑东说完,又连忙摇头,“先生在乎的当然不是这点赔偿金。”

卓斯年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似箭,周身紧裹着一层寒意,“既然这个小公司到了现在还要包庇被收购的东家,那不如让这种小公司赔的倾家荡产尸骨无存好了!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包庇他们的好东家。”

卓斯年虽然说得慢条斯理,但那冰冷的语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杀意四­射­。

郑东连忙点头,“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才要转身,一个戴着黑超的黑衣人大阔步地走了进来,郑东的脚步一顿,黑衣人走到郑东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郑东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喜­色­,冲黑衣人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即,转身对卓斯年汇报,“先生!有好消息!”

“手下的人已经查到那封邮件的出处了!”

卓斯年浑身的寒意收敛了几许,“说。”

“寄给少­奶­­奶­的那封从青城来的匿名信,我们顺藤摸瓜发现是从正阳集团总部传出来的讯息”郑东屏住呼吸,停了下来。

果然是那里!

卓斯年表面淡漠,但放在桌上的手却逐渐用力,攥成了拳头。

这个人和他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为了陷害他的女人,甚至不惜制造出这出迂回的­阴­谋来陷害,让他的女人一步步走入棋局,先是举办了校花大赛,然后让她拍广告,最后揭发收买公司的卫生巾有问题,找人上门来闹

如此费尽心思,竟然只是为了陷害黄连!

可恶!

卓斯年强压住心底头的怒气滚滚,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青城能有能力做这种事情除了卓家找不到第二家了!

而有这个胆子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所有的箭头都直指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卓斯文。

郑东瞧着主子不语又明显在思忖的样子,眸子里滑过一抹了然。

提起青城正阳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卓斯文恐怕先生想的也差不多吧?

卓斯年双手紧攥成拳,“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公司着手,继续查。”

“是!”郑东应道。

……

古城,城西别墅。

今天是周末,卓斯年去了一趟公司,早早回来了。

“斯年,你回来啦。”黄连一见身材高大伟岸的男人出现在玄关,立马从沙发上滚下来,赤着脚溜过去。

“怎么又不穿鞋子?”卓斯年脱下外套,边说着边敲了黄连的额头一记,动作很轻,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往沙发走。

“嘿嘿,有电暖嘛,一点都不冷。”

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晚上想吃什么?”

“初冬当然是吃火锅最爽了!”

“又是火锅?自从你大病初愈后几乎一周一顿,不腻吗?”

“无辣不欢!”

“行,那就吃火锅吧,童嫂,准备一下晚餐。”

童嫂抿嘴偷笑:“是,先生。”

城西别墅里其乐融融,从老家回古城,坐上机场出租车的李菲却是闷闷不乐。

母亲说她的处汝膜破了,为什么当初第一次的时候卓斯年却没有发现,不应该没有发现啊

没有处汝膜就意味着没有落红,没有落红谁知道她是处汝啊?

卓斯年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处汝的?

无数个问题挤得李菲的胸口快透不过气来,李菲­干­脆降下车窗,一股冷气流迎面而来。

时间过得真快,原来,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北方已经冷得人打抖。

李菲掏出手机,找到谭乔森的号码,咬­唇­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打了过去,“乔森?你在哪,有空吗,有空的话,就到上次我们住的酒店吧……”

酒店。

还是那个房间,皮鞭,刀片,铁链所有的打人配套设备真是一应俱全。

李菲喝了点小酒,主动把刀子递给谭乔森,“乔森!不要客气,把我往死里打!”

得不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让身体找个宣泄的出口!

这个出口,就是伤口!

遍体鳞伤又如何?

心不疼就好!

被人打,被人虐,也会上瘾。像是抽烟喝酒吸毒一样,麻木会带给她能暂时忘却痛苦的快感,疼痛的时候才能忘掉卓斯年这个渣男和声称自己是她最好朋友却抢走了属于她李菲的东西的黄连!

才能暂时忘掉这两个她不想回忆起来的人!

谭乔森手里拿了一根柔软的细竹条,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放心,我会好好伺候你。”

啪——!

“啊!”

李菲痛苦的嚎叫,细竹条落下去,谭乔森用了很大的力道,细竹条落下的地方不到三秒就肿起来了一条像是蜈蚣一样的痕迹,沁出丝丝的血珠子。

李菲的身体也因为巨大的痛苦而蜷缩颤动了起来。

“怎么样,力道够不够?”

“呵呵,太爽了,可惜,还不够用力,你没吃饭吗?乔森,再用力点,多抽我几下!不要停!”李菲的眼睛被疼出了眼泪,嘴角却在大笑。

房间忽红忽紫的灯光交替闪烁,忽明忽暗,光怪陆离,李菲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

她的心理已经扭曲不成形,只有感受身体上传来的痛苦,才能获得灵魂上的满足!

她就是受虐狂!越来越严重的受虐狂!

“来啊,打我,犹豫什么!”

“别急,慢慢来,呵呵……”

几声大力而急促的抽打声在房间里不停地响起……

“呃!”被打得遍体鳞伤,李菲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被打够了,李菲灌了好几杯洋酒,火辣辣的烈酒入喉,却不及身上的疼痛来得半分爽。

“哈哈!”李菲大笑着坐进谭乔森怀里,勾住了谭乔森的脖子,和谭乔森接了个吻,像是想到了什么,李菲忽然道:“乔森,我这次回家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谭乔森点了一根烟,满足地吞云吐雾。

“是……”李菲癫狂地笑道:“我妈说我的处汝膜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被一根树枝挂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如果是真的,那么你说的三年前我和卓斯年的第一次,我不是根本没有见红么!”

李菲抢过谭乔森手中的烟,狠狠抽了一口,“我问你,没有见红,卓斯年怎么没有怀疑我?”

“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谭乔森顿了一下,不由地皱了下眉。

“我妈不会骗我。”李菲睇了谭乔森一眼。

谭桥森推开李菲,站了起来,来回徘徊了会,皱眉问她,“卓斯年他们前阵也去过你家一趟,会不会是那个时候,他们让你妈妈这么说的?”

李菲很确定地点头,“不会,我问过我妈了,我妈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当时黄连去只是给我们家送一些钱,施舍我而已!再说了,这种事情我妈绝不会乱说,在我们家乡,女人的第一次有多宝贵,我妈不会为了黄连给的那点钱而昧着自己的良心乱说,这点你尽管放心。”

“这么说来,你妈说的都是真的?”谭桥森眉宇间的郁结更重一点。

“嗯。”李菲再次确定地点头。

谭乔森心底升上一丝疑虑。

假设李菲说得话都是真的那么李菲的落红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那个人是李菲,按理说没有落红,卓斯年也不可能知道李菲那是第一次才对。

那李菲之前去找他的时候,她的措辞一直都围绕着她的第一次卓斯年为何没有提过?

以卓斯年那种冷静果决又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怎么会稀里糊涂就承认了呢?

谭乔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蹊跷。

离开酒店后,坐在车厢内,谭乔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

“谭先生,卓斯年正在和黄连吃火锅,您是否是要知道他们的行踪?”

“嗯,听好了,我要你去一趟骊山酒店,查一下三年前的一段视频……”

……

挂了电话,谭桥森越像越觉得蹊跷,警惕了起来,把电话打给了李菲。

李菲刚回到和鸣的单身公寓,懒懒地接起,“喂?谁啊。”

“是我谭乔森。”谭乔森一气呵成说道:“李菲,你最好安分守己,如果你母亲没有撒谎,那么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在我还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再不爽也给我忍着,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随时随地记住你现在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保持得到黄连的信任,老老实实呆在和鸣。”

“谭乔森!”李菲白着脸道:“不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吧?卓斯年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难道,卓斯年那边已经知道了她没有失忆?

“别想太多,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去行事就行,别妄自乱说话乱做行动。”

“我绝对会管好我自己的,你最好也别食言!”

别食言?

哼!

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出现了危机,还有脸和他谈论利用价值?

谭乔森嘲讽地笑笑,挂了李菲的电话。

这件事情,必须彻查清楚,越快越好!

次日。

骊山酒店。

谭乔森很快派人赶到了骊山酒店,让人问酒店的工作人员三年前的视频。

酒店工作人员一听来意,笑着说:“原来是卓先生的人啊,卓斯年先生上次派手下过来看视频,这段视频我们一直保留着没敢删掉,就怕卓先生什么时候会又来看一遍,好在我们还留着,你跟我过来吧。”

卓斯年是派郑东过来看过视频吧?

谭乔森先生是否知道了呢?

谭乔森的人带着一肚子疑问跟在酒店工作人员的身后走进了播放监控录像的室内。

视频画面播放,画面里走出一个女生,不过只有一个背影,蓝白­色­的校服,长发飘飘,一副清纯女大学生的模样。

乍一看好像所有的女大学生都是这种装扮,不过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李菲,因为李菲的身材­性­感火辣,但是看久了会腻,而黄连的虽然略逊,却是恰到好处的完美,纤长窈窕,耐看的那种类型。

“头儿,视频属下给您发过来去,以属下拙见,这个视频里面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李菲!”

谭乔森打开视频,拧着眉认真地看了一会那个画面。

他的人说的没有错。

这个监控录像里面出现的背影的确有可能不是李菲,看身形和气质,无论哪里都有点不像,反倒是……像另外一个女人。

的确有点像黄连,纤长舒展,赏心悦目的窈窕型。

他这个手下的人,是长期潜伏在卓斯年身边的人,也经常能见到黄连,难怪他会从视频里就看出来。

但是三年前开房的人用的是李菲的身份证啊!

不是李菲还会有谁?

等等……李菲的身份证?

像是想到了什么,谭乔森如醍醐灌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似曾相识血玉镯

如果只是李菲的身份证的话,那么并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用本人身份证开房的人才能住进去。

这么一说,黄连也有可能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想法在谭乔森的脑海里炸开,他立刻联系了李菲,让她立刻出门约在咖啡馆包厢见一面。

绿源咖啡厅。

包厢。

“什么事儿啊,一大早的叫我过来­干­什么,打扰我睡美容觉!”

李菲抬起手捂着嘴,哈欠连连,昨晚他们玩到午夜才睡觉,李菲一早上就接到谭乔森的电话被命令出来,困得不行。

李菲一坐下,谭乔森便开门见山地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绝对不能有半点隐瞒!”

“嗯哼,你说吧,我听着,我不敢骗你。”

“三年前,你有没有把你的身份证借过黄连让她在骊山酒店开过房间,实话实说回答我,不要有任何欺骗!”

李菲被谭乔森严肃郑重的语气吓到了,“我还以为什么严重的事情呢,有啊,这又怎么了啊?我的确借黄连的身份证去开过房,当时她被老师派过去做事,身份证还在办理,我就借给了她,朋友之间借个身份证开个房不是很正常吗?”

李菲纳闷地皱了皱秀眉,“你们怎么这么奇怪,老是问这个问题,黄连也这么问过我!”

黄连也这么问过她?

谭乔森震惊地愣了一下,“黄连什么时候问过你,你怎么不及时告诉我?!”

“不就是一个小事吗,我告诉你做什么啊!”李菲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我很困,先回去了!”

“呵……走吧,走出了这个门,恐怕你以后都没有办法见到我,也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了!”谭桥森看着眼前这个有脸蛋有身材却智商不足的女人,攥紧了拳头。

怎么这么笨!之前她不是很聪明么,现在怎么越来越笨了?

“谭乔森,你想说什么?”李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脚步一顿,又扭身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谭桥森显然已经没了耐­性­,咬牙问,“蠢货!难道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吗?我问你,三年前你和卓斯年是在哪个地方相遇并且睡在一起的!”

“酒店啊!难不成还是我家吗,你这个问题真是有够莫名其妙!怎么了?”李菲也着急了。

谭桥森到底想说什么,急死她算了!

“你承认你借过黄连身份证去酒店开房,是否就在三年前也借过一次?”

“是……啊!”李菲刚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不错!”谭乔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果我猜得不错,三年前那个和卓斯年睡在一起的女人,不是你,而是黄连!”

哐——

好像一个闪电劈在了她的头上,李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遭雷劈一般,身体定定地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李菲才不愿相信地抱着脑袋摇头,“不可能!当初说我是卓斯年女人的人是你,现在说夺走我第一次的男人又不是卓斯年,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谭乔森?你是不是害怕卓斯年了,斗不过卓斯年了?才用这种借口想打发我!”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豪门梦,复仇卓斯年的梦想破灭,李菲不敢相信事实,愤怒地吼道:“我告诉你谭乔森,你害怕我可不害怕,他卓斯年和黄连欠了我的!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让他们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说着,就要激动地冲出去。

“欠你的?别天真了李菲,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不承认呢?”

谭乔森一把拉住她,按着她坐了下来,脸­色­­阴­沉地说道:“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时刻,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何必自欺欺人。那段录像,手下的人告诉过我,卓斯年派他的心腹郑东去看过一次,说明卓斯年很有可能已经起疑了,怀疑你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女人,更甚者,他也许早就知道了黄连才是那个女人!”

他已经让手下的人继续调查了,只要手下的带回来一些证据,就能确认他心中的猜想。

李菲傻愣愣地呆滞住了,全身虚脱无力,几乎瘫坐在了包厢的椅子上面,兀自自我麻痹地喃喃:“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我才是被卓斯年睡的那个女人……”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谭乔森所说的这些话,都太过戏剧化了,李菲直觉得如灭顶般难以接受,一时间不敢相信,或者说,自我欺骗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有时候生活远比电视剧有意思狗血多了。

李菲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相信谭乔森说的话。

除非有证据在她的眼前摊开。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会逼你相信,老实说我也只是猜测,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去找证据了,只要看到证据,我们就能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了。”

“证据?什么证据?”李菲震惊地看向谭桥森,“你的意思是,卓斯年黄连他们,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是不是我不确定,但他的确带黄连去过医院做过检查。报告马上就送过来,结果如何,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谭乔森的话音落下,包厢陷入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谭乔森面­色­­阴­沉,李菲呆若木­鸡­。

她突然记起在美国的时候,伊倩不止一次地带她去检查身体,又是抽血,又是催眠原来做这一切,都只是在确定她是不是当年被卓斯年睡了的女人。

难怪自己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自己真的不是因为吃了药忘记了的缘故而是,而是自己身上根本没发生过那些事。

不怎么会是这样?

李菲愣愣地想着,完全懵逼到无话可说的状态。

直到谭乔森派去偷窃证据的手下人拿着那些卓斯年给黄连做的体检报告,拉开包厢的门,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幽静。

“谭先生,属下拿到了,这是前阵子卓斯年带黄连去医院为黄连做的身体测试,似乎还做了一个什么催眠,不过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也无法获取任何信息,这是属下找到的唯一证据。”

谭乔森的手下双手递给谭乔森一份用档案袋包住的文件。

谭乔森心情沉重接了过来,缓慢地打开档案袋,仿佛里面装着的不是一份文件而是能索命的东西,恨不能越慢打开越好,甚至在看之前问手下的人,“是关于什么的,卓斯年给黄连做了什么体检?”

“回先生,是血液的检测,这个血液检测十分先进,甚至能检测到那些细小甚微的地方,也就说能检测到黄连的血液中残留的药物成为。普通的药物会随着被身体的吸收和挥发作用过后而被身体新陈代谢排出,唯有他们三年前研制的那种药,不会被排出,长久的留在身体里,所以才会产生副作用……”

“够了,我知道了。”

谭乔森拿出报告,敛眉看去。

果然是黄连的身体报告,上面显示着黄连的身体原先没有过敏史,但是在三年前那场意外发生后,身体意外的有了过敏的源头。

档案袋里面装着的文件,就是黄连的过敏报告。

这么一看,李菲如果三年前吃了药,直到今天都没有产生副作用,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李菲根本就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而黄连,她的身体有了过敏源头,还不偏不巧的在三年前之后发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除非黄连就是那个吃了“忘情丹”的人!

这件事,调查到这里,基本已经水落石出。

谭乔森的脸­色­如屎­色­般难看,丢文件给木头一般杵在哪里,呆若木­鸡­的李菲,“你自己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最好给我看清楚了!”

李菲这才从怔忡中缓过来,慌乱地从谭桥森手里拿过报告,睁大眼睛看了过去。

谭桥森微微眯着的眸子里折­射­出一丝丝戾气,“黄连才是那个吃了‘忘情丹’的人,过敏只是黄连吃了药后的身体产生的副作用之一,以后会有更严重的副作用!”

李菲完全不想相信这些报告里的结论,摇着头问他,“你确定吗?也许是巧合呢……也许是黄连的身体其实本来就对什么东西过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也没有接触过过敏的源头,所以才没有被发现,而现在刚好被发现……”

她试图找借口。

“够了!李菲,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必卓斯年比我更清楚!”提起卓斯年,谭乔森就恨的牙痒痒:“哼,卓斯年,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聪明过人。黄连身体的过敏反应不同与寻常的过敏反应,她是会持续不断地发高烧,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她不是普通的过敏,你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忘情丹’有这个作用以外,还有什么药物能对人体产生这样的物理反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菲红了眼眶,完全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谭桥森瞧了一眼一脸灰败的李菲,俊脸上滑过一丝懊恼。

也都怪他当初没有确认好那个人是否就是李菲就擅作主张卓斯年确定了的事,他以为不会有变数。

没想到,卓斯年那么­精­明的人,也会认错人。

不过柳暗花明,事情还没有走到绝路,就算绝路也会逢生,所以他们还是有转机的。

既然卓斯年知道了黄连的身份,却没有揭穿李菲,肯定是有分寸和轻重的掂量在底头。

谭乔森摁住李菲的肩膀,牢牢地盯着李菲的眼睛,“你给我听好了,卓斯年明知你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却没有当面揭穿你,是因为你运气好。”

“运气好?”李菲不解地问。

谭桥森点头,“不错,你运气好被冲动的伊倩喂了药,失去了记忆,如今才能继续呆在和鸣。”

“那我,该怎么做?”李菲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无措地问。

回国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之前之所以敢理直气壮地去找黄连找卓斯年,无非是因为她真的以为自己被卓斯年睡过,她想让黄连膈应,让卓斯年内疚却因为卓斯年的冷酷无情,让她生生地生出了恨他们夫妻俩来。

可是如今,一切的假设都不存在。

她李菲,根本没跟卓斯年发生过任何亲密关系!

但,这条路一旦走上了就无法回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接下来的路了。

只有谭乔森,她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谭乔森了。

谭乔森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李菲不太理解,哆哆嗦嗦地问:“那,那我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如果我是卓斯年,想想卓斯年现在不揭穿你是为了什么!”

谭乔森略一沉吟,冷笑了声,眼睛里闪过­精­光:“卓斯年现在才是真正的按兵不动,那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按照卓斯年的个­性­,他会留着你这个随时可以危及黄连的祸害在和鸣?”

“卓斯年到底想做什么?”李菲听不太明白谭乔森的话。

她所有的智商,都被方才这个事实给辗轧没了。

“想想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恐怕卓斯年比我更深知这一点。”

李菲脸­色­素白,恍然大悟地瞪向谭乔森,“你的意思是……”

“没错,卓斯年是要揪出你的幕后主谋!也就是我!倘若被他发现,你应该清楚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我倒是无所谓,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会被卓斯年粉碎得尸骨无存,你看到那家陷害黄连的广告公司的下场了吗!赔的倾家荡产,这就是卓斯年一贯的作用!”

这个时候的李菲,没有了任何主见也没有了什么主意和魄力,更加慌了,“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什么都不要做,免得打草惊蛇。”谭乔森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人民币放在桌上上结账,然后对李菲道:“以后我们少见面,立刻删除你手机里面我的电话号码和我们的通讯记录,之前那个号码我会扔掉,不要试图主动联系我,有事我会联系你。”

不容置疑地说完,转身离开。

李菲忙不迭地点头。

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资本和利用价值,那些她以为卓斯年欠了她的居然都是误会!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李菲混混噩噩地走出咖啡厅,面­色­憔悴,狼狈不堪,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然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到了十一月底。

离12月12日的婚期,越来越近。

立冬后,古城下了一场小雪,外面冰天雪地,雪花纷飞,屋里美式壁炉里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透明的蓝­色­落地窗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黄连呵了口气,轻轻擦去玻璃窗上的白雾。

银白­色­的雪景映入眼帘的同时,男人结实有力如烙铁般滚烫的铁壁从身后轻轻地将她圈在了怀中。

“斯年?”黄连咯咯笑了阵,忍不住伸手轻轻推卓斯年,“痒。”

卓斯年贯来冰冷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层愉悦,附身在她耳边,滚滚的热气喷洒在她耳后,声线温醇:“还有半个月就到我们的婚期了,地点想好了吗。”

“嗯!”黄连用力地点了下头,小脸红扑扑的,“简单一点吧!就在教堂,有神父为我们作证,上帝会保佑我们。”

斯年本来把婚礼定在了香格里拉大酒店,可她不喜欢那种喧闹的地方。那样的婚礼场合,就是新郎新娘作秀给别人看的,她不喜欢。

她要一个神圣纯净的地方,哪怕人少点都可以。

“你喜欢就好,那就让郑东他们去准备。”像是想到了什么,卓斯年忽然把黄连转过来,正面对着她,“岳父岳母还有我们的外公,都在青城,恐怕有必要我们亲自回去一趟邀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那是必须的。”

“辛苦夫人了,还要让你陪我特地跑一趟青城。”卓斯年捧住黄连的小脸,心疼的凝视着她。

“才不辛苦呢……”黄连抱着卓斯年的身躯喃喃,若有所思地感慨:“斯年,可是我的身体”

她还没说完,卓斯年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来,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相信我,丫头。”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嗯,我自是信你!”看着他满眸的深情,黄连踮起脚尖,吻住了卓斯年削薄的双­唇­。

这世间若是连卓斯年她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青城,卓家老宅。

青城昨夜下了一场小雪,卓家老宅的洋房上、阶梯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由于太早,仆人们正在清扫积雪,地有些滑,怕黄连滑倒,黄连是被卓斯年抱下车的。

进了门,在玄关换上毛绒绒的拖鞋,黄连还被卓斯年抱着,仆人给黄连换上拖鞋后,卓斯年便又亲自抱着黄连往内走,这体贴看得仆人们都实在红了脸。

“大少­奶­­奶­,二少爷带着二少­奶­­奶­回来了!”仆人边碎步走进客厅边一迭声地喊道。

冷莹放下手中的骨瓷杯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温柔婉约的笑容,“斯年回来了。”

瞧见被卓斯年抱着的黄连,略微一怔。

黄连俏脸一红,挣扎了下,“卓斯年,你放我下来,我有腿能自己走。”

“别动。”卓斯年这才将黄连放在了地上。

仆人笑着打趣:“二少爷真是宠爱少­奶­­奶­呢。”

黄连连忙乖巧地打招呼,“大嫂好。”

冷莹笑容温和寒暄:“好。快,过来坐下说话。”

卓斯年和黄连落座。

“吴妈,快去煮两碗姜茶,瞧这天气冷得冻的这小丫头的脸都红了。”冷莹关切地看着黄连。

“是。”仆人们都退出了客厅。

三个人寒暄了一阵,冷莹看着卓斯年欲言又止,顿一顿说道:“爸爸他在楼上等你,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不急。”卓斯年拽过黄连的小手,捂在大掌里捂热,“我再陪她坐会。”

他怕黄连会觉得不适应。

冷莹望着黄连,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道:“正巧,我有件礼物要送给小连。本来上次来要给的,你们匆匆来匆匆去,我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说着,冷莹对吴妈招招手,吴妈立刻点点头,上楼去拿东西。

黄连看了看卓斯年,征求他的意见。

卓斯年笑着说:“没事。这件礼物,是家里祖传留下来的。之前一直由大嫂保存着,如今我们要完婚了,自是应该传到了你这里来。”

黄连了然地点了点头。

吴妈很快从楼上下来,把手里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红丝绒盒子双手递给了冷莹。

冷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轻开启盒子。

红丝绒盖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通体翠绿的玉镯子。

圆润光滑,美玉无瑕,成­色­极好。

和一般的镯子不一样的是,这翠绿镯子里面还镶嵌着由血玉雕刻而成的两颗殷红­色­的桃心。

看起来十分珍稀昂贵。

“这镯子是卓家祖传的,名叫血玉镯,可能不是很值钱,但算是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如今我终于可以交给你们了。”冷莹笑着说着,将盒子递到了黄连的眼前。

看到镯子,黄连轻呼了声,“好美!”

即便她不懂玉石,也能看得出,这玉镯好珍贵!

不仅如此她仔细瞧着这玉镯,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眼熟。

但是自己出生小康家庭,家里没有这种东西,也没去过什么珠宝慈善晚会见过,怎么可能对这种一看就很昂贵的首饰感觉到熟悉呢?

许是在电视或新闻上看过?

“既然美就收下吧,这是我代替我们共同的婆婆,斯年的妈妈交给你的。”冷莹温柔地笑道。

黄连不是扭捏造作的女人,看了看卓斯年,“那,我收下了?”

这么昂贵的东西,若不是传家宝,她也不敢收。

但就是因为是传家宝,她没有不收的道理。

卓斯年好笑又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当然可以,收下吧。”

“好。”黄连转回头看着冷莹,弯­唇­笑道,“谢谢大嫂,大嫂真好。”

冷莹噗嗤笑出声,“小丫头嘴真甜。”

卓斯年接过冷莹手中的镯子,拿起黄连的小手,亲自将玉镯给黄连戴上,黄连手腕纤细,一下子就戴进去了,“刚好。”

黄连看着翠绿无暇的血玉镯子,凉凉的触感好像某种魔力牵引着她,十分熟悉,“斯年,好奇怪,虽然我没见过这镯子,可是我感觉这镯子十分眼熟,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而且你刚才给我戴镯子的那一瞬间,好像经历过一样。”

这种奇妙的感觉,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强烈,清晰。

卓斯年半边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开玩笑地道:“说不定是你上一世见过,这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才会觉得这么熟悉。”

冷莹捂嘴笑呵呵,“是呢,说不定就是上一世的东西。”

听出他们在打趣她,黄连俏脸又是一红。

不过有些感觉,是真的有点玄妙,很奇怪,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三人坐了一会之后,看到黄连和冷莹聊得熟络了,卓斯年才起身上楼。

“斯年,好好跟伯父聊天哦。”黄连嘱咐了一句卓斯年,弯眸冲他笑得意味深长。

瞧着丫头脸上明快的笑容,卓斯年勾­唇­点头,“好。谨遵夫人懿旨。”

说完,转身大步上了楼。

书房。

仆人推开了价格不菲的厚重实木门扉。

黑­色­系的房间,黑­色­实木的家具,一切显得古朴老成而又稳重。

早就等在这里的卓志山转过身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斯年,你回来了。外头下雪了啊,近日天气冷了,出门要多穿点衣服。”

对于卓志山忽如其来的热情,卓斯年没有感到意外,更没有过多的受宠若惊,面上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父亲,您找我什么事,开门见山说吧。”

对于卓斯年斩钉截铁地直白,卓志山反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这个……斯年,你也知道,如今你父亲我隐退了,活了大半辈子,我该做的做了,该拼搏的也拼搏了,现在我累了,年级大了也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级,我一离开正阳,正阳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主持大局,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会引起董事会的不满。”

一开口,又是公司,又是正阳。

卓斯年不耐地拧了眉,“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不是有人么?杰克在替我接管,他的能力,想必你也很清楚,比我水平高。”

“我并没有说杰克不好,只是杰克再好,也不是卓家的人,正阳是你爷爷和你外公,是我们卓家一手打拼出来的天下,必须有正阳的子孙来接管,主持大局才合乎情理。斯年,我想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卓志山语重心长地说。

卓斯年眼睛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嘲讽,“不如让斯文接替董事长一职,他比我更熟悉正阳,更年轻有为,何况他是父亲大人您最疼爱最关心的孩子,正阳集团交给他您能放心了。”

“斯年!”卓志山像是被戳中了心虚­茓­一样,有点讪讪,声音低沉了很多,扶着桌子垂着脑袋,“父亲知道这些年因为斯文冷落了你,作为父亲,我真的没有偏心任何一个儿子。斯文是你的弟弟,又比较不懂事,你会觉得我对他的关心比对你的多,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千万不要觉得父亲是在偏爱哪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斯文都是我的孩子……”

卓志山说了一长串话,抬头看到,卓斯年淡淡地望着窗外,一副压根没有在用心听他说什么的样子。

在卓志山一个停顿的时候,卓斯年甚至轻声感慨:“卓家老宅的雪景很美,黄连看到这样的景­色­一定会很开心。”

“……”

卓志山直觉得一口气冲到了喉咙里,气血逆流,一股脑地冲到头顶,想说什么却又如鲠在喉,说不出半个字。

“对了,父亲您刚才说什么?”卓斯年转眸过来,神­色­淡淡,语气淡淡。

最终,卓志山摇旗认输,他老了,斗不过他年轻有为的儿子了,尤其是斯年,他拿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

“斯年。”卓志山重重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低声下气地道:“父亲知道这些年冷落了你,父亲对不起你,希望您能原谅父亲,但千万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而影响了商业上面的生意往来,更不要让祖上拼下来的事业,不要让正阳集团陷入群龙无首的危机啊!父亲希望你能站出来,回到正阳主持大局!别让正阳日渐衰落,毁了百年来的基业!斯年!父亲求你了!”

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气越来越低声下气。

七十岁的卓志山,意气风发一辈子,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甚至是狼狈的。

“……”

卓斯年若有所思,略一沉吟,并没有着急回答。

看着卓志山日渐佝偻的背影,昔日高大的父亲,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卓志山已经老了,满头银丝,甚至走路都不是很稳健了。

饶是卓斯年在商界上再冷血无情,对这个父亲也会产生恻隐之心。

卓斯年微微沉默。

这样的卓志山,让他无措。他宁愿看到他对自己漠视,或者否定自己。

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没有骨气地求他。

书房安静了大约五分钟。

卓斯年抿了抿­唇­,沉声开口道:“卓家是正阳的基业,我身体里留着卓家的血,我不会让正阳衰落。”

仅此而已。

并未正面回应卓志山的话。

卓斯年的这一先抑后扬,让卓志山感动得差点掉眼泪,欣慰不已。

卓志山咳了咳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冲卓斯年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也赶紧下去吧,这场雪快停了,带黄连那个丫头去看看雪景,后园那几株青松迎雪而立,新建了一个温泉屋,卓家老宅后院雪景还是可以的。”

卓斯年沉吟片刻,只说了一句:“父亲,好好休息。”

转身,大步离开了书房。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简直让卓志山听得震惊不已,如遭雷劈。

他这个冷血无情的儿子也会说这种关心人的话?虽然只有一句,不过却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非常难得!非常稀奇!

卓家老宅,后院,温泉屋。

黄连吴妈的带领下刚要走进温泉屋,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小丫头,有空吗?不如和我去散散步吧。”

浑厚熟悉的声音让黄连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副作用会让她死

果然,是斯年的父亲,卓志山。

黄连微微愣了一下,连忙上前:“伯父!您好!”

“恩。”卓志山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上前一步,和蔼地笑着说,“介意不介意,跟我这老头子,一起雪后散散步?”

瞧着他脸上的慈祥笑容,黄连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也是在这老宅里,作为准公公,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

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提醒她,警告她。

怎么今天这么和蔼?

黄连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连忙点头笑着应道,“好的。”

看着黄连那极为清洌甜美的笑容,好像夏日树梢漏下来的一束阳光,卓志山浑浊的眸子里的慈爱更浓。

两人慢慢地走到了那几株青松景观前,站定。

“这几株青松是我从日本亲自带回来的景观。”卓志山介绍道。

“很美!”黄连笑道:“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伯父。”

单独找她,应该是有事了。

卓志山也是个爽快人,看黄连这么开门见山地问,便也拨云见雾道:“作为长辈,之前冒昧地跟你讲了很多混账的话,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妥,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这个歉我是一定是要道的。”

呃。

黄连愣住。

他的意思是,向上次说的那些话道歉?

“伯父,您言重了,您并未做什么应该值得道歉的事。”

看着黄连无所谓地摆摆手,露出莹洁雪白的牙齿,眼睛笑得好似一弯新月,卓志山欣慰地笑了。

开朗。

像是一颗小太阳。

也难怪能温暖他的儿子斯年那么冷漠的一个人的血。

黄连见卓志山看着她有些出神,似乎还有事情要和她说,便问了出来,“还有什么事吗,伯父?”

卓志山边说着边走到青松旁边,掬下一捧雪,握在手心里,“斯年是我最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的­性­格,他的母亲早逝,他的­性­格也很­阴­冷孤僻。”

“我知道。”黄连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说关心的话,一句都没有,和我交流的次数甚至屈指可数,也有这几年我冷落的他的因素在里面……我是自食其果,不期盼他能关心我,可是就在今天,我找斯年谈话,临走前,他对我说了一句关心我的话。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斯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对任何事情,都非常冷淡。”

“是从什么时候呢……”卓志山看向了黄连,笑道,“我想了想,斯年他自从认识你以后开始变了,越来越正常,回归正轨,像个正常人一样,也有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以前我对他的关心太少,甚至没有发觉他的改变。”

黄连复杂地看着立于雪地中的卓志山,沉默不语。

卓志山感慨地打开叠合的手掌,手心里的雪化成了一滩雪水,“让斯年有了温度,不在如雪般冰冷的人,是你,小丫头。我真的很感谢你让斯年变得温暖起来。”

黄连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伯父,斯年一直多很温暖很热情!”

卓志山摇头失笑,将手心的雪水倒了出来,像倒掉了心中的郁结。

“少爷,少­奶­­奶­和老爷就在前面……”

吴妈的声音传过来,黄连一转身便看见了朝这里走来的身形欣硕的男人,面庞­精­致如刀刻,披着深黑­色­的貂绒披风,俊美得如同这冰天雪地里的神邸。

“斯年!”黄连笑着扑进卓斯年怀里,热情似火。

“怎么了?”卓斯年看了看不远处的卓志山,垂眸摸了摸黄连的脸颊,“和父亲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伯父说你小时候是个死傲娇!”

“是么?”卓斯年又看了卓志山一眼,将黄连圈在结实的胳膊下,离开之前,淡淡地冲卓志山颔了下首道:“父亲,天­色­暗了,可能要下雪了,进屋吧。”

又悄悄对黄连道:“等会泡温泉的时候再惩罚你。”

黄连瑟缩了下,“哼,你就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还会不打招呼跑出来,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是让吴妈跟你打招呼了吗?”

“不作数,要亲口和我说才算。”

“才不咧,亲口和你说你一定不让我出来,我这不是穿衣服出来了吗?冰天雪地的,我也不会脱光了出来。”

“你啊…敢脱了给我试试看!”

卓志山呆在原地,目送卓斯年和黄连有说有笑的离开。

他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甚至是在一个人面前有了这么多的笑容。

能改变他的,恐怕也只有黄连这个丫头了。

以前,他对斯年用的办法太极端了,这孩子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只要温柔对他,他自然也会用热情回应你。

想到这里,卓志山欣慰地弯眸笑了,眼角满是细细的皱纹。

……

青城,捷佳咖啡厅。

刚走进来的卓斯文问手下,“人约到了?”

“是的先生,约到了!”

卓斯文捏了捏手中的文件袋,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阴­险的得意:“哼,卓斯年,黄连,别以为你们处理了官司就能风平浪静了,我偏不叫你们如意!”

卓斯文愣愣地扯了扯嘴角:“开门!”

手下的人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的卡座里坐着一个端庄的年轻女人,肤白貌美,长发及腰。

不是别人,正是李佳怡。

“你好,卓斯文先生。”女人站起来皱着秀气的眉宇盯着进门的卓斯文。

卓斯文在李佳怡对面坐下,伸了伸手,“李小姐,请坐吧。”

“嗯。”

两人落座。

“我也不含糊其辞了,直接说了吧。”卓斯文一口水都没喝,直接将手中的文件袋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我怎么会知道。”李佳怡皱了皱眉,探究地看一眼卓斯文。

这段时间以来,卓斯文总是出现在她眼前。一开始,她以为他要追求她,就很直接地拒绝了。后来,卓斯文才实话实说,说他认识她,要帮她做一件事情。

卓斯文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些找点,摊开摆在李佳怡的面前,“这些照片,你好好看看。”

李佳怡狐疑地往卓斯文拿出来的那些照片上面看去。

照片上,是她和卓斯年在一起时候的画面,俊男靓女,极为养眼。

李佳怡的脸上闪过一丝卓斯文没有发现的­精­明的狡黠,抬起头来的时候又变得迷茫,好像看不太懂这些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照片?”

卓斯文眯着眸子看向她,“李小姐,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李佳怡又拧着眉看了看,坚定地摇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别人拍过这样的照片。不过看样子,这照片里的女人,好像应该是我?”

“当然是你——”

卓斯文有点着急了,一拍桌子,眉头深锁,“你难道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吗?这照片上面的男人你真的不认识?呵。他叫卓斯年,你们以前是情侣关系,这个卓斯年,也就是照片里面的男人,和你关系很亲密,你再仔细想想,一点会有什么印象。”

李佳怡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想了下,还是抱歉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啊,你要我回忆也不行,这么帅的男人,要是我见过,一定会留下一些什么记忆的啊!可是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名字,跟我前夫的名字一样?”

“你们以前真的是情侣,拜托你再好好想想,仔细想想,一定会记得一些什么!”卓斯文有点着急了,手指敲在照片上,急不可耐。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已经能确定眼前的李佳怡,就是当年失踪的万佳怡。

后来,见李佳怡和乔明杰走得比较近,就从乔明杰那里了解到了关于李佳怡的所有情况。

她,一定就是万佳怡,否则不会把一个不是卓斯年的男人,一直当成了卓斯年。

看来,即使失忆了,“卓斯年”这三个字,也在她的记忆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说着,李佳怡有点警惕地盯着一脸暴躁的卓斯文,“卓斯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过问我以前的事情,你有什么­阴­谋吗!”

“既然你一点也不记得了,那好,我告诉你。”卓斯年指着照片上的卓斯年,戳着卓斯年,真是恨不能能从照片就将卓斯年戳死,有些激动地道:“别看这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一副俊美无俦的嘴脸,其实他是个负心汉,以前无情地抛弃过你!我要为你报仇啊!”

“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他真的抛弃过我,又和你又什么关系啊,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帮我报仇。”李佳怡紧紧地皱着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垂了下眼睛:“何况这个男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照片里面的男人虽然很帅,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不过我的确认识一个叫做卓斯年的人,他现在正在英国,不是这个人,没有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

“你——”卓斯文拿李佳怡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踹了桌子一脚,“你再想想就知道了!”

瞧他激动的样子,李佳怡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再试着想想,如果记得什么再说吧。”

“如果你记起来什么,尽管给我打电话。”卓斯文递给李佳怡一张名片。

李佳怡接过,“好啊,那就这样吧。你先走,我喝完这杯咖啡。”

卓斯文看李佳怡实在是记不起来的样子,便没有再强迫,毕竟要对付卓斯年,急不来这一时。

卓斯文带着手下的人走了后,李佳怡抿了一口咖啡缓缓放下了­精­致的骨瓷杯,那漂亮的双眸里,顷刻间闪烁起狡黠的光:“斯年啊,做了这么久的前戏,也该到了我们见面的时刻了!你有没有很想我啊?反正,我都等不及想要快点见到你了呢!”

……

卓家老宅。

餐桌上,卓斯年郑重地向众人宣布,“我和黄连的婚礼时间,还是按照上次公布的日子,如期举行。”

“12月12日吧?我没记错的话,”冷莹笑着看向黄连,“这日子是小丫头挑的吧,数字顺溜,还挺吉利。”

“婚礼的所有事情都是斯年在­操­心,从选日子到布置婚礼现场,他都不让我管。”黄连露出了小女人的腼腆甜笑。

“呵呵,应该的。你现在,就要休息好,准备好做新娘子就行。”

也许是因为有黄连在的缘故,气氛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连向来一见面就争吵冷战的卓志山和卓斯年父子俩的脸上也挂着笑。

吃过晚饭后,黄连在客厅陪冷莹聊了会天,说到卓一航因为繁忙遗憾没能回来。

“黄连,一航刚去公司,现在还在学习阶段,以后你和斯年要多指点他。”冷莹拍着黄连的手道。

黄连有点尴尬,“我也不懂,公司都是斯年在管。不过,一航那么聪明,他一学就会了,大嫂就不用担心了。”

“恩。有你们在,我放心。”冷莹欣慰地点头。

这个丫头,真是又聪明又善解人意,虽然出身小户人家,但却有大户人家的端庄大方,又有她自身的单纯善良。

很招人喜欢。

也难怪,当初一航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黄连。

不过,如今好了,一航终于放下了黄连,不仅选择祝福二叔和二婶,还去了公司做事。

他的一航,终于长大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斯年和黄连的功劳。

坐了大概半个钟,黄连怕卓斯年等太久了,就和冷莹道了晚安。

上楼来到斯年的房间,虚掩着的门被黄连推开,“斯年?”

房间一片昏暗。

手腕,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滚烫的手掌给扼住了。

黄连轻呼了一声,“斯年!你闹哪样?”

伴随着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黄连整个人便紧贴在了卓斯年身上。

“聊得开心么?”男人吐出的热气拂在她的脖后。

刚才卓斯年听到她和冷莹聊卓一航了?

黄连兴致盎然地挑眉:“怎么?你吃醋了啦?”

“没有。”卓斯年放开了黄连,打开房间的灯。

他一脸的风轻云淡,满不在乎。

两人在床边坐下。

“真的么,真的没有吃醋?”黄连摇头晃脑地嘚瑟道:“不吃醋就好,这么一提,我真的好想见见一航啊,好久没有见他了!”

卓斯年冷静地扔过来一只手机,声音冷冷:“打电话叫他回来,就能见了。”

黄连噗嗤一笑,扔掉手机,“是不是啊你,真的生气了?逗你玩呢!瞧你这样,跟个孩子似的!我可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呢,卓航是你哥哥的儿子,这个辈分上我还是清楚的,卓一航是我的……嗯?”

按着黄连那正啰里吧嗦的小脑袋,卓斯年将口中的热气悉数喷在她的脸上,“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说罢,顺势将她推倒,狠狠惩罚了一番。

事后,卓斯年将黄连揽进自己的怀里,沉声道,“这次我们回来,我是想带你再去见见我妈妈。”

闻言,黄连的小脸白了阵,“我,我们要去见你母亲?”

“当然是坐车去,傻瓜。”

“你母亲不是……坐车怎么去呀斯年?”黄连紧咬着嘴­唇­,结结巴巴,满脸的不解。

“呵……”卓斯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玩味地勾­唇­,“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嗯?”

“你母亲……噢!墓地啊!吓死我了!”黄连看着卓斯年俊美的容颜,迟钝了好久,才终于想到,原来卓斯年是说要带她去墓地看望他的母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她的智商,哪里是零啊,简直就是负数!

而且,她发现了,每次被卓斯年强啪之后,她就会一直处于大脑短路状态。

“笨。”卓斯年捏了捏黄连的小鼻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提醒你么,脑子是什么做的这么迟钝?”

想到之前卓志山对她说的那些话,黄连心底不免有些心疼斯年,一生下来母亲就逝世了,也难怪他在外人面前­性­情有点古怪,不喜与人交流。

思及此,黄连起身抱住了卓斯年,坐在他怀里,把头搁在卓斯年肩上,“斯年,我要去告诉伯母,我会帮她老人家好好照顾你,照顾一辈子!我们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跟你分开,我就算是死也……”

黄连捂住卓斯年的嘴,“嘘,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从现在开始,什么话吉利就说什么话!”

“好!”卓斯年温和宠溺地一笑,揉了揉黄连的发丝,嗅着黄连身上独有的馨香,恨不能永远这样抱着她。

……

次日。

昨夜下了一场雪,因为今早卓斯年要出行,仆人很早便起来清扫了,黄连和卓斯年在卓家老宅吃过早饭后,双双走出门,冷气扑面而来。

黄连抱臂哆嗦了下,她仰头望着眼前被雪覆盖着的万物,大笑着道:“斯年,青城的雪景实在是太美了!你快来看看。”

肩上一暖,卓斯年将身上的黑貂披风摘下来裹住了黄连,“看什么雪景,感冒了怎么办?你先去车上坐着,我和父亲说一会话就出来。”

冷莹朝黄连挥挥手,“小连,注意安全。”

“好的,嫂子。”黄连听话乖乖上了车。

卓斯年这才转身走回客厅。

“你要去看望你的母亲?”站在窗前,背对着卓斯年的卓志山询问。

“是。”卓斯年惜字如金。

“你母亲……她很喜欢雪,如果她知道你结婚了,并且找到了自己爱的人,一定会非常开心。去吧,带我问候你的母亲,就说我很想念她,用不了几年,我就能去见她了。”卓志山没说几句,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卓斯年眉心一凝,面­色­深沉,“我不会带你问候母亲,问候这种事情,既然是你问候,你就自己去做。这么多年了,你从未去看望过母亲吧?”

“……”

卓志山停止了咳嗽,因为一股气突然间堵在了心口,让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语塞,挤不出半个字眼。

“我走了,父亲保重。”

听着身后儿子稳健离开的步伐,卓志山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是他不想去看她,是他没脸去见。

只有等斯年真的坐上了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等斯年把正阳建设得更加壮大的时候,他才敢去见她,请她原谅他。

他并非不爱她,只是一心想让正阳发扬光大。

清华墓园。

这是青城最好的墓地,依山傍海,卓斯年的母亲被火化葬在了这里。

墓园冷清,冬天更是萧索,风雪为此处平添了一份悲壮哀伤。

在诸多的坟墓中,走上一层层阶梯,卓斯年­精­准地找到了母亲所在的坟墓位置。

墓碑已被风雪覆盖,郑东指挥人清扫雪,并且递给卓斯年一捧盛开的白玫瑰。

黄连挽着卓斯年的手臂,忐忑地朝墓碑看去,看见那上面卓斯年母亲的黑白遗照,不由赞叹地低呼出声。

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啊!

卓斯年能长成今天这样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模样,很大一部分遗传自母亲。

盯着墓碑上那张黑白遗照的卓斯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从齿间挤出来一句话:“妈妈,我带我心爱的女人回来看您了。”

他的声音,哽咽颤抖得厉害,听不出是发自他内心的,还是因为这里太冷的缘故。

“斯年,你没事吧。”黄连担忧地握了握卓斯年的手臂。

“没事。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母亲,她最喜欢白玫瑰。”卓斯年将手中的白玫瑰递给黄连,温柔笑道,“你送给她,她也会喜欢的。”

“嗯。”黄连接过,半蹲下身体,白­色­玫瑰放在瓷砖台面上,“伯母,您好,我叫黄连。以后,斯年就交给我来帮您照顾管教他了,您尽管放心吧。”

卓斯年啼笑皆非,满眸的柔和宠溺。

斟酒敬酒,十分钟后,两个人才离开了墓园。

上了车,黄连问:“斯年,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借你肩膀靠靠,来吧。”

说着,拍了拍自己纤细瘦弱的肩膀。

“不难过,我不会拘泥于往事,只是以前小时候会对有所憎恨,恨她为什么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卓斯年声音低沉,染着一点自嘲。

“斯年,你不是一个人了,一加一等于二,你还有我呢!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组建我们的家庭,我们家会越来越热闹的!”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坐在前面的郑东抹了抹湿热的眼角。

先生和少­奶­­奶­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希望老天爷不要再折腾他们了。

卓斯年嘴角噙满了笑意,“嗯。”

黄连咧嘴,“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你家。”

黄连震惊:“啊?不是说明天才去吗?我告诉他们的是明天才回去。”

“没事,刚好路过就直接去了吧。”卓斯年淡笑,“正好我有事想请教岳父。”

其实他是想去一趟黄家,找个时间,私下里和岳父商议一下关于黄连病情的事。

黄连体内的药物残留,是一直梗在他心中的一根大刺。

尽管现在已经能确定,口服避孕药和­精­液都会让她的身子因过敏而发烧,但是他无法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没有,固然是最好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的丫头,他的妻子,他卓斯年的女人,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

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被全部排出­干­净,他才会放心。

“你找爸爸又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爸爸交情这么深啊?”黄连故意眨着眼睛说。

“男人之间的秘密,当然不能告诉你这个丫头了!”卓斯年捏了捏黄连的鼻子。

“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上一次,斯年和爸爸聊天不知道怎么聊的,居然最后送了安全套给斯年岳父做到这种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岳父说了,新进了一批好用的小雨衣,让我去试试。”卓斯年说得云淡风轻。

呃。

黄连瞬间红了脸。

小雨衣这可是他们俩之间称呼那个东西的昵称。

黄连尴尬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前面的司机和郑东。

还好还好,他们应该没听出来是什么。

“先生,这雪下不大的,不用雨衣。”郑东一本正经地对卓斯年说。

噗——

黄连生生忍住了心中的狂笑。

却见卓斯年更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防患于未然,未尝不可。”

黄连瞧着他那严肃的样子,想笑不能笑,差点憋成了内伤。

就在整个青城被白茫茫的雪再次覆盖了的时候,古城的天气也是­阴­霾一片,大朵大朵铅­色­的云厚厚地压在头顶,大雪即将落下。

机场的vip出口,李佳怡一身白­色­长款羽绒服,戴了火红的围巾和墨镜,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拉着手提箱,袅袅地走了出来。

手机响了起来,她按下耳机一边接听,一边按照里面的吩咐,径直下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按照电话里的指示,左拐右拐,最后在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大奔前停了下来。

从挡风玻璃里瞅了一眼车里面驾驶室里的人,李佳怡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把电话挂掉,直接走到后面,把行李箱扔到后备箱,才绕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取下墨镜,不高兴地扔到了挡风玻璃处,李佳怡抱起臂看向开车的男人,“妈的,谭乔森!我们做不成夫妻了,至少还是合作伙伴吧!你帮我提下箱子开下车门会死是吧?”

谭桥森抬手将李佳怡脖子上层层叠叠的围巾取下来,勾­唇­邪肆笑道,“卓斯年有多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李佳怡烦躁地排掉他的手,“我都武装成这样了,他现在从我身边经过,也不会发现我的。”

如果能发现她,上个月在青城,他明明看见了她,却只让郑东查了一半就不查了。

现在的她,对卓斯年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因为,斯年已经有了黄连那个从天而降的女人!

谭乔森好脾气地挑眉道,“你说卓斯年要是见到我们俩同时出现在他眼前,会不会以为见到鬼了?”

李佳怡鄙夷地瞪他一眼,“谭乔森,你被李菲那个女人迷得没有智商了吧?如果斯年会害怕的话,前段时间见到我,也不至于那么冷淡了!”

谭桥森摊手,“那样最好。看到自己当初最爱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失踪了这么多年又突然回来了,他见到我们应该很高兴的。”

闻言,李佳怡眯着眸子看向车窗前的某一个点,良久,才开口,“李佳怡的身份已经糊弄不了他们了,连卓斯文那个废物都确认了我就是万佳怡,斯年要是见了我,肯定会认出来。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逼他太狠。”

谭乔森不解地拧了眉,“什么意思?不逼他?不逼他,他会把配方给我?不逼他,你觉得你能让他离开黄连,重新跟你在一起?万佳怡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如果不想逼他,我们这个局布了这么久,难道就为了去跟他问个好?或者,去向卓斯年道歉,说我们当初双双背叛了他,不是失踪了,是私奔了!恩?”

谭乔森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带了一丝怒意。

本来他还以为能她一直幸福在一起,哪怕隐姓埋名也无妨。但是,这几年,随着卓斯年在医药方面获得越来越多的成就,他发现,万佳怡对卓斯年的关注比对他多多了。

不仅如此。

其实这么多年来,都是他在把她当公主当老佛爷一样伺候着,可是她对他,总是淡淡的,没有像当年对卓斯年那般热情如火最开始偷­情­的刺激和ji情过后,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

到了最后,万佳怡主动提出帮他从卓斯年手里拿到卓斯年如今拥有的一切,但是她要回到卓斯年身边。

为了不让卓斯年怀疑他们之间有过感情,万佳怡周密地筹划了这盘局,用假装失忆假装一直没忘记过卓斯年假装曾嫁给过“卓斯年”来一点点进入卓斯年的视线。

只可惜,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最后突然出现了个叫黄连的丫头。

本来卓斯年一回国,万佳怡就要出现在他眼前的,后来不得不因为黄连,而推迟了进度。而在调查清楚黄连和卓斯年之间的纠葛之后,万佳怡又嫉妒得发狂起来。

万佳怡并没有因谭乔森的愤怒而不悦,只是淡淡地挑眉瞥他一眼,“你着急什么?我们手上的筹码这么多,一招不行还有很多招,你是没自信还是怕斯年?”

没自信?怕卓斯年?

呵,这有区别吗?

他就知道,在万佳怡的心里,他其实永远都比不上卓斯年的。

不过好在现在他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亲自告诉她。

谭乔森脸上恢复了笑意,“你刚来古城,我不想跟你吵。我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们一直利用的李菲,并不是卓斯年三年前睡过的女人。”

什么?

万佳怡秀眉一蹙,“怎么会不是呢?”

谭乔森点点头,“我们当初太过信卓斯年,居然忘记自己也去调查一番了。前几天,无意间发现的,后来经过确认,已经证实。”

“那是谁?”万佳怡迫不及待地问。

当时,就是因为知道了李菲是斯年的第一个女人,她才恨李菲,让谭乔森把李菲当成了一颗棋子。

可不是李菲是谁?

谭乔森故作神秘地一笑,“是卓斯年身边最亲近的女人。”

最亲近的女人?

万佳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黄连?斯年的妻子黄连?”

谭乔森点头,“没错。就是她。黄连当年用了李菲的身份证去开的房间,大家都被这个先入为主的信息给欺骗了。”

万佳怡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浓,带着嫉恨。

可是,恨着恨着,她居然笑了起来,满眸的­阴­冷得意的笑。

“怎么?你也觉得是个好消息?”谭桥森问。

万佳怡勾­唇­­阴­测测地笑道,“乔森,如果那个人是黄连,那黄连就是吃了药的人了?”

“恩。目前已经查出了副作用,对避孕药和­精­/液过敏。”

“呵呵,你以为就这些吗?”

万佳怡脸上的­阴­笑,让谭桥森不觉一愣,“你的意思是,除了过敏,副作用还有什么?”

“那种药的副作用”万佳怡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是极大的释然,“会在婚后一点一点显现出来,如今只是冰山一角没有解药的话,她会越来越惨,最后香消玉殒。”

死了就不好玩了

瞧着万佳怡说这番话时的笃定,谭乔森不无意外地挑眉问,“会有这么严重?”

“你当然不知道!别忘记我们在美国,那么多的人­肉­实验品。”万佳怡冷笑。

当初,就是为了斯年,她和谭乔森也开展了解药的研制。要研制出解药,自然要了解那个药最坏的副作用。

谭乔森的心思只在卓斯年的正阳集团和药业上,并不关心这个药的效果。最了解情况的,只有她,万佳怡。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卓斯年,居然为他将来的妻子黄连,喂下了那颗能要了她命的药。

“会死人啊?”谭乔森有点不忍了,“这,玩出人命就不太好收拾了吧?”

万佳怡揶揄他,“怎么?你也被黄连迷住了?”

“别胡说!我心里只有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谭乔森不爽地说。

她明明就知道,他心里只有她。

也以为她,才会对卓斯年越来越嫉恨。

“好了,走吧!”李佳怡拉上了安全带,“至于黄连,她也有可能运气好,不会死。毕竟,每个人对药的吸收力不一样。”

谭乔森发动了车子,“那为什么这三年没反应?”

“因为,只有和男人同房后,才会开始”万佳怡想到这里,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嫉妒和恨意。

有的,只剩下笃定的胜利。

黄连,如果不和斯年同房,一辈子都不会有事。

可偏偏,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那么,抱歉了,她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

这边谭桥森和万佳怡的车子刚驶出古城国际机场的停车场,青城这边,卓斯年和黄连已经到了黄志文的天心诊所。

今年冬天的雪比往年来得早了点,突然袭来的寒流让不少人都染上了风寒感冒,天心诊所里病人很多,黄志文和蓝天心以及两个学徒都忙得团团转。

“爸,妈,我们回来了。”黄连一进诊所门,就欢快地唤了一声。

看到卓斯年和黄连牵着手走进诊所来,夫妻俩微愣了一下,“不是明天过来么?怎么现在来了。”

“岳父岳母,我们路过这边,就顺便来了。”卓斯年绅士地打招呼。

“恩,好,你们找地方坐,我这还忙着。”黄志文正在给病人把脉。

几个房间里的病人,不管男女老少,在看到进来这对年轻的璧人,每个人都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有几个老人家毫不掩饰地夸赞:

“黄大夫家的女儿和女婿又回来了,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真般配。”

“黄大夫有福啊!”

“”

被人夸着,黄连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拉着卓斯年跑进药房帮蓝天心抓药。

“你们先回家去吧,别在这里忙了,搞得满身药味,洗不­干­净,怎么去结婚啊!”蓝天心看着碍手碍脚的女儿,嗔了一句。

黄连不­干­,还要去找药,被卓斯年捉住了手腕,“我们还是不打扰岳父岳母了,不如回家为他们做饭去?”

黄连瞧着他眸子里的期盼,转念一想,狠狠点头,“好!爸,妈,你们忙完就回家吃饭,我和斯年先回去做饭!”

“恩,好!你们注意安全,路上滑。”

说是做午饭,两个人回到家里,看到冰凉凉空荡荡的厨房,都犯了难。

爸爸妈妈一忙起来,吃饭就将就,厨房里菜都不够了。

卓斯年打电话给郑东定了几道菜,只能吃现成的了。

“岳父岳母,经常这样不好好吃饭?”卓斯年问黄连。

“恩。”黄连点头,心疼又无奈地说,“一忙起来他们就不回来,我就会煮挂面”

“没关系。”卓斯年抬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等婚后不忙了,我们一起学做菜做饭。”

“恩!好!”黄连欣然点头。

“不对,以后你带孩子,我来做饭给你和孩子吃。”卓斯年将她揽进怀里,声线愈发温柔。

黄连平静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其实他做的面条还算可以,比她会做的面条有创意多了

脑补一下以后她挺着大肚子在房间里大摇大摆当老佛爷,他却系着萌萌哒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再脑补一下,她生完孩子在床上当国宝,他抱着孩子笨手笨脚地给孩子喂­奶­瓶那画面,肯定也很美很有爱。

念及此,黄连抬眸看向他,“斯年,我如果我的过敏症治不好的话,我们就做试管婴儿好不好?”

她只是过敏,并不是不能生孩子,既然自己的身体对­精­/液过敏,那就做试管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卓斯年却皱了眉,“用不着,你只要吃着防过敏的药,会慢慢痊愈的。”

试管他才舍不得让她去受那份罪。

孕育下一代,应该是很浪漫很美好且顺其自然的事情,若完全当做任务来做的话,他宁愿不要。

何况,还没到那一步。

她还年轻,才21岁,有的是时间去将身体调理好之后再生孩子。

看到他眸中的笃定,黄连点头,“嗯!”

黄志文和蓝天心在中午病人不是很多的时候,抽空回来和小两口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个午饭。

饭后,黄连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蓝天心一直舍不得让女儿做家务,就进去和她一起收拾。

卓斯年亲自煮了茶,斟了一杯双手递给黄志文,“岳父,您要是不着急去诊所的话,有点事,我想单独跟您汇报一下。”

“汇报?”黄志文接过茶水,笑道,“还有什么比婚礼的事更重要的?”

“恩。”卓斯年神­色­变得严肃认真,下意识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跟小连的身体有关。”

闻言,黄志文瞬间敛了面上的笑意,微微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说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去书房。”

两人走进了书房。

关好门,黄志文和卓斯年在沙发上坐下,黄志文表情沉重,直截了当地问:“还是因为过敏的事吗?”

“恩。有关。”卓斯年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找到了她过敏的原因,是因为三年前吃了一种药。”

“药?”黄志文错愕地拧了眉,想了下说,“三年前她身体好的很,刚读大学,吃了什么药?”

“岳父,其实,我和黄连三年前就见过了。她吃下的药,是我的下属误给强行喂下的。”卓斯年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说到这里,还是难免的愧疚和懊悔。

命运就是这样,故意和他们周旋。

饶是黄志文心理素质强大,听到这消息也是异常震惊,“你说什么?!”

卓斯年将视线落在书桌上黄连一家三口的合照上,沉声开口,“三年前我在古城的骊山酒店,被人陷害误服了迷药,为了躲避记者,­阴­差阳错地进了小连的房间,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和她强行发生了关系,让她成为了我的解药。但是当时,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我们彼此都没有开清楚对方的样子。”

复述了一遍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顿了一下,卓斯年再度开口道:“事后,我身边的人,为了不留后患,怕黄连醒来之后引来麻烦,就背着我给她喂食了我们的团队当时正在研制中的一种药物。这种药叫‘忘情丹’,对控制大脑判断力和记忆有强烈的­干­扰作用。吃一颗,可以玩掉24小时之内发生的事,连续服用3天,可以忘掉过去一个月到三个月发生过的事,而连续服用一周,可以忘掉一年,甚至更久的事当时的药,还没有经过临床试验,因为在哺­乳­动物身上实验之后,副作用非常强我也是前不久才确定了小连就是那晚的女孩,之前小连对避孕药和­精­/液过敏,就是那个药的副作用在作祟。”

黄志文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脱口而出道:“所以……你说小连对­精­液和避孕药的成分过敏,也是因为这个药物的副作用所导致?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斯年你,才让小连对这些东西过敏?”

“是的。”卓斯年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期间有很多巧合的事情,也有很多处理不当的环节,导致我到了现在才查清楚是小连,我对这件事负全部的责任。但现在,我告诉岳父,是想让岳父帮忙一起,尽快研制出当初的忘情丹的解药。”

黄志文认真听着卓斯年说的每一个字。

“这是当初我们团队研制出来有副作用的忘情丹的配方,请岳父过目。”卓斯年将写在纸条上的忘情丹配方递给黄志文,“我们的团队一直在研制这个有副作用的药物的解药,从配方看没有是任何问题的,但偏偏有很奇怪的副作用。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解药也一直无法研制成功,不知道症结在哪。”

黄志文仔细地看了一会,赞同地道:“没错,这个配方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但能导致小连出现那种症状,还是有问题。不过,如果副作用只是过敏的话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黄志文顿了一顿,拧眉不无担心地说:“只是不知道还会有没有别的不好的副作用。”

卓斯年颔首道:“我担心的正是如此,小连是我的妻子,我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不想到时候副作用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所以才特意来和岳父您商议,请您帮忙,尽快研制出来这个药物的旧配方的副作用的解药,越快越好,尽快消除丫头体内的药物残留。前阵子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了,血液的检测报告中显示她的体内还有药物残留的成分无法排出,已经深入到血液里,流到了全身那些残留的药物成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我无法确定会不会成为隐患。”

“还有残留的成分?这么说来,这事耽误不得。黄连是我女儿,我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协助你研制出这个药物的解药,早日将她体内的药物残留排出。”黄志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卓斯年的请求。

卓斯年这才放下心来,心里那颗大石头稳稳落地,“有岳父加入研制团队,一定会很快成功,斯年在此多谢岳父的帮助。”

“何必言谢,她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女儿。”黄志文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吃了不少的苦。

“此事因我而起,我对小连颇多愧疚,尽快解除了她体内的药物残留,我也好放下心来。”

黄志文意味深长地望着卓斯年,感慨良多,“你们俩啊,这缘分也够复杂的。好在你们如今成了夫妻,否则待日后我们发现她的症状,却无从下手斯年,如果是当初的事是意外的话,如今,我倒是要感谢你,能为小连如此上心。”

“岳父说笑,我很感谢您养育了这么好的女儿。她是上天赐予您的礼物,也是我卓斯年最珍贵视若珍宝的礼物。”

卓斯年话音刚落,俩人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黄连兴奋的声音,“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卓斯年和黄志文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齐齐起身走了出去。

原来,是外公蓝致远和老伴过来了。

“外公,外婆,你们好。”卓斯年跟两位两人打招呼。

“好好好。”黄连的外公蓝致远见到这小两口,格外高兴,和老伴一起坐了下来:“听说你们回来了,等不到你们去看望我这个老人家了,就自己过来了!”

“那外公,您和外婆去不去古城参加我和斯年的婚礼啊?”黄连坐下来搀着外公的胳膊,俏皮地问。

“天气不好,你外公年纪大了,就不去凑热闹了。”蓝天心给父母倒了茶水。

蓝致远慈祥地笑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结婚不过是个形势。要是跑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着,给自己的老伴递了个眼­色­,老人家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大红包递给了他,“早就准备好了,快给两个孩子吧!”

黄连看到那火红的红包,下意识地看向卓斯年,脸上羞涩地一红。

蓝致远和蔼地笑着将两个红包分别递给卓斯年和黄连,“虽然不能去参加婚礼,红包还是要给的!来吧,外公外婆祝你们这两小只永远幸福,开心!哈哈哈。”

老爷子笑得像个孩子,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卓斯年牵着黄连的手,在老人家面前蹲了下来,两个人双手接过红包,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外公,外婆。”

“乖!”

蓝致远将走近的卓斯年的手和黄连的手交迭在一起,“你们两个人幸幸福福,每年能让我见上几面,我这个老东西就很开心咯。”

卓斯年收紧了手指,握紧了黄连的手,“外公,请放心。”

黄连拍了卓斯年的手背一巴掌,“我正在洗碗,手还肮着呢!”

“没事,我呆会和你一起洗。”

“你会洗吗?”。

卓斯年不以为耻地道:“不会。”

“哼!”

“但我会学。”

“我没空教!”

“我有。”卓斯年揽过黄连的腰肢,一把将她拽进了他怀中,铁壁牢牢圈着她,“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耐心等你教我洗菜,总有一天我会等到。”

蓝致远摇头大笑,看看自己的老伴,又看看女儿女婿,笑道:“你瞧瞧这小两口。”

翌日。

卓家老宅。

苏淑婉一大早就兴奋地从外面回到了家。

自从卓志山让她儿子卓斯文离开了正阳集团总裁的位置之后,她也生气地搬回了娘家去住了几天。虽然如今苏家早已落败不复当年,但是时刻也有她矫情的时候回娘家住的一席之地。

但是昨晚,她听说卓志山恢复了斯文的总裁位置,所以一早就回来看个究竟。

早餐桌上。

苏淑婉殷勤地为卓志山盛饭夹菜,笑道,“志山,你气消了?斯文可以回去公司做事了是吧?”

卓志山并不否认,“恩,我是恢复了斯文的总裁职位。”

苏淑婉喜极而泣,挽住了卓志山的胳膊靠了过去,“老爷啊,您总算是明白了,斯文是您的儿子,我就知道,您还是爱斯文爱我的”

“这事你应该谢谢斯年,如果不是斯年提出这个建议,我恐怕连恢复斯文职位的念头都没有。”卓志山毫不客气地道。

苏淑婉的脸­色­蓦地一变,“什么?老爷您说,这事是斯年跟你提起的?”

“不错,斯年向我提议道,斯文思路开阔,创意多点子多,很有活力。犯错是因为太年轻,但也是因为年轻,值得原谅。”

苏淑婉有些难堪,却还是强笑着强装镇定,“斯年这孩子,真是懂事!”

饭后,苏淑婉连忙悄悄地把电话给卓斯文打了过去。

“你爸恢复你总裁的职位了!斯文!”

电话里,卓斯文还一副睡意的声音,“什么啊,妈?”

“斯文,你快回来,你爸恢复你的总裁位置了!你怎么还没听到消息,快回来!”

“什么,爸真的恢复我的职位了?他真的这么说了?”卓斯文这才清醒了过来。

“妈骗你­干­嘛,不信的话你打电话过去公司问问。”

“我信。”卓斯文高兴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妈,爸怎么会突然恢复我的职位?听说卓斯年这几天带着黄连回卓家老宅了,是不是真的,爸见了卓斯年,他是不是听了卓斯年的话才恢复了我的职位?”

“斯文啊,甭管他怎么恢复的啊,只要恢复了职位,你就有机会扳倒卓斯年了,你听好了,好好跟你二哥道谢并且道个歉,和他学习怎么管理公司,不要再这样花天酒地下去了,你爸现在已经偏心你二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你还怎么成为正阳集团的继承人,怎么成为董事长,你好好想想,不要因小失大才好啊。”

苏淑婉苦口婆心地劝着。

卓斯文本想暴躁地吼“谁想要卓斯年施舍的东西,他卓斯年能这么提议,不过是想在父亲面前装好人,好讨得父亲的欢心,尽早成为继承人罢了!”

但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卓斯文转念一想,立马心生一计。

在谁都看不见的角落里,卓斯文的嘴角翘起了­阴­险的弧度。

既然卓斯年让他恢复了总裁职位,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卓斯年……

呵呵。

……

接近中午,卓斯年带着黄连回到了卓家老宅。

两个人牵着手刚走到客厅玄关处,便迎面撞到了手Сhā着口袋懒懒走出来的卓斯文。

卓斯文瞧见卓斯年,笑着打招呼:“二哥,二嫂。”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黄连对卓斯文一点好感都没有,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应该相互关照,互相爱护才对,三年前居然舍得伤害自己的哥哥,陷害自己的哥哥。

不过,如果不是卓斯文,她就不会遇到卓斯年

但,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身体因为被逼吃药,药物的副作用而产生过敏,后期还有未知的可能要命的副作用。

黄连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顿住了脚步,敷衍地皮笑­肉­不笑道:“你好。”

卓斯年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卓斯文,没有说话。

“哥,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谢谢你让我恢复总裁的职位!”卓斯文也不在乎他的冷漠,笑着看向他,故意将声音提得很高。

因为卓志山正坐在客厅里。

他是特意说给卓志山听的,不论他们兄弟两内地里如何斗,从今天开始,在卓志山面前,装也要装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何况母亲苏淑婉特意嘱咐他这么做。

果然,卓志山被玄关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转头看了过来。

什么?

斯年提出让卓斯文恢复职位?

黄连很是震惊,不过斯年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她无权过问,除了意外也没有多说什么,静观其变。

“没什么,本来就是你的位置。”卓斯年依然说得云淡风轻。

卓斯文笑道:“二哥,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年幼不懂事,走了很多弯路,爱犯错,也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人量不计前嫌,原谅我这个不中用的弟弟,如果你不想原谅也行,我也不会强求,毕竟当初我做了那种事情,我已经没有脸让你原谅,但是我必须给你道歉。”

虽然说是道歉,却一个对不起都没有说。

这卓斯文的演技也忒好了,世界欠他一座奥斯卡啊!

黄连心底冷笑。

卓斯年淡淡道:“哪里的话,我们是兄弟,何必这么生分说什么原不原谅,其实父亲本来就想恢复你的职位,我只是想做个好人罢了!”

眼睛里半分笑意也没有。

只要一想到很有可能是卓斯文在幕后策划了陷害黄连的事情,卓斯年没有除掉卓斯文已经算是念在亲情情分上。

恢复他的总裁位置,一方面是卓斯年对此位置不屑,另一方面,看在血缘的份上,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卓斯文强笑着上前几步,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卓斯年的手:“二哥,你说得对,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相亲相爱和睦共处!以后我会向你多学学习,你比我年长,事业有为,,我会虚心求教,多向你学习如何管理公司,我们两兄弟一起共同努力,让正阳集团日渐昌盛繁荣。”

“恩,好。”卓斯年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抽回了自己的手。

“好啊好啊。”看到这幅兄弟俩握手言和的和谐情景,卓志山大笑着从客厅走出来,“我们卓家真是双喜临门,你们两兄弟能握手言和再好不过,一起经营正阳,才能让正阳更加繁荣昌盛,事业蒸蒸日上!”

“父亲,您听到了。”卓斯文腼腆地红了下脸,看起来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小男孩。

黄连下意识看了一眼卓斯年,见他的俊脸上始终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能感受得到,他对卓斯文的淡漠。

俩兄弟之间的事,她不便于过问,何况她知道斯年会处理好。

“都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坐着说话。”卓志山转身。

四人进了客厅,在沙发上落座。

苏淑婉这个时候下楼来,见到卓斯年和黄连,亲热地打招呼,“斯年,黄连,回来了。”

“伯母好。”黄连连忙起身打招呼。

卓斯年却是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

苏淑婉早就习惯了卓斯年对自己的冷漠,但有黄连在场,她还是有点尴尬,便呵呵笑着自己给自己结尾,“前几天我回娘家待了几天,听说你们回来了,就赶紧回来了。”

却是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苏淑婉只好在卓斯文身边坐下来,一副端庄慈爱的模样。

卓斯文看了看黄连,心中的计谋策划已久,见时机成熟了,便状似无意地提议道:“二哥,不如你在青城举办个酒会,就当是在青城的婚宴了,一来呢可以邀请商界的名流,让大家都前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知道你和二嫂结婚了,二来呢青城方便一些,家人都可以参加,你知道,像外公那样年纪大点的人不宜奔波,如果能在青城也举办一个婚礼酒会,岂不是一举两得?”

虽然不知道卓斯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忽然间变得这么殷勤,不过卓斯文说得可是条条在理。

在青城举办一个婚礼酒会不失为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卓斯年没有自己做决定,询问黄连的意见,“丫头,你觉得呢,多举办一场婚宴可能会很辛苦,你能不能吃得消?”

“二哥,我来策划这场酒会,有我全权负责,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和二嫂就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好了。”卓斯文格外殷勤。

黄连笑道:“这样多不好意思,什么事情都交给你负责。”

卓斯文拍着胸脯保证,“二嫂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婚礼酒会举办得好好的,不会给你们制造什么麻烦,要是搞糟了你们就来追究我的责任,好吧?”

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卓斯文的嘴角闪过一抹­阴­险邪恶的弧度。

“我们家斯文长大了啊,都懂得为你二哥着想了,策划婚礼酒会多辛苦啊,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不就好了吗?我们卓家家大业大,又不是说没人了,哪个策划都是一样的啊,何必自己亲力亲为呢。”苏淑婉心疼,拿着手绢擦卓斯文额头。

“斯文的确成熟了不少,懂得为二哥着想了。”卓志山也夸了卓斯文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斯文能改过自新,向二哥学习是好事,你就任由他去吧。”

“爸,我会好好向二哥学习,虽然可能没有二哥做的这么好,我也会努力,拼劲全力,希望你能将我和二哥一视同仁。”

“你这是什么话,你和斯年都是我的亲骨­肉­,我当然会一视同仁。”

“爸!”卓斯文笑容灿烂。

一家人有说有笑,看着很和睦的画面。

却始终,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卓斯年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

黄连看着他漠然的样子,突然很心疼他。

明明很不喜欢他们,还要努力维系这种关系,斯年是不想让这份亲情更冷淡。

……

夜。

卓斯文烦躁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边的手机。

妈的,这个万佳怡,太不靠谱了,关键时刻让她接个电话怎么就这么难!

帮卓斯年和黄连筹备婚宴酒会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两天后就举行,该邀请的贵宾也都由他亲自打电话邀请了可是,联系了一天万佳怡,始终没联系到。

去了她住的绿地别墅,只看到她女儿在家,佣人说她出门散心去了,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这个女人,这么好的机会,她却人间蒸发了!

他卓斯文才没好心到为卓斯年筹备什么婚宴酒会呢!想把所有人请来,再让万佳怡出面去砸场子那画面,美得他想一想都开心啊。

可是,女主角不在,这就不好玩了。

卓斯文正在着急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万佳怡的名字,他不由地喜上眉梢,连忙接了起来。

“卓斯文,打我这么多电话,什么事?”电话里,万佳怡不耐烦地说。

其实,此刻正在酒店总统套房的浴室里泡牛­奶­浴的万佳怡,脸上是一片笃定的得意的笑靥。

卓斯文对她越是殷勤,越是想靠近,抛出来的橄榄枝越多她越是不能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相反,越要不不耐烦拒绝。

卓斯文这种草包,有勇无谋的典型二世祖,圈子里谁不知道?跟他合作?

呵当然要合作,不过还没到时候。

这么快答应他,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那就是一切还没开始就失败了一半。

卓斯文听到果然是万佳怡的声音,连忙说,“李小姐,你去哪了?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跟你说。”

“什么天大的好事?”

“听说你现在不在青城,你能不能明天先回来,回来我亲自带你去看。”

“你先说,什么事,我看值得不值得我回去一趟。不过,要是还是关于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的照片和说词的事,我可不愿意听。”

卓斯文陪着笑呵呵道,“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说的话么?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让你不仅能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还能帮你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抛弃过你的卓斯年。”

“又是卓斯年!”万佳怡故意不爽地说,“卓斯文,我不管你和卓斯年之间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过节,我可不想成为你报复他的工具,因为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叫卓斯年的人。”

这个死女人!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呢!

卓斯文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她哪里受伤了,居然能把过去的事忘得如此­干­净!

就在卓斯文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哄骗万佳怡的时候,万佳怡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卓斯文先生,不过,如果你爽快一点承认,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你所说的那个叫卓斯年的男人的话,只要不让我白辛苦,我会考虑帮你的忙,按照你说的去做。而且,绝对保密。”

闻言,卓斯文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李小姐讲话当真?”

“当然!你也知道,我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没工作没收入没人罩着,只要你能保证以后罩着我和我女儿,我就答应你帮你做事情。”

“好啊!你想要什么报酬!”卓斯文眯了眼睛,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来。

原来她在乎的并不是男人,而是金钱。

这就好办了!所有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那就看卓先生你的诚意了!”

卓斯文考虑了下,下定决心地说,“这样吧,明天我们见面了细谈,你回来之后联系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哦?不会是想让我成为你们正阳集团的股东吧?”万佳怡呵呵笑道。

卓斯文不由地拧了眉,狠狠攥了攥拳头,“你如果想成为,我也可以成全你。”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明天见咯!”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卓斯文­阴­冷的眸子里多了一份笃定。

只要万佳怡这颗棋子到了他这边来,花点小钱小股份又如何?

就算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万佳怡也无妨,因为他完全可以让她成为真正的万佳怡。

有万佳怡,卓斯年分分钟就会被请出正阳高层。

那个时候呵呵。

古城这边,万佳怡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旁边,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寒笑。

卓斯文,真是上天给她带来的大福利!

有他这个窝囊废帮她和乔森,恐怕斯年能力再强,也难抵挡得住吧?

对不起了斯年,别怪我狠心,谁我这么多年来越是想忘记你却偏偏忘记不了呢!

神秘来客很惊艳

是夜。

希尔顿大酒店。

宽敞华丽,豪华气派的宴会厅内,举办着青城今年最隆重豪华的宴会。

卓斯文策划举办的这场婚礼酒会可谓空前盛大,无比奢华,不仅邀请了众多的商界名流和业界巨鳄,更是邀请了很多炙手可热的明星和政治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前来参加,可谓是给卓家长脸非常。

别说苏淑婉,就连一向挑剔苛刻,求追完美的卓志山也十分满意。

宴会厅内。

高脚杯盛着金­色­的昂贵香槟叠积成塔,法国点心师手工现做的马卡龙、苏芙蕾等糕点摆满了英式长餐桌,厅内名流穿梭往来,谈笑风生,热闹非常。

更衣室。

因为不是特别正式的婚礼,只是一场酒会,黄连并没有穿正式繁复的婚纱,只是一件低调却不简单的手工高级定制纯白纱礼裙,无袖的人鱼尾款式,设计别出心裁,白­色­纱裙上点缀着成千上万颗闪亮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微微一动,熠熠生辉。

黄连的皮肤本就白皙逾恒,身段曼妙,在礼裙的衬托下,美得好似­精­致的瓷娃娃,不似真人,就像被人­精­心雕琢过的芭比娃娃。

披肩的长发发尾处微微卷起,俏皮又不是­性­感。

化妆师不停地赞叹:“卓少­奶­­奶­,您的皮肤真好!当然,人也漂亮!真是太完美了!”

黄连化妆过后,一室的人都惊呆了,纷纷露出了惊艳的赞叹声。

卓斯年推开更衣室的门的时候,便看见一袭礼裙身段窈窕的黄连闻声转过身来,回眸一瞥,美得惊心动魄。

愣了一下,男人那深墨­色­的瞳仁微微紧缩。

他惊艳得差点没敢认这是他的小丫头!

推门看到眼前这个女生的那一刻还在想,他的小丫头到哪里去了,这个女人是谁?

愣了一两秒,卓斯年才反应了过来,眼中一深,眉尾一挑,大跨步地朝黄连走过去,直接揽住了她的纤腰。

“斯年……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害臊不害臊啊!”黄连对卓斯年突然冲进女更衣室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住她腰的行为感到非常难为情。

周围的人纷纷窃笑,无人不是艳羡。

“不害臊。”

“呸,不许吻我,这口红可贵着呢!”黄连故意努了努嘴,小声道。

“让郑东给你买十支,我可以吃掉你的口红了?”卓斯年挑眉邪气而暧昧地在她耳边道,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黄连嘿嘿笑着从桌子上拿起来口红,打开盖子递给他,“你慢点吃!都给你啦!”

“……”

卓斯年满头黑线。

一个眼神让周围的人都退出了更衣室,然后,卓斯年重新压了下来,“我觉得,你嘴巴上的这口红味道会更好……”

“唔!”卓斯年的吻如密集的雨点落了下来。

……

十分钟后。

郑东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先生,少­奶­­奶­,时间到了,可以下楼迎宾了。”

门扉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

卓斯年拉着黄连的小手走出来,“嗯,我知道了。”

看到跟在卓斯年身后被卓斯年拉着手的女人,郑东一愣,“先生,少­奶­­奶­呢?这位小姐是……”

“看清楚了,郑东,这就是我女人!”卓斯年挑眉不爽地瞪一眼郑东。

只是那一眼,一点威力都没有。

反倒,明明就是在得意地炫妻的眼神!

“什么,您是少­奶­­奶­?”郑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黄连,好像在看一个白垩纪的恐龙般惊奇。

黄连噗嗤一笑,转而又佯装愠怒,Сhā腰生气地瞪了郑东一眼,“东哥,你挺会演戏啊!我觉得奧斯卡应该欠你一个小金人!”

“嘿嘿。”郑东讪笑,“总裁果然很有眼光!少­奶­­奶­也很有眼光!”

“哼,算你这小子会说话。”黄连挽着卓斯年胳膊,笑眯眯地道:“斯年,我们走吧。”

“嗯。”

两人来到了宴会厅。

一进门便吸引了全场的视线,卓斯年一身米白­色­的手工高级定制西服,和黄连的雪白礼服遥相呼应。惊艳的容颜和刚毅的脸部线条,高大的身躯和­性­感的身材,高贵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

引得在场女客人上到八十老­妇­人下到三岁女童都对其垂涎三尺,惊赞不已。

而挽着卓斯年胳膊的黄连,小鸟依人,­精­致的淡妆,皮肤白皙,面容清纯。

两人只是简单地往那儿一站,便能吸引所有的视线,令人艳羡不已,赞叹金童玉女。

卓斯文瞧见了他们,看到众人都艳羡地注视着卓斯年,就连身边正在和他说话的人也投以卓斯年和黄连视线,嘴里念念有词,“真是般配的一对啊,卓斯年先生能娶得这么娇艳的娇妻,实在是有福气!不对,应该是这姑娘能嫁给二少才是福气!”

卓斯文听得心底烧起了嫉妒的火光。

这些话,以前都是这些人用来恭维他卓斯文的!

可是一旦这卓斯年出现,不论是什么时候,卓斯年总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无论卓斯年做什么都有人关注,而他只能傻站在一旁成为卓斯年的陪衬!

卓斯文收紧了拳头,死死地捏着高脚杯,指节微微泛白,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将手中的高脚杯捏碎。

转念一想,卓斯文又收起了恨意。

不过,你们的好景不长了,等着吧!我卓斯文一定会让你们这对幸福恩爱的夫­妇­,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让你们相爱却不能相守!让你们痛苦不堪!

他要做的,就是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挑拨离间他们的感情,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卓斯年的初恋回来,和卓斯年死灰复燃,让黄连痛苦,黄连痛苦了,卓斯年也会痛苦!

而那个万佳怡,此刻就在宴会厅外面,只等待最好的时机出现。

呵呵。谁和谁最般配,还不一定呢!

酝酿着­阴­谋诡计,卓斯文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端着高脚杯朝正在和客人微笑寒暄的卓斯年和黄连走去:“二哥!二嫂!你们终于来了,弟弟祝你们幸福和睦,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卓斯文就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围拥着恭喜卓斯年和黄连新婚快乐的众人也很有眼­色­,识趣地退开,让他们卓家人说话。

卓斯年淡淡地道:“斯文,你举办的这场晚宴不错,辛苦了!”

“为二哥和二嫂效力,我自然是要用尽全力的,二哥过奖了,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和二哥学习,希望以后需二哥能看在今天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多多指点我,要是我犯错了也多多包容我。”

卓斯文一副不耻下问,虚心受教的模样。

因为刚看了郑东故意夸张的演技,此刻再看卓斯文,尽管黄连很想相信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是真心的,可是她总觉得这卓斯文还是像在演戏。

因为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卓斯文的眼睛里,总是一副很轻挑算计的模样,虽然能看出他在极力掩饰,但总是让人看了不舒服。

黄连不屑地撇了撇嘴,再看看卓斯年,一副好像没有看穿卓斯文演技的模样。

卓斯年微微颔首:“会的。”

苏淑婉哎哟喂着走了过来,挽住卓斯文的手臂,“斯年,斯文帮你策划的这个婚礼酒会怎么样?斯文还请到了很多贵族呢,有名人有明星还有政治巨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家斯文……”

“妈。”卓斯文不耐烦的皱眉,“你说什么呢你,斯年是我的二哥,我做这种事情是应该的,你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

“哎哟,你瞧妈都糊涂了,一家人,一家人,不生分,以后斯年也要多多包涵我们家斯文啊,我们家斯文年纪小……”

哟呵,这对呣子可真会演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知道的真的以为卓斯文是真心为斯年好呢。

黄连看到卓志山朝这里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卓志山走近,“斯年,黄连,祝你们新婚快乐。”

黄连咧嘴一笑,“谢谢伯父!”

“恩?”卓志山故意不满地挑眉,“丫头,从今天开始,是不是该改口了?”

黄连面上一红,下意识看了一眼卓斯年,楚楚水眸里满是询问。

现在,就应该改口,叫爸爸了吗?

卓斯年大掌将她的小手裹紧,弯眸柔声道,“可以。”

黄连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卓志山,“谢谢爸爸!以后,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您和家人多批评指导!”

“哈哈哈,好孩子,你做的很好!”卓志山爽朗地笑道。

“老爷,我们正在说斯文今晚这场婚礼酒会策划的实在太好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斯文请到了这么多的商业名流。老爷,我们家斯文多懂事啊!”苏淑婉忙不迭给卓志山拍马屁。

“嗯,今晚这场酒会策划的的确不错,但你也不要得意忘形了,骄傲使人退步,谦虚使人进步。”卓志山板着脸教育。

苏淑婉一下子就不神气了,脸上猪肝­色­,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窘迫低头,“是,老爷。”

卓志山带着苏淑婉去招呼宾客,卓斯年和黄连和客人寒暄了大概十几分钟,穿着高跟鞋的黄连感觉脚有点累了,轻轻地扭了扭脚腕。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正在和宾客聊天的卓斯年注意到了。

卓斯年暂停了对话,低声询问:“累了吗,我扶你去休息。”

“我不累……”不容黄连狡辩,卓斯年将黄连打横抱起,客气地对宾客说了句,“我带内人去休息,等会再继续。”

宾客也不生气卓斯年忽然中断他们两人的对话,反而对卓斯年刮目相看,想不到外表去冰冷冷的卓斯年竟然这么温柔细腻,体贴妻子,不失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宾客大笑着道:“卓先生真是宠妻如命,我就不打扰了,等会见!”

卓斯年将黄连抱到了宴会厅的沙发上,半蹲下身体,脱下黄连脚上的高跟鞋。

黄连白皙柔­嫩­的脚跟微微发红,再等一会估计就要起水泡了。

“身体不舒服要和我说,听到了吗?”卓斯年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嘱咐叮咛。

“斯年,刚才那位宾客可是青城的大领导啊,你没必要因为我而终止和领导的谈话,我一个人休息也可以的,其实我也不怎么累。”黄连在电视上见过,那位尊贵的客人,是青城市一把手。

卓斯年的大掌拖住黄连的脚后跟和脚踝,轻轻地按揉转动,缓解黄连的痛,“有必要,都快起泡了还没必要?万一起泡感染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你不怕得罪大领导吗斯年……”黄连心底一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值得。”卓斯年斩钉截铁地道。

“斯年,我总是觉得我在做梦,这是我们的婚礼,有这么多有身份的人来参加的我们的婚礼,祝福我们,我是在做梦吗,你打我一巴掌,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方才喝了一点香槟的黄连,此刻俏脸上一片红晕,一副小女人可爱娇俏的模样。

眼前的这一切,奢华靡丽,纸醉金迷,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华丽的梦境。

虽然她不太适应这种奢华,但当她是这里的女主角的时候,她才会明白:其实这场景再华丽,也不如男主角是谁重要。

卓斯年飞快地吻了下黄连的嘴­唇­,“还觉得是梦吗?”

“不,不是了。”黄连小脸通红,呆愣愣地摇头。

“再坐一会,我让郑东去拿一双平底鞋。”

卓斯年掏出手机。

黄连拍着胸脯道:“不累,我现在觉得我能穿着高跟鞋围着这个宴会大厅跑十圈!”

“……”

卓斯年表示不想理她,抬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嗔了一句:“你敢跑给我试试!”

不远处,一个女人站在角落里,虽然她站在角落,可是吸引了不少在场单身男­性­的注意力。

有不少高大帅气的男人搭讪,可是那个画着­精­致妆容,穿着一袭香奈儿小黑裙的­性­感女人,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卓斯年和黄连,脸上若有所失,艳羡地看了他们一会。

忽然,那个女人踩着八厘米的恨天高,手上拿着一个一看就很昂贵的礼盒,朝卓斯年和黄连走去:“卓先生,卓少­奶­­奶­,祝福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卓斯年的背影。

黄连闻声看了过去,微微一怔,“你好,你是?”

此刻,卓斯年正背对着那女孩,还在给黄连按摩脚。

听到声音,出于礼貌,才起身。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忘了介绍了!我叫李悦然,我刚从美国回来,正好碰上你们的婚礼,卓先生的弟弟也邀请了我们家,我就过来凑热闹了!”

虽然是回答黄连的问题,可是李悦然那双漂亮大眼睛的视线像是黏在卓斯年身上一样,一直看着卓斯年。

而卓斯年起身后只是淡淡地看了李悦然一眼,微微皱眉,“李悦然?名子好像听过。”

看到卓斯年的正面,李悦然俏脸上飞上一抹不易觉察的绯红,向卓斯年伸出了手,“卓斯年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你好。”卓斯年伸手很绅士地与李悦然的手轻轻碰了下。

黄连瞧着眼前这个不管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都非常出众的女孩,一时间有点怔忡。

听李悦然说话的语气,像是很有钱家里的千金大小姐。

李悦然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自信气质,加上五官­精­致,肤白貌美,有不少男人的阳光一直往这里瞅。

李悦然看向黄连,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

其实,家里人要给她和卓斯年联姻,但是卓斯年却执意娶了黄连为妻。

李悦然自认自己长得不差,也有魅力,出身更是和卓斯年门当户对,为什么卓斯年不喜欢她却娶了一个最多算是小康家庭出身,相貌也不是特别出众,无论从哪里看都配不上卓斯年的黄连。

不过,爱情这玩意儿嘛。

向来不是说谁配的上谁就够了就赢了,而是谁喜欢不喜欢谁。

卓斯年不喜欢她李悦然,她李悦然再优秀,卓斯年的眼睛里还是只有黄连。

李悦然不喜欢自讨苦吃,也不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是自己的迟早回事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抢过来迟早都会从手中丢掉。

虽然很遗憾没有能嫁给高冷高颜值的卓斯年,李悦然还是打心眼里祝福他们两人。

“差点又忘了,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我特意挑选了一整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呢!”李悦然和善而真诚地微笑着,将手中的礼物盒子递给了黄连。

李悦然的笑得很诚恳,不像是卓斯文那种虚伪黄连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她也能看出来李悦然的微笑有多么真实,丝毫不夹带做作伪善的成分。

女人敏感的直觉告诉黄连,李悦然对斯年,多少有点倾慕吧!

不过,除了倾慕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成分在里面了。

想起当时李菲要和她分享斯年时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一样。

黄连松了口气,接过李悦然手中的礼物盒子,“谢谢,让李小姐破费了。”

“不贵,这点小钱还没有你老公赚的一个小数点多。”李菲冲黄连挤眉弄眼,毫无心机地调侃。

黄连噗嗤一笑,“那真是谢谢你了,斯年,你怎么了?”

卓斯年皱着眉看着李悦然,不过不是有兴趣有意思的那种视线,而是觉得眼熟,就像在看日历上昨天的日期,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的那种眼神。

“我和李小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你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了。”卓斯年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唯有看黄连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流露出温柔。

李悦然哈哈大笑了几声。

黄连惊奇地睁大了一下眼睛。

这个李悦然和一般的大家闺秀,那些矫揉造作的富家千金一点都不一样,特别……

接地气?

在这种众人都是含蓄矜持,优雅高贵的宴会上,李悦然居然哈哈大笑,真是好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呢。

“我这张脸。”李悦然指了指自己的脸,自嘲道,“有个人见过我一面,两年后见面后还是记得我,我已经不记得他了,他却说,像我这么美的女人,比很多明星艺人还要漂亮,见过一面绝对过目难忘,而您,卓先生,您的记忆力过人,我们才半年没见,您就不记得我了,可见您的眼睛里只容得下您的夫人。”

黄连被李悦然说的耳朵热了热,看向卓斯年,“斯年?”

“似乎有印象。”卓斯年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本不喜跟不熟悉的人交谈太多,但能看得出眼前的李悦然和黄连似乎能谈到一起。

丫头在这种场合认识的人不多,多让她认识新朋友也未尝不可,不至于以后在遇到这种场合一个人无聊。

李悦然笑着对卓斯年说,“我在美国读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时代广场。”

说着,李悦然冲黄连眨眨眼睛道:“卓少­奶­­奶­,你的老公可是很见义勇为的呢!”

“见义勇为?”黄连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李悦然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卓斯年,不再吊人胃口了,直截了当的把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大约半年前,我在美国时代广场购物,和闺蜜逛街的时候,钱包不小心被小偷偷走了,钱什么的不重要,我学生证什么的都在里面,我只能去追,唉说多了都是泪,当天我穿了一双高跟鞋,我跑步没问题,但是高跟鞋不争气眼见着就要追上那个小偷了,高跟鞋就断了!”

“呃……所以……?”

黄连愣是没听出来李悦然说的这话和卓斯年有半毛钱关系,却被李悦然的言辞惊呆了,真是好不做作的女人,­性­格真好。

“你别急,我还说到重点呢,服务生,给我来杯酒。”

李悦然喝了口香槟,调整了情绪,继续道:“高跟鞋的跟断了,当时我差点气哭了你造吗,眼睁睁看着小偷跑远,限量版高跟鞋还断了,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然后,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个男人的出现使得我的黑暗的时间都粲然生辉了起来。那个男人的腿好长,几步就追上了小偷,男人还会跆拳道,几招就把黑人小偷给放倒了。要知道,歪果仁尤其是黑人,都一个个肌­肉­发达力大如牛,可是那个男人却简单撂倒了那个黑人小偷,像是在撕碎一张纸似的。”

说到这里,就算黄连是个傻子都听的出来李悦然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李悦然默默地看向卓斯年。

当时卓斯年把小偷给撂倒的那一瞬间,李悦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角,她的运气竟然这么好,遇到了见义勇为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这么的……

英俊迷人。

那一刻李悦然就被卓斯年深深迷住了。

李悦然想要请卓斯年吃饭,而卓斯年却只是把钱包递给她后转身离开了,李悦然甚至连谢谢都没有说出口。

幸好,当时有路人拍下了卓斯年制服小偷的一幕,李悦然在闺蜜的呼应下过去看,结果就看到了是卓斯年的视频。

李悦然截图发给侦探社,顺利调查到了卓斯年的身份。

且不说想查一个华人并不是很难,像是卓斯年这么出­色­的人,想要调查他的身份更简单。

李悦然很快就知道了卓斯年原来是青城人,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知道了卓斯年的身份后,李悦然日想夜想,怎么也无法把卓斯年从脑海中抹掉,于是联系了家里人,去了解卓斯年的婚姻状况。

她帮托家里人调查卓斯年的婚姻状况,家人头一回见李悦然对男生产生过这么大的兴趣,还是调查婚姻状况,这不是对那个男人有意思是什么啊!

“我们家悦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这个卓斯年可是大名鼎鼎的钻石王老五。”

“悦然嫁给卓斯年再般配不过了,不对,男才女貌,简直天生绝配。”

李家热络地讨论过后,一致拍桌决定和卓家进行商业联姻,不出三天立刻和卓家方面提出了联姻的事情。

当时卓志山一口就答应下了这个提议,殊不知最后卓斯年却执意娶了黄连。

李家有容乃大,虽然遗憾,却也没说什么,更没有追究记恨。

因为他们家悦然的条件,找像卓斯年这样的男人也不难。

“卓先生,您还记得吗?”李悦然直勾勾盯着卓斯年。

她的眼睛像波斯猫的眼睛,妩媚慵懒,直勾勾地盯着人的时候,好像在传达着勾引人的气息。

饶是黄连都微微看呆了。

黄连看了看卓斯年。

卓斯年依旧面­色­如水般沉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在时代广场被偷了钱包的那位小姐,当时我赶会议。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卓先生,谢谢你,当时我还没能亲口对你道谢,今天总算是补回来了,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悦然怅然若失地垂了垂眸,直言不讳地道:“当时我对您一见钟情,十分倾慕您,找了好久最后才通过侦探社了解到您的身份和婚姻状况,当时家里人和您的家人安排了联姻。”

黄连淡定地听着李悦然的表白,好像在听电视里的女主播汇报天气预报。

直觉告诉黄连,李悦然是个好女孩,开朗,直爽,有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

所以她也相信,虽然李菲和李悦然都姓李,李悦然却不会和她抢老公。

这个李悦然,才是真正讲道理的李家人。

果然,李悦然说完那些话,像是如释重负般,重重地松了口气,“呼——终于说出口了呢!我等了好久,今天终于把这些话说给你听了。”

看到神­色­复杂的黄连,李悦然哈哈大笑道:“卓少­奶­­奶­,你千万别担心哈,我平生最讨厌一种人,就是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所以,我不会跟你抢你们家卓先生的!”

李悦然捋了捋秀发,佯装自恋地道:“何况像我这样的条件,完美,追我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我要什么男人没有。”

她李悦然不会和任何人抢男人。

黄连又是噗嗤一笑,悄声道:“李小姐,那我们真是‘臭味相投’,我也讨厌破坏别人幸福的人。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把斯年抢走,你对自己有自信,我比你更自信,就算重来一次,我仍然会让斯年再次爱上我。”

卓斯年微微一怔,深沉而充满爱意的眼神落在黄连脸上。

李悦然看向卓斯年,抿嘴笑道:“你娶了这样一位豁达开朗的女子,真是好福气,我能看得出来卓先生和卓少­奶­­奶­彼此相爱,我真心祝福你们!”

“……”卓斯年淡淡颔首作为回应,便又垂眸继续凝视着黄连,眼神温柔地挪不开。

“卓先生,卓少­奶­­奶­,我自我介绍完了,以后我们能做朋友吗?”

李悦然十分成坑的请求。

“……”

卓斯年仍然用沉默作答,并不拒绝也并不同意。

他不说话,不就是等着她做决定吗?

黄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好啊,我们家斯年的朋友不多,女­性­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如果能有个女­性­朋友,对斯年来说也不算坏事。至于我,我很喜欢李小姐的­性­格,很荣幸成为你的朋友。”

“卓少­奶­­奶­真是心胸开阔,太感谢你了!”李悦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名子黄连。”

“好,黄连,你也可以叫我悦然。”

“好,悦然!”

两个女孩一见如故,十分聊得来。

李悦然明明是来表达爱意的,怎么这个小女人不警惕对对方产生敌意,反而还和对方聊得这么开心呢?

李悦然走后,卓斯年和黄连在沙发上休息。

黄连拿了一点点心充饥,看卓斯年沉默多时,不由得问:“斯年,你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卓斯年微抿了下削薄的双­唇­,沉默了会终于开口道:“看着别的女人对我表达爱意,你不会感到……不适宜么?”

黄连放下了点心,噗的一笑,“你是想说吃醋?”

“还和她聊得这么开心?”

“斯年,你觉得悦然怎么样?”黄连把头轻轻搁在卓斯年宽广的肩上,“我觉得悦然的­性­格很好,很好的一个女孩。”

“……”

卓斯年沉默。

他的小丫头太过单纯,李悦然确实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比较直爽,不过人心难测,留一分警惕总是好的。

卓斯年不忍让黄连像他一样看什么都是妖魔鬼怪、­阴­谋诡计,宁愿她呆在象牙塔里,维持着一份对他人的信任和善良。

黄连主动握住了卓斯年的手,孩子气地说:“你是我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卓斯年失笑,揽住了黄连的肩,“好,我是你的人。”

“乖。”黄连得了便宜还卖乖。

“……”

卓斯年咬牙切齿,“回房收拾你。”

……

卓斯文一直在留意卓斯年和黄连那边的动态,忽然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天鹅绒紧身长裙的女人,款款地朝他们走去。

卓斯文眼睛一亮。

他被李悦然优雅高贵气质和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深深吸引了。

国内的这些­嫩­模固然好看,却都是整容医院出来的,全都是欧式双眼皮,高鼻梁,锥子脸,一个标配。

人是视觉动物,看久了也会觉得腻。

而李悦然的气质非常迷人,她的美貌比之那些网红、­嫩­模,有之过而无不及,或者说,那些网红­嫩­模,根本连李悦然的一根发丝也比不上。

如果说网红­嫩­模等之流是路边的野花,那么李悦然就是开在野花丛中的一株金­色­玫瑰。

耀眼夺目,气质迷人。

卓斯文紧紧抓着高脚杯,眼中的**毕露无遗,对身边的人说,“去查查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还有家庭背景。”

手下:“是。”

手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先生,那位小姐是今晚的宾客,名叫做李悦然,是青城李家的女儿,在美国留学刚回国。”

“等等……你说青城李家?”

“是的先生,青城李家。”

卓斯文骤然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李悦然?当初老爸本来要给卓斯年联姻的那个李家千金?

他当初说过卓斯年不要李悦然了他要,这段时间忙的也忘记关注李悦然了竟然提前回来了。

卓斯年真是眼瞎,放着这么好的联姻对象不要,非要娶那个一文钱不值的黄连。

卓斯文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和­阴­险,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

而且,这个妞,比他想象中的漂亮突出多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可有事情要做了!

……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宴会厅门外,拐角处,穿了一袭红­色­曳地晚礼裙的万佳怡,袅袅婷婷地向宴会厅走了过来,化着女王妆的红­唇­轻轻牵起,满脸­阴­笑。

斯年,酒喝得差不多了吧?该秀的恩爱也都秀完了吧?

我来了!带着今晚宴会的高/潮剧情来了!

珠胎暗结已孕身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本章节为反盗版内容,新内容会在上午10点左右替换,请勿订阅,订阅了的的也没关系,10点后来刷新,就能看到新内容,不会重复收费,谢谢支持)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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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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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本章节为反盗版内容,新内容会在上午10点左右替换,请勿订阅,订阅了的的也没关系,10点后来刷新,就能看到新内容,谢谢支持)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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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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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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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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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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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是斯年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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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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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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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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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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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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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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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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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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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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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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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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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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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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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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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结果出来了

谁知卓斯年想也不想便一口否决,“够了!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我的!我不会奉陪一个如此胡言乱语居心不良的疯子!立刻把这些破坏婚礼的人赶出去。”

看到卓斯年眼底汹涌的愤怒被万佳怡看在眼里,她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卓斯年!我含辛茹苦养大这个孩子,你怎么能背信弃义,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个就是你的孩子!”万佳怡拽过思思的手,举高自己的右手,做出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恨恨地道“我万佳怡对天发誓,如果这个孩子和你卓斯年没有血缘关系,我万佳怡立刻就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

听到万佳怡的发的毒誓,本来很镇定的黄连不由地拧了眉,双手无措地搓着。

这个叫万佳怡的女人,说她领着的这个女孩是斯年的,她何尝不惊讶?

不过,短暂的错愕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斯年,而不是万佳怡。所以,此刻的她,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没想到万佳怡竟然敢发誓,看那坚定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

这个女人斯年说已经十年没见面,她又如此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斯年的。

如果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觉没错的话,这个叫万佳怡的女人,莫非就是斯年十年前失踪的女友?

既是如此,怎么会在这么多年没见之后,突然多出来个孩子?

斯年的态度说明了他这些年的确没见过万佳怡,可万佳怡却也信誓旦旦。

万佳怡在撒谎吗?

之前有了李菲的前例,黄连现在很容易就想到“演戏”这个词。

黄连相信卓斯年。

但,这样的场合下如果不做亲子鉴定,就没有办法洗脱万佳怡栽赃的说辞。

谷遇东提出的建议并不无道理。

黄连认真想了想,终究还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卓斯年的手臂,冷静地开口:“斯年,我们都相信你。但是眼前这一幕我们不得不选择做亲子鉴定,如果强硬赶走万佳怡,这个事情没有一个结果,众目睽睽,这么多媒体都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我们难以堵住悠悠之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遇东说的这个方法,婚礼已经完成了,那就按照遇东说的,做个亲子鉴定,让谎言不攻自破。”

她手上的温度传递给卓斯年,让他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谷遇东和杰克兴许地看向黄连。

没想到卓斯年娶到了这个一个冷静睿智,临危不乱的妻子,也没想到黄连平常时看上去单纯天真,大大咧咧,关键时刻竟然这么有大家风范。

换做其他的女人,恐怕早就方寸大乱或者大吵大闹了吧!

“……”

卓斯年眼神复杂地看了黄连半响,薄­唇­微掀,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眼,“抱歉。”

“没关系,婚礼已经结束了,我只会记住我们最美好的时刻。”黄连微微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郑东。”卓斯年一个眼神递给郑东。

郑东立刻心神领会,递上手机。

卓斯年在通讯录中找到几个号码。

这是他在司法鉴定机关认识的领导,为了防止万佳怡作假,用亲信的人比较妥帖,又为了确保亲子鉴定的准确­性­,请了三家不同的司法鉴定机关过来做亲子鉴定。

卓斯年亲自开口请人,司法鉴定机关一秒都不敢耽搁,很快便赶到了教堂。

万佳怡很淡定地道:“肯定要做亲子鉴定的,免得卓斯年先生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着媒体的面,司法鉴定机关在卓斯年的颔首示意下,带着器械上前采取血液样本回去鉴定。

司法鉴定机关的人员拿出针筒要给思思抽血,思思害怕得缩进万佳怡的怀中,“呜呜呜妈咪,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乖孩子别怕,蚂蚁咬一样,很快就好。”万佳怡把思思从怀中硬拉出来。

思思一直大叫着不要不要。

司法鉴定机关的人员进退两难,哄劝着思思抽血。

“小孩子怕疼,剪一点头发回去鉴定就好了。”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提议。

打算抽血的人员看向卓斯年,“卓先生,头发样本一样可以鉴定。”

卓斯年瞧着那个誓死不愿抽血的女孩,眸光坚定,“那就剪头发吧。”

“是。”

当着媒体的面,三家司法鉴定机关的工作人员分别剪了思思的一点头发保存好样本,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剪下了卓斯年的头发。

“最快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谷遇东问。

“最快24小时,为了确保准确­性­,这是最快的时间。”

“好!出了结果第一时间送过来。”

“是。”司法鉴定机关的工作人员带着样本离开了教堂。

“斯年,我去盯着。”谷遇东仍然怕出纰漏,对卓斯年说。

“好!辛苦了!”

卓斯年微微点了点头,谷遇东便转身跟上了那些人。

郑东和卓斯年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去将在场的媒体和来宾都客气地请出了教堂。

媒体们显然很不满意,巴不得立刻看到亲自鉴定的结果。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卓斯年的,这场婚礼已经赚足了噱头,但若有个结果,那无疑更是有话题了。

教堂里的人慢慢少了起来。

黄连的父母黄志文和蓝天心表情凝重地走到一对新人面前,看到父母脸­色­不好,不待卓斯年开口,黄连连忙上前安慰,“爸,妈,不要担心,以斯年的身份,有人来闹婚礼很正常,你们放心,斯年会处理好的。何况,婚礼仪式也举行完毕了!这点小事情,就当是小Сhā曲啦!”

卓斯年瞧着小丫头沉稳的语气,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浓浓的感动和自责。

是他的疏忽,让万佳怡趁机进来捣乱,让他的女人收到了委屈,给家人带来了烦扰。

卓斯年将黄连揽在怀里,眸光坚定地看向岳父母,“爸,妈,抱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但请你们放心,我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只有小连一个女人,怎么都不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的。”

黄志文和蓝天心相互看了一眼,黄志文对卓斯年点了点头,“只要你们俩不介意,能处理好,我们也就不乱­操­心了。家里还很忙,我们定了下午的机票,就不留在给你们添乱了。”

“爸,妈,你们不住两天再走吗?”黄连不舍地拉住了父母的手,泪盈于睫。

本来爸妈说好了不来的,可老两口又很想亲手把女儿交给女婿,就赶过来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可没想到,却让父母看到了那一幕。

“孩子,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己,相互照顾。”黄志文红了眼圈,有点说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蓝天心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闺女,有什么事记得多跟妈交流沟通,妈的微信也开通了,以后不用跟你爸抢一个手机看你的动态了。”

“恩恩,知道了,妈妈。”黄连难过得眼泪终是流了出来,和母亲紧紧拥抱。

安排人送走了岳父母,卓斯年转身过来的时候,看到黄连和莫筱竹林菀也慢慢走了出来。

“小连,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哈,我们都相信卓斯年不是那种男人,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莫筱竹和林菀安慰着黄连。

“我没事,现在等亲子鉴定出来,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黄连咬住­唇­瓣道:“你们都回去吧。”

“嗯,我们走了,你别想这么多啊,保重身体,注意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还是孩子的­干­妈呢,要是孩子出什么事,我们一定不会饶了你。走了哈,么么哒。”

莫筱竹和林菀各自拥抱了一下黄连,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教堂。

卓斯年直接走过来将黄连抱起,“老婆,我们回家吧!”

“嗯。”黄连疲惫地阖上眼眸,靠在卓斯年的肩头。

郑东安排了酒店安置好万佳怡母女,卓斯年和黄连回到了城西别苑。

“先生,已经把万佳怡母女安顿好了,晚上的答谢宴是否要……”

“取消。”卓斯年阖了阖眸,语气不虞。

“好的,先生。”郑东看到打完电话的黄连走了过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对于婚礼被破坏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做事追求完美,万佳怡破坏了他给黄连的美好婚礼,如何叫他不生气?

而无疑让他更愤怒的是,这个人是万佳怡。

他不管这么多年她是否真的失忆,也不管她这些年在哪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之间早就应该相忘于江湖了,可万佳怡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女人?

带着一个陌生的孩子来捣乱,她以前的教养都去哪了?

见他一脸的倦容,换了衣服的黄连走到卓斯年身边,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抱歉。”卓斯年揽过黄连,大掌放在黄连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是我安排不周,被万佳怡有机可乘,导致了今天这样的一幕。”

“没关系。”黄连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不解地问:“你不是说,十年前万佳怡去爬山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教堂,还带了一个声称是你的孩子出现?”

卓斯年略一沉吟道:“我尚且不知道万佳怡出于什么动机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者不善,她沉默了十年,忽然间带着孩子出现我想,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办的事,应该是有什么目的。而且,不仅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还很大,恐怕现在来捣乱婚礼只是刚刚开始。”

“斯年,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我不怕鬼不怕黑不怕蜘蛛蟑螂,我最怕的是人心。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李菲后是万佳怡,我好怕她会把我们分开,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老天爷不能这么戏弄我们……”黄连生气地握紧了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放心,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也没有人能戏弄我们,老天也不行。”卓斯年用力地抱住黄连,在她头上吻了一下,掀帘,眼神如地狱修罗般可怖,重复了一句,“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嗯。”闻着卓斯年身上淡雅的夹杂着雄­性­气息的味道,黄连顿时安心了不少。

卓斯年看了一眼钟表,“已经中午了,饿了么,先吃点东西,别因为别人,饿坏了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好。”

黄连意外地吃了很多,卓斯年给她夹蔬菜,她就吃蔬菜,给她夹­肉­,她一块不剩吃完,米饭也吃得­干­­干­净净。

乖巧的样子,让卓斯年更加心疼和自责。

吃过午饭,黄连躺在卓斯年的大腿上,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很快便睡着了。

卓斯年将睡着了的黄连抱上房间,掖好她身上的被子,暖气开到合适的温度,轻轻地道:“对不起,小丫头。”

走出卧室,卓斯年站在玄关,脚步略微一顿,吩咐郑东:“照顾好少­奶­­奶­,我去去就回,万佳怡住的酒店房间号发给我。”

“先生,不用我陪着您吗。”郑东担心地问。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你照顾好她,绝不能让她出任何差池,明白没?”

“是!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少­奶­­奶­!”郑东忠心耿耿地道。

郑东这家伙多数情况下有勇有谋,就是不够细心。但是照顾黄连这种事,他还是不敢大意的。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卓斯年走出了家门。

司机丁顺为卓斯年打开了车门。

车子徐徐停在了酒店门口,卓斯年戴上了墨镜,吩咐丁顺停好车和他一起上去。

他还穿着今天的婚礼西装,一米八八的身高健硕欣长,劲帅吸睛。

卓斯年来到万佳怡母女的酒店房间门口,抬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

“斯年?”看到是卓斯年,万佳怡万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难道你没在等我?”

卓斯年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他甚至连鄙夷不屑和愤怒也不舍得给万佳怡,吩咐丁顺,“把孩子带出去。”

“别!”万佳怡激动地拦住了丁顺:“斯年,思思孩子怕生,会哭闹。况且,她在里面睡觉呢,不会影响到我们,我们就在这外间谈。”

丁顺看向卓斯年,请示道,“先生?”

卓斯年微眯着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万佳怡,抬手示意丁顺离开。

房门关上,卓斯年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

万佳怡忽然绕到卓斯年身后,素手抚摸上卓斯年的肩膀,“斯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多想让你为当初对待我万佳怡的冷漠,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当初你这么对我,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最心爱的女人痛恨你!

万佳怡的双手试图去勾引卓斯年。

可还没碰到卓斯年的肩膀,就被他用力地冷冷地推开了。

万佳怡啊地大叫了声,被卓斯年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抛在了地上,像扔一件多余的垃圾一般,被卓斯年扔到了地板上。

“斯年,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这么冷漠?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黄连给你吃了什么**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竟能让你这么无情的一个人也有了温度!”万佳怡直接愤怒了。

卓斯年答非所问,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万佳怡说,“万佳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万佳怡梨花带雨地抹着眼泪,嘤嘤哭泣,“我只是想给思思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思思就不会被幼稚园的孩子笑话了,只是一个完整的家就这么难吗……”

卓斯年冷笑:“那就去找她亲生父亲!”

“斯年,思思就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我有多想你,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想着我们以后重逢的画面,我恨不能立刻见到你,斯年,你究竟知不知道啊,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万佳怡掩面大哭,委屈至极。

卓斯年,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在别的男人那里多不满足,多么后悔,后悔当初离开了你。

可是,就在我准备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却有了妻子。

这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你对那个丫头居然可以那么用心,那么温柔曾经为何不这样对她呢?

她万佳怡不服气!

我要你和黄连分开,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我要让黄连痛不欲生,我也要你看着他痛不欲生,自己生不如死!

我要让你尝尝当初我被你抛弃的味道。

“斯年,我真的好想你,好想我们以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好想每天都能见到你,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把,好不好……”

万佳怡去扯卓斯年的衣角。

卓斯年厌烦的皱着眉抽出了自己的衣服,没有耐心听万佳怡倾诉思念,只觉得烦不胜烦:“够了,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我就不会发生今天早上教堂的那一场闹剧!”

“斯年!”万佳怡从地上爬起来,瞪圆了眼珠子,激动地喊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真的就连一点关怀也不肯分给我吗?哪怕是对黄连的好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我也满足了。”

“与我无关。”

万佳怡的激动,换来的只是卓斯年冷漠绝情的四个字。

万佳怡又气愤又难过,不知道该骂卓斯年还是该哭,一气之下把当年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企图博得卓斯年的同情:“斯年,十年前我和谭乔森一起爬华山,当时下了一场雨,岩石很滑,我一个不慎掉了下山,跌到了山谷的谷底,迷迷糊糊找到意识的时候,醒来的时候谭乔森已经不知所踪了,我被一个过路的游客救了下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后来我养好伤出院后被那些人带出了国,那些心思险恶的坏人把我当成代孕工作赚钱!利用我!”

“好在老天爷带我不薄,让我恢复了记忆,记忆一点点找回来以后,我在《时代》杂志上看到了你的照片,甚至在时代广场的荧幕上也看到了你被采访的片段,后来我找人问了才知道原来你仍在美国,斯年,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我恢复记忆后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就去找人拿到了你的­精­子,我万佳怡发誓,这一生只为你生孩子。”

卓斯年听完万佳怡悲情的话,丝毫不为动容,冷着脸道:“万佳怡,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多么可笑?你的话简直漏洞百出,你拿我当智障?说吧,你这次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考虑到我们还有旧情,我可以满足你在物质上的所欲,但若还要继续作下去,将来会发生什么,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这是十几年来卓斯年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长的话,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不,斯年,我什么都不要,名利和金钱没有你重要,你不明白吗?我只想要你,我只想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回到我身边把斯年,我们和孩子一起过上幸幸福福的生活……”

简直就是荒谬!异想天开!

万佳怡这个疯女人!不可理喻!

卓斯年霍的起身,举步便要离开。

他不会在顽固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给她机会让她说出目的,她却在这里打感情牌。

她难道不知道,他卓斯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吗?

万佳怡拽住了卓斯年的衣袖,“斯年,你要去哪里呀,你不进去看看你的孩子么,思思睡着的样子很像你呢,进去看看思思吧,那是你的孩子啊斯年……”

“你简直就是疯了。”卓斯年狠狠甩开万佳怡的手,紧皱着眉,嫌恶道,“万佳怡,三思而后行,做任何事情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免得以后会悔恨终身。”

念在昔日情分,这是他最后的忠告和警告。

往后,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卓斯年嘭地摔门离去。

本来一副难过神情的万佳怡收起了眼泪,嘴巴滑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笑容­阴­险又恶毒,像电视剧八点档里的大反派。

万佳怡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拿在手中,给谭乔森拨通了电话:“一切顺利。”

顿了一顿又说,“你猜怎么着,卓斯年生气了,动感情了,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动感情了就说明他还是有点在乎这事儿。”

“呵呵,你竟然能让卓斯年动感情,一切顺利就好!”

另外一处酒店房间里,谭乔森挂了电话,不着寸缕的李菲立刻爬了上来,坐在谭乔森怀里,和谭乔森纠缠接吻了一阵。

被谭乔森压在身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李菲勾住谭乔森的脖子,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今天卓斯年和黄连在教堂举行了婚礼,没想到啊,这个卓斯年看上去衣服禁欲不近女­色­,居然还有一个前女友,还带了一个孩子!”

她本来是要去参加卓斯年的婚礼的,但却被谷遇东派去谈工作。

哼!谷遇东跟卓斯年是一路的!压根就是不相信她,不想让她去参加卓斯年和黄连的婚礼。

李菲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讥笑道:“黄连这回可要伤心咯!”

李菲对黄连一切不幸的遭遇都喜闻乐见得很。

还真是可惜了!没有亲眼看到那­精­彩的一幕!

前任带着女儿来闹婚礼!呵呵,想想都劲爆呢!

谭乔森呵呵冷笑了几声,“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卓斯年会一点点失去所有,直到失去一切,变得一文不值!”

谭乔森说话的时候满是­阴­谋算计的味道。

李菲敏锐地嗅出了这味道,眼珠一转,机敏地问:“乔森,这事和你有关吗?”

谭乔森淡淡地道:“无关。”

没关系怎么会说那种话?

真是古怪啊,当她李菲是傻子呢这么好骗。

这一切会不会谭乔森一手策划的?

李菲抿了抿嘴,虽然没明说,但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谭乔森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跟他走得越亲密,越是要给她自己留够后路。

……

卓斯年从酒店走出来的时候,夜幕已降。

城西别苑,四周万籁俱寂,冬夜格外清寒幽冷。

卓斯年走下车,郑东迎上前,“先生。”

“她呢?”

“少­奶­­奶­已经睡了。”

“睡了?这么快?”卓斯年喃喃着看了一眼腕表,才九点而已。

卓斯年在玄关脱了鞋子,却没有穿棉拖鞋,而是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轻手轻脚上楼,走到了卧室。

房门虚掩着,卓斯年轻缓地推开。

窗外的月光如流水倾泻在地板上,淡淡的银­色­光辉朦朦胧胧照亮着屋内。

黄连背对着他侧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卓斯年却听见她不均匀的忽深忽浅的呼吸声。

心脏,微微抽痛。

卓斯年走到床边,躺下来,从身后拥抱住了黄连的身体,收紧手臂,紧紧地抱着她。

“小丫头,等我把这些心怀叵测的人处理后,就给你补办一个婚礼,一个完美没有遗憾的婚礼。”

“……”

卧室安静了很久。

黄连眼眶微微湿热,再多的委屈在卓斯年的承诺和保证面前都没这么委屈了,“斯年,不用了,举办婚礼太累了!再说,我们该承诺的已经在神父面前承诺过了,没有遗憾。等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有空,我们不如去旅游,世界那么大,我们出去看看,不要被眼前这些人扰了心情。”

“好。”卓斯年把下巴搁在黄连的头顶,“我们还没有度蜜月,古城那么冷,我们去温暖的南方国度,去温热的海滨城市。”

黄连时常说古城太冷了,冷得人心都好像会变冷。

他带她去温暖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只有他们两个人,躺在海滩上晒太阳,该有多惬意。

“拉钩上吊一百年。”黄连嘻嘻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好,拉勾。”卓斯年将自己的拇指勾住了黄连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

“即便世界变了,我爱你这件事,也永远不会变。”

卓斯年,很难得地向她说出如此表白的誓言。

虽然在他怀里很安心,但黄连仍是一夜无眠。

翌日。

卓斯年和黄连两人醒的都很早。

昨夜卓斯年便吩咐过郑东今早天不亮立刻赶去司法鉴定机关跟谷遇东结合,尽快拿亲子鉴定报告。

两人坐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卓斯年便收到了郑东发来的亲子鉴定dna检验书的照片。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黄连停下了啃吐司,“斯年,有人给你发消息……我吃饱了,去看一会电视。”

她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

可是,等了一夜,她现在却有点怕面对了。

索­性­,完全交给斯年,让他去处理吧。

“嗯。”卓斯年拿起餐桌上的手机,一打开锁屏,跳入眼帘的便是那张dna鉴定的报告的照片。

卓斯年面­色­微变,旋即皱了皱英挺的剑眉。

照片上,是亲子鉴定的检测结果,白纸黑字,亲权指数高达百分之999999!!

那个叫思思的女孩,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卓斯年想也不想就否认了验证的结果,有时候证据也会骗人,他绝对不可能有过孩子!

但是,此刻白字黑字摆在眼前,那些媒体恨不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好赚群众眼球。

卓斯年回拨郑东电话:“郑东,立马封锁消息……”

“先生,请饶恕属下办事不周,此事已经泄露了出去,早在司法鉴定机关离开的时候,媒体们已经在司法鉴定机关布好了人手,鉴定结果本来是封锁的,不知道被谁放了出去,消息走漏,现在恐怕已经是满城风雨。属下办事不周,请先生责罚!”

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卓斯年有个私生女。

郑东愧疚得无地自容。

所有的事情,像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样,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大的网,让他们手足无措。

但是,这三份鉴定结果,应该都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人鉴定的。

何况,昨天一整夜,整个鉴定过程,谷遇东和伊倩都在监督着,不可能有差错。

“罢了。”卓斯年略一沉吟,“既然有人想闹得满城风雨,那就让她如愿!”

这一步她如愿了,才会做出下一步计划。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看她万佳怡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至于那个孩子

没有生过,就是没有生过!鉴定结果他也不会相信!

挂了郑东的电话,卓斯年走出客厅。

黄连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呆呆地看着电视里面的报导。

“下面由xx娱乐为您报导现场直播,现在我们正在古城最权威的司法鉴定机关门前。大家非常关注的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结婚当天,前女友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中断了卓斯年先生与其妻子的婚礼,并为其做了亲子鉴定,那么我们现在正在这家亲子鉴定的司法鉴定机关前。据消息报导,dna检验的结果血缘相似度高达999999%……也就是说,今天出现在婚礼上的小女孩,正是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卓斯年先生的女儿……”

卓斯年沉默了下,眼睛里的心疼满溢而出。

放下手机,他朝黄连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俯身抱住了黄连的肩膀,“鉴定结果出来了。”

“嗯,我看到了。”黄连早已经看了好几遍这样的报道,从震惊不可思议,已经到了麻木,她冷静理智地道:“电视上都报导出来了。”

“丫头,如果我说这个孩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会不会相信我?”卓斯年的大脑理智清晰地分析,“我暂且无法得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但能确定肯定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这个孩子也不可能和我有任何血缘关系。”

黄连拿起电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一时间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黄连想了想问他:“斯年,我相信你。你想想你有没有做过冷冻­精­子之类的事情然后忘了?”

“没有。”卓斯年想也不想便坚决否认,他坐到黄连身边:“对于传宗接代的事,我素来要严谨,所以我不会给外人有机可乘。因此,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蹊跷。”

“……”

黄连沉默了。

昨天她无比相信那个孩子不是卓斯年的,想着只要鉴定结果出来,就能打那些说谎的人的脸。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虽然她毫无疑问相信斯年,但是,看着铺天盖地的报导,一打开手机就是那些关于卓斯年私生女的消息,甚至还有厉害的媒体搞到了dna鉴定的证书。

看着那些鉴定,饶是再冷静理智,心如止水的人都会烦乱。

黄连现在已是心如乱麻,手搅着盖在膝盖上的薄毯,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快把孩子藏起来

“外面很冷,呆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不要去想任何事情,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卓斯年把黄连腿上的薄毯盖到黄连的肩上,紧紧裹住她,吻了吻黄连的额头,“睡一会?你昨晚都没怎么睡觉,我陪着你。”

“嗯。”卓斯年这么一说,黄连才想起来自己很困,一大早看到这些消息,竟然连困意都忘了,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黄连把头搁在卓斯年大腿上。

卓斯年在大腿上放了一只柔软的羽绒枕头,抚摸着黄连的肚子,他垂着眼皮默默凝视着她,直到黄连睡着。

黄连渐渐睡熟了,昨夜一夜没有睡好,今天睡得格外沉。

卓斯年把黄连安置好在沙发上,从寝室抱了一块羊绒毯子,调好暖气温度适宜,才轻轻吻了下黄连的额头,“晚安,丫头。”

恋恋不舍地又吻了吻黄连尚且平坦的小腹,“还有我们的宝贝。”

卓斯年在玄关换了皮靴,穿上毛呢外套,推开大门的时候,外面飘起小雪。

郑东恰好也驾车回到了院子里。

郑东走下车,健步如飞到卓斯年面前,“先生,您要去哪里。”

“解铃还须系铃人,万佳怡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此事便不会有一个结果。”

“先生,和万佳怡那样的女人谈话,简直就是在与虎谋皮。”郑东拧着眉道。

如果说李菲那种女人使用的手段很低级,那么万佳怡的手段就高级了点,摆明了就是有预谋的冲着先生和少­奶­­奶­而来。

不过眼下,除了和万佳怡谈判,从源头解决这个事情,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这个孩子

果然先生事事巨细,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先生已经早他一步想到了。

“先生。”郑东退让开了一条路,“又下雪了,我开车送您过去。”

“不必,我自己去。你在家看着少­奶­­奶­,其他事情我来解决就好。”卓斯年不容置疑地说着,迈下阶梯,拉开车门上了车。

白­色­路虎和漫天的风雪融为一体,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雪并不大,落地即融。

卓斯年的车,开得却很慢。

凝着车窗外的那道车灯照­射­出来的光束,深邃的眸子里一片看不见底的深陈。

脑子里,凌乱地闪过万佳怡曾经和现在的脸。

曾经的万佳怡,小家碧玉却也端庄大方,虽然他始终对她无法怦然心动,但她的热情和主动以及对他的关心,都让他很感动。

至少那个时候的她,是单纯的。

可如今的万佳怡,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可理喻。

这十年,她都经历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

……

路虎停在四季酒店前。

卓斯年走下车,快步来到了万佳怡所住的酒店房间。

“扣扣——”

“有人敲门,我猜是卓斯年,他一定看到今天早上的亲子鉴定结果了,我不用看也知道,此事我自然是会确保万无一失,现在他来找我无非是想谈和,哼,商人管用的手段,打个巴掌给个枣甜,他卓斯年当我万佳怡是包子还是狗,挥之即来喝止即去。”

“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有这一出。”

万佳怡­阴­险地笑了下,旋即恨恨地道:“乔森,我们这个局布了这么久,慢慢玩别着急,绝不容有任何的差池,你最好守住你的嘴巴,剩下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卓斯年得逞。”

准备挂电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万佳怡又道:“对了,帮我预约记者,我要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卓斯年的真面目!”

“呵呵……真有你的!去吧,宝贝!好好应付你的卓斯年去吧。”

挂了谭乔森的电话,万佳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眼泪,酝酿好情绪,才柔柔软软地走过去开门,丝毫没有前一秒的­阴­险恶毒的模样。

“斯年?”打开门,万佳怡喜极而泣,“你怎么来了?你来看思思吗,她在房间里睡着呢,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我叫醒她,我们一家人一起下楼去吃个早餐……”

“够了。”卓斯年冷冷地打断了万佳怡的话。

卓斯年走进酒店套房,嘭地一声关上房门,丝毫不想和万佳怡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道:“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万佳怡回到中国,回到古城,忽然间出现他的面前,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是有目的而来。

万佳怡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万佳怡依旧像昨天晚上一样回答卓斯年,“斯年,我只是想要给思思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想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幸幸福福,思思有多想有一个爸爸,你知道吗斯年?回到我身边把。”

一个完整的家庭?!

呵,明知他和黄连领证结婚了,这种时候跳出来说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凭什么她?

怎么可以如此可笑?

卓斯年周身紧裹着一层寒气,嘲笑像刚从冰箱冷藏室拿出来一般冰冷,“虽然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诡计做到这一切的,我也不管你到底想要什么。万佳怡,孩子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她不是我卓斯年的孩子!”

万佳怡藏住心底的­奸­笑,面上装出一副如遭雷劈、伤心欲绝,仿佛就是古代被丈夫抛弃了的可怜的发妻一般,泪声俱下:“斯年,你知不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简直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一想到你我就有了生活的动力。医生说我的记忆本来不可能恢复了,爬上跌落受到的创伤过重,可是后来我却恢复了记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万佳怡上前朝卓斯年走了一步,梨花带雨地哭道:“因为我爱你啊,因为太爱你了,爱到了心里头骨子里,所以我就算是失忆也无法忘记你,很快想起了你。每当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想到当初我们的誓言,你说过会娶我会给我最盛大的婚礼,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我找到了你以后,就想尽一切办法找你,没想到回来看到的却是你牵着别的女人的手,一起在教堂举行曾今许诺过我的婚礼……你忘掉了我,娶了别的女人,你曾经说的那些誓言真的就不算数吗?”

誓言?

万佳怡就像一个疯子一般,泼­妇­一般在胡言乱语,自我救赎。

曾经的卓斯年对万佳怡冷淡到了极致,别说誓言,就连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态度更是冷淡如冰。

万佳怡却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卓斯年抛弃,颠倒是非,颠倒黑白。

卓斯年很不想在她身上用太过贬义的词,但此刻看着完全歇斯底里却胡言乱语的万佳怡,卓斯年恨恨地道,“万佳怡,是谁,让你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万佳怡一怔,却又很快不怕死的上前数步,想拥抱住卓斯年的身体,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卓斯年:“斯年,回到我的身边把,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不想再让思思被同学说自己没有爸爸了!听说你老婆黄连不能生育,我们一家三口……”

他的老婆?

万佳怡这张恶毒的嘴有什么资格谈论他的女人?!

还胆敢这样诅咒他的女人不能生育?!

卓斯年怒火攻心,怒发冲冠,猛地一个用力,大掌狠狠地扼住了万佳怡的脖子,指关节微微泛着白,咬牙道,“万佳怡,你再说一个字,我会立刻让你人间蒸发,诅咒小连不能生育?万佳怡啊万佳怡,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这十年你去了哪里,让你的心都变腐烂了?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没有良心的话!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如直说,不要用孩子来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被他看出来了?

万佳怡微微睁大了眼睛。

卓斯年的眼神有一种能看透人心事的魔力,被他这么一说,万佳怡险些以为卓斯年看出了自己这次回到古城的目的,差点就自乱阵脚。

不过万佳怡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打死不承认自己的主要目的,含泪凄楚地对卓斯年道:“斯年,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想给思思找回她的爸爸,让思思不再难过。”

说得泪声俱下,楚楚可怜,要是普通男人,还就真的会被万佳怡那惊人的演技所迷惑。

卓斯年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眸光冰冷,没有温度。

任何居心叵测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他都不会心软。

万佳怡眸光一转,低声乞求道,“斯年,我只想要你成为思思的爸爸,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不嫁给你,我可以不要名分,我不会破坏你和黄连的婚姻的,我是真心想给思思找回她的亲生父亲,只是这么单纯而已,没有什么目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你收下思思好好照顾她,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生活就足够,你可以继续做黄连的丈夫的……”

异想天开!

卓斯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万佳怡,你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别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即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不会要一个恶毒女人生下来的野种!”

字字绝情,句句珠玑。

万佳怡掩面哭泣。

卓斯年松开手将万佳怡扔垃圾一样扔在地板上,掏出­干­净的白­色­手帕,优雅细致地擦拭自己碰过万佳怡的手掌心,好像上面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扔掉白­色­手帕,卓斯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酒店套房。

谈判终究以失败告终。

门关上的那一刻,万佳怡收起了脸上的眼泪,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一个­阴­险狡诈的弧度,“卓斯年,原来你也会生气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你当初不对我这么冷淡,今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要怪,就怪你太冷血无情吧!和黄连白头偕老?呵呵,我会让你们痛不欲生的哈哈哈哈哈——”

万佳怡狂笑了一会,拿起桌面上响铃的手机,“喂?”

谭乔森道:“记者我已经帮你约到了,半个小时后就会到酒店,你做好准备。”

“我无时不刻做好准备。”万佳怡­阴­森森地笑道:“无时不刻做好让卓斯年身败名裂的准备!”

“哈哈!”谭乔森也大笑了起来,“好!让我们一起让卓斯年身败名裂,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好了,我先准备打扮一下,在那群听风就是雨的蠢记者面前打扮的可怜一点,才能博得他们的同情。”

半个小时后。

得知万佳怡有话要和他们说清楚,记者们见有报道可以写,还是当事人披露的大报导,纷纷如约来到万佳怡的酒店套房内。

工作人员安排好了摄像头,记者也开了录音笔记录他们的对话,文字工作人员在一旁记录,镁光灯打在记者和一身黑衣、脸­色­憔悴的万佳怡身上。

“好,可以开始了。”

“万佳怡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嗯,我准备好了。”万佳怡抹抹眼泪。

“别难过。”记者安慰道:“做完访谈后,大家会知道卓斯年的真面目的,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卓斯年是如何背信弃义抛弃你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好。”

万佳怡哀哀戚戚地点点头,“我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好,开始——”

“这里是本日访谈,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最近风波的主角。这位是卓斯年先生的前女友,也就是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卓斯年先生结婚当日出来中断了婚礼,打断了卓斯年先生和其妻子婚礼的前女友,万佳怡女士。万女士您好。”

“您好。”万佳怡抬起被自己摩擦得通红的眼睛,一副被抛弃的发妻可怜的姿态。

记者提问:“万女士,我想请问您和卓斯年先生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我是卓斯年的初恋,我们深爱彼此,我非常爱他,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爱了他十几年,如果可以,我愿意一出生就爱上他,我对他的爱,无怨无悔。”

万佳怡看着镜头,泪眼朦胧地道:“斯年,我爱你,回到我们母女两身边把。”

记者提问:“万女士,卓斯年先生为什么会抛弃了您?”

“其实,也不算是他抛弃我。十年前,我出了意外,失去了记忆,被人拐卖到了美国,后来记忆一点点恢复,医生说我跌落山崖受到的重创会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可是我却记起来了,因为我实在太爱他了,我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记者:“请问您记得卓斯年先生后做了什么,您又是怎么找到卓斯年先生的。”

万佳怡嘴角溢出幸福的笑:“我记起来他后,生活又有了希望,我到处打探他的消息,也许是上天有意让我找到他,给了我一点提示,后来我就打探到他在美国。”

顿了一下,万佳怡看着镜头继续道:“那个时候的我坚定地相信,我们一定会重新在一起,重新了解彼此,回到我出事以前的生活!灾难也无法将我们分离!我没想到,后来拆散我们两个人的不是灾难,而是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斯年他见到我一点也不喜悦,反而把我赶走,我以为斯年见到他的孩子会很开心……”

言下之意,是卓斯年被别的女人勾引了,抛弃了他们母女俩。

虽然字里行间在表达着自己多么多么唉卓斯年,可是意有所指,让观众觉得卓斯年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记者问道:“那您和卓斯年先生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既然您和卓斯年先生这是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您怎么会有卓斯年先生的孩子?请您为我们亲口解释一下,好吗。”

“好。”万佳怡颔首道:“我很爱卓斯年,当我听说他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还那么年轻貌美,我还听说那个女孩子是个校花,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万佳怡欲言又止。

记者:“万佳怡女士,请您畅所欲言,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和观众们听,事实会证明一切。”

万佳怡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是我偷了卓斯年的­精­子,但是我并没有恶意,我已经不年轻了,卓斯年移情别恋,我听说十年间他没有找过我的踪迹,甚至没有打听过我的踪迹……他已经不爱我了,爱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我偷了卓斯年的­精­子,只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然后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

“既然您想一个人养大孩子,那万佳怡女士,您为什么又带着你们两人的孩子回来古城了呢?”

“你们也知道,一个孩子的成长是离不开父亲母亲的教育的,父亲和母亲无论是哪一个没有了都不行,都会缺爱,思思从小就没有父亲,在幼儿园里也经常也同学嘲笑,我深思熟虑了很久,才带着思思回到古城,我不奢求斯年能娶我,只希望斯年能接受这个孩子……”

万佳怡几度哽咽落泪,说到这里,更是哭得不像话。

记者忙安慰万佳怡,“会有好的结果的。”

“谢谢……”万佳怡接过记者递来的纸巾擦眼泪,没人看的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卓斯年,黄连,等着被万人唾弃吧!

万佳怡访谈的事情一经发出,瞬间占据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加上谭乔森花钱请的水军,把事情发酵乱传,更是窜上了微博的热搜榜,引起了键盘侠们的公愤,卓斯年已经被网友们形容成一个抛妻弃子,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负心汉,人尽可夫。

不管是在青城还是在古城,几乎人尽皆知卓斯年是一个抛弃初恋女友和孩子,娶了年轻貌美的校花的大渣男!

舆论的矛头一时间都指向了卓斯年!

郑东自然也是看见了万佳怡的访谈,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些对先生不好的言论和子虚乌有罪名的新闻。

郑东那叫一个气愤啊,差点没把手上的手机给摔了。

郑东立马拿着手机走进书房,面­色­焦急:“先生!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慌慌张张,天塌下来了?”卓斯年正在电脑上处理公务,淡淡地扫了一眼郑东。

最糟糕的事已经发生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事?

“是……您看。”郑东递出去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着那些新闻:“正阳集团董事长抛妻弃子,薄情寡义,另寻新欢。”

郑东道:“先生,是万佳怡做的!她在记者面前颠倒黑白,还口口声声说爱您,其实就是想陷害您,把您形容成这种男人,说您抛弃了她和她的孩子!”

卓斯年神­色­淡漠,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表情都没有一个变化,不咸不淡地扔了手机。

郑东不解地问:“先生,您不生气吗?万佳怡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荒谬!”

“我何尝不气,只不过我气的不是这个事情。”卓斯年靠进椅子里,疲惫阖眸:“而是万佳怡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十年前她的心肠还没有这么险恶。”

“先生,人心是会变的,再善良的人都会杀人。”郑东叹了一口气,道:“先生,眼下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切勿打草惊蛇,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卓斯年倏地睁开了冷锐的黑瞳,视线如刀子的刀刃一般锋利割人:“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阴­谋,有什么目的。”

先生做事一向很有章法,郑东点头:“是!先生!”

……

这几天卓斯年似乎很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留在家里,每次出门前都让黄连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多想,其他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黄连对卓斯年一百个放心,可是放心有什么用,她还是无法心安,没由来的焦虑,心乱如麻。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

卓斯年出门后,方嫂给黄连做了早餐。

独自坐在餐厅,方嫂端上煮的香喷喷的饭菜,闻在黄连的鼻子里,却一阵阵地泛呕。

一闻到那些饭菜的味道,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想吐的感觉涌上喉咙。

黄连脸­色­素白发青,捂住嘴巴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一阵天翻地覆的呕吐。

“少­奶­­奶­,您还好吗?”方嫂在外面敲门。

“我没事。”黄连擦了擦嘴巴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把饭菜都收了吧,我没有胃口。”

“可是少­奶­­奶­,您今天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呢!您的害喜反应特别强烈,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夫人您要自己放轻松一点,才能吃进去饭。”方嫂是过来人,心疼地安慰着黄连。

“我知道了。”黄连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摸了摸肚子,苦涩地笑了下。

她又何尝不想吃进去一点东西让自己好受一些呢?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强求,她心情很烦躁,除非万佳怡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一拿起手机,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关于万佳怡的那些消息,她的心情永远都会很郁闷。

甚至黄连都没有打开消息,软件推送的新闻便‘叮咚’一声跳了出来。

新闻上:“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的私生女一事已经浮出水面,详情请戳链接查有关报导……”

天涯上:“私生女?负心汉?豪门贵圈比娱乐圈还要乱!扒一扒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从前少女心中的国民老公和初恋的爱恨纠葛。”

甚至微博上的热搜都是:“卓斯年私生女。”

不能看手机,那看电视吧?

电视一打开,不管切换到哪个台,几乎都能看到播报关于卓斯年和他初恋和私生女的故事。

“我又一次成为了别人口中破坏幸福的小三了呢?”黄连自嘲地扯扯嘴角苦笑。

这个世界怎么了?

怎么可以如此黑白颠倒?

明明是那个女人来扰乱她和斯年的婚礼,为什么她又可以把她自己放到了被舆论同情的位置上去?

“宝宝,你相信爸爸吗?”黄连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蜷缩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喃喃:“宝宝啊。你是不是也希望妈妈能坚强一点,希望妈妈能相信爸爸。好,妈妈答应你,一定会相信爸爸,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能早日熬过这个事情。”

……

青城。

卓斯文边擦­干­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一ρi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开了电视。

没想到,一打开电视,看见的便是卓斯年被媒体追着采访,四周有保镖护着上车的镜头,言辞犀利的记者问:“卓斯年先生,请问您现在的妻子是怎么勾引到您的?她知道您有初恋情人吗,为什么会当小三?”

卓斯年的脸上有了烦躁和怒火,像是要杀人一样。

看到卓斯年生气,卓斯文简直高兴得快要一蹦三尺高!

哈哈哈哈哈哈!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卓斯年这么生气呢!真是解气啊!

卓斯文又看了看新闻,了解到了来龙去脉,差点没有拍着大腿笑出声来,“万佳怡,做得好!­干­得漂亮!”

卓斯文拿起了茶几上的一部手机,输入了万佳怡的手机号码。

万佳怡这回­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有人把卓斯年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气得这么暴躁。

他卓斯文要得就是卓斯年不开心,不快活,卓斯年不开心不快活了,他卓斯文才能开心,才能快活!

这个世界上能让卓斯年不快活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上回费尽心思陷害卓斯年和黄连,最后还是潦草收场,连卓斯年半分都没有伤害到。

这个万佳怡和一般女人不一样,真不愧是卓斯年的初恋情人,对卓斯年真是了解得有够彻底!

有了这强劲的辅助,他还担心不能扳倒卓斯年这座大山吗?

电话一通,卓斯文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抓着手机大喊道:“万佳怡,你是怎么办到的?短短几天让卓斯年成为众矢之的,你看新闻了吗?你不知道卓斯年的脸­色­有多难看,那叫一个臭啊。你真够厉害啊,这么快就让卓斯年和黄连这么难受,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小瞧你了,这次的事情做得十分­精­彩!”

万佳怡挑了挑眉,刷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关于她和卓斯年的新闻,媒体的舆论全都是针对卓斯年的负面消息,那天她在记者会上发表的言论看来赚了不少傻Ъ的同情。

网络信息时代,谁先发声谁就是占到了先机。

“那是当然的了,我认识卓斯年数十年,对他多么了解,我知道他这个人最讨厌什么,破坏他的婚礼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时间点!我就是要看到他愤怒!”

像是想到了什么,万佳怡对卓斯文道:“我问你,你想不想趁热打铁,趁机扳倒卓斯年?”

她听说卓斯文,一直在和卓斯年争夺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而卓斯年现在是正阳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他现在风口浪尖,必定会受到影响,如果趁着这个时候扳倒卓斯年,简直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时候。

卓斯文一愣,狂喜如潮,“你有办法扳倒卓斯年?”

有点不敢相信,万佳怡竟然还有办法扳倒在商场上依然强大棘手的卓斯年。

“信不信由你,我既然能让卓斯年身陷公众舆论,成为众矢之的,自然就有办法帮你从他的手上拿回董事长的位置!”万佳怡冷哼一声,问:“你到底想不想?”

卓斯文毫不掩饰自己对董事长之位的觊觎,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想!不想不是男人!”

他睡觉做梦都想着能扳倒卓斯年这个人,只可惜卓斯年太狡猾了!

现在以他卓斯文的实力,还没有办法扳倒卓斯年。

当然如果万佳怡这个恶女人真的有什么好的办法,他当然来者不拒,乐意接受。

哪怕,付出点代价都可以。

“那好,你只要答应把你手里正阳集团的股份分给我一半,我就帮你帮到底,帮你除掉卓斯年,让他身败名裂,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万佳怡手里燃着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好像在说想要一毛钱般轻松,而不是上百亿的正阳集团股份。

“什么?”卓斯文面­色­微微一变。

要他手里那些正阳集团一半的股份?

虽然卓斯文很像扳倒卓斯年,成为新的董事长,为了成为董事长,他甚至不惜追求李悦然,想获得李家的帮助。

但是正阳集团是卓家的产业,身为卓家人,卓斯文还是有点理智的,对于万佳怡狂妄的要求,很是震惊生气。

不过,现在还不能和万佳怡撕破脸,这个女人厉害着呢。

“哈!万小姐,你胃口很大嘛!”

虽然是笑着的,可是声音里明显有点不乐意。

万佳怡微微一笑,“你先别生气,这个股份我不会白要你的。”

卓斯文­精­明着呢,如果真的白给她一半的股份,卓斯文肯定是不乐意,她也没有打算白要。

“不是白要?那你想要怎样?”卓斯文迷惑了,一头雾水的问。

“我买下你手里那些正阳集团股份的一半,你只需要同意卖给我就好,股份的钱我会在你卖给我的时候给你。”

买下他手里的正阳集团的一部分股份?

正阳集团的股份可不便宜,若是万佳怡真的有这个钱买,也不是不能卖,毕竟届时当上了董事长,整个正阳集团都是他说了算,他想怎么不行?

再说,他现在手里这点股份,卖给她那一半,更少。

别说一半了,就是他的股份全部给她,也没有任何风险。

如果有的话,他拿着这些股份,也不会这么忧心卓斯年了。

“这还差不多。”卓斯文动摇了。

“卓董事长的意思是,同意了?”

“你要帮我除掉卓斯年。”

“当然!不然我怎么从你手上买正阳集团的股份,那些董事会的老头子都不是傻子。”

“好!”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电话两端的两个人都邪恶地微笑了起来。

万佳怡这边刚挂了卓斯文的电话,谭乔森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又怎么了?你这么频繁地给我打电话,真的不怕卓斯年在这房间里安装了监控?”

“呵。卓斯年要是跟我一样有这么多卑鄙的手段,这么多年来,你还会一直爱他一直忘不了他吗?”电话里,谭乔森揶揄道。

万佳怡冷下脸来,“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卓斯年肯定会很快再来找思思做亲子鉴定的。保险起见,还是尽快让人把思思从你那接走送走吧!”

万佳怡下意识看了一眼在那边玩玩具的思思,不由地皱眉小声道,“这么着急吗?你不怕越是着急,卓斯年越是怀疑?”

“比起他强行从你手里带走思思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让他怀疑却找不到孩子,你说哪个可行?”谭乔森有点气恼了。

这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已经让卓斯年有点乱方寸了。

但,一定要见好就收。

毕竟,那人是卓斯年,不容小觑。

“再做就再做呗!只要思思坚持不让他们抽血,任意从思思身上取下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头发是他们选的,如果觉得后悔了,拿再来呗!反正指甲了,皮屑了,这些东西思思随时可以给他们。我们做足了准备,怕什么?”万佳怡非常淡定。

她笃定了卓斯年不忍心老在一个孩子身上动来动去的。

就像是她笃定了卓斯年不会在这里安装监控设备监控她一样。

因为,卓斯年是君子,一直都是。

所以,斯年不会跟谭乔森一样,总喜欢用一些偷偷摸摸下三滥的手段。

“怕就怕他要带思思去抽血!抽血的结果是最准确的!你别忘了,卓斯年身后那些医药团队,他们可不是吃素的!”谭乔森咬着牙提醒着万佳怡。

万佳怡这才有了点犹豫,“行!我知道了,为了跟他们多玩几天,能多折磨他们几天,那我就暂时把思思藏起来吧!”

挂了电话,万佳怡狠狠捻灭了手里的香烟。

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就她手里掌握的东西,分分钟就会让卓斯年缴械投降!

但是,她是个念旧情的人。

她非要看看,卓斯年是否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如果有,她可以温柔一点跟他讲条件。

如果没有,呵那抱歉了!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斯年,就算没有她万佳怡没有思思,你以为你和黄连就可以幸福了吗?

三年前,当你亲手给黄连吃下那颗药的时候,你没想过,你是给了你最爱女人致命一击吧!

而如今,想要救你的女人,你不付出点代价,你好意思吗?

呵呵呵。

万佳怡那妩媚的眸子里,填满了冷冷的­阴­毒。

让他亲手抽她血

城西别苑。

黄连坐也坐不安,吃也吃不下,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卓斯年回来,所谓坐立不安也不过如此。

叮咚。手机响了一下。

黄连拿起来手机看。

李菲发微信过来了,原来是她看到电视上面的新闻报导,很担心的发消息过来:“亲爱的小妞,别伤心,事情总会过去的,要开心哦。”

李菲发送了这行字过去给黄连,脸上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黄连啊黄连,你也有今天啊,想不到这个卓斯年看上去禁欲不近女­色­,没想到还有一个前女友和私生女!这下有的够你受得了!”

以前她还很嫉妒羡慕黄连能有卓斯年这么好的老公,现在除了幸灾乐祸也没别的感觉了,装装样子安慰一下黄连,好让黄连不对她产生怀疑。

不过以黄连现在的状态,也没有空管她是不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了吧,哈哈!

“谢谢你,菲菲。”

看到李菲的安慰,黄连的烦躁没有减轻,依旧心情郁闷。

放下手机,黄连听到玄关那边响起细微的声响,转过头去,刚好看见卓斯年从外面走进玄关。

卓斯年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外套上面落了细碎的雪花,卓斯年的脸­色­竟然比他肩上的雪花还要冰冷,脸­色­沉沉,很不开心。

黄连咬了下­唇­,虽然她心情也很郁闷,可是比起她的郁闷,卓斯年面对的压力显然更多。

这种时候是要他们夫妻两人一起并肩度过艰难时刻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她摆出不开心的样子给卓斯年看,无疑增添他的压力。

黄连深吸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烦闷表情,想了一些开心的事情,然后阳光灿烂地笑了起来,“斯年!你回来了!我们今天中午吃拉面好不好?”

黄连一边开朗地笑着一边走过去迎接卓斯年,伸手要帮卓斯年脱下外套。

“我自己来,你是孕­妇­不御寒,快去沙发上坐着。乖,听话。”看见黄连开朗活泼的笑容,卓斯年在外面积累的怒气才消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些。

黄连听话的转身走回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在玄关脱了外套,卓斯年便也坐到了黄连的身边,伸出手臂。

黄连默契十足地朝卓斯年的手臂凑过去,小脑袋贴在了卓斯年的身上。

“今天做了什么?”

“想你想你。”

“这么想?”

黄连摇了摇头,“第一个想你是我想你,第二个想是肚子里的宝宝想爸爸。”

“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了?”卓斯年揽住了黄连的身子,看着她的脸­色­并不好,刚才的笑容是想让他心情好点吧。

见卓斯年眉心微微拢着,满是郁结,黄连抬起手摸了摸卓斯年的眉心,好像要去抚平他的眉间的皱纹一般,“斯年,不管怎么样,我们领了结婚证,举行了婚礼,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的妻子,永远相信你,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

卓斯年一愣,眼睛流露出怜惜。

“所以你不要让我担心,不要皱眉,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我们要好好的,等宝宝出生,我可不想他看到他的爸爸是个皱着眉头的怪人。”黄连孩子气的说着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卓斯年笑笑。

卓斯年果然很配合的勾了­唇­,眉心皱纹微微解开,“好,我答应你。”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蹊跷。

他想了几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万佳怡有什么机会从他这里偷到­精­子这么私密的东西。

从取样本到最后出结果,都是他的人做的,这期间肯定不会有问题。

那么那结果

找不到原因就无法证明这个孩子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卓斯年又沉默了,似乎又有了什么烦心事,眉头又微微蹙起。

“没关系,斯年。”黄连忍不住安慰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我和孩子一个幸福安宁的家庭。”

虽然嘴上这么说,黄连心中的烦闷不亚于卓斯年。

她是相信卓斯年不错,但是亲子鉴定摆在眼前……

卓斯年握住了黄连的手,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懂事,令他很是感动:“我和万佳怡见过面,这个女人我了解,她的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我暂时还不知道万佳怡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把思思的真实身份调查清楚,然后我们就去度蜜月,好不好。”

卓斯年纳粹军官般的脸庞因为万佳怡的事情而有些憔悴,这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俊美,目光坚定睿智而富有魔力,仿佛能坚定人心。

黄连瞬间就心安了,“斯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思思那个小女孩我在教堂上见过,很可爱呢,如果我们领养她和我们一起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领养?

她真的把那个女孩当成是他的女儿了吗?

“不。”卓斯年脸­色­微沉,紧紧地握住了黄连的手,“你可以大度的接受那个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的孩子,因为你很善良。但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要因为自己的善良而被人欺负。不是我们的,任何人无法强加给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领养万佳怡的孩子。”

黄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卓斯年设身处地处处为她着想,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她的感受。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休息,别累着了自己。”卓斯年给黄连盖了一块柔软的毛毯,暖乎乎的。

“嗯。”似是想到了什么,黄连忽然睁开了眼睛,拽住卓斯年的衣角道:“斯年,我整天呆在家里好无聊啊,我想找点事情做也没有,帮方嫂做家务,方嫂说我肚子里怀有宝宝不方便,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我想,能不能让我回和鸣工作,忙起来或许会好一点。”

她这两天在家里躺得肌­肉­都快萎缩了。

黄连有孕在身。

她吃了这么多苦头才好不容易怀上了这个孩子,非常不容易。

卓斯年私心里不希望黄连出去东跑西跑。

但是黄连说的也不错,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他如果硬是把黄连关在家里养着,她和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卓斯年沉默了很久,再三权衡利弊后,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想回和鸣就回去吧,不要勉强自己工作,尽其所能就好。”

“好!”黄连甜声一笑,眼睛弯的好像新月。

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卓斯年俯身吻了一下黄连的小嘴,刚想起来,脖子便被黄连勾住了。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黄连颤着声。

“我不会离开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你。”

黄连急忙捂住卓斯年的嘴,“别说那个字,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卓斯年哭笑不得:“傻丫头,好好休息。”

黄连在卓斯年的怀中慢慢熟睡,卓斯年的怀抱和他身上淡淡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

翌日。

白­色­路虎缓缓停在了和鸣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卓斯年亲自送黄连回和鸣,一来是不放心黄连一个人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而来是担心黄连会被那些存心不良的人围攻上还。

直到电梯叮一声在顶层打开,卓斯年搂着黄连肩膀的手臂的力道才微微减轻了一些。

谷遇东办公室。

扣扣——

门吱呀打开。

“斯年?”谷遇东一愣,低头又看到了卓斯年怀中揽着的黄连,“黄连?你们怎么来了,外面闹得沸沸腾腾,黄连你还是呆在家里头比较安全。”

那些事情谷遇东也听说了。

万佳怡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对着大众媒体也能胡说八道,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卓斯年,却每一句都在引导媒体误会卓斯年是个人面兽心抛妻弃子的渣男。

谷遇东平时不太容易动气,很温柔,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愤怒。

卓斯年淡淡地道:“在家里太闷了,我怕小连会闷出病来,她也想和鸣继续工作,我不放心她。”

谷遇东儒雅俊逸一笑道:“我知道了,合着你这小子是把小连托付给我照顾了啊?”

“把我的女人交给你照顾,我很放心。”

谷遇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拉开办公室的门,“都进来坐着说话吧。”

“不用。”卓斯年垂眸看着黄连,“发生了任何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联系遇东,他能第一时间帮到你。”

“知道啦,我又不是几岁大的小孩子了,你也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打电话给你,你放心吧。”黄连摸摸肚子,俏皮一笑,“我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宝贝。”

“好。”卓斯年揉了揉黄连的头发,直起身对谷遇东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坐了,你帮我照顾好她,绝不能出差池。”

“好。”谷遇东对刚才黄连摸肚子说会照顾好他们的宝贝这个言行举止很是不解,眼看着卓斯年走远,谷遇东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问眼前的黄连,“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宝贝?”

“对啊,就是宝贝,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一想到他们还有孩子,生活也就没有这么糟糕。

黄连又恢复了元气满满,拍着胸脯道:“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尽管给我吧,我闲了一个多月了,我这个挂名董事长又要回来继续工作了。”

“哪敢啊,要是把你累坏了,斯年一定不会放过我。”谷遇东拿出一些文件,“这是我们和鸣这几个月来的一些订单,你要是有空就看看吧。”

“好。”黄连接了过来,“那我先回办公室啦!”

工作果然能使人暂时忘掉一些郁闷的烦心事,一个上午下来,黄连看完了那些文件,再也没有想到过卓斯年和私生女的新闻和事情。

准备到午饭时间的时候,李菲发微信过来约她一起吃饭。

斯年刚才发来信息说还在开会,她和李菲好久不见了,正好吃个午饭可以和李菲叙叙旧。

“好啊。”

“餐厅里人多口杂,你就别下来了,你在办公室等着我哈,我打饭上去给你!”

“谢谢亲爱的。”

黄连看着自己和李菲的对话框,清澈的眸子里一片遗憾。

如果她和菲菲,真的能像以前那样好,现在遇到了事情的她,也会多一个倾诉的人吧?

只可惜,人,都在变。

黄连最喜欢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李菲在餐厅打了饭菜之后,又加了一份什锦麻辣烫拿了上来。

李菲敲了下办公室的门。

黄连小跑过去打开,“菲菲,好久不见。”

“当当当,是我,热烈鼓掌!”李菲拎着午餐走进黄连的办公室。

黄连很给面子的鼓掌起来。

一时间,她以为自己真的和菲菲又回到了过去。

李菲环顾了一圈黄连的董事长办公室。

宽敞,明亮,华丽,气派。

之前每次黄连这里都有卓斯年,她没机会进来过,这还是第一次来她办公事。

有些人的命真好啊,­阴­差阳错地认识了正阳集团的总裁,不费吹灰之力成为一个企业的董事长,就算不工作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当初她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现在想想她真是一个笑话。

李菲仍然非常嫉妒黄连。

嫉妒老天对她这么好,给了这么多她李菲拼命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菲菲,你可来了。”黄连瘫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李菲嘻嘻笑着把饭放在了茶几的案面上,面对面坐在黄连前面。

黄连撇撇嘴:“你明知故问。”

“嗯,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李菲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快的安慰黄连道:“小妞,你也别太伤心和难过,卓斯年有私生女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能生育,万佳怡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家,你­干­脆把孩子认领了算了,然后给万佳怡那个女人一笔钱,把她打发的远远的不就行了吗?”

“什么?!”黄连脸­色­一变,微微愣住。

李菲她怎么会知道……

“菲菲,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生孩子呀,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黄连惊诧地看着李菲,觉得难以置信。

“啊……”

李菲大叫一身捂住了嘴巴。

糕,自己竟然嘴巴快的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黄连会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李菲连忙­干­笑着解释道:“对不起啊,亲爱的,你别胡思乱想啊,我也是听那些小道消息,那些八卦杂志说的而已!”

八卦杂志会有这种新闻?

哪家八卦杂志会知道她无法生育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或者被卓斯年封锁了。

更何况,这个消息不可能泄露出去,除了亲信的人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事情。

李菲的表情一看就是心虚,肯定有问题。

黄连很快想起了给自己写匿名信的人

难道,菲菲真的早就知道了?她跟写匿名信的人认识吗?是不是一路人?

黄连冷静地默默在心中想着,但是没有揭穿李菲蹩脚的谎言。

“哎呀,别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再说了不还有你老公在吗?你老公身份这么厉害,有什么事不能搞定的?你呀,就安安心心吃饭睡觉吧,来,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公司食堂的饭菜味道还不错的。”

李菲笑嘻嘻地打开了盒饭的盖子,岔开话题,盒饭推到了黄连的面前。

饭盒里面装的确实都是黄连喜欢吃的食物,有荤有素。

要是没有怀宝宝,黄连已经大快朵颐,可是此刻闻到这些味道黄连就觉得胃里恶心,根本食不下咽,只吃了几口素菜,强行忍住了胃里翻涌上来的东西。

“小妞,你怎么了?吃这点?这些可都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吃的东西了,我还特意让食堂的大妈给我多装了一点。”

“菲菲,谢谢你,我没什么胃口。”

“哎呀,都说了不要再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了,你吃不下东西怎么成呢,几天不见你好像又瘦了一圈,这个吃不下去,就吃这个吧。”

李菲打开装着什锦麻辣烫的饭盒,打开递到黄连的面前,“嘻嘻,我就知道你可能会胃口不好,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好受,你试试看我给你买的麻辣烫吧,食堂的麻辣烫可好吃了,酸酸辣辣很开胃的。”

就算黄连胃口不好,吃麻辣烫肯定能吃得下去的。

冒着热气的麻辣烫递到黄连的面前,一闻到麻辣烫那油腻腻的味道,胃里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呕出来。

“呕……”

黄连捂着嘴巴冲进办公室套间的洗手间。

李菲站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怎么回事啊?小妞?”

黄连怎么会连麻辣烫都吃不下,呕吐的反应还这么大!

奇怪了!

吐完了,黄连从洗手间走出来,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这几天被这些事情闹腾的,胃口实在是不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菲心底忽然浮现一个猜测。

李菲睁大了眼睛,半开玩笑地诧异地问道:“亲爱的,看你这反应,胃口不好居然还呕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胃口不好的人有这么大反应,以前只见过我嫂子孕吐的时候反应这么大——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黄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经过她坐回了椅子上,“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怎么不可能啊?”李菲看到黄连微微有些慌乱,震惊的同时也乘胜追击地道:“你要是真的怀孕了,那么外面那些传闻就不是真的了,你应该告诉大家你怀孕了,然后气死那些说你不能怀孕的杂志社。小妞,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啊!”

黄连矢口否认:“没有,你别想太多了,你也一口饭没有吃,赶紧吃吧。”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告诉有嫌疑的李菲自己怀孕的事情,当友情和利益碰撞在一起,李菲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好闺蜜,可以和她推心置腹了。

对于这方面,黄连还是可以拎得清的。

“噢,好吧。”李菲没有再追问,因为再问黄连还是会说没有怀孕,这样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得想个办法证明黄连怀孕了。

黄连和李菲两人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度被人敲开。

叩叩叩——

“谷遇东来找我了吗,这个时间点不休息找我­干­什么?”

“你坐着把,我去开门好了。”李菲主动地跑过去开门,“来了来了,是谁啊?”

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俊朗的美男子,穿着简单雅致的白­色­潮牌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身材欣长,黑­色­的碎发略微有些湿润,­干­净清新,令人为之耳目一新。

是他?!

李菲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卓一航,他来黄连­干­什么?

这个年轻帅气的男孩曾经把她从酒店赶出来过,让她无家可归,迫不得已在­阴­暗狭小的城中村租房住,如果不是假装失忆回到了学校宿舍住,否则她李菲现在还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呢。

“黄连,你在吗?”卓一航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菲,走进黄连的办公室。

听到熟悉的声音,黄连面上一喜,走了出去,“是你啊,一航,怎么突然跑来我这里,吃饭了吗。”

“刚吃过,看来你们正在吃饭。”看到桌上的食物,卓一航微微一笑,气质俊朗迷人。

他好像并没有见过李菲一样,好像他并没有去酒店赶走过李菲,进门后就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李菲,直勾勾地盯着黄连。

黄连走了出来,给他们介绍,“一航,这个是我的朋友李菲。菲菲,这是卓一航,斯年的侄子。”

什么?

卓斯年的侄子?

李菲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没想到卓一航居然是卓斯年的侄子!

看看菲菲的表情,黄连疑惑地问道:“你们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吧?”

卓一航和李菲异口同声地回到:“没有。”

黄连愣了一下,失笑道:“你们还挺有默契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呵呵,当然见过了,要不是拜这位帅哥所赐,她李菲会流离失所吗?

李菲讪笑道:“我哪有机会见这么帅气的帅哥啊!”

卓一航没理会李菲,上前几步走到黄连面前,柔声问,“好久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那温柔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黄连不由地心尖一颤,只觉得喉间有点堵。

一航,永远都这么关心她,让她猝不及防地被感动。

“没有胃口多少也要吃点,饿坏了怎么办?这几天天气寒冷,要多穿点衣服。你脸­色­很不好!”卓一航说着,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抬起了手来,就要摸黄连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黄连微微一愣,偏头躲开了卓一航的手:“一航,我没事,你不用­操­心。对了,最近在公司里还适应吗?”

“嗯。”卓一航的手垂下,Сhā进口袋里,“黄连……”

欲言又止,但是碍于李菲在场没有说出口。

李菲也是个识趣的人,见气氛有些尴尬,也不多做逗留,冲黄连眨了眨眼睛,“黄董事长,你们聊,我先走了哈,晚点见。”

“嗯,晚点见。”

关上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李菲在原地站了一会,恨恨地咬了下牙齿,脸上凶相毕露。

就说呢,原来这个男孩是卓斯年的侄子,看着很关心黄连啊!莫非也是喜欢她?

怎么这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都喜欢黄连呢?

黄连哪点比她好了?她真的纳闷!

李菲愤愤想了些事情,半晌哼了声转身离开。

黄连今天的状态太奇怪了,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怀孕了。

可是,明明说她不能怀啊不行,得想个办法测出黄连是不是真的怀孕才要紧!

黄连办公室。

门被关上。

卓一航走到沙发旁边,“黄连,我们坐下说话。”

“嗯。”黄连坐在了卓一航的对面。

卓一航拧着眉看向她,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关心,“你最近的脸­色­很差,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差点被你吓到。”

黄连努力地笑笑,可那笑却是明显的苦涩,“我也不想这样,想必电视上面的新闻你也看到了,虽然我相信你二叔。但是,我看到那些颠倒黑白的人恶意中伤他,我真的为他感到愤愤不平。但是,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她相信又如何,真相一日不大白于天下,那些对卓斯年不利的流言蜚语就不会制止。

她现在烦心的是斯年的名誉,担心斯年会受到这些流言蜚语的威胁,从而受到伤害。

卓一航沉默了半晌道:“你放心,我二叔还没受谁威胁过,万佳怡的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对二叔而言,只要你相信他,就足够了。”

他们前段时间在教堂举办了婚礼,虽然没能娶到黄连,但是卓一航真心祝福他们两人,他只要能够在黄连的身后默默守护着她,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万万没想到,婚礼当天,突然跑出来一个万佳怡破坏了两人的婚礼。

正在忙于工作的卓一航听说此事,立刻丢下工作赶回来,当时风头正盛,想必黄连也很烦闷,所以他等了几天才过来找黄连。

看到黄连面­色­不好,他很担心黄连的身体状况。

不过,能亲耳听到她说她相信二叔,卓一航还是由衷地为二叔感到欣慰。

换做其他女人,此刻不知道会是如何的烦躁不堪。

听到卓一航的安慰,黄连心底一暖,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谢谢你,一航。”

“你要真想谢我,就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卓一航那招牌式温暖的笑容又展现在脸上,“至于我和你,我早就放下了,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以前的事躲我避我,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黄连看着卓一航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笑了出声来,“好。”

她知道卓一航很有分寸,也知道他们都放下了。

“我二叔这个人,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听说过他被人陷害吃过什么亏,而且二叔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还有洁癖。所以,这件事根本不用多想,万佳怡的孩子肯定不是我叔的。”

卓一航十分笃定。

“恩!谢谢你一航。”黄连真诚地道了声谢,“以后公司的事,有你帮你二叔,我也会放心不少。”

话音刚落,好似闻到了空气里饭菜的味道,黄连胃里再次翻涌起一阵作呕的感觉,她忙用手捂住嘴巴,转身过去­干­呕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哪里不舒服啊?”卓一航立刻起身,作势就要去扶她,“走,去医院,你脸­色­很不正常。”

黄连沉默了下,抬手制止了他,待胃里好了点,看向卓一航,“一航,我没事。是我我怀孕了,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当哥哥了。”

“什么?”卓一航面­色­一变,微微楞了一下之后,旋即惊喜地问:“真的吗?你怀——”

“嘘——”黄连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小声点,我怕被心怀叵测的人听见。”

“看来我二叔教了你不少防人的事情。”似是想到什么,卓一航疑惑地问:“黄连,难道这周围,有什么值得怀疑或不信任的人?”

黄连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一航,李菲的事,黑马说你都知道了?”

卓一航点了点头:“比起万佳怡,李菲这个女人还只能算是低级别的,你不用­操­心李菲的事情。若不是遇东叔叔当初拦着,我早就把李菲赶走了。不过,听说二叔现在有他自己的计划,所以,你也不用再管她。二叔,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吧!”

引君入瓮,看看李菲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进入和鸣,然后揪出李菲身后的**oss。

如果不是李菲还有点利用价值,二叔恐怕已经让李菲人间蒸发了,还容得李菲在黄连面前兴风作浪?

“嗯。”被卓一航这么一说,黄连才微微放下了心来。

是了,一切都有斯年在呢,她相信他,他们一定能度过这么磨难。

黄连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卓一航才好,本来前几日的烦闷在卓一航的安慰之下,心底头竟然好受了很多。

“是不是又想对我说谢谢?你呀,满眼睛的都是客气!黄连,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有责任帮我二叔照顾好你,你保重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卓一航看了看桌上荤油的饭菜和麻辣烫,“你现在怀孕了暂时别吃这些东西,我让食堂给你拿点清淡开胃的食物和小零食。”

卓一航收拾好桌上的饭菜扔进垃圾桶,“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午休了。”

“嗯。”黄连在卓一航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开口叫住了卓一航,“等等!”

“嗯?”卓一航转过身。

黄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这是我和你二叔为你挑选的,本来要在婚礼后作为礼物送给大家的,结果一直忙的,到现在也没送出去。”

这件雪白的羊绒衫是斯年那天亲手为一航挑选的,说穿在他身上一定更衬得他年轻英俊的面容温润如玉。

卓一航伸手接了过来,“谢谢!谢谢二婶!”

二婶?

“噗——”黄连忍不住笑了出来,“非要把我叫那么老吗?”

“那当然!谁让你嫁给我二叔呢!走咯!”

卓一航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黄连的办公室。

……

正阳集团分公司。

顶层。

郑东健步如飞走出电梯,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先生!”

站在落地窗外俯瞰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城市,男人转过了身,肩线宽敞笔挺,“查到了?”

“查到了!”郑东站在卓斯年的面前。

“说。”

“是。属下查到万佳怡这几年在英国的所作所为,万佳怡果然是和一个和先生您同名同姓,也叫做卓斯年的男人,两人住在英国!”

郑东查到的消息,和之前乔总裁乔明杰查到的相差无几。

所以卓斯年听完后没有多么惊讶,脸­色­依然淡然,只是眉心微微蹙起,略有疑惑。

如果这孩子是万佳怡和那个假卓斯年的男人的孩子,怎么会跟他的dna吻和?

排除司法鉴定机关作假的可能,因为那些都是他们的人,不可能会帮着万佳怡欺骗他。

这个无解的谜题,看来还是需要从那个自称是她女儿的小女孩身上调查!

“备车,去万佳怡那,把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带回来!”卓斯年站起了身来。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是!先生!”

想起那个万佳怡,郑东就恨不得替主子去好好收拾收拾她。

万佳怡那个女人和记者见面,胡编乱造一些事情,还请水军帮她发言,将先生陷入众人非议,这种女人就应该被枪毙,可先生居然还有耐心一次次找万佳怡谈判。

其实先生就是在念旧情,要是换做他郑东,早就先找人胖揍嚣张的万佳怡一顿,解解气再说。

然后,卓斯年其实早就没了耐­性­。

来到万佳怡所住的酒店,卓斯年直接冷声吩咐,“不要再跟那个女人废半句话,直接把孩子带出来。”

他要亲眼看着司法鉴定机关的人抽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身上的血,然后拿去鉴定。

郑东即刻带着一行人上到了万佳怡所住酒店的楼层。

让他们尸骨无存

郑东也没客气,也不管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找酒店拿到卡,打开门,一脚将门踢开来。

万佳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闻巨响,被吓坏了,大叫一声,扭头便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冲进套房,冲进房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找。

不过终究是万佳怡,只慌了一秒就恢复了镇定从容,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呵呵,是卓斯年的人吧,来找什么呢?

这个样子的找,找思思?

思思已经被谭乔森接走了,就算把天花板掀了也是白费功夫。

卓斯年走进了套房的门。

万佳怡收起了脸上嘲讽的笑容,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斯年,你来就来嘛,怎么跟带了一群土匪一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卓斯年直接把万佳怡当成了空气,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完全没理会万佳怡。

郑东带着手下在卧室浴室都翻找过了一遍,甚至连床底和衣柜等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找了一圈,根本没有见到小女孩的影子,别说小女孩,连小女孩的衣物用品等都不见。

“先生!”郑东面­色­严肃地走了出来,对卓斯年耳语,“没有找到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只怕是被万佳怡藏起来了。”

自打进门后卓斯年就没有正眼瞧过万佳怡,听完郑东的话,卓斯年这才盯向了万佳怡,眸光冷锐且犀利,“说,那个叫思思的孩子在哪里!”

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思思以为你不要她,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我就把她送回英国了。”万佳怡抹了抹眼泪,语气温柔,可那眼神却明显是在警告,“斯年,在你接受那个可怜的孩子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见思思的,如果不打算要思思,就不要见她,否则思思看到你会很难过,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爸爸,爸爸却娶了别人,还不要她了。”

卓斯年没有耐心听万佳怡假惺惺的掉眼泪,直截了当地问:“你请来记者,黑白颠倒地混淆舆论判断,难道不是想让我认了思思?如今却把孩子藏起来,你一个人留下来,万佳怡,你做出这么明显的举动,难道还想让我继续相信你是没有别的目的吗?”

卓斯年的眼神里,­射­杀出狠厉的杀气,却仍是在耐着­性­子冷冷地咬牙说。

如果只是要他领养思思,这么费尽心思,闹得人畜不宁,再说只是想要给思思一个完整的家庭,谁会相信她这漏洞百出的谎言?

万佳怡也是谎言说多了腻了,反正也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于是就机敏­精­明地改口说道:“既然被你察觉了,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不只是想要给思思找到爸爸,我还想要你和黄连离婚,我要你娶我,我要我们一家三口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卓斯年薄­唇­微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好似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字眼:“万佳怡,你做梦!”

万佳怡这个女人,疯了!病了!魔怔了!

看到卓斯年**­祼­的鄙夷,万佳怡并没有生气,反倒咯咯笑了起来说:

“斯年,我现在的条件还是很友好很有诚意的,你和黄连离婚,没有任何损失,否则再等一段时间,等到你追悔莫及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开出来的条件就不止这个了,到那个时候啊,我会让你可爱的妻子……”

她在威胁卓斯年。

万佳怡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不再和卓斯年玩躲猫猫。

卓斯年平生最深恶痛绝的事情就是威胁,而万佳怡还是在用黄连来威胁他。

郑东都想冲上去打万佳怡一巴掌了,这个女人嘴怎么这么贱啊!

这段时间他一直无法释怀一个问题,先生当年的眼神到底该有多不好啊!居然跟这种女人谈恋爱!

这女人这些作恶的手段,让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太不耻了,忍不住要出手打她。

只是他不知道,卓斯年又何尝不想。

“你威胁我?”卓斯年深邃的眸子深深一凛,上前数步冲到万佳怡面前,手扬了起来,差点一巴掌打得万佳怡脑震荡。

可是又想到了什么,最后他却又忍住了。

额角,手背暴起的青筋昭显着他的愤怒。

她万佳怡不过是说了一句试探的话,卓斯年竟然这么生气恼火。

万佳怡认识了卓斯年十几年,头一回见到卓斯年这么恼火,以前万佳怡觉得卓斯年就是一个面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却因为她的一句话,一句暗示要伤害黄连的话。

真的动怒了,动了真感情了!

卓斯年对黄连的情感竟然这么深。

万佳怡这才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卓斯年永远不会爱她了。

他完全深爱着黄连,再也不会爱上她万佳怡。

她苦苦追求了他这么久,他就在短短几年间爱上了别的女人,感情还如此之深。

她万佳怡以前的掏心掏肺都算什么,被卓斯年当成驴肝肺了吗?!

万佳怡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卓斯年,既然我万佳怡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和黄连幸福!我要毁了你,毁了你们!我万佳怡得不到幸福,你们也休想得到幸福!

“万佳怡,你好自为之!即使孩子不在,真相也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卓斯年收回了手,咬牙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带着郑东和手下人离开了套房。

万佳怡在他们离开后,猛然间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了起来:“卓斯年,你真的好无情啊!你的眼睛里除了黄连就这么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吗!既然你容不下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的爱了,那么就让我来毁掉你吧!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

青城。

卓斯年私生女的事情在全国范围内都炸开了锅,在网络上引起了很高的热议,何况是青城。

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有私生女的事情仿佛一股寒流,影响了正阳集团的股市,导致正阳集团的股市很不稳定。

更甚,有正阳集团的敌人甚至拿此事开刷,上升到正阳集团继承人人品作风的问题,义正言辞的说正阳集团的领头人都这么行为不检点,怎么带领着手下的人,风气不正!

正阳集团的声誉也因为此事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最头疼的还是杰克,办公室外面围满了那些沉默多时的老股东,质问声一浪高过一浪:

“你给我们一个交代,董事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股市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分钟好几个点十几个点的起伏不定,这么跌下去我们的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啊!”

“就是啊,你给我们一个交待,再这样下去,我们­干­脆上街乞讨算了,董事长到底在想什么,给我们交待啊!”

“我们家这几天已经亏了上百万,再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这些人,每天每天都堵在他办公室门前,杰克­干­脆请了一天的假,那些股东竟然接二连三给他打电话质问,甚至把他电话都打爆了,手机都被打得没电了,一天24小时就没有停下来响过。

杰克几乎快疯了,快崩溃了。

毕竟他代表的是卓斯年,不敢随以发表一些没有经过卓斯年同意的重要或敏感的言论。所以对他来说,除了安抚那些老家伙们的情绪,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某天电话再度被打爆,杰克受不了了,借了助理的电话,输入卓斯年的号码:“斯年啊,求求您老人家行行好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只要从顶楼跳下去了!”

“怎么了?”

“怎么了?我的二少啊!青城的事情恐怕你也听说了吧,正阳集团的股票被影响很大,那些老股东每天每天锲而不舍找我,电话电话被打爆,门门被敲爆,我这耳朵这脑袋再不经用一点也要爆了,我要是个炸药也要自燃了。”

“所以,也有杰克少爷搞不定的事?”

杰克嘤嘤:“我该怎么办!”

眼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老股东们闹腾腾,还有股市,卓家那边杰克都不敢打听消息,只怕卓老爷子要气炸了,所有人都炸了,只有卓斯年一直这么镇定了吧?

卓斯年言简意赅地道:“不用管他们。”

杰克扶额望天,“真的不用管?”

“嗯。”卓斯年冷静分析道:“这件事情不管后续怎么处理,都不会给正阳集团带来正面影响,负面影响是必然的,由他们去闹腾吧。”

“嗯。”杰克正了正­色­问:“这次的事情闹得不是一般的大,万佳怡那个女人很有能耐,眼下这种情况对你非常不利,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还是你已经想到了对策?一个女人能掀起这种风浪,你不打算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

“差不多了!所以,就辛苦你这段时间,再坚持坚持。”卓斯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你要做什么?”杰克迷惑。

郑东走到卓斯年面前,“先生,记者见面会已经准备好了,几乎来了全国所有大企业的媒体记者。”

“你要召开记者发布会?!”杰克听到了郑东的声音,非常震惊,不过想想也好,这是卓斯年被万佳怡陷害扣上负心汉的帽子以来头一次的反击,召开记者见面会无非就是为了澄清一些事情。

挂了杰克的电话,卓斯年和郑东一起下楼。

听说卓斯年要召开记者见面会,肯定又会是一个爆炸新闻,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的大门已经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受邀请入内的媒体记者已经按要求按顺序坐好了。

郑东和保镖护送着卓斯年走上准备好的主席台上。

卓斯年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但卓斯年压倒­性­的气场一扫,那些记者们纷纷就又安静了下来。

卓斯年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气度从容不迫,气势凛然镇定,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释放出来。

大部分记者们也不敢随便开口,只是看着,有个大胆的媒体记者先发制人的问:“请问卓斯年先生,对于万佳怡女士和您的私生女的事件,您有什么话想对大众说。”

卓斯年略一沉吟,简短而坚决地道:“对于近期的负面新闻,我只澄清一次,仅此一次。”

在场媒体记者早就已经­骚­动不已,“您请说。”

“我妻子黄连,是我卓斯年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她都是我卓斯年的唯一女人。”

记者们一片哗然和震惊。

卓斯年的话里的意思摆明不就是说:万佳怡他没睡过,孩子不是他的。他不会因为任何的负面新闻的影响而和现在的妻子离婚去娶私生女儿和初恋情人,你们不用猜测了。

抛弃了含辛茹苦带大了孩子的初恋情人,却对现在的妻子情深不渝,就算招来了无数的非议,仍然不会放开现在妻子的手。

记者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卓斯年深情好还是无情好。

一个个只能快速记下了卓斯年说话内容。

卓斯年顿了一顿,再度开口:“从今往后,想要破坏我们之间感情试图拆散我们的人,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破坏感情,试图拆散,这话里的人说的是万佳怡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

“在这里,借着各位媒体朋友的镜头告诉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卓斯年来,可以找我麻烦,可以挑衅我,我一一奉陪,只是如果有人胆敢伤害我的妻子,不论那个人是谁有什么身份,我都会让那个人付出伤害我妻子应有的代价!”

他会让伤害黄连的人都尸骨无存!

永远在这个而世界上消失,人间蒸发!

……

记者见面会的内容被摄像了起来,尽管很短暂的几分钟,卓斯年说完便离开了结束了,都没有给记者提问的时间,但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网络上热烈的讨论,顿时分成了两派,有人感慨卓斯年深情,有人说卓斯年太过无情,毕竟那个孩子是他的。

卓一航先看到这个记者见面会的内容的,然后他震惊的拿了手机,本想发微信给黄连,但是由于事情紧急,­干­脆直接打电话给黄连。

手机震动。

黄连拿起了手机,看到是来电显示是卓一航,疑惑地接起来了,“一航?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马上打开电视!马上!”卓一航急迫地喊道。

“打开电视?开电视­干­什么?”

“你别管,开了电视你就知道了!”

卓一航的语气很着急,黄连迷迷糊糊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去打开电视。

到底是什么事情,卓一航急成这样。

很快黄连就知道了。

电视一打开便是新闻频道,上面播放着关于正阳集团代理董事长召开记者见面会的事情。

斯年召开了记者见面会?

黄连心口一跳,电视机的画面再次切换。

黄连透过屏幕看到了卓斯年,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正是今早出门的时候穿的,领带是条纹的,还是她亲手给他打的,条纹的领带衬得卓斯年格外­精­神,卓斯年棱角分明的俊脸在电视屏幕里看起来更是劲帅逼人。

卓斯年坚定而果决的话传入了黄连的耳朵里。

黄连的眼眶,慢慢地随着卓斯年的话而变得通红。

感动的眼泪,无声地滚落。

“黄连?你看到了吗,我二叔说你是他唯一的女人,他召开记者见面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你,警告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黄连又怎么会不知道斯年很爱她,只是她没有想到卓斯年会召开记者发布会,警告全世界不许伤害她。

“你看到了就好,我二叔很坚定,所以希望你也要坚定自己的心,保护好自己。”

“嗯。”

黄连抬手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仿佛能感受到肚子里小生命的存在,虽然它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

宝宝,我会相信你爸爸的,妈妈会无条件相信你爸比,无论如何。

就算那个孩子是你爸爸的,也不是爸爸有意为之的,你才是爸爸和妈妈都爱的小宝贝。

黄连似是喃喃自语般对自己的肚子道:“宝宝啊,不论你爸爸做了什么决定,妈妈都会无条件无理由支持他,你也要乖乖听话,好好长大来到这个世界上见爸爸和妈妈噢。”

她和斯年都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只要孩子出生了,一切的暴风暴雨都会熬过来的。

……

开完会,谷遇东问秘书:“董事长呢?”

受到卓斯年的再三嘱托,谷遇东不敢掉以轻心,随时注意黄连的动向,除了开会和洗手间,几乎无时不刻要秘书关注着黄连的一举一动,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问一次黄连的动向。

于是秘书也养成了习惯,一听谷遇东问便回到:“副总,董事长现在和李菲吃饭呢。”

“李菲?”谷遇东皱了皱眉。

李菲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最近这几天一直约黄连去吃饭,不过卓斯年就在旁边的大厦,这里又有他和伊倩在,量李菲还不敢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你随时留意董事长的动向,如果李菲做了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是,谷总。”

董事长办公室。

“亲爱的黄董事长我来了,想约到你吃饭可真是不容易,咦,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啊?”

办公室的门被李菲推开,黄连立马关掉了电视,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暖风太热了,眼睛有点­干­而已。”

“那得买个加湿器来了,这么­干­燥对皮肤不好啊。”李菲拎着盒饭走到沙发上坐下,把盒饭放在茶几上,笑嘻嘻地道:“小妞,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保证是你喜欢吃的,上次你吃不下,这回心情好点了,总该吃得下了吧?”

我李菲倒是要看看,你黄连到底是真的心情不好吃不下,还是肚子里有什么问题才没有胃口吃不下!

李菲说着便打开了盒饭的盖子。

“菲菲,等等!”黄连面­色­一变,还没来得及阻止,李菲就已经揭开了盒饭的盖子,饭盒里面装着油腻腻的红烧茄子和炸­鸡­,油的发亮,刹那间那股荤油的味道在办公室四下飘散弥漫。

黄连顿时像是吞了一只蟑螂一般,喉咙恶心得快能把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

黄连呕地冲进了洗手间。

李菲惊讶地看着洗手间的门嘭地一声被关上。

反应竟然这么大,非常可疑!

这几天虽然事态没有这么白热化了,她看到黄连心情稍微好点了很不爽,不过既然心情好了应该也有胃口吃饭了吧!

怎么闻到味道还是会感到不适应?

李菲还听说这几天谷遇东安排其他人给黄连买一些零食吃,说是董事长心情不好不想吃主食,就备一点零食打牙祭。

黄连的办公桌的抽屉里,她偷偷看过,果然放着很酸的青梅和各种梅子,这么喜欢吃酸,这可不是平常的黄连啊!

大学舍友了几年,凭着李菲对黄连的了解,十分笃定黄连非常有可能是怀孕了。

不过她猜测没有用,得像个办法证明黄连怀孕了,确认黄连怀孕才行!

现在谷遇东把黄连看得这么严密,根本不可能带着黄连去医院检验,恐怕黄连也不会跟她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那只有买验孕­棒­来了。

可是验孕­棒­要尿液检测,她总不能说让黄连撒泡尿她就会听话地去撒吧?

不行,得像个法子才行。

李菲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阴­谋的笑,“黄连,我一定有办法证明你怀孕了的,你休想骗过我。”

和黄连吃完饭后,李菲去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回来。

第二天,李菲绞尽脑汁约黄连来饭堂吃饭,“小妞,你下来食堂我们一起吃饭吧,你这几天胃口不好,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菲菲,其实……”

其实卓斯年已经让谷遇东买了对孕­妇­有益的便当,十分钟就送上来董事长办公室了。

黄连刚想推掉李菲的邀请,李菲便先发制人的截断了黄连的话,“亲爱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啊,前几天是我不好给你买了这么多油腻的食物,可是我没想到你胃口这么不好。还记得我们大学的时候一起在食堂吃饭吗,真怀念那段时间啊!”

黄连沉默了下,“好吧,菲菲你占好位置等我,我等会就下去。”挂了李菲的电话,黄连打给谷遇东,“遇东,等会你把便当放在我的桌子上,菲菲约我吃饭,食堂的饭我估计也吃不下几口,等会和她见了面就上来吃。”

“李菲?”谷遇东怔了一下,李菲这个女人最近频繁约黄连出来,究竟想搞什么鬼?

不过这里是和鸣,恐怕李菲很的有胆量,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也就随黄连去了,“嗯,我把便当盒和开胃甜点放在你桌子上,等会冷了就让助理拿去热,不要吃冷食,否则吃坏了肠胃,斯年那家伙该心疼了。”

黄连脸上微热,“嗯,谢谢。”

放下手机,黄连摸摸肚子,小小声地道:“宝宝,你听到了吗,你爸爸很关心你,所以你也要快快长大噢。”

黄连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坐电梯下到员工餐厅,李菲已经占好了位置等她,一看见黄连的身影便招手:“亲爱的,我在这儿!”

“菲菲,等久了吧。”黄连快步走过去。

“没有,刚找到位置,你想吃什么?”

“吃点水煮蔬菜就行了吧。”

实在不想下来,但不下来,又怕李菲怀疑她什么。

现在的形势,在斯年还没发现李菲来和鸣的真实目的之前,她不能让李菲怀疑她对她的怀疑。

所以,她只能一切都由着李菲。

这样以来,李菲不仅不会怀疑她,恐怕还会因为她的配合而加快她动手的速度吧?

“好嘞,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李菲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好几杯颜­色­鲜艳的果汁。

黄连不解:“这些是什么?”

“这些啊,是蔬菜汁,你吃蔬菜吃不进去,喝点蔬菜和果汁榨出来的流质食物好了,这是胡萝卜和菠菜和苹果香蕉榨出来的果汁,酸酸甜甜又可以补充营养!”

李菲笑眯眯地贴心道,心里却是在想:等黄连喝多了水,我就带黄连去安排好的厕所,就可以成功测试黄连到底有没有怀孕了!

这可是她想了一整天想到的计划,绝对不能又任何偏差了,为了能确保黄连上厕所,她还特意榨了三杯,和黄连聊天的时候不停催促黄连喝,“多喝点,补充点维生素,我听说你最近这几天吃便当也只能吃下一点点。这个味道很好,多喝点。”

黄连喝了一口蔬菜汁和果汁。

味道其实很不错,因为是流质食物,味道酸酸甜甜,所以很好下咽,喉咙和胃也没有这么难受。

在李菲的催促下,黄连喝了足足两个半杯的果汁,很快就想上厕所了,“菲菲,我吃好了,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李菲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眼睛里有深深隐藏起来的得意和惊喜。

“我也吃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李菲便拉着黄连,奔向她准备好的厕所。

所谓准备好,就是提前切断了厕所的水源,收买了后勤部的小哥,关了厕所的水闸几个小时。李菲还尝试了一下冲厕所,确认没有水流出来,计划万无一失。

而且,为了一次­性­成功,她把这一层的全部女厕都关了水,因为她不知道黄连会去哪个洗手间。

她不能带她去,只能跟着她。

否则,黄连一定会怀疑。

黄连自然没有多想,和李菲一起进了最近的一个洗手间,李菲等在了门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办公室。”

目送黄连进了厕所,李菲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验孕­棒­,嘴角勾起一个­阴­谋得逞的弧度。

接下来只要测试一下就能得到结果了。

黄连啊黄连,枉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李菲最好的朋友,居然怀孕的事情也不舍得告诉我。

不过没关系,我李菲很快就能查出来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黄连很快上完洗手间,想冲马桶,却发现一滴水也没有。

“小妞,你怎么了啊,怎么在里头这么久还不出来啊。”李菲假惺惺地冲里头喊。

“这个厕所马桶坏了吗,冲不出水来。”黄连皱眉,公司的后勤一直很好,怎么会让洗手间没水?

“这样啊,可能是停水,你先出来把,我打电话让维修人员过来修一下。”

黄连无奈,只要吱呀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李菲拉着黄连的手走出洗手间,“先别管它了,我打电话让维修部的人过来修一下,你快上去休息吧。。”

“嗯。”黄连点了点头:“不行的话,我让谷经理来安排人修理吧。”

“不用了,这点事还用得着大总裁吗?你快回办公室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李菲一面笑着一面掏出一部手机,打电话给陌生号码,“你们过来修一下洗手间的马桶,可能是马桶坏了,抽不出水来。”

黄连也没有什么有不对劲,便转身离开了。

“你是哪位啊,什么修马桶,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哈哈,不好意思,打错了。”看着黄连走了,李菲­干­笑了几声挂了对方的电话,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拿出验孕­棒­打开,溜进厕所拉开了黄连用过的那个洗手间的门……

结果很快出来了。

李菲为了确保事情的准确­性­,特意用了三个验孕­棒­。

看到第一个验孕­棒­上面的结果,李菲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差点叫出声,李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下说明确认了,又看了另外两个验孕­棒­。

每一个验孕­棒­的结果都显示着两条线,也就是说——

黄连真的怀孕了!

李菲真想“啊——”地大叫出声,心底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

黄连怎么可能怀孕?

她不是对避孕药和­精­液过敏吗!

难道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黄连居然怀了卓斯年的孩子!

在这种豪门,如果没有子嗣继承豪门财产,如果没有孩子拴住男人的心,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沾花惹草的男人,卓斯年现在深爱黄连,如果两人之间始终没有孩子,感情迟早会变淡。

原本李菲还在幸灾乐祸黄连不能给卓斯年生孩子,现实却毫无预兆的给她来了一巴掌。

李菲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底又是怨恨又是嫉妒,恨恨咬牙切齿,“黄连,你把所有运气都抢走了,你怎么好意思啊!”

……

黄连办公室。

黄连加热了一下便当,小口小口吃了一点,吃的有些无聊,拿过了手机,给卓斯年发微信,“在­干­嘛呢。”

等了好久,黄连吃完便当都没有收到卓斯年的回复,也许有事在忙吧,黄连睡了个小午觉,醒来看到卓斯年五分钟前回复了她:“抱歉,刚才我在想事情。”

黄连想了想,发送:“什么事呢?”

“呵呵,公司的事,想听听?”

卓斯年发送完消息,放下了手上的手机。

刚才他在想关于万佳怡把孩子藏起来不让他见,不让他给孩子再次验证dna的事情。

那天,教堂婚礼那天,场面实在是太过于混乱了,思思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唯一可能就是那天思思头发的样本上被做过手脚。

万佳怡一定是算准了思思会哭闹,避免了抽血,如果那天直接抽血,恐怕就没有今天这么麻烦的局面出现了。

卓斯年阖了阖眸,揉揉眉心,再度睁开,眼睛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郑东,派人24小时监视万佳怡的一举一动,一分一秒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她每天每小时每分钟的准确动向。”

现在想以前的事情也没有用了,当务之急是避免万佳怡继续兴风作浪。

郑东:“是,先生!”

万佳怡开始发现自己24小时都被人跟着,一打开酒店的房门便看到门外,站着几个戴着黑超、穿着黑­色­西装的黑衣人,万佳怡下去酒店的餐厅吃个饭,都有两个黑衣人始终跟在她身后,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回头,出门更是夸张,好几个黑衣人跟在她身后,走在路上简直万众瞩目。

万佳怡烦不胜烦,自己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着,好像有一双眼睛长在身上一样,很不舒服!

卓斯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万佳怡逼疯了吗,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这样被人监视着连续三天后,万佳怡终于忍无可忍,唰的一下拉开门,冲那些黑衣人喊道:“你们的总裁呢,叫卓斯年过来,我要见你们总裁!”

“不好意思万佳怡女士,我们总裁很忙,不方便见你。”

“不方便过来见我是吗,那我就过去见他好了!你们都给我闪开。”万佳怡离开酒店。

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下,也紧跟着上去。

万佳怡一路开车到了正阳集团分公司的大厦前,停车,她跳下车,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厦的门,被前台拦住了。

“这位女士,您来找我们总裁是做什么呢,您是否有我们总裁的预约?”

“没有预约,你跟卓斯年说我叫万佳怡,他一定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呢,我们总裁现在见客人,暂时没有办法见你。”

“你们……”万佳怡还想说什么,忽然余光瞥见走下楼的郑东,她几步冲过去,拦在郑东面前,“郑东,卓斯年呢?”

“万小姐?”看清眼前的女人,郑东皱了下眉,差点没有一巴掌呼在万佳怡的脸面上。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找总裁做什么,她还有脸找总裁?

谁给她的脸?

“告诉卓斯年我有事找他,如果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就让我见他。”万佳怡现在占据上风,因为手中捏有卓斯年想要的把柄,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像只下了蛋的母­鸡­一样,耀武扬威。

郑东没好气地道:“你在这里等等。”

如果不是看在万佳怡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先生早就处理掉这个得意的女人了,还敢威胁先生,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郑东腹诽着乘电梯上到了顶层。

顶层。

总裁办公室。

谷遇东从和鸣大厦过来找卓斯年。

“黄连这个丫头最近胃口好些了,除了李菲每天都约她吃午饭,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谷遇东温柔地笑着,率先汇报卓斯年最关心的话题。

“嗯。”卓斯年压根没有把不成风气、掀不起什么腥风血雨的李菲放在心上,淡淡应了声后道:“帮我好好照顾她,她有时候工作起来会忘了时间,一定要让她吃饭,不能饿坏了身体,也要让她注意休息。”

最近手上事太多,即便离得近,也不能天天去看她。

谷遇东哭笑不得,“斯年,你老婆不是孩子了,她比我们想象中都坚强。”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还是个孩子,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更需要注意身子。”

谷遇东愣了一下,忽然沉默了起来。

很少见到这么关心人的卓斯年,还是有点震惊的。

就在这片寂静之中,郑东大步走了进来办公室,敲了敲门,“先生,谷经理。”

“什么事。”卓斯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郑东有些生气地说:“万佳怡在楼下,她说有事找您,说是告诉您那个孩子的下落。”

一听到万佳怡这三个字,卓斯年眉心便微微皱起,脸上闪过厌恶的表情,“赶她走!”

这个时候,也应该让万佳怡着急着急了!

“是!”郑东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身后传来声音。

“等等!”谷遇东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阻止了离开的郑东,“郑东你等等。”

然后,谷遇东扭头看向了卓斯年,声音温和理智,“斯年,先别着急赶走万佳怡。”

卓斯年挺秀的眉峰略微一抬,“怎么说?”

调戏反成被调戏

谷遇东冷静地说,“眼下这种局面不是不见就能解决问题的,听郑东的描述万佳怡的情绪不稳定,你最好还是见万佳怡一面,免得万佳怡一气之下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对于你和黄连都不利。先见万佳怡一面,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然后再提出见孩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卓斯年很理智,但毕竟是在局里面的人,很容易受情绪控制做很多无用功。

虽然见不见万佳怡对于卓斯年的利益都不大,但明显见万佳怡是一条捷径。

谷遇东看向郑东,“郑东,你觉得呢?”

郑东愣愣地点了点头,其实谷经理说的话没错,万佳怡说不定还真是想通了要带先生去看孩子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因为,万佳怡那个女人,显然已经疯了。

卓斯年沉默。他已经不再在万佳怡身上抱有任何希望了。

如果可以,每时每刻,他都不想看见她。

“斯年。”谷遇东把手Сhā进口袋里,“你想想,只要顺利让万佳怡同意把孩子交出来做dna,尽快解决这件事情,黄连就不会被这件事情影响,也能安心养胎了。”

万佳怡的事,对黄连带来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

一说到黄连,果然卓斯年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嗯,放她进来吧。”

看看万佳怡又想玩什么花样。

郑东下楼带万佳怡上来,谷遇东走出办公室之前,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脚步顿了下,回过头来提醒卓斯年:“斯年,你先不要动怒,试着顺万佳怡的心意,同意她提出的任何无理的要求,适当情况下,就骗她说你会接受孩子,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卓斯年微微颔首。

在这点上,这一次他和谷遇东不谋而合。

这段时间,对万佳怡用的都是硬的,她根本不在乎。目前来看,只能换一种方式来对她了。

“我也该过去做事了,先走了。”谷遇东看了看腕表,这才放心走出去,坐另外一部电梯离开。

谷遇东的电梯门关上,隔壁电梯叮的一声被打开。

郑东领着万佳怡走出了电梯。

万佳怡快步走到郑东前面,丢下一句话,“行了没你事了,赶紧消失吧!”

郑东气得差点没掐死万佳怡。

他为先生办事这么多年,就连先生都没有这么羞辱过他,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胆子,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万佳怡,你就嚣张吧,总有一日你就跪在先生面前求饶!

万佳怡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看到背对着门的方向站在落地前鸟瞰着窗外景致的男人欣硕的背影,她放慢了脚步。

曾几何时,她拼命追赶着卓斯年,却始终无法追到他,他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这样一个冷漠的背影。

而今天终于也轮到卓斯年追赶她的一日了啊!

派人24小时监视她,不就是为了拿到思思的消息吗?

呵呵。

万佳怡底气十足地走进办公室,环顾了一周,不打招呼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派人监视我­干­什么,想见思思?”

卓斯年缓缓地转过身来,“我同意。”

“什么?”万佳怡愣了一下,挑了挑上扬的眉尾,“卓总裁说什么,说大声一点清楚一点,我不明白。”

卓斯年抿了下薄­唇­,强压住心底头的怒火,“我同意你的请求,接受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

万佳怡看着卓斯年那张无波无澜的俊脸,心想:卓斯年啊卓斯年,你这个人有一个坏毛病,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初我万佳怡苦苦哀求你,你不为所动。

如今终于想通了?不过抱歉!已经晚了!

我万佳怡曾经发过誓,不再被你卓斯年挥之即来喝止即去,今日当然也不会这么顺遂了你的心意。

卓斯年,别怪我,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那天晚上我在你面前哭得那么凄惨,只要你接受思思,是你自己拒绝了,现在你后悔了想同意,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想要思思做亲子鉴定,我偏不叫你如意!

万佳怡微微一笑,“接受思思?好啊,斯年,我知道呢你一向说话算数,可是现在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点不相信你。”

“你想怎样?”卓斯年剑眉皱起。

“我要……你和黄连离婚!”万佳怡勾­唇­,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原来拿捏住卓斯年把柄,让他动感情的感觉这么好啊。

“你和黄连离婚,我才能相信你是真的想接受思思!”

“不可能。”卓斯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过想到谷遇东的提示,卓斯年强忍住了那三个字,声音里微微透出愠怒,“万佳怡,你不要得寸进尺。”

谁也不能­干­涉他和黄连的感情和婚姻,他已经在记者和媒体的面前说得够清楚了,万佳怡还要来挑衅他的底线。

得寸进尺?

呵!

万佳怡冠冕堂皇地道:“我没有得寸进尺,只不过我改变主意了而已,你光要思思没有用,思思跟在你们身边,黄连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你对思思又没有感情,万一思思被你们虐待怎么办?我只是想给思思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和你一起把思思养大。”

见卓斯年沉默,万佳怡笑了起来,“当初要是你同意不就好了吗,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可惜了斯年你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嚣张的笑声,卓斯年听得拳头已经紧攥,直接微微泛白,差点没亲手掐死万佳怡这个泼­妇­一般的疯女人!

谷遇东的话在耳边响着,卓斯年强压住火气,微微恢复了冷静:“你先带孩子过来再说。”

万佳怡还想说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卓斯年不会轻易同意和黄连离婚,于是她道:“好。”

……

青城。

被那群老股东­骚­扰,被董事会的成员施加压力,杰克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和一只充满了压力的压力锅没什么区别,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不行,得释放一下压力。”杰克喃喃自语地洗了把脸,关掉一切通讯电子设备,穿戴严密出了门。

很久没去夜店了,解压还是必须去夜店喝酒跳舞,泡在酒池和舞池里,一切压力都得到了释放。

夜店。

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内摩肩擦踵,声­色­犬马。

“来一杯whisky。”杰克坐到了吧台,抿了口酒,余光忽然瞥见t型舞台上一抹­性­感火辣的身影。

杰克单手撑着吧台,挑了下潋滟的桃花眼,饶有兴致地勾了下­唇­,定睛一看。

t台上面­性­感热舞,带得全场气氛高涨的女人,竟然是熊茜!

那个在斯年婚礼上出现过的女记者,还对她出言不逊来着呢!

“噗——咳咳咳咳。”杰克差点没有被口中的酒给呛死。

他没看错吧?!压力大了老眼昏花了?

这个化着­精­致妆容,穿着清凉­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竟然真的是飞机上那个认真工作,穿着白­色­衬衫,棉麻布裙,一副文艺小清新模样的熊茜吗?

简直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这个小妮子,有意思。”杰克饮尽杯中的酒,问酒保要了个面具。

“帅哥,自己一个人喝酒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瞧见杰克,主动栖身上来。

被杰克一把推开了她,笑得却格外暧昧,“小美人儿,你可真漂亮!真可惜今晚不能和你喝酒,改日。”

女人被夸得脸红,“好啊!帅哥,加我微信啊……”

熊茜一支舞跳完,走到吧台,连喝了三杯浓度很高的血腥玛丽,平常女生喝两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熊茜脸上别说醉意,就连红晕都没有,晶莹的酒珠粘在­唇­瓣上,像被露水冲刷过的玫瑰花瓣,分外娇­嫩­。

周遭的男人无不是觊觎着熊茜,但都不敢上前搭讪。

终于一个大胆的走上前,被杰克推开了,“失礼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男人一愣,呆呆看着杰克脱了外套。

杰克站到了舞台上,冲dj打了个响指,其欣长优美的身形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杰克对于街舞可谓是驾轻就熟,舞步娴熟,一跳舞就引爆了夜店里所有女生的尖叫声。

对跳舞非常热衷的熊茜,目光自然也是被吸引了过去。

杰克一直在留意熊茜的动态,看到她看了过来,立马停止了舞步,随身翻下了舞台,围在舞台的男男女女让开了一条路。

杰克跳下舞台后,没有停止跳舞,边跳边朝熊茜的方向移动。

就连灯光师都看出来了,很识趣地把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到了熊茜的位置。

熊茜丝毫没有小家碧玉女生的矫揉造作和扭捏,大大方方地挑了下眉。

这个男人身材不错嘛,街舞也很出­色­。

杰克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灼灼,围着她热舞的时候,熊茜也配合着杰克的动作。

街舞变成了男女之间的贴面舞,舞姿太过暧昧和亲密,甚至触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非常刺激人的眼球。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欢呼尖叫了起来,“呜呼——”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很是热闹。

趁着热舞的间隙,熊茜忽然一个伸手,摘下了男人脸上的面具。

看到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比女人生得还要美艳几分,­阴­柔妖气的,一双蓝­色­桃花眼波光潋滟,迷人得不行。

熊茜在心底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居然是这个男人?

那天在教堂言语下流调戏她的男人,对于这种男人,熊茜深恶痛绝,十分反感,又长得十分妖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心底这么想着,熊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痕迹,依然不动声­色­的和杰克贴身热舞,很配合很积极。

反倒杰克疑惑了。

这个小妮子见到他怎么没有吃惊?该不会是忘了他吧?

一支舞完毕,杰克绅士地吻了下熊茜的手背,“怎么样,按照规矩,你把我面具摘了,一起喝酒?”

“好啊。”熊茜微微一笑,爽快答应。

好像根本没有见过杰克,也没有和杰克斗过嘴一般,其实心底头明镜似的。

两人坐到了吧台。

“给我来两杯伏特加。”杰克对酒保说完,转头看了过来,“你自己一个人?我叫杰克。”

“对啊,一个人,叫我熊茜就好。”熊茜接过了酒保递来的酒,两口便饮尽了,又要了一杯。

“你的舞跳得很好,做什么职业的?”杰克明知故问的挑眉。

“呵呵,你猜。”真会演,还真以为她忘了?

熊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继续喝酒。

杰克瞧着她大口喝酒跟喝水一样,有点傻眼。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能喝的女生,一杯接一杯,这气势丝毫不输男人啊。

不过饶是她酒量再好,刚才喝了几杯玛格丽特,又跳了会舞,熊茜又喝了几杯浓度高的酒,已经有些微醺了,雪玉白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两朵红晕,朱­唇­殷红欲滴,十分诱人。

周遭觊觎熊茜美­色­的男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猥琐男人上前搭讪,“美女,一起喝酒啊,哥哥陪你。”

熊茜厌恶地皱了下眉,却没有吭声,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杰克。

猥琐的咸猪手还没搭上了熊茜的肩,便被杰克一巴掌拍开了。

啪——

“眼瞎吗?没看到我和她在一起?”杰克收敛了平日里的风流不羁,脸上满是警告。

周围蛮多人闻声侧目。

猥琐男人丢了面子,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愤怒地喊,“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我是她什么人关你屁事,懂不懂规矩?再不滚远点,别怪我不客气。”杰克说着,仰头饮尽杯中酒,嗙啷一声,砸碎了酒杯,一脚踩在酒杯上,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不想像这个酒杯一样,就马上给我滚!”

护花使者的气势总是能震慑住人的,猥琐男人的胯间一片湿润,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几乎是连滚带爬逃走了,“妈的,你给老子等着!”

收拾了猥琐男人,杰克转身,他看到熊茜托腮,眼帘半垂着,脸颊的潮红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杰克眸中一深,扶过熊茜的手臂,“你醉了,一个女孩子再呆在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熊茜也没有挣扎,顺势靠在杰克怀中。

哼,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卓斯年看起来一副禁欲的模样,对妻子忠心不二,没想到居然有私生女。

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保护她?呵,当她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男人心里想什么,尤其这个男人在卓斯年婚礼当天还出言调戏过她。

熊茜被杰克搂着走出了酒吧,外面很冷,东风呼啸,杰克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熊茜的身上,扶着她上了车。

车门关上,杰克启动了车子。

这车不错嘛,玛莎拉蒂,她还没有试过在跑车上车震呢,不过老娘今天没心情。

熊茜眼珠一转,捂着脖子道:“渴……我好渴……我想喝水……”她凑近杰克,一只手揽住杰克的­精­壮的腰,“你给我去买水,好不好呀!”

熊茜红­唇­撅起,撒娇般地嘟嚷:“我好渴,给我水……”

“等等。”正要起步的杰克不得不换了空档,转身找了找驾驶座,发现车上竟然连一瓶水也没有。

“那里,是不是有家便利店,看不清楚,好像是。”熊茜指了指窗外,意识模糊地说。

杰克连忙转眸看去,果然看到车窗外的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笑道,“你在这里等会,我去给你买。”

杰克解开了安全带,推开门,走下车。

车门嘭地关上。

原本还微醺地半垂着眼睛的熊茜,忽然嗖的掀开眼帘,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哼,想泡我?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花花公子!”

熊茜快速爬到驾驶座,车子已经启动,钥匙还在旁边,她坐上驾驶座,立刻挂上前进档,踩下了油门。

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声响。

刚走没几步,听到这个声音,杰克脸­色­一变,猛地转身,便看见——

玛莎拉蒂像一颗子弹一般从眼前飞了过去!

“我去——!”

杰克瞪大了潋滟的桃花眼,眼睁睁地看着熊茜看着他的玛莎拉蒂飞驰离开。

不仅如此,黑­色­的车窗徐徐降下,熊茜从跑车内伸出一只手,冲杰克比了一个中指!

哼,想泡老娘,你还­嫩­点!

不过几秒钟,熊茜开着玛莎拉蒂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杰克气得肺都要爆炸了。

他狠狠踹了旁边的树­干­一脚,脸­色­绛紫,“­操­!**!**!熊茜!你有种!”

敢抢我杰克的车子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不过,这小妮子真有意思,­性­格毛毛躁躁,工作却十分认真固执,看上去一副好女孩女强人的样子,到了夜店却­性­感惹火,不仅­性­感,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以前都是他调戏女人,他杰克也有被人调戏的一天。

“哈哈……”杰克不怒反笑,笑够了,邪肆地盯着熊茜离开的方向,玩味地勾勾­唇­角,“小野猫,我们还会再见的!”

青城的冬夜很冷,外套在熊茜身上,手机也在车上,身上只带了钱包,杰克进便利店,凭借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颜在女收银员刷脸,顺利借到了手机。

杰克打电话给助理,“立刻开车过来夜店旁边这间便利店,带一件外套。”

助理愣了一下,“您的车呢。”

“被一个小丫头开跑了。”

助理差点笑岔气,“天了噜,您也会有被女人玩弄的一天,这个女人是谁这么厉害,我要膜拜一下。”

“笑够了么,快点开车过来!”杰克又好气又好笑地挂了助理的电话。

十分钟后,助理开着一部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前。

“小美人儿,我走了,下次见。”杰克笑眯眯地冲女收银员挥挥手。

“欢迎下次再来!”女收银员脸颊绯红,眼睛里还冒着红­色­的心心。

杰克拿着女收银员送他的热可可和热腾腾的面包走出了便利店,走上车。

助理看到杰克手里的东西,揶揄调侃:“得,您以后要是不工作,去夜店做牛郎生意一定火爆。”

“谢谢你的夸奖。”杰克好脾气的一笑,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为什么呢?因为他杰克现在的心情很好。

一想到熊茜那个小妮子,越想越觉得她有意思。

明明见过他却装作不认识,原来是想报复他,哈哈哈哈!有趣!

杰克的身上还留有熊茜身上魅惑的香水味,便又想起,方才贴身热舞的时候,这小妮子的身材曲线十分的……

诱人。

回到公寓,打开暖气,杰克捞起浴巾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杰克拿到了助理送来的新手机。

杰克拿着手机坐进沙发里,把玩了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勾了勾半边嘴角,输入了他落在车上的那个手机的号码。

熊茜开着杰克的玛莎拉蒂回到了家中,车刚停下来,刚准备下车,车子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探身进去拿起手机,狐疑地看了眼号码,没有备注姓名,是个陌生号码。

熊茜想了想,挂了电话,正准备关机,那个号码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熊茜烦了,­干­脆接起,“哪位?杰克不在。”

“他当然不在,因为我就是。”杰克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又狠狠地咬牙切齿地道:“小美人,你还挺有胆量的嘛,不知道你的胸量是不是也和你的胆量一样大呢?”

这么快找上来呢?哼!

熊茜挑了下挺秀纤长的眉宇,“我的胸量大不大,刚才杰克先生没有感觉到吗。说起来,杰克先生,您的那里是不是和您的心眼一样小?”

杰克邪气而暧昧地道:“小不小,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这个在车上准备了一打安全套的变态!

试你个大头鬼!

熊茜不客气地反击道:“不必了,我怕被针扎到,疼!”

针!她居然形容他的骄傲为针!

杰克再次气炸,差点没摔了手机,“你——”

熊茜说完,一点也不客气地挂断了杰克的电话,迅速关了机,扔了手机,重重摔上玛莎拉蒂的门。

然后熊茜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110,“喂,警察吗?失物招领,有人的玛莎拉蒂丢在我家楼下了!”

……

古城。

万佳怡从正阳集团回到酒店,她答应了卓斯年让他见思思,但是思思被谭乔森带走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思思在哪里。

得想个办法联系谭乔森。

酒店套房不安全,指不定会被郑东安装窃听器或者是针孔摄像头,不能轻易和谭乔森联系。

万一被卓斯年发现了谭乔森的存在,后果不是不堪设想这么简单,他们会全盘皆输,这个复仇计划她策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点势头,绝不能掉以轻心。

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避人耳目的方法。

第二天上午,万佳怡离开酒店,那些监视她的人始终紧跟其后,她打车到百货商场,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商场外头人流如织,里头也是人挤人。

万佳怡走进了商场。

监视她的黑衣人也紧跟着进入了商场。

万佳怡利用商场的地形,拐来拐去,在人群中不停穿梭,终于跑到四楼的女洗手间,躲过了那些监视她的黑衣人的监视。

万佳怡长长地松了口气,关好洗手间的门,拿出包包里面准备好的另外手机,这部手机是用来专门联系谭乔森的。

万佳怡输入谭乔森的号码,电话一接通,便开门见山、争分夺秒地问:“谭乔森,思思在哪里?”

谭乔森问:“你找思思做什么,我已经藏起来了,卓斯年不会发现思思的存在。事情进展得如何?”

万佳怡冷笑:“哼,卓斯年派人24小时监视我!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我计划了这么久,他想靠这个击垮我还­嫩­点。你把思思藏在了哪里,卓斯年要见到思思才会答应我的要求。”

谭乔森道:“你被监视了?以后尽量减少和我的联系,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电话过来。”

“放心,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思思在哪?”

“等会。”谭乔森狡猾的眸子转了转,“她已经被我送回国外了,我会给你手机发一张思思现在的照片,你就把这张照片给卓斯年看。卓斯年见思思无非就是想要用思思来做亲子鉴定,不能被他轻易得手了!记住,一口咬定亲自鉴定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过了,不能再怀疑孩子。”

“好吧!那我先应付着他。”她没想到谭乔森的动作这么快,才把思思带走两天已经送出了国。

万佳怡挂了谭乔森电话后,手机里传入了思思在国外的照片。

万佳怡把这张照片从联系谭乔森的备用手机发送到另外一部手机,然后把手机里思思在国外的照片再给卓斯年发送了过去。

“斯年,思思已经回英国了,虽然我很想给你看思思,但是学业比较重要,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而影响了孩子的学习。”

身在办公室内的卓斯年收到了这条短讯。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他没有质问万佳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嘴角反而扬起了一丝弧度,一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万佳怡明明答应了他让他见到思思,然后他们再商量别的事情,现在却忽然告诉他,她把思思送回国外学习了,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思思在国外?

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抬手正要打电话,把郑东叫进来,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郑东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先生,监视万佳怡的手下说万佳怡在商场跟丢了!失去了万佳怡的踪迹!”

卓斯年眼中一深,陷入沉思。

时间刚好吻合。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万佳怡和什么人联系拿到了这张思思在国外的照片,那个人是亲手把思思送回国外的人,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和万佳怡是主谋。

合起伙欺骗他卓斯年的主谋。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思思身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思思并不是他卓斯年的孩子!

如果是他的孩子,万佳怡何必会着急把思思送回国,拿着孩子来纠缠他,不是胜算更大吗?

至于dna鉴定相似度999%的相似度,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万佳怡在那个叫做思思的小女孩的头发上动了什么手脚,当时场面过于混乱,他护着黄连,并没有注意到……

思及此,卓斯年蓦地松了口气,心底的大石头重重落地。

“先生,要不要出动人手找出万佳怡?”

“无须大动­干­戈,让他们回到原位各司其职。”

“那先生,万佳怡不管了吗……”

卓斯年看了眼腕表,恰好到了中午下班休息的时间,“少­奶­­奶­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少­奶­­奶­说便当吃腻了不想吃便当了。”

卓斯年想了一下道:“去买点开胃的菜和粥品拿过去。”

“是。”郑东立刻走了出去。

卓斯年起身去了和鸣大厦,径自上到顶层,推开了黄连的办公室的门,瞥见瘫在沙发上的那一抹纤细的人影儿,那张想来冰冷的脸才有了柔和的温度,“怎么了这是?”

“斯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黄连面上一喜,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

“别动。”卓斯年大跨步地走过来,摁住黄连的身体,坐在沙发上,将她轻轻圈入怀中,摸着她的小腹,柔声道:“宝宝说,妈咪我饿了,再不吃饭我的肚子就要饿扁了。”

“噗嗤——”黄连一下子笑出了声,“他才几个月大,你就能听到他说话了么。”

“嗯,我们父子有心灵感应。”

“你怎么知道是父子,不是父女?”

卓斯年亲昵地捏了下黄连的鼻子,“酸儿辣女,你最近很喜欢吃酸的东西,我让郑东去买开胃菜了,你这两天吃东西又不乖了。”

黄连啧啧,“这都被你发现了。”

卓斯年笑道:“遇东说你每次能把便当里面的酸菜吃的一­干­二净,但是你也也应该摄取一些维生素,保证身体营养的充足……”

黄连听得愣愣的。

她知道他非常关心她,没想到竟然细致得出乎她的意料。

卓斯年瞧见黄连发着呆,显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模样十分可爱,让人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只好放柔了声音问:“听到了吗,傻瓜?”

黄连温顺地点了下头,“嗯,那我多吃胡萝卜和水果,这样可以吗?”

卓斯年勾­唇­,“恩,乖。”

郑东敲门而入,把手中的菜和新鲜清甜的粥放在了桌上摆好,退了出去。

卓斯年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开胃凉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

黄连伸手想接过卓斯年手里的凉菜,她肚子很饿,可是吃不下便当搭配好的营养食谱,这个凉菜被加热过后酸辣的味道溜出来,十分馋人,她都有了点胃口,想接过吃。

“烫。我来。”卓斯年躲开了黄连的手,把微温的凉菜放到了桌上,然后打开粥,拿了勺子,试了一下温度,刚好合适,这才舀了一勺粥递到黄连­唇­边,“你先吃一勺粥,再给你吃凉菜。”

黄连蹙了蹙眉,“我想先吃凉菜,凉菜凉菜,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凉菜很容易冷的,万一等下凉了又要重新热,重复加热会滋生细菌,滋生细菌的食物吃了会拉肚子,拉肚子……”

“好。”卓斯年啼笑皆非,无奈妥协,阻止了黄连继续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的说下去,放下了盛着粥的碗,拿起凉菜,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黄连­唇­边。

黄连张开嘴巴吃了口,眼睛笑得像两弯新月,“谢谢。”

像是想到了什么,卓斯年拿粥的勺子一顿,“我听遇东说这段时间李菲时常找你吃饭。”

“对啊。”黄连吃掉了卓斯年喂的粥,“菲菲这几天经常找我吃饭,还变得很贴心。”

居然很贴心的把果汁和蔬菜榨成汁给她喝。

卓斯年面不改­色­地道:“以后你有任何事情想告诉我都可以直接和我说,无论是什么事。”

黄连不假思索:“嗯!”又问:“万佳怡的事情又头绪了吗?”

如果实在不行,接受那个孩子也不是不可,小宝宝有个大姐姐照顾他,也挺好的

这句话,黄连在心里腹诽了很久,终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都是斯年的,让他不要她,似乎也不太合情理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卓斯年眼神温柔:“你相信我吗。”

不,他不会让他的女人受委屈,他卓斯年只有黄连肚子里面这一个孩子。

“那我要问问我们的宝宝。”黄连低头摸了摸肚子,轻声问:“宝宝,你相信你爸爸吗?”

卓斯年,微微皱着眉,嘴角上扬着,深情地凝视着认真问肚子里的孩子的黄连。

“好哒好哒,妈咪知道啦!斯年,宝宝说,他相信他爸爸!”

“嗯,我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

“哼,下次不许偷听。”

卓斯年眼神柔和,淡淡颔首,勺子递过去,“嗯,吃粥。”

“我想吃凉菜!”

卓斯年不容置疑地说:“吃粥,否则我吃你。”

“噗——你敢?我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黄连挺挺平坦的肚子,她有孩子这块尚方宝剑,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被卓斯年吃­干­抹净脸骨头都不剩了。

卓斯年眼神禽兽般凶残饥渴,“**个月,我很有耐­性­等。”

黄连摇小白旗认输,“好吧,我错了,我这就乖乖吃粥。”

……

是夜。

酒店。

李菲兔女郎打扮,正在和谭乔森亲密地纠缠在一起,李菲浪荡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归于平静。

事后,谭乔森走进浴室,里面传出谭乔森和谁打电话的声音。

闭着眼睛假寐的李菲忽然间打开了眼帘,静静听了会谭乔森的声音,在浴室门被人打开以前,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假装熟睡。

从浴室走出来,谭乔森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李菲,­干­脆把手机扔在了床尾,重新走进浴室洗澡。

浴室门关上后,李菲腾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拿起谭乔森扔到了床尾的手机,还好手机还没有锁屏,李菲连忙点开了通话记录。

在看到上面的号码时,李菲瞬间睁大了眼睛!

离死期越来越近

李菲发现谭乔森的通话记录里面除了她的号码,还有一个联系特别频繁的陌生电话号码,没有备注,可是两人之间的通讯次数竟然高达上百次。

上百次!

看到这数据,李菲震惊的眼睛里染了一抹猩红。

对了,上次她和谭乔森在咖啡厅偷偷见面,期间谭乔森去上洗手间,好像也是有一个电话不断给他打电话。

李菲当时不经意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依稀记得就是这个号码。

可恶!细思极恐!

李菲发现,最近谭乔森对她的兴致越来越低了,有时候甚至没有到时间就出来了,快感也不如以前刺激了,是不是谭乔森在外头有女人了,才会对她变得这么冷淡?

会不会就是这个号码的主人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

听到浴室里面的水声慢慢变得弱了下来,谭乔森洗完澡准备出来了。

时间紧迫,李菲来不及想太多了,赶紧记下了那一串号码,然后把谭乔森的手机放回原来的那个位置,重新躺了下来,拿着手机把玩,其实是在保存那个和谭乔森频繁联系的电话号码。

走出浴室的谭乔森看到李菲,犹疑地蹙了蹙眉,“你怎么醒了?”

看向了自己的手机。

记好号码,李菲做贼心虚,打了个哈欠掩盖慌乱,“朋友打电话过来,吵死了!”

谭乔森拿起手机,解开锁屏看了看,然后头也不抬地拿起衣服穿,边穿便说道:“我先回去了。”

李菲一愣,“乔森,你不留下来了?”

“还有事要忙。”谭乔森飞快换好了衣服,拿起手机,朝门口走去,“我走了,你好好睡觉吧。”

李菲瞥了眼手机,都已经下半夜了,能有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要联系手机里面的那个人吧?

李菲想着,不由得有些生气,谭乔森居然背着他和别的女人联系!

等等,脑海中灵光一闪,李菲机敏地想到,谭乔森频繁联系的这个女人,该不会是……

第二天中午,趁着午休时间,李菲吃过饭后,打车到便利店。

李菲想要联系这个号码,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公用电话。

现在已经很少人会用公用电话了,只有便利店有ic卡和公用电话。

李菲特地打车去便利店买了ic卡,走到公用电话前,拿出手机,输入那串昨天晚上记下的和谭乔森频繁联系的陌生号码。

嘟嘟嘟——

这个号码是万佳怡和谭乔森联系专用的,而且谭乔森也经常换号码打给她,以为是谭乔森打过来的,万佳怡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边传过来一个女声。

李菲急忙捏住了鼻子,“万佳怡?”

结果万佳怡真的应了声,“­干­嘛?”

应了一声之后,万佳怡才听到时一个女声,不是谭乔森的电话?

万佳怡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警觉地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的这个号码?”

李菲眼珠一转,机灵地回答:“我是凤凰日报的记者!”

万佳怡狐疑地重复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这个号码可是她专门用来联系谭乔森的,从没有告诉第三人,新闻记者怎么会知道她的号码。

“我从小道消息知道的!请问万小姐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不接受,谢谢。”

万佳怡挂了电话。

现在这些狗仔们还真是厉害,居然把她的电话都扒出来了!真是烦死人!

李菲这边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挂了万佳怡的电话,心跳如雷。

果然,果然她猜得不错!

谭乔森和万佳怡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现在她能确定了。

……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

中午。

郑东从一楼拿着先生和少­奶­­奶­的午餐上来,看到了被前台拦在一楼的万佳怡。

看到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郑东眉心狠狠地皱了下,这个女人又来找先生­干­什么?

还堂而皇之的,还要不要脸了?

“这位女士,您不能上去,很抱歉如果不是本公司的员工,没有员工通行证,或者没有预约的客人,我们是不能轻易放人进去,会被开除的,请你谅解一下我们的工作。”前台小姐为难地道。

万佳怡一脸的傲娇:“我是来找卓斯年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卓斯年女儿的亲生母亲!”

“不好意思哦女士,不管你是谁,我们没有上面的允许,是没有办法放你进去的。”

前台的姑娘看着眼前如此趾高气昂的万佳怡,面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心里却在鄙视:闹得满城风雨,谁不知道你是卓总私生女的妈妈啊!可这偷人­精­子生下孩子的事,也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啊,这位万佳怡女士居然可以如此理直气壮,还很骄傲似的!

况且,卓总当着媒体的面在新闻发布会上都已经澄清了,他只承认黄连是他的老婆,其他人都不算的!

要是换做别人,都糗死了吧?可这位万佳怡小姐,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佩服这种女人!

“你们……”万佳怡正要冲前台发怒,余光一瞥,瞧见了郑东,连忙转身过来喊郑东,“喂!你!郑东是吧!我说的就是你,你不是卓斯年手下的走狗吗,赶紧去告诉卓斯年,我在楼下等他,他要是想见到孩子,就和我见面!”

她已经被卓斯年派出来24小时监视她的人搞得烦不胜烦。

卓斯年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万佳怡崩溃了?未免太小瞧了她,卓斯年派人监视她,她就天天过来­骚­扰卓斯年,直到卓斯年同意和黄连离婚为止!

她就不信卓斯年能永远躲在上面不出来!

走狗?郑东差点没忍住把手中的外卖丢到万佳怡的头上,冷冷地讽刺地道:“万佳怡小姐,你来找先生也没有用,先生是不会见你。”

“会不会见我还不由你说了算,赶紧去告诉卓斯年!”万佳怡挑着眉,一副皇太后的模样自居。

郑东强压住心头怒火,咬着牙转身离开,没有理会万佳怡的大喊大叫,拿着外卖坐电梯上了顶层,走到总裁办公室。

郑东发现和鸣经理谷遇东谷也在。

卓斯年抬手示意郑东把饭菜放下,继续说:“我答应接受那个孩子,她得寸进尺,要我和黄连离婚。”

谷遇东皱了下眉,他是很少会感到不悦的人,听到万佳怡这么做,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想当初万佳怡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这么嚣张不知悔改。

虽然当年他也没怎么见过万佳怡,但从斯年那里了解到,万佳怡只是是一个肯为他人着想的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贪婪,不可理喻。

“然后呢,你们又聊了什么?”

“我让她先把孩子带给我,其他的事然后再说。”

“见到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了?”

卓斯年摇了下头,“万佳怡昨天给我发短信,说她已经把孩子送回国外上学了。”

谷遇东好笑地摇了摇头:“思思才三岁多上什么学,真有意思,万佳怡分明是害怕你见到孩子。现在想想,那天的dna取样真有问题,我们被万佳怡用孩子做挡箭牌这件事给成功欺骗了,当时就应该直接不管孩子哭闹直接抽血,现在也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现在说这种话也无济于事。

谷遇东顿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问卓斯年,“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万佳怡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告诉我们,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不错。”卓斯年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现在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证明思思不是我的孩子,小连也能安心养胎了。”

“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身体指标一切都还正常?”

“嗯,各项指标很正常,最近胃口也好些了,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卓斯年的余光瞥见郑东低着头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郑东,怎么了?”

谷遇东也转过头,“东哥?”

犹豫了下,郑东还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先生,万佳怡已经连续三天过来找先生您了,她现在就在楼下,说是不见到先生您就不会离开,先生,要不要属下把万佳怡赶走。”

谷遇东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也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卓斯年。

“先生,万佳怡已经把孩子送到了国外,我们和万佳怡还有什么好说的。”郑东一想到万佳怡那个嚣张的女人,就火冒三丈,气得不行。

“稍等。”卓斯年稍一思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万佳怡的号码。

能在电话里解决的事情,绝不见面。

“万佳怡,你不必费尽心思见我了,你不把孩子从国外接回来,带孩子过来让我见一面,我不会见你。”卓斯年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坚定冷绝,不容置疑。

电话打开着免提,万佳怡嚣张的笑声传过来,“斯年,别和我玩这套,我万佳怡还从没有被人威胁过,我这么跟你说了吧,如果你不和你的小娇妻黄连离婚,我是不会带你的孩子思思回国!”

说完便挂了电话。

两人互相威胁,手中都捏着各自的把柄,互相不退让。

棋局,彻底陷入了僵局。

电话被挂断后,房间内寂静了几秒钟。

谷遇东瞧卓斯年面­色­不虞,温声宽慰道:“斯年,不必动气,既然万佳怡敬酒不吃,那就继续保持这个僵局好了,有时候不变比万变好,只要万佳怡不要再掀起什么风雨,不像前段时间一样给你和黄连带来什么困扰就好。她威胁你的唯一理由就是孩子,如今又不给你看孩子,那就当她什么也没说过。”

郑东思考了一下谷遇东的话,也点了点头,“对!对万佳怡这种女人,就应该把她晾起来!她怎么玩怎么玩去。我们越是着急见孩子做亲子鉴定,她就会越嚣张。我们不着急了不理她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本来也是卓斯年一直维持的状态。

他颔了颔首,拍了拍谷遇东的肩膀,笑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想谢我的话就请我吃饭啊,人家也想吃吃看你给黄董事长定做的爱心便当呢!”谷遇东故意将话说得暧昧至极。

卓斯年拧眉横一眼谷遇东,“什么时候你也杰克上身了?”

“对了,说起杰克,昨晚上杰克的助理说杰克的玛莎拉蒂车被一个女人开走了,啧啧啧,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一天。”

两人边说着边坐电梯下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去和鸣,顺利避开万佳怡的­骚­扰。

眼不见,心不烦,她喜欢来找,就在下面等着吧!

古城。

某酒店房间内。

穿着白粉­色­护士制服的李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的郁闷了。

这个时候,门从外面被人叩叩敲响。

李菲面上一喜,冲过去往猫眼里头看了看,然后这才打开了门,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你也太慢了点吧!”

敲门的人是谭乔森。

谭乔森走进房间,看也不看李菲一眼,皱着眉厌烦地道:“我有事,反正你这么闲,等会怎么了,快点做完,等会我还有事。”

李菲呆住了。

她不过是娇嗔着抱怨了一句,谭乔森怎么变得这么不耐烦?

李菲想到了以前,以前都是谭乔森开好房间等她的,她来迟了谭乔森也不会说什么,只会着急地把她扑倒。

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等他,而且谭乔森也变得对自己这么不耐烦了?

李菲心底有点不安,直觉告诉她,一般男人开始对女人产生不耐烦的情绪,要么是因为男人玩腻女人了,要么是因为男人在外头有了女人,谭乔森这么赶时间,三天两头见一次面,显而易见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李菲慌了,脱口便问:“乔森,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耐烦,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

是不是那个万佳怡,以前万佳怡没有出现的时候,谭乔森对她还不是这样的,自从那个万佳怡出现以后,谭乔森对她的态度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谭乔森愣了一下,长眉深锁,不悦道,“你别乱说,我在外头有什么别的女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而已,我是工作忙,你也知道,想要扳倒卓斯年这个强大深沉而冷静的男人十分不容易,需要很严密的部署。”

哼,就算是要扳倒卓斯年,也用不着一天到晚都忙吧?

他们几天才能偷偷见一次面,一次才一起呆多久,而且每次都是在这见不得人的酒店房间里!与其说她是他的女人,不如说她根本就是他的袍友!

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这才几个月而已,谭乔森对她的态度就这么冷漠,不是在外头有女人了才有鬼!

李菲环保双臂,冷笑了起来,“乔森,你工作可真忙啊,不知道你是谁和工作呢,和万佳怡一起工作吗?”

谭乔森愣了一下,眯着眸子探究地看向她。

李菲继续咬牙说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傻子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万佳怡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你和万佳怡的关系不一般了。”

谭乔森一天到晚和万佳怡频繁联系,她和谭乔森一周的联系次数都没有谭乔森和万佳怡一天联系的次数多,谭乔森在外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万佳怡!

李菲很生气,简直气死她了,黄连当初和她抢卓斯年,现在她知道当年和卓斯年睡了的不是她,她也就释怀了,庆幸自己把第一次给了谭乔森

可是,偷­精­子只为了给卓斯年生孩子的万佳怡,如今也来和她抢男人!

他们一个两个都当她李菲好欺负是吗!

李菲立刻委屈地红了眼睛:“谭乔森,你以前说过喜欢我,你这么容易就变心了吗?万佳怡是不是就是你在外头的那个女人,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对于李菲知道万佳怡的事情,谭乔森并不紧张,只是略微有点惊讶。

李菲是怎么知道万佳怡的存在。

看来是那天晚上他把手机扔到床上的时候忘记锁屏,被李菲偷了个巧合。

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竟然也敢偷偷摸摸的!

被李菲知道倒是没所谓,李菲现在假装失忆,敌人也是卓斯年和黄连,和他和万佳怡是一条战线,一条船上的人。

不过,李菲的情绪这么激动,到底是女人,做事太过感­性­,万一为了报复,不小心叛变说出去给卓斯年和黄连听就不妙了。

尽管很不耐烦应付李菲的歇斯底里,谭乔森还是忍耐着,几步走到李菲面,温柔地揽住了李菲的腰,低声说道:“嘘,亲爱的,别激动,你知道现在万佳怡正在对付卓斯年,而且她也让卓斯年损失了不少名誉和股票,并且闹得沸沸扬扬,全城都在讨伐卓斯年这个渣男。我和万佳怡不过是合作的人,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李菲红了眼眶,泪眼朦胧地问:“真的?你和万佳怡真的只是合作关系?”

“当然,我没必要骗你,你是我谭乔森唯一的女人。”谭乔森说着,痞里痞气地掐了一把李菲胸前高耸的柔软。

李菲啊的叫了一声,两腿虚软,嘤咛了声,潮红着小脸蛋像一团棉花一样融化在谭乔森宽广的怀抱之中。

“我和万佳怡只是各取所需,我们一个要的是卓斯年的人,要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一个要的是卓斯年的财产,要卓斯年破产流落街头成为穷光蛋。而我要的女人,只有你,李菲,一个。”

谭乔森边说边打横抱起李菲,朝着水床走去。

李菲听得脸­色­赤红,身体被谭乔森放在水床上面,然后被谭乔森温柔地咬住了­唇­瓣,“啊…………你轻点嘛……”

李菲娇嗔地用手搡了搡谭乔森。

谭乔森抓住了李菲的手,“亲爱的,我们一起联手毁了卓斯年和黄连,等待他们下十八层地狱的那天,我就娶你,我在美国那个大庄园,还记得吗?到时候你会成为庄园的女主人……”

“庄园的……女主人……”李菲呆呆的喃喃,脑海中浮现英剧里贵族吃早饭的画面,往来穿梭的仆人,雪白的牛­乳­新鲜的­奶­酪还有昂贵的骨瓷银器,荣华富贵的生活仿佛近在咫尺。

李菲被谭乔森蛊惑了,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道:“乔森,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吻着她柔软的谭乔森抬起头,“嗯?什么消息?”

李菲嘴角噙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前几天我约黄连吃饭,发现她没有胃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万佳怡出现破坏了婚礼,还突然出现一个私生女,换谁都会没有胃口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谭乔森不解地问。

黄连有没有胃口不重要,重要的是黄连痛苦,只有黄连痛苦了,卓斯年才会痛苦,看着黄连和卓斯年痛苦,他才开心!

他才爽啊!那样才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我和黄连做舍友这么多年,我可是她的好朋友呢,我对她的喜好再了解不过,黄连以前特别喜欢吃黄连炸­鸡­,撒很多辣椒粉,还爱吃芥末和麻辣烫等刺激的食物,最近,你猜怎么着,我在黄连的面前一打开炸­鸡­,她一看到油腻腻的炸­鸡­,就马上冲进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还有麻辣烫……”

“你到底想说什么?”谭乔森显然不爱听这些啰嗦的琐事,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李菲啧了一声,“你还听不出来啊?”

谭乔森皱起眉头,“黄连胃口不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胃口不好不是很正常吗?胃口好才不正常吧?”

“正常个屁啊!你想想,要是只是胃口不好,不吃就是了,反应这么激烈,你说说是不是特别不正常,这种呕吐反应,一见到食物就反胃,只会出现在哪种人身上?”李菲娇嗔地点了点谭乔森的鼻子。

谭乔森皱着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骤然睁大,“孕­妇­?难道说……不会吧!黄连对­精­/液过敏,怎么可能……”

因为知道黄连对那种东西过敏,是不可能会怀孕的,所以谭乔森压根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

“没错啊,就是孕­妇­!乔森,黄连怀孕了!起初知道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我想黄连对那种东西过敏,怎么会怀孕呢,但是她的反应这么大,我按耐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我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测试一下黄连到底有没有怀孕。”

谭乔森立马问:“结果如何?”

“当然是真的怀孕了!要不然我怎么敢和你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在手机里面存了验孕­棒­的照片。”

李菲说着便拿出了包包里的一部手机,打开相册,点开那张照片,“当时为了确定,我还买了好几根测试,结果每一根的结果都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看到验孕­棒­的照片,谭乔森又是意外又是震惊又是惊喜。

对那种东西过敏的黄连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看来李菲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等会和万佳怡商议一下。

“宝贝,你真­棒­!今天,我要好好伺候伺候你!”谭乔森心情大好,狠狠将李菲吃­干­抹净。

事后,谭乔森离开酒店,上了车才给万佳怡打去电话。

由于是后半夜了,联系起来比较安全,也避人耳目。

接到谭乔森的电话,酒店床上的万佳怡强忍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才接起谭乔森的电话。

“喂,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急事?”万佳怡压低声音问。

“不错。”车窗倒映出谭乔森­阴­险的笑容,“我的确有重要的急事告诉你,还是一件喜事。”

“别吊人胃口了,有什么喜事就快点说吧。”

虽然卓斯年没有在这房间里安装监控,但她也怕被人暗中监视,现在没一时刻不得小心翼翼的。

谭乔森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黄连和卓斯年有孩子了!”

万佳怡被吓到了,怵了一下,“他们去做试管婴儿了?”

“黄连怀孕了,就在她肚子里,孩子是卓斯年的。”

“黄连不是对对那种东西过敏吗,居然怀孕了,你确定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菲的胆子,还不敢骗我。”

万佳怡那边安静了一下。

过了大概六秒,谭乔森的电话里传过来万佳怡高兴的声音,“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就连老天爷都在想办法帮我!!如果黄连怀孕了话,那她就离死期越来越近了!哈哈哈——”

卓斯年,你还没有尝试过失去最心爱的女人和千辛万苦盼来的孩子的滋味吧!

我万佳怡就让你尝尝失去心爱的女人和最心爱的孩子的滋味,毁掉一切你爱的东西,这样你就能痛苦了,你会比我万佳怡当初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哈哈!卓斯年,你给我等着!

不过,别怕!你痛苦的时候,才是我收留你的时刻!

斯年,等着!我一定要得到你!

……

酒店。

李菲从水床上醒来,眨了眨眼睛。

她想到昨天晚上谭乔森对她说过的话,能成为他在美国那个大庄园的女主人,被很多仆人伺候着,成为前呼后应,一呼百应的庄园贵族夫人,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过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

李菲就觉得如梦似幻,愿意为谭乔森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海在所不惜。

李菲正想着,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谭乔森给她打电话了。

李菲欢天喜地地接起,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乔森!”

“昨晚睡得好吗?”谭乔森温柔地询问着。

女人果然就是好骗,几句温柔的情话和泡沫般旖旎华丽的诺言,就能把女人骗得团团转。

“我睡得很好,乔森,你昨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我真的能成为你在美国那个大庄园的女主人?”

“当然了亲爱的,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成为了在美国那个大庄园的女主人?只要我们完成我们的计划,就能一起回美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那……我该怎么帮你?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愿意帮你做一切事情!”李菲激动地问。

现在万佳怡那边计划在进展,他这边也应该加速行动了,到时候两面夹击卓斯年,让卓斯年成为夹心,无法反击。

李菲在和鸣呆的时间够久了,现在卓斯年和黄连应付万佳怡,也许对李菲已经掉以轻心了,现在是最好时机,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思及此,谭乔森道:“当然有了,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现在时机成熟了,你可以行动了,估计卓斯年和黄连忙于应付万佳怡无暇分身。你先去资料室找到关于中药配方的资料。”

“好!”

李菲起床换了个衣服,退了房后,拎着包包直接去了和鸣。

路过谷遇东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见到谷遇东的人影,回到办公间坐下,李菲思来想去,起身拍了拍前面谷遇东另外一个秘书的肩膀,“你知道谷经理去哪里了吗,刚才我进去谷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谷经理的人啊!”

“谷经理啊,应该是去正阳集团了,你也知道经理和卓总裁是好朋友,估计两人是去叙旧了,怎么了?”

“又去了啊,没什么。”李菲眼珠一转,灵机一动道:“我突然想起来昨天经理吩咐过我今天去资料室找一些重要的资料,你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昨天忘记让经理给资料室的钥匙了,你有没有?”

秘书想也没想就欣然道:“有啊,经理吩咐的事情下次别忘了,喏,钥匙在这里。”

在和鸣这段时间,李菲跟所有同事都相处得特别好,为她自己以后做事也打好了基础。

李菲嘻嘻笑着接过资料室的钥匙,“谢谢咯,要不谷经理呆会找我要资料,我还没去又要挨批了!”

“哈哈,没事儿,我们是同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李菲转身离开办公间,在心底冷笑了声:“真是蠢货,这么快就给我拿到资料室的钥匙了!哈!”

李菲来到了资料间,用钥匙顺利的打开了资料室的门。

和鸣几乎所有的有关医药资料和档案,都放在这个房间里面了,资料柜一排排陈列,因为不经常有人,所以资料柜上也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李菲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闪身进资料室,然后关上门。

资料柜足足有十个,里面上层下层都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档案袋。

李菲一个个拿出来看,手都活动得快要抽筋了,看到了一堆医药资料,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愣是没有找到关于谭乔森要的资料。

眼看着时间过去太久了,万一谷遇东回来了被发现了就糟糕了,李菲慌乱把资料放回原位,然后拿起钥匙离开了资料室。

坐回办公间,李菲垂头丧气,给谭乔森发送了一个消息:“对不起,我没有找到那份你要的中药配方的资料……”

打字的时候,李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张大,猛然间想到:不对啊,如果是中药配方的话,怎么会在谷遇东管理的部门的资料室,中药配方的研制和开发,都应该在科研部才对,如果是配方,那也应该在科研部存留有档案资料。

妈的,刚才白费这么多功夫在档案室东翻西找了,应该去科研部找才对!

可是问题来了,在谷遇东管理的部门,要去资料室找到都不容易,何况是伊倩那里!

一想到伊倩,这个恐怖的女人狰狞笑着朝她走过来撬开她的嘴巴喂她吃药,李菲就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但是,为了能得到重要配方,成为谭乔森在美国那个大庄园的女主人,想想那些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和秀丽的景­色­,听话的佣人,尊贵的身份,她豁出去了。

“李菲,你回来啦。资料拿到了吗。”前面办公间的秘书问。

“唉!难怪谷经理让我去找,真不好找,还没找到呢。”李菲摊了摊手。

秘书从办公间站起来,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道:“哦这样啊,刚才谷经理从正阳回来了,现在正在办公室和科研部的伊经理谈话呢,我肚子疼,你帮我去端茶把,拜托了啊!”

说完,都不等李菲答应便捂着肚子冲出去了。

来到和鸣好几个月了,李菲每天的任务就是端茶倒水搬资料,黄连却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吹空调,真是不公平!

李菲愤愤地站起身,泡了茶,端着水走向谷遇东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由于四下很安静,李菲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刚想伸手敲开虚掩着的门,忽然里面便传出来了伊倩和谷遇东的谈话声音。

该是时候收网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听,两人谈话的声音,在幽静的走廊上被放大,清晰地传进了李菲的耳朵里。

“谷总刚才去了正阳?”

“恩,我去找斯年了,结果去了他问我的都是关于黄董事长的事,我都快忘了要找他谈什么了。”

伊倩垂眸轻轻一笑,“谷总要是晚点去就好了,我刚好也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顺便带消息给先生,先生听了一定很高兴。”

“什么好消息?这个时候对斯年和黄连来说,最需要的就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是关于那个药的,这个药我们最近研究很顺利,现在已经到了收官期,也就说距离研发出来只差一步之遥,成功指日可待,等到研制成功,可以造福多少人啊!”素来清冷不拘言笑的伊倩,冰冷的俏脸上也染了几抹笑意。

“果然是好消息!斯年和黄连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对啊,所以我才说如果你晚点去就好了,带着好消息过去,先生的心情也能好点。”

“呵呵,也不急于一时,等到研制成功再大高兴一场,也不迟……”

两人在办公室内谈笑风生,李菲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扑通一声掉进水杯里了。

那个药?造福很多人?

伊倩口中的这个重要药物,是不是就是谭乔森所说的那个什么抑制癌细胞扩散转移的中药配方?

如果真的是,那真是太凑巧了。

这么说来,那个重要的配方真的就在伊倩所管理的科研部。

李菲的手紧了紧,攥紧了托盘。

虽然没来由地很害怕伊倩,不过只要一想到能成为美国那个又大又美丽的梦幻庄园的女主人,想到那些荣华富贵的生活,李菲就什么都不怕了。

得想一个办法转去伊倩的科研部才行,到了科研部,总有机会找到谭乔森要的资料。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

“谁在外面?”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李菲连忙打断思忖,端着水走了进去,“谷经理,伊经理,是我,给你们送喝的来了。”

李菲早已经练成了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把水毕恭毕敬地放在了两人桌上。

谷遇东和伊倩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异口同声道,“谢谢,辛苦了。”

“二位经理客气了!你们继续谈事情,我先出去了!”李菲忙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的门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脸上却也滑过一抹笃定的胜利之喜。

还真是有如神助!谭乔森刚告诉她说要加快进度,她这里就有了消息哼!

和鸣药业顶层,黄连长办公室。

“菲菲?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中午有空的,今天中午斯年比较忙,所以我一个人吃饭好啊,你上来和我一起吃饭吧,我这几天胃口不好,不用帮我打饭了。”

黄连带着困惑挂了李菲的电话,菲菲怎么知道她今天有空的,其实奇怪。

黄连没想这么多,摸了摸肚子笑道:“宝宝啊,爸爸今天木有空陪宝宝和妈咪吃饭,我们和李菲阿姨一起吃,好吗?”

李菲打了一些清淡的饭菜,到了黄连办公室。

一推门,暖融融的气流便迎面吹来,几天不见,董事长办公室的装饰更为华丽了,茶几的边边角角都用海绵贴了起来,防止黄连磕着碰着,沙发上也铺上了厚厚的动物毛毯,坐上去柔软温暖。

真是穷奢极至啊,李菲嫉妒得不行,不过转念一想,又嘚瑟地翘了翘嘴角。

等谭乔森和万佳怡扳倒卓斯年,万佳怡拿走卓斯年的财产,卓斯年成了穷光蛋,看黄连还怎么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昨天,谭乔森知道黄连怀孕之后,竟然很高兴,看来谭乔森已经有了什么新的计划对付黄连和卓斯年吧。

看来,黄连离死期也不远了。

她李菲何必嫉妒一个将死之人呢,以后她成为庄园的女主人了,谁还记得这小小的和鸣药业里的董事长!哼!

李菲笑眯眯地坐下来,“小妞,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燕窝粥和蔬菜,斯年说这些比较好消化,我也能吃得下去,我这几天都在吃这些。”

李菲强忍着心底头的嫉妒,“哦呵呵,是吗,那你可要多吃点了啊,好好补充一点营养,瘦成这样子,你的哑巴大叔要心疼了啊。”

多吃一点,死的时候才有力气哭啊,哼哼!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黄连皮里阳秋得很,她虽然不知道李菲忽然间又来找她做什么,但一般情况肯定有什么事。

黄连私心里对李菲留个心眼,打开燕窝粥的盖子,拿起勺子慢慢吃粥。

果然吃了没有几口,李菲就开始说话了,感慨起来:“这个菜可真好吃啊!我到和鸣工作好几个月了,不论吃多少次,食堂的菜都是这么好吃。”

忽然话音一转,开始抱怨了起来:“只是,我给谷经理当秘书,工作了这么久,每天端茶倒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都用不到脑子,每天无聊死了……”

李菲托腮,眼巴巴地看着黄连,楚楚可怜地道:“如果要是能去科研部该有多好啊,我听谷经理的另外一个秘书说,科研部里面都是­精­英,人才济济,要是我也能进去科研部就好了,这样就能跟着那些­精­英多学习学习,总是给人端茶倒水,一点进步的空间都没有!”

李菲想去科研部?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有求于她。

要是李菲真的想学习,真的想升职,谷遇东待人接物温和,只要李菲虚心学习,谷遇东肯定会毫不吝啬地教李菲,怕就怕李菲不是真的想要学习,而是另有目的。

虽然李菲现在已经失忆了,但是斯年说的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也不可无。

再说科研部的专业需求很高,一个学中文的去搞医药研究?

呵呵,想去学习的理由,似乎牵强了点。

黄连心里腹诽了一阵,面上还是笑眯眯地对李菲说:“科研部有什么好的,我听说科研部很累的,那里的实验人员,一天忙到晚,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前伊倩的团队里新来一个帅哥,现在忙成了地中海秃头,你说惨不惨?现在也在和鸣的科研部呢,要不你去看看,看了就知道科研部多费人了!”

“小妞,你是不是不肯帮我啊,你是董事长,公司是你管,亏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呢,你连我的这点小请求都不肯帮忙,我好桑心啊,我要把你以前那些糗事告诉你的哑巴大叔!”李菲开始撒娇起来。

黄连噗嗤一笑,秀眉微微蹙了下,“我的菲菲好祖宗,你可别为难我了,公司虽然是我当董事长,但是我这个董事长有名无实,公司实则是遇东和伊倩在管理。”

李菲不依不饶,摇晃着黄连的手臂继续撒娇,“我们大学时候可是在一张床上睡过呢,你要是连这点忙都不帮我,我还能求助谁啊,你就当我嘛,答应我嘛!我向你保证,去了科研部一定好好工作,早日­干­出点成果出来!”

“不是我不肯帮,是我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利。”

黄连看到李菲撒娇她就有点没辙了。

以前,李菲一撒娇,不管让她帮忙­干­什么,她都会帮李菲­干­。

可今日不同往日,这是公司,不是闹着玩的。何况,科研部,可是整个和鸣的核心部门,重中之重,她是真的做不了主。

但,如果不打发走李菲,李菲一定还会继续纠缠下去。而且,万一她怀疑自己已经怀疑她了,那就不好办了。

黄连突然想到,之前斯年说过,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论是什么方面的关于谁的,都可以跟他商量。

那么李菲的事情和要求,何不妨和斯年商量一下呢?

对!她真是被搅和糊涂了,这种事,一定得征求斯年的意见啊!

念及此,黄连挑眉笑道,“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

见黄连妥协了,李菲激动地道:“亲爱的,你同意了?”

黄连点了点头,又撇撇嘴摇了摇头,抬手握住李菲的手,抱歉地说,“公司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毕竟调动是人事部的事情,我如果自己做决定,难免会让大家说你走后门,对于你的名声也不太好。不如这样你看好不好,我和人事部商量一下,如果人事部同意了,由人事部出面,走个过程给你安排一下,我想公司的人也不会在背后嚼你的舌根。”

其实是回去和斯年商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这个挂牌董事长还是能决定,但是私自决定未免不太尊重斯年。

关键的事,不知道李菲的目的是什么,她私自决定,终究还是不太好。

尽管没有给确切的答案,但黄连的决定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李菲激动地抱住了黄连,“亲爱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卓斯年很听黄连的话,上次她让黄连拜托她进正阳工作,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到了和鸣。

如今,只是换个岗位而已,这次成功的几率应该也很大。

“谢谢亲爱的。”李菲么了黄连一口。

黄连推开李菲,“去你的,快,吃饭吃饭。”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心里却各怀心事。

……

城西别苑。

斯年晚上有个视频会,下午黄连就被郑东先送回了家,在窗口捂着暖暖的水杯,边喝热水边等卓斯年。

不一会,那辆低调的白­色­路虎便徐徐地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黄连赶紧放下马克杯,小跑了几步,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和斯年说过不能跑跳的嘱咐,便放慢了脚步。

走到玄关的时候,卓斯年刚好也从楼梯走上来,打开了门,走进玄关。

黄连连忙地殷勤地拿了拖鞋递给卓斯年,“斯年,回来啦,今天辛苦了。”

卓斯年脱了黑­色­的风衣,一贯冰冷沉静的脸上有一丝难得的疲惫,不过看到黄连后,刀刻斧琢般俊脸上又瞬间多了几分笑意。

“今天这么乖,是不是打碎了厨房的骨瓷餐具还是古董花瓶?”卓斯年边说着边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换拖鞋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黄连的头发。

“哎嘿嘿,没有啊,我哪有你说的这么马虎。”

“这么殷勤,看来是有求于我了,说吧。”卓斯年一面说着一面随­性­而娴熟地深吻下来,轻易就把黄连吻得意乱情迷。

黄连红着脸吐出口气,开门见山地说,“可憋死我了,今天菲菲和我吃午餐,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你商量一下比较好。”

“什么事。”

“先进来再说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客厅。

卓斯年先坐了下来。

黄连本想坐到卓斯年旁边的沙发上去。

谁知男人的嘴角忽然微微一动,露出一个邪魅狷狂的弧度。紧接着,黄连便被卓斯年的长臂一勾,结结实实的坐进了他怀里,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身下,瞬间感受了到那温暖到有点滚烫的温度。

黄连脸上一热,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孕­妇­。”

“怎么,调戏一下也不行?脸这么红,莫非你想了别的什么。”

套路啊,这都是套路啊。

“咳——”

黄连清了清嗓子,“我们来说正事吧,你先放开我,这样坐着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

黄连粉面飞霞,细若蚊声地道:“硌得慌……”

卓斯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凑近黄连,滚烫的热气拂在她耳朵,“医生说安全期三个月,很快就到了……”

黄连粉­嫩­的耳垂顿时间变得鲜红欲滴。

卓斯年低沉暗哑地笑了声,放开了黄连。

黄连赶紧爬到旁边的位置,长吁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一本正经地说:“今天中午你忙,菲菲约我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她抱怨说给遇东端茶倒水没有技术含量,说什么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想要有学习和进步的机会。”

听到这里,卓斯年深邃的眸子里滑过一抹了然,刀刻般的脸上却风轻云淡,不露声­色­。

黄连抿了下红­唇­,“菲菲说想调去科研部学习,一直请我帮忙给她办理调动。”

呵呵,眼下万佳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菲浑水摸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卓斯年英挺的眉峰略微一抬,“你答应了?”

“没有。”黄连摇头。

卓斯年微愣,有点意外。

“我当时想,要是菲菲真的想学习,完全可以请教遇东,遇东待人接物温和谦逊,想必也会有耐­性­指导菲菲,但是菲菲却舍近求远而且,她想直接去我们的核心部门科研部,要么是她急近功利,要么是图谋不轨,我有点不放心,就没答应。”

黄连瞧了眼卓斯年神­色­,见他眼睛里有笑意,鼓了股两腮,“怎么?我说错了?你笑什么?”

“我的女人长大了。”卓斯年对黄连的周全考虑和与他商量,很满意。

黄连抱着膝盖,俏脸上却是不忍地说:“我也不想对菲菲有戒备之心,毕竟我们以前关系这么铁,可是你说过了,今时不同往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菲菲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给菲菲看。”

卓斯年心底很欣慰,颔首笑道:“嗯。”

“我没直接答应菲菲,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想回来问问你的意见。斯年,你觉得怎样。”

卓斯年略一沉吟,细心的将毯子盖在黄连的肚子上,才道:“李菲想去科研部,看来她的目标应该是在科研部,她已经开始行动,一点一点接近目标了。”

“你的意思是让菲菲进科研部么,万一她拿到了那个目标,该怎么办?”黄连担心地蹙了下秀眉。

虽然至今她都不知道李菲是否真的受人控制,也不知道李菲是不是真的失忆但是,万一呢?万一她既没有失忆,又真的有目的来和鸣。那么,把她送去科研部,不是助纣为虐吗?

也有一种可能。

李菲真的失忆了失忆后被人洗脑了,所以才被骗来和鸣,弯成一项任务吧!

菲菲真是像只小老鼠,又可怜又可恨。

卓斯年点了点头,微眯着眸子道,“不错,看看李菲进科研部到底想做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让她去吧。”

以李菲目前的能力,暂时还不能对和鸣作出什么威胁。

但是,如果一点点满足她的需求,那她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很快就可以出来了么?

黄连噗嗤一笑,“哪有人把女孩子形容成一只狼的。”

面上虽是笑嘻嘻,心底头却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李菲做出对斯年不利的事情怎么办?

但是既然斯年已经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计划和安排,她这个门外汉还是作壁上观吧。

“好了,不提她了!”卓斯年不想再和黄连谈论李菲,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他柔声询问:“吃晚饭了吗?”

“刚吃了一点草莓,还没吃晚饭呢,等你回来一起吃。”

“饿坏了怎么办,以后不用等我,饿了先吃饭。”卓斯年将黄连打横抱起,“吃饭。”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看到你就更不饿!”

卓斯年淡淡地道:“我就这么让你倒胃口?”

黄连嘿嘿一笑:“秀­色­可餐嘛!只是现在不可餐,我还是吃饭吧!我吃两碗饭!”

卓斯年哭笑不得。

餐桌上,两人入座,方嫂很快布上菜。

卓斯年夹了一筷子清淡的水煮有机生菜到黄连的碗里,“多吃点,补充维生素。”

黄连张嘴,“你喂我。”

卓斯年便把生菜递到她­唇­边,嗔笑,“越来越懒了。”

“真好吃。”黄连嘻嘻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明天我就和李菲说同意她去科研部,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以后,一定要提防着她。”

卓斯年眼睛里闪过一丝腹黑的暗芒,该是时候收网了!

夜里,黄连睡下之后,卓斯年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下客厅。

“先生,您找我。”郑东已经在客厅等候。

“去通知伊倩,明天李菲会调去科研部,让伊倩给李菲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那种不用脑子也能做的工作。”

郑东怔了一下,“李菲要调去科研部?”

科研部可是和鸣的核心,是和鸣最重要的部门,里面有很多和鸣重要的机密,先生为何把李菲那种不安份的女人调到科研部。

“对,他们已经有所行动,我们也应该有所表示,注意让谷遇东和伊倩留意李菲的动向。”

郑东如醍醐灌顶,既然李菲身后的人让李菲开始行动,先生是想将计就计,引君入瓮,“是!先生!”

次日。

和鸣大厦。

中午吃饭的时间,李菲兴冲冲地来找黄连,“小妞,你考虑得怎样了嘛,我能不能去科研部啊,要是你不让我去,我就赖在这里不走啦!”

作势就要躺下来,死缠烂打,看这样子是吃定了黄连。

黄连叹了口气,还好斯年同意了,不然她真是伤脑筋。

“好了好了,我没说不让你进科研部,我已经通知人事部了,下午你就应该可以调到科研部去了。不过菲菲,你考虑清楚了吗,进科研部也是要脚踏实地做起,而且伊倩很严格苛刻,这样一比,遇东可温柔多了。”

“谢谢亲爱的!么么哒!”李菲连连道谢,激动得就差一蹦三尺高。

昨晚她还打电话给谭乔森汇报了情况,说:“黄连的态度暧昧不明,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我拿我们以前的关系绑架她,黄连这么单纯,应该会有很大可能­性­会答应我的请求,反正如果黄连不答应,我就死缠烂打到她答应为之,她这个人心软。”

“看来你已经吃定黄连了,反正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拿到那个重要配方。”

“了解,等拿到配方了,你才能很快扳倒他们!”

“放心,等你拿到了配方,你就是美国大庄园的主人了。”

到时候她就能过上一呼百应,穷奢极至的生活,还能把黄连踩在脚底下,让黄连也尝尝羡慕嫉妒的滋味!

李菲的眼睛闪烁着光,“好,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何况是偷到中药配方,你就放心吧,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一定会成功的!”

让李菲完全没想到的是,黄连竟然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离荣华富贵的生活又近了一步,李菲当然喜不自胜。

听闻黄连的劝告,李菲哼了声,“切,谷遇东的温柔又不能当饭吃。”

谷遇东有家室有孩子,看都不看她多一眼,还不是一样安排她端茶倒水,做一些下人才做的活计。

温柔有钱有什么用,不是她李菲的男人,就像嘴边的鸭子,吃不到。

明明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黄连却能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真是叫人羡慕嫉妒恨。

不过,等她李菲拿到谭乔森要的中药配方,黄连就离死期不远了。

李菲这么一想,便又觉得宽慰了许多。

“亲爱的,今个中午我请你吃饭,走!”

“不用了,待会斯年就来了,他今天中午有空陪我一起吃饭,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吃。”

李菲惋惜地道:“啊这样啊,那这顿饭先欠着,以后有空我再请你!”

“好。”黄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又唤住了她,柔声道:“菲菲,好好工作学习哦!”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希望李菲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也希望李菲真的是冲着学习而去的。

尽管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太低太渺茫了,黄连还是不太希望看到从前的好朋友被人利用,受人蛊惑,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黄连目送李菲离开,叹了口气。

李菲离开的时候,便看见卓斯年的手下人郑东,提着一堆酒店的外食迎面走来,那些食物即便隔着一层容器也能飘过来。

昂贵的香味。

李菲深深吸了口气,抱怨老天爷不公平,她只能吃食堂吃糠咽菜还要夸食堂的菜好吃,而黄连却被卓斯年照看得这么好!顿顿都是五星级酒店做的菜!

没关系,没关系,她已经骗到了单纯的黄连,成功进入了科研部,成功指日可待,以后她就会把黄连踩在脚下了。

李菲压抑住内心的嫉妒,­阴­险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黄连所说,下午人事部的人就到了办公间,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因为人事变动,科研部门人手不够用,把李菲调到科研部门去。

羡煞了办公间的一票人。

“科研部,听说那里可都是有实力的高级­精­英,菲菲你好厉害啊。”谷遇东的另外一个秘书又是吃惊又是艳羡地对李菲道。

“对啊对啊,菲菲你以后当上了经理什么的,可不要忘了办公间的我们啊。”

李菲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捂嘴呵呵地笑:“哪里,不过是科研部缺人手刚好缺我一个打杂的而已。”

就在同事的一片艳羡,李菲来到了科研部报道。

见到伊倩,李菲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头皮一阵阵发麻,心底还是有些发憷,不过想想谭乔森说的话她又镇静下来了。

“你已经失忆了,在她们眼中你是失忆的,不要害怕伊倩她们,你就当作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我失忆了我失忆了……

李菲在心中默念,壮着胆子走进了伊倩的办公室,朝人事部的人鞠躬,“麻烦了。”

“不麻烦。”人事部的人朝伊倩点了点头,“伊经理,这位就是董事长发话,从谷经理那边调过来的人,就交给您了,我们先走了。”

“慢走。”伊倩目送人事部离开,­阴­沉沉地盯向了李菲,“李菲?”

门关上,房间内的光线暗了几度,伊倩的神情也变暗,看起来很­阴­暗可怕。

李菲不寒而栗,对伊倩又怕又恨,怕伊倩发现她没失忆,恨伊倩喂她吃失忆的药物,强忍恐惧和怨恨,李菲强笑道:“嗯嗯,伊经理好,我们在公司见过几面呢!”

伊倩想到昨晚郑东说卓斯年的命令,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开口道:“你听好了,我们科研部门不养闲人,这里的每一个重要人员都是学医药的,你是中文系的,做文秘做秘书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科研部不需要秘书和文秘,助手也已经满了。不过既然董事长安排的,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吧。”

“那真是麻烦伊经理了。”李菲呵呵地笑,内心已经扭曲变形了。

什么叫做勉为其难给我李菲安排一个工作,说得她李菲好像一个垃圾一样,伊倩你给我李菲等着,等我偷到那个中药配方,我李菲一定亲手弄死你,看你还怎么冲我鄙夷!

伊倩敲了敲桌面,“小丽,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女生走进来,“是,伊经理。”

“我们科研部还缺什么岗位的人手,你带这位刚转入我们部门的李菲过去适应一下新环境,把那些工作都交给李菲做就好。李菲在谷经理那里已经做习惯了,熟能生巧,我相信李菲你一定能做好的,对不对。”伊倩微笑盯着李菲。

李菲的脸­色­素白,“呵呵,对,对……”

伊倩给她安排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工作。

李菲被那个叫小丽的女生带进了实验室里面,李菲走到实验室的柜台前面,打开柜子的门,跟李菲介绍:“你看到里面的这些器皿了吗,这些都是试验用过的器材,我们科研部的人都很忙,正好缺一个人清洗,你就负责把这些器皿都清洗­干­净,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每个各擦拭三遍,记住一定要擦拭三遍,确保里面一点灰尘一滴水都没有,否则影响到实验效果后果很严重。”

李菲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虽然她是来这里偷资料的,做什么不重要,可是伊倩给她安排的工作,就连打扫阿姨都不做,居然让她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李菲扫眼看向那些用过的试验器具。

谁知道他们用这些装过什么东西,万一是人体的排泄物还有腐蚀物怎么办……

这么一想,李菲胃里就忍不住的恶心。

“这么多,我一个人清洗不完吧,就没有别的活要我做了吗?”李菲强忍着怒火呵呵笑着问。

“没事,我们不急着用,你慢慢清洗,一天不行就三天,三天不行就一个星期,总能洗完的,我还要去做事,你先去搬你的东西进新办公室,明天就过来清洗就好。”

小丽离开前,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些都是易碎的,你最好小心一点清洗,要用凉水清洗,千万不能用热水噢,要是这些东西坏了,伊经理可是会很生气的,上次有个人实验的时候开小差,直接被伊经理降职到后勤部,后来那个人直接崩溃离职了。”

现在可是冬天啊!古城的冬天冷得牙齿打颤,居然不给她用热水!

李菲狠狠地踹了一脚柜子,“妈的,伊倩!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李菲拿到中药配方,我就叫你好看!”

郁闷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李菲没­精­打采地离开了公司。

等地铁的时候,刚好接到谭乔森的电话,“喂?乔森。”

“事情进展的顺利吗,黄连答应你了没有。”

“答应了,我刚去科研部报道了,伊倩也给我安排了科研部的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你好好­干­,掩人耳目,了解清楚中药配方在哪里,再偷出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按照计划行事就好。”

“我都知道,伊倩安排我洗实验室的器皿,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接近实验室的资料室,拿到中药配方的资料啊!”李菲忍不住抱怨。

“千万别着急,你先好好做你的工作,后面等到有机会的时候,不要犹豫直接偷了带出来。”

“你不知道,他们安排我做那种工作,又脏又累……”

李菲还没抱怨两句,谭乔森一点也不在乎李菲说了什么,匆匆说了声:“我有点事情,先挂了。你想想以后我们的日子,消消气。”

便挂了李菲的电话。

李菲气得火冒三丈,郁闷之极!

可恶,伊倩刁难她,居然连谭乔森都不重视她敷衍她!

黄连却天天有人伺候,有卓斯年细心呵护!

李菲嫉妒得快要疯了。

翌日,尽管很不情愿,李菲还是不得不去清洗那些堆积如山的器皿,今天比昨天又多了更多,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李菲开水龙头试了下水温,一碰冷水就­鸡­皮疙瘩,牙齿打颤。

李菲咬了咬牙,想想以后的生活,心一横,拿了一个器皿洗,洗了差不多有十几个,她的手懂得青紫,已经发麻了,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鼻子痒痒的,捧着赶紧器皿的李菲重重打了个喷嚏。

“啊嚏——”

手一抖,器皿全都从手上滑出去,掉在了地上。

连续见红让她惊

啪啦——洗好的十几个器皿应声而碎。

李菲的脸,惨白如纸。

伊倩办公室。

“经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现在这种天气让我用冷水洗器皿,搞得我感冒了,一个不小心才会把那些贵重的实验器材给摔碎了……”

“你的意思是,是我不好,让你大冬天用冷水洗器材,所以你摔碎器材都怪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说……”

伊倩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环抱双臂,“够了,董事长说你要学习我才放你进来科研部的,本以为你有上进心是真的想要学习,从底层一点点做起,把事情都做好,可你看看你,第一天就把事情搞砸了,一口气摔碎了这么多器材,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用你?”

李菲脸­色­灰白,要是被赶出科研部就完蛋了,好不容易进来了,千万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要是离开了科研部,拿不定中药配方,她的庄园女主人梦想就泡汤了,以后还怎么扳倒卓斯年!

李菲不停道歉,“我知道错了,请经理消消气,我以后一定努力改正,请经理不要让我离开科研部,我做什么都愿意,经理怎么惩罚我都好!”

就等你这句话呢。

伊倩计谋得逞,微微一笑,转向李菲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严肃,“我可以不把你赶出科研部,但是你必须为你做的的事情负责,以后你不用洗器材了,万一再摔碎我可承担不起。看你认错态度好,先罚你打扫科研部这层楼的实验室卫生一个月吧,要是再做不好,你就自己收拾东西走吧。”

“是,经理。”打扫卫生间也比被赶出去好,先留下来再说。

李菲郁闷死了,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从伊倩办公室走出来,谭乔森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只有黄连能让她吐苦水了。

李菲拿出一部手机,打电话给黄连,“小妞,你在哪里啊,我难过死了,今天打碎了一堆器皿,手还被冷水冻肿了……”

“不好意思哈菲菲,今天我请假,早上外面下雪太大了,路面上结了冰,斯年怕我冻着了或者车子抛锚打滑出事故,我现在正在家里头呢。”

那头传过来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丫头,快过来到壁炉这里来,窗边冷。”

“好哒,等会,我正和菲菲说话呢。”黄连对李菲道:“菲菲,等我回公司看你,你在科研部好好学习啊,拜拜。”

“黄连……”李菲被黄连挂了电话。

伊倩的秘书走过来把一些清理的工具交给李菲,“这些事打扫卫生间的工具,你好好做吧,打扫卫生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是再做不好,伊经理真的会赶人了。”

李菲伸出红肿的手接过,“知道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你趁大家都休息,赶紧去打扫卫生吧,不然大家醒了你再打扫,就要等到晚上了。”

才打扫了一间实验室,李菲就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手痛得快要断了,还差卫生间没有打扫。

实验室有暖气还好,李菲走进卫生间,

这里又臭又冷,呼啸的风雪从小窗口一阵阵呜呼地灌进来。

李菲拿着清洁液和刷子,咬牙切齿地打扫着。

她在这里打扫又臭又冷的卫生间,黄连却躺在卓斯年怀里,坐在壁炉面前谈情说爱,温暖舒适。

一想到这些,李菲就嫉妒得要死,所有的嫉恨都写在了那猩红的眸子里。

……

几天后,正阳集团顶层。

谷遇东和伊倩一前一后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跟在谷遇东身后的伊倩,目光接触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先生!”

谷遇东的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卓斯年抬眸,“你们两个怎么了?一起笑成这样,有什么开心事?”

谷遇东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笑道:“的确算是开心的事,让伊经理亲自向你汇报吧。”

伊倩点点头,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如潮道:“先生,您还记得吗?之前我们用您岳父黄志文老爷子解酒配方研制出来的那个中成药,上市后不仅效果惊人的好,市场购买率高大百分之八十,远远超过了同期同种类型的药物的百分之五十之多,患者和百姓的反响都很好,口碑好评直线上升!不仅如此,还申请到了独家专利,药物成分不对外公开,绝无仅有!”

因为这个药物,和鸣药业在百姓的心中可谓是一炮而红,其知名度几乎快要超过全国排名前三的某药。

先生和少­奶­­奶­,最近因为私生女的事情,出现了各种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

这是近期以来的最好的一个消息,就犹如久旱逢甘霖般难得。

卓斯年贯来冰冷的英俊脸庞上,有了点难得的悦­色­,点了点头,“嗯,的确是个好消息。”

谷遇东笑道:“我说卓总,和鸣和科研部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不请客意思意思一下么?”

“当然要请!”卓斯年欣然答应。

这个结果,其实他早就有所料到。岳父研制出来的这个解酒药,是他自己亲自尝试过的,上市效果自然不会差。

只不过,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好消息,岳父母和丫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伊倩,配方虽然是斯年岳父开出来的,你也是个大功臣,要是没有你在实验室日夜­操­劳,也没有今天和鸣的这个成就,你想吃什么,海参鲍鱼,我想斯年都会让你随便点的。”谷遇东心情不错,开了句玩笑。

伊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帮先生做事,不求回报。”似是想到了什么,伊倩顿了一顿道:“我听说少­奶­­奶­喜欢吃火锅,现在冬天这么冷,不如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火锅也挺热闹。”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谷遇东笑道:“包下火锅店,把和鸣科研部的员工全都请过去一起吃火锅。”

“嗯嗯。”伊倩兴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斯年你觉得怎么样?”谷遇东问。

卓斯年默许,“嗯。你们喜欢就去安排吧!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跟大家一起聚一下,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伊倩点头,“好,那我去给员工发邮件和庆功宴的日期地点。”

……

和鸣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黄连咕咚咽了咽口水,“火锅?”

谷遇东笑着道:“嗯,您父亲给的重要配方研制出来的解酒药,一上市就好评如潮,举办一个庆功宴,吃火锅,热闹。”

黄连抱住了身侧卓斯年的手臂,低声撒娇:“斯年,我也想吃火锅!”

“不行。”卓斯年斩钉截铁的拒绝,毫不留情面,“孕­妇­要少吃辣。”

平常时酸酸微辣的凉菜他都只给黄连吃两三口,还用温水过滤一层,任是黄连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卓斯年也不给第四口。

黄连委屈地撇了撇嘴,退而求其次,“那我吃清汤!”

“可以。”

可以个什么啊,吃清汤火锅还有什么火锅的意义么?

既然不能吃,只有望梅止渴了,看看也好。

谷遇东走出黄连办公室的时候,刚好在走廊上碰面,“李秘书,科研部周末一起聚餐,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李菲笑着摇摇头,“你们吃得开心点,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不好意思。”

她现在在低谷,才不想看到卓斯年和黄连秀恩爱的样子。

一看到他们两个幸幸福福,你侬我侬,李菲就嫉妒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让他们两个分开下地狱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巴不得看到他们受苦受难。

“没事,好好养好身体吧,冬天冷了要注意身体。”谷遇东客气地说了两句关心的话,转身离开。

视线从李菲脸上离开的一瞬间,看到她一脸的不爽,谷遇东的嘴角不由地勾了一抹弧度。

这个伊倩,还真是有办法。才几天时间,就把李菲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精­气神一点都看不到了。

果然是,针尖才能对麦芒。

黄连过于温柔,对付李菲,自然是重拳打棉花,无计可施。

是夜。

这家有名的火锅店的位置刚好能坐得下邀请的人数,所以火锅店已经被谷遇东提前好几天就包场了,和鸣受邀请的员工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坐满了。

火锅店内像一锅煮沸腾的开水,热热闹闹,和鸣的员工聚在一块庆祝和鸣制药的产品上市大卖,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洋溢。

伊倩拍了大家吃火锅的照片,并且截图了和鸣新上市的药物最近一段时间的销售数据,发到了和鸣药业的微信公众号上去,并配文字:“和鸣药业新上市药物大卖,如果没有董事长父亲的中药配方,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成就,感谢,感恩。”后面加了个鼓掌的表情。

一时间点赞转发的人很多。

包厢内。

黄连眼巴巴地望着火锅,使劲地咽口水,“斯年,我就吃一小口,就一小口,一丢丢……”

可馋死她了,本以为来这里望梅止渴一下,谁知道简直就是折磨啊,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却不能吃,不是折磨是什么?

卓斯年黑沉的脸好像写着两个大字:

不!行!

谷遇东笑道:“董事长,你已经问了八遍了,孕­妇­不能吃辣,容易引起身体的不适,喝点高汤,饮食清淡一些,才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说着,谷遇东夹了一片麻辣毛肚,像是故意的一样,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黄连看得眼馋死了。

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黄连见吃不到,偷偷吃也不行会被斯年发现,­干­脆不白费功夫了,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好了。

“算了,你们吃吧!”黄连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刷刷微博看看朋友圈。

忽然,黄连扫见了伊倩几分钟之前在朋友圈的发在微信公众号上的文章。

黄连点进去看,心底有些欣慰。

爸爸开诊所这么多年,那些药物的价格基本都是按照购入价卖给病患,遇到一些没有钱看不起病的患者,爸爸甚至送药,或者允许他们欠账,更多的是,低价给那些穷困患者开药,虽然家里人不愁吃喝,但是家里的积蓄并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

经济上只是一方面,爸爸妈妈这些年除了在周围的邻里邻居间留下了好口碑,他们的所为并为受到过任何官方的褒奖,哪怕只是名誉上的肯定。

人再无私无欲,也不可能对自己所爱的行业上能获得的成绩无动于衷。

爸爸这么热爱医药这个行业,现如今终于得到了回报。

黄连发自内心为爸爸感到骄傲。

于是,黄连点了个赞,并且转发了伊倩的文章:“我家黄大夫好样的!”

转发完,刚好伊倩推门回来了,“董事长,您要不要出去给大家敬个酒。”

黄连不确定地看向卓斯年:“斯年,这样合适吗?”

这个中药配方的研发又没她的什么功劳,她去敬酒妥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谷遇东站起来笑道:“你是黄大夫的女儿,这个药的成功基本全都是黄大夫的功劳,你代替你父亲去敬酒,再说,你是董事长别忘了,简直再合适不过。”

“行。”黄连非常爽快答应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水杯,“斯年,遇东,你们继续吃,我很快回来。”

其实她出去跟员工们坐一起,是不是可以趁机偷吃点麻辣味的菜啊?

黄连心里窃喜。

“我和你一起去。”卓斯年说着,站起了身。

黄连汗颜,不要吧他跟在身边,还怎么吃啊?

卓斯年藏住嘴角腹黑的笑意,端起了酒杯,搂过黄连的腰,“走。”

整个火锅店的厅堂,都是自己的员工,黄连看着大家有说有笑吃吃喝喝的热闹场面,瞬间觉得喉间有点堵,“斯年,这场面真的好热闹,这些都是为和鸣辛苦付出的员工,也都是你培养的人才。”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这样一个­精­英团队的带头人。

尽管,她这个带头人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一个。但是,这段时间上班以来,即便她只管一些管理上的皮毛事务,她也会乐在其中。

跟遇东,跟伊倩,跟这些可爱的钟爱于医药研究的员工们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

就像此刻一样,她完全忘记了连日来的一些不开心的事,只剩下了深深的感动。

“不存在谁培养的,大家都是有共同的目标,所以能走在一起。”卓斯年揽在黄连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将她揽紧在怀里。

此刻的他,何尝不是心中充满了感恩和满足。

倘若不是真心对医药事业有热情,有几人能在那单调枯燥的实验室里一呆就是好几年的。这些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姑娘,有小伙,来自五湖四海,说着不同口味的普通话,却有着一样的爱好和梦想。

那就是:探索中医药,研究中医药,发扬中医药。

“我们去谢谢他们吧。”黄连对卓斯年说。

“恩。应该的。”

卓斯年应道,揽着黄连一起走向人群,一桌一桌敬他们的员工。

快到腊月,窗外飘着小雪,寒风刺骨。

可室内,不管是人的心里,脸上,还是整个气氛,都是暖融融的。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和鸣科研部的员工们都非常自律,到了该散场的时候,都没有贪杯的,大家吃喝尽兴,就各自回家了。

黄连和卓斯年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才坐上了回家的车。

“累不累?”卓斯年将黄连揽在怀里,轻声问。

黄连摇了摇头,“很开心!”

说起来,这是她上班以来参加的第一次集体­性­活动呢,平时大家都很忙很严肃很拘谨,这样一放开来,她发现气氛很好,以后,集体­性­的活动一定要多策划几次。

“没吃到辣也开心?”卓斯年揶揄道。

“切!我就那点追求吗?”黄连哼了一声。

其实,方才在火锅店,斯年替她煮了一些麻辣味的菜,只是嫌油味太重,又帮她在汤里涮了涮,她也算是过瘾了。

“其实怀孕是可以吃辣的,但是辣椒容易引起过敏,所以才没让你吃那么多,等孩子生了,我陪你吃,都补回来。”卓斯年的大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小腹上,声音格外温柔。

“恩!”黄连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黄连从羽绒服口袋里顺手拿出来看了一眼,这时才发现手机里面有好几十条微信消息,全都是朋友圈里头看了她转发的东西,想要购买解酒药的人。

黄连高兴了一下,旋即冷静地问:“斯年,这个新产品在市面上还有得卖吗?”

卓斯年看向前面副驾驶的郑东:“郑东?”

郑东立刻转身过来,回答:“目前还没有大面积上市,试销售的时候销量很好,每次一上市都会被销售一空,药店和医院时常缺货,目前公司还在努力生产当中。”

“那目前还有多少存货呢?”

“几乎没有,都被老百姓买空了,不过下一批很快就发出去了,现在各大医院和药店的订单已经排得满满当当,发完那些订单要好十几批。”

黄连吃惊,没想到爸爸研制出来的一个小小的解酒护肝的药,竟然销售得这么好,难怪大家都这么开心。

“怎么了?”卓斯年瞧黄连忽然问起这个,不由疑惑。

“朋友圈里有很多同学的家长找我买药,少的要三五盒,多的还有为药房订的,要十几箱子的。”黄连顿了一下,问卓斯年,“要不我先给他们排订单预订着,等到有货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给他们?毕竟都是我的同学朋友。”

“呵呵,你是董事长,还是我是?”卓斯年轻笑道。

这个丫头,到了现在,还没完全摆正她的位置,什么事都喜欢来征求他的一间。

“咳咳!”黄连立刻坐直了身子,佯装一副严肃脸对郑东说,“东哥,快给伊倩打电话,说下次生产出来,要先给我留存一批。”

“好嘞,董事长。”郑东爽朗应着,立刻拿出手机通知伊倩。

卓斯年瞧着她劲头很足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宠溺。

只要她开心,­干­什么,都可以。

城西别苑。

冬夜寒凉,头顶漆黑的夜幕像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布,刚刚停下的小雪,停了还不到半个小时,转眼间又下起了絮絮扬扬的小雪。

白­色­路虎缓缓在门口停下。

卓斯年脱下外套,把黄连裹得结结实实,才揽着黄连的肩下车,飞快走到家门口,好像晚一秒黄连就会被结冰了似的。

黄连又感动又好笑。

在玄关换上毛茸茸的拖鞋,黄连脱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外套,小碎步往浴室冲,“我先到的,所以我先泡澡!”

卓斯年拽住黄连,邪魅笑道,“不如一起?”

“不不不,臣妾不敢和陛下您共浴,臣妾怕脏了陛下您的龙体。”黄连白着小脸摇头连连。

“那就慢点走,别摔着了。”卓斯年忽然放低沉了音嗓。

那声音极其悦耳又富有穿透力,黄连被蛊惑了一般点点头,“嗯嗯,我会注意。”

“去吧,注意水温。”

“嗯。”

浴室里。

黄连刚褪下底裤,正准备放盆里呆会顺手洗了,可是在看到上面那一抹刺眼的红­色­时,她吓得瞬间僵住。

这怎么会见红了呢?

虽然不是很多,小拇指一片大小,但这一点颜­色­还是让她感觉到了触目惊心。

而且,是什么时候落的红她都不知道,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黄连连忙在马桶上坐下来,双手轻轻地抚上了小腹,脸上已然变得失去了血­色­。

不会有事吧?她为了要这个宝宝,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上次去孕检,医生并没有说什么风险,怎么会突然见红?

黄连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了手机的浏览器,输入“孕早期见红”几个字眼。

看了几条信息之后,黄连缓缓松了一口气。

像她这种极少量见红的,没什么大碍,如果担心胎儿,可以吃点中药保胎。除非是大量鲜红的血,那样才是真有事。

尽管心里放了点心,但黄连还是不敢大意,洗澡的时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可能是今晚太高兴了,走路多了点吧,明天开始,还是多休息为好。

黄连洗完澡,不敢再乱动,更不敢告诉卓斯年,就乖乖躺在了床上,一遍遍看着那些孕早期见红的案例,直到确定自己这种情况真的没事了,才把手机屏幕转到了微信。

生意太好了!这一会的时间,又有很多朋友找她订购药的。

而且,让她意外的是,买这种解酒护肝药的,女的比男的还多!都是送老公送男友送父亲送领导的。

而男人买呢,基本都是自用的。

果然,网上购物,还是女同志的天下啊!

黄连正忙着回复着微信,卓斯年走进房间,手上的透明玻璃杯里盛着一杯热滚滚地冒着热气的雪白牛­乳­。

“斯年,你快去洗澡吧,洗了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黄连放下手机,伸手要接牛­奶­。

“还烫,等会。”卓斯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将黄连搂在手臂之下,和她并肩依偎。

黄连挨着男人结实充满肌­肉­的胸膛,安全感爆棚,“斯年,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会。”

“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黄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可是转念又一想,矫情就矫情呗,不矫情的女人不可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想听斯年说那些­肉­麻的情话。

“你的语法有问题,这不该是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斯年……”黄连喉中一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突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了什么,黄连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欣喜地道:“斯年,我想到了!”

卓斯年挑了下英俊的剑眉:“嗯?”

“既然和鸣的新产品这么好卖,即便是在网路上面也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购买,我们何不线上线下一起发展业务呢?”

卓斯年怔了下,这个小丫头一向很激灵,头脑灵活很有想法,他时常也会被她新颖的想法惊艳,譬如此刻。

卓斯年赞许地颔首,“想法不错。”

不过,医和药素来是不分家的,医药产品主要销售渠道是医院和药房,他的团队在正阳的时候,销售这里就开始做了电商,但效果并不如市场直销,所以并没有重视这一块。

黄连自然不知道卓斯年的这些想法,听他说想法不错,就更加开心了,孜孜不倦地解释给卓斯年听,就差没舌灿莲花了:“你看啊,像现在的某宝和微商这么火,我们的产品功效很大,能够造福百姓,帮助更多需要的人,而且目前这个药只在一二三线城市有销售,销售范围也不大。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在网上也销售,对于那些在别的城市,或者那些身处于偏僻地区,无法长途跋涉购买,但是又很需要这个药的老百姓,更甚者是那些海外的患者,如果这些人也能买到我们的产品,全世界都能受益,那该多好啊!”

黄连有点激动,说得也语无伦次了点。

卓斯年却听明白了,笑着颔首:“想法确实不错,但别忘了你现在是准妈妈,身体和宝宝都需要静养休息,不宜过度­操­劳。”

看着黄连脸上洋溢着笑容和朝气,斗志昂扬,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卓斯年自然不会反对她的提议。

毕竟,他这个“80”后,跟黄连这个“90”后,还是有差别的。

他关注更多的可能是整个产业链,而黄连如果真的能利用她的优势,把电商这块做好的话,那对于整个和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黄连现在怀有身孕,发展线上渠道,看似简单,实则要比一般的传统柜台销售更加兴师动众,从筹备,上架,宣传,到订单的配货发货和客户的沟通,都十分消耗­精­力。

对于怀孕的人,这个可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听了斯年的话,想起刚刚的见红,黄连也不无担心,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好我们的宝宝子的,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努力,我明儿去公司就把这个想法和谷东伊倩说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如果同意了就开始开旗舰店,人手不够我们可以招兵买马,大家一起来努力。”

卓斯年温柔凝视:“好。”

黄连感慨地道:“斯年,我们先通过这个一炮而红的药把旗舰店和微店做起来,然后再慢慢上架其他的药,我想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卓斯年点头笑到,“恩,一定会的。”

“我也相信一定会的。”黄连脸上有了点笑容,笑嘻嘻地颇有几分孩子气的道:“我要做销售主管!主管销售渠道!”

她现在斗志昂扬,一想到如果能有更多喝酒人士受益于这个药,她便斗志满满。

卓斯年宠溺又无奈地皱眉笑道:“你是董事长,做什么都可以,管什么都可以,但一定要注意身体。”

“嗯嗯!”黄连忽然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果然人还是有动力才有­干­劲,她好久没有这么想做一件事情的动力了。

凝视着黄连微抿着小嘴,一副势在必得的坚定,卓斯年轻笑着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黄连的情绪一直都处在低谷期,因为各种琐碎的事情烦心。

她现在有了动力的源泉和奋斗的目标,心无旁骛地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时间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保持好心情,对腹中的胎儿也有好处。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就怕黄连忙过头累坏了身子。

“你先躺着,我去洗澡。”卓斯年轻轻起身。

“恩。”黄连刚应了一声,突觉一阵暖流从下面流了出来,双腿间立刻热乎乎一片。

心中一惊,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斯年”

听到她骤然变得哆嗦的声音,卓斯年脚步一顿,忙转身过来,“怎么了?”

再看着她僵硬坐在那里,满眸惊恐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忙走了过去。

“我我,好像出血了!”黄连努力了很久,这句话才说出来。

卓斯年深邃的眸子,蓦地睁大。

打落牙齿和血吞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双手扶着黄连让她躺下来,卓斯年努力掩饰住了自己的惊慌和担心,“先躺下,帮你检查下。”

黄连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双腿连动都不敢动,双手颤抖地捉住了卓斯年的手腕,“斯年,我们的孩子”

哆嗦的声音,抖露了她的害怕恐惧。

“没事,我先看看。”卓斯年安慰着她,但那放在薄被上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着揭开了被子。

黄连穿着睡裤,可是大腿根部的地方,已然一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郑东郑东”

卓斯年没有做任何犹豫,生生忍住了心里的担忧惧怕,将黄连用被子裹着,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乖,不要怕,我们现在去医院。”

他在安慰她,可是她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里无限的紧张。

黄连懊悔地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在浴室发现见红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斯年的,以为没事,谁知道又来了

宝宝,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坚强,爸爸妈妈都太在乎你了。

卓斯年刚推开卧室的门,闻声赶来的郑东已经上了楼来,正要问什么情况,在看到卓斯年一脸紧张地抱着黄连时,也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开车,医院!”卓斯年简单利索地吩咐着,稳稳地抱着黄连下了楼。

“是,先生。”

郑东连忙跑下了楼,听到动静的方嫂也连忙把卓斯年的大衣拿了出来。

车子很快发动。

“斯年,对不起,是我不好”除了道歉,此刻的黄连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她太没用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照顾不好

“傻瓜,不要担心,孕早期见红是常事,不会有事的。”卓斯年柔声安慰着怀里的黄连,在黄连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手却早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两周前,带黄连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单独跟他讲的那番话,言犹在耳。

“卓先生,您爱人的情况,我们不建议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按照您的讲述,她是在连续高烧不断的情况下受孕的,也就说在高温条件下,受­精­卵着床的。早期物理因素造成的高温对胚胎(或受­精­卵)的影响,类似于药物的影响:要么无影响,要么一旦有影响,就是胚胎死亡。这种情况下也不绝对排出受­精­卵的染­色­体变异的概率,尽管概率低,但都有可能,这个可以通过中后期的常规产检便可知道。”

对于医生这种非绝对­性­的建议言论,他当时也是思忖了良久。

这种情况,他早就料到。只是,还是想赌一赌那没有影响的可能。

并非是他这么着急想要孩子,而是他不忍心看到黄连从惊喜到失落和痛惜。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只要她永远健康无虞的身体。

孩子,看缘分,不强求。有了是锦山添花,没了也没必要用生命去做赌注。

然而,如今他还是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而且,这丫头还以为是她自己没保护好孩子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了医院,黄连被推进了检查室,卓斯年在外面着急等待的时候,卓一航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二叔,黄连没事吧?”

卓斯年微微一怔,“一航,你怎么来了?”

“我在医院有朋友啊,说你打电话提前预约了急诊,我就赶紧赶过来了。”卓一航喘了一口气,拧着眉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急诊室的门。

“还在检查。”卓斯年沉声答。

“二叔,不要担心,黄连吉人自有天相,她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卓一航走过来,和卓斯年肩并肩站着,轻声道。

“恩。”卓斯年应了一声,再也没了说话的**,一双关切心疼的眸子,紧紧盯着急诊室的方向。

医生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卓斯年立刻上前一步,“医生,我妻子可还好?”

医生点了点头,“没事了,胎儿也还好着,不过以后要注意了,有点先兆­性­流产的迹象。这次只是出了点血,没有大碍,但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

卓斯年和卓一航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谢谢。”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卓斯年英俊的眉宇间,仍是一片愁云。

孩子两个月还不到就这样,后面的几个月,丫头能坚持得过来吗?会不会很辛苦?

“二叔,那你先陪黄连,我和郑叔叔去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卓一航对卓斯年说。

“恩,辛苦了。”卓斯年点头。

病房。

瞧着一脸惨白的黄连逐渐从安定里苏醒过来,卓斯年双眉间的郁结淡了一些,柔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黄连眨了眨眼睛,看清楚是卓斯年后,蓦地睁大了眼睛,抬手就抚向自己的小腹,“斯年,我们的孩子”

“别担心,孩子还在,只是受了点惊吓。”卓斯年裹住她的小手,满眸温柔地看着她。

“真的?”黄连刚才还满眸的恐惧慢慢变成了惊喜和感动。

“恩,不过,以后你可能要更加注意了,要多休息。”

“恩,知道了!”

黄连重重点头,双眼忍不住红了眼眶。

来医院的路上,她太怕了,怕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保住之类的字眼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她和斯年最大的惊喜,她不能失去她。

以后,她一定要倍加小心翼翼,照顾好她,让她在她的肚子里,茁壮成长。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三天,黄连就乖乖地躺在医院的床上躺了三天。

一开始,她连下床去洗手间都不敢,生怕一走动就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医生看到她如此小心翼翼,笑着安慰道,“这跟你走动不走动关系不大,只要多休息,不剧烈运动,正常的生活不会影响的,孩子没那么娇气。”

之后,黄连才开始下床来慢慢走动,步子也不敢跨大。

在此期间,卓斯年为她准备的保胎中药,她一直坚持吃着。

酒店包间。

万佳怡从在电话里听到谭乔森说黄连住院了,登时瞪大了眼睛,“当真吗?有没有说什么原因住院?”

谭乔森看了一眼进浴室去洗澡的李菲的背影,挑眉答道,“李菲听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至于为什么住院,好像是说孩子有了点问题,但最后还是保住了。”

闻言,万佳怡­阴­鸷的眸子里瞬间盛满了幸灾乐祸,“乔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么,黄连怀孕,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机会。现在,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卓斯年很快就会来求我的呵呵。”

谭乔森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万佳怡也不卖关子,嘴角勾着­阴­冷的笑说,“如果真的是胎儿出了点问题,那肯定是见红了。这只是前兆,这个孩子,她一定保不住的!就算保住了,她也没那个命生下来!”

有因必有果,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个药的副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偏偏对已婚之后,想要怀孕生子的女人,有极大的伤害。

早知道黄连这么快会不顾一切地怀上孩子,她当初就不这么着急地回来大闹婚礼了。

太累了!

“好了,让你那个李菲抓紧时间­干­正事,否则,要是等到我向卓斯年开口直接去要东西的时候,就跟李菲没什么关系了!”万佳怡冷冷地提醒了一句谭乔森,便挂了电话。

斯年,对不起了,我还真不想看到你因为你爱的人难过伤心的样子可这,也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当年给她吃的药吧!

元月中旬,日子到了腊月,古城的天气愈发的­干­冷,偶尔一场小雪,都会让温度骤降几度。

黄连出院后,在家又休息了一个三四天,实在是憋不住了。

“斯年,我现在好了,可以去上班了吧?”晚上,黄连躺在卓斯年的怀里,问他。

卓斯年放下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公司有遇东和伊倩,你不用­操­心,养好身子就是帮我们了。”

黄连漂亮的水眸滴溜溜转了转,“斯年,我这几天有个重要的想法和思路,想告诉给大家,明天让我先去一趟公司,我保证小心翼翼的。你看,我每天在家呆着,实在太无聊太闷了。”

这几天虽然在休息,但那个想法,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她一定要告诉遇东和伊倩他们。

“很重要?”卓斯年挑眉问。

黄连连连点头,“嗯嗯,相当重要!我答应你,以后在家好好休息,公司需要的时候,我再偶尔去一下。”

卓斯年却拧了眉,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小纠结。

让她去,又担心她太累了影响身体。

不让她出门,天天关在这家里,心情不好,也不是明智之举。

“斯年,我都进过一次医院了,真的不想再去了,你放心我吧”黄连见他在犹豫,趁热打铁,开始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好!但过去之后,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卓斯年终于答应了她。

“谢谢老公!”黄连顿时雀跃地像个孩子,吧唧在卓斯年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卓斯年亲自把黄连送到了办公室,叮嘱了她的秘书一番,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就给谷遇东和伊倩各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他们务必照顾好黄连,不要让她太­操­劳。

谷遇东刚挂了电话,秘书过来敲他办公室的门,“经理,董事长在会议室,说要召开临时紧急会议!”

谷遇东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就说,黄连的工作并不累,多数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文件的工作,怎么会累呢。

莫非是因为这个会议,所以卓斯年才特地打电话叮嘱他的?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谷遇东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进了会议室。

“遇东,你终于来了,这下人终于到齐了!”黄连吁了口气,笑着让谷遇东坐下。

会议室坐了几位和鸣的高层和销售部的主管,经理还有伊倩,加上谷遇东,人就全都到齐了。

黄连来到办公室后,在半个小时内赶制出来了一个ppt,为了让大家都看得懂,做得非常简洁清晰易懂。

谷遇东落座,“董事长,你这么着急召开会议有什么重要事?”

“别急嘛,大家都喝点咖啡,等会听完我的讲述,你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黄连故作神秘一笑。

秘书给在座的高层都上了咖啡,关门退出会议室。

站在讲台的黄连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找大家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和鸣发展,提升和鸣的价值和知名度,今天特意请来了销售部门的主管和经理,想必大家也猜到了一二,我要发展和鸣的销售。”

黄连打开了投影仪,放出做好的ppt。

ppt的页面上只有很简单的几个词:发展——销售——业绩——知名度。

“大家可以看见,要发展首先就要有产品的销售以及业绩,然后有了知名度,又能发展销售提升业绩,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销售。”

“对啊!”销售部的经理开心地道:“我们和鸣最近的新产品卖的十分好,订单源源不断,线下的销售业绩十分傲人。”

黄连微微一笑,抛砖引玉地道:“所以,今天我要说的就是我们所忽略的线上销售,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电商。如今各种网购和微商十分普遍,网上销售也是连年提高,光是年交易额就远远超过了传统的线下交易。线上销售没有线下销售的局限­性­,可以让那些懒得出门、不方便出门或者路途偏远、亦或身在海外却需要我们的药物的人,也能非常方便快捷的购买到我们的产品。”

黄连说完,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线上销售?!”

伊倩也惊讶极了,对黄连的新颖想法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谷遇东微微一愣,欣赏地朝黄连投去赞许的目光。

电商虽然已经非常大众化了,但药物并非普通商品,网上虽然也有药店,但销量并不好。毕竟,药和医,素来是不分家的。为了安全保险起见,大部分人还是习惯去医院,让医生开药,而不敢盲目地自己买药吃。

但是,如果和鸣以后会生产出很多像解酒药这种非处方非纯粹药物的产品,线上销售,应该是个不错的渠道。

如果能拓展线上销售,他们公司的利润将会大幅度的提升,节省了很多中间利润,能直接通过网路销售给顾客。

有老古板的高层犀利地问:“你是要我们放弃线下销售,改成线上销售?”

“并不是。”黄连换下一张幻灯片,坚定地道:“我们要双管齐下,线下线上同时销售,我研究过了,这种经营模式,还没有哪家大的药业公司敢全面尝试,我们和鸣的产品现在正炙手可热,如果能趁热打铁,趁这种时候在网路上把知名度打开,线上销售很有可能业绩远远超过线下销售。”

有高层嘲笑:“说得轻巧,我们医药有什么销售渠道,你以为那些大的药企公司是傻子,如果线上销售可以的话早就有人去做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去做,摆明了就是有风险。”

谷遇东力挺黄连:“所以我们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黄连­干­劲十足的道:“对,销售渠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也考虑周详了,并非心血来潮。现在网路上主要有家喻户晓的某宝,海外渠道主要是亚马逊和易趣,我们的商品质量没有问题,只要提供资料就能顺利发布商品进行交易。这是销售,然后是推广。网路上的交易少不了推广,现在知名的社交软件有微博知乎,年长一些的人喜欢用天涯,我们可以和这些媒体合作,通过社交媒体来提高我们的知名度,这样一来线上销售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会议圆桌坐着的高层以及销售部的总管和经理,一个两个三个都是目瞪口呆,对于黄连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又很震惊。

原来销售还能这样玩?

黄连开始担忧。

他们会不会不喜欢这么提案,正准备拿出准备好的调查数据,想用线上的网络平台的交易额打动他们。

黄连继续说,“其实,我查过了,很多常备药在网上早已经有销售,但是销量并不好。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医药不分家带来的局限­性­,另一方面就是网上买药有时间限制。比如,我今天感冒了,需要感冒药,如果有药房我肯定就去药房买了,早点吃早点康复。如果选择网上买的话,从下单到收到药,快则需要隔天送,慢则可能需要三四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这,也是药品在网上销售的最大弊端。

但是我也想过了,既然做,我们就做到位。那就是,把我们和鸣自己的药房先做起来,各大城市都要有,网上销售跟着药房走,主推同城配送。订单这边下了,药房这边也出药了,配送就可以上路去送了,快的话,比自己出门去药房买还要快。”

黄连一口气说完,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间,会议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棒­了!这个想法太­棒­了!你的想法很周详,未尝不可一试,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成功了,那将会大大提高我们公司的业绩,何乐而不为。”谷遇东第一个鼓掌,笑着冲黄连竖起大拇指,赞许连连。

平常黄连被卓斯年保护的很好,原本谷遇东还以为黄连是个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现如今真是对黄连刮目相看,没想到黄连的想法竟然这么灵活。

也难怪斯年会为之倾心,原来并非只是一个花架子。

“那么我们就来投票表决把,少数服从多数,如果赞同这个方案的人多,就可行。”黄连看向大家,举起了手。

开始投票。

因为高层大部分都是中年人的关系,思想还是很腐朽刻板,认为这个方案行不通,风险太大,而且很麻烦,大部分都投了反对票。

而那些较为年轻的和销售部的主管、经理包括谷遇东,都投给了黄连赞成票。

一轮投票下来,场面呈现出六票比六票。

平局了。

还有一票没有投。

这票在伊倩的手中。

黄连看着伊倩,眼神无比坚定,“伊倩,你是赞同还是反对。”

伊倩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前我们销量最好的这个产品,解酒护肝药是靠董事长父亲的配方才研制成功的,我想董事长想发展线上业务,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公司的利益着想,也是为了那些不方便购买的患者着想,如果发展线上交易,人们得知我们公司产品的几率就会更大,受益的范围也更广。”

伊倩环顾了一圈那些投反对票的高层:“你们一定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为人医者,就是要更多人受益于此,我觉得就算是线上销售不好,也应该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购买我们的产品,方便,快捷的购买我们的产品。”

那些投反对票的高层一个个脸­色­红得像是猴子ρi股。

他们的担心,只是怕投资多而受益少,毕竟药物这个产品,太特殊。而没想到,这些年轻人,不光考虑效益,是真正的想把和鸣的产品推广出去。

“所以我把这票,投给百姓,投给董事长。”伊倩举起了手。

黄连长吁了口气,欣慰地道谢:“伊经理,谢谢你。”

“不客气,一开始听我也觉得很无趣没新意,不过我想到你的目的,就算业绩不好,我也会投给你。”

销售部的经理迫不及待地问:“董事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黄连­干­劲十足地握拳道:“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发展线上业务,颠覆医药产品的传统销售,让更多的人了解并且尝试这个成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产品!”

事实证明,黄连的这个想法,实践的可行­性­很高。

和鸣先是招兵买马,把销售部分成了两个,一个是线上销售部,一个是线下销售部。

两个部门可以同时竞争,共同在竞争中进步。

线上销售部很快也进入了流程。

人事部按照黄连的吩咐,招进线上销售部的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很有活力,也非常符合线上销售部的新颖理念。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和鸣顺利在各大网站开了店,甚至在微博也申请了一个官方认证号,并且给微博大v广告费推广,效果非常显著。

更多没听过解酒护肝药的人看了推广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击链接进入网店地址购买,包邮而且满就送礼,优惠多多,纷纷下单。

不仅仅是国内的用户可以在网络上面进行购买,海外也发布了同样的消息,并且顺利通过了海关的安全监测,为合格药物,可以进口。

虽然不比国内的购买数高,但是有一些外国人买了之后发现很好,就推荐给了国外的公司,国外公司开始大批引进这些药物给国外的医院。

一时间,这个产品在国内外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口碑爆棚,订单超额,线上销售的业绩在上市的两个星期内,远远超过了线下销售的总额,多出的高达百分之五十!

因为李菲和万佳怡的攻击,黄连一度陷入情绪低谷期,现在和鸣源源不断传出来好消息,今天是线上销售额超出线下销售,明天是线上销售额高出市场药业额,后天就是药物的销售量创新高,几乎可以去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喜事一桩接一桩的,新闻也报导了此事。

通过电视,在酒店被监视的万佳怡,也看到此时。

万佳怡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她冲到电视机前,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那个新闻标题:

“和鸣药业董事长黄连带领着和鸣药业开创了一个药业发展的新纪元,拓宽了药业发现的新途径。目前,和鸣的销售额已经高达两个亿,以每分钟千万的速度增长着。有许多药业跟着竞相模仿和鸣的销售模式,但都难以企及一二……”

万佳怡扑通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恶,没想到短短几天黄连就有了这么多好消息,现在思思不在她的手上,众人的舆论一开始对她有利,但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情,众人的焦点被转移后,这场风波就很难再掀起来了。

她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么久的复仇计划!

为了向卓斯年复仇,她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为了演戏欺骗众人,她流了这么多眼泪。

这些眼泪可不能白流,她也不能白白演这么多戏,不能就这么淡出众人的视线媒体的视野,绝不能这么轻易绕过了黄连和卓斯年!

可是问题来了,现在思思不在手上,这几个星期来,想见到卓斯年也见不着,24小时被监控着,什么都做不了。

万佳怡恨恨地咬了下牙齿,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急不可耐地给谭乔森打电话。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让卓斯年和黄连好受。

她要立刻和谭乔森商量计划。

电话接通,谭乔森皱眉眉头道:“佳怡?不是说过你早上不要联系我吗?”

万一被卓斯年的人发现,他们两个都会被卓斯年发现身份的!

万佳怡心急如焚地道:“别管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现在见不到卓斯年,和鸣又传出来这么多好消息……新闻你看了没有,没想到黄连那个臭丫头还有几把刷子,居然发展了线上业务,赚了一大笔钱!你快点想办法,我看到他们开心我就觉得难受。”

“你别着急,现在着急是最没有用的办法,黄连和卓斯年迟早要收拾,但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谭乔森野心勃勃地道:“现在李菲成功骗到了黄连,进入了科研部。新闻我已经看到了,我也实在没有想到和鸣的畅销药物居然在网路上面这么火爆,卖的这么好。”

现在他谭乔森不仅仅想要和鸣的治疗癌症的中药配方这么简单而已了。

和鸣简直就是一座金矿!

每一个配方都很值钱,关键是这些配方都是独家的,即便是国内的医药大公司都难以企及和鸣的独家配方一二,因为每个配方都是没有副作用的好产品。

每一个独家配方他都想要!

只要拿到这些和鸣的独家配方,他就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推翻和鸣以后,然后垄断中医药产业,因为是独家配方,世间绝无仅有,稀少意味着宝贵。

他就趁机炒热市场,制造经济泡沫,提高产品价格,翻几倍,不几十倍,赚他个几百几千个亿!

想到拿到配方可以富可敌国,谭乔森便热血沸腾,掩盖不住语气里的野心的臭味:“我的目标是和鸣的配方,所有和鸣的独家配方。”

“然后我的事情怎么办?我的事情你就不管了吗?”万佳怡对这些玩意没兴趣,她只想要卓斯年。

“都说了别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有的是机会报复黄连和卓斯年,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容易冲动行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配方,所以你也不要着急,等拿到配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安慰好了万佳怡,挂了电话,谭乔森拿着手机把玩,嘴角带着森冷险恶的笑容。

想了一会,谭乔森重新解开手机锁屏,点击拨打李菲的号码。

和鸣的产品卖得如火如荼,实验室里也忙了起来,李菲每天的任务更加艰巨,接到谭乔森的电话,李菲正在带着口罩洗厕所。

“喂,乔森?”李菲把厕所的门关上了,才敢接谭乔森的电话。

“亲爱的,吃饭了吗?天气很冷,照顾好自己。”谭乔森的语气非比寻常,难得的温柔和关心。

李菲受宠若惊,“吃,吃过了,怎么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李菲红了脸。

每次刷厕所,想想以后能把黄连踩在脚下一雪前耻,扬眉吐气,衣着华贵地在庄园里漫步,享受佣人的伺候。

李菲就打落牙和血吞,咬牙­干­了下去。

“听说,最近和鸣发展了线上销售的理念,打破了传统医药销售的局限,在市场上的反响很大?”

“是啊。”一想到这个李菲就气得牙痒痒。

黄连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很有自己的想法,思维灵活多变,教授经常夸赞黄连机灵聪明。

李菲当时还不以为意,觉得黄连这小妞实在是太天真太异想天开了,那些想法新颖但是实践起来困难。

没想到眨眼间,黄连竟然创办了一个新的医药销售理念,并且推动了和鸣的销售。

现在和鸣一片喜气洋洋,每个员工的奖金都多了百分之好几十,每次李菲走进实验室打扫卫生,都能听到员工赞叹董事长的聪明才智。

每天听到这些,李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得牙痒痒。

“和鸣的医药产品在市面上广受好评,这么畅销,不如我们就­干­脆把和鸣所有的配方都拿过来。”

李菲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

“每个配方都很值钱,你只要把见到的配方都拿过来,我们就能大赚一笔,将来何止一个庄园,就算是你想要城堡都可以。”

李菲飘飘然地问:“城堡?”

“对,城堡,在城堡里面你就是我唯一的女王,有一堆仆人侍候你……”

每天都穿不完的华美衣衫,穿金戴银,首饰珠宝,鞋子是名牌设计师亲自跪在面前为她量身定制,想要一间奢侈品店都可以买下来……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李菲就觉得幸福得快眩晕过去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把我见到的配方都拿过来。”

“没错,你会成为公司的老板娘,公司有我们两人的共同名字……”谭乔森蛊惑般的低语。

李菲被谭乔森诱骗得一愣一愣的,已经没有了正常分辨是非的能力,“好,我一定偷到那些配方,你放心吧!”

哈哈!拿到那些配方,她李菲就是坐拥上亿的人了。

没有了那些配方,看黄连还怎么卖药,怎么兴风作浪,耀武扬威!

李菲开始按照谭乔森的吩咐,开始在科研部的实验室里找那些配方,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就打开实验室的柜子资料区位置,不停翻找。

这天,谷遇东从董事长办公室下来,他和黄连汇报了线上销售的业绩,黄连对这个业绩感到十分震惊又十分满意。

谷遇东心情很好,走进电梯的时候,看到科研部的楼层,就想和科研部的同事们分享一下这些业绩,让同事们更有­干­劲。

现在是中午的时间,谷遇东先去了伊倩办公室,秘书说:“伊经理没有去吃饭耶,可能还在试验室吧!”

谷遇东温柔一笑,“谢谢。”

秘书红了脸,“谷经理客气了。”

谷遇东径自走向了实验室的方向。

没想到在实验室没有看到伊倩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一身清洁工衣服的李菲。

她蹲在实验室的资料柜面前,旁若无人,不停地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谷遇东的脚步一顿,眉心略微蹙了一下。

李菲在这里­干­什么?

又是翻找实验室的资料?

她到底在找什么?有什么目的?

前段时间,科研部举办过庆功宴后,他路过科研部的时候想到李菲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去庆功宴,本想着过去顺路关心一下李菲,可是当时在实验室外,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幕。

似是想到了什么,谷遇东脸­色­一沉。

背后主谋终露面

听伊倩说过,李菲调到科研部,是因为黄连的安排。因为斯年交代过,要特别关注一下李菲,他也知道,李菲有一段时间和黄连接触频繁,目的就是请黄连给她把岗位换到科研部。

如此说来,这丫头到科研部来,的确是有目的的了?

谷遇东一开始并不太确信,毕竟李菲看着非常聪明灵光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被人利用呢?

而如今,他亲眼看到李菲一次次在实验室翻找,如果是翻找实验器皿说是搞卫生什么的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她李菲翻找的都是资料区,显然资料区并不需要清洁。

如此推断下来,只剩一种情况了:李菲想找什么重要的有价值的资料。

有心机的女人,真让人伤脑筋。谷

遇东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知道了李菲有目的,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那就试探一下她好了,看看李菲到底想要什么。

看看翻找资料的李菲,谷遇东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实验室,正准备回去吃点午餐,在走廊上遇到了回来的伊倩。

“伊倩,我正找你呢!”瞧见伊倩的身影,谷遇东大跨步地走上去打招呼。

伊倩疑惑:“我去董事长办公室了,怎么了?”

刚才她进去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少­奶­­奶­还说谷经理刚走。

“我有急事要和你商量,进来说话。”谷遇东将伊倩扯进了办公室,反锁上门。

伊倩瞧见一向温文尔雅的谷遇东忽然变得这么严肃,不禁被摄住了,眼镜也忘了扶,“到底怎么了?”

谷遇东在伊倩对面的沙发坐下,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其实也没什么,你最近有在留意李菲的动静吗?”

“有啊。她打碎了器皿,我就趁机惩罚她去扫厕所打扫卫生了,叫她欺负少­奶­­奶­。”伊倩露齿一笑,笑得像个小恶魔。

“她最近在做什么?”

“清理实验室呗,她还不敢­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能掀起什么血雨腥风?”

谷遇东环抱手臂,皱了下眉道:“我在想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必须有目的,李菲这人就不是安分的主,估计根本就没失忆,被人利用了,转到科研部压根就不是想学习,刚才少­奶­­奶­还问起她。”伊倩疑惑:“遇东,怎么了?”

“最近我时常撞见李菲在实验室的资料区那块翻找什么,我刚才去实验室找你没有找到,反而看到了李菲,她并不是在打扫卫生,而是翻找资料区的资料。”谷遇东将自己刚才看到的全盘托出。

伊倩惊讶了一下,拧了眉,“我还真没注意到还有这种事情。”

“清扫实验室无疑给了李菲机会。”谷遇东蹙眉分析着说。

“那我立刻安排她去做别的事情!”伊倩站了起来。

谷遇东连忙阻止,“没关系,其实这样反倒很好,你安排李菲去做别的事情,一来打草惊蛇,二来李菲还会另寻机会,我们不可能24小时都监视着她。不如顺水推舟,既然李菲找资料,我们就试探一下李菲,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李菲找资料,仔细想一想,无非是想要那些重要的数据,科研部重要的资料分很多种,只要知道李菲要哪种,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伊倩赞同地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好,谷经理,我们要怎么引出她的目的来?”

谷遇东略一沉思,问道:“这个刚才我想过了,李菲是最近才开始频繁出现动作的,那么最近和鸣有的大事是什么?”

“你说的是那些畅销药?”伊倩大吃一惊,并不确定地说。

谷遇东笑了笑,“不错,极有可能就是那些畅销药,斯年岳父大人的成果。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有可能她要的并不是这些。这样吧,我们就把这些配方的资料放在李菲触手可得的地方。这些配方对于不想要的人就是废纸,但是对于想要的人来说,可能就……”

“那么我们要给李菲哪个配方呢?”伊倩着急地问。

一想到李菲敢在她眼皮底下造次,她就对那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

这种事都做了,还敢说她失忆了?

失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目前先看看她要什么再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谷遇东道:“就最近很火的解酒药的配方吧。”

这个解酒药的配方在市面上之所以好卖,是因为它比起同类产品,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快速有效。

最重要的是,就算配方流出去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这里面有一道重要工序是只有研发出来的技术人员才知道。

所以就算配方被李菲看到了,没有和鸣的技术人员,也做不出来同等效果的解酒药。

“行。”伊倩很爽快答应了下来,要是李菲真的偷了这个配方,那么就可以证明很多事情了,“那我们要把这个配方放到哪里,怎么才能注意李菲有没有拿?”

谷遇东温柔笑了笑,所谓笑里藏刀,形容的就是谷遇东这一笑,“我自有办法。”

下班后,李菲离开了公司,谷遇东和伊倩随后返回实验室。

两人先是安装好针孔摄像头,调好角度,然后伊倩把那份解酒药资料给了秘书,吩咐她明天该怎么做。

做完这些,伊倩回到办公室,打开监控软件,就能看到摄像头下的画面,还能全程录下监控画面内容。

翌日。

李菲走向实验室的时候,便看见秘书从伊倩的办公室走出来,手臂下面还搂着一份档案袋装着的资料。

秘书瞧见李菲,眼珠一转,招手,“李菲!”

“怎么了?”

“你要去实验室吗?我们一起走吧。”秘书上前走到李菲身边。

“好啊。”李菲多看了一眼秘书手上的资料,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两人一起朝实验室走去。

秘书抱怨道:“真是累人啊,最近那个解酒药特别好卖,不论是在线上还是线下都卖出了很好的销量,有很多人想要买这个解酒药的配方,伊经理怕有人偷窃这个配方,就把这个配方交给我保管了。”

李菲愣了一下,喜形于­色­,掩盖不住内心的欢喜雀跃,“你手上的这个资料是解酒药的配方?”

“对啊,我正准备拿去实验室放好呢,免得被人偷窃就不好啦。”

李菲灵机一动,“你给我,我帮你拿去实验室吧。”

“不用啦,我自己拿过去就好,等会放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呢!”秘书见李菲上钩了,当然不能轻易给李菲。

伊经理吩咐过,先让李菲进入监控范围内,再把档案交给她,就能看到李菲到底有没有窃取文件了。

秘书和李菲一起走进了实验室。

秘书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实验室的柜子上,“菲菲,你帮我照看着,有你在我放心一点,别离开实验室,我先去吃个早餐,等会就回来。”

“好嘞,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天了,不敢再犯错误,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好啊,谢谢啦。”

“不客气。”李菲笑着送走了秘书,看了看周围静悄悄没人的环境,立刻关上实验室的门。

切,傻瓜秘书,这么重要的资料就随随便便放在这里,真是蠢货啊,哈!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李菲终于也找到了解酒药的配方资料,把这个配方资料给谭乔森,谭乔森一定能大赚一笔,垄断和鸣的销量。

李菲野心勃勃地朝那份资料走去,如饿狼扑食般,急不可耐的打开了档案袋。

滴滴滴滴——

监控软件被设计捕捉人像,一有动静就发出提醒,正在忙事情的伊倩立刻打开了监控软件,浮现出眼前的,是李菲贪婪地看着那份解酒药配方的一幕。

李菲看到的是解酒药的全部配方,甚至还有详细的工艺流程,十分周详。

确认完了后,李菲的脸上再也控制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好啊,好啊,终于给我拿到了……”

李菲慌忙拿出手机,确认了下四下无人,拿手机开启相机,拍下了文件的照片……

李菲没有注意到,头顶黑嗦嗦的针孔摄像头,正牢牢地对着她!清晰的记录下了她偷Pāi文件的可耻一幕!

果然如谷遇东所猜测的那般,李菲根本有目的而来,而目的就是这些畅销药产品的配方!

好在,伊倩已经有先见之明的把李菲偷Pāi资料的一幕录了下来。

李菲偷配发的视频,很快被伊倩发送给了谷遇东的邮箱。

在办公室的谷遇东看到这个视频,谨慎地保存到需要密码的私密文件夹,立刻从办公室冲了下来,敲开伊倩的办公室门。

“谷经理!”

“先进去。”谷遇东反手锁上门。

伊倩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果然李菲是想要畅销产品的配方资料,你的猜测十分准确。”

“我看到了。”谷遇东点了点头,“这下一来就好办了,李菲这个女人也不长点心,这么重要的资料轻易得手,也不存一点怀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人一旦贪婪,就会变得智商急速下降,她只想着要配方,哪会想到这是圈套呢!”伊倩点了点头,看向谷遇东,“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谷遇东深思熟虑了一会。

李菲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和那个动机,窃取配方对她自身利益没有什么用,一来她没有资金和能力通过窃取配方后发展医药产品,二来她的行动井然有序,非常不像容易感­性­用事的女人思路。

所以,李菲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唆使她做这件事。

这也是斯年一直怀疑但是却一直没有确认的事。

极有可能,这件事和前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都有着必然的联系,比如万佳怡。

“我们先把这段视频发给斯年。”

“好,我立刻给先生发送过去。”伊倩立刻坐到电脑面前发送视频,看着发送成功后,问谷遇东,“李菲该怎么处置?”

“不急,看看斯年怎么说。”

谷遇东给卓斯年发了微信:“立刻看手机,有惊喜。”

……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

总裁办公室。

卓斯年正在开会,手机震动,微微皱了下眉,瞥见是谷遇东的微信。

发微信给他?这不像谷遇东一贯的作风,忽然找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惊喜?

这个时候,郑东忽然推开会议室的隔音玻璃门,走了进来,大步走到卓斯年的身侧,俯身在卓斯年的耳边道:“先生,伊倩发来了一个邮件,说是急件。”

“什么内容。”

“是一个视频。”

“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

卓斯年开完会,坐到办公桌后,立刻打开了邮箱,略一迟疑,点击进去,查看视频。

郑东就站在身后。

入目的是一个监控录像的视频,画面里的女人竟然是李菲,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鬼鬼祟祟的偷Pāi。

李菲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果真如此。”卓斯年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嘴角,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

李菲想混进和鸣,进入科研部。

原来就是为了这些畅销药品的中药配方。

谷遇东的电话打进来了,“斯年,视频你看到了吧?”

“恩,刚看完。”

谷遇东解释道:“我和伊倩已经把李菲的目的揪出来了,但是现在我在想,中药配方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如果被普通人偷到还可以卖给别的医药公司,但李菲是和鸣的人,就算想卖给别的公司,别的公司也不敢要吧?”

“嗯。”卓斯年云淡风轻,“找到她身后那个人。”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李菲身后肯定有一个**oss,在­操­控她利用她偷窃中药配方。”

卓斯年缄默,微微蹙眉。

但是,李菲是谁的­奸­细呢?李菲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

是夜。

夜无点星,天空像是一块厚重的黑­色­幕布,万物被沉重笼罩,却不能盖住黄连的好心情。

城西别苑。

餐桌上,吃晚饭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拿出早上谷遇东给她看得销量报表,递给卓斯年,乐滋滋地道:“斯年,你看看吗,线上销售渠道发展拓展后,业绩很好,短短两个星期就超过了传统的线下销售,省去了中间利润,顾客到手的价格更便宜,所以销量很好。”

像个炫耀满分成绩单的小孩子,掩盖不住声音里头的欣喜。

卓斯年也跟着黄连上翘飞扬的嘴角而微微一动,笑道:“嗯,我看看。”

接过了黄连手中的报表。

的确业绩惊人,数据的线头一路看涨,就没有下滑的迹象。

“爸爸早上给我打电话了,我跟爸爸说了线上销售,我告诉爸爸,以后山区的人也能买到药了,而且不用路途颠簸,快递会自动送上门。爸爸很高兴呢,他说山区那些老人腿脚不方便,如果真的能送货上门,以后其他的药品也能送到,简直就是造福人类。”

黄连一想到这个就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初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几乎没想过销售业绩,业绩高不高无所谓,能卖出去多少也无所谓,只要偏远地区的人们也能通过便捷的网路买到药,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现在她不仅完成了爸爸的心愿,让偏远地方的人们也能买到药,销量还这么好。

如此一来,不光是这一种药,以后各种常备药保健药都可以上架了!

卓斯年看在眼底,也发自内心为这个小丫头感到高兴。

这几天黄连忙于安排线上销售的事情,那些流言蜚语依然满天飞,但是由于太忙,业绩又可人,黄连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黄连的心情好了,他的心情也很好。

“要注意休息,别忙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卓斯年握住了黄连的小手,给黄连夹了一筷子有机蔬菜,“方嫂放了糖醋进去炒,很开胃。”

“嗯。”黄连听话地吃了一口,“果然放了醋进去比较好吃,我喜欢吃醋!”

“是么?”卓斯年揶揄一笑。

“你想什么呢,我说得是这个食用醋,而不是那个嫉妒的醋!”黄连脸颊一热,不停解释。

“嗯,我说的也是食用醋,有问题吗?”卓斯年冷静地调侃着。

黄连败下阵来,“好好好,是我想太多了。”

黄连腹诽:看在最近我心情好得份上,就不和你计较啦。

两人吃过饭后,坐在客厅,卓斯年去书房开个视频会,黄连不想打扰他,就坐在客厅看看综艺节目。

黄连重口味,抱着一包榴莲水果­干­,边吃边看,衣服上落了零食渣,卓斯年开完会下来看她,顺便帮黄连把衣服上的零食渣耐心地处理掉。

综艺播完后,进入了广告时间,Сhā播了新闻,竟然是关于前段时间的私生女的事情。

这段时间忙于发展销售,黄连分身乏术,几乎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或者说,斯年坚定的信心让他也相信,万佳怡是纯粹捣乱的,那孩子不是斯年的!

电视上面这么一播放一报导,黄连这才想了起来。

卓斯年也注意到了。

看到这个新闻,他的脸­色­蓦地一沉。

黄连立刻关上了电视,情绪出乎意料平静。

关了电视,黄连躺回卓斯年怀里,抿下小嘴,似乎有话要说。

热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壁炉里噼里啪啦的声音。

“斯年。”黄连镇定地开口,“最近好像都没有怎么听到万佳怡的消息,是不是她不来捣乱了,还有那个孩子呢,那个叫做思思的小女孩,她去了哪里?”

“万佳怡把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送回国外了。”

黄连不解,“那既然用孩子来闹事,她为什么又把孩子送走?”

“掩人耳目。”卓斯年声语温醇,“你信我吗?”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没提万佳怡和孩子的事,但这事没有最终解决掉,总是像一根刺一样横在卓斯年的心里,一想起来,就觉得会伤到黄连。

“卓斯年先生。”黄连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道:“你的语文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你用错了语法,你信我吗,应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我信你。”

居然用他的套路反套路他。

她无条件相信卓斯年的每一个字。

忙碌起来以后,生活都变得豁然开朗了,现在他们又有了自己孩子,如果总是愁眉苦脸,生出来的孩子也跟她一样愁眉苦脸怎么办,她还想要个可嗳嗳笑的宝宝呢!

心态转变了,看很多事情都没有这么重要了。

比如万佳怡的事情,就算思思是卓斯年的私生女,那又怎样,大不了就领养思思,孩子有个大姐姐也挺好的。

何况,斯年说,思思不是他的孩子。

她相信他,所以他说不是就不是,这件事情她不想再纠结。

卓斯年啼笑皆非,“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你觉得万佳怡会藏起来吗?”

“不会!”黄连眼睛一亮,一骨碌从卓斯年怀里爬起来,坐到他腿上,喜上眉梢地问:“是真的么?你的意思是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并不是你的孩子,万佳怡怕你查到真相,藏起了孩子不让你见?”

“恩。”卓斯年点头:“上次我和万佳怡谈判,我说过要她带着孩子来见我,万佳怡这么久没有来找我,犹豫着不来想来他们是还在预谋什么。”

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万佳怡心虚,不会轻易带着思思过来见他,不能带思思,肯定要想别的方法。

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即是守株待兔,这场冷战,他们只需要等到万佳怡坐不住,有所行动。

等到那一天,就是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他们?”黄连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清秀的眉头微皱了起来,“什么他们?万佳怡还有同党吗。”

“嗯,有同党。”卓斯年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这竟然都是万佳怡的­阴­谋诡计?”黄连生气的喃喃,“当初要是我没有相信你,就该让万佳怡得逞了。”

万佳怡真是可怜又可恨,由爱故生恨,竟然用孩子来陷害斯年,用孩子来绑架斯年,亏她也能想得出来!

这世上,果然是什么人都有。

不过好在她很快知道了真相。

黄连重重地松了口气,心底那块大石头落地,开心地抱住卓斯年的脖子,“斯年,那你现在是不是在等证据呢?”

只要有了充分的证据,就能证明那些事情不是斯年做的,思思也不是斯年的私生女,就能堵住媒体的悠悠之口,让他们闭嘴了。

“嗯。”卓斯年紧紧抱住了兴奋得活蹦乱跳的黄连。

万佳怡这边还不着急,只需要耐心等待,知觉告诉他,李菲的事情也和万佳怡的事有着必然的联系。

眼下,先揪出李菲的幕后主谋。

哄黄连睡觉后,卓斯年静悄悄离开卧室,把郑东唤到了书房,“郑东。”

“在。”

卓斯年吩咐:“派人监视李菲。”

“是,立刻派人去办。”

“等等。”卓斯年补充道:“切忌打草惊蛇,暗处监视,记下李菲最频繁去的地方。”

“明白!”

几天后。

郑东收到了手下人的消息:李菲近期频繁出入一个主题酒店。

一个人去这种酒店?还这么频繁?

郑东一秒也不耽误,立刻通知卓斯年。

酒店……

卓斯年略一沉吟,吩咐道:“派人跟踪他们,务必混进酒店,拍到李菲和谁见面,记住一定要谨慎。”

“是,不敢掉以轻心。”

刚好郑东最近去逛了一趟地下交易市场,买到了一款价格昂贵但是很实用的眼镜,这不是普通的眼镜,里面配备有微型照相机,摄像头在眼镜中间,只需要眨一眨眼睛就能拍下照片,而且相片质量非常高清。

郑东让手下的人乔装成了酒店的服务生,给服务生戴上了这种眼镜。

因为李菲成功偷窃到了最近和鸣销售很好的解酒药的配方,谭乔森近日对李菲更加温柔了。

李菲拍了大概十二张配方的照片,李菲这次学会了留一个心眼,变聪明了,她先发了一张配方的照片给谭乔森:“这是最近市面上炙手可热的解酒药的配方,我拿到了。”

谭乔森惊喜,不过看李菲没有继续发剩下的部分给他,猜到了李菲的手段。

呵呵,这个小妮子还跟他玩­阴­的。

当天晚上,谭乔森立刻约李菲出来,依旧是老地方,他们经常约会的主题酒店。

一见面,谭乔森并不着急问李菲要解酒药的配方,而是按住了李菲,吻她,李菲被谭乔森吻得意乱情迷,娇喘连连,“乔森,要我……”

“想要?”谭乔森邪恶地在李菲耳边道:“小妖­精­,把解酒药的配方给我,我就给你……”

果然她有了解酒药的配方,谭乔森对她的态度就比以前好了,她可不能轻易把这个配方给谭乔森了,但是也不能吊他胃口太久,免得谭乔森恼火。

李菲微微一笑,“你想要吗,想要就要我,完事后我再把第二张给你。”

好啊,学会反咬一口了啊?

谭乔森强压住心底头的怒意,拍了李菲的臀一巴掌,“磨人的小妖­精­,今晚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就这样,两人频繁见面了几天,李菲的手上就剩最后两张解酒药配方了。

今天晚上,又可以和谭乔森见面了。

李菲心情很好,哼着歌儿,早早的化好了一个­精­致的桃花妆,出了门。

人太开心的时候自然防备就少,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跟踪监视着她。

李菲给谭乔森发了短信,“我准备到了,你可以出来了。”

因为怕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所以两人一直以来都是一前一后进的酒店。

李菲办理入住后,上了房间,走进房间前,李菲看到有个服务人员推着推车站在走廊那端。

李菲疑惑地皱了下眉,便推门进去了。

那个服务员在李菲走进房间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拍下照片,一直站在远处。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谭乔森出现了。

服务人员装作整理手上推车的样子。

谭乔森也是下意识看了眼服务员,但并没多想,敲了敲李菲那间房的门。

“来啦来啦。”李菲给谭乔森打开门,一开门就扑进谭乔森怀里,“你怎么才来啊,急死人家了!”

服务员扶了扶眼镜……

“别这样,进去说话。”谭乔森又看了一眼那个服务员,警惕地拉着李菲走进去。

李菲也看了看那个服务人员,“好奇怪啊,他怎么还在啊,半个小时前我就看到他了。”

谭乔森关上门,反锁,警惕地问:“菲菲,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跟踪你?”

“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要是有人跟踪我,我一定能发现的啦!快点把,我等你等得都急死了……”李菲去扒谭乔森的衣服。

谭乔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已经被李菲撩的欲­火­焚身,便也不管哪个诡异的服务生了,压倒了李菲。

**声从那个房间一阵一阵传出。

服务生摘下了脸上的眼镜,脱下服务生的衣服,快步离开酒店,上了一部黑­色­的加长宾利。

“怎么样,拍到了什么?”郑东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眼镜。

“拍到了,李菲果然是和另外一个男子在一起,属下拍到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

“好样的!”郑东取出眼镜里面的存储卡,谨慎地装起来,“辛苦你了,赶紧去喝喝酒放松一下吧,记住了今天的事情死也不能说出去。”

“是!东哥放心,兄弟就算是死也不敢说出去!”

郑东拿出笔记本电脑,将存储卡Сhā入读卡器,然后读卡器Сhā入电脑。

等待电脑读取数据的时候,郑东急得直跺脚,很快读卡器就跳出了一个文件,郑东点击进去,好几十张照片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到那些照片,郑东的眼睛瞪得老大,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卧槽!

和李菲见面的竟然是他!

李菲的幕后主谋竟然是他!

照片里,谭乔森敲李菲的酒店房门,穿着一身护士装的李菲抱住谭乔森,两人关系亲密,相约在酒店做那种事情。

原来李菲的幕后主谋竟是谭乔森?

万佳怡没死,这家伙果然也没死!

真是活见鬼!这个**oss!

郑东震惊得差点忘了说话,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得赶快把这些相片给先生看。

司机丁顺问:“东哥,现在去哪里?”

郑东头也不抬一下地道:“立刻回城西别苑。”

郑东拿出微信打印机,连接Сhā口,不到五分钟,照片全都冲刷出来了,为了保险起见,郑东把存储卡里的文件备份了一份。

做完这些,司机刚好开着宾利回到了城西别苑。

郑东很着急,跳下车直接大步冲到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客厅里壁炉烧着暖融的火光,电视播放着欢快的综艺,黄连坐在卓斯年的怀里和男人玩闹,气氛暧昧而温馨。

卓斯年正揽着黄连准备去亲她的­唇­,吃她喂过来的蔬菜­干­,黄连瞅见郑东手里拿着文件袋,心急如焚地朝这里走来。

黄连便一下子停住,忙转眸去看电视。

“怎么了?”忽然被打断,卓斯年眉心微蹙,看到是郑东,略微不悦,脸­色­不虞。

郑东太过着急,竟然忘了看情况,红着脸停下脚步,“先生!”

“郑东来了,他好像有急事,你们聊吧。”黄连识趣地从卓斯年身上爬下来,准备回房间。

手腕,却被卓斯年扼住了。

“留下。”卓斯年惜字如金的下命令,然后将黄连重新扯回怀里放在腿上,“郑东,什么事这么着急?”

郑东平常很少这么失态,应该是有急事。

卓斯年微眯起狭长的双眼,在郑东还未开口之前便敏锐地问,“查到了?”

“是,先生,我们幸不辱命,查到了!”郑东看了看黄连,谨慎小心翼翼地询问,“少­奶­­奶­在这里没问题吗?”

黄连虽然疑惑好奇,但是显然郑东有所顾虑,还是站了起来,“我累了,先上去休息。”

这次,卓斯年也没阻拦她,看着她上了楼。

毕竟,是关于李菲的。

怎么说在黄连的认知里,李菲还是她的好朋友,郑东拿过来的文件是有关李菲的幕后主谋的东西,如果直接告诉黄连,李菲偷窃了和鸣的机密,这个丫头会很失望吧?

郑东不再有所顾忌,快步走到卓斯年身侧,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先生,查到了李菲和谁在酒店碰面,频繁接触,这些是兄弟们拍回来的照片,已经冲印出来了,请先生过目。”

卓斯年接过文件,打开来,取出里面的照片。

看到照片里面谭乔森的熟悉面孔,看到谭乔森和李菲亲密的关系。

卓斯年深感意外,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挑了挑眉。

李菲的幕后主谋竟然是谭乔森?

不过……

也是,万佳怡出现了,谭乔森还会远吗?

李菲的幕后主谋是谭乔森,也算是合情合理。

孩子之事终露陷

当年他曾怀疑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当,如今终于得到了印证。

先是万佳怡,后是谭乔森,两人双双失踪,又双双出现,李菲的幕后主谋是谭乔森也不奇怪。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里应外合,狼狈为­奸­,一个想要破坏他的家庭,破坏他的幸福和婚姻,一个想要偷窃他的公司成果,觊觎他的财富,妄想强取豪夺,占为己有。

夫唱­妇­随,还真是般配!

“先生,居然是他,眼下我们要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等着两个贱人再次行动不成,郑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恨不能立刻灭了万佳怡和谭乔森。

和郑东截然相反,卓斯年冷静地把照片放回文件袋,“我知道了。”

“先生,不做点什么反击吗?”郑东不解地问。

“当然,但不是今晚,去休息吧。”卓斯年神­色­无恙,却在心底早有计划。

郑东双手接过卓斯年递来的文件,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卓斯年,退了出去。

卧室里,熄了灯,黄连缩在卓斯年怀里,似是想到了什么,蹙了下眉道:“斯年,我虽然挨过了三年前那个药的副作用,但如果那个药再次出现副作用,影响到我和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怀孕之后,她特别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一看到各种孕­妇­不好的新闻就会联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快要得孕期综合症了!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了心。

卓斯年俊眉微微一蹙,深邃的眸子里画过一抹忧­色­,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将她揽紧,“放心,有我在。”

“如果我……”

“嘘,没有如果。快睡吧宝贝,晚安。”

“噢……”黄连心满意足地嗅着卓斯年身上好闻的雄­性­气息,藏住嘴角惬意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她不怕什么副作用,因为她知道,只要有斯年在,她就有了全世界。

全世界都有了,还怕什么呢?

……

翌日。

毕业以后,莫筱竹和林菀在正阳实习结束正式工作,黄连和李菲去了和鸣,黑马跟着张琰师姐到一家网络娱乐公司做经纪人,主要负责培养包装网络红人和网络主播。

这天,张琰正在休息室里面玩手机刷微博,随时留意手下网络红人和网络主播的动向。

助理推门走了进来。

张琰招手,“小红,过来,黑马吃早饭了吗?”

“没呢!马哥最近心情不好,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助理摇头道。

都已经两个多星期了,黑马因为卓斯年身陷私生女传闻,黄连心情低落的事情,也跟着心情不好。

黑马这小子,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有义气。

张琰笑着叹了口气,“行吧,等会我再提醒他吃饭,主播直播完了没,网红发照片了吗?”

“还没呢!还有一个多小时,网红的照片已经发上去了。”

“行,你还有事吗?”

“有。”助理指了指角落的那个大箱子,“里头有这两年公司订阅的杂志,我过来清理一下,把这些杂志都扔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弱不禁风的。”张琰看了看助理那瘦弱的小身板对助理的话表示怀疑。

助理吐了吐舌头,羞涩地笑了下,“我一个人一次­性­抗不完,不过我分批扛就可以了。”

张琰走到箱子旁边,打开了箱子的盖子,“这么多,这一年多到底订阅了多少杂志……”

“对啊,毕竟是娱乐公司,公司订阅的杂志不只有国内的时尚杂志,还有英国的……张姐您手上拿的就是英国的母婴杂志呢!”

“是吗。”张琰说着,边拿出来一本旧杂志,看了看封面,然后随手翻了翻。

等等——

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张琰猛地瞪大了眼睛,捧住杂志,牢牢地盯着那一页看。

助理被张琰的反应给吓坏了,震惊地问:“张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有事!你知道之前正阳集团董事长卓斯年婚礼出现私生女的新闻吗?”

“当然了。”助理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那个新闻真实轰动啊,看不出来这么专情的正阳集团董事长也会在外头有私生女,果然是看人不能看表面。

“赶紧的帮我去找找那个新闻的照片,一定要找到那个私生女的正面照!”张琰喊着命令。

“是……是!”助理懵了,马上拿出手机,搜索卓斯年私生女,很快就找到了张琰要的照片。

“咦,这么一看的话,好像这个私生女和卓斯年一点都不像呢,卓斯年虽然狠心了一点,可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长得真是好看……”

张琰没时间跟助理废话了,夺过助理手里的手机,定睛一看,惊呼:“真的是她!”

“怎么了张姐,什么是她呀?”

“没什么。”张琰把手机还给助理,“我叫人过来搬吧,你一个女孩子家,瘦瘦弱弱,哪里搬得动。”

助理嘻嘻笑道,“谢谢张姐!”

“不用不用,赶紧去吃饭吧。”

“嗯嗯!”

助理走后,张琰拿着那本英国的杂志坐到了沙发上,盯着杂志上面那个亚洲人面孔的小婴儿看。

刚才她让助理查卓斯年私生女的照片,是为了和这本杂志上的照片做对比,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看错了。

这本英国杂志出现的这个广告是婴儿纸尿裤广告,上面有三个小婴儿,都是一岁左右的样子,一个是白种人,一个是黑种人,最后的黄种人,就是张琰觉得眼熟的小婴儿。

难怪她觉得眼熟呢?

这个小婴儿很像卓斯年的私生女。

或者说,可能这个小婴儿就是卓斯年的私生女小时候的照片也不一定。

张琰深感困惑,皱了下眉头。

这是一本英国的杂志,黑马最近正在为这个事情烦闷吧,如果这个小孩子真的是就是那个什么思思,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呢?

宁可错认不可错放。

张琰拿着杂志走出去,脚步在门口顿了一顿,她又转身回去拿了自己的早饭,带着一起去了黑马的休息室。

扣扣——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黑马助理探出一颗头,“咦,是张姐啊,请进。”

“黑马在吗?”

“在呢,马哥,张姐找你。”黑马助理打开了门,冲里头喊道。

黑马坐在休息室,和网红的化妆师商量着事情,“今天接了一个广告,赞助商要我们宣传新品­唇­膏,你给我们的网红化一个淡妆,强调­唇­­色­,然后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你这样妆太浓不好,这个新品­唇­­色­是强调小清新,妆容和主题完全背道而驰……”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给网红卸妆重来。”

“记住了强调­唇­妆,我们是给­唇­膏宣传,不是给眼妆宣传!”

“好的黑马哥。”

化妆师看张琰来了,拿着化妆箱离开。

黑马助理看了看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也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黑马和张琰。

黑马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葛优瘫,“累死宝宝了,我这个经纪人还身兼化妆师服装室助理等多职,我要涨工资!”

“能者多劳嘛!工资肯定会长的,你这个月旗下的网红和网络主播接到的广告和收到的打赏超级多,业绩遥遥领先。”张琰呵呵笑着坐道马黑面前的沙发上。

“唉,钱多有什么用?”

张琰挑眉笑了笑,黑马语出惊人地道:“有很多钱才有用!”

张琰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真不愧是黑马,就是喜欢这么简单真实粗暴,的确,有钱没用,有很多很多钱才有用。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就买下那些新闻媒体,不允许他们播报关于卓斯年的新闻!”黑马咬牙道:“卓斯年怎么回事,怎么不管一下那些新闻媒体,他知不知道黄连看着那些新闻有多难受,这个混蛋,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黄连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一定收拾了他。”

如果不是卓斯年,黄连就不会这么难过。

不过要是没有了卓斯年,黄连会伤心欲绝。

上一次给黄连打电话,黄连坚定地说自己相信卓斯年,相信卓斯年不会做出那种事情,黑马能清晰听到黄连声音里面的颤音和浓浓的鼻音。

显然黄连刚才哭过难过过。

黑马当时问她:“卓斯年那个混蛋呢?”

“黑马,他不是混蛋,他被很多事情缠身,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不过我也能理解,我也会相信他,为了我们的孩子……”

只要一想到黄连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黑马就觉得自己烦躁得要死,心疼得要死,想去胖揍卓斯年一顿,又有所顾忌。

张琰叹了口气,“黑马,最近和鸣也有好消息,董事长也就是你的好朋友黄连,发展了线上销售,大赚了一笔,开拓了一条新的销售路线,我想她应该很高兴吧,应该也­干­劲十足。”

“这有什么用,不过是靠着忙碌麻痹自己。”就像他自己一样,忙起来就没心思去烦恼了,但是闲下来还是会想到黄连,觉得心疼,“只要那个私生女的传闻一天不终止,黄连就会一直为这个事情烦心,想到她难过我就心烦意乱……好烦躁!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更烦躁!”

“嗯,我明白。”张琰点了点头。

看着黑马烦乱,整天忙忙碌碌,吃不下饭,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得肠胃炎。

张琰瞧着黑马紧拧的眉头,道:“我今天我也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黑马继续葛优瘫,提不起来­精­神。

“是关于卓斯年私生女的事情噢!”

黑马抬了抬眼皮,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是什么事?”

“我听助理说你一天没有吃东西,喏,这是我的便当,你先吃进去一点我再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你先给我看!”黑马讨价还价。

“不。”张琰果断拒绝,黑马一看了这个东西就不想吃饭了,直接冲出去和黄连见面怎么办?

这样一趟下来,肯定要饿肚子。

“姐姐,行行好,到底啥事啊?”黑马坐了起来,开始卖萌。

“不行。”张琰斩钉截铁拒绝,“别废话了,你还是赶紧吃比较好,拖一秒钟你就晚一秒种知道这个事情,我可以跟你说,这个事情说不定真的能对解除危机有很大的帮助,保不齐还能找到私生女不是卓斯年的证据。”

张琰将手中的便当盒递给了黑马。

黑马见卖萌不成功,撇撇嘴,只好从谏如流,接过了便当盒,争分夺秒,扒了几口饭问:“是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可以说了?”

“你慢点吃啊,咽着了怎么办?”

张琰才说完,黑马就因为吃的太急呛到了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妈的咳死老子了……”

“看吧,你慢点吃,你这急­性­子啊!”张琰连忙心疼地递过去一杯水。

“谢谢姐姐!”黑马接过,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慢慢吃饭。

张琰不说,他都忘了吃饭了,一门心思都担忧黄连的情绪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

张琰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帮忙助理整理杂志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今天,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是一本英国的杂志,无意中看到尿不湿的广告,上面的广告照片……就是这本,你看看,上面亚洲人小女孩。”

张琰把手中的杂志递给了正在吃饭的黑马,翻到其中一页,“眼熟不?”

黑马接过杂志,饭也不吃了,乍眼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好像思思!”

因为一直在说卓斯年私生女的事,他很容易就想到了那个私生女。

“什么好像,说不定就是呢!”张琰歪着头,托腮想了想,“对了!”

张琰让助理给截图了新闻上面思思的照片,将手机递给黑马看,“你仔细看看,相似度简直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应该就是思思长大张开了。”

黑马接过手机,揉了揉眼睛,仔细对比了一下两个小女孩的面孔,震惊得不行。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张琰看了看杂志的日期,“这个杂志是两年多了的,思思那个时候一岁多一点,还很小,现在三岁多了吧?从年龄上看,也是吻和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黑马很惊讶。

“巧合,助理要搬走那些杂志,我随便打开箱子拿起来了一本……这个偶然的事情,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你。”

黑马已经语无伦次了,“那,那……”

“那这个发现有什么用,对吧?”张琰莞尔一笑,她看黑马呆愣愣的样子,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可爱。

平常时暴躁直爽,一根直肠通大脑,脾气也火爆,做起事情来认真帅气,呆愣起来的时候冒着一股子傻气,才二十岁出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张琰拿过手机,道:“我看到的时候怎么都觉得着两个孩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或者是双胞胎,甚至完全就是一个人。还有就是,我已经查过这个英国的杂志了,一年前被收购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查到关于当年那个小女孩的信息……”

卓斯年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滥情的人,虽然言论满天飞,张琰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说不定那个叫做思思的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卓斯年的私生女。

如果能从这本杂志查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信息呢?

黑马猛地想起来,黄连曾经说过,卓斯年说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给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趁的机会,卓斯年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万佳怡的­精­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还是说,万佳怡根本就是在说谎?

疑点重重。

黄连,但愿你没有信错人。

有了线索,黑马激动一跃而起,兴奋之下,捧着张琰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谢谢姐!”

拿起杂志,飞奔而出。

去找黄连,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张琰摸着被黑马亲过的脸蛋,觉得那个地方像是发烧一般热了起来。

张琰嘟嚷:“现在的小孩子,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呀……”

虽然嘴上这么斥责,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害羞幸福的笑。

……

和鸣大厦。

顶层。

这段时间太忙了,婚礼当天出现万佳怡搅局,然后私生女的事情满天飞,后面终于有了好消息。

这小半个月,黄连几乎都在忙线上销售的事情,几乎没有时间,今天终于闲了下来,因为线上销售已经进入了一个稳定的流水模式,她终于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一闲下来,黄连这才想到黑马。

毕业以后,黑马跟着张琰师姐做经纪人,专门在网络娱乐公司培养网络女主播和网络红人,听说黑马做的风生水起,看来是黑马是找到了自己擅长的职业。

黄连真心替黑马感到高兴。

私生女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黑马也知道了,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期间还不停给她打过数次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黑马陪着她走过了心情低谷,现在身体恢复了,也应该给黑马打个电话让黑马放心。

黄连抓过手机,拨通了黑马的电话。

黑马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拿起手机准备关机的时候,瞥见是黄连的号码,欣喜地接了起来:“黄连!”

吓死宝宝了,黑马怎么这么激动。

黄连差点被黑马洪亮的嗓音吼得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黑马,你怎么了?这么兴奋?”

“就是思……”黑马刚想开口说那件事,想了想又觉得在电话里面不是很方便,还是见面说比较好,于是改口道:“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在和鸣吧?”

“嗯,对。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可真会吊胃口。”

“好事,别急哈,等我现在飞过去!”

黄连噗的一笑,“好啊,你赶紧化身漫威超人飞过来!”

“你为难我了姑­奶­­奶­。”听到黄连的心情好,黑马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最近还好吗?听你语气,好像心情不错。”

“事情想开了就开心了很多,有人敲门,不跟你说了,你注意安全,我们见了面再好好聊,想死你啦。”

黑马听到黄连说想念他,开心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脑袋咣当一声撞到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憨笑:“哎哟喂,什么喜事啊,小伙子这么开心!”

“大喜事!”黑马不觉得痛,乐呵呵地揉着脑袋,“师傅您快些!”

……

挂了黑马电话,黄连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来人,惊讶了一下,“菲菲?”

“亲爱的,我来找你一起吃午饭啦,你可别嫌弃我啊。”李菲探头看了看里面,“有人在吗?”

“没有。”

今天斯年不过来和她吃饭了,刚让人把饭送了过来,她正准备给黑马打完电话再吃。

菲菲能过来陪她吃饭也好。

“你的哑巴大叔不来陪你了吗?”

“他忙呢,进来吧。”

“哈哈,好,那今天中午我就可以独占你了!”

李菲走进黄连办公室。

自从上回她偷到解酒药的配方后,就没有再拿到过任何一份关于其他配方的资料,李菲绞尽脑汁,却还是找不到,情急之下就过来找黄连了,希望能通过黄连问到有关于配方的一些事情。

两人坐下来。

黄连拿着粥边喝边看手机上的新闻。

李菲试探着开口:“亲爱的,最近线上销售业绩真好啊,科研部的人都在说这个事情呢,线上销售的业绩一下子就超过了线下的交易。”

“当时有这个想法,我只是觉得能便利那些不方便出门买药的人们,没想到在网上这么好卖,看来大家都更喜欢便捷的网购。”

“对啊,刚才我上去网店的页面看了一下,发现好像没有写明药的配方,不过和鸣的药这么厉害,不公开配方也是人之常情。”终于说到了重点,李菲轻轻撞了黄连一下子,“小妞,你说这些药的配方都放在哪里呀?”

这个黄连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进入和鸣后,黄连做的就是审批文件,只有谷遇东和伊倩才知道这么重要的内部资料。

黄连还没来得及想李菲怎么心血来潮问这个配方的事情,思路被一串着急的敲门声打断了。

“请进!”

是黑马来了吗?黄连连忙站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来人,她惊喜地咧嘴笑了起来,“黑马!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快进来吧!”

黑马走进了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拿出手里的杂志,正准备和黄连详细说一下这个小模特的事情,看到了李菲。

“刚好菲菲也在呢,我们三个好朋友好久没有聚一聚了,难得聚在一块说说话。”

黑马因为黄连的话,拿着杂志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

李菲怎么也在?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黑马原本高高兴兴的,看到李菲,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黑马,别这样嘛,菲菲是来和我吃午饭的。”黄连笑嘻嘻地挽着黑马的手一起走进去。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三个人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虽然以前李菲做过伤害她的事情,那是因为被人利用了,现在李菲失忆了,怎么黑马还是对李菲有警惕心?

黑马不是不辨黑白的人,黄连自然相信黑马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连她自己也对李菲留了个心眼,只不过没有黑马这么爱憎分明罢了。

看到黑马来,李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面­色­有些僵硬和难看,“黑,黑马,你来了啊,好久不见。”

“对啊,我们三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见了呢!你们怎么都僵着脸呢,笑一笑嘛,我们三个好朋友这么久没见了,应该开心点呀。”黄连想缓和一下气氛,笑道。

李菲强笑了下,“呵呵……”

该死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黑马这个麻烦­精­,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她差点就问出来配方很有可能在哪里了!

李菲暗自咬牙,恨不能用眼神杀了黑马,哪里还笑得出来。

黑马就连假笑都不给李菲,黑着一张脸,“你不是吃饭吗?赶紧吃,我等你吃完。”

黑马默默地把杂志放到了身后。

有李菲在,不好和黄连说关于思思出现在一本英国杂志上当小模特的事情。

对于李菲这种女人,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嗯,黑马你吃了吗,我让秘书给你拿一份上来。”黄连问他。

看着黄连神采奕奕的模样,黑马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简直能掐出水来:“我不饿,刚才张琰师姐给我吃过便当了,你快吃吧,吃饱了我们再聊。”

“嗯嗯。”黄连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坐下来,一口接一口喝着粥。

黑马在黄连右侧坐下,坐在黄连左侧的李菲也继续拿着筷子吃东西,味如嚼蜡。

办公室气氛有点安静,尴尬。

“咳咳。”黄连清了清嗓子,问黑马,“刚才你找我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就是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见见你,看看你好不好,身边会不会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害你。”

李菲在不方便说思思的事情,黑马意有所指,说到最后一句余光淡淡在李菲身上一转,又温柔地落回了黄连的脸上。

“哪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要害我啊,只有万佳怡……不过我觉得她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是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呢?”黄连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喃喃自语地想着。

李菲听见这话,身子不由地颤了下。

黑马察觉到了李菲的异常,神秘地微笑了下,应和着黄连的话,“对啊,是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出来­干­坏事。”

李菲把头埋得更深。

“咦,菲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是不是这个房间的温度太高了?”黄连迷惑地看着李菲。

“不,不是……”李菲咳了咳,站起身来:“我吃饱了,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了,我先走了哈,改日再约。”

李菲实在扛不住黑马的嘲讽了,再待下去简直就是受气,而且快到上班时间了,马黑不会这么快走,还不如改日再单独约黄连问个清楚。

李菲讪笑着收拾饭盒,起身往门外一溜小碎步离开。

黑马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确认李菲坐电梯下去了,才反手锁上门,重新走了回来。

黑马在黄连对面坐下:“李菲经常找你吃饭?”

黄连点点头,“对啊,上次菲菲说要调去科研部,我看她做得挺好的,挺卖力的,还把实验室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是真的想要学习。”

黑马冷笑。

李菲也就能骗骗天真无邪的黄连了,还自诩是黄连的好朋友,利用黄连调去重要的科研部,难道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只希望黄连这个傻丫头不要被李菲再次伤害了。

不过,卓斯年也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吧。

“对了!”黑马回过神来,拿出身后的杂志,“刚才不方便,现在总算可以说了。”

“什么事?”看着黑马摊开一本英文杂志,像是时尚杂志,黄连微微睁大了美眸,疑惑地问。

“这是张琰师姐发现的东西,我觉得可能对你有用。”黑马说着翻开杂志找有尿不湿广告的那一页。

“你现在网络娱乐公司做得还好吗?”黄连见他还在翻找资料,就随口问一句。

“挺好的,师姐也照顾我,你别担心我,倒是你……找到了!”黑马摊开杂志,指着尿不湿广告上面的其中一个婴儿,“你好好看看,这个小孩子眼熟不眼熟?”

“唔……”黄连蹙了蹙雅致的秀眉,顺着黑马的手指方向看去,看到那个亚裔的小婴儿小模特,惊讶地抬了下眉,“这,这个宝宝好眼熟啊好像怎么有点像万佳怡的女儿思思呢?”

“这个就是思思。”

黄连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满眸的不可思议,“这个是思思?”

“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思思!这个英国的杂志,你看日期,是两年前的,跟思思现在的年龄对比,完全吻合!”

如果只是婴儿,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但这杂志上的宝宝都一岁左右了,跟现在三岁多的孩子完全相似,没变什么样子!

所以,很大的可能,这个孩子就是思思本人。

黄连捂着胸口,缓了口气,从惊讶中缓过来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斯年和我说过,他和万佳怡谈判,见到孩子就有机会重新抽血检测dna,和万佳怡开出条件说要见到孩子,但是万佳怡迟迟没有带着孩子过来见卓斯年。”

“这就对了!”黑马高兴得拍了一掌,“他­奶­­奶­的,万佳怡这个女人以为不给卓斯年见到孩子,你们就不能查出思思的真实身份了吗?”

万佳怡不让卓斯年见孩子,只能说明万佳怡心虚了。

这么看来就可以肯定了,那个孩子也许就根本不是卓斯年的。

一切只是万佳怡捏造出来的假象,用来陷害卓斯年和黄连。

他大爷的,万佳怡这个极品绿茶­婊­,白莲花,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世界欠她一个颁奥斯卡影后!

影后都没有万佳怡演得这么像,带着一个很大可能,或者根本不是卓斯年孩子的孩子来找茬,还骗过了众人。

“你的意思是……”黄连点漆般的双眸微微一亮,似乎知道黑马想说什么了。

“没错。”黑马压抑住狂喜道:“如果这本杂志上面的孩子真的是思思的话,我们就能通过这本杂志找到思思的真实身份,这本杂志就是一个线索。”

也是可以解开万佳怡虚伪面具的工具!

卓斯年现在到处派人找思思的下落,如果是在中国还好找一点,可是美国这么大,找起来也处处不方便,一直没有思思的消息。

如果这本杂志真的能找到思思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也很好了。

黄连高兴得一跃而出,扑到黑马身上,“黑马,谢谢你!”

黑马连忙伸手挡开,“可别,我的小姑­奶­­奶­,您悠着点把,你现在有孕在身,注意安全,小的可担不起,么么哒就免了,免得圣上怪罪小的……”

黄连到底是卓斯年的人了,虽然他们两个是闺蜜,可万一卓斯年这个禁欲脸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安装了摄像头,被卓斯年看到他和黄连亲密,他黑马可不想因为这个小事而让卓斯年不开心。

卓斯年不开心了,黄连也会不开心,黄连不高兴,黑马也难过。

黄连噗嗤一笑,被黑马那一口麻溜的京味逗乐了,“行,下回我请你吃大餐!”

“吃什么大餐啊,小姑­奶­­奶­你给我好好照顾你自己,我这个男闺蜜看着你心情好,也能安安心心工作了!”

“好嘞!遵命!”

“行了赶紧喝粥吧,等会该冷了。”

“嗯嗯!”

两人笑语晏晏地聊了一些最近的事情,转眼就到上班的时间了,秘书拿着线上销售部的业绩报表进来。

“听说你最近创办的线上销售理念火了,利润远远超过了传统线下销售。”黑马不由夸赞。

黄连在大学的时候就有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虽然经常得到教授的夸赞,但是教授也说她的想法不现实。

现在黄连将这种经营理念运用到了公司,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很好的反响。

“嗯,充实起来了,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黄连感慨着,看着报表。

“行,事情我也说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和卓斯年商量一下,尽快解决这个事情,也好让我对你安心。”

“放心吧!”黄连也跟着起身,想说谢谢,还是觉得太轻,太客气,黑马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了,说谢谢太过生分了些,黑马想必也不愿意听。

“行了,你就别送了,我自己能走。”黑马不要怀孕的黄连送。

“黑马,你要好好的,别太辛苦了,你这段时间也瘦了很多,注意吃饭。”黑马关门前,黄连抿着小嘴喊住了黑马。

黑马一震,心底一股暖流涌上来,“好,我会的。”

黑马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黄连慢慢坐了下来,拉过毛毯盖住还看不太出来的肚子,然后拿起了杂志。

斯年还在开会吧,还是先不打扰他好了,等晚上回去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夜,城西别苑。

黄连在窗边喝着牛­奶­,听着胎教音乐,等卓斯年回来,慢慢地,灰暗的天空下起了小雪,车子缓缓驶进黄连的视线。

黄连高兴的抓起杂志,起身小碎步走到玄关。

刚好卓斯年也推门而入,他深黑­色­的碎发和烟灰­色­的羊绒大衣上落了一层小雪,鼻尖微红,像个被冻坏了的小男孩。

“斯年,你终于回来了!”黄连忙不迭递上拖鞋,喜笑颜开。

她的声语本就清甜,带着俏皮的愉悦,直听得卓斯年的身体一下热了起来。

卓斯年接过拖鞋换上,脱了羊绒大衣,搂过黄连的腰,“终于?等了我很久?”

“对啊,我可是孟姜女,眼巴巴盼着你回来。”黄连捂嘴偷笑。

卓斯年揽着黄连放到沙发上,看着黄连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小婴儿,宠爱的表情和冰冷禁欲的纳粹军官般的容颜截然相反。

“什么事?”卓斯年瞥见黄连的手里还拿着一本英文时尚杂志,“想买东西了?”

黄连粉拳捶了下卓斯年,“我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不是。”卓斯年眉眼带笑,声线沙哑,充满宠溺。

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勾勒出睿智人刀刻的脸部线条,俊美无俦。

黄连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拿出中午黑马给她的杂志,“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思思的线索吗,通过这本杂志去找就好了!”

说着,黄连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杂志,翻到那个尿不湿的那一页,指着其中一个孩子,“你看你看。”

“思思?”卓斯年剑眉深锁,不确定地问。

秋后蚂蚱无力蹦

黄连点头,“斯年,你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个宝宝和思思长得好像!”

婚礼当天,万佳怡拉出卓斯年私生女的时候,黄连很好奇卓斯年的女儿会长什么样子,就多看了好几眼思思。

因此,黄连对思思印象特别深刻。

卓斯年接过杂志,疑惑地问:“你哪里找到的这本杂志?”

“是黑马拿给我的,他告诉我,这是师姐张琰收拾旧杂志的时候找到的,好巧!”

卓斯年拿着杂志沉默了一秒,忽然吻了一下黄连的额头,沉声唤道,“郑东!”

刚进门的郑东,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先生!”

刚才换鞋脱衣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一些,现在手下的人迟迟找不到思思,如果真的能顺藤摸瓜找到,真是天赐良机。

“去查。”卓斯年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

“是!先生!”郑东两手接过杂志,一点也没有迟疑,拿着杂志逃出了手机,立刻去办这件事。

看着郑东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对卓斯年说:“斯年,黑马说,这个杂志是几年前的了,杂志社也被收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有关消息。”

“没几年,应该可以查到。”

卓斯年捏着黄连下巴,眼神深沉,好像一只看着猎物的狮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声线低沉沙哑,“宝贝,别乱动。”

“啊?”

黄连愣了一下,感受到坐着的部位不妥,她的双颊蹭得跟着滚烫了起来,发烧一般,急忙爬下卓斯年的大长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次!

不是她想撩他,主要是他太容易被撩到了,黄连一个不小心碰到他敏感的地方,他就会有反应。

说好的禁欲系不近女­色­呢?

怎么碰一碰就有反应了。

黄连很是郁闷。

完全没有意识到,卓斯年是因为她才会变得这么敏感和容易动情。

如果卓斯年是坐怀不乱的冰山脸高冷禁欲系,那么黄连对于他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

“对不起就了事了?”这个小丫头,知不知道怀孕的她更有女人味,对他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那……那你要我怎样?要不,先欠着,等我生完孩子后,我们再……”

还能怎么样?他再难耐也不会碰她。

上次黄连见红,现在想起来还是惊心动魄,哪敢想那种事。

“那,那他怎么办?”黄连敬畏地低着头,不敢看。

头顶响起一声低哑的魅笑,“我自己解决。”

什,什么自己解决?

黄连“啊”地大叫了一声,抓过一个抱枕捂住自己烫得快要爆炸的脸。

卓斯年这个坏人把那个什么说的这么好听!

流氓!

“怎么,逗一逗就不行了?”卓斯年好笑的搂过黄连,“我的自制力不允许我做这种事。”

黄连吸了吸鼻子,“以后不许调戏我。”

“逗你?我在逗猫呢。”卓斯年心情愉悦,笑容邪肆。

“猫,我们家哪来的猫?”

“我怀里不就是一只小猫么。”

被卓斯年调侃久了,黄连也厚颜了起来,对于这种级别的调侃也不会脸红了,心底盘算着明天怎么整蛊一下他,哼。

次日。

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推门而入,拿着整理好的昨日业绩报表给黄连,正要出去。

“等等!”黄连叫住了秘书。

“董事长,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过来一下,帮我办一件事。”黄连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勾了勾食指。

秘书一头雾水地走过去,黄连对秘书耳语了一句话。

离开办公室,秘书很快就再次回来,买好了黄连要的电话卡,“董事长,这是您要的新号码,黑卡。”

“好,谢谢。”黄连笑眯眯道谢。

秘书退了出去。

黄连给手机换上新的手机卡,发短信给卓斯年的:“­性­感小野猫,热情似火,送货上门,包君满意!”

正阳集团,顶层会议室。

会议室开着会,郑东突然拿着一个档案袋走进了会议室,喜形于­色­,在卓斯年耳边轻声汇报:“先生!找到了!”

卓斯年剑眉一挑,沉声道,“今天的会先到这里,散了吧。”

­奶­白­色­的西装和窗外的雪景遥相辉映,男人的容姿比窗外的冰雪更为清冷孤傲,语声幽寒,极具压迫力,会议室瞬间清空。

卓斯年接过郑东递过来的档案袋。

郑东解释着:“先生,找到了!虽然杂志社已经被人收购过,不过因为时间还早,所以还能查到关于当年模特的资料,尤其是杂志的小模特很少,很轻易就找到了。那本杂志上面的尿不湿光搞小女孩,是美国一家华裔夫­妇­的孩子。”

“这里面是?”

郑东压住心底的震惊和喜悦,道:“我们不仅查到了小女孩的父母,还找到了他们的照片,这里面是小女孩和父母在一起的照片,他们一家人现在定居美国,都是美国国籍。”

卓斯年皱眉打开了文件袋,里面一张张照片落入眼睛。

看到照片上面的合照,卓斯年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惊讶。

照片里面,华裔夫­妇­抱着思思,乍一看这一家人长得很像,思思长得很像她的妈妈。

等等……

“这照片……”

“没错!先生,这个小女孩的样子简直和思思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这个小女孩就是思思!”

照片上抱着思思的这对华裔夫妻才是思思真正的父母?!

万佳怡果然在思思的头发上面动了手脚!

这个孩子不仅不是他卓斯年的,竟然也不是万佳怡的!

“先生。”郑东喘不过气来了,得知消息一直震惊到现在,震惊之余又是狂喜,“万佳怡这个女人手段真是高超,居然拿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来欺骗您。”

万佳怡也太不走心了!

不过虽然手段蹩脚,隐藏得却很好,害得他们一番好找啊!

如果不是杂志社留有当年模特的地址,郑东派去的人也不会顺着地址很快找到了思思和她父母。

当手下人将照片发送给他,郑东看到小女孩的样子相当震惊。

这分明就是思思啊!

对了,太兴奋了,差点都忘了,郑东连忙道:“这个小女孩的真名里面带着一个思字,平常他们也都叫她思思。从邻居那里打听到,思思前阵子去了中国一趟,我让手下去国内外的机场海关调取了日期,刚好和思思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吻合。”

可以完全确定,美国的这个思思就是万佳怡带过来的思思!

叮咚——

卓斯年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一下。

卓斯年放下照片,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性­感小野猫……”

卓斯年嘴角一勾,邪肆魅惑,颠倒众生,“呵。”

竟看着一条短信笑了起来。

是少­奶­­奶­的短信吗?

郑东大着胆子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是非常露骨的内容。

先生的号码经过加密,除了少­奶­­奶­和家人,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这些人怎么拿到先生的号码,还发给先生这种露骨的短信?

郑东一头雾水,脱口道:“先生,要不要帮您拉黑这些陌生号码?”

“不用。”卓斯年半边嘴角一直上扬着,透着一股子邪气,“剩下的会议推到明天,我去和鸣一趟。”

“先生……”

郑东还想提醒一下他什么,卓斯年已经消失在会议室门外了。

和鸣大厦。

黄连一直等啊等啊,时不时瞟一眼手机,可是手机始终黑屏。

斯年怎么没回她短信啊,是不是发现了?

还是说……

黄连单手撑着脑袋各种揣测,门咯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谁啊,我正忙着呢……”黄连嘟嚷了一声。

视线被一睹高大的人墙挡住了,一个体魄欣硕的男人站在了她的办公桌前,撑着两条修长的手臂,嘴角邪肆地勾起,魅惑众生地冲她笑。

黄连一抬头,差点没被吓个半死,“啊……你,你……”

一抬头就是一张放大的妖孽般好看的脸,换谁谁都被吓死啊!

“怎么?不欢迎你老公我?”卓斯年心情很好,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亮晶晶的。

“现在不是才十点钟吗?你不是在开会吗?还没到午饭时间,怎么上来了?”因为心虚,黄连收回目光,看了看时间,满眸的疑惑。

突然,心里咯噔一响。

遭了,莫非卓斯年知道那个短信是她发的了?

应该不会吧,她可是用了陌生号码发的。

黄连正纠结之时,卓斯年忽然微掀薄­唇­,“刚才我收到一个短信,我觉得务必要让你知道一下。”

“啊?短,短信?什么短信?”黄连心虚地笑着,依然面不改­色­地问着。

“一条­色­情短信。”卓斯年饶有兴致地微眯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黄连。

算你还算坦诚。

黄连笑道:“那个女的发了什么?”

卓斯年眼底滑过一丝老谋深邃的暗笑,“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给你发­色­情短信的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吗……”

黄连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不对劲,虽然有可能是男人,但是她刚才的口吻未免也太笃定了,听起来好像她心知肚明一般。

对上卓斯年那双看穿人心的眼睛,黄连心底虚了一下,急忙岔开话题,“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不急。”卓斯年兴致正高,并不打算放过黄连,环抱手臂,“我还没说是什么内容的短信,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这个……你是男的嘛,给你发短信当然是女的了!”

“你的语气很肯定,莫非已经知道我短信的内容是什么?”卓斯年压低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她,深邃的黑眸早已看穿了一切。

“这,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啊,莫名其妙!”黄连心虚地不和卓斯年对视,扭过头去。

“躲什么?”

卓斯年低笑了声,捏住黄连下巴。

黄连嘟嚷,“你靠太近,我喘不过气来了。”

卓斯年笑了声,拿出手机,“我的号码,除了个别几个人无人知晓,还真是奇怪这个人究竟是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看看是什么人。”

卓斯年话落之时已经拨通了那个号码。

“别啊,我不想知道!”黄连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去拿手机。

放在办公桌面上的手机已经响起了叮叮咚的铃声。

“有人打电话给你?真巧。”卓斯年挺秀眉峰略微一抬,长臂一探,顺势抢在黄连面前拿起了她的手机。

黄连捂住脸,丢人啊丢人!

恨不能挖个地洞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也不过如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和卓斯年这样的大神斗,会被斗得连渣渣都不剩。

卓斯年挂了电话,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头顶响起卓斯年一声低哑的笑。

卓斯年玩味地摸了摸黄连的小脑袋,“小野猫,说好的热情似火呢?”

这个小丫头天资聪颖,被调戏过几次后,学会反击了。

不过她的反击,在他眼里,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卓斯年真是恨不能将黄连揉进骨子疼,眼神宠溺得能化开蜜水来。

“咳咳……被你发现啦!不好玩!”黄连窘迫红了红脸,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黄连很快恢复神态自若,坦坦然地道:“斯年,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说吧!”

斯年很有责任心和时间感,不是那种轻易会在工作时间开小差的人,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他分心,离开工作岗位。

卓斯年和黄连坐进沙发里。

卓斯年搂着黄连的腰肢,低沉地开口道:“今早郑东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是关于昨晚你给我的那本杂志上那位穿着纸尿裤的小模特的调查。”

“查到了什么吗?”黄连着急地问。

“恩,郑东查到了这个小模特现住在美国,父母是美籍华裔,一家三口生活幸福。”卓斯年拿过档案袋,递给黄连,“看看?”

“嗯嗯。”黄连接过,紧张地打开了档案袋,里面是一些照片。

拿出照片,看到照片上面的幸福三口之家,看到亚裔夫­妇­手中抱着的小女孩的面容黄连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瞠目结舌。

“这,这个小女孩和思思长得好像啊!”

或者说,这个小女孩就是思思本人,不论是发型还是样貌身高,完完全全就是结婚典礼上万佳怡带出来的声称是斯年女儿的那个小女孩思思。

黄连第一眼看到那个叫做思思的小女孩的时候,就觉得思思长得不像斯年,思思长得机灵可爱,但是比起卓斯年深邃的五官,五官稍显平淡了点。

大家都说像,再看看才会觉得好像是有那么几分像。

从照片这么一看,思思和抱着她的华裔,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思思完全长得像父母。

黄连颤抖地问:“这个照片里面的真的就是思思的父母吗?”

“嗯。”卓斯年结结实实地揽过黄连的肩,沉声道:“他们就是思思的亲生父母。”

这个叫做思思的小女孩,并不是他的孩子。

他卓斯年的记忆从来不会出错,并没有留下给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的机会,所以也不会出现私生子女这样的麻烦的存在。

一切,都不过是万佳怡的手段和诡计罢了。

卓斯年心情沉重。

当初万佳怡温柔如水,他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冰冷冷毫无温度。

如果万佳怡肯再等他几年,或许他就能学会怎么对一个人好,可是她却选择了和谭乔森厮混,狼狈为­奸­。

现如今,更是变成了一个手段­阴­险的恶毒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能借用别人的孩子制造舆论,陷害他成为众矢之的。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了最好的姑娘。

卓斯年吻了吻黄连,充满爱意和深情,“丫头,我说过不会欺骗你……”

黄连打断他,连连点头,“我知道,思思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女,我知道,我都知道……”

几乎喜极而泣,慢慢红了眼眶。

她不是那种脆弱、动不动就流眼泪的柔弱女人,她现在实在是太开心了!

她相信斯年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也相信卓斯年的每一个字,好在时间没有辜负她,真相终于大白了。

“我让郑东将这些公布给媒体?”卓斯年低声询问黄连的意见,怜惜地捂着黄连微凉的脸蛋。

“不了吧。”黄连摇摇头道:“如果告诉媒体万佳怡欺骗了这么多人,万佳怡一定会被骂得很惨,万一被人身攻击呢?”

说到底,万佳怡也是一个可怜人,如果不是爱着斯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但,万佳怡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

可以不告诉媒体,但是万佳怡一定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为之道歉。

“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每个人至少应该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不是吗?”黄连把头搁在卓斯年胸口,安心地微垂眼帘,“只要万佳怡当着媒体的面道歉,澄清这个事情,还我们一个清白,就足够了。如果我们也像万佳怡一样把这个事情公布于众,这样的做法,和万佳怡有什么区别。”

卓斯年感到胸口温暖。

这个小丫头,总能出乎他意料,理智聪颖,单纯善良,却不是愚昧的善良,而是理­性­的善良。

万佳怡固然可恨,黄连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如果他们也像万佳怡一样,将对手置于死地,岂不是和万佳怡没有什么区别?

万佳怡必然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好,听老婆的。”卓斯年毫不犹豫答应了黄连的请求,不想让黄连失望,心底已然有了自己的计划。

想不到卓斯年这么快就答应了,黄连愣了一下,脸上红润,欣喜不已,“真的吗?”

“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斯年!”黄连兴奋抱住了卓斯年,歪着头看着窗外的茫茫雪景,心中的大包袱放下了,整个人也好像变得像是雪花般轻盈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之间就到腊月了,今年的春节有斯年陪在身边,能和爸爸妈妈外公一起过春节,一大家子围着饭桌吃饭,其乐融融,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温馨。

“有你在,真好啊……”黄连喃喃地感叹了一句,提议道:“斯年,今年我们一起回家过春节吧,我妈做的饺子可好吃了,沾着辣椒酱我可以一口气吃二十只!”

卓斯年略一沉吟,眉心微微蹙起,“你吃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呢。”

瘦的脸颊都快凹进去了,下巴尖尖,看得他心疼。

卓斯年记得,前阵子答应过她,等万佳怡的事情处理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处理完了,就带她去温暖的海滨城市度蜜月。

怎知这段时间下来,黄连怀孕后身体愈发消瘦,晚上他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都能摸到她一根根的骨头,瘦削得让人心疼。

尤其是上次见红过后,脸­色­可谓差到极点。

最近喝了好多补汤,脸­色­才稍微红润了些,身体却还是很瘦弱。

这样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

或许小丫头在家能被岳母养得胖一点,而且回家有亲人照顾陪伴,也会更开心吧?

思忖再三,卓斯年点了点头:“好,春节我们回家。”

说了会话,时间过得很快,再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黄连办公室的门被谷遇东推开。

走进办公室,看到沙发上那对般配的人,谷遇东微微一笑,无奈摇头,“去正阳找不见你,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黄连,你们的午饭。”

“谢谢遇东!”黄连笑眯眯伸手接过,卓斯年已经先她一步拿过来说,“烫,我来。”

黄连乖乖坐回他怀里。

谷遇东看了看嘴角也有笑意的卓斯年,“什么事情,你们心情这么好?”

黄连把档案袋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谷遇东接过了档案袋,在他们对面坐下,疑惑地掂了掂量档案袋,玩笑道,“里面不会是整蛊玩具吧?”

“你看看就知道了。”黄连眨了眨眼睛,卖关子。

谷遇东半疑半信打开档案袋,“这是……照片上的小女孩不是思思吗,抱着她的这对夫­妇­是谁?”

“思思的亲生父母。”

谷遇东吃惊,看了看了镇定的卓斯年,“难怪你们这么开心,真相终于大白了?黄连,你可以安心养胎了,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和伊倩就行。”

黄连和谷遇东说话的时候,卓斯年已经打开了午饭便当的盖子,今天的午餐好巧是饺子,里面的馅料全都是酒店的五星主厨亲手制作,计算过营养,保证各种维生素群的摄取。

卓斯年刚想伸手拿餐具,筷子被黄连先拿了起来。

黄连夹起一个饺子,递到卓斯年的薄­唇­边,“平常都是你喂我,喏。”

今天卓斯年给了她很多惊喜和空间,她心情好,喂他吃个饺子奖励他一下。

卓斯年怔了一下,勾嘴,“嗯。”

很给黄连面子的吃掉了饺子。

谷遇东看得愣住,卓斯年不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饺子这些淀粉含量高的食物,原来不是不喜欢吃,而是只吃黄连喂的食物。

“董事长,我也想吃一个!”谷遇东半开玩笑的道。

“那我给美国的嫂子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喂你?”

她可不敢喂别的男人,斯年会吃醋!

“不看你们秀恩爱了,走了,下午见。”谷遇东摇头失笑,站起来离开办公室。

私生女之事真相大白,以后他们两人也能更加幸福吧?

认识卓斯年这么多年,这个老朋友终于也能安安心心和爱的人在一起了。

谷遇东微微一笑,由衷祝福他们,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

吃过午饭后。

卓斯年走出办公室,吩咐郑东,“把下午的行程安排到明天。”

“是,先生。”郑东笑着道:“先生,您整个下午要陪着少­奶­­奶­吗?”

“不。”卓斯年脸­色­冰冷,“万佳怡的事情要有个了解,这个事情才能结束。”

先生是在担心万佳怡又会继续兴风作浪吗?

“先生,您要去找万佳怡?”

郑东不明白,先生和万佳怡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甩证据给万佳怡让万佳怡道歉,否则就公布于众不就好了吗?

对付万佳怡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需要谈判和仁慈。

现在的万佳怡,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哪里还有力气蹦跶呢!

“别问那么多了,去安排。”卓斯年毋庸置疑地吩咐。

郑东不敢再多说什么,“是,先生。”

离开和鸣后,卓斯年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径自开车到万佳怡住的酒店。

卓斯年手上拿着思思的那些照片和郑东调查到的海关出入境的资料,来之前以防万一已经复制过了几份。

证据充分,看万佳怡这次怎么狡辩。

郑东嘭地推开万佳怡的房间。

被24小时监视,哪里也去不了,万佳怡躺在酒店客厅的沙发上刷手机,听闻这个巨响,她惊恐抬头。

啪——

卓斯年把档案袋扔到茶几上,在万佳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声音比室外零下的温度还要冰冷,“万佳怡,你闹够了吧!”

档案袋的资料啊照片全都散落了出来。

万佳怡先是吓了一跳,很快恢复了镇定,朝卓斯年甩出来的资料看去,赫然看见上面那些思思被真正的父母抱在怀里和海关出入境的日期打印资料。

这些全都都在证明她编织的私生女的事情全都是一个天大的可笑的谎言。

万佳怡的脸上先是有点挂不住了。

卓斯年怎么会查到思思的所在地和真实父母的?

谭乔森的保密工作明明做的那么好!

卓斯年啊卓斯年,不愧是商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老­奸­巨猾,居然连海关信息都调出来了,这些都在证明思思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但是,万佳怡很快就找回了一点点理智:既然卓斯年已经发现了,不管他是如何发现的,也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其实,被发现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交不出思思卓斯年不会善罢甘休,可交出思思也就意味着被验血,再验一次dna卓斯年也会发现思思不是他的孩子。

无论是哪一种最后的结果都是惨淡收场,倒不如被卓斯年亲自发现的好。

万佳怡冷静了下来,坦然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是自己的­阴­谋,艳丽的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没错,这就是我做的,没想到你居然查到了,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斯年,我想得到你啊!”

得到他?

嗤——

卓斯年轻蔑嘲讽地笑了声,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厌恶。

万佳怡的脸皮何时变得如此之厚了,竟然将陷害和­阴­谋说得如此落落大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悔改之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万佳怡,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羞耻心?

早在卓斯年冷脸对待她的时候,她和谭乔森滚床单的时候,她万佳怡就已经把羞耻心这种东西扔到了九霄云外了。

她现在只想复仇。

万佳怡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斯年,如果爱你有错的话,我宁愿一错到底!”

卓斯年厌烦地皱了下眉。

万佳怡红了眼眶,“斯年,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都不舍得看我一眼,只要你好好正视我,一定能看到我的好,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我比黄连长得好看一万倍,我的身材比她好一万倍,学识学历家世更是比黄连好上千倍不止,为什么不就不能看看我呢,我这么爱你……”

爱他等于陷害他?让他痛苦难受就是爱他?

那么这种爱不是爱,而是一种不幸。

卓斯年嫌恶地皱眉,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不想再和万佳怡废话,直接直奔目的:“谭乔森在哪,快过年了,老朋友好久不见,回国了也不打声招呼,是不是该见见面聚一聚了?”

原本还在擦眼泪哭哭啼啼妄图博取卓斯年同情的万佳怡,身体微微一僵,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倒流。

卓斯年怎么会知道谭乔森?!

卓斯年也知道谭乔森回国了啊,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卓斯年是不是也调查到了谭乔森的目的?

是不是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不,应该不会!

他们的计划这么谨慎小心,卓斯年又不是神,怎么会查到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别慌,万佳怡!

万佳怡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呵呵强笑着说:“斯年,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谭乔森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谭乔森在哪呢……”

卓斯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微眯起早已看穿一切的眸子,打断万佳怡,冷声警告,“之前你们做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包括你和谭乔森背叛我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们一个是他的女朋友,一个是他的好兄弟,居然联起手来背叛他,对他两肋Сhā刀,真是­干­得漂亮!

卓斯年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不是你背叛了我,恐怕我花光一生的运气也无法如此的幸运找到黄连这么好的妻子,我倒是要感谢你们让我找到真爱。”

万佳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气得爆炸,碍于没有地方发作,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煞是好看。

“思思这件事你必须亲口向公众道歉,澄清事实,澄清误会,否则这些证据就会公布于世,你也知道后果。”卓斯年微眯着眸子看着她,“本来我想直接公布这件事,但是黄连极力反对,说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是看在黄连善良的份上,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他绝不会给万佳怡这个机会。

万佳怡咬牙切齿,低着头没让卓斯年看到他狰狞扭曲的脸。

黄连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要这个女人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不知黄连给卓斯年灌了什么**汤,竟然让卓斯年对她神魂颠倒。

她万佳怡苦苦追赶了卓斯年这么多年,卓斯年看也不看她一眼,而黄连这个女人才几个月就把卓斯年迷得七荤八素的……

“斯年……”

卓斯年切断了万佳怡的声音,沉声道:“希望你们不要在这条路上迷失太远,有些事就算不会被人发现,有些­阴­谋就算没有人知道,也会被老天爷惩罚。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好自为之!”

卓斯年起身,丢下这句忠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万佳怡的房间。

念在他们以前认识的份上,他才忠告他们几句,最好能浪子回头,放下屠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会遭天谴的事情。

他忠告过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再有下次,他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手下留情。

卓斯年离开后,万佳怡崩溃地打翻了茶几上的花瓶,疯狂打碎一切套房内能打碎的东西。

“卓斯年!黄连!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忠告我?可怜我?同情我?还给我一次机会?!哈哈哈!真是好笑!”

她万佳怡什么需要别人同情可怜了?!

他卓斯年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黄连凭什么得到她教给卓斯年的温柔!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不公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她万佳怡要是不看着他们两个身败名裂,就把万字倒过来写!

你们给我等着!

万佳怡对卓斯年和黄连恨之入骨。

恨入骨髓,恨到了极点,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

……

主题酒店。

等了快一个小时,谭乔森才来,李菲埋怨了一句,便被谭乔森压在身下。

“你今天很主动嘛……”李菲心满意足地媚笑着,果然拿到了配方,谭乔森就会对她好点。

谭乔森今天兴致似乎不高,草草了事,很快就从李菲身体退了出来,拿着手机自己在那里看。

李菲今天还特意喷了昂贵的香水,谁知道谭乔森这么快就完事了,她都没感受到刺激和兴奋呢,真是扫兴。

李菲撅了撅红嘴,埋怨道:“乔森,你今天怎么了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今天的时间还没有以前的十分之一久呢!”

说着,李菲又缠了上去,抱着谭乔森想撩拨他勾引他。

“行了。”谭乔森不耐烦地推开李菲,“没看到我正在看手机吗,过几天见面再继续,天天腻歪着你不烦?”

李菲瞪大了眼睛。

他们可都好几天没见面了啊!

平常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自从把那些配方交给谭乔森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恢复了对她不耐烦的样子,情绪特别反常。

哼,臭男人,一拿到那些配方就又开始对她不耐烦了,早知道就不这么快把配方给他了。

现在给也给了,科研部的配方哪里是这么好拿的,见黄连又见不到,没有一点线索,也拿不到任何配方了。

李菲只好继续厚脸皮地缠上去,“乔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我听听。”

谭乔森啧了声,厌恶地推开牛皮糖似的李菲,“你烦不烦,都说了我今天没心情,你自己玩。”

谭乔森厌烦地走进了浴室,拿着手机一起进去。

李菲看着浴室门被谭乔森嘭地一声摔上,心也震了震,隐隐感到不安和不对劲。

谭乔森的情绪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以前好歹还对她温柔耐心,现在愈来愈不对劲了。

谭乔森肯定有事情。

不行,得像个办法揪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李菲咬了咬牙。

次日。

李菲从主题酒店出来后,直接打车去了电子市场,大冬天还露着胸腿穿着风情万种的李菲吸引了不少视线。

李菲走到一家卖针孔摄像机和窃听器的店,“老板,你们店有没有窃听器卖啊?”

老板看到李菲,眼睛都直了,“有有有,美女你想买哪种?”

“我想买微型的窃听器,最好不会被发现的那种,一定要特别特别微型,不知道你们店有没有呢?”

善恶到头终有报

卖这种微型的窃听器是犯法的,不被法律允许,就看老板肯不肯卖而已了。

李菲边笑着说便妩媚地捋了捋头发,搔首弄姿。

老板看得鼻血直流,“有有有,美女我这就给你看看。”

“谢谢老板。”李菲媚笑。

昨晚谭乔森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他是不是又和万佳怡又联系了?

如果真的是万佳怡,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没有谭乔森说的什么狗屁合伙人那么简单吧?

也许谭乔森是因为万佳怡才这样对她也说不定呢!

否则,为何每次接到万佳怡的电话,他会立刻跟变了个人一样,从温柔便得无情。

李菲越想越觉得慌乱,脑子乱得简直要爆炸了,如果谭乔森和万佳怡真的是那种关系,一定要彻底查个清楚才行。

她不允许谭乔森把她当傻子一样玩!

为了知道谭乔森万佳怡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李菲强忍住胃中的恶心,顺利拿到了微型窃听器,出了店即刻打电话给了谭乔森,说她有急事,必须立刻见面。

“酒店附近有个咖啡厅,我们在那里见面。”

“好。”

李菲打车赶到咖啡厅,走进去之前伸手摸了摸窃听器,深吸口气,定一定心神,这才走进咖啡厅。

咖啡厅,包厢。

李菲拉开包厢的门,谭乔森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他不耐烦的声音便灌入了李菲耳朵里,“你不是在酒店吗?三分钟的距离怎么这么久?”

果然情绪很反常,以前的谭乔森不会这么对她的。

自从她上次发现了他和万佳怡在联系,而他并没有否认之后,他就变得不耐烦了。

李菲妩媚地笑了笑,开玩笑地试探问:“你急什么啊,是不是等会要去见什么人啊?”

谭乔森愣了一下,脸­色­变得不好看,直奔主题地问:“李菲,你现在可是管得越来越多了!说吧,找我来有什么急事!”

哼,别以为他不说她就不知道了,这么着急,肯定是去见什么人,是不是要去见万佳怡那个小贱人。

李菲越想越觉得生气,面上还是维持着媚笑,“别急嘛,服务员,给我倒一杯水来。”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有事快说,没事我就走了。”谭乔森看了看时间,不停催促。

服务员端上了水。

李菲抿了一口,润了润­唇­,抬手拉住了谭乔森的胳膊,“乔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好不好嘛……”

谭乔森啧了声,厌烦地皱起了俊逸的眉宇,推开了她,“我很忙,你烦不烦……”

李菲啊一声,佯装一个不小心,把杯子里面的水全都洒在了谭乔森的鞋子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谭乔森霍的起身,差点没爆粗口,“李菲!你胡闹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乔森,我帮你擦擦鞋子!”李菲赶紧扯了一堆纸巾给谭乔森擦拭鞋子。

李菲不由分说,硬是蹲下来帮谭乔森脱掉了被淋湿的鞋子,拿纸巾来擦拭。

早在谭乔森脱鞋子的时候,李菲已经把微型窃听器拿在了手心,擦鞋子的时候把一角硬币大小的微型窃听器按在了鞋底。

老板说这种窃听器的粘­性­特别好,用力扣都扣不下来,而且储存很大,蓄电量高,可以记录一个星期的声音。

只要打开手机里面的软件,就能听到窃听器传过来的声音。

按好后,李菲仔仔细细地把谭乔森的鞋子擦­干­净了,才递给他,“对不起乔森,你看我马马虎虎,笨手笨脚的,你不要生我气……”

“行了。”看李菲委屈的样子,谭乔森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拿回鞋子穿上,抬腕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服务生,结账。”

“乔森……”

李菲还想说什么,谭乔森理都不理她直接离开了。

看着谭乔森的背影,李菲狠狠咬牙。

不停看时间,她都说有急事他也不愿意听,至于这么着急吗?

如果万佳怡真的只是合伙关系,他凭什么对自己这么不耐烦?

呵。

离开咖啡厅后,李菲直接回了公寓,打开手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果然传来了一道女声……

“乔森,你怎么才来?”

某酒店咖啡厅包厢,万佳怡看到谭乔森入内,站了起来。

“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谭乔森关好门,走进来。

万佳怡今天穿了一条­奶­白­色­的连衣裙,衬着她瓷白的肤­色­,说是肤若凝脂也不为过。

谭乔森眼前一亮,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爱意,目光灼灼地看着万佳怡,声音温柔得和刚才冲李菲发火的谭乔森判若两人:“卓斯年不是派人监视你了吗,怎么忽然约我出来。”

“不,他已经不会再派人监视我了!我出门后也留心观察了下没有被跟踪,换了几个地方才约你出来。”万佳怡躲避谭乔森炙热的视线,微垂着眼帘道。

“是么?”谭乔森嘲讽地笑了声,“卓斯年怎么会突然取消对你的监视。”

万佳怡其实很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曲线极好,尤其是穿这种浅­色­系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很温柔美丽。

卓斯年看不到万佳怡的魅力,但是他谭乔森看得到,并且为之深深着迷。

万佳怡猛地抬起头,脸上流露出­阴­谋和坚定,咬牙恨恨地道:“乔森,我要和你说的就是关于卓斯年的事情,昨天下午卓斯年过来找过我了,你猜怎么着?”

“卓斯年过来找你问你要思思?我们不能把思思给他,让他先答应你的条件再说。”谭乔森休闲地翘着二郎腿,仔细地欣赏着万佳怡,像是想要将她吃进去一般。

“谭乔森!”万佳怡一拍桌子,霍的站了起来,“卓斯年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你到底怎么做事的?”

算了,现在质问谭乔森也悔之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卓斯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了,甚至还知道谭乔森回来了。

他们两人完全曝光在卓斯年的眼界之下。

本以为陷害的是卓斯年,却不知卓斯年一直都知道他们的­阴­谋,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这次是他们掉以轻心了,下次不会了。

万佳怡双目猩红,狠狠咬牙。

谭乔森一愣,放下了二郎腿,满眸震惊地站了起来,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卓斯年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不可能!”

他安排得很周详,卓斯年的手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找到了关于思思的下落?

“不可能?你自己看吧!卓斯年不仅知道我们的­阴­谋我们的计划,还知道你回到了这个城市!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只要一想到卓斯年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和怜悯高傲的语气,万佳怡就恨得牙痒痒。

卓斯年竟然还说什么幸亏了他们才能认识了黄连这么好的女人?哈哈哈!真是可笑!黄连这种勾引男人手段高明的女人,她万佳怡可是望尘莫及呢!

谭乔森一阵狐疑,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

谭乔森冥思苦想,猛地想到那天晚上的服务生,看到他和李菲独处。

怪不得!怪不得!是他掉以轻心了!

果然不能太放心李菲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李菲拿回来的配方根本一点卵用都没有,按照配方和工艺流程制作,结果做出来远远无法企及和鸣制作出来的药物的十分之一功效。

谭乔森才知道这个配方根本就是需要和鸣专门的科研人员来执行­操­作才能有同样的效果。

难怪李菲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当红畅销药的配方。

卓斯年不可能不提防李菲,那个解酒药的配方,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居然被卓斯年发现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谭乔森吐出一口气,重重地跌回了椅子里,目光微微呆滞。

卓斯年……

呵呵,这个老朋友还是这么聪明过人,他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现在计划已经破灭了,无法再用这个计划去陷害卓斯年了,卓斯年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和目的,下次行动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万佳怡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那又怎么样?”万佳怡怀抱双臂,面部表情狰狞,扭曲了她­精­致冷艳的五官,“我们还不是好好的,卓斯年敢拿我们怎么样?”

下一次不能这么心慈手软了,看来他们要更加下狠力,用最­阴­狠的手段来对付卓斯年才行。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下次我们要计划周全,接下来我们要放狠手了,绝对不能出错第二次,下次一定要一招必中,我要卓斯年永世不得翻身!”万佳怡眼底闪烁着复仇的火光,嘴角勾着预谋已久的笑。

“佳怡……”谭乔森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卓斯年太过强大,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斗不过卓斯年,做什么都是徒然,这让他感到厌烦,李菲的喋喋不休和纠缠更是让他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刚才来的路上,他看到一家三口出来玩,爸爸妈妈牵着孩子的手,孩子被爸爸妈妈拉着,一家三口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谭乔森看了很久,非常艳羡这样的生活。

他们以后如果能有自己的孩子,也会这么幸福吧……

这几天他都在想,如果能和万佳怡去到国外一起继续生活,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会比卓斯年和黄连幸福百倍。

“乔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生病了?”万佳怡伸出手摸了摸谭乔森的额头。

手反被谭乔森抓住了。

谭乔森握着万佳怡的手,深情款款地道:“佳怡,我不想­干­了,我不想整天面对李菲那种风­骚­的女人去演戏。卓斯年发现了我们,下次陷害他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他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御心,我们想要得手会难上登天。”

万佳怡脸­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才刚刚开始,谭乔森居然跟她说不想做了?

绝对不可以!

思及此,万佳怡冷笑:“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回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卓斯年,他发现了就要半途而废吗?”

难道,做了这么多事了,现在让她再继续回去过那种没有爱没有ji情的生活?

谭乔森对她是很好,他也很优秀但是,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她和谭乔森之间那种因为偷­情­带来的刺激慢慢消退之后,她就突然感到了失落和寂寞。

慢慢的,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卓斯年,居然这么狠心!他越是拒绝越是绝狠,她越是不能放弃!

她绝不会停止,也绝对不会收手,她一定要卓斯年和黄连不好过,这样她才能好过!

“佳怡,难道你就不累吗,每天活在水深火热的­阴­谋之中,你不累吗?我来的路上看到一家三口,他们真的好幸福,我想我们回美国,有属于我们的一个家,我们重新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谭乔森!你疯了!”万佳怡用力甩开谭乔森的手。

组建家庭?和谭乔森?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是想组建,她早就和他结婚生子了!

她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她的字典里面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佳怡!”谭乔森用力抓住万佳怡的手,把万佳怡的手放在心口,用力地捂着,“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因为你而跳动……我爱你啊佳怡!”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万佳怡烦躁地甩开他,深吸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冷静地道:“乔森,你听好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不爱你,你不必白费力气懂吗?如果你不想做了,你就自己回美国吧,我大可找别的人和我一起做。”

顿了一顿,万佳怡道:“想必你也明白,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被你的床上功夫征服罢了。”

当初卓斯年对她爱理不理,别说碰都不碰她一下,就连说句话都难。

万佳怡寂寞空虚冷,才找到了谭乔森喝酒,两人酒后乱­性­,万佳怡发现谭乔森的床上功夫十分好,经受不住诱惑,又怕卓斯年报复他们,就私奔了。

说白了,谭乔森就是一个暖宝宝,现在她万佳怡现在已经不需要暖宝宝这种东西,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人安慰了。

她现在要的事自己爱的男人陪在身边。

即便他不爱自己,又能如何?

她爱他就够了!她能得到他就够了!

万佳怡摸摸谭乔森的脸颊,“你明白吗?亲爱的乔森,我不喜欢你,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样不仅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谭乔森俊彦无双的脸上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反而顺势浪漫地吻了吻万佳怡的手背,“佳怡,我都知道。”

万佳怡的心完全在卓斯年的身上,所以才会由爱故生恨,万佳怡恨上了卓斯年,想报复他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

“你得到的身体上的满足,我得到的是心灵上的满足,我们能带给彼此满足的感觉这就足够了不是吗?在一起生活,有何不可?”

“不。”万佳怡还是非常坚决地拒绝谭乔森。

两个人睡久了是会腻的,而且她现在根本不想和谭乔森发生关系,只想快点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现在第一个复仇计划失败了,黄连的线上销售发展得这么好,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和鸣越来越好,他们两夫妻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人越来越幸福,万佳怡简直坐立难安,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谭乔森帮了她不少,万佳怡深吸口气,语气温柔下来,“乔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万佳怡反握住谭乔森的手,抿了抿擦了口红的玫瑰­色­双­唇­,嫣然一笑,“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回头,得不到想要的誓不罢休。”

这么轻易就饶过卓斯年和黄连,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万佳怡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

看在谭乔森眼中,万佳怡明艳动人,坚决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罢了,既然万佳怡想要复仇,他无条件支持她。

谁叫他谭乔森这么爱她呢?明知道她是毒药,他也要沾染。

“佳怡。”谭乔森深情凝视万佳怡,温柔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只希望最后的最后,如果卓斯年不要你,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搬去国外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可能。”万佳怡嗤笑了声,眼睛里闪烁自信的光彩,“我很快就会成功了!”

“你又有了什么新­阴­谋……不对,新计划?”

“哈哈!当然!”

……

李菲拿着手机,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着呆,两眼呆滞无神,手机软件传过来一串诡异笑声,男女呵呵的笑声在死寂的出租屋蔓延,极为恐怖。

李菲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当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对话传过来的时候,她差点没有崩溃大哭。

以为谭乔森可能喜欢上万佳怡了,没想到他们两个不仅认识了十几年,还是从大学开始就认识了的好友。

谭乔森的声音居然还这么温柔,以前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

而且,谭乔森居然还和万佳怡表白了,亲口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原来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单纯被谭乔森利用的对象罢了,她李菲居然还单纯地以为得知三年前的那个人不是她李菲而是黄连的时候,谭乔森没有和她分手,是因为真心喜欢她,原来也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还说她风­骚­,对她感到厌烦?!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还为他偷到了解药的配方,要是被伊倩他们发现可是死罪!她李菲为他谭乔森做了这么多,他就这么对她?!

李菲又气愤又想哭又想破口大骂谭乔森,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进出不得,难受得好像身体塞进了一颗炸药,恨不能拿着一把刀捅死万佳怡和谭乔森。

“谭!乔!森!”

李菲摔碎了手机,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了起来,“我恨你!我恨你!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你手里的工具而已!你们根本不拿我当人看!谭乔森万佳怡,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太恶毒了!谭乔森你这个负心汉,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就这么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菲越想越觉得气愤,从头至尾,她都是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她要找谭乔森理论,问问他,她在他心底到底算什么!

李菲找回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被她自己摔得碎了,根本开不了机。

­干­脆扔了手机,起身抓起钥匙就要出去。

手刚抓上门把手要打开的那一刻,李菲忽然冷静了下来,自己现在实在太弱势了,即便去找谭乔森理论,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说不定,谭乔森还会因为她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万一对她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吃亏的都是她,谭乔森也不会对她道歉和安慰,这样去找谭乔森未免太愚蠢了!

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起码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和谭乔森理论,更不能冲动。

可是真的烦透了烦死了,一想到自己是谭乔森利用的对象和谭乔森和万佳怡这对狗男女的勾当,李菲就觉得愤怒和恶心。

最好的方法就是——借酒浇愁。

夜幕降临,李菲打车去了酒吧。

今晚她化了妖艳的大浓妆,烫了个大波浪卷发,大衣里面直接穿着一件低胸露沟的紧身短裙,微微一弯腰就能看到丁字裤,紧身裙勾勒李菲凹凸有致的身材。

一进酒吧就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男人的眼神贪婪地看着李菲­性­感惹火的身材曲线,女人则是眼冒嫉妒,心中腹诽狐狸­精­。

李菲走到吧台,优雅地坐下,“给我来杯伏特加。”

酒保的眼睛都亮了,“好嘞美女,您稍等!”

连酒保都是停下了手上做别的客人的调酒,直接先帮李菲调酒。

“美女,伏特加?”一个衣衫得体的男人捧着一杯酒递了过来,笑着走到李菲身侧,笑容英俊迷人。

“谢谢。”李菲现在只想喝酒,接过男人的酒便一饮而尽。

“美女的酒量真好。”男人眼光在李菲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来回扫视,暧昧不明。

“这个烂女人!”坐在吧台另外一边的女人狠狠捏住了酒杯,那个和李菲搭讪的男人本来在和她说话,两人聊得正欢,李菲一过来,男人就像苍蝇见到臭蛋一样飞了过去。

“姐。”一个黄毛混混走到女人身边,“你怎么生气了啊,谁敢惹我姐生气?让我收拾她!”

女人看了看李菲,忽然微微一笑,勾住黄毛混混的肩,拍了拍黄毛混混的胸口,“小弟,我给你介绍一个女人,身材一级­棒­,今晚你和你的朋友们有福了。”

黄毛混混左顾右盼,­色­眯眯的小眼睛在放光,“谁啊?”

“那。”女人指着李菲,“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女人跟我抢你未来姐夫呢。”

“卧槽,这女人身材这么火辣。”黄毛混混定睛一看,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教你,等这个女人喝醉以后,你就……”女人跟黄毛混混耳语了几句,呵呵地笑了起来。

“姐,你对我们弟兄们真好!”

“必须的!”

男人一杯接一杯灌李菲酒,李菲喝到微醺还继续喝,醉了后的感觉真好,不记得谭乔森这个负心汉和万佳怡这个贱人,不记得这对­奸­夫­淫­­妇­了,真好……

不知道喝了多少,李菲很快喝得不省人事,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

男人一看时机成熟,赶紧搀扶着李菲出去,“美女,喝醉了啊,我送你回家……”

言落,便扛着李菲在肩上,将踉踉跄跄的李菲带出酒吧。

“谭乔森,你这个负心汉!你……呕……”两人走大酒吧门口,李菲突然呕吐,直接吐了男人一身。

“妈的…”

男人骂了几声,将李菲扛着放在路边的长椅上,厌恶地看着衣服上恶心的东西,“你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拿毛巾。”

男人朝车子走去。

和黄毛混混说话的女人紧跟上了男人,在男人拿了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挡住了男人的去路,“去哪儿啊?都喝成那样了你还要吗?”

女人说着,撩了撩长发,抬手在男人衣领上弹了弹,“我可­干­净着呢!”

男人瞧了瞧那边又在哇哇呕吐的女人,皱了皱眉,直接带着女人上了车。

李菲迷迷糊糊之中看到好多人站在她旁边,其中一个黄毛­色­眯眯地盯着她看。

李菲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惊恐地尖叫:“你是谁?”

“我是谁?嘿嘿,待会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黄毛男人大笑:“把这个女人带走!”

所有人一呼而上,七手八脚把李菲抬进了车里。

那些混混有的瘦小如鼠,有的肥头大耳,个个歪瓜裂枣,有多猥琐就有猥琐。

李菲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她想逃,脑袋被重物敲击,啊地惨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黄毛混混指挥手下将李菲扛上车。

面包车开到一家偏僻的小旅馆,一行混混将李菲扛进房间,仍到了沙发上。

围在周围的小混混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

李菲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烂的旅馆房间里,看到那些围着她的臭男人们,一个两个长相猥琐恶心,都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

李菲心底咯噔一声,疯狂大喊:“救命!救命啊!呜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黄毛混混哈哈大笑,“叫啊,你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你!省点力气吧!”

“呸——”李菲朝黄毛混混吐了一口口水,“你也配?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黄毛混混被李菲彻底激怒,抹掉脸上的口水,扇了李菲一耳光,“妈的!找死吧!给我打!”

“啊!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啊——你这个王八蛋!不要!杀了我吧!”李菲凄惨痛苦的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惊悚,凄厉。

“这是你的荣幸!来人,堵住她的嘴!”

“呜救命”李菲的呼救声越来越无力。

李菲生不如死,屈辱地咬着牙,“你们这些王八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奈何一声都喊不出来,嘴巴被这些混混充满腥味的袜子堵住。

李菲恨不能去死,只剩下无助的眼泪默默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横七竖八睡下了。

李菲被疼昏过去又被疼醒过来,来回数次。

忽然李菲的小腹一阵抽搐过来,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出了身体,湿润了一床雪白的被单……

李菲疼地蜷缩起来,瑟瑟发着抖,脸上布满冷汗,

“血!妈呀!是血……血!”

已经睡过去的一个混混突然被惊醒,看着那摊殷红的血迹,瞪着眼睛,惊吓地连连后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你死了不要来找我!”

小混混跌跌撞撞逃出去。

周围的混混们也都慌了。

黄毛混混骂了声娘,“靠,不会要死了吧!”

“老大,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等着留证据吗?赶紧逃啊!”

“是!”

混混们给昏死过去的李菲松了绑,争先恐后地逃走了。

李菲再度被身下的剧痛给疼醒,迷迷糊糊掀帘一看,床单竟然一片血红,身体里面源源不断流血出来。

香消玉殒谁人怜

“啊!啊!——”

看到自己身体血流如注,李菲再也控制不住,惊恐瞪大了双眼,放声尖叫了起来,“血,是血!救命啊救命——!”

只是,叫破了嗓子也没人理她。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流血过多而死在这里的!

不,她不能死,她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她死了谭乔森岂不是和万佳怡那个恶毒的女人逍遥快活去了,她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能死……

李菲恢复了一点冷静,靠着仅存的意识咬牙撑起半个身体,环顾狭小­阴­暗的房间,找到了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包,“手机……手机,谭乔森……”

强忍着小腹里传来的闷痛,李菲从包包里面摸出来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谭乔森的号码,视线经过黄连的号码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打给黄连。

她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只有谭乔森了,她才不想被黄连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黄连的事情,还有什么脸打给黄连?

李菲一边肝肠寸断的哭着,一边打电话给谭乔森,心里不停地祈祷,“谭乔森,乔森,求求你快接电话啊,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呜呜呜呜……”

李菲无助的哭泣着焦急等待着。

电话拨过去后,快要结束等待,谭乔森才接起了电话,“喂?谁啊,刚他妈睡着就­骚­扰老子!”

被万佳怡拒绝,心情不爽,非常不爽,谭乔森回来喝了一瓶酒,刚倒头睡下,就接到这个电话更是烦躁,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乔森,是我啊,我是李菲,我在旅馆里面,我流血了,我全身都是血,我好冷啊,我好像快要死了,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过来救救我,看在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情分上,求求你了……”

李菲慌乱地祈求,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谭乔森本就烦躁郁闷,李菲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只苍蝇似的在他的脑袋里面嗡嗡乱响。

谭乔森暴躁地骂道:“李菲!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警告你要是再打电话­骚­扰我我就一辈子都不和你见面了!听到了没有!”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为了见她居然找这么多理由,还编织出来这种谎言,什么流血什么快要死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这么晚让他去,无非又是陪她睡觉!

疯子!

谭乔森啪地挂了李菲的电话。

“乔森,谭乔森!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谭乔森!你这个混蛋!混蛋!我要是死了,做鬼一定不会放过你!妈的!”

电话那头传过来嘟嘟嘟的声音,再打过去已经关机没有人接了。

李菲气得嚎啕大哭,哭了几声,情绪失控导致身下的血流得更加凶猛,一股一股涌出来,身体也逐渐趋于虚弱,甚至连拿手机的力气几乎都快没有了。

李菲绝望地捂住嘴巴。

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去揭发谭乔森和万佳怡这对­奸­夫­淫­­妇­!

可是,除了谭乔森她找不到任何求助的人。

找黄连?

不行!她还有什么脸去找黄连呢,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找黄连,她李菲还认识谁呢?

李菲突然发现,她只有黄连这么一个好朋友,而她居然伤害了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好朋友而去帮那对­奸­夫­淫­­妇­。

果然是患难见人心啊,呵呵……

李菲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地拨通了黄连的电话,不停地道歉着:亲爱的,我错了,我不该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求求你接电话……

城西别苑。

外面下着大雪,零下几摄氏度的温度冷得吓人,室内开着地暖,壁炉里烧着柴火,窗户的透明玻璃上结了一层雪白的雾气。

烤箱叮的一声,黄连眼睛一亮,从卓斯年怀里爬出来,“斯年,我烤的曲奇好了!”

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曲奇香味,黄连兴奋地道:“你闻到了,闻到了吗,闻起来好香!”

烤了一晚上,都快等睡着了,终于出炉啦!

“嗯。”卓斯年淡淡颔首笑道:“香。”

“你等我,我去拿烤好的曲奇!”

“嗯,小心,别烫到了手。”

“知道啦,我用手套,怎么可能会烫到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黄连汲着棉拖鞋小跑到厨房,戴上手套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于是黄连就边拿出手机边打开烤箱去拿烤箱盘,发现是李菲打过来的,清澈的眸中滑过一抹犹疑,连忙接了起来:“菲菲?”

菲菲这么晚打电话给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明天把亲手烤好的曲奇包装好送给菲菲一些,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黄连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把烤盘从烤箱里面拿出来。

李菲痛苦绝望的哭声便通过电话传了过来,真实而清晰,“黄连,黄连,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快要死了,我在一家旅馆,求求你过来救救我……”

“嘭——”黄连手里的烤盘掉到了地上。

听到厨房传出来嗙啷一声,卓斯年脸­色­一变,飞一般冲进厨房,“宝贝!!”

卓斯年看到,黄连脸­色­煞白地捧着电话,烤盘掉在地上,曲奇散落一地。

“菲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人在哪里……”黄连听着电话里李菲虚弱又焦急的声音,快要急哭了。

菲菲的声音怎么会这儿么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卓斯年担忧地走上去,温和询问,搂住黄连颤抖不已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菲菲说她快要死了……”黄连打开免提,眼眶通红,“菲菲,你究竟在哪里,你说清楚,好好说清楚,我这就去救你……”

“我,我在……”李菲还没说完,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彻底陷入了昏迷。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黄连快要崩溃了,疯了般就往外冲。

“宝贝!你要去哪里?”卓斯年及时拽住了黄连的手臂。

“斯年,你快放开我,菲菲快要死了,我要去救菲菲!”黄连的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里面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李菲,去救李菲。

菲菲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菲菲怎么伤害过她,在李菲有难的时候,她都做不到对李菲坐视不理,所以她要去救菲菲,救她的好朋友!

而且,电话里的菲菲,明显很痛苦很无助,又很焦急求助的样子。

她必须去找她!

“宝贝,你先冷静一点。”卓斯年拧着眉放低了声音,低声安慰,“听声音,李菲应该是昏迷过去了,你连地址都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找她?”

李菲还有手机打电话,说明不是绑票,如果是被绑架的话现在打电话给他们的应该是绑匪而不是李菲。

“李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卓斯年耐着心询问,大掌轻轻拍着黄连背部,好让她冷静下来。

对对对!

斯年说的没错,她现在连李菲在哪里都不知道,外面冰天雪地,要去哪里找李菲的下落?

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怀有宝宝,如果冻着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黄连深吸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菲菲说她全身是血,快死了,还说她在一家旅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旅馆……斯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斯年眉心微锁,略一沉吟。

旅馆,全身是血,莫非真的出了意外?

卓斯年的神情微凝。

黄连心情一紧,着急地拽着卓斯年衣服问:“斯年,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菲菲真的发生什么是来?你告诉我好不好,菲菲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眼看眼泪就要落下。

卓斯年抱住黄连,轻声劝慰:“你先别着急。我们出去找也是徒劳,先让郑东安排人手去找到李菲再说吧!”

卓斯年揽着黄连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郑东。

刚刚离开城西别苑,正在开车的郑东瞧见是卓斯年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起,“先生。”

“李菲出事了。”卓斯年言简意赅地道:“多派几个人立刻去找,务必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找到。”

郑东惊讶,但听到卓斯年语气染了一抹焦急,不敢多问,应道,“是,先生!”

挂了电话,郑东把车子停在路边,开了双闪,立刻打电话部署。

客厅里,黄连躺在卓斯年的怀里,心急如焚。

“斯年,菲菲的手机没人接了,我打到她的公寓去了,她不在家里。”黄连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尽管对李菲,她非常失望非常失望,但最近她发现李菲到了和鸣之后,对她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工作还是努力。

她虽然对李菲也仍有淡淡的怀疑,但一想到菲菲若是因为吃了药真的忘记过一段时间的记忆,那也是跟她有关的。

无论如何,李菲的本­性­并不坏,她不可以出事!

“没事!也有可能只是喝醉了。”卓斯年轻声安慰黄连。

对于前段时间调查到的李菲和谭乔森之间的事,以及李菲盗取和鸣资料的事,他一直没有告诉黄连。

这个时候的她,需要静养,心情不能太过起伏。

但是,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隐瞒了李菲的一些­阴­谋,没有让黄连看到李菲的真面目,到底正确不正确。

但,这事归根结底,是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局,终归是要把主谋先解决了再说。

况且,李菲能变得如今这样,从源头看,他卓斯年也是有责任的。

郑东顺着兄弟们找到的地址,带着手下来到了李菲所在的小旅馆,老板看到几个黑衣人,吓得傻眼了。

“说,这个女人在那里!”郑东掏出李菲的照片给老板看,用枪口顶着老板的脑袋。

老板被吓尿了,哪里还敢隐瞒,说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饶命啊,小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您的人,那些混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啊!”

那些混混?

郑东给手下人一个眼­色­,让他们调取旅馆的监控录像,“带我们去找这个女人!”

“是是是。”老板带着郑东他们来到李菲的房间,哆哆嗦嗦掏出钥匙开门。

郑东嘭地一脚踢开了门,赫然入目,一片狼藉,一个女人浑身**着躺在床上,被单已经被血浸湿了,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我的天。”郑东捂住了鼻子,震惊地瞪大双眼仿佛大白天见鬼了,不可置信。

床上躺着的女人竟然是李菲?

客厅里,卓斯年安慰黄连的话音刚落,郑东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即刻接了起来,“恩大出血立刻报案,把李菲送去医院,让警察务必查出作案凶手。”

黄连脸­色­刷的变得苍白如纸,“斯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报案,什么作案凶手……”

“放心,郑东已经去救李菲了,李菲暂时昏迷休克,在半个钟内抢救不会有生命危险。”卓斯年抬腕看了眼时间,大掌握住了黄连冰冷的小手,将黄连抱回沙发上,拿过毯子。

黄连抓住卓斯年给她盖毯子的手,点漆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卓斯年的眼睛,十分坚定而坚决地问:“斯年,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要知道菲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卓斯年在黄连旁边坐下,微抿薄­唇­,“李菲被歹徒伤害了,现在很可能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有生命迹象,抢救及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黄连睁大眼睛,愣了很久,才开口,“伤害?菲菲被人捅刀子了吗?还是被歹徒做了什么,菲菲会不会……”

“不会。不要想这么多。”卓斯年微微叹了口气,揉揉黄连头发,然后捧住黄连的脸颊,拇指摩挲着黄连的眼眶,“别哭,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一切结果还要等郑东回来汇报,你别着急,有我在,不会让你不想她出事的人出事。”

“有我在”,简单的三个字,那么笃定有力,直戳心灵。

黄连一下子就安心了,头埋进卓斯年的怀中,“嗯,我信你。”

“嗯,有你这么善良的朋友担心她,李菲一定不会出事的。”卓斯年微微叹了口气,脑海里回想着郑东刚才在电话里汇报时,用的那几个词。

遭遇**,惨不忍睹,大出血。

这只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卓斯年比较困惑的是李菲怎么会无缘无故出血,就算那些人再不怜香惜玉,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希望李菲能捡回一条命,否则他的小丫头会很难过。

黄连这几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了,消瘦苍白的脸也有了点血­色­,居然李菲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卓斯年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斯年,你知道吗,菲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大学宿舍四个人,莫筱竹,林菀,虽然都很好,但我和菲菲搬出来住的时间长,我们最熟悉,菲菲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手撕过那么多绿茶­婊­白莲花,她只是一时被人利用迷惑了心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都怪我没有及时阻止她,要是我能及时阻止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了,菲菲也不会出事现在生死未卜……都怪我。要是菲菲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黄连扑进卓斯年怀里,声音一抽一抽,肩膀一颤一颤,压抑着哭声和难过。

卓斯年心疼得快要裂开了,眼底满是心痛,“傻瓜,李菲被歹徒伤害,和你没有关系,要是唾弃也应该唾弃那些伤害菲菲的恶徒,而不是你,你对李菲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可能就是女人间的感情。

以为固有的友谊永远不会变,即便变了,那也是有人在中间迫害,第一个责怪的永远是那第三方,而非对方。

只是,李菲自己选择的路,越走越深才走到了今天的局面,怪得了谁。

卓斯年微微叹了口气,将黄连搂在怀中,像安慰丢了糖果儿嚎啕大哭的难过的小孩子。

……

120很快来了,医护人员将李菲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立刻进行止血输血等治疗。

郑东安排人跟去了医院,目送救护车开远,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唉,真是天道轮回,果真灵验了那句老话,敢问上苍饶过谁?

当初李菲这么对先生和少­奶­­奶­,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受到了惩罚,老天爷终于开了一回眼。

郑东转身走回旅馆。

救护车开走后警察也随之赶来了,将旅店的老板带走协助调查,并且调出了监控录像,监控录像里清晰记录了,那些混混扛着李菲进旅馆,并在半个多小时前接二连三离开的画面。

警察调取了证据后,和郑东握手道别:“郑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破案。”

“希望你们能找打凶手,这个女人是我们家少­奶­­奶­的朋友,希望你们认真对待这个案件。”

“好的,郑先生。”

看着旅馆被拉上了警戒线,办完了这里的事情,郑东这才上车驶去医院。

按理说李菲被这些混混**,应该不会这么惨吧,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那些流氓,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真他娘的残暴啊!

“唉!李菲啊李菲,我们还没给你教训,老天爷先教训你了!”

郑东赶到医院,李菲还在手术抢救当中。

“医生,情况怎么了?她有没有事?”郑东着急询问,要是李菲出事了,少­奶­­奶­该有多伤心,要不是看在少­奶­­奶­的份上,谁有空管这种女人。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小护士摇头道:“情况不乐观,这位女士大出血,目前还没完全止住,现在医生正在极力抢救她,请问您是这位女士的家属吗,这位女士可能需要切除子­宮­。”

“切除子­宮­?为什么?”郑东惊愕。

“您不知道吗?”护士惊讶地道:“这位女士真是可怜,她已经怀孕了又被多人­性­侵,导致子­宮­内膜脱落受损,胎儿直接流产,造成了大出血,孩子是已经没了,而且感染严重,必须进行切除子­宮­的手术,否则她自己的命都会保不住。”

“先把人救活,命都没了还要子­宮­有什么用。”郑东顿了一下,又说,“当然,在保命的前提下,能留下子­宮­最好!”

“先生,不可能的,想要保命,必须摘掉子­宮­。”护士着急地说,“你赶紧做决定吧,再晚的话命都不保了!”

郑东犹豫了下,咬咬牙,“按照你们的方案来吧!救人要紧!”

李菲的家人都在这么远的地方,电话都没有,无法取得联系,也不能­干­等着,先救人再说。

“行,那您同意切除子­宮­的手术,我们就可以进行救治了。”

护士走进急诊室。

郑东在急诊室的门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松了口气。

想不到李菲居然怀孕了,看样子应该是谭乔森的孩子?

手机震动。

郑东拿出手机,是卓斯年的电话,“先生?”

“怎么样。”

“事情已经办妥了,李菲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手术”

郑东还没说完,卓斯年的话传来,“安排人在那等着,你先回来。”

“是,先生。”

挂了电话,郑东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城西别苑。

心情沉重倒不是因为李菲的遭遇,而是无法开口对黄连说出这些残忍的事实,不想看着少­奶­­奶­伤心,少­奶­­奶­难过,先生也会心疼。

“郑东,菲菲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没事了!”黄连一听到门有声响,立马从卓斯年的怀里抬起了头,从卓斯年怀里爬出来,眼睛里充满希冀,亮晶晶的,一瞬不眨地望着郑东。

郑东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嗯,少­奶­­奶­,李菲已经没事了,现在医院被医生抢救,医生也说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

黄连心情一紧,“只不过什么?郑东,你告诉我,菲菲到底怎么了!”

“先生?”郑东询问。

卓斯年默默朝着郑东颔首,黄连迟早要知道李菲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郑东这才说出了真相,“少­奶­­奶­,李菲被医生摘除了子­宮­。”

“摘除子­宮­?菲菲不是被歹徒害了吗,为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黄连脸­色­一变,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没错,少­奶­­奶­您可能已经猜到了,李菲怀孕了,只不过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喝醉酒被一群混混绑架到旅馆里面遭遇弓虽暴,造成胎儿小产,子­宮­大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里面的血几乎快流去三分之一了,医院给她输血,还是不停流,医生只能给李菲摘除子­宮­,保全李菲的­性­命。”

菲菲怀孕了?被人弓虽暴?

没了子­宮­,也就是说,李菲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黄连只觉得如遭雷劈,脑袋里咣当一声,她踉跄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黄连!”卓斯年扶住虚弱的黄连,将她揽住坐在了沙发上。

果真如他所料,只是没想到李菲居然怀孕了,这个孩子除了是谭乔森还有谁?

“李菲还活着一切就没有这么糟糕。”

卓斯年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黄连压抑的委屈和难过瞬间通通爆发了,眼泪瀑布一样哗哗地流出来,打湿了卓斯年的衣襟。

黄连紧紧攥着卓斯年的衣服,手指甲硬生生抠破了衣服的布料,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斯年!菲菲怎么可以这么可怜……”

说不下去了,黄连趴在卓斯年肩头失声痛哭,肩膀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瑟瑟的秋叶,没有哭声,诡异,沉重。

那群禽,兽,怎么能对菲菲做这种事情!这群败类!人渣!他们怎么不下地狱!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恶心的事情来!

“哭吧,哭出声来,被憋坏了自己。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坚强。李菲的结果还没出来,等医院的消息吧!”看着她哭,卓斯年眉心紧锁,心如刀割,肩膀上的泪水都像是硫酸一样腐蚀他的身体。

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

“斯年,我不相信,菲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菲菲……”菲菲被人利用已经很可怜了,老天爷还要让菲菲被摘掉子­宮­,永远不能生育。

一个女人被剥夺了拥有孩子的权利,和夺走她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改变,你要注意身体,你现在是当妈妈的人了,知道吗,小傻瓜。”卓斯年始终温声细语安慰着黄连,一贯冰冷的脸上难得出现怜惜和心疼,眼睛里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黄连一怔,斯年说得对,现在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它,如果她因为难过悲伤而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宝宝,太过愚蠢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然后处理好一切事情,比如先让李菲的生命安全下来。

黄连连忙抹掉眼泪,重复地问,“斯年,菲菲会没事的,对吗?”

“她已经没事了,我会让郑东去医院随时照顾李菲关注李菲的动向,有什么事情郑东会和我们汇报。放心。”

“嗯。”黄连相信卓斯年一定不会骗她,也一定会照顾好李菲。

黄连这才安心点了点头,深呼吸平静一下情绪,缩在卓斯年怀里,始终不敢相信李菲居然被人**了,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斯年,我想亲自去医院看看菲菲。”

“不着急,现在夜深,李菲手术后也暂时醒不来,而且需要休息。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去见李菲也不迟。”

“嗯。”

卓斯年转眸吩咐郑东,“郑东,务必安排人在医院看好李菲,天一亮,你亲自过去看着,有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是,先生。”

“吃点东西吗?做了一晚上的曲奇饼,不尝一点?”卓斯年尽量语气轻快地问黄连。

声线沙哑软腻,低沉悦耳得好像大提琴的低音区。

黄连摇了摇头,“没有胃口。”

一想到菲菲的遭遇和菲菲所经历的痛苦,黄连就觉得难受,心底头像塞了一块石头,堵得慌,根本不想吃东西。

“那就早点休息。”卓斯年揽着黄连站了起来,“伤心可以,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我们的宝宝饿了就不会长大了。”

他的口吻极轻,像在哄劝一个不吃饭的小孩子。

黄连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想着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如果她不吃饭不休息,小生命也得不到营养……

念及此,黄连才妥协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休息,好好养着宝宝,菲菲已经失去了拥有孩子的机会,我要把孩子养好,以后我可以让菲菲做孩子的­干­妈……”

“乖,这么想就对了。”卓斯年微微一笑,眸光潋滟,握住黄连的手一起上了楼。

……

翌日,医院。

天刚亮,郑东就赶到了医院。

医生已经完成了手术,摘掉子­宮­后,给李菲输入了九千毫升的血液,几乎等于给全身换血了一次,才把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李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手术过后的李菲被送进icu重症病房,身上Сhā满了管子,仍在昏迷状态,尚未苏醒。

医生拿着一部手机递给郑东,“这个手机是那位女士被送过来的时候手里仍然死死攥着,做手术的时候那位女士也没有松手,我们的人拿都拿不出来,想必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医院不方便处理,把手机交给您了。”

“好的,谢谢。”郑东接过医生递来的手机,发现李菲的手机有些碎屏,电是满的,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医生清理­干­净了。

李菲怎么一直攥着这部手机,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郑东想了想,还是打开李菲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所以郑东很轻易的就进入了主页面。

我向你坦白一切

刚打开屏幕,郑东一眼就扫见了一个熟悉的手机app软件。

是窃听器的手机软件!

跟着先生做事,虽然很少用到这些不光明的东西,但恰好郑东喜欢收集这类小玩意,所以认得。这种东西在黑市才搞得到,一般人也不能轻易买到,李菲要窃听器又用来­干­什么?

莫非是窃听少­奶­­奶­的事情?

郑东脸­色­一变,赶紧点开窃听器手机软件,发现软件里只储存了一段录音。

这个录音会不会就是李菲窃听的东西,是不是关于少­奶­­奶­的?

郑东点开储存的录音,谁知道没有听到关于少­奶­­奶­和先生被窃听的录音,而是听到了万佳怡的声音,和一个陌生的男声对话。

万佳怡居然喊那个男人叫做“乔森”!

乔森!谭乔森?

对,果然是谭乔森的声音!

这段录音记录的居然是万佳怡和谭乔森的对话!

难怪李菲会去买醉,听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不仅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还是袍友,谭乔森和万佳怡是那种关系,李菲也是倒霉见的,去借酒浇愁也会遭遇这种不幸。

不过,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趁还没有被谭乔森和万佳怡害死之前,用半条命看清了他们两个人的真面目,也算是转了半条命。

郑东越听觉得越震惊,不敢再往下听下去了,关了录音,缓了几口气,急忙将录音传到他的手机里面,直接发给了卓斯年。

城西别苑。

黄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直到天亮时分,才渐渐睡下。

瞧着她还有些微微湿润的睫毛和微红的鼻尖,卓斯年叹了口气才走出卧室,刚下楼来到客厅,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便看到是郑东传过来的文件,是一份语音文件。

还没来得及听,卓斯年蹙了蹙剑眉,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郑东:“先生,请务必听听这个录音,是在李菲的手机里面找到的。”

卓斯年犹豫了一秒,点开了那个录音文件。

“啊——”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是卧室里黄连发出来的。

刚想听录音里面的对话,听闻这身尖叫,卓斯年嘭地扔掉手机冲进卧室,脸­色­紧绷,“宝贝,怎么了?”

“不要!不要——”黄连猛地惊醒,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脸上都是冷汗,背后也被汗浸湿了一大片。

整个人湿漉漉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

“小傻瓜。”卓斯年蓦地松了口气,走到床边将黄连搂在怀中,用指腹轻轻地温柔地擦拭黄连额头的汗水,“做噩梦了?”

“斯年,我梦到……”黄连瑟瑟颤着抖,缩进卓斯年怀里。

太可怕了,她梦到,李菲浑身是血的朝她爬过来,哭着伸出血淋淋的五指,凄厉哭喊着:“黄连,你为什么不救我,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你为什么看着我受伤害坐视不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然后,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黄连便被吓醒了。

“郑东说李菲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医院还在昏迷状态,不过已经没事了,放心。”卓斯年拿了一件­干­爽的居家服,亲手帮黄连换上,“穿上衣服,不然该感冒了。”

“嗯。”黄连听话抬起手臂,似是想到什么,她问:“斯年,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菲菲?”

“等她醒了并且主动愿意见我们的时候吧。李菲现在被人伤害,怕是会受到很大的刺激。”

如果贸然去见李菲,万一李菲情绪激动,黄连被李菲伤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黄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斯年说的话也没错,她的确不应该太着急,菲菲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万一菲菲不想见她呢?她过去只会让菲菲的情绪不稳定,从而影响了病情的痊愈。

菲菲已经平安无事了,知道菲菲没事就够了。

这么一想,黄连舒了口气,换上­干­净清爽的家居服,格外舒爽。

“好点了吗?”卓斯年递过来一杯温水。

“嗯,好多了。”黄连接过水杯,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乎乎的。

“他呢?”卓斯年微微一笑,冷峻的面部轮廓变得十分柔和,大掌轻轻揉着黄连微拢的小腹。

“嘻嘻,他也好多了。斯年,你仔细感受一下,有没有感觉到宝宝的心跳,这几天我时常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偶尔就那么咯噔一下,太奇妙了……”

真是个小傻瓜,宝宝才多大,还是个小胚胎,哪里就有心跳了。

看着黄连因为这个孩子而吃了很多苦,刚开始高烧不止,后来又是见红又是消瘦,好几次卓斯年的脑海里都会冒出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

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黄连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这个孩子无疑会给黄连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但是,看着她幸福洋溢,甜美温暖的笑颜,卓斯年的薄­唇­好几次开开合合,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卓斯年吐出口气,揉揉黄连的头发,“再睡会吧!呆会起来吃早餐。”

“嗯!”

外面下着大雪,路被雪堵死了,马路抛锚频繁,所以两人­干­脆不出门,蜗居在家。

卓斯年开视频会议,黄连挨在卓斯年身边看书看报表,壁炉里的火光火红而炙热,气氛温馨而又平静。

岁月静好。

……

李菲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李菲也昏睡了一天一夜。

身上那些管子都撤了下去,但鼻孔里还Сhā着氧气,身下的伤势尚未痊愈,稍微一动,痛意便遍布全身,蔓延四肢百骸。

“咝——”

李菲倒吸了口凉气,入目是医院的一片雪白,浓厚的消毒水位冲撞进呼吸,慢慢找到了昏睡之前的回忆。

畜生,那群畜生!

她李菲要亲手杀了那群人渣!

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李菲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心电图滴滴滴作响。

守在李菲床边的郑东一下子惊醒,抬起了头,一步飞到李菲床边,“李菲,你怎么了?”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李菲一脸惊恐的问,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好似破了嗓子。

“这里是医院。”郑东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少­奶­­奶­接到你的求救电话,我被先生安排过来救你。放心,你已经做完了手术,现在身体暂无大碍,没有生命危险。”。

居然是黄连和卓斯年救了她?!

李菲突然感动感激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

“手术?我做了什么手术?”李菲脸­色­惨白,面无血­色­。

对了,她昏过去的时候浑身是血!

“我的身体怎么会流血,郑东,我为什么会流血啊……”

“你别激动,你的伤势尚未愈合,激动只会让伤势更加严重。”

按住李菲的肩膀,郑东平静的解释:“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怀孕了,被那些人渣做了那种事情导致子­宮­受损,下身大出血,孩子没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你还是血流不止,医生为了抢救你的­性­命,切除了你的子­宮­,才救了你一命。”

这种事情没必要隐瞒,让李菲早点知道也好,让她早点为自己所做过的事忏悔。

李菲这个女人真是又可恨又可怜,遭遇了这种事情丢了孩子不能生育,也算是赎罪了吧!

“我……我……”

她怀孕了?

李菲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郑东,仿佛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我怀孕了?”

“嗯,你怀孕了。”觉得李菲怪可怜见的,郑东放柔和了声音,“节哀顺变,你还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些人渣警察已经在逮捕他们,通缉高额赏金,不日便能抓到他们。”

愣了很久很久,李菲忽然很想放声大笑,真是天意弄人,到头来她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一切,看清了身边的人是人是鬼,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居然还是谭乔森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老天爷都不想让他怀上谭乔森那个负心汉的骨­肉­,那种负心汉的骨­肉­要来有何用,留着也是恶心!

不过好在,她还活着,她没死,还活着,还有力气去报复那对­奸­夫­淫­­妇­。

李菲的眼睛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少­奶­­奶­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你给少­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雪,少­奶­­奶­竟然不管不顾就要冲出去救你。”

李菲因为郑东的话红了眼眶。

黄连……

这个小丫头,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明明她以前勾引过她的男人,还对她威胁、下战书说要分享卓斯年,抢卓斯年。

黄连不仅不恨她,反而对她这么好,在她危难时刻义无反顾,挺身而出,甚至连身体都不顾了。

小妞,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浓浓的愧疚包裹住李菲的心脏,李菲潸然泪下,哽咽不已,“我,我对不起黄连,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我对不起她……”

“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何况少­奶­­奶­根本没有怪过你。”郑东叹息。

“真的没有怪过我吗?”李菲愣住了,更加愧疚,简直无地自容。

老天开眼,让她经历了痛苦,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要弥补黄连,弥补她以前犯下的过错。

在窃听器里面,李菲听到了谭乔森和万佳怡那对­奸­夫­淫­­妇­的对话,原来卓斯年早就知道了这对­奸­夫­淫­­妇­的计谋。

想不到谭乔森和万佳怡又要出新点子对付卓斯年和黄连了。

她必须赶快通知他们,不能让这个事情一错再错了,她会尽自己力所能及,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

想到这些,李菲便要坐起身,被郑东再次按住了肩膀,“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找黄连,让我见见你们家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家先生说,对了,我的手机呢……”

“别着急,你的手机关机了放在床头,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能正常和人沟通,情绪稳定下来后再见先生和少­奶­­奶­。”

郑东担心李菲情绪一下子失控伤到了少­奶­­奶­,先生怪罪下来,他难辞其咎。

“嗯,好,我好好养病,我稳定情绪。”李菲赶紧重新躺下,心心念念都是要补偿以前自己犯下的错。

郑东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郑东,我知道错了,我以前做的不对,现在我只想好好补偿你们家先生和黄连,弥补我犯下的那些错误,求求你让我见见他们吧!”李菲说着,眼眶湿润了,“还有,求你不要让我被谭乔森发现。”

要是谭乔森知道她偷听到了他和万佳怡的事情,那个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毁掉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连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反抗,只要谭乔森拔掉氧气瓶,她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她绝对不能死,她还没有弥补黄连呢……还没让谭乔森和万佳怡付出代价呢!

“嗯,我会和先生说的,现在请你好好养病,手机已经关机了,谭乔森绝对不会找到你的,病房外面有我们的人手看护你,一个陌生人都进不来,谭乔森不会伤害到你。”

得到郑东的保证,李菲这才安心的放松了下来,鼻尖酸涩,“谢谢你。”

“不用谢,我做这些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如果你出事了,少­奶­­奶­会很伤心。”郑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希望你能好好养病,不要让少­奶­­奶­太过担心。”

李菲再次感动,满心愧疚,流泪满面。

……

城西别苑,晚饭时间。

餐桌上各­色­菜肴,还有卓斯年和黄连一起包的水饺,煮出来虽然很难看,可是闻起来却很香。

黄连夹了一个水饺,吹了吹,咬了一口,“唔,好好吃。斯年,你快尝尝。”

“嗯。”卓斯年丝毫不嫌弃地吃下了黄连递过来的吃剩了半个的水饺,“味道不错。”

“那是当然的了,水饺的陷可是我亲手拌的,可惜了这皮煮破了……”

“先生。”

郑东回来,走进了餐厅。

黄连一下子停下了说话的声音,看到郑东眼睛就是一亮,“郑东,是不是菲菲有消息了?菲菲还好吗,菲菲醒了吗,菲菲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全都是关心李菲的身体的。

郑东有点儿晕,笑着点了点头:“少­奶­­奶­,李菲已经醒了!”

当初李菲那么对少­奶­­奶­,少­奶­­奶­还能不计前嫌,对李菲这么好,心胸真是大度啊!

换作平常人恐怕是恨不得李菲死透透的了吧,先生真是娶了一位好妻子。

“太好了!菲菲很喜欢吃饺子,我明天包点饺子给菲菲带过去把,不对,菲菲她刚醒,不知道能不能吃饺子,应该只能吃流质食物把,没关系,等菲菲大病初愈了再做给她吃也行……”

黄连高兴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卓斯年握住了黄连的小手:“李菲已经平安无事了,这下你该放心了。”

“嗯嗯嗯,我松了口气呢,我现在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黄连喜极而泣,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郑东开口道:“李菲说想要见先生还有少­奶­­奶­一面,亲自感谢先生和少­奶­­奶­。”

“斯年!你听到了吗,菲菲说想要见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菲菲,现在……不,现在太晚了,菲菲刚醒过来,现在还在休息,不能去打扰她,那明天呢,明天可以去吗?”

黄连高兴得手足无措,只要菲菲活下来,什么都好说!

卓斯年哭笑不得,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拉过黄连放在怀里,“我们明天就去,现在你先好好吃饭,明天才有力气去看她。”

怎么听到李菲的消息,这个小丫头就比和鸣的药大卖还开心。

“嗯,那我告诉李菲明天先生和少­奶­­奶­回过去。”

“郑东!”黄连叫住了郑东,笑容甜美,“谢谢你!”

黄连肤白若雪,在灯光的映照下皮肤仿若瓷器般细腻,五官­精­致,这么一笑仿佛春林初盛,为之惊艳着迷。

郑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奶­­奶­客气了,我只是受先生的吩咐做事。”

“那你快来吃饭,我和斯年亲手包的饺子!”黄连说着就给郑东拉椅子。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先去处理点别的事。”

郑东才不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他吃狗粮呢,赶紧离开了餐厅。

黄连久久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斯年,你听到了吗,菲菲好起来了,菲菲想见我们……”

一天一夜,她真的担心死了,如果不是有斯年在,她恐怕寝食难安,恨不能冲到菲菲的病床前陪着她守着她照顾她。

“嗯。”卓斯年淡淡应着,夹了一个饺子递到黄连的­唇­边,“多吃点。”

“嗯!”黄连张开嘴巴咬住饺子津津有味地嚼着,“真好吃,真好吃,心情好了吃饺子都这么美味啊。斯年,你说我该买什么礼物去看菲菲好呢,天气这么冷,给菲菲买点燕窝什么的,让菲菲好好补补,快点好起来!你说怎样?”

“听你的。”卓斯年轻笑,这些小事她也要唠叨一下。

这个傻丫头,果然是真心为李菲感到欣慰的。

“那好,那明天买补品过去看菲菲!”黄连高兴得整晚都是笑嘻嘻的,吃了很多个饺子,吃饱了还想继续吃,被卓斯年制止了。

“再吃下去对胃不好。”

“嗯。”黄连听话放下了筷子,不停在客厅的空地上徘徊。

看着黄连的心情好起来,变得有活力起来,卓斯年也跟着心情很好,倒了一杯咖啡走出厨房,便看到黄连不停在踱步,脚步轻快,发丝飞扬。

“你在­干­什么。”卓斯年无奈地笑着问。

“我在走路啊!我太开心了,根本坐不住,就在这里走走。”

卓斯年坐进沙发里,放下咖啡杯,拍拍大腿,“过来。”

“是。”黄连听话的温顺的坐进卓斯年大腿,勾住卓斯年的脖子,男人刀刻般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这位先生您有何指教?”

卓斯年脸上有点不高兴,“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李菲?”

黄连愣了一下,然后噗的一笑,这是什么问题?

黄连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菲菲啦!”

卓斯年脸­色­一沉,就要把黄连从怀里面拿出来。

黄连赶紧解释:“别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是喜欢菲菲,我也喜欢黑马,我也喜欢莫筱竹和林菀啊,可是你不一样。”

卓斯年挑眉,洗耳恭听。

“我不喜欢你,那是因为我爱你啊!”黄连歪进卓斯年怀里,“我也爱爸爸妈妈外公,可是我更爱你,而且对你的爱独一无二,世间只有一份的爱……斯年。”

卓斯年一怔,冷峻的冰山脸刹那间春雪消融般变得温和了起来,眼睛里面流露出浓浓的爱意和宠溺,“嗯,我明白。因为……”

卓斯年拿起黄连的小手,放在他的左胸口,“你住在我这里。”

“嘿嘿。”黄连戳了下卓斯年的左胸口,“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啊,我要住一辈子,你不许赶我出来,要是你赶我出来,我就吃很多很多,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让你不能把我赶出来,让你想把我赶出来也赶不出来!”

卓斯年笑了,如沐春风,和煦温柔,“好,一言为定。”

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一骨碌爬起来,眼睛亮晶晶,“我看到最近的新闻都没有在报道私生女的事情的了,现在各种媒体已经停止了私生女的新闻报道。”

那些骂卓斯年是渣男负心汉的人,打脸来得太过突然,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敢吱声了,只有那些支持卓斯年的,现在站出来说果然相信卓斯年是对的,堂堂的正阳集团董事长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果然,时间是看透一切真相最好的东西。

“嗯,我看到了。”卓斯年淡淡颔首。

昨天杰克告诉他,正阳集团的股票市值也已经涨了回来,那些本来闹闹腾腾的股东和股民也都安静了下来,杰克的耳根子终于恢复了清净。

说了会话,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十点多了。

洗了澡,黄连因为太过于兴奋而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始终无法入睡。

卓斯年从浴室走出来,穿着雪白的天鹅绒浴袍,水珠顺着发丝滚落,滴在男人的脖颈上,顺着­性­感的锁骨滚落,消失在胸肌深邃的沟壑之中。

卓斯年边擦头发,边拉开被子坐到黄连身边,单手搂着黄连,轻轻拍了拍黄连的背,“快睡吧!”

“我今天心情好,睡不着。”黄连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明明有困意也想睡觉,可是想到明天就能呢个见到李菲,一直担心她的情况,现在终于马上能见到了,黄连身体里的细胞都特兴奋特活跃。

说话的时候,黄连还忍不住用脚蹬了蹬被子,浑身上下感到开心。

“再不睡的话,明天就没有­精­力去见李菲了,乖,快睡觉。”卓斯年耐心地哄劝着。

嗅嗅卓斯年身上沐浴­乳­的清香混杂着雄­性­气息的味道,黄连安心地合上眼帘,“斯年,给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好不好……”

“嗯。”卓斯年没有拒绝,沉默了三秒后,掀起削薄的­唇­瓣,“从哪说起呢?就从八岁开始学微积分开始吧……”

听卓斯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简直比听魔幻故事还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老公啊,宝宝啊,你拥有这么完美的爸爸,妈咪好羡慕你呢……

黄连听着想着,甜甜的进入了睡梦中。

“丫头,晚安。”听到黄连的呼吸变得匀称了下来,卓斯年莞尔勾­唇­,俯身吻了下黄连的额头。

凑近了看,卓斯年忽然发现黄连面­色­异样潮红,微微咬着­唇­,轻轻呢喃,“斯年……不要……”

卓斯年一怔,啼笑皆非。

这个小丫头,又做了什么梦?

正想着,黄连不安份的小手突然放到了他的下腹,“斯年……轻一点……疼……唔……”

卓斯年眸中一深,还没来得及拿掉黄连的小手,黄连得寸进尺地用小手蹭来蹭去。

卓斯年顿时欲­火­焚身,眼睛都能喷出火来,“小傻瓜,是不是又做春梦了?”

“斯年……”

黄连还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小手上的动作还没停,忽然她觉得有点奇怪,“唔,这是什么……”

卓斯年翻身,将黄连压在身下,俯身凑近她的耳朵,滚烫的气息吐在黄连锁骨,“坏蛋……”

……

清晨。

呼……黄连猛地睁开了眼睛,感觉身体有些发酸。

黄连摸了摸热热的脸颊,昨晚居然又做春梦了?

还梦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斯年的那里……啊真是好羞耻啊,居然做这种梦,黄连啊黄连,你怀着孕,在想什么呢?

黄连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掀开被子走下床。

今天可以去看菲菲了,雪停了,太阳从云层后照­射­下来,投进透明的玻璃窗,落在脸上肩上,温暖和煦。

黄连伸了个懒腰,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竟然还在睡觉,棱角分明的脸抵在柔软的鹅绒枕头里,眉心紧紧的锁着,薄­唇­紧抿着,没有血­色­。

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斯年昨晚怎么了?

怎么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难怪她觉得不对劲,平常时卓斯年都是比她早醒一两个小时,垂着眼皮温柔凝视着她,神采奕奕的,今天还是头一回起的这么晚。

黄连轻轻地唤:“斯年?”

卓斯年的呼吸有些沉重,他的额头也覆盖着一层薄汗,整个人散发着热气。

黄连心底咯噔一响,暗叫不妙,伸手摸了摸卓斯年的额头。

果然!

手心传过来微烫的温度,卓斯年发低烧了,难怪看起来这么怪异。

好好的人怎么会说发烧就发烧了呢,昨晚­干­什么了?

不过现在不是问他原因的时候,先让他退烧才是正经事啊。

黄连赶紧爬下床,拖鞋也不穿了,直接小跑去厨房用开水冲感冒灵,然后在药箱里面翻出退烧贴,给卓斯年贴上,再跑回厨房去拿感冒灵和热水。

“少­奶­­奶­,你忙什么呢?让我来吧!”正在做早餐的方嫂要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你先忙,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黄连急忙上楼。

黄连端着热水走进卧室的时候,卓斯年已经醒了,他撑着修长的手臂坐起身,脸­色­有些沉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哎别别别,别碰你的头,我给你贴了退烧贴,你低烧了?”黄连一溜烟踩着小碎步走过去,马克杯放在床头柜,给卓斯年摁住了他头上的退烧贴。

卓斯年愣了一下。

黄连Сhā腰,皱着秀气的眉宇,板起脸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在我睡觉以后你又跑出去了。”

卓斯年实话实说:“没有。”

“那你怎么会低烧呢?没盖好被子?”

“我……”

才说了一个字,卓斯年的脸­色­变凝了凝,挑眉,冷冷的脸上略带几分痞气,邪魅,“真想知道?”

“嗯!”看到他突然这个表情,黄连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卓斯年抓住了黄连的手腕,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道:“那某人知不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做,做了什么?”黄连惊恐,往后缩。

卓斯年步步紧逼,眼神凶狠,“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昨晚被这丫头撩拨得难耐,卓斯年恨不能吃了黄连,可是她的身体状况,他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碰她。

于是,他就进浴室冲了冷水澡,室内温度适宜,冷水澡下来,欲­火­消退了大半

只是重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谁知,黄连又缠上了他。

卓斯年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了多次后,黄连终于安分了下来,他却有点感冒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脑袋胀痛,很少生病的他居然低烧了。

了解到来龙去脉后,黄连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捂着肚子爆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难怪我说做的春/梦怎么这么真实,原来是这样啊……”

“好笑么?”卓斯年的俊脸都绿了,嘴角抽搐了下,想起身,发现自己头重脚轻,身子微微晃了下。

“别动,喝了这个感冒灵,再喝点热水,还好你只是低烧,休息一上午应该就能好了。”黄连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递给卓斯年。

卓斯年刚要接过。

“烫,小心点。”黄连轻声提醒。

卓斯年心底一暖,对黄连气又气不起来,接过杯子,一点点喝光了感冒灵。

“喏,这是热水,喝点能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黄连递过去热水,想到了什么,无奈地问:“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不舍得。”卓斯年惜字如金,轻描淡写。

黄连却是一震,说不出的感动从心口涌上来,“斯年……”

还说她傻,他更傻!不过是做个梦而已,他非要配合着她,怕她做梦也不满足吗?

唉!大傻瓜!

卓斯年放下水杯,“我下午就好了,让郑东给我们安排时间,去趟医院。”

“嗯嗯!”黄连扑进卓斯年怀里。

卓斯年伸手挪开黄连,“别离太近,传染给你了。”

“我不怕。”黄连不撒手。

卓斯年怜爱揉揉黄连的脑袋,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怕。”

“哼,胆小鬼。”黄连摸摸肚子,“宝宝,你爸比是个胆小鬼噢。”

“……”

卓斯年默默凝视着黄连,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气氛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吃过早餐后,卓斯年又换了一贴退烧贴,被黄连裹了几层羊毛毯子,吃过午饭,午睡起来后,卓斯年的低烧果然很快就消退了。

黄连拿着体温计看了看,“退烧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

医院,满目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冷冷的灌进鼻息。

黄连深吸了口气,站在icu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脸­色­灰白,双­唇­毫无血­色­的李菲,鼻尖酸涩,“菲菲……”

“少­奶­­奶­,别难过,她已经没事了。”

郑东从icu病房走出来,关上门,“先生,李菲说要和您进行单独谈话。”

“我不能进去吗?”黄连着急的问。

“可以,但是李菲要求先和先生谈话,考虑患者的情绪,医生说尽量满足李菲的要求。”郑东为难地道。

“好好好,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着,菲菲要是想见我了,我再进去……”

“郑东,带少­奶­­奶­去休息室,别让她冻着了。”卓斯年剑眉眉峰微微隆起,脱下羊毛外套披在黄连的肩上。

“斯年,我想在这里看看菲菲。”

“不行。”卓斯年一口回绝,“走廊太冷,会冻着,先去休息室等着,我保证你今天一定会和李菲说上话的,好吗?”

“好吧……”黄连无奈妥协。

斯年说的也对,走廊太冷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冻着,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才能让菲菲做宝宝的­干­妈啊。

黄连听话地在郑东的护送下去了休息室。

目送黄连走近休息室,黑衣人推开了icu病房,卓斯年这才举步入内。

“卓……”

身材欣硕,体魄伟岸的男人步入病房内,一瞬间病房内气压都因为男人的到来而降低了几分,李菲激动得微微颤抖了起来,试图坐起身。

“不必,躺着吧。”卓斯年看也没有看一眼李菲,径自走进病房,坐进了美式沙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点了?”

李菲点了点头,满眸都是愧疚,“卓总,以您的智商,想必已经猜出来这次我找您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黄连,您一定不会来见我,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我,我今天……”

卓斯年打断李菲,“长话短说。”

“今天我是想对您说一声对不起!”李菲豁出去了,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我向你坦白一切!”

胎儿发育不正常

李菲顿了一下,语气因为愧疚,而低缓了下来,“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

卓斯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显然已经对李菲的失忆有所猜测了,听到李菲亲口承认也并不感到吃惊。

李菲愣住了,看卓斯年的表情,好像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原来卓斯年早都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李菲无地自容,羞愧地道:“卓总,想必你早就发现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我可耻地欺骗了黄连,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我今天就是想对您忏悔这一切,还有其实我……我进入和鸣,其实也只是为了向偷到中药配方而已!我偷了和鸣的解酒药配方,给……给了谭乔森!”

卓斯年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脸上比领带的面料更平静,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李菲惊讶地问:“卓总,难道你就不奇怪吗,我是谭乔森的人,我利用黄连进入和鸣……”

接触到卓斯年的眼神,李菲脑袋里咚的一声巨响,如梦初醒。

原来卓斯年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目的和盗窃,一切都在卓斯年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她居然还天真的以为卓斯年毫不知情……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神秘,恐怖,强大。

李菲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间,惭愧地道:

“我向您坦白一切,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被谭乔森利用,包括我回国的事情,也是受到了谭乔森的蛊惑,他说我是您三年前的那个人,后来伊倩逼我吃失忆药,谭乔森救了我,我根本没有失忆,谭乔森要我假装失忆,然后利用黄连,进入和鸣,帮他偷到珍贵的中药配方……我利欲熏心,我被金钱和利益蒙蔽了双眼,我该死……”李菲那悔恨的眼泪不停地滚落。

心里,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对谭乔森恨之入骨。

“卓总!”李菲越说越激动,猛地抬起眼睛,“这一切都是谭乔森的­阴­谋,都是在他策划的这些­阴­谋,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利用那么单纯的黄连,我该死,可是谭乔森——他更该死!请您一定不要放过谭乔森!”

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谭乔森,之所以想要见卓斯年,是因为唯一能让谭乔森付出惨痛代价的人,只有卓斯年!

见卓斯年没有反应,李菲哭道:“卓总,求求你看在黄连的份上,帮我让谭乔森这个混蛋付出代价吧!”

卓斯年眉心微拢,他最讨厌别人用黄连威胁他。

卓斯年终于淡淡地开口:“很欣慰看到你坦白一切。不过,你们两个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人能帮得了你。但谭乔森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我迟早会拿回来。”

变相拒绝了李菲的要求。

的确,李菲的事情,他没有义务帮李菲收拾烂摊子,派出郑东救她,是看在黄连的面子上,救治她抢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得到卓斯年的回复,李菲脸­色­灰败。

完了,卓斯年都不帮她,还有谁能收拾得了谭乔森?

卓斯年起身,往门口走了一步,从反光玻璃看到李菲沮丧悲伤的样子,不禁拧了眉。

如果等会黄连看到李菲这么难过,会不会被影响心情。

李菲固然可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现在既然有了悔改的心,知道自己错了,他是否应该不对她这么残忍。

说到底,会发生这些破事,他也有责任,李菲只是无辜的炮灰,城门失火的那条池鱼罢了。

卓斯年动了恻隐之心,顿住脚步,再次开口,声音没有一进门的时候那么冰冷如霜了:“这件事也怪我。”

李菲一愣,错愕抬头,仿佛自己听错了。

“如果不是我当初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三年前的那个人,也不会送你去国外,你也不会认识谭乔森……后面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抱歉。”

李菲呆愣愣地听着卓斯年的话,感觉身在梦里似的,卓斯年这样的天子骄子,心高气傲的人,居然跟她道歉了?

果然啊,黄连这颗温暖的小太阳散发出来的阳光,也照到了卓斯年的身上啊!

这么冰冷的人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李菲眼眶滚烫,“卓总……不怪您。我错过了很多次可以赎罪的机会,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选择改正错误,但是我却没有,我利欲熏心,追名逐利,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越来越贪心,做着不切实际的黄粱美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是沦为了别人利用的工具,甚至深深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李菲说着已经是潸然泪下,泪水涌出眼眶,滚落面颊。

她对不起黄连,黄连这么信任她,她却狠狠伤害了黄连,在她最危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刻,黄连还能不计前嫌伸出援手。

她对不起黄连的信任,不配得到卓斯年和黄连的宽恕。

但是即便他们不原谅她,她也要努力为自己以前的罪过赎罪,否则她良心难安。

谭乔森,你见死不救,老天又给了我李菲一次机会,让我大难不死,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如果说经过这么一个大劫难,她还看不清该站在哪个队伍里的话,她就是愚蠢到该死!

黄连,是她再也不能伤害的人!否则,她真的是猪狗不如了!

李菲抹掉眼泪,深吸口气,抬起眼帘看着卓斯年,目光透着坚定,“卓总,我想通了!出院以后我会若无其事回到谭乔森的身边,和谭乔森在一起,在谭乔森身边做间谍,我会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帮您看着谭乔森。”

她想不到除了道歉以外还能帮上卓斯年和黄连什么了。

自己的利用价值只剩下在谭乔森身边,继续忍辱负重下去,为卓斯年获取可靠的情报,帮卓斯年一把。

虽然,有可能卓斯年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

但是,她只有这么做,心里才能心安一点啊!

“不必。”卓斯年面不改­色­拒绝了李菲,声音请冷磁­性­,“我不会利用女人。”

他最痛恨那些利用女人的人,所以他也绝不会成为这种人,他卓斯年还没有沦落到像谭乔森那种小人一样,需要利用女人的下作手段。

就算没有李菲,他也会让谭乔森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知道卓总很有自己的原则,您不用我是您的涵养,和您对我的尊重,但是我要为对您和黄连做过的错事赎罪。”李菲十分诚恳地望着卓斯年,祈求得到他的同意。

“……”

卓斯年沉默,并未接李菲的话,他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

李菲沮丧地道:“卓总,您就当我给黄连赎罪吧,我对黄连了这么多错事,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我问心有愧,就当我是赎罪黄连吧……”

曾经她做的事情,现在想来李菲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对自己的好朋友说出这么过分这么无耻的话来?

人被诱惑蒙住双眼的时候,真的是心也跟着瞎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后悔和哭泣无济于事,并不能弥补她带给黄连的伤害。

“以后再说吧!你先休息好!”

卓斯年淡淡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

休息室。

“斯年?怎么样,菲菲好些了吗,菲菲的身体怎么样,你们说了什么?”瞧见门扉打开,身形欣硕的男人走进来,黄连一下起立,灼灼地望着眉目深邃的男人。

“嗯,好多了,思维清晰,情绪正常,能正常沟通。”卓斯年点了点头,对黄连勾了勾­唇­,笑容和煦。

黄连蓦地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真是太好了,很担心菲菲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会因为这些事而疯掉,菲菲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感谢老天爷。

卓斯年揽住黄连的肩,他只需要半个手臂就能轻易搂住她的纤肩,柔弱单薄,像个娃娃一样,轻松就放进了怀里。

“不是要和李菲说话么,现在可以去了。”

黄连想做的想要的一切,在不会对她有害的前提下,他都会无条件满足她,只要能让她开心。

“嗯嗯。”黄连一迭声颔首,绽放出一抹甜美的娇笑,“那你在这里等我。”

“我在门外等你。”卓斯年想要和黄连一起出去,说着一双长腿迈开。

黄连抓过他的大掌,拉住卓斯年,“不行,外头多冷啊,凭什么我就要在休息室等,你就可以在门外,不公平!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要和菲菲说好久的话,你也知道,女人嘛……”

卓斯年脚步一滞,嘴角一挑,勾出一个宠溺无奈的弧度,“好,我在这里等你。”

“那我走咯!”黄连踮起脚尖撅了一下嘴,“么么哒!”

本想跳起来去亲卓斯年,无奈这男人太高,她孕期穿着平底鞋,高跟鞋的时候勉强还能踮脚吻到卓斯年,高跟鞋一脱,只有她仰视他的份,要是她再矮点,两人出去就像父女一般了。

卓斯年皱眉扬­唇­,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很配合的俯身,削薄的­唇­瓣咬了口她柔­嫩­的红嘴,声语轻柔:“去吧。”

黄连转身,像只欢快的雀儿一样飞了出去。

……

icu病房。

黑衣人打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面温暖的气流一下子涌了出来,暖暖的风盖到了脸上,黄连的眼眶一下子也跟着炙热了,三步作两步地走进去,“菲菲!”

李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眶和鼻尖微微发着红,更显得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纸,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微微泛着灰。

看到黄连走进来,李菲的脸上先是激动,高兴,然后露出了愧­色­,“亲爱的,我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呢,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好好养好病,赶快好起来。”黄连握住了李菲冰凉的手,“别动,等下牵扯到伤口了。”

想到李菲的遭遇,看着李菲短短几天消瘦败落下去的样子,黄连止不住的心酸,曾经的菲菲那么光彩照人,­性­感漂亮,现在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气,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真是命运弄人。

好在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现在保住了命,黄连悬着的心这次啊放了下来。

“不。”李菲反握住了黄连的手,坚定的目光看着黄连,“你先听我说,先听我好好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你说。”黄连从谏如流,拿了张椅子在李菲身边坐下,藏住心底替李菲感到的酸涩,笑容灿烂地道:“我洗耳恭听!”

看到黄连为了她笑得这么灿烂,李菲心底更加心酸,愈发过意不去,恨不能找一堵墙撞死,“小妞,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要坦白了对你做的一切错事!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

黄连只是在心底小小吃惊了一下,冷静的道:“嗯,然后呢?”

她相信李菲假装失忆有自己的苦衷。

其实黄连早就在心里面有猜测,菲菲失忆后做的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有目的­性­,她也留了个心眼,一面猜测李菲可能被人利用,一面希望李菲能守住本心回头是岸。

所以听到李菲说自己根本没有失忆,黄连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反而非常欣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菲菲主动认错,主动道歉,承认以前犯下的过错,这就已经很­棒­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是吗?

“亲,亲爱的……”李菲的声音微微颤着抖,眼睛像只兔子通红,“难道你就不生气吗?我欺骗了你。”

打算要承认错误的时候,李菲就已经准备好了接受黄连的愤怒和质问。

谁知道,说出这些积压已久的话后,黄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冲她微微一笑,笑得如春风化雨般温柔。

黄连道:“我生气啊。”

李菲一愣。

黄连紧蹙着秀眉,拍了拍李菲的手背,“我很生气你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及时打电话给我,我很生气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听到你遇害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了,我满脑子都是完了,我要失去我最好的朋友了。”

李菲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哭出了声音,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小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不应该见钱眼开,我不应该贪图荣华富贵,我不应该嫉妒你伤害你,不该和别人狼狈为­奸­,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错了呜呜呜……”

古人说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她李菲今生有幸能得到这么真心的好朋友,竟然被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给迷惑了双眼。

她李菲真是该死,该死!

李菲越哭越伤心。

“哭什么,别哭了,哭会变丑的哦,你想变成丑八怪黄脸婆吗?”黄连俯身伸出手臂,抱住李菲,轻轻地哄着大哭的李菲。

医生说李菲的情绪还不稳定,不能太过激动,会牵扯到伤口。

“呜好,我不哭,我不哭……”李菲一哆嗦一哆嗦的抽泣着。

黄连的大度简直让李菲无地自容,对黄连更加愧疚,李菲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抖搂出来。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利用你的天真善良,让你安排我进和鸣,调去科研部,全都是因为我想偷和鸣的中药配方,我鬼迷心窍,我,我也不知我怎么了就做出这种蠢事!”

谭乔森说的什么美国那个大庄园的夫人根本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

他连她的­性­命都不在乎,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总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谭乔森用来电梯万佳怡的一件玩物罢了。

谭乔森根本没有拿她当人看,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还美国大庄园的夫人?真是可笑,李菲啊李菲,你竟然被男人制造出来的美丽谎言蒙骗了,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谎言去伤害爱你的人,真是得不偿失啊!愚蠢啊!

李菲捶胸顿足,后悔得不能自已。

“别这样,菲菲,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有目的的。”黄连摁住李菲的手,不让李菲捶打自己。

李菲怔住,“卓斯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没有,斯年大概是怕我受伤吧,其实我比斯年想象的要坚强,虽然他没说,可我一直都知道你有目的,但是我相信你,谁让我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样的朋友呢!”黄连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

李菲噗的笑了,又是难过又是感动,“小妞,你就不怪我么,我这么利用你……”

黄连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菲菲啊,你不也是被人利用么。”

李菲一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张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老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黄连微微仰头,托着腮,看着窗外,窗外下着小雪,雪花盈盈,雪白­干­净,“人之初­性­本善,你的本­性­不坏,你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像窗外的雪花一样纯洁,善良,天真。你也只是被人利用了,我期待有一天你能回头是岸。”

黄连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李菲,看着李菲苍白的面容,“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只是没想到等到这一天的时候,李菲会因此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李菲如鲠在喉,眼泪哗哗从眼眶滚出来,啪嗒啪嗒滴在被子上。

黄连扯了几张纸巾,擦拭­干­净李菲的脸颊,手足无措地道:“别哭啊,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每天都盼着你能知错改错,只是我没有想到到头来会让你变成这样……”

早知道会演变成今天这副局面,当初她就应该早点劝李菲回头是岸,也不会变成这样,李菲也不会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才知道回头。

本来她可以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菲菲,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却没有早点捅破这层纸窗户,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不!”李菲大声打断了黄连的声音。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在作死,黄连给了她无数次机会,甚至没有揭穿她,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会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流产了也好,被摘了子­宮­也好,她李菲做了这么多错事,这是她的报应。

李菲自嘲地笑了声,扯了扯嘴角,“你不要自责,好吗?你没有责任,我们都无法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也要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贪心,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和你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愧疚,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到了你自己。”

李菲凝视着黄连,“答应我,代替我好好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自己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好吗?”

她李菲心怀鬼胎,居心叵测,该有此劫。

可是黄连是无辜的,她这么善良友好,对一切都抱着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她不应该受到牵连。

万佳怡知道了黄连的身体里面有药的副作用,似乎要对黄连的肚子下手,只希望卓斯年听了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对话,知道了他们的计谋,能好好保护黄连,不让黄连受到伤害。

希望药的副作用不要再祸害黄连。

李菲竟然知道自己怀孕了。

黄连在心底小小惊讶了下,脑子里便跳出来那天李菲拉她去厕所的一幕,想必是那次李菲测出了她怀孕的事实,不过既然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黄连坦然地颔首道:“嗯,你也要快点养好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我的宝宝出世了,你要做宝宝的­干­妈噢。”

李菲并没有答应黄连,因为她没有这个资格,等她弥补了黄连,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在那之前,她都没有脸做黄连肚子里宝宝的­干­妈。

“菲菲,你放心吧,那些人渣已经被抓到了,斯年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法院会判那群人渣无期徒刑,让他们把牢底坐穿,后悔一辈子!”黄连微微用力握住李菲的手,坚定地道。

“……”

李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没有黄连,她现在恐怕已经尸骨已寒,死在小旅馆的床上,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那些禽兽逍遥法外,谭乔森和万佳怡那对­奸­夫­淫­­妇­也逍遥快活了。

既然老天也让她李菲或者,她就要好好赎罪,好好灭了那些贱人。

“菲菲,前几天我给斯年做了曲奇,我们要一起包了饺子,可好吃了,等你病好了,我就亲手做给你吃……”

黄连和李菲说了会话,转眼竟然过去了一个小时,不想让卓斯年等太久,看李菲也有困意,再下去不利于病情的好转,黄连便起身告辞,“菲菲,我下次再来看你。”

“好。”看着黄连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李菲忽然叫住了黄连,“亲爱的……”

“嗯?”黄连笑着转过身。

“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两个什么关系,说什么谢啊,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有空过来看你。”

黄连合上了门。

……

黄连推开休息室的门,“斯年,我回来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卓斯年的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看了看手腕的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吃了饭回去如何?”

“嗯,也行,我们去哪吃?”黄连舔了舔­唇­瓣。

“你想吃什么?”卓斯年拿过外套盖在黄连身上,揽着黄连走出了休息室。

“我啊。”黄连贼兮兮一笑,胡诌道:“我想吃火锅!”

“不行。”

“哼。”就知道卓斯年一定会拒绝,黄连只不过想逗逗他,佯装生气,“不吃就不吃。”

“等你生完宝宝了再说。”

黄连想了想,“反正也快了。”

“过几天要去做产检。”走出医院,郑东开着低调的路虎过来,卓斯年将黄连抱上车,然后在迈长腿入内,“我们去吃有益你身体的东西。”

“我对吃的没意见,只要不难吃就行。”何况看着李菲身体好转,黄连心中的大包袱也就算彻底放下了,轻松了不少,胃口也很好。

酒店出来,上车回家,黄连有些困了,便把头搁在卓斯年身上,想眯会眼睛。

“困了?”

“嗯。”黄连恹恹地揉了揉眼。

卓斯年直接将黄连拿起来放在腿上,让黄连靠在他肩上睡,姿势暧昧,拉了毯子盖在黄连身上。

黄连有些羞涩,“斯年……”

这样喇开两腿直接坐在卓斯年大腿上,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不困了?”卓斯年嘴角半边嘴角翘起,因为车上有些热,胸前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肌­肉­,­性­感极致,那略带几分邪气的笑,简直魅惑众生。

“困……”可是这样真难为情啊。黄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卓斯年收紧了铁壁,“那就睡。”

黄连微微叹了口气,脑袋搁卓斯年身上,闭了眼睛,本想假寐一会,谁知道眼睛一闭直接睡着了。

一上午照顾低烧的卓斯年,没有睡午觉,刚才又和李菲说了这么多的话,现在睡得这么香也是意料之中。

卓斯年凝视着孩子一样趴在他身上睡觉的黄连,眼神温柔得能流出水来。

郑东看了看后视镜,好几次欲言又止,少­奶­­奶­睡着了,不好出生打扰,等到了城西别苑,卓斯年将黄连抱回房间,郑东也趁机站到客厅,在卓斯年走出卧室的时候,鞠了一躬,“先生。”

卓斯年嘘了声,关上门,脸上没什么表情,手Сhā着口袋走过去,“什么事。”

“属下昨天发送给您的录音,不知先生您是否有听?”郑东轻声询问。

卓斯年怔了一怔,“尚未。”

郑东立马拿出了手机,“这是李菲的手机,回来的时候李菲让属下交给您,她不知道我已经提前发送给您一份了。这部手机上面还保存着那段录音,是关于谭乔森和万佳怡的,我斗胆先听了一遍。”

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对话太过深奥,有很多地方郑东都听不太懂,于是才问起了卓斯年。

卓斯年接过手机。

录音开始播放,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对话在死寂中进行着。

听着,卓斯年的眉心越皱越深,脸­色­也越来越低沉,心头浮上了一层不安。

从对话的内容,基本可以听出来关于那个药的事情,万佳怡不仅知道黄连吃了那个药,还知道三年前的那个药给黄连的身体带来了很多的影响。

“先生?”看卓斯年的脸­色­不太对头,郑东担忧地皱起了眉,“您还好吗?”

先生是不是从谭乔森和万佳怡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

郑东只听到这对­奸­夫­淫­­妇­背着先生搞在一起,现在居然还想对先生和少­奶­­奶­下手,陷害先生和少­奶­­奶­,简直就是恬不知耻,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什么。”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卓斯年的心头却是忧心忡忡。

他担心黄连的身体状况。

暂不论万佳怡为什么会知道黄连的身体状况,还幸灾乐祸,显然是有所预谋,被发现了也处变不惊,看来已经找到了下策,这个恶毒如蛇蝎的女人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

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黄连一分半毫,一根头发一根汗毛都不行。

卓斯年关掉了录音。

“先生?”郑东还是不放心,“要不要继续派人监视万佳怡?”

“不必了。”监视也没有用,何况万佳怡现在不知飞到了哪个天涯海角,与其监视,不如先让黄连的身体好起来,让万佳怡无机可乘。

“安排一下,明天我带小连去医院做产检,请古城最权威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是。”郑东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问出谭乔森和万佳怡怎么解决,先生自有先生做事的道理。

郑东退了出去。

客厅,旁晚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天­色­暗沉,客厅没有开灯,男人坐在一片灰暗里,脸­色­忽明忽暗,晦暗莫测。

她一定会没有事的。

这么善良的小丫头,老天一定不忍心让她出什么事。

在客厅里坐了约莫二十分钟,卓斯年才回到卧室,睡了大半个小时,黄连自然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掀开眼帘,便看见卓斯年朝着这里走过来。

黄连伸出手,“斯年。”像个要抱抱的孩子。

卓斯年将黄连抱起,然后在床沿坐下。

黄连坐在卓斯年的大腿上,男人的肌­肉­结实而坚硬。

卓斯年的背后是一扇落地窗,逆着光,卓斯年的容颜被剪裁得格外俊美无瑕,有棱有角。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

“你等了很久吧。”

“不久,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黄连咯咯地笑了,笑颜如花,娇俏甜美,“什么时候做产检?我数数,这么快就三个月了,还有七个月,半年的时间,我们就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宝宝啦,像我多一点好呢,还是像你多一点好呢……女孩像我多一点,男孩像你多一点,男人还是棱角分明比较好……”

凝视着口若悬河的黄连,卓斯年眸光温柔如羽,“明天做产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黄连咬­唇­一笑,“好!”是个小男孩好,长大了成为像他爸爸一样的小超人,如果是个小女孩也好,成为她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如果是龙凤胎就更好了……

黄连喜滋滋地摸了摸微拢的小腹,幸福地想着。

“我要开会,一起去客厅?”

黄连温顺颔首。“嗯!”

……

次日。

医院,­妇­产科。

古城最好的医院,副院长亲自给黄连做了全面检查,不用等多久,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综合数据和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中期妊娠反应也正常,从数据上暂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卓先生卓夫人,你们的宝宝很健康。”副院长笑着道。

“斯年,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宝宝很健康,我就知道这个宝宝会健健康康长大的,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多了。”黄连喜形于­色­,乐滋滋地笑着。

卓斯年嘴角扬起,也在笑着,可是眉心紧皱,眼睛里没有什么笑意,冷静地开口问:“医生,平常孕­妇­怀孕后都会变胖,为何我的夫人愈发消瘦,哪里出了问题,需要注意什么。”

比起孩子,卓斯年更担心的是黄连的­射­你状况,如果黄连因为孩子而受到伤害,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看着黄连让日渐消瘦,卓斯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个……”副院长翻了翻检查书,“夫人太过瘦弱,早期妊娠反应很强烈,身体出现不良反应,进食过少,补充的营养液过少,身上的营养都被胎儿吸收了,所以夫人才会消瘦,夫人可以多补充营养,把营养跟上,夫人也会慢慢丰润一些。”

黄连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好,我回去一定好好吃饭,吃的多多的,让宝宝健健康康的快快长大!”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副院长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会,还是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夫人吃得太少的缘故,刚才从b超上看,目前胎儿比起正常的胎儿过小了,胎儿已经十八周了,按理说已经四肢发育清晰了,但是夫人肚子里面的宝宝目前还看不到四肢的发育现象,还是一团小小的­肉­球。”

听到这里,卓斯年脸­色­一沉。

冷艳的蛇蝎美人

发育不良……

黄连这个小丫头本就身体瘦弱,吃再多都不长­肉­,原来营养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她的饭量就这么多,吃多了撑对胃不好,但是不吃又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这样下去,迟早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卓斯年心头笼上一层­阴­霾,说不上来的低沉。

黄连的脸上同样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挽着卓斯年的手臂,秀眉微微蹙起。

副院长很有眼­色­,看卓斯年和黄连脸­色­都不太好看,气压降低了几句,捏了一把虚汗,怕得罪了卓斯年,及时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主要是因为夫人吃太少了,宝宝才长得慢,只要夫人把营养跟上,多补充一些营养,身体和宝宝都会健健康康!”

真是情势险峻,峰回路转。

黄连松了口气,绽出笑颜,“这样就好,谢谢医生!”

看来她回去要多吃点饭了,否则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的成长。

各项数据都没事,意味着她的身体没有问题,这个宝宝也没有问题,只要她多吃点饭,长胖点,然后让肚子里的宝宝也快快长大。

离开医院后,直到上了车,车子驶回城西别苑的路上。

黄连发现卓斯年从头至尾都很沉默。

自从听到医生说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良后,卓斯年就一脸低沉,脸­色­凝重而严肃,黑得五官愈发棱角分明。

斯年是不是在担心她和孩子?

黄连心底发憷,不由挽住了卓斯年的手臂,抿了抿­唇­瓣:“斯年,你不用担心,医生说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我吃太少了而已,从今天开始,我每顿吃三碗饭!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出生的!”

卓斯年回过神,扬了扬嘴角微笑了一下,“好,我们的孩子会平平安安出生。”

看到他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黄连幸福地偎进卓斯年怀里。

只是她没有看到,卓斯年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眉间笼罩着浓浓的忧虑。

这个孩子,怕是真的不能要了!

虽然黄连身体的数据没有问题,产检也没有问题,胎儿看上去很健康,一切看上去很正常,卓斯年还是有所担心,担心黄连的身体恐怕吃不消这个孩子带来的折磨。

三年前的那个药物的后续副作用,像个定时炸弹一般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先抛开这个不谈。

黄连因为身体对­精­液过敏,身体产生了过敏反应,因为这个孩子而高烧不止,备受折磨,后期又出现了见红的现象,现在身体日渐消瘦,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不能冒着看着她生命受到威胁的风险留下这个孩子。

回家的路上,卓斯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尽管很难开口,但是比起眼睁睁看着黄连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这个口根本不值一提,他必须要开,不能等到亡羊补牢的会后来后悔。

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黄连,他赌不起。

是夜。

洗完澡的黄连抱着一只猪蹄,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啃。

方嫂说猪蹄滋补,下午回到家里,仆人便放了酸酸甜甜的调料去炖猪脚,所以炖出来的猪脚一旦都不腻,味道酸甜开胃,很容易吃进去,黄连也能接受。

黄连一口气吃了两个,吃一口摸摸肚子,好像在确认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吸收。

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这个小丫头还在孕就已经傻乎乎的了。

浴室走出来,卓斯年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慢慢饮尽,组织好语言怎么劝黄连,才转身走回客厅。

沐浴而出,卓斯年穿着一件白金­色­的华伦天奴男士浴袍,水珠顺着介于小麦­色­和蜂蜜­色­的肌肤滚落,滑过男人轮廓清晰的­精­壮胸肌,铠甲一般结实的腹肌,然后滑入一片深邃黝黑的神秘……

­性­感,诱人。

听闻声响,黄连扭头去看,猪蹄从手里掉了下来。

黄连头一回意识到,头一回知道,原来男人还能用惊心动魄、惊艳四­射­、颠倒众生来形容的,走过来的这男人好看到什么程度呢,­性­/感到连他的发丝都是会放电的,整个人就是一个发光体,能闪瞎人的双眼。

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爸比就是。

黄连摸摸肚子,嘟嚷:“宝宝啊宝宝,你可真有福,你要快快长大好好看看你爸比。”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真是个小傻瓜。

从远处看,黄连的嘴角亮晶晶的,卓斯年走进了才发现,那是……

卓斯年嘴角抽了抽,伸出细长的手指,指腹轻轻滑过黄连的脸颊,擦掉黄连嘴巴旁边的哈喇子,“看够了么,要不要尝尝?”

“不不不,臣妾不敢!臣妾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黄连紧忙摆手,嘿嘿一笑。

“真是傻瓜!”卓斯年笑了声,坐到黄连身侧。

黄连捡起猪蹄,继续啃。

卓斯年打开笔记本电脑,像是想起了什么,削薄的­唇­微抿,又放下了笔记本电脑。

卓斯年侧眸,凝视了黄连一会,­唇­瓣翕动,“小连。”

“嗯?”黄连扭头,咬了口猪蹄,见卓斯年眼神深沉,不禁担忧,放下猪蹄,问:“怎么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卓斯年揽过黄连。

“好啊!不是鬼故事就好!要不我吃不下去了!”黄连连连点头,难得听他主动讲故事,必须听啊!

卓斯年深邃的眸光落到前面的电视上,眼神却明显有点闪烁地说,“郑东告诉我,几年前正阳有一位女职员,也患了和你一样的­精­液过敏症,不过她是先天­性­的疾病。”

黄连对卓斯年说的话深信不疑,等着卓斯年继续往下说,“嗯?”

卓斯年顿了一顿,继续道:“女职员结婚后和丈夫行房事,才知道自己对这个东西过敏。再后来,这位女职员怀了孕,早期怀孕的时候孕­妇­出现过敏反应没有用药,所以成功受孕,怀孕后妊娠反应强烈,女职员的孩子最终……”

“然后?”黄连的心一下子因为卓斯年的话而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揪着衣襟。

卓斯年倾了下嘴角,但那笑意很快又被严肃和平静取代:“然后女职员怀孕不到五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出了意外没有了,医生说因为女职员身体太过娇弱难以支撑这个孩子的重量。”

黄连呆住了,怔地喃喃,“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卓斯年搂过黄连的腰际,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低沉地道:“早上医院副院长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你怀孕的前期高烧不止,后面又见红,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这个胎儿可能不太健康。”

“斯年,你想说什么?”黄连懵了,呆呆看着卓斯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看着黄连可怜又震惊恐惧的眼神,卓斯年于心不忍,但清晰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事情必须说出来。

卓斯年将黄连一把搂住,“傻瓜,你还年轻,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但你现在的身体并不是最好的可以孕育孩子的时候,如果因为孩子而伤到了身体,那就得不偿失。”

很不忍心,每一个字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说出来的,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到了黄连。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说,因为如果不说出来,不防患于未然,后面隐患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会毁了他的小丫头。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到这里,就算黄连是个傻瓜都能听出来卓斯年的话外之音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轰隆一声血液都沸腾燥热了起来。

黄连轻轻颤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最爱最爱唯一深爱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这个孩子我们暂且放弃。爸爸和伊倩对那个药的解药一直在研制,相信有了爸爸的加入,我们的团队会很快成功。那个时候,等你身体调养好了,调养好身体,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现在三个月还早,是做适合做人流的时候,我会让郑东安排无痛……”

“斯年!”

黄连听不下去了,打断卓斯年的声音,她痴痴地摸着仍是平坦的小腹,道:“你看,我们的宝宝都长这么大了,你摸摸……他好像在动着呢!他想见他的爸爸一面呢……”

明明刚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斯年不是也很开心吗,为什么要让她拿掉这个孩子?医生不是说了只要她吃好,营养跟上去,宝宝就会健康成长的不是么?

他们都帮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想好了小名,还计划好了未来的安排,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黄连知道斯年是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她受孕的时候发烧,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那个女职员是有先天­性­的过敏,而她不是啊,怀孕后的见红现象不过是因为她可能太过忙碌了,没有注意休息而已。

至于消瘦下来,那只是妊娠反应,吃不下东西自然就消瘦了,她本身就比较瘦,她已经很努力在听医生的话多吃东西了,她会慢慢长胖的,这个孩子也会多吸收很多营养,然后健健康康的慢慢长大的。

她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看着瘦,其实指标都很正常,如果非要长胖一点,只要营养跟上就会没问题的。

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定会的!

黄连十分坚定,坚决不同意做掉这个孩子,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大吼大叫,因为她知道斯年在替她着想,情绪激烈对宝宝也不好。

黄连拉过卓斯年的手,将卓斯年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柔柔一笑,“斯年你听,听到他的心跳了吗?”

黄连的脸上幸福地微笑着,晕染上一层淡淡的柔光,自从怀孕后,她虽然还是那个有点没心没肺的丫头,但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此刻笑容更是泛滥着浓浓的母爱和希冀这个孩子出生的期待。

看到这样的黄连,笑得这么幸福,卓斯年的心宛如刀割,不忍当一个刽子手杀害她的笑容。

“丫头。”卓斯年如鲠在喉,­唇­瓣开开合合,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只道:“你的身体状况不理想,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你一定要做好接受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我不想你受了很多罪之后到头来又要承受痛苦。”

不是他不在乎孩子,而是比起孩子他更在乎的是黄连的安危。

黄连不想拿掉这个孩子,他尊重他的意见,但失去这个孩子是几率太大了,他不想看到黄连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大受打击,沉溺于悲伤而一蹶不振,脸上开朗阳光的笑容消失,又变回郁郁寡欢的模样。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这个孩子不能毁掉黄连。

“嗯,斯年,我知道。”见斯年同意不拿掉孩子了,黄连开心的咧了下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但如果我们和这个孩子真的没缘分,我也会接受一切结果的。”

反正她努力多补充营养,让自己胖起来,孩子也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的,有她在这个孩子绝不会出什么事情。

黄连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问:“斯年,是不是医生又和你说了什么?”

做了产检,身体的各项数据都没有问题,孩子也很健康啊,斯年怎么会冒出拿掉这个孩子的想法还和她商量。

黄连心知肚明,其实卓斯年比她更希望有个孩子。

“嗯。”卓斯年将黄连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实话实说道:“回来后我给医生打了电话,向他咨询了,并说了你以前出现的症状和身体的情况。医生给我的建议是看情况,最好的建议考虑到你的身体状态,可能不太适合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怀孕后期会非常辛苦,你身体太瘦弱,暂且不适孕。”

虽然各项数据都没有问题,身体数据没有问题并不代表这个孩子不会给黄连带来伤害,如果这个孩子会让黄连的身体透支,那么他宁可放弃这个孩子。

何况现在,那个药物的副作用就像是一触即发的炸弹,一旦炸弹爆炸,最先受损的就是身体内部,也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没什么啊。”听完卓斯年的话,黄连耸了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检查数据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了,斯年完全是关心过头了。

“斯年,你啊是关心则乱,我的身体好着呢,除了那次见红了没有什么异常,身体也没有疼痛,吃嘛嘛香!何况,世界这么大,每个孕­妇­都有差异­性­,宝宝的大小也没有硬­性­的标准,何况我们的宝宝才三个月而已,能看出什么呢,我答应你我会努力补充营养照顾好自己,我们的宝宝也会长大的!”

黄连眼底闪着光,无比的坚定和愉悦,说着还举起手臂比划了下自己瘦弱的肱二头肌给卓斯年看。

卓斯年嘴角微倾,抬起手揉了揉黄连的脑袋,“有孩子我比谁都开心比谁都期待,只不过我怕当年的药的副作用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和我们的孩子。”

黄连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会的不会的,宝宝很坚强呢!之前我见了红都没有事,我的身体­棒­着呢,你就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很清楚,这个孩子也很乖巧很听话,怀孕这期间,她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的波动,见红只是一个偶然的意外而已。

黄连摸摸肚子,合上了眼帘,嘴角始终扬着。

她很爱惜这个孩子,也会为这个孩子而努力补充营养,注意休息。

宝宝啊宝宝,你一定要茁壮成长,让爸爸看看你健健康康出生,妈妈相信你一定会和我们见面的。

卓斯年沉默了一会,该说的已经说了,他是和黄连商量的,而不是强制­性­要求黄连拿掉这个孩子,既然黄连不愿意,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真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一定。

卓斯年的大掌放在黄连手上,温热的皮肤摩挲着女人白皙的手指,他的喉结滑动,声音磁­性­,“嗯,我不担心,但你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嗯!”黄连重重点了下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斯年总是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黄连两手抓着猪蹄继续啃,把综艺额音量调小了一些,像往常一样靠着卓斯年蜷缩成一团看电视。

卓斯年拿起笔记本打开,看资料。

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半,黄连有了困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让卓斯年很快意识到黄连熟睡了,卓斯年对那边的人说了句稍等,便合上笔记本,将黄连抱了起来。

黄连猛地一惊,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不,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眼睛仍旧是闭着的,想来是做了什么恐怖的噩梦。

卓斯年愣了一下,眸光深沉,“我不会拿走,安心睡吧。”

黄连浓密修长的睫毛颤了颤,紊乱的呼吸这才平稳了下来,渐渐恢复了宁静,熟睡的样子分外恬静秀美。

卓斯年将黄连抱进了房间,没有开灯,就这么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半晌,复杂的轻抚了下她的孕肚,“宝宝,我是你的爸比。”

……

青城。

一夜之间,私生女的新闻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任何一家新闻社提起过卓斯年私生女的事情,微博和天涯各大论坛都再也没有出现过卓斯年私生女的议论话题。

大家好像都忘了这件事,这个新闻。

卓斯文却没有忘记,看着关于卓斯年私生女的新闻忽然消失,报纸头条每天都是和鸣药业线上线下销售销量如何惊人。这边,正阳集团跌下去的股票又涨了上来,甚至因为和鸣的销售惊人,超过了当初跌下去的时候。

无论怎么看,卓斯年和黄连都已经全身而退了。

卓斯文暴躁地摔了手上的报纸。

万佳怡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到底还对不对付卓斯年了,怎么能轻易放过卓斯年,私生女这个新闻本可以让卓斯年成为众矢之的,让卓斯年失去卓志山的信任,从董事长职位上面摔下来!

万佳怡怎么能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让这个事情淡出众人的视线?

卓斯文那叫一个气啊。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位李家大小姐又惹你不高兴了,这女人是水做的,就是要好好哄。”苏淑婉瞧自己儿子一大早上在餐桌上摔报纸发脾气,忍不住蹙了蹙眉轻劝道:“是不是又什么误会啦,有事当面和李家小姐说清楚……”

“妈,我和李悦然没事,好着呢!”卓斯文喝了口咖啡,烦躁地道。

不是李家小姐,哪又是谁?

苏淑婉疑惑地问:“那你怎么一副被惹怒了的模样?”

卓斯文还没说话,卓志山从楼上下来了。

“老爷。”苏淑婉急忙迎上去,挽着卓志山走过来,给了个眼­色­卓斯文,让他收敛点。

卓志山落座,瞧见卓斯文,挑眉问苏淑婉,“这小子又怎么了,李家小姐又惹他不开心了?”

“小孩子嘛,容易意气用事,等会就好了。”苏淑婉讪笑着道。

“爸。”卓斯文开腔试探问:“正阳股票回温了啊,哥的私生女的消息怎么没了?”

“什么私生女,你哥很有原则,怎么可能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发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卓志山严肃刻板的脸笑起来很慈祥:“我从新闻社内部得知消息,万佳怡亲自给新闻社发道歉信,说搞错了,那个女孩并不是卓斯年的私生女,当年她偷的­精­子并不是卓斯年的。我就知道斯年这个孩子不会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卓志山心情很好地抿了口茶。

“是吗老爷,那我们斯文呢?我觉得斯文更像老爷您年轻的时候呢,斯文儒雅……”苏淑婉的笑容僵硬了下,看了看卓斯文的脸­色­,难怪卓斯文摔报纸,原来是因为卓斯年的事情。

卓斯文的脸­色­如白纸,攥紧了手中的刀叉。

万佳怡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为什么突然给新闻社道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将卓斯年一击毙命!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简直愚蠢!

可恶!

卓斯文狠狠地咬了下牙齿,咯咯作响。难怪没有了动静,原来是退缩了,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卓斯年,女人都是蠢货!

他端起黑咖啡一饮而尽,唰的起身,啪的放下咖啡杯,“我吃饱了,要出差几天,一个小时后的飞机,时间来不及了,我去赶飞机了,你们慢吃!”

“你这个孩子,斯文……”苏淑婉想去追,被卓志山按住了。

“孩子要去出差,随孩子去吧,很少见到斯文对工作这么上心。”卓志山看着卓斯文快步冲出去,满意地微笑。

这个孩子哪里是去出差啊,浪子回头金不换,要是卓斯文真的能不灯红酒绿,沉迷于女/­色­和美酒,能对工作上点心,就真的是佛光普照,老天开眼了,她苏淑婉就去烧香拜佛了。

只怕斯文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苏淑婉看了看卓斯文离开的方向,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坐了下来,给卓志山泡茶,“老爷,喝茶。”

卓家老宅外。

“立刻给我订去古城的机票,最快的一班,越快越好。”卓斯文弯身进车,对手下命令。

“是。”

门要关上,卓斯文摇下车窗,“对了。”

“请您吩咐。”

“给我查查,万佳怡现在哪里,我要知道万佳怡的具体位置!”

“是。”手下的人立刻去查。

飞机飞上天际,一个小时后,降落在古城机场的停机坪。

下了飞机,卓斯文接到手下的讯息,得到了万佳怡的具体位置。

“上车,立刻去这个地址!”

“是!”

……

酒店,前台。

“这个女人是不是住在你们酒店,请帮忙我查一下她的房间号码,我是她的朋友,她出差忘带了一点东西,我想交给她,可是她换了手机号码,我找不到她的人,问了附近几个酒店都没有找到她,这份文件很重要,拜托了。”

卓斯文脸上挂着斯文儒雅的笑容,酒店的前台小姐被卓斯文的电眼迷得六神无主,神魂颠倒,一迭声应好,“好的先生请您稍等好吗,我这就给您查查!”

卓斯文看了看手表,脸上也着急地皱着眉,“麻烦你了,时间就要到了,我担心她丢了这些资料,会议开不下去。”

“好的好的,请先生您稍等!”前台小姐在电脑上面噼里啪啦一阵,很快就找到了卓斯文要找的这个人,“您好,先生,我们查到了,这位女士姓万,住在套房。”

卓斯文点了点头,然后笑:“对,万佳怡。”

确认了卓斯文真的是万佳怡的朋友,前台小姐拿起电话,“不好意思哦,请您稍等,我们要再打电话给这位女士确认一下。”

“没关系,你打。”

“先生您叫……”

“我姓卓,斯文,斯文儒雅的斯文。”卓斯文挑着嘴角。

前台小姐红了下脸,“好的,卓斯文先生请您稍等。”

前台小姐打电话给了万佳怡。

房间里。

万佳怡正在洗澡,忽然套房的座机就响了,不得不从浴室走出来,围着浴巾,接起了电话,皱着眉问:“哪位?”

“您好,万佳怡小姐,我们这里是服务前台。”

“恩,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位说是您朋友的……”

“把电话给我听就好,我来和她说。”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过来。

好耳熟啊,这个声音不是那个……

卓斯文?

妈的,他打电话给她­干­什么,幸灾乐祸吗?

还嫌她最近计划流产不够烦吗?

万佳怡的眉皱的更深,面上一派冷艳,还不等对面的人开口,便怒气冲冲地问:“卓斯文,你凭什么调查我的住址,凭什么打电话­骚­扰我?!”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卓家兄弟一样喜欢调查别人跟踪别人。

这个卓斯文竟然调查她的位置,手段真可谓下作无耻,起码卓斯年的监视还是正大光明,这个卓斯文连卓斯年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生什么气,该生气也是我生气才对吧!”卓斯文强压住心底的怒意冷笑。

万佳怡忽然间玩失踪也就算了,还跟她发火开嘴炮?

想到这次他过来的正事,卓斯文便强压住心底的怒气,道:“万佳怡,让我上去,我们见了面好好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难道万佳怡小姐不想要和我合作了?”

说好的一起扳倒卓斯年,居然半路退缩了,卓斯文要好好质问万佳怡,现在先见万佳怡一面再从长计议。

万佳怡想了想,也是,她要和卓斯文合作才能进军正阳。

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在利益面前,什么情绪都放一放缓一缓。

“把电话给前台。”

卓斯文吧座机听筒还给了前台小姐。

“您好,万小姐?”

“让他上来。”

“好的。”

前台小姐给卓斯文说了房间号码。

卓斯文坐电梯上了顶层,来到套房门口,敲了敲门。

万佳怡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家居服,发尾微湿,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擦头发,打开酒店的房门,“进来吧。”

万佳怡天生丽质,皮肤很白皙,晶莹剔透的那种白,鼻梁高挺,五官标志。

这么好的皮囊,只可惜是个冷艳的蛇蝎美人。

卓斯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两条腿交叠在一起,翘起二郎腿,“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从新闻社内部消息听说你亲口粉碎私生女的谣言,这个舆论明明对我们这么有利,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你等等。”万佳怡吹­干­了发尾,走回客厅,坐到卓斯文对面,“你生什么气,拜托我的大少爷,你也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好不好,你以为卓斯年是傻子吗,你以为我在背后做这种事情,卓斯年会不知道吗?”

卓斯文以为她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怪只怪她没有好好安排好,出了纰漏,否则卓斯年现在已经过来求她了。

不过没关系,没有了这次的机会,她下一次一定会好好安排,绝对不会放过了卓斯年和黄连。

这样的错误和疏忽没有第二次了。

这么说来,卓斯年发现了万佳怡的事情?

可恶,真不愧是卓斯年,这样都能发现。

卓斯文无话可说,更加生气。

万佳怡环抱起双臂,“说到合作的事情,正好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

卓斯文挑了下眉,一副挑衅的表情。

万佳怡不怒反笑,“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现在可以安排我进正阳集团了。”

卓斯文面­色­一冷,“你说什么?”

“你手里持有正阳集团15%的股份,我买了你手里的股份,现在我手上有正阳集团7%的股份,我要谢谢你的7%的股份,这些股份真是帮了我大忙,我从散户手里零零散散买进来了3%的股份。”

卓斯文脸­色­一变。

万佳怡嘴角微倾,冷艳,慑人,“谢谢卓斯文先生,现在我手里面有正阳集团10%的股份,也算是正阳集团的股东了,或者该说……大股东了?”

啪——

卓斯文拍桌而起,“万佳怡,你他妈的玩我?你根本就是万佳怡,装什么李佳怡?你这女人也太有心机了!”

难怪卓斯年对这种女人敬而远之,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万佳怡真是一等一的蛇蝎美人,有心计城府深,手段还尤为恶毒,令人发指!

万佳怡勾着红­唇­,歪着脑袋托着腮,笑容­阴­森:“那又如何?我没有点手段怎么对付卓斯年这样的男人?”

她潜心计划了这么久,她没有一秒钟不想着复仇,她也曾单纯天真过,只可惜一片真心被卓斯年吃了,现在不过是用了点手段,就被形容成­阴­险的人。

不过她万佳怡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卓斯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卓斯文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烟花似的五彩斑斓,超级好看。

万佳怡笑了笑,“别生气,我想想,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合作,对了你要不要和我继续合作。”

“合作?!”

和这种有心计的女人合作?卓斯文犹豫了。

万佳怡勾­唇­冷冷地笑道:“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对付卓斯年的人,我今日能叫卓斯年陷入舆论风波,成为众矢之的,明日就能让卓斯年万劫不复,你想清楚了,合作的话就把我安排进正阳。”

“你要什么?”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卓斯文提防着万佳怡。

万佳怡眯眼微微一笑,“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是要卓斯年这个人,其他我都没有兴趣,正阳更是没有兴趣,只是利用这个股份来达到目的而已。”

卓斯文连卓斯年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不思进取,整一个蠢货,好骗的很,三言两语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卓斯文动摇了,但是还在犹豫。

­色­不醉人人自醉

万佳怡看了看手腕的表,微微笑道:“时间不等人,别犹豫了,快点下决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对我可有可无,你要知道,我利用这个股份只是一个捷径,没有正阳的股份,我照样可以扳倒卓斯年,不过有个合作对手,对我们两个都有利,你说呢?”

“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请回吧卓斯文先生……”

万佳怡正要赶人。

“好!”

卓斯文想通了,下定了决心,“我和你合作!”

和万佳怡合作,少一个竞争对手,多一个合作伙伴,何乐而不为?

何况万佳怡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实力的。

不过这个女人就像一条美人蟒蛇,得防着些,免得哪一天被生吞了都不自知。

也不知道卓斯年怎么得罪这么可怕的女人,这种女人卓斯年真是从未见过,­阴­险毒辣到了极致,恐怕吕雉也没有万佳怡这么­阴­险。

他卓斯文也就是在表面上搞点小动作,万佳怡是要卓斯年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看着万佳怡的笑容,卓斯文心底就发毛,不敢看第二眼。

万佳怡微微一笑,“好,卓斯文先生,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短兵相接的握了一下。

“什么时候安排我进入正阳集团?”

“我立刻安排时间,也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

“好,越快越好。”

送走卓斯文,万佳怡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谭乔森,把卓斯文来找她的事告诉了他。

“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这个卓斯文啊,为了董事长的位置,居然帮着外人出卖自家兄弟。真是目光短浅,愚蠢透顶,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对对对,不过要是他不蠢,我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成为正阳集团的股东了,复仇卓斯年的计划也要搁浅一段时间。”

挂了万佳怡的电话,整天听着万佳怡说复仇的事情,谭乔森有了些听觉疲惫,想到最近这几天都不见李菲联系他了,上次李菲突然打电话给他,好像哭着喊着说了一些什么事来着?

谭乔森打了个哈欠,最近每天喝酒,头重脚轻,累到不行。

不管了,李菲这个女人太蠢了,闹够了就会自己回来联系他了。

从酒店走出来,卓斯文回头看了看酒店,想到万佳怡的笑容,背后发冷,不寒而栗。

卓斯年,别怪我狠心,要不是你和我抢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我卓斯文怎么会和你的旧情人联手来陷害你,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

卓斯文上车,砰地关上车门,“机场!回青城!”

青城。

飞机从天空落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卓斯文下飞机上了车,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八点钟。

打开微信,手机里面跳出李悦然的消息。

早上去古城的时候正在和李悦然聊着天,后来见到万佳怡他实在心烦意乱便没有打开过微信。

现在才看到李悦然的消息:“没有,早上和别的公司老板谈项目,今天都没空。”

上一条消息是卓斯文约李悦然出来吃饭的,李悦然早上没空,那么晚上是不是有空?

虽然和万佳怡合作了,得到董事长的可能­性­提高了一点,却也不是稳­操­胜券。

而且万佳怡这个女人很有心机,长袖善舞,最好还是提防一下,所以李悦然这边也不能放弃,双管齐下。

“抱歉,我早上出去了外地一趟,现在才看到消息。亲爱的悦然你明天有空么,我知道青城有一家很好吃的日本料理店,听说主厨是米其林五星。”

李家。

房间里,洗完澡出来,手机响了下,李悦然走过去,拿起床上的白­色­女­性­手机。

看到亲爱的三个字,李悦然擦拭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汗毛倒立,胃里恶心。

亲爱的你大爷,这个卓斯文的脸皮真是厚如铜墙啊,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还是老公老婆啊,这么喊亲爱的恶心不恶心?

恬不知耻,不,应该是厚颜无耻。

李悦然冷笑了声,本想找个借口打发了卓斯文,但是仔细一看,看到卓斯文发的外地两个字,卓斯文去了哪里?

李悦然这么想着,手上就忍不住回复了个:“卓少爷去哪里了,谈公事?”

卓斯文第一次被李悦然问,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李悦然一直站在被动的那边,保持着很克制的清醒和理智,两人还是不愠不火,朋友一般。

李悦然从不主动,从不给他机会。

终于有一点进展了,卓斯文开心了一下,脑子里只想着李悦然终于主动问关于他的事情了,是不是两人之间又走进了一步?

这个李家大小姐真是难搞,有一点进展也好不容易。

卓斯文自然没有想这么多,回复:“对,我去古城出差了,早上过去,晚上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古城景­色­好,怎么不多玩一两天再回来。”

李悦然脑袋被门挤了才相信卓斯文的鬼话,谈公事?卓斯年在古城,黄连在古城,万佳怡也在古城,不怕卓斯文去找卓斯年的麻烦,卓斯文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对卓斯年还造不成什么威胁。

怕就怕卓斯文是去万佳怡的,这可就麻烦了,这对狗男女要是里应外合的话……

不是她突然要怀疑,那天见到乔明杰,闲聊时谈到了卓斯年,乔明杰对万佳怡去给卓斯年找麻烦的事表示非常意外,说他当初还以为万佳怡真的只是李佳怡。

后来,乔明杰无意间说了一句:“我见李佳怡和卓斯文好像蛮熟的样子,下属在酒吧里见过他们在一起喝酒,很熟络的样子。”

当时,李悦然她一听卓斯文的名字就够了,没想太多后来一想,真是思细级恐。

由不得她怀疑卓斯文和万佳怡是否勾搭了。

不过卓斯文虽然愚蠢,也真不会蠢到出卖自家兄弟的地步吧?

就算这么想着,李悦然还是感到不放心。

万一万佳怡真的和卓斯文合作了,卓斯文趁着卓斯年不怀疑他对卓斯年下手……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李悦然就要气得爆炸了,一想到卓斯年会被人陷害,她就坐立不安。

卓斯文调侃着回复:“古城没有你的气息,我像个被抽走了氧气的人,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还抽走氧气,你丫的以为这是月球呢,当这是外太空呢,咋不嘚瑟死你丫的,傻Ъ,这种对付情窦未开的小女生情话,你也好意思给我发过来,智商被狗吃了吧?

李悦然冷笑了声,嘲讽地勾了下­唇­角,“呵呵,明天是周末,我好无聊啊,你说我是去逛街还是去陪爸爸打高尔夫。”

李悦然三思过后,决定给卓斯文下套,现在她对卓斯文和万佳怡是否同流合污,串通一气还不确定,没有确凿的证据。

和卓斯文见一面,看看能不能从卓斯文的嘴里头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李悦然耐着心吊卓斯文这条鱼。

那边,车里的卓斯文私以为李悦然给了他暗示,哈哈大笑了几声,“李悦然啊李悦然,还以为你洁身自好,清高娇贵,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啊!”

本以为李悦然是个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也不过尔尔,说了句情话,李悦然就给他暗示了,早知道情话对李悦然这么管用,他就用情话轰炸李悦然了,现在已经把李悦然降伏下来了。

和万佳怡合作,和李悦然的关系又有了进展,卓斯文心情大好,笑着给李悦然回复:“逛街打高尔夫多无聊啊,高尔夫是中老年人才喜欢做的事,你还年轻,不如这样,我们去吃我说的那家日本料理,怎么样?”

发消息过去后,卓斯文便退出了微信,吃定了李悦然会同意,刚好车子也回到了卓家老宅,卓斯文便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下车进了家门。

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卓斯文没有看,早上怒气冲冲的出去,晚上心情愉悦的回来。

苏淑婉一听仆人说卓斯文回来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了出去。

卓斯文走进玄关,嘴角扬着,心情颇好。

苏淑婉自是以为自家儿子又出去花天酒地了,这么快就从古城回来了,说是去出差都没人信,忙拿了喷雾凑过去,小声唠叨地道:“你又出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晚点回来,喝的一身酒气回来,你爸在客厅,万一被你爸闻到你身上的酒气,就知道你不是出去出差了,你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注意点,现在你哥的私生女新闻没了,恢复了以前的稳定,多跟你哥学着点处理危机……”

苏淑婉拿着去味喷雾往卓斯文的身上使劲喷。

“妈你说什么呢,烦不烦啊,我没喝酒。”今天卓斯文心情好才没有冲苏淑婉发火,只是嘴上厌烦了几句。

“没喝酒?”苏淑婉愣的停下了喷喷雾的手,嗅了嗅才发现卓斯文是真的没有喝酒,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酒气。

不是去酒吧喝酒了?那是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是去古城谈事情了,天地良心,她儿子真浪子回头了?

苏淑婉傻眼了,不敢相信,还摸了摸卓斯文的脸,看看是不是别的什么人戴了人皮面具冒充她儿子。

“妈,你­干­什么呢?”卓斯文不耐烦的啧了声,挡开苏淑婉的手,压声音道:“我真是去办正事,你以为我是去玩的吗,幼稚,我再玩下去董事长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你去古城找卓斯年学习了?”

“我脑子有病啊跟卓斯年学习,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反正我会从卓斯年手里把董事占的位置抢回来,你别管我了。”

卓斯文说完,径自朝客厅走去。

卓志山闻声侧眸,“斯文回来啦?”

“嗯,爸,我回来了。”卓斯文走进客厅却没有坐下,苏淑婉跟在自家儿子身后,坐到卓志山身侧,担心卓志山又斥责卓斯文不思上进。

“不是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卓志山严肃地问,卓斯文这么快回来,根本不像是出去出差。

“开了个会!”卓斯文有意走进卓志山,在卓志山身侧坐下,“爸,我忙了一天了,太累了,我先上楼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卓志山没有闻到卓斯文身上有酒味和烟味,卓志山愣了愣,点头,“行,去吧。”

看着卓斯文上了楼,卓志山收回视线,“斯文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呵呵,对啊,斯文是家里老小,比兄弟晚成熟点也正常,现在在老爷您的教导下,终于知道学习打理公司了,以后老爷爷可以放心吧公司交给斯文了。”

苏淑婉意有所指地笑着,每天时不时都隐晦的和卓志山说一下以后把公司交给卓斯文。

卓志山依然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对于苏淑婉的话没有什么表示。

苏淑婉笑着递给卓志山一杯茶,“老爷您喝茶。”

和卓志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苏淑婉仍旧拿不透卓志山的心思,也看不出卓志山这张严肃的脸上有什么表示。

卓斯文回房间,脱了外套,手机一并扔到床上去,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不紧不慢的拿起手机看,打开微信,李悦然三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行呗,明天见。”

卓斯文笑了几声,打开输入框,想给李悦然回复,想了想又收回了回复的手指。

不能主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一定不能太主动!

李悦然这种女人,跟他这样的情场高手斗,还­嫩­点。

卓斯文随手回复了那些找他聊天的­嫩­模网红‘嗯’‘哦’,然后扔了手机,睡觉。

次日。

卓斯文拿过手机,装作刚看到李悦然消息的样子,“抱歉啊,昨晚从古城回来太累了,一回家倒头就睡了,忘了看你的消息。”

然后等了几分钟,卓斯文耐心等李悦然回消息。

晨起,李悦然看到卓斯文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嘲弄地弯了弯嘴角。

欲擒故纵?

卓斯文真是有一套,真是做的也太浅显了些,这样的伎俩还想泡她,修炼个一百年再来吧!

李悦然回复的漫不经心:“哦这样啊,没事,你累就好好休息。”

卓斯文一下子站起来,看着李悦然轻松的语气,暗自笑着李悦然装模作样,他没有回复李悦然消息,李悦然一定很生气,说不定迫不及待想见他了,装什么清高,脱了衣服不都是一个样。

卓斯文发过去第二条消息,“早上好,你醒的真早,我预约了中午的位置,你觉得如何?”

“行啊,你安排我随意。”

“那行,我十一点过去接你,到了刚好可以吃午餐,那家的位置排满了,我特意让人预定了包间。”

李悦然发过去一个‘ok’,扔了手机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仆人把家里的两条萨摩耶牵上来了,吃过早餐后,李悦然和萨摩耶在花园里玩了会,到了距离十一点还有十分钟,李悦然才亲了亲两只萨摩耶,不紧不慢地上楼换衣服,化了个淡妆。

十一点的时候仆人就上来说卓家的小少爷来了,李悦然一点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好似在花园漫步,应了声,“你让他等等。”

仆人说:“请卓家少爷进来?”

“等等,让他进来­干­什么。”脏了李家的地板,李悦然边画眼影边道:“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卓斯文站在车旁边等了李悦然快半个小时。

慢悠悠化好妆,李悦然在更衣室换了好几个皮包搭配衣服,穿戴完毕,走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打开李宅的门,卓斯文抽着烟,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这个李悦然还真是磨叽,卓家在青城什么地位,还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卓斯文等过这么长时间,女人真是麻烦。

要不是看在李家的势力对他有用,鬼才浪费时间等这么久,那些网红­嫩­模他一个电话就能叫她们洗­干­净亲自送到他床/上。

“久等了!”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声传进耳朵里。

李悦然亭亭玉立地站在李家的红衫木门前,快过年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她穿着黑丝露着两条又细又直的长腿,一双长筒靴及膝,贴身的羊绒连衣裙,深v,烟绿­色­,勾勒着身材曲线,淡淡的绿­色­衬得皮肤白皙逾恒。

脸上的妆容却和­性­感的身材截然相反,画着­精­致的淡妆,眼影和嘴­唇­都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清/纯/玉/女一般。

所谓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也不过如此。

卓斯文放下手机,抬头看去,一眼就愣住了,呼吸窒了一窒,好像空气被人抽走。

“怎么,我这样穿不好看?”李悦然笑着,有意无意地捋了下海藻般浓密的深褐­色­秀发,微卷的发尾落在浑圆的胸脯上,李悦然还特意挺了挺胸。

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把持不住,血脉喷张,鼻血直流。

李悦然的言行举止,都像是有意无意地勾/引卓斯文。

卓斯文眼睛一亮。

这李悦然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明明约好了十一点过来接她,十二点才慢吞吞下来,花了这么久时间打扮,摆明了就是对他上心啊!

虽然李悦然难追了些,清高了点,不得不说,这容貌姿­色­和气质,媚而不­色­,艳而不俗,妩媚中带着点清纯,清纯中藏着诱惑,搁古代就是出生皇室又­阴­差阳错成了青楼头牌的公主。

“不不不,你这样穿很好看,悦然你身材好,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卓斯文殷勤地走上前,刚才等了一个小时的不耐烦已经抛之脑后了,眼睛里只剩下妩媚动人的李悦然。

李悦然抿嘴一笑,“嘴巴真甜。”

卓斯文朝李悦然伸出手想牵李悦然。

李悦然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好似无意错过卓斯文的手,走到卓斯文的车旁边,“这辆卡宴不错嘛,我记得只在国外看到过一次。”

“那是,全球限定100台,国内只有这么一台。”卓斯文颇为得意,这辆车是他偷偷挪用了正阳集团的公款买的,反正现在卓斯年也不在正阳,卓志山这个老东西也退身二线了,正阳就是他的天下,好几千亿早晚都是他的钱,买一辆几千万豪车算什么。

殊不知李悦然在内心冷笑。

整日只晓得花天酒地,名贵的车子,­性­感的女人,卓斯文连卓斯年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还想让她嫁给他,借着她李家的势力往上爬,他卓斯文以为自个是丝萝,他们李家是乔木啊?

这卓斯文还真把所有女人都当成蠢货了?

李悦然皮里阳秋,却不动声­色­,笑了声,卓斯文给她打开车门。

两人上车,卡宴驶离开李宅。

日料店。

卓斯文和李悦然在服务生的带引下走进了包厢,面对面坐下,服务生给两人倒了水,说:“请稍等,先生您预订的菜很快就上来。”

卓斯文理都没有理服务生,视线像是胶水一样黏在李悦然身上。

同样是卓家的人,一样的生长环境,一样吃米饭,怎么这个卓斯文这么没有礼貌,比起文质彬彬的卓斯年差远了。

果然卓斯年这种一等一的好男人可遇不可求啊!

李悦然朝服务生微微一笑,礼貌地道:“好的,麻烦了,谢谢。”

“不用客气。”服务生退了下去。

李悦然挑了下眉,轻轻托腮,明知故问地道:“斯文,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卓斯文笑容迷人,眼神迷离,“你今天真美。”

“谢谢。”李悦然客气地道了声谢,压住心底的恶心。

如果不是看在卓斯文还有点利用价值,怕卓斯文在背地里对卓斯年使­阴­招,现在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面对面吃饭了。

面对这个不知道睡过多少女人的男人,这张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情话的嘴脸,李悦然如何也提不起兴趣,只觉得倒胃口。

李悦然喝了口水。

卓斯文笑眯眯地问,“今天怎么没用我送给你的香水。”

“忘了,随便拿一瓶擦了就出来了。”李悦然笑着回答。

卓斯文送的东西她都送给下属和仆人了,什么香水啊名牌包啊,她什么都不缺,卓斯文的东西也来者不拒,只不过收过来怎么处置就和卓斯文无关了。

“呵呵,这样啊,下次我送你一个戒指,让你每天都能戴着它。”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不喜欢带首饰,那些石头戴在身上累得慌。”

两人聊了几句,菜上来了。

卓斯文殷勤地给李悦然介绍这里的菜。

李悦然在国外生活很久,日本料理韩国料理,吃都吃腻了,还是喜欢吃中国菜,每天都会去唐人街买中国菜吃,对于国外的菜一向没什么好感,所以吃的并不多。

卓斯文一坐下,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了。

李悦然一门心思都在卓斯文的手机上。

想着用什么法子看看卓斯文手机里头有没有留下什么和万佳怡联系的痕迹。

如果有,就表示她的猜测完全正确,卓斯文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果然和外人串通一气整自家人。

还别说,卓斯文这德行说不定真­干­得出来这档子事。

“这是神户牛­肉­,­肉­质很好,你们女孩子喜欢吃口感软­嫩­的东西。”看李悦然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卓斯文给李悦然夹了一块烤的软­嫩­像黄油一样的牛­肉­。

“女孩子喜欢什么,你倒是挺了解的。”李悦然挑了下眉道,“昨天去古城是不是去见女客户了?”

李悦然意有所指,卓斯文窘迫了下,讪笑着道:“我母亲喜欢吃这些东西,还真被你猜中了,是个女客户。”

去古城见客户,这种借口卓斯文也编造得出来,古城的业务全都有古城的正阳分公司负责,古城那边就算有客户也是古城那边的正阳负责。

只怕那个女客户是万佳怡吧?

吃了会东西,卓斯文起身去洗手间,手机竟然真的如愿地落在了桌上。

李悦然一直焦虑的心情忽而好转,这可是个机会。

确定卓斯文离开,李悦然拿起了他的手机,谁知道竟然有密码,李悦然正盯着密码不知道发愁,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李悦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只一眼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啊。

打电话给卓斯文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万佳怡!

卓斯文这小子,果然和万佳怡有什么­阴­谋,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卓家的老祖宗要知道他这么做,和外人来坑自家哥哥,还不得气得从祖坟跳出来。

真当卓斯年没朋友了?

李悦然放下手机,摆回原来的位置,装作没有看到过一般,继续吃着桌上的菜。

听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李悦然­精­明的眸子转了下,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耳边,“是啊,是啊可不是嘛!”

一副假装在通电话的样子。

卓斯文推门进来,李悦然才捂住电话说,“好了,亲爱在,不跟你聊了,我朋友来了,再见!好好好,改天带男朋友给你见!拜拜!”

李悦然挂了电话,笑着看向坐下来的卓斯文,指了指他的手机,“对了,我刚接电话的时候,你手机响了很久,好像有人给你打电话。”

言下之意就是她并没有看到这个电话。

卓斯文拿起手机,看到是万佳怡的电话,再看看李悦然一脸淡然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回过去,一来是不方便,二来是不想回。

“怎么,不需要回个电话吗?”

“不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们继续。”

两人继续吃饭,相谈甚欢。

日料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刚下过一场小雪,目之所及白茫茫。

“天气这么冷,现在时间还早,回去多无聊,我们再接着去下一摊,如何?”

“好啊!”李悦然也欣然接受。

两人便又去了酒吧小酌了几口,期间卓斯文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不断响起,都是万佳怡给卓斯文发的短信。

李悦然余光偷瞟,面上装作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心理却想,两人联系这么频繁,是不是在计谋什么?

还说是不重要的朋友!呵呵。

两人都沾了酒­精­,卓斯文叫了代驾,送李悦然回了家。

李悦然洗了澡,酒气退散大半,头脑清醒很多。

万佳怡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可以说看过卓斯年私生女新闻的都对万佳怡有印象。

这个女人很有手段,好几次把卓斯年推到风口浪尖,害得卓斯年成为众矢之的,虽然现在不知为何忽然销声匿迹,但她猜万佳怡突然间接近卓斯文,一定是打算做什么。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万佳怡和卓斯文同流合污了,那么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万佳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李悦然从床上爬起来,揪着头发。

不行,得像个办法把这些­阴­谋诡计,从卓斯文的嘴里撬出来。

卓斯年和黄连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可不能再被这对一丘之貉给拆散了。

她要找到万佳怡接近卓斯文的目的,看看卓斯文这个蠢货到底答应万佳怡什么了。

卓斯文这蠢货追名逐利,为了董事长的位置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愿他没有蠢到卖自家财产的地步。

快过春节了,最近这段时间放假,李悦然在家里除了陪两头白­色­萨摩耶玩就是睡觉,每天卓斯文都会差人送礼物过来,而且送的礼物都愈发贵重,收到卓斯文礼物的仆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旁晚,卓斯文派过来的人又按时送礼物过来,这次李悦然牵着头萨摩耶亲自去拿,叫住那个送礼物的人,“你等会。”

“李小姐有什么吩咐?”

“明天你过来一趟,我有东西想让你转交给卓斯文。”

“好的。”

李悦然目送那人走远,才关上了李宅的门。

萨摩耶冲她汪汪叫了两声。

李悦然摸摸萨摩耶毛绒绒的脑袋,“小白,明天我约那个蠢货出来吃饭,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蠢到卖自家哥哥。”

次日。

李悦然打开门,把手上包装好的礼物递给那个人,“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家卓斯文先生,感谢他这几天的礼物和上次的日料。”

里面是父亲买的男士香水,父亲问起要送给谁,说重新买过一瓶吧,这些香水都是好几年前买的了,快挥发完了。

李悦然回答,“就一普通朋友,反正这些香水放着也是浪费,顺便拿去送人了。”

就把李家堆积的垃圾送给了卓斯文。

卓斯文收到后喜出望外,嘿,这李悦然还真的对他有意思,几个月以来头一回回送他礼物啊!苏淑婉敲了敲门,走进卓斯文房间,看到卓斯文拿着一瓶男士香水,笑得很开心,苏淑婉讶异地问:“女生送你的?这么开心,难不成,是李家那位大小姐?”

“是。”卓斯文喜形于­色­,一直拿着男士香水,爱不释手,仿佛那不是香水,而是董事长位置的入座请柬。

苏淑婉哎哟喂了声,眉飞­色­舞:“这李家大小姐终于开窍了,李家在青城可是豪门大家,家里一直很有钱,在青城也很有身份,要是你能娶到李家小姐……”

“妈,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跑去热脸贴冷ρi股?”卓斯文得意地扬眉。

“我们家斯文真的长大了,都懂得利用联姻了。”苏淑婉高兴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行了,妈,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换衣服,今天是小年啊,你要出去哪里。我剪了一些春联,咱们一家三口贴贴春联。”

“贴什么春联啊!李悦然约我出去吃饭!”

苏淑婉高兴极了,“好好好,李家大小姐主动约你吃饭,妈妈不打扰你了,你换衣服出去吧。”

苏淑婉赶紧离开卓斯文的房间。

酒店,包间。

“我来迟了,抱歉抱歉。”姗姗来迟,李悦然不停跟卓斯文道歉,微微弯身,深深的神秘沟壑若隐若现。

“你没来迟,是我早到了。”卓斯文笑得斯文儒雅。

李悦然一脸歉意入座,搓了搓手,“呼,外面天气真是冷,你说呢?”

“嗯这几天过年了,天气是比平常时冷。”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进来了。

李悦然不着痕迹地提起:“我们叫点酒喝吧,驱驱寒。”

她今天过来没别的目的,就是灌醉卓斯文,酒后吐真言,让这丫把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都吐出来。

李悦然点了很多酒,都是些酒­精­浓度很高的,点完酒后,李悦然招手让女服务生凑过来,对女服务生耳语:“这个男的是我的前男友,纠缠不清,约我出来吃饭想趁我醉了泡我,拜托你给我的那份酒换成气泡水。”

女服务生看了看卓斯文,一副大义凛然,“好的,女士。”

“你们说了什么?”卓斯文好奇,看女服务生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不由好奇。

“没什么。”李悦然笑了一下,“我怕你酒量不好,让服务生提前准备醒酒汤。”

被说酒量不好,卓斯文面上过不去,气愤地道:“没事,不用准备什么醒酒汤,我能喝!”

李悦然故意刺激卓斯文,不相信地语气,“真的假的啊?”

卓斯文拍着胸脯,“我喝给你看!”

酒一上来,李悦然就给她和卓斯文各开了两瓶酒。

卓斯文喝,她也喝,不过她喝的是水,卓斯文的是真材实料的酒。

一瓶结束,李悦然面不改­色­,略带几分挑衅的拎着酒瓶子,“我都喝完了,还要继续么?”

卓斯文微愣,­奶­­奶­的,这里的酒酒­精­浓度怎么这么高,这么一瓶下去,酒量很好的他竟然身体热了,脸上也有点微红了,而李悦然还是面不改­色­,好像喝的是水一样?

“继续喝!”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瞧不起,看今天不喝趴她李悦然。

喝酒的时候卓斯文是抱着酒后乱­性­的想法喝的,没想到第二瓶,第三瓶,李悦然一点事都没有,卓斯文早已经喝大。

直到第四瓶下肚,卓斯文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抱着酒瓶子大声嚷嚷着:“来!喝!都给我­干­了!”

这个状态,半醉半醒,没有醉得断片醉得像一滩烂泥,还能说话。

好,时机来了。

李悦然趁机拿出准备好的摄像机,摆放在卓斯文的正对面。

今天的谈话内容都要录下来,将来会成为有力的确凿证据,可比她空口说卓斯文有­阴­谋有力多了。

亲眼看到这段录像,卓斯年才会相信自家兄弟真的和别人串通一气陷害他。

就算没拍到什么,也就当玩了呗!

摆放好摄像机,李悦然清了清嗓子,开腔问:“卓斯文,你手机里面为什么会有万佳怡的号码!”

“万佳怡……万佳怡!”

“没错,你和万佳怡是什么关系?!”李悦然抓起醉醺醺吐着酒气的卓斯文。

“我和万佳怡……”卓斯文打了个酒嗝,“她是和我合作的人……”

“合作的人?你给了万佳怡什么条件?”

万佳怡这样的女人居然会选择和卓斯文合作,卓斯文一定给万佳怡开出了什么好处,而万佳怡也一定拿了什么和卓斯文交换。

李悦然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把正阳的股份卖给了万佳怡,不过……不过我就只卖了……”

卓斯文脸上醉态尽显,脸红的像猴子ρi股,用手指比划出一个数字七,“7%!我只卖给了万佳怡7%!我还有8%!等有一天正阳集团是我的了……我成为了正阳集团的董事长,正阳都是我的,这7%的股份有什么……”

听到卓斯文亲口承认卖了正阳集团的股份给居心叵测的万佳怡,李悦然脸­色­一变,那叫一个气啊,恨不能砸碎了酒瓶子捅卓斯文。

他­奶­­奶­的!

卓斯文把正阳集团的股份,别人有钱都买不到的正阳集团股份,卖出去了?

对象还是万佳怡!制造私生女新闻陷害卓斯文的万佳怡!白莲花万佳怡!

这头蠢猪!

智障!傻Ъ!猪脑子,怎么不去死呢!去死去死去死!

无期相遇一邂逅

李悦然被卓斯文这傻Ъ气得要死!

她要是卓斯年,她要是卓志山,一定会被这头蠢猪给活活气死!

万佳怡这个女人来势汹汹,很不好惹的样子,第一个­阴­谋失败却没有离开古城,现在这么安静,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万佳怡盯上了卓斯文,还买了正阳集团的股份。

这一次怕只怕肯定比上一次私生女传闻更狠,万一卓斯年掉以轻心,被卓斯文有机可乘,联合万佳怡两个人一起把卓斯年害得粉身碎骨怎么办?

真是人心险恶,万佳怡这个女人的恶毒程度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李悦然不敢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气愤地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听到这些事情,现在让卓斯年留意这两个人还来得及。

“卓斯文,你和万佳怡合作­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合作要做什么大事?”

李悦然问醉得不省人事的卓斯文。

“大事!当然,当然是大事!嘿嘿嘿!万佳怡说,卖给她7%的股份,就答应帮我把卓斯年从董事长位置上拉下来,让卓斯年……嗝,失去一切,然后我就是正阳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了!哈哈哈哈……”

靠!连万佳怡这种女人也信?蠢得透透的了!

李悦然愤愤踹了一脚卓斯文,松开手,去关闭录像,确认录像已经保存,又用无线网络复制传了一份到手机的保险箱保存起来。

李悦然走到卓斯文身边,实在是替卓斯年和黄连憋屈,气不过,又踹了卓斯文一脚,“傻Ъ!跟别人合起伙来坑哥,可真是有你的卓斯文,你他妈就活该一辈子都当不上董事长!陷害卓斯年,你他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

骂完,心里快活多了。

卓斯文像个死猪一样烂泥一摊趴在桌上。

李悦然离开酒店包厢,让服务员把卓斯文抬回酒店房间休息,然后离开了酒店。

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录像给卓斯年看,好让卓斯年警戒,她可不想再看到命运多舛的这对再出什么幺蛾子。

“小姐。”李家的司机降下车窗。

李悦然打开车门,坐进迈巴赫车厢,“马上掉头去机场,给我安排等下去古城的机票。”

司机一愣:“小姐,今天是小年……”

“我知道,我很快就回来!”

司机只好先订票。

李悦然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卓斯年,点开卓斯年电话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卓斯年啊卓斯年,遇到这种兄弟和女人,你也是够背的!

古城。

今天是小年,下午黄连给佣人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一天。

卓斯年开车带她去超市购买了下午和晚餐的食材,回来的路上,卓斯年接到电话,说要开个紧急会议。

黄连有点失落,撇了撇嘴。

今天可是小年啊,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过年还工作一个两个都不要命的工作,连难得的节日也不放过,本想回去和斯年亲手下厨,享受二人世界,这个会议一来,岂不是黄了?

黄连认命地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来了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斯年撂下紧急会议不管吧。

“抱歉。”卓斯年的眼底充满了歉意,“如果你不想我去,我便推掉这个会议,留在家里陪你。”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我在家里乖乖等你。”尽管不开心,但黄连还是善解人意握了下卓斯年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甜声说道。

卓斯年心底微微一暖,有些感动。

“跟我一起去公司。”卓斯年不放心黄连一个人在家,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承担不起后果。

“好嘞,出发!”黄连咧嘴一笑。

还是他了解她。

只要他在身边,不管在哪,做什么都可以。

白­色­路虎朝公司方向徐徐驶去。

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顶层。

卓斯年在隔壁的会议室开会,黄连在他的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书,突然他放在茶几上没有带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黄连犹豫了一下,不想去打扰斯年,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便传过来了李悦然的声音,“卓斯年?”

“你好,你是哪位?斯年正在开会。”

“黄连吗?”李悦然听出了她的声音,“我是李悦然啊!”

“悦然?你找斯年?”

“嗯,斯年在哪里,麻烦你把电话给他听一下,我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告诉他!很急!”

黄连看了看会议室。

玻璃窗里面英俊的黑­色­西装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微微倾了倾,笑容温柔。

“斯年正在开会,估计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不行,我必须现在和卓斯年通电话,事情紧急,拜托请你务必相信我。”

李悦然的声音很焦急,以黄连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做事情没有分寸的人,这么焦急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急事。

“好,那我现在把电话给斯年。”预感到事情不太对头,黄连也不敢耽误,拿着手机站起来,走进会议室,敲了敲门,“斯年,你的电话。”

卓斯年挑了下眉,“谁?”

“是悦然,她找你有急事!”

卓斯年抬腕看了看时间,“大家先稍等片刻,我接个电话。”

卓斯年走出会议室,一手接过电话,一手揽着了黄连的肩膀,“李悦然?”

“斯年!”李悦然焦急等待着卓斯年说话,被机场工作人员催促,在进去前一刻听到了卓斯年的声音,李悦然惊喜的道:“我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和你说。”

卓斯年轻轻颔首,面无表情:“嗯,长话短说。”

李悦然平复了一下呼吸,阻止了一下语言,三秒后开腔说道:“我这件事情没有办法长话短说,我要见你一面才能说清楚!”

这事情一时半会在电话里面讲不清楚,何况她准备登机了,时间根本不够。

“过几天我和黄连就回青城了。”卓斯年话外之音是等过几天回青城再说也不迟。

“不行,等不及了,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必须今天就和你见面!我现在已经在去往古城的飞机上面了,等会就能和你们见面了,我一个小时后抵达古城,现在是三点,到了古城四点多,务必请你今天下午挪出一点时间给我。”

卓斯年俊眉微蹙,犹疑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私下里很少跟李悦然联系,也好久没见过面了,突然带电话来,许是真有什么急事。

卓斯年答应了李悦然晚上见她一面,挂了电话后,准备安排个人去机场接李悦然。

“斯年,是什么事?”黄连忍不住好奇事关卓斯年安危的事情是什么事,仰着脸问。

卓斯年视线搁在黄连白皙的脸颊上,“没什么,李悦然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而且要当面说。”

“那看来还真是又紧急又重要的事了。”黄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卓斯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故意逗她,“怎么,你不就怕李悦然会对我示好么,这么放心我和她见面?”

黄连“切”了一声,“我又不是醋坛子,悦然也不会是那样的人,何况,我对宝宝的爸比,放一百个心,我和宝宝都相信他的爸比不会做出让我失望伤心的事情!”

一句简单的我信你,胜过世间无数动听的情话。

卓斯年身体微微一震,眼底化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是么?”

捏着黄连小巧的下巴,俯身随­性­的吻了下去。

“唔……你,你不开会了么?”

黄连被吻得双颊绯红滚烫,整颗头被开水煮过一般很烫,低着头垂着眼帘,根本不敢直视卓斯年的眼睛。

卓斯年沉沉地凝视了黄连一眼,似笑非笑,“等我。”

“嗯……”

卓斯年重新走进了办公室,黄连蓦地松了口气。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高层从会议室走出来,一个接一个殷勤打招呼:“夫人好。”

“夫人新年快乐。”

黄连也都笑着一一回应,其中一个女高层瞅见黄连的肚子,上前问道:“夫人您怀孕了?”

黄连惊讶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她今天穿着宽松的斗篷贸易,遮住了肚子,加上她四肢纤细,肚子不明显,根本看不出来怀有身孕。

其实,就算不这么穿,也看不出来。

“怀孕的女人皮肤会变好,夫人您的皮肤细腻光滑,白里透红,总裁又对你这么关心……我可以摸摸看吗?”

黄连点点头。

女高层伸出手,要摸黄连的肚子。

“我们回家。”卓斯年大掌放在黄连的腰际,将黄连往后放了放,阻止了女高层摸黄连的肚子,脸上略有不悦。

黄连噗嗤一笑,这男人醋味真浓,女人都能让他吃味么?

女高层讪讪收回手,“总裁,夫人,新年快乐,再见。”

乘着专属电梯下楼的时候,卓斯年紧紧握住黄连的手,视线落在黄连白皙脸颊上,“谁碰你都不行。”

好像在宣告她的所有权一般。

黄连胸口一热,“嗯!”

上了车,卓斯年吩咐郑东:“一个小时后李悦然抵达机场,你去接机。”

郑东刚应了一声,卓斯年的电话响起,一看是谷遇东打来的,他直接接了起来,“遇东。”

“斯年,小年快乐啊!今晚准备怎么过?”电话里,谷遇东温和的声音传来。

“刚开完会,准备和老婆回家过二人世界,怎么,要不要参与一下?”卓斯年紧紧裹着黄连的手,心情颇好。

“那就算了!我这会得去机场送一个客户,回来想约你们去吃火锅,既然你们二人世界,我还去打扰什么。”

“去机场送客户?”

“是啊!怎么了?”

“客户几点的飞机?”

“大约4点钟吧。”

“恩,”卓斯年略一沉思:“我有一个朋友从青城过来古城,4点钟左右的飞机到,你方便的话帮我在机场接她过来,她叫李悦然,直接送到酒店吧。”

遇东是和鸣的经理,替他去接李悦然更合适一些。

“也行,那我顺便把他接过来。女的?”

“怎么?有兴趣?”卓斯年玩笑道,“青城大名鼎鼎的李家,你应该听过。李悦然,可是大美女,我不介意你红杏出个墙。”

“那当然!大过年的,陪一个女客户总比陪一个男客户有趣一点吧?”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随后把她手机号发给你。”

“好。”

半个小时后。机场。

“慢走,欢迎下次来和鸣,我亲自带您再古城游玩。”谷遇东笑着朝客户挥手,目送客户上了飞机,谷遇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走到一楼。

能入卓斯年的眼的女人不多,按照卓斯年的描述,这个女人相貌和气质都非常出众,肯定家世显赫出身优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李悦然是否就是青城大家李家的千金,这样的女生不多,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谷遇东直接来到了接机口。

双手Сhā着西装口袋等人的谷遇东,引得四周不少女人都纷纷侧目,男人生得面如冠玉,温润如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显的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了脸红。他的身材欣长,肩膀宽阔,简单的修身西装,没有一丝皱褶,整个人很清爽­干­净,令人为之眼前一亮。

飞机滑翔过清理了积雪的路面,缓缓停了下来,机场地勤指挥飞机停靠。虽然还不到下午五点,兴许是因为下了一场雪的缘故,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

李悦然提着行李,在空姐面具般的微笑再见声中走下飞机,寒气袭面而来。

李悦然揽紧了外套,走下飞机。

出站口的接机处围了很多人,电话里面卓斯年说过会派人过来接她。

李悦然猜想可能是卓斯年的手下,目光在人群中四下转了一圈,看看带着黑­色­墨镜黑西装的卓斯年手下在哪里。

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子。

手Сhā着西裤口袋,脊背挺直,身材很高,约莫有一米八五,在平均身高一米七的凡人当众极为显眼。

李悦然在国外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有聪明过人的,有劲帅逼人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温润的男人。

面如玉琢,眼神清润。像是从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白玉翩翩佳公子一般。

李悦然正要挪开视线,那个眼神清润的男人忽然嘴角微倾,冲她露出一个迷人的温柔微笑。

李悦然一愣。

虽然她自认长得不差,但还没有到这种一眼就让别的男人有搭讪勾搭冲动的绝世大美女的地步吧?

这个男人怎么冲自个笑呢?

还是她会错意了,男人吃冲她后面的人笑?

李悦然左右看看,左后方走出来一个秃顶的中年大叔。

呃……好像应该不是冲这个大叔笑的吧。

温润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穿过人群,走到李悦然面前。

两人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很礼貌的距离。

“请问你是李悦然小姐吧?”带了些询问的肯定。

谷遇东一眼看到提着小巧的手提棋盘格复古行李箱走出来的李悦然,便心想,就是这个女人了。

李悦然的耳环到大衣高到跟鞋,无一不出出自名牌,那个棋盘格纹的行李箱更是这个牌子的冬季限定款,养尊处优的气质,一眼便能让谷遇东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卓斯年说的李悦然,青城李家的千金小姐。

李悦然怔愣了下,“你是卓斯年的人?”

“你好,我是斯年的朋友,谷遇东。”谷遇东伸手。

卓斯年的朋友?

没想到卓斯年这样冰山脸一般的男人还有比女人还要温柔的暖男朋友。

这两人,一个是万年冰山加面瘫,一个是温柔热情的大暖男,两个人互补么?

李悦然好笑底想了下,抿了下嘴,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李悦然。”

谷遇东轻轻握了一下李悦然的手便放开,解释道:“正好我送一个客户过来机场,便顺便代替斯年过来接你。”

谷遇东绅士的微笑着,始终和李悦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不对李悦然有任何肢体上的冒犯和言语上的无礼,眼神始终是清清润润,放的很好,并没有任何不礼貌的打量。

李悦然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极富教养的男人。

以前她遇到的那些男人也不是说没有教养,看到她的容貌总是会过分热情和关照,这让李悦然感觉那些人就是冲着她的相貌对她好的。

李悦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别人以貌取人。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很不一样。

从刚才的握手,李悦然便开始惊讶于这个男人的绅士程度,握手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怎么触碰到她的手,很礼貌,很克制。

对待他的态度也非常绅士,让李悦然感觉谷遇东不论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不论是美貌还是丑陋,都是这种态度。

李悦然眨了眨眼睛,讶异地问:“斯年给你看了我的照片吗?”

要不然这个叫谷遇东的男人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李悦然。

谷遇东微笑,“没有。”

“那你怎么认出来我就是李悦然的?”谷遇东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李悦然就感觉谷遇东好像认出了自己了一般,如果没有看过她照片就认出来,那也太厉害了。

“斯年说你是李家千金,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女孩子即便容貌生得好,气质这种东西也很难培养出来,而且能让斯年重视并且派人接机的不会是一般家庭的人。”

听完谷遇东的解析,李悦然十分吃惊,这个男人既然知道她是李家千金,对待她的态度也没有过分热情,不冷不热,不愠不火的那种,很多男人知道她李家的身份,都对她要么趋炎附势拍马屁,要么变得谦卑低三下四。

谷遇东不卑不亢,笑容始终如春风温和,气质清华,态度尊重,真是难得。

难怪是卓斯年的朋友。

被卓斯文气得爆炸了的坏心情好了点,李悦然也爽朗笑了,“好,既然你是斯年的朋友,我也是斯年的朋友,那么我们两个人也就是朋友了,我叫你遇东吧,你叫我悦然就好,李悦然小姐小姐的叫,听着像夜店里的那种小姐。”

李悦然开着玩笑,和谷遇东之间陌生的气氛消散,气氛变得轻松。

“我们走吧!”李悦然往前走了一步。

“我帮你。”

“嗯?”

李悦然还没听清谷遇东的话是什么意思,男人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手提行李箱,轻松拎在手中。

其实行李箱里面只装了摄像机还有一两件换洗的衣物,出来得匆忙,李悦然没回李宅,直接去百货商店里面买了两套内衣换洗,行李箱本身还挺沉的,李悦然细皮­嫩­­肉­,才拎了一会,手已经微微有些发红了。

谷遇东细心地看到了,绅士的接过了李悦然手中的行李箱。

李悦然揉了揉发红的手指,心中一暖,感激地道:“谢谢!”

“不必,应该的。”谷遇东淡淡回以李悦然一个微笑,示意她不必客气,然后拎着行李箱引路:“准备过年,古城很冷,我们先上车,青城的天气还好吗。”

李悦然亦步亦趋跟在谷遇东身后,吸了吸鼻子,“冷,青城的天气也很冷,在美国每到冬天我都会跑到温暖的地方去过冬,我这人怕冷,冬天是如何不愿回来国内的。”

不过今年不一样,回来参加卓斯年的婚礼,本以为天气就冷到这个地步了,谁知过了圣诞后更冷,李悦然恨不能呆在家里头不出来,或者出门的时候把两头萨摩耶绑在身上。

“古城下了一场雪,会比青城冷很多,我先送你去酒店,需要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机场。

一阵北风迎面刮过来。

走出机场的人都轻呼了一声。

谷遇东往左边走了一步,挡在李悦然面前,高大身躯挡住了迎面吹过来的北风。

站在他身后,李悦然笑着叹了口气。

这个谷遇东啊,真是个一等一的暖男,很贴心很会照顾人,不过他的这个照顾方法,很容易让女生感动,并且喜欢上他吧?

这种魅力,就好像南方冬天下雨过后的冷风,无论穿什么穿多少,冷风都会丝丝钻入衣服,冷意,侵入骨髓。

“走吧,这里的风很大,我们快点上车。”谷遇东转头叮嘱:“刚下过一场雪,路面很滑,机场还没有清扫,你小心点走,要是走不稳可以拉住我。”

“嗯。”李悦然抬了抬眉梢,她才不需要拉着男人走路,她李悦然特立独行,可以自己走。

事实证明,谷遇东的叮嘱完全没有在开玩笑,李悦然穿的八厘米高跟鞋,虽然她很会驾驭高跟鞋,但是高跟鞋本来就没有什么摩擦力,下过雪的地面又很滑。

跟在谷遇东身后,走了没有几步,李悦然脚下一个打滑,“啊……”

轻呼了声,李悦然脚下一崴,身体倒向了左侧。

幸好,谷遇东就走在李悦然的面前,他听到那声惊呼,反应很快的转身过来,堪堪扶住了要掉在地上的李悦然。

谷遇东一手轻轻扶住李悦然的肩避免她掉在地上,拿着行李箱的那条手臂放在李悦然面前,给李悦然搀扶着站稳,不会过分冒犯的举动。

“怎么样?有没有事?”男人磁­性­温和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李悦然倒吸了口冷气,这种时候她不该逞强,这么快就中招了。

李悦然紧蹙着眉看了看自己的脚,“应,应该没事。”

那就是有事了。

好在没有摔到地上,否则就要破相了。

身上倒是没有怎么受伤,刚才脚踝咯嗒一声似是扭到了,李悦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踝有些轻微的刺痛,不是很明显,蚂蚁咬一般,一阵一阵的,浪潮一般隐约有增强的感觉。

“扭到脚了?”谷遇东扫了一眼李悦然的脚,“还能走吗,要不我抱你上车,去医院检查。”

“能走!不必了。”李悦然咬牙,坚定了一下眼神,然后勾起自己受伤的那只脚,借着谷遇东的力道,用另外没有崴到的那只脚,像只小兔子一般,跳着朝车子去。

谷遇东愣了一下。

本以为李悦然这样的千金小姐,养尊处优,身体娇贵,没想到受了伤也不哭不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显然脚踝很痛,却咬牙忍着。

倒是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两人上了车。

“先去医院,去最近的医院。”谷遇东想到了什么,又叮嘱司机:“地面很滑,注意驾驶。”

“怎么样?”谷遇东苦笑着道:“等下我给你买一双摩擦力大的平底鞋鞋子,高跟鞋就暂时不要穿了。”

李悦然咬着牙,忍着疼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卓斯年?”

“别急,先去医院看看脚吧。斯年要是看到我接他的朋友,却害你扭伤了脚,一定会取笑我。”谷遇东把车内暖气调到适宜的温度,宠她勾了勾­唇­,“所以,先照顾好你的身体比较重要,否则我可交不了差了。”

虽然是在开玩笑,可这一番话说进李悦然的心坎里头,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种话,好像父亲在照顾小女儿一般贴心。

“……”

李悦然感动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车子停在了最近的医院的门口。

李悦然打开车门的时候,便听到副驾驶传过来打开车门然后关上车门的声音,很快,几乎就是一两秒的事情,在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谷遇东已经走到了她的车门外。

“你不方便走路,这里的路面也很滑,跳着走万一另外一只脚也崴到了就不划算了。如果你放心并且同意的话,我抱你下来。”

不划算?

李悦然咯咯笑了。

谷遇东的话颇为风趣,说话的时候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李悦然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让人怀疑那里面盛满了柔情似水。

李悦然被看得脸上一热,“嗯,也行。”

就算是同意了。

“失礼了。”谷遇东弯身,凑近了李悦然。

男人身上散发着好闻的皂角香,还有淡淡的木质香水的气息,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凑过来的时候一股炙热的气息将李悦然包裹了起来。

李悦然本身就不算重,谷遇东修长的双臂很轻松地就将李悦然抱在了怀里。

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李悦然还能感觉到谷遇东身上清晰的肌­肉­的轮廓,隔着几层布料,清晰的触感传过来。

李悦然的耳根子微微发红。

“悦然?是不是脚踝又痛了?”看到李悦然面­色­不太对头,谷遇东加快了脚步。

“我没事!”李悦然摆手,她哪里是脚踝痛啊……

来的路上,谷遇东已经电话让医院的朋友帮忙挂号了,到了医院直接就进去门诊室,医生给李悦然的脚拍了片子,“扭伤,不过骨头没有错位,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开点药回去擦擦按摩一下,先冰敷消肿,第二天再按摩脚踝,轻轻按摩,注意控制力度。这几天就能好了。”

“谢谢医生。”

谷遇东走过来,蹲在李悦然面前,拿过李悦然的袜子。

“你­干­什么!”李悦然不明白谷遇东突然蹲在他面前想­干­吗。

谷遇东莞尔,“你的脚肿胀受伤了,你能自己弯腰穿袜子?”

好像不能。

李悦然便放开了阻止谷遇东的手,大大方方笑道:“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帮我穿袜子。”

这是头一回让父亲以外的男人帮她穿袜子。

移情别恋爱上你

出身优良的缘故,李悦然的小脚丫子,修长­精­巧,皮肤白­嫩­,指甲盖是淡粉­色­的,像玉琢出来的一般,粉­嫩­健康。

谷遇东不觉多看了一眼她的脚,笑道,“多好看的脚,肿了就不好看了!”

被谷遇东这么一夸,李悦然红了耳根子,脸颊微微发热,咳了咳嗽,“我冷,快穿吧。”

“嗯。”谷遇东勾­唇­笑了笑,歉然地移开了视线,拿起袜子穿进李悦然白皙柔­嫩­的双足。

穿袜子的时候,谷遇东微凉的指腹轻轻擦过李悦然温软的脚底,指腹那端好似有电一般窜过,从脚掌心一路流到心口,他微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李悦然身体微微发软,咬着­唇­摇了摇脑袋。

李悦然啊李悦然,你真是不经撩,怎么见着一个照顾你的男人就心乱如麻了,变成小花痴了呢?

可是卓斯文照顾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啊!

是不是因为谷遇东是卓斯年的朋友,跟卓斯年做朋友久了,身上也有卓斯年的气息,那种成熟沉稳的气质,吸引着她?

是吧,一定是的,不要想太多。

“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谷遇东瞧见李悦然兀自咬­唇­摇着小脑袋,耳根子微微发红,脸­色­不太对劲,担心李悦然穿的太过单薄,可能是被风吹得感冒了。

他抬手碰了碰李悦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温度正常,并没发烧。

可能是刚才太冷给冻着了,或者是脚踝太痛了吧?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李悦然还没反应过来谷遇东的手便贴了下她的额头,男人的手,手指细长有力,骨节分明,让人有种好像被这双宽厚的大掌握着就会很有安全感。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回酒店吧,我看了天气预报,等会又会降雪,气温已经零下了,还会更冷。”谷遇东担心李悦然这瘦弱的身板和淡薄的衣着,准备抱起李悦然的时候,低声询问:“我抱你出去?”

李悦然左右权衡了下,她穿着高跟鞋却是不便于行走,哪就这么矫情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不就被男人抱一下上车而已嘛,只是被照顾而已,没有什么。

“嗯呢!辛苦谷总!”李悦然落落大方的爽快答应了。

“嗯。”不愧是豪门的大家闺秀,做事情还挺爽朗的。

谷遇东微微一笑,俯身,正要伸出结实的长臂抱起李悦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一滞。

“怎么了?”李悦然掀帘看谷遇东。

“等等。”

谷遇东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只剩下里面的西装,毛呢大衣盖在了李悦然的肩头,刚脱下来的外套,还存留着男人身上的体温。

很暖。

李悦然心头一热,眼眶也跟着微微发热了起来。

这男人太贴心了吧?像个父亲一样,以前从没有男生这么关心过她,那些男生就只懂得问她喜欢什么,送一些她有了一大堆的贵重礼物给她,关心也是假情假意。

“不用了,你不冷么?”李悦然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有些鼻音。

“一小段距离而已,大男人身子没那么弱。”谷遇东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将李悦然从医院的椅子上抱在怀里。

走出医院大门那一刻,谷遇东很贴心地转过身子,用后背抵御了一股寒冷的气流。

车子就停在急诊门口。

谷遇东先把李悦然抱进后车座,然后关上门,没有回副驾驶,而是走去马路对面。

“你要去哪里?”李悦然摇下车窗,不解的问。

“你不能穿高跟鞋,我去给你买两双鞋子,在车里等我。”

恰好医院对面是一座百货商城,谷遇东等红绿灯,过了马路,在百货商城里挑了两双里绒的女士平底鞋,拎着印着logo的牛皮购物纸袋,一手Сhā着口袋走回来。

那一刻,谷遇东在李悦然眼中简直帅呆了,外面这么冷,没有穿外套,谷遇东一点寒冷的感觉也没有,怡然自得,眼神清润,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跑过去一个穿着大棉袄还瑟缩着身体的年轻人,和谷遇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回车上,谷遇东递过来购物纸袋,“里面是两双平底鞋,一双是室内的保暖拖鞋,一双是室外的羊绒雪地靴,雪地靴的保暖­性­比较好,对了,店员见我买女鞋,以为我是送老婆的,还送了我一条围巾。”

李悦然噗的笑了,连脚踝上一阵一阵的胀痛也忘了,“那可真是捡了个便宜!”

“嗯。”谷遇东笑着颔首应和。

车上的气氛一时间很轻松愉悦,充满了欢乐,连司机也面带微笑。

……

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

车子缓缓停在门口,换上了平底鞋的李悦然被谷遇东搀扶着走出车门。

办理了入住,谷遇东把李悦然随身的行李交给酒店的服务生。

“不,这个行李我要随身携带!”

李悦然忽然神经紧张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阻止了服务生接过行李,看着谷遇东道:“那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敢交给别人拿,一下也不行。”

声音很坚定。

摄像机里面的内容十分宝贵,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摔坏了摄像机或者是摄像机被偷了,她不敢想象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有些多虑了,但她还是不放心这个摄像机离开视线范围。

谷遇东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问,李悦然保护行李箱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从服务生手里拿回了李悦然的行李箱,“谢谢,不用了,我来就好。”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李悦然歉然地道了声谢,“一路上让你这么照顾我,到了酒店还容忍我的任­性­。”

谷遇东真的是很有绅士风度。

男人成熟比女人晚,谷遇东看上去也比卓斯年大不了多少,浑身上下散发成熟深沉的气质,很会照顾人,即便李悦然一路上制造了不少麻烦,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没关系,难道你忘了你说的话,你是斯年的朋友,我也是,所以我们也是朋友。”谷遇东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拿着李悦然的行李箱,酒店送来了轮椅,谷遇东扶着李悦然坐到了轮椅上。

“酒店知道我受伤了?”

李悦然想不到酒店居然这么贴心,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贴心的酒店。

“来的路上安排人跟酒店联系过。”谷遇东淡淡地说着,推着轮椅走进了电梯,按了房间的楼层。

李悦然想说谢谢,又觉得谢谢太轻了,琢磨着之后送点什么礼物给谷遇东,劳烦他这一路上这么体贴温柔关照她的马虎。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谷遇东推着李悦然走出电梯,来到让秘书准备的套房门口,滴了一下房卡,先打开酒店的房门才将李悦然推进套房里面。

一室一厅,很大,还有个开放式的厨房,光线明亮,­干­净舒适,无可挑剔。

一打开门,室内的暖气便涌出来包裹住了身子。

李悦然心底讶异了一下,仔细一想,便想到可能是谷遇东让手下的人提前开好了暖气充盈着整个酒店房间。

李悦然感慨谷遇东的细心,笑着赞叹道:“这个房间真­棒­!晚上可以看夜景了,之前我来过一次古城,圣诞节的时候古城张灯结彩,晚上放烟火,夜景十分美。”

“你喜欢就好。”谷遇东看李悦然喜欢,也跟着笑道:“落地窗对面就是古城的建筑地标,晚上的时候塔会亮,有点类似东京塔,今天是小年,晚上也会放烟花,窗户是隔音的,你要是不喜欢,想早点睡觉,可以关上窗帘,遥控器在这里,这里很多设施都是全自动的。”

如果她李悦然是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刻薄老板娘,对谷遇东这样的员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事无巨细,李悦然想到的没想到的谷遇东都想到了。

这男人,长得犹如白玉般完美无瑕,做事也是完美无瑕,古人说面由心生,真是不假。

思及此,李悦然咯咯偷笑了起来。

谷遇东不明所以,不解地笑着挑了下眉,“看样子你是很喜欢了。”

“我想不喜欢都不行,你什么都考虑到了啊!”李悦然实话实说,满意地转动轮椅打量这个套房。

谷遇东把手上的行李箱,购物纸袋和医生开的药都放在了沙发上,脱了西装外套,挽起半截白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走到冰箱,打开了冷藏室的门,“我帮你冰敷一下。”

说话间已经拿出了冰块,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冰块倒在毛巾里面,紧紧包裹住。

谷遇东拿着包好的冰块朝着她走过来。

李悦然脸上一热,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现在想到谷遇东的手指无意间轻轻滑过她的脚掌心,李悦然还是会禁不住脸红心跳,她在国外读书,思想开放,也没有到介意男人看脚而捏捏扭扭的地步,就是单纯觉得不好意思,才见面第一天,又是让谷遇东帮她穿袜子又是让谷遇东给她冰敷。

这么麻烦别人,不是她李悦然的作风,她不希望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你的脚肿胀了,你不方便做冰敷的事情,遵照医嘱冰敷一下对你的身体比较好,你觉得呢?”谷遇东也没有强硬要给李悦然进行冰敷,拿着自制的冰袋站在李悦然面前,嘴角噙着笑询问李悦然的意见。

如果李悦然实在不喜欢这样,他也不会强行要这么做,会尊重李悦然的意见。

毕竟是因为他疏忽,没有料到李悦然的高跟鞋这么滑,应该扶着李悦然才对,她刚飞机伤了脚腕,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痛了,刚才医生给我涂了药,也冰敷了一下子,我觉得好多了,没有刚开始这么疼了,你放心吧,我好着呢。”

李悦然拍着胸脯保证,笑着眨眨眼睛道:“我可不是那种娇娇柔柔,风一吹就会倒的千金小姐,我十岁就会做家务了,小时候自己报了夏令营,父母都不同意,不想让我去吃苦,我还是去了,在野外生存,还学会了自己生火。”

李悦然这么说着的时候,神采飞扬,眉目间全都是一般女孩子身上很少见的自信。

机场第一眼的时候,自信的李悦然便和身边的那些人不一样,格外出挑,加上容貌出彩,又更为出­色­,一眼就让人看到她,很吸睛。

相由心生,真是如此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

认识斯年这么多年了,他身边哪有什么女­性­朋友啊!李悦然还真是第一个。

所以,帮斯年把她照顾好,理所应当。

谷遇东耸肩笑道:“既然你觉得没问题了,我就不替你­操­这个心了,注意脚上的伤,如果觉得难受随时可以联系我,当然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也可以联系我,我的号码是13……”

李悦然记下了谷遇东的号码,保存在手机通讯录里面,备注是遇东。

谷遇东把自制的冰袋放回冰箱里面,看了看手表,“这么快就七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人准备一份晚餐,等会就回送上来了。”

“嗯!”

事情解决完了,李悦然才想起正事,“我什么时候时候可以去见卓斯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卓斯年说,拜托你能不能告诉卓斯年今天晚上抽出一点时间来见我,我可以去他家里面,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和困扰,就借用他一点点时间!”

她知道今天是小年,卓斯年肯定要和黄连过节日,在这天打扰他们很是不太好意思,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种事早知道一秒钟有可能都会避免很多损失。

在机场父母还打电话过来问她去哪里,她只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在家过小年了,让父母自己好好吃饭,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一路上,她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有超能力,迅速转移,然后转移到卓斯年的面前,把卓斯文和万佳怡沆瀣一气的事情告诉卓斯年,让他好好提防他们两个。

好不容易到了古城,更是恨不能快点见到卓斯年,无奈她的脚又受伤了,碰一下就像被电了一般疼,动弹不得。

“你的脚受伤了,是病人,不方便出行。”谷遇东考虑了一下说道:“不如这样,让斯年亲自过来见你,有什么事你们见了面再好好说。”

李悦然安心了,松了口气,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卓斯年?今天晚上行吗?”

谷遇东想了想,摇头歉意地笑道:“恐怕不行,今天中午斯年接到紧急会议,浪费了一下午的二人世界时间去开会,没有陪黄连,今晚应该要和黄连过二人世界。”

谷遇东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何况现在天黑了,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两人吧,万一斯年拿刀来砍我就不好了,呵呵。”

这丫头,竟还是个急­性­子。

但,天­色­已晚,她又受伤,还是改天再约比较妥。

“好吧。”李悦然表示非常理解。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听他的建议。

即便一路赶来非常着急,现在想想,一个晚上而已,也不会影响什么吧?

以前谷遇东接触的千金大小姐,很多都是有些骄纵的,类似李悦然这般通情达理,没有骄纵气息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那就先这样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和事情尽管打电话给我,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李悦然打趣笑问:“谷总,你没有女朋友吗?这种节日不陪女朋友去公司忙事情?”

走到门口的谷遇东脚步一顿,回首回答:“没有。”

因为他有老婆有孩子,只是住在国外,不能时时见面。

谷遇东的嘴角上扬,依然保持着那个温柔的弧度,眼神一如既往温润,好像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一样。

门关上,李悦然愣了一下神。

没有女朋友?

这就是公司里那些花痴的小女生口中所说的黄金单身汉?

三十出头了,卓斯年都娶了老婆,孩子都快有了,谷遇东竟然还没有女朋友?

李悦然忍不住好笑地想,谷遇东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背叛所以才不喜欢女人了,抑或者,这么完美的男人一定有男朋友了?

想了会,李悦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很危险,掐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一个人心情颇好地打开了套房的灯,按了一下全自动遥控器,套房里的灯便亮了,不是那种很刺眼的光线。

柔和,温馨。

窗帘徐徐自动拉开。

李悦然看着落地窗外的那座古城地标建筑古城塔,黑夜是一块柔软的藏蓝­色­天鹅绒,古城塔的一朵朵灯光像一颗颗宝石点缀在天鹅绒上,过没多久,天鹅绒又染上了斑斓绚烂的烟花,夜景迷人。

看了会夜景,李悦然转动轮椅来到沙发边上,吃力的拿过有些沉手的行李箱,放在膝盖上,打开行李箱,拿出里面被衣服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以防被磕磕碰碰了的摄像机。

解开那些衣服,拿出摄像机,确认视频还在,李悦然稍稍放下心。

刚才谷遇东说浴室里面放好了热水给她洗澡,李悦然转动轮椅进卧室,卧室里的浴室没有槛,宽度也够,轮椅很轻松就能进去。

浴室里白瓷浴缸里放了热水,水温适宜,冒着热气,水面摇曳着几片玫瑰花瓣,散发淡淡的馨香。

她想简单冲个澡再泡澡,下意识地往置物架上看去。

不由一怔。

置物架上面的沐浴­乳­洗发­乳­都是崭新的大牌沐浴用品,不是酒店普遍用的那种简易包装的,就连毛巾都是很柔软的新毛巾,不是酒店那种被很多人用过的消毒毛巾。

而且花洒下面还有一个稳定的支架,一看就是给她冲凉的时候搀扶着用的。

香格里拉她不知道住过多少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馨的用品,一看就是专门准备的。

李悦然看着那些­精­心准备的东西,呆呆愣住,胸口喝了热水一般暖暖的。

她只是卓斯年的一个普通朋友,谷遇东根本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关照她的。

或许是习惯使然,谷遇东习惯这么照顾人了吧?

李悦然呆了蛮久,才伸手脱衣服,洗了个澡进浴缸泡澡出来,一天的疲惫都舒缓了,浴室出来,客厅的茶几上已经被服务员摆上了热腾腾的晚餐。

李悦然不禁感慨,宾至如归也不过如此!

……

谷遇东在回公司的车上打电话给了卓斯年,黄连接的电话,“遇东,斯年在洗澡,你接到悦然了?”

“接到了,刚送到酒店。怎么,你也认识她?”

黄连笑道:“当然认识!悦然­性­格特别好,和一般的千金大小姐一点都不一样,单纯不做作,­性­格很直爽,说话也风趣的很!”

黄连还想说,感觉谷遇东和李悦然还蛮配的。

一个是世家千金,聪明美丽大方爽快善良,万千优点集于一身,一个是医药集团的大佬,钻石王老五,有才华学识有才华学识,有身世背景有身世背景,家族坐拥百亿。

只可惜谷遇东有妻子有孩子,不然李悦然这样­性­格好的世家千金,配谷遇东这样温文儒雅,画中走出来一般的男子,真是绝配啊。

“悦然的­性­格是很好,的确和我以前见过的千金大小姐很不一样。”

“悦然,啧啧啧,才一天就叫的这么亲密了!不怕你老婆吃醋呀?”

“不怕,远在美国,你也不认识她不会打小报告。”谷遇东笑道:“行了,不和你侃了,再说下去斯年就要砍了我了,斯年在哪,我有些事情要和斯年说。”

“斯年洗澡……咦出来了,你等等哈。”一阵窸窣,黄连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溜到浴室门口,“斯年,遇东的电话。”

谷遇东还没听到卓斯年的声音,就先听到黄连‘唔’的一声,似乎是被强吻了,气息微喘,仿佛能从那细微的声音中看到他们两人­唇­齿缠绵的暧昧画面。

谷遇东耳根子悄然爬上红晕,尴尬,咳了咳嗽,示意他们注意点,虽然他看不到,但还是能听得到的。

“遇东?”卓斯年终于放开了黄连,黄连愤愤地嘟嚷了几句,走回床上,卓斯年接起电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搁在黄连身上,望着黄连负气的可爱背影,一向清冷的声线里透出难得的几丝愉悦。

“斯年,你能不能不这么不厚道,欺负我一个人独居?”

卓斯年挑眉,“你可以回美国找你的妻子。”

谷遇东说不过卓斯年,败下阵来,“有正事汇报。”

“李悦然接回来了?”

“嗯,已经安排在酒店了。”

“在青城办婚礼酒宴的时候我和她见过一面,不是很熟,这次突然间跑来古城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谷遇东道:“她确实很着急想见到你,不过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崴了脚,现在脚部肿了,无法走动,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如来酒店见李悦然一面,这个小姑娘大老远从青城跑过来找你,挺不容易的。”

“……”

卓斯年沉默了一下。

谷遇东笑,“我知道,你可以问问你老婆的意见,如果她同意你就出来吧。”

黄连在谷遇东的印象中是通情达理的女孩,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却很­干­净纯洁,冷静聪颖,很有头脑。

卓斯年失笑,“你觉得我是妻管严?”

“不敢……”

谷遇东摇头讪笑,能制服卓斯年这样强势的男人,世界上还真没几个。

谁知下一秒,卓斯年亲口承认道:“等我问下老婆意见,她同意了,明天给你电话。”

“好,等你电话。”

“遇东说了什么?关于悦然的事情吗?”

“嗯。”

卓斯年扯掉浴巾,当着黄连的面换上摆在床尾榻子上的居家服,背对着黄连,男人的背部肌­肉­线条明显,如雕像一般,用眼睛看都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的­精­壮结实的程度。

黄连垂涎三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自然地挪开眼睛,“那我明天可以去看看她吗?”

卓斯年点头,“可以,不过李悦然的脚受伤了。”

“啊?伤得严重不严重,去看医生了吗?”黄连很关心李悦然,紧蹙着眉。

“没事,已经看过医生,现在在酒店休息,遇东心思细腻,会安顿照顾好的。”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烟灰­色­居家服,卓斯年走到床边捏住黄连下巴,吻了吻她的额头,掀开被子躺到了黄连身侧。

黄连顿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悦然说是有急事找你,很着急的样子,会是什么事呢。”

卓斯年沉吟了一秒,薄­唇­微掀说:“明天她会过来。”

“悦然的脚不是受伤了吗,不如你过去酒店好了,悦然脚受伤了不方便走路!”黄连提议。

“我想陪在你身边。”卓斯年的大掌轻轻搁在黄连微隆的肚子上,虽然才三个月,还不太看得出来,不过用手摸摸的话,已经能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弧度,“还有我们的宝宝。”

“斯年,我可以陪你去,如果你担心外面冷,我就乖乖在家等你!悦然一个女孩子,脚受了伤,大老远跑过来见你,很有诚意,肯定也是急事,你就过去见见悦然吧。”黄连摇了摇卓斯年的胳膊。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李悦然在电话里面说是非常重要的急事,而且是和公司的安稳有关,是不是公司会有什么斯年不知道的大事要发生?

如果真的是,那么他们应该感谢悦然大老远跑过来给他们传消息,昨个可是小年啊。

看来悦然真的对斯年很仰慕倾慕呢,一般的女孩子很难做到对人这么付出吧。

“不吃醋?”卓斯年对黄连的大度有点纳闷了,刚开始觉得小丫头很大度,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现在反倒很希望黄连吃醋一下,不让他去见别的女人,尤其还是李悦然这种曾公开表示过喜欢他的女生。

“吃醋啊!可是我相信你,就算吃醋,我也相信你。”黄连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卓斯年的爱意,大大咧咧地展现出来,主动亲了下卓斯年脸颊,嘻嘻笑道:“你不许多看一眼别的女人,不许对别的女人笑。”

黄连对卓斯年很放心,对李悦然也很放心。

虽然李悦然仰慕卓斯年,但她相信她曾说的话,李悦然不会成为Сhā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为什么相信我?”卓斯年因为黄连的主动亲吻,脸颊上浮现了一层不太明显的暗红。

“因为我爱你啊!”黄连脱口而出。

以前卓斯年不问,黄连也不说,现在他问了,她的回答几乎是­干­脆利落,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毫不犹豫。

卓斯年嘴角微倾,很满意黄连的表白,一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我也是。”

黄连红着脸嘟嚷:“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卓斯年收紧了抱住黄连的手臂,这个小女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你明天过去看看悦然,顺便买点东西过去,代我向悦然问声好,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等我们宝宝出世后,请她过来喝喜酒!”黄连开心地说。

“好。”对于黄连的要求,卓斯年向来是不会拒绝,尤其是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

睡了个美美的觉,李悦然醒来的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八点,脚踝的扭伤已经好多了,伤痛消退了一大半。

支起身体坐起来,刚想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一份早餐上来,放在床头的平板电脑就震动了一下。

这个平板电脑是可以方便客人看门外情况的,门外有人摁门铃的话,平板电脑就会震动,客人可以通过平台电脑看到门外的情况,也可以通过平板电脑打开酒店的门或者报警,十分方便又安全。

李悦然接起视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推着手推车的服务生,摁着门铃,微笑地道:“您好,李悦然小姐,我是酒店的服务生来给您送早餐的,您现在方便我进去把早餐送给您吗?”

她记得自己没有联络前台,不会还是谷遇东安排的吧?

李悦然说不出的感动,给服务员开了门。

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停在卧室门口,先拿了小餐桌给李悦然放在床上,“谷先生说您腿脚不方便,让我送早餐过来,您在床上享用早餐,需要加果汁牛­奶­或者想吃别的,请您尽管吩咐。”

服务员在餐桌上摆上了西式的早点,也有中式的粤式的,琳琅满目,餐桌几乎都快放不下了。

“谷先生说不知道您的胃口,就让我们都准备了最好吃最­精­品的几道菜,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摆放好餐具,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便退了出去。

李悦然看着一桌的早点,摸摸咕噜噜叫的肚子,无奈地笑了下。

昨天已经感动了一天了,今天一大早谷遇东又让她感动,要是谷遇东在这里,李悦然一定会调侃谷遇东:“你要是再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移情别恋爱上你。”

不知这么温润儒雅的谷遇东会作何反应?

李悦然揶揄偷笑,心情愉快地享用餐桌上的早餐。

吃完早餐,服务员进来收拾桌子,李悦然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试试看脚好一点了没有。

套房敞开的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陌生女人,看上去像是医生。

“你好?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李悦然看着女医生朝卧室的门这里走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女医生。

女医生敲了下房间门,扶了扶眼镜,腼腆笑道:“您好,李悦然小姐吧?我是骨科医院的医生,我是受人嘱托,今早过来给您按摩扭伤的脚踝的。”

女医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护士,护士打开药箱,里面装着瓶瓶罐罐的药。

说着,俩人一起走了进来。

“李悦然小姐,请您坐下,我来给你按摩一下脚踝,您的脚踝需要按摩才能化瘀。”

女医生示意李悦然坐下来。

李悦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合着昨天的那个医院还有上门服务?还能给病人上门帮病人做理疗么?

这医院的服务也忒贴心了吧!

不过看这女医生的样子又不像医院那些冷冰冰的医生,那就应该不是医院的人了。

李悦然错愕地启­唇­问:“大夫,是谁安排你们过来给我按摩的?”

见李悦然似乎不知情,女医生反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是谷先生拜托我过来的,我是谷先生的朋友,昨晚大半夜他跟我说你的脚受伤了,伤势还蛮严重的,你不肯让谷遇东先生冰敷,谷遇东先生就想让我来帮您按摩,毕竟我是专业的医生,还有昨天下午也是谷遇东先生拜托我帮你挂的号。”

李悦然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竟然是他,怎么能这么麻烦你们,其实我的伤也不是很严重……”

“没关系,不麻烦,谷先生以前关照过我,我一点都不觉得谷先生拜托我的事情麻烦。”

女医生腼腆地笑了下,扶着李悦然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了张矮一点的榻子放在李悦然的腿下面,“我帮您按摩一下脚踝,促进一下血液循环,要是疼了您尽管开口说,我放轻力道。”

女医生从药箱里面拿出了一瓶药液,倒在手心里,搓热了敷上李悦然受伤的脚踝。

脚踝热热的,身下的那些轻微的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瞬间就舒缓了。

那股暖意顺着脚一路袭上来,涌进心田。

结实坚硬的胸膛

除了感动,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词汇能形容李悦然此刻的心情了。

李悦然轻轻吸了吸鼻子,身体有些发抖,瞧见李悦然有异常,女医生停止了按摩,“李小姐?是不是我按摩得太用力,弄疼您了?”

“没有没有。”李悦然连连摇头,“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给我治疗脚。”

“不客气,能帮上谷先生的忙,我很荣幸。”女医生继续给李悦然按摩。

女医生的手法很专业,脚踝的疼痛一下子得到了舒缓,就像身体里有什么郁气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非常舒畅。

“谢谢你,慢走。”李悦然转着轮椅亲自送女医生出去。

“好的,您好好休息,正常的话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好了。”

送走女医生,关上门,李悦然总觉得谷遇东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体贴关照,自己要是不感谢一下的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心里头也过意不去。

打电话给谷遇东,道声谢,然后顺便问问卓斯年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方便过来。

李悦然拿出了手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似乎是早睡刚起,男人磁­性­倦柔略带慵懒的沙哑嗓音传过来,“悦然?起来了?”

李悦然呆愣了一秒钟,实在是谷遇东的声音太好听了,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李悦然懊恼地吐了吐舌头,见过很多帅哥美男,都没有这么失过态,从前都是那些男人围着她转,这还是头一次她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得呆住。

简直就是花痴附体!

李悦然啊李悦然,你这么喜欢卓斯年,连卓斯年身边的朋友也不放过,是吗?

“悦然?”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谷遇东又轻唤了一声。

“噢……我在!刚才想到一点事,有点走神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打扰你吧,听上去你好像刚起床!”

“没事,我也刚好起床,今天早上公司还有个小会议,我还要多谢你的电话,否则我应该就要迟到了。”

昨晚加班到三点多才回家休息,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现在。

谷遇东温声说着,李悦然听了觉得如沐春风也不过如此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脚还疼吗,今天继续在轮椅上呆一天,看看情况,我会安排酒店的服务生上去给你擦药。”谷遇东的声音再次传来。

“谢谢你的关心,我好多了,今早那个女医生是你叫过来的吧?谢谢你让她过来给我按摩,现在脚十分舒服,感觉随时可以走路了呢!”李悦然­精­气神十足,活力满满地道。

谷遇东笑了,“千万别,别走,好好呆着,早餐吃了吗?”

“吃过了!”

……

城西别苑。

黄连让郑东准备了一些自己亲手制作的小饼­干­,打包好,装进纸袋子里,拜托郑东拿过去给李悦然,里面还写了一张小卡片,让李悦然注意休息,尽快恢复健康。

“也顺便给遇东一点,让他尝尝我的手艺。反正做的多,吃不完浪费了。”

“好的,少­奶­­奶­,我一定亲手把这个礼物亲手交给李小姐和谷总。”

郑东拿着礼物走上了车。

在玄关,卓斯年穿上外套,临出门前吻了下黄连,才放开手,“别乱跑,多休息。”

自从黄连见红后,卓斯年只要离开黄连半步,便会派人照顾黄连,宅子外头也安排了一些黑衣人,随时照顾黄连的情况,黄连一有什么事情立刻和他汇报,他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我知道啦,你赶快去酒店吧,别让悦然等太久了。”

“嗯。”

卓斯年看着黄连走会客厅,才慢慢收回目光,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卓斯年上了车便给谷遇东电话,电话里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此刻,谷遇东还在和李悦然讲电话。

聊了一会天,李悦然才想到正事:“遇东,斯年怎么回复?他过来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过去的,我真的没关系,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和斯年说完这件事。”

李悦然此刻就像是古代军营里面的士兵,冒着枪林弹雨,死也要爬到将军身边传告消息似的。

“说曹­操­曹­操­到,斯年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同意了,等会我给你电话。”谷遇东接到了卓斯年的电话。

“好,你赶快接!”李悦然激动地挂了电话。

谷遇东接起卓斯年的电话,“怎样?您老人家真不会这么不怜香惜玉吧。”

“现在我过去你家,一起过去。”

“你过来?”黄连还挺大度的,同意卓斯年见别的女人,谷遇东笑道:“好嘞,我这就收拾一下接驾。”

谷遇东洗漱过后,卓斯年也正好来到了他住的公寓门口。

谷遇东拉开门,微笑:“你来了。”

卓斯年走进谷遇东公寓,坐到客厅沙发上。

谷遇东朝郑东温和笑着:“早上好。”

“谷先生早上好。”虽然已经熟悉了谷遇东的温柔,郑东还是会感到受宠若惊。

谷遇东走进衣帽间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走出客厅,“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黄连亲手做的小饼­干­。”卓斯年把纸袋放到茶几上。

“黄连亲手做的?黄连还会做饼­干­,送给我的?”谷遇东面上的笑意更浓,外套也不穿了,直接一步两步走到卓斯年对面,外套搁在沙发扶手边缘上,拿过了纸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充满童心的白­色­盒子。

谷遇东迫不及待打开了白­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一片片形状各异的饼­干­,有动物有爱心有花朵。

“卖相看着还不错,能吃吗?”谷遇东头一回收到身边人亲手制作的小饼­干­,虽然不是很昂贵,却比起那些昂贵的珠宝让他来得开心。

“嗯,她说感谢昨天你去接李悦然,照顾李悦然。”卓斯年神­色­淡淡,视线一直搁在谷遇东手上的白­色­盒子。

“哪里,我也是乐在其中,李悦然­性­格挺好,和她相处半天下来,我的心情也很愉快。”

说完,谷遇东察觉到卓斯年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饼­干­盒子,“你怎么?你又不喜欢吃甜食,你老婆送我一盒饼­干­你就吃醋了?正好我没吃早餐,泡杯茶吃点饼­干­再出去。”

谁知卓斯年霍的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别让李悦然等急了,早餐等会吃。”

“唉唉唉!”谷遇东叹了口气,抓起沙发扶手上的黑­色­外套,紧跟了出去,皱着眉笑着道:“来了。”

两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走出公寓。

这个公寓是一般的白领公寓,主要是离公司很近,走路几分钟就能到家,谷遇东为了方便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当时伊倩还打趣,不如买下来,反正要住很久,于是谷遇东就真的买了下来。

两位风采各异的美男子并肩走在一起,很是吸睛。

四周的居民纷纷侧目。

上了卓斯年开出来的白­色­路虎,谷遇东拿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我和悦然说打声招呼。”

李悦然一直守在手机面前,别的事情都不敢做,就一直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谷遇东的电话,接到谷遇东电话的时候,李悦然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好在她没忘了自己的脚受伤不能做剧烈运动。

“遇东?怎么样怎么样?斯年怎么说,要是他实在没空,我也可以去他家的,我保证不会打扰他和黄连的二人世界,就借用他一点点时间!”

谷遇东瞄了眼身侧的冷峻男人,笑着道:“现在我们去酒店的路上,你好好坐着休息,我们五分钟就到了。”

“ohyeah!”李悦然不仅欢呼雀跃,像个孩子一样,“等了半天一夜终于见到了,把这事和斯年说完,我也就安心了!”

听到李悦然像个孩子一样的欢呼声音,谷遇东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李悦然怎么能和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可爱。

谷遇东忍俊不禁:“我准备的早餐可还合胃口?”

“嗯嗯!”李悦然舔了舔嘴角,咋了咂嘴道:“还是粤式的早餐好吃,老美的早餐吃都吃腻了,天天吐司­鸡­蛋培根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我大中华的食物美味!”

“好,明天我差人给你准备丰盛的粤式早茶,大饱你的口福。”

“好啊好啊。”李悦然来者不拒,高兴得拍掌笑道:“说谎是小狗!”

“我们还有三分钟就到了,先这样,见面聊。”

谷遇东笑容满面,兴致盎然的挂断了李悦然的电话,一侧眸,便对上了卓斯年那双似笑非笑、深沉如水、耐人寻味的眸子。

“怎么?”谷遇东不明所以地皱眉笑问。

“很少见到你和一个女人相处的时候这么开心。”卓斯年轻描淡写地掀­唇­道。

的确是少见,看似谷遇东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这么文质彬彬,绅士风范,客气礼貌,那是出于谷遇东的良好家庭教养原因,对待任何人都是那个样子。

可是认识了谷遇东很久的卓斯年却对谷遇东的­性­子了如指掌,知道谷遇东对哪些人是陌生疏离的客气礼貌,也知道谷遇东对哪些人是出自内心的关怀。

虽然都是绅士的照顾,可是这两种情况俨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遇东对这位李悦然的态度,也不能说很熟悉,毕竟只认识了一天的时间,不过只有一天,两人的关系竟然到了说说笑笑的地步,很少见。

卓斯年的眸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谷遇东颦了下眉,好笑地斜起了嘴角,“别忘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他想说,李悦然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人格魅力,整个人阳光自信,开朗聪颖,又不像一般的世家千金一样很有心计,长袖善舞,但是很有分寸,知道进退,心思也很纯良。

谷遇东参加过很多宴会,接触过很多人,也练就了看人一看一个准。

他知道李悦然是个好女孩,而且对卓斯年怀有不一般的感情。

李悦然亲口说和卓斯年只见过数面,普通朋友,有急事却大老远从青城跑过来,只为了能亲口对卓斯年说,这样的行为,只要稍微往深里一想,便能猜到大概。

到了酒店,两人下车,穿过酒店大堂,径直乘坐电梯来到了李悦然的套房。

李悦然坐在轮椅里面,前面是酒店的电视,李悦然正弯着身子,用数据线连接摄像机还有电视,但是数据线的接口位置离得有些远,坐在轮椅上的李悦然有点够不着,就那么一点点距离,费了她好半天的劲。

服务生给卓斯年和谷遇东打开了酒店的套房门。

谷遇东走在前面,握着门把手,敲了敲门:“悦然,我们进来了。”

打过招呼,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过玄关,套房内看到空无一人,落地窗的窗帘打开,冬天的清晨光照很好,谷遇东一眼就看到了电视柜旁边的李悦然。

弯腰,探着手臂,试图去够什么东西,可是就是够不着,老半天了也够不着。

碎发散落在李悦然额前,室内暖气十足,额头也沁出了一层浅浅的薄汗,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女人比雪白皙的脸颊滚落。

谷遇东眸中微深,觉得李悦然这模样实在是费力,走过去,俯身,“我来帮你。”

李悦然正在Сhā数据线,她做事向来专心不二,专注于一件事就会心无旁骛,就和这个数据线的Сhā口卯上了,别的什么也不管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卓斯年和谷遇东进来了。

直到男人磁­性­嗓音忽然间在头顶响起。

清润,低沉。

李悦然怔的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到自己地面上的影子,被一句欣长的男­性­身躯的­阴­影挡住了。

然后,呼吸里多出了一股很好闻的雄­性­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香水味,男­性­身上的味道。

紧接着,半秒都不到的时间,男人的身躯忽然微微压了下来,结实坚硬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

一只长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数据线,轻松Сhā进了电视机的Сhā口里头。

李悦然呼吸一滞,“谢谢!”

原来是谷遇东啊,还说怎么会有这么温醇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闻到那抹熟悉的香味,抵上熟悉的体温,李悦然便想到了是谷遇东。

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比谷遇东更温柔了。

“不客气。”谷遇东站直了身体。

李悦然推动轮椅转身。

谷遇东一身优雅的米白­色­休闲西装,熨得没有一丝皱褶,面如冠玉,眼神清润。贵族的高贵优雅中带着一抹温和。

他的皮肤有些白,甚至很细腻光滑,比一些女生的皮肤还好,平常男人多多少少难以驾驭白­色­西装,因为会穿得很脏,谷遇东却反道而行,他是天生的衣架子,更适合白­色­,无论是哪种白,穿在他身上,都会显得如美玉一般。

李悦然忽然就想到一句:公子世无双。

谷遇东这相貌,要真是搁古代,真真正正是公子世无双!

“我脸上有脏东西?”见李悦然愣的盯着自己的脸看,谷遇东嘴角噙着笑着调侃。

“没,没有。”李悦然回过神,眨眨眼睛朝谷遇东身后看,“斯年?”

卓斯年手Сhā着口袋,身材雕塑般完美,随便一站就秒杀杂志里用力凹造型的男模,面容纳粹军官般,一如既往棱角分明的冷峻。

此刻他眼神略微深沉的看着二人。

李悦然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咬了下­唇­,难以掩饰心脏跳动的加速,眼睛里的仰慕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涌出来:“斯年!早上好!”

语调都高了几度,尾音还略带着颤动,外人都能清晰听出她声音里面的激动。

李悦然俨然就是一副普通女生见到自己热爱酷爱的偶像,花痴的模样。

谷遇东怔了一下,眼神也深沉了几分,看了看面­色­冷淡的卓斯年,“终于见面了,很开心吧,我们都坐下说话。”

卓斯年淡淡颔首。

三人在沙发上各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李悦然坐在离电视很近的位置,沙发比轮椅舒服。

郑东趁机递给李悦然一个纸袋子,“李悦然小姐,这是我们家少­奶­­奶­亲手做的饼­干­,少­奶­­奶­让我亲手交给您。”

李悦然吃了一惊,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喜形于­色­地笑着接过:“谢谢你郑东,回去帮我跟黄连说声谢谢。”

“好的。”郑东大步离开套房,空间留给三人,关上了酒店套房的门,在外面等着。

“黄连还会做饼­干­!”

“我也收到了,不过出来匆忙,没有来得及吃。”

李悦然打开了纸袋子,看到那张亲手写的卡片,秀气的字迹,一串祝福的话语。

李悦然简直比收到一个价值百万的限量款还要开心。

“哇塞,做得好好,好香耶!”李悦然拿起了一块小饼­干­,如果不说是黄连亲手做的,她差点以为是外面的蛋糕店卖的小饼­干­。

谷遇东看了一眼卓斯年,故意拍马:“黄董事长一向很聪颖。”

李悦然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和鸣线上销售,网络渠道买卖的事情,只要在商界混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可谓家喻户晓,我爸前阵子也在说这事,对黄连赞口不绝。”

李父感慨,黄连这个黄毛小丫头,没想到想法这么新颖,一个线上销售的业绩傲人,刚开始的头一星期,几乎快赶上了李家一个季度的业绩了,不过如果没有丈夫卓斯年在背后支持,也做不到这么风生水起。

李悦然当时就跟自家老爸怼上了,“爸,你这话里是看不起女人吗,女人怎么了,女人做出自己的事业就要被人说是倚靠男人吗!”

李父争不过自家女儿,­干­脆也就没接话。

这些话,李悦然可不敢说出来,卓斯年听到会不开心吧。

李悦然吃了块小饼­干­,意料之外的好吃,“嗯!味道真好,自己亲手做的就是和外面卖的那些流水线小饼­干­不一样!”

谷遇东也拿了一块,连对甜食兴趣不大的他也赞不绝口,“的确不错。”

卓斯年面­色­不好看,黄连怀孕后,别人碰一下黄连他都觉得是抢,看着他们吃黄连做的小饼­干­,倒不是小气,而是吃味。

因为黄连一块小饼­干­也不给他吃。

虽然他不喜欢吃甜食,但是自己吃不吃和黄连给不给是两码事。

黄连在报复当初她死缠烂打,他却不给她吃火锅,不给她吃辣。

这个小丫头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就越来越有手段,越来越腹黑了。

“很好吃哦,斯年你要不要尝尝?”谷遇东坏笑着引诱卓斯年。

卓斯年脸上露出一个我没兴趣的表情,对嗟来之食没有兴趣,什么时候他吃他的女人做的东西也要问别人要了?

卓斯年的喉结滑动了下,开门见山地道:“李悦然,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嗯!有!急事!”李悦然囫囵吃下手上的饼­干­,拍了拍手,蹭掉手上的饼­干­屑,拿起遥控器,不急着打开,先抛砖引玉道:“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卓斯文和我接触很频繁。”

谷遇东闻言怔的看着李悦然。

李悦然觉得这并没有不好意思的,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道:“青城那次婚礼酒会后,卓斯文就追求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然这不是重点,这是铺垫,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李悦然看向谷遇东,怕他误会,补充道:“我并没有接受卓斯文的追求。”

当着谷遇东的面,也不好说出来自己对卓斯文不接受也不拒绝不暧昧,只是单纯做朋友。

但是男女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单纯的友谊,卓斯文图她的身家背景,想娶了她这个老婆,顺着这根杆子往上爬,爬到董事长的位置,好挤卓斯年下马。

她李悦然之所以不拒绝卓斯文,只是因为想在卓斯文身边替卓斯年监督卓斯文,免得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想出什么手段折腾自家兄弟。

但是碍于谷遇东在,这些话也不好摆上台面上。

就断谷遇东不在,有些话说出来也不太合适。

李悦然有所衡量,昨天崴到了脚踝,没有崴到脑子。

“但是卓斯文是你的弟弟,我不太好拒绝,便也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就说和卓斯文做朋友,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谷遇东又是一愣,笑了。

李悦然咳了咳嗽,重新把视线投回卓斯年,“这是铺垫,下面我要说正题了。”

李悦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着问,“斯年,你有没有派人监督你自己的弟弟?你是否清楚你弟弟最近在和什么人接触?”

卓斯年眸光一沉,微眯凤眸,“什么意思?”

李悦然答非所问,自问自答地道:“你肯定没有派人监督自己的弟弟,也不清楚自己的弟弟在和什么人接触,你弟弟平时在正阳只是对你用一下小伎俩小手脚,你从来不把你弟弟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放在眼里过。”

虽然卓斯文对卓斯年做过很多恶心的事情,但是大度的卓斯年鲜少和卓斯文计较,就任由卓斯文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

血浓于水,卓斯年对卓斯文是有兄弟的情分在的。

就算卓斯文做了再多的错事,只要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错误,卓斯年对这个同父异母,得到很多宠爱的弟弟,还是很包容的。

虽然卓斯年不太会表达感情,但是从那些耳闻中,李悦然能看得出来,卓斯年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包容的。

可是卓斯文得到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关爱,还觉得不够,自己不努力,整日沉迷女­色­,觉得是父亲偏爱兄长,嫉妒兄长靠着自己的实力得到的权利和名声,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一点不思进取,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是在黑阿斗,起码人家阿斗的心没有这么黑暗和­阴­险啊。

想到卓斯文这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李悦然就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卓斯年预感到李悦然说的这个事情和卓斯文有关。

“我知道,卓斯文是你的弟弟,是你的亲人,毕竟血浓于水,这个谁都无法改变,你也从来没有把你弟弟的那些‘恶作剧’放在眼里……”

李悦然微倾身体,有意识地凑近卓斯年,脸上满是焦灼,苦口婆心,“我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挑拨离间你们兄弟俩的关系,我也知道,口说无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我今天是有备而来!”

李悦然拿起了手中的遥控器。

酒店的液晶屏电视是双系统的,既可以看电视,Сhā网线和键盘后可以当做电脑使用,所以摄像机Сhā上数据线后,视频就会自动载入。

李悦然的面­色­很严肃凝重。

谷遇东的呼吸也不由微微屏住。

李悦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千金小姐,这事情又涉及到卓斯文,看来真的是一件急事了,也难怪昨天李悦然走得这么。

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谷遇东起身关上了落地窗,室内暗了几个度,电视屏幕上的画面看得更加清晰。

画面上,李悦然拿着摄像机放在酒店的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尽头,脸红得像番茄一样的卓斯文,他抱着空酒瓶,嚷嚷着继续喝我还能喝,丑态百出。

卓斯年面无表情。

客厅,安静,电视里李悦然的声音咬字清晰:

“现在是北京时间的下午两点半,今天是小年,这里是xx酒店,对面的是卓斯文先生。他是我今天的客人,上周我在卓斯文先生的手里里面看到卓斯文先生和某一位女士的联系的方式,卓斯文先生和这位女士有很频繁的联系,我怀疑他们两个朋比为­奸­,现在就让我亲口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李悦然说完,放下了摄像器材,摆好好了角度,出现在了摄像画面之中。

不得不说,李悦然很上镜,在镜头里面看着很美。

李悦然穿着昨天和谷遇东见面穿的那套衣服,坐到卓斯文对面,男子汉气概的抓着卓斯文的衣襟,“卓斯文,你和万佳怡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手机里面会有万佳怡的联系方式?你知不知道万佳怡陷害卓斯年,差点害得卓斯年沦为众矢之的,成为渣男遗臭万年!”

这个女士,竟然是万佳怡。

有些意外,有些惊讶,卓斯年挺秀眉峰抬了抬,紧接着长眉一锁,本就冷峻的脸变得更冷了。

谷遇东很震惊。

万万没想到,卓斯文居然和万佳怡厮混到了一起,这两个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一个万佳怡想着怎么置卓斯年于死地,一个卓斯文想着怎么让卓斯年从董事长位置下马来。

这两个热无非就是想沆瀣一气陷害卓斯年。

这两个人能合作,搅合在一块,倒是有点情理之中的意料之外。

谷遇东瞥眼卓斯年。

卓斯年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很冷,想来也是意外。

如何不能生气,自己的弟弟平常时用点不痛不痒的小手段对付他,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总有一天卓斯文长大了成熟了会安分下来,踏踏实实学习如何管理公司,然后父亲也能安心将董事长的位置给卓斯文坐。

卓斯年只是有点愠怒于万佳怡这个女人的心思歹毒至此。

卓斯年没想到的是,卓斯文居然蠢到给别人当枪使的地步,鬼迷心窍上了万佳怡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的当。

“很惊讶吧,知道你弟弟和万佳怡有一腿……不对,是同流合污到了一起,我也很惊讶,以为卓斯文不思上进,总得有点心眼吧,居然还真的听信了万佳怡的谗言和万佳怡合作了。”

李悦然窝火地道:“这还不是最生气的,你们往后看吧,反正当时我看了简直肺都要被卓斯文气炸了,炸毛了,爆炸了!卓斯文也太不懂事了,怎么都是一个爸流出来的血,智商就这么天差地别呢!”

卓斯文小时候吃的都是猪食吗?所以长大后才没有脑子?

李悦然继续播放视频。

视频里,喝醉酒的卓斯文酒后吐真言,一点也没有防备的承认了自己和万佳怡已经合作了,还放言说要从卓斯年手中抢过董事长的位置,说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根本不把卓斯年当做兄长看待。

李悦然看得尴尬癌都犯了,替卓斯文感到羞耻。

这么说自家的兄长,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李悦然摇头,“我当时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气晕了。”

这些还都只是开胃菜而已!听到后面就会彻底爆炸了!

谷遇东也没想到,卓斯文说的话竟然这么难听!

其实作为朋友,谷遇东一向知道卓斯年对董事长的职位一向是不上心,甚至当初卓志山让他去做代替董事长的时候,卓斯年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最后实在无奈才派了信任的杰克过去代替他处理事务。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卓斯年在乎的也就只有黄连了吧。

万佳怡那个女人的手段恶毒下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万佳怡这种女人,谷遇东都对她礼貌尊重不起来。

录像继续播放着。

在李悦然的质问下,卓斯文说出了自己卖给万佳怡正阳集团股份的事情,“我卖给了万佳怡正阳的7%的股份……”

语惊四座,一室震惊。

谷遇东更是吃惊得霍的站了起身来,“斯年!”

卓斯文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把正阳这么多的股份卖给万佳怡!简直愚蠢!愚蠢透顶!

正阳的股份这么重要,竟然说卖就卖?

卓斯文难不成真的以为,卖给万佳怡正阳集团的公司股份,两人做了交易,万佳怡就会帮他卓斯文坐上董事长位置了吗,真是天真,鼠目寸光,居然和万佳怡这种女人做交易,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啊!

什么时候卓斯文被万佳怡吞了,尸骨无存,估计都不知道。

要是被卓志山知道,还不得气死!

“斯年,你也看到了吧。”李悦然看谷遇东的反应还算好,当初她听到卓斯文亲口承认卖股份给万佳怡的时候,气得简直恨不能用刀砍死卓斯文这个蠢货才解气,“卓斯文和万佳怡合作,两人狼狈为­奸­,我很担心你会被他们两个里应外合攻击!”

谷遇东和李悦然,两个人四只眼睛看着卓斯年。

卓斯年脸上的表情只是很淡定,非常冷静,即便是在听到卓斯文这个让人恨铁不成钢的卓斯文卖给了往哪加以正阳集团的股份,脸上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不知道卓斯年到底在想什么,好半天都不发言,李悦然急了,“斯年?你到底在想什么,卓斯文做出这样的事情,得好好教训一下他才行,否则他下次不长记­性­!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万佳怡肯定也有在卓斯文的耳边煽风点火,可是卓斯文不答应,万佳怡的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出现在卓斯文这方面的问题最大。

卓斯文简直就是个蠢材,昨晚还好意思给她打电话,真是够不要脸的,李悦然一听到这个蠢货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掉了卓斯文。

李悦然噘嘴生气的样子像个被偷了糖果的小孩子,颇为可爱。

谷遇东看着李悦然生气的模样,眼中多了分玩味的促狭笑意,“斯年?”

“多谢。”千呼万唤始出来,卓斯年终于开腔了,声音低沉,不变喜怒,“悦然,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除了一句真挚诚恳的感谢,就没有其他的话想说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无删减无马赛克

其实卓斯年很早就有这个猜想和心理准备了,不过当时只是猜想而已,认为卓斯文还不至于愚昧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卓斯文这个弟弟的智商。

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谢谢,李悦然还是很开心,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卓斯年这样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搁古代一准就是帝王,能得到感谢,真的是不容易,也不枉费她大老远跑一趟了。

李悦然看卓斯年的脸­色­,似乎心里面已经有了底数,她也就放心了:“我最近也在关注万佳怡的事情,私生女的事情真是空­茓­来风,亏万佳怡这个女人有脸捏造出来,现在自己去给新闻媒体道歉说搞错了,真是啪啪打脸!”

这些事情在李悦然的心底头闷了好久了,终于能说出来,李悦然自然是豪爽的直言不讳。

直听得谷遇东一愣,没想到李悦然还有这种属­性­,­性­格这么爽快。

“我一看到私生女的新闻,就知道肯定是万佳怡这个女人在闹事,无事生非!”李悦然不是马后炮,当时母亲捧着报纸感慨这个卓斯年真是滥情,李悦然便已经冷笑反驳:“怎么你们都被这些新闻媒体狗牵着鼻子走?听到风就是雨!卓斯年什么为人,媒体随便报道他有私生女,你们就信了?没有自己的思想!愚昧!”

说的李母脸红,李悦然也一点不客气,李父大笑:“孺子可教!”

李父很喜欢李悦然,别人说李父没有儿子继承李家的事业可惜了,李父却说李悦然这个女孩子比男人还有主见,人格独立,很有头脑,还比儿子贴心,对李悦然引以为豪,说以后退休了就把公司传给这个女儿。

“我真是没有想到,人心能险恶道这种地步,真想挖他们的心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是否和煤炭一样黑!本以为万佳怡只是胡搅蛮缠的泼­妇­,没想到城府如此之深,吕雉都要甘拜下风了呢!野心勃勃,目的这么大。”

李悦然环保双臂,两腮鼓鼓,气得把心里头的想法倒豆子似的给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谷遇东再次对李悦然刮目相看。

很少有女人敢对­阴­谋这么怒目横眉,千夫所指的批判职责。

李悦然还真是他见过的头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千金小姐。

“别气,气坏了身子,他们两人还不值得你动气。”谷遇东温声安慰李悦然:“卓斯文也就这点能耐了,这点出息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倒是有勇无谋,估计是吃了豹子胆,胆量不小,引狼入室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哼,引狼入室?依我看,卓斯文自己就是一头饿狼。不对,应该是白眼狼!”李悦然比自己被骂了还生气,直言不讳鄙夷卓斯文这样的人。

呵呵,不是白眼狼是什么,还是一头愚蠢没脑子的白眼狼,整日想着怎么‘坑兄’!

虽然当着卓斯年的面这么说卓斯文的坏话不好,这两人再怎样都是一家兄弟。

李悦然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卓斯文居然这么大言不惭说卓斯年这么难听的坏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在卓斯文这个蠢货的脑子里面,自家包容他关照他的兄长竟然是这种样子。

卓志山对卓斯文怒其不争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李悦然心里,卓斯年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偶像一般的存在,被卓斯文这头蠢猪说得这么不堪,真是想到一次气一次。

李悦然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负气地抱起了手臂缩在沙发角落,脸­色­又臭又冷。

谷遇东越来越觉得李悦然有意思,看着有人受欺负很有正义感,有时候也会耍小­性­子,生闷气,不禁轻声安慰:“悦然,没必要生卓斯文的气,卓斯文对斯年来说只是炮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没必要为了卓斯文气坏身子。”

真正恐怖的人是万佳怡,勾结谭乔森,唆使卓斯文,所谓蛇蝎美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嗯!你说的也是!”李悦然对谷遇东的话表示认同,微微一笑,脸­色­好转了点,“我知道你说的是万佳怡,我就是郁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人的心肠怎么能歹毒道到这种程度!”

这么黑心肠没良心的,她李悦然真真是头一回见!

“林子大了之什么鸟都有,不过万佳怡这种一点良心都没有的,我也是头一回见。”谷遇东瞟了眼卓斯年。

万佳怡是卓斯年的初恋情人,由爱故生恨,看上去好像是卓斯年的责任,其实卓斯年什么都没做,一直都是万佳怡在作。

万佳怡自尊心太强,或许也是对卓斯年爱得太深难以自拔,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而卓斯年­性­格慢热,万佳怡没等到卓斯年有了感情,就背叛了卓斯年。

最后才演变成了今天的地步,令人唏嘘。

“斯年,你和黄连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一定要好好的继续走下去,别被万佳怡影响了。”

“不会。”卓斯年冷冷勾了下嘴角,眸子如冰似霜,寒声道:“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只是没有这么多­精­力陪他们折腾,他的时间是给黄连还有他们的孩子的,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不值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要照顾黄连,需要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有什么情况麻烦你了,遇东。”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卓斯年很少麻烦人,谷遇东和卓斯年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了,别说上刀山,就算是下油锅也不带犹豫的,笑道,“黄连真的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被别人欺负了。顺便,小饼­干­很好吃。”

“嗯。”卓斯年看了看腕表,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午饭时间了,黄连在家会不会无聊,会不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出什么事?

离开黄连一秒钟,卓斯年便满脑子都是黄连。

“不逗留了,把她一人搁家里头不放心。”卓斯年起身,视线在李悦然脸上留了留,短暂的三秒,微微颔首,以示感谢,便又很快移开,边说着脚步边往外走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归心似箭回到一个女人身边,以前都是女人想来你身边。”谷遇东也随之起身,送卓斯年走出去,回头对李悦然说:“我来送斯年,你腿受伤了坐着好好休息。”

李悦然的视线像胶水一样牢牢地黏在卓斯年伟岸笔挺的背影上,根本没有听清谷遇东在说什么。

送到门口,目送卓斯年的背影走远消失在酒店的走廊,谷遇东慢慢收回注视。

谷遇东一转身,一眼便看到了趴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神痴痴,嘴巴微张地凝视着卓斯年消失方向的李悦然。

李悦然此刻的模样,比在机场接机偶像的迷妹还要花痴,眼睛里面的仰慕和痴迷,谷遇东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到。

太明显了!

谷遇东心底咯噔一下,嘴角噙了一抹笑,半开玩笑地开腔调侃道:“对斯年有意思?变迷妹了?”

跟卓斯年朋友了这么多年,谷遇东自认自己的魅力不小,但是在卓斯年这个可怕的少女杀手面前还是认输。

卓斯年就是一女人磁铁,一个眼神都能吸粉无数。

李悦然俏脸一红,没有像普通少女被识破心爱的男子一样娇嗔着说没有啊我哪有喜欢他,而是大大方方的坦然承认,回答地铿锵有力:“对!我喜欢他!”

李悦然不否认自己对卓斯年的感情。

在她的意识里,感情就和人需要吃饭睡觉一样,是人体的基本需求和正常反应。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并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人为什么要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感情,有什么好羞耻的?

李悦然毫不遮掩地对上谷遇东眼神,爽快利落地承认,嘴角噙了一抹自嘲的笑:“我喜欢他可久了,还在读书前几年就喜欢他,我不仅喜欢他,我还想嫁给他!不过嘛,他已经结婚了,我这个人呢有洁癖有原则,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就做朋友,就只能选择祝福他咯!”

李悦然脸上浮现一点遗憾表情,不过没有因此而消沉。

就像粉丝听到自己偶像结婚了一样的心情,只要他幸福,就好。

至于仰慕,这只是她个人的感情,也就像影迷仰慕自己的偶像一样的仰慕。

仅此而已。

李悦然说的时候很坦坦荡荡,没有一点谎言的成分在,直爽极了。

这么爽快,反倒让谷遇东吃惊,“你还真的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

这句话真是发自内心。

有万佳怡的执着固执在前面做对比,李悦然的拿得起放得下真的很让人觉得很难得。

李悦然为什么对卓斯年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普通朋友这么上心,甚至不惜千里奔赴过来,只为提醒卓斯年,他被自己的亲弟弟和别的女人合伙陷害。

这个问题,之前谷遇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早上看到李悦然看卓斯年的眼神,心底有几分猜测,不过也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是如此。

现在倒是豁然开朗了。

原来李悦然喜欢卓斯年。

李悦然不辞千里过来告诉卓斯年这个消息,还不求回报,这么说就通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谷遇东好奇地问她:“关于卓斯文的事,为什么不选择隐瞒?如果你告诉斯年,那么万佳怡会和卓斯文联手出拆散卓斯年和黄连,乘着他们鹬蚌相争的时候,你不就有机可乘了吗。”

李悦然喜欢卓斯年,那么不告诉卓斯年卓斯文和万佳怡联起手来陷害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李悦然却选择说了,这个选择对她没有什么利益。

“我当然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李悦然不是什么圣母­婊­,她是正常的人,当然也有想过谷遇东说的这个事情,权衡利弊的话,作壁上观无疑是对她最有利的。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在我看来,你是那种行动力很强的女人,想到什么会立刻去执行,想必对人也是如此。”谷遇东挑眉,在李悦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倒是很想听听李悦然怎么说。

“我不屑用这种下作无耻的手段得到男人!”

如果她这么做,岂不是和万佳怡这类人没有什么区别?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要遭报应的,早晚的事。

李悦然喃喃:“何况……”

何况卓斯年已经和黄连结婚了,李悦然最后的底线就是:绝对不对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有任何的想法,绝不和有­妇­之夫暧昧,哪怕她再喜欢这个男人!也绝对不行!

她李悦然不屑也不耻当小三。

“不错,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值得尊敬。”谷遇东对李悦然的人品表示称赞,这个女孩子很真诚善良,果然如黄连所说,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很不一样。

“谢谢。”李悦然笑道:“我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家?”谷遇东岔开了话题,眼神变得比之前更温和,声线也柔和醇厚。

李悦然撅了下小嘴,“腿脚不方便,估计这两天是走不动了。来古城才一天,我还没能好好玩一遍了,既然来了就玩个痛快再回去!再说了,回家多没意思啊,我家就那两条萨摩耶有意思逗逗好玩,但是再有意思也玩腻了,公司里的员工也都放假了,在家呆着好无聊!”

以前在国外上大学,她压根不想回国回家,春节要是再留在学校就留在学校,在学校和同学玩比在家有意思多了。

家里的春节,无非就是宴会宴会宴会,见亲戚见的都快长针眼了,自从回去过了一次春节后,李悦然就对家里的春节有心理­阴­影了。

好巧今年来了古城,腿脚也受伤了,不好走动,回不了家,也有了借口。

谷遇东失笑,怎么听李悦然这么一说,好像她很不喜欢在家过节?

“父母呢?”

“昨晚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李母说让人过去古城接李悦然回来过春节,毕竟是春节,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李悦然说不好,被人推着坐在轮椅里面转来转去多丢人啊,万一不小心加重了伤势呢,这么一说,李母只好妥协,叮嘱李悦然要好好照顾自己,在酒店躺着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及时给他们电话。

李悦然敷衍着好好好便挂了电话。

还团圆呢,其实回到了家,和李父李母见面的次数一天都没有一次,好不容易放假了,各种晚宴也不得消停,她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又虚伪又累人,何必自讨苦吃,能不去就不去。

念及此,李悦然做了决定道:“我在古城过春节吧,过几天我的脚好了,就去古城吃吃逛逛,听说古城有很多好吃的小吃,要是斯年允许,就去和黄连见个面,感谢她送的小饼­干­,咦不对,斯年过几天要和黄连回青城过春节。”

谷遇东微微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留下来休息好好养伤也好,免得造成二次伤害,身体健康最重要。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我在古城待了很多年,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了若指掌。”

“好嘞!我一定不会客气的!”李悦然笑吟吟,像是想到了什么,谷遇东说有什么事情随时找他?她问道:“你也在这里过年吗?”

“是。”谷遇东颔首笑道:“在家也很无聊,我很喜欢古城这个地方,所以当初才会答应斯年过来古城和鸣帮忙。”

他回家无聊的理由和李悦然的也差不多,回家就是各种各样的晚宴,还不如在古城待着,这里有很多朋友,偶尔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夜市逛逛,在大街小巷寻找电视上微博上推荐的美食。

飞去国外又太麻烦了,来回两天的时间,又要倒时差,足矣折腾得人­精­神萎靡。

“这样啊,那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本来想问谷遇东不去陪女朋友吗,李悦然就想到昨天谷遇东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她心底竟然有点开心。

谷遇东笑着点了点头,“嗯,古城古城,十三朝古都,春节想必很热闹,听说会保留很多中华的传统,非常热闹,很有古韵的味道,我也想留在这里看看。”

意思就是,谷遇东自己一个人在古城过春节咯?

既然他们两个都是一个人过节,那不如顺便凑一凑,两个人一起过节比一个人过节有意思多了。

李悦然试探笑问:“你自己一个人吗?”

“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谷遇东声线迷人磁­性­,温柔中带着一点点沙哑倦懒。

室内开着暖气有点热的关系,谷遇东靠在沙发,两腿长腿交叠,脱了西装外套,里面一件­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到手臂上方,露出一截­性­感的手臂,肌理分明,好像被那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在怀里会很有安全感。

竟然有想被谷遇东搂在怀里的冲动,被这么温柔的男人摁进怀里,是什么感觉……

瞥见那截­性­感的手臂,李悦然想到那天公主抱她的温度,不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李悦然啊李悦然,你真是好久没有碰男人了是吗?随便见到一个男人都能让你心跳加快是吗?竟然有小女生的那种花痴想法,拜托你醒醒好,和谷遇东认识了才不到两天,你竟然心动了!呸呸呸!

李悦然打消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脸上的红热久久难以消退。

看李悦然的脸­色­忽然间涨红,谷遇东微倾身体,凑近李悦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男人靠近,身上雄­性­的气息便一股子涌了过来,将她包裹,吞噬。

李悦然快透不过气来了,吐出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笑吟吟地道:“我没事!既然你也是一个人,那我们不如就一起呗?你对古城轻车熟驾,我不熟悉,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同行,我这个人脑子不好使,出门要是没个司机,不出三秒就会走丢!”

“小路痴!”谷遇东眼睛里情不自禁露出对李悦然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李悦然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到底好不好呢?”李悦然歪着头笑问。

“好,有美女相陪,何乐而不为?”谷遇东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略带邪肆的笑容。

这笑让谷遇东看起来妖孽儒雅,简直就是古代画中那种白狐狸变成的衣冠齐楚、清润文雅的美男子。

李悦然看呆了下。

“好了。”谷遇东起身,看了眼腕表,“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就一起吃饭吧?”

“好啊!”李悦然欣欣然接受,抬了下秀气纤长的眉,调侃笑道:“有美男相陪,秀­色­可餐矣!”

“抖机灵。”谷遇东啼笑皆非,让前台给准备了午饭,不到半个小时服务人员就推着餐车上来了,端上了桌,李悦然发现,那些菜­色­全都是粤式的菜肴。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菜的?”李悦然垂涎三尺,菜没有全部端上来,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馋的直咽口水。

“喜欢就多吃点,早上你说喜欢吃粤菜,我便让人准备了粤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谷遇东笑着将盛好的饭递给李悦然。

李悦然甜甜地道:“谢谢。”

伸手去接碗,两个人的手指皮肤不小心触碰在了一起。

手指那端好似有电流穿过一般,直直从手指窜过心头,李悦然轻轻一颤,敛眉拿着筷子闷头吃饭。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怕李悦然呛着,谷遇东去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李悦然的右手边,方便李悦然拿取。

“谢谢,慢走。”微笑着送走服务员,关上酒店的门,谷遇东才走回来餐厅,在李悦然对面坐下,“怎么样,合你胃口?”

“嗯嗯,超级好吃!”李悦然赞不绝口,吃得很多,嘴边沾上了一粒米饭也没有察觉。

谷遇东失笑,伸出手臂,细长的手指凑近李悦然的脸颊,拇指在李悦然肌肤细腻的脸颊上轻轻一滑,拿下了那一粒米饭。

李悦然怔的僵住了身子,眼睁睁看着谷遇东吃掉了自己嘴角的米饭。

“唔,是挺好吃的。”谷遇东微眯着眼睛笑着道,“粒粒皆辛苦,我帮你吃掉。”

啊!啊!啊!

李悦然的心底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脸腾地潮红,像个熟透的苹果,看都不敢看谷遇东一眼,“对,对!好吃!很好吃!”

李悦然埋头扒饭,果不其然被呛着了。

“慢点吃。”谷遇东不知道李悦然为什么情绪异常,皱着浓长的眉宇,好笑地递过去一杯温水,手轻轻拍抚着李悦然的背部。

“谢谢!”李悦然接过,囫囵吞枣的喝了两口,喉咙舒服多了,“我没事了!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呀!”

谷遇东拿起筷子,似笑非笑的视线搁在李悦然脸上,柔情款款:“和你吃饭很有意思。”

“我的荣幸,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李悦然吐了吐舌头,窘迫低了低头。

这么失态,还真是人生第一次,为什么她会出现小鹿乱撞的感觉,虽然谷遇东生得温温润润的,可是她也没有道对谷遇东一见钟情的地步啊,真是……

是因为谷遇东对她特别温柔的缘故?毕竟这么温柔入水的男人,换了是哪个女孩子都把持不住。

李悦然深吸口气,抹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安安心心吃饭。

和谷遇东聊起了一些最近的趣事,虽然两人的­性­格迥异,谷遇东温柔待人接物温和,李悦然直爽做人做事大大咧咧,两人意外的一拍即合,聊得很投缘。

吃过午餐,外面竟然下了雪,小雪转大雪,从落地窗外看出去,外面车人稀少,冷冷清清。

“这么大的雪,根本寸步难行啊。不如就留下来吧,等到下午再回去如何?公司没有急事吧。”李悦然提议,两人相处了一中午,比昨天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也好。”

过节了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员工都回家的回家放假的放假,谷遇东很爽快同意留下来。

“这样坐着也无聊,看一部电影吧,一个多小时,雪也应该就停了。”

古城的雪很多,但都是下一阵停一阵的。

“好。”

两人在电视前面坐下,李悦然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的电影频道正好准备播放一部外国电影。

“就看这个吧?”

“嗯。”

李悦然放下遥控器,才发现这部电影居然是泰坦尼克号。

不知道旁边的谷遇东是什么表情,反正李悦然是再次红了脸,开口说换个电影看吧会不会太刻意了?

“这部电影不错,以前学生时代的时候,这部电影刚上映,我还特意去影院看了一次,后来每隔几年都会看一次。”

学生时代,这部电影好十几年前的了,那个时候的谷遇东才十几岁啊。

“再看一次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也好好多年没看了,就当是重温。”

“嗯。”李悦然点了点头,电影继续播放着,两个小时的电影,居然还是不删减版的,看到杰克和罗丝的床戏,李悦然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好面红耳赤地盯着电视不知所措。

谷遇东垂着眼皮看了看李悦然,发现她的脸红得像被煮熟了的螃蟹,哑然失笑,声音清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好意思什么啊李悦然,矫情!

李悦然清了清嗓子,“太,太露骨了。”

并不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尺度太大了!

谁知道这电影竟然是无删减无马赛克版本的,硬着头皮看下去好磨人,尤其还是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环境下,看这样的东西……

谷遇东邪肆地勾­唇­盯着李悦然,声音仍然是轻柔的,可是眼睛里有邪气,李悦然实在是有趣,他忍不住逗逗他,“没做过这种事?所以才害羞?”

说着,还靠近了一点点,说话的热气拂在李悦然的脖颈后。

感受到谷遇东的接近,李悦然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差点没有窒息,很不好意思承认:“嗯……”

谷遇东怔得顿住了身体,坐回了原位,脸上虽然还是微笑着,可是眼神变得深沉了几分。

电影播放完了,谷遇东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现李悦然一动不动,便俯身轻声询问:“悦然?”

近看之下才发现李悦然竟然睡着了,呼吸均匀,偶尔会发出极轻微的鼾声,睡得很香甜,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在眼睛下面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粉­嫩­的双­唇­翕张,睡颜甜美可人。

谷遇东的心一下变得异常柔软起来,声音很低很轻,细若蚊声:“好好睡吧。”

像个小宝宝一样熟睡的李悦然被谷遇东抱了起来。

谷遇东将李悦然抱到卧室,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手正准备松开,衬衫的一角却被李悦然揪住了,“不……不要走……”

醒了?

谷遇东垂眸一看,是李悦然在说梦话,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大白小白,不要去草丛玩,身上会爬跳蚤的……”李悦然嘟嚷着。

大白小白?

谷遇东不禁失笑,李悦然梦到了自己家里那两头微笑天使萨摩耶了?

“好,我不走。”谷遇东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也没有松开圈着李悦然的手。

李悦然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那只脚的脚踝,被电击到的疼痛一下袭遍了全身。

“咝——”李悦然倒吸了口凉气,瞬间睁开了眼睛,看到谷遇东那张如白玉温润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心差点没有一下子从喉咙里跳出来飞到天花板上去。

“你,遇东?”李悦然表示很惊恐。

“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刚才你在轮椅上睡着了,我怕你的脖子会因为姿势不舒服,想把你抱到床上休息。”谷遇东满脸歉意,瞬间松开了手臂,后退一步,表示自己的尊重。

“噢,这样啊,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李悦然让谷遇东不要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她也真是的,看个电影都能睡着!

李悦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外面下了雪,目之所及一片白茫茫,像撒上了一层糖霜粉,“耶雪停了哎!要是我的脚没受伤多好啊,真想下去打雪仗。”

边说着边伸了个懒腰。

“等脚伤了再打雪仗也不迟。”谷遇东笑道。

“你陪我!”

“好。”谷遇东看了眼腕表,“下午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雪停了我也该走了。”

“嗯!”和谷遇东相处的这半天,真的轻松愉快,在一起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李悦然依依不舍告别谷遇东,在谷遇东走出去前,提醒道:“别忘了把大衣穿上,外面很冷!”

谷遇东微愣,笑了,“你也是,好好休息。”

“嗯,掰掰!”

“再见。”谷遇东轻轻关上了酒店的房门。

坐在轮椅上的李悦然怅然若失的托腮叹了口气,又要无聊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李悦然拿起手机,看到了谷遇东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是一张照片,酒店楼下的雪景,“快点好起来,下来看看。”

李悦然噗嗤一笑,倒在床上,看着那副图,甜甜的笑,“好!”

把手机放在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暖乎乎的。

……

酒店。

万佳怡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临近春节了,天气越来越冷,和卓斯年之间的事情也要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不能让卓斯年这个春节过得这么踏实舒适。

万佳怡咬了咬牙,走回沙发,拿起沙发上的一部手机,快速输入了谭乔森的电话号码,接通:“乔森,我在想我们和卓斯年之间的事情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我不能让他和黄连的这个年过得这么踏实平静!”

她万佳怡就要成为卓斯年脚底的一根刺,让卓斯年无法不注意到她的存在,每次走路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脚底那根刺的存在,不是很痛,却一直在轻微痛!可是就是没办法拔出来!

她要让卓斯年忘不掉她。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卓斯年一定和黄连那个贱女人过得很开心吧,这怎么可以,看着他们开心,她心里头就不痛快了!

“好,一切听你的。”谭乔森表示对万佳怡言听计从,既然卓斯年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也没有必要躲到暗处了,可以正大光明站出来了。

卓斯年知道了他在,既然这层之窗户被捅破了,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和卓斯年见一面,撕破了脸皮说话。

“行,那我们见卓斯年一面,卓斯年这个春节还在古城?”

“卓家和黄家都在青城,按照我对卓斯年的了解,看样子他应该会回青城过春节。”

“那我要赶快把卓斯年约出来,不然他回青城过春节,这个春节就会过得很和平了!”万佳怡就是要看到卓斯年的生活不平静不踏实,要让卓斯年注意到她,对她有情绪,哪怕是生气,恶心,憎恨,这也是情绪,总好过对她像个陌生人一样!

“嗯,约他出来把。”

“乔森,我知道你能拿到他的电话!”

“立刻发过去给你。”

万佳怡打给了谭乔森发送过来的那个号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女人那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寒的弧度:斯年,我倒要看看,你对黄连有多爱,难道爱到连她的生死也不顾?

被副作用折磨死

城西别苑。

“斯年,终于回来了!”听到玄关传来开门声,在沙发上无聊打滚的黄连便一下子跃下沙发,小跑到玄关。

“等久了?”卓斯年脱掉外套,单手抚摸上黄连微凉的脸颊,“怎么不多穿衣服?”

“壁炉很热。”

“那也不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多加件外套。”说着,卓斯年便把外套下面的那件衣服贴身的外套,披在了黄连的肩上。

附带着男人的体温,很烫。

“谢谢老公!”黄连掖着温暖的外套,笑得甜蜜,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

“乖,进去。”卓斯年揉猫咪一样揉揉黄连的小脑袋。

沙发上,黄连睡在卓斯年怀里,把玩着男人节骨分明的大掌,“过几天我们回青城过年,要不要给爸妈准备礼物,你说准备什么好呢?”

黄志文不喜欢贵重的礼物,觉得很奢侈浪费,黄连也不敢送太贵重的礼物。

可是,这毕竟算是她和斯年婚后第一次回去和家人过春节,在老人们的观念里,还是很重视的。

“岳父身子硬朗,不需要保健品,不如送一套紫砂壶的茶具,还有茶叶,中老年人都喜欢这个。”因为卓志山很喜欢喝茶,说到礼物,卓斯年便想到了这个。

“好主意!那妈妈呢?”不愧是她家老公,智商真是­棒­­棒­哒,黄连嘻嘻笑道:“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亲了一口卓斯年脸颊。

卓斯年挑了下英挺的长眉,“就这样?”对这个敷衍的吻很不满意。

黄连瞪眼嘟嚷:“那你还要怎样。”得寸进尺,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这个男人!

“亲这里。”卓斯年的薄­唇­半翘,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俯身吻在了黄连的­唇­上。

黄连羞恼:“你!”

“我想想,岳母大人,送一套护肤品?”

“最贵的!”

“好,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像是想到了什么,黄连点了点脑袋,好奇地问,“你们今早说了什么,昨天悦然在电话里面说,是攸关你安危的大事,是什么事?”

卓斯年略一沉吟,并不打算对黄连隐瞒这件事情,他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李悦然告诉我,你的小饼­干­很好吃。”

黄连揍了卓斯年一拳,“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岔开话题了?”

要是卓斯年不想说,她不会追问,她不是很强势的女生,会给对方个人空间,距离产生美。

卓斯年握住黄连的粉拳,“李悦然告诉我,卓斯文将正阳集团7%的股份卖给了万佳怡。”

黄连惊怔,完全匪夷所思,“这也太胡闹了!”

“谁说不是,斯文这次折腾太过了,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他我对董事长的位置没有兴趣,他大可不必担心。”

黄连蹙着细眉道:“这个事情很严重呐,卓斯文还不成熟,被万佳怡蛊惑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那7%的股份已经在万佳怡的手里头了。”

“万佳怡手里头不仅仅攥着那些从卓斯文手里买的股份,还有一些从散户手里买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万佳怡已经是正阳集团名正言顺的大股东。”

“那怎么办?”

卓斯年摇头,声语轻柔地让黄连不要担心,“股份不多,目前万佳怡掀不起什么风浪。”

黄连可不这么认为,心知肚明斯年在安慰她。

冷静想一下,万佳怡捏造私生女的新闻,几滴鳄鱼的眼泪就骗过了这么多人,那段时间舆论一度火爆,还得卓斯年成为键盘侠喷的对象。

这一次,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这位初恋情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无奈,黄连只好自嘲调节一下气氛。

卓斯年捧住黄连的巴掌小脸,认真而真诚的看着黄连的眼睛,“初恋情人,是第一次走进心里面的那个人,也许在万佳怡心里我是初恋情人,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初恋情人。”

“初恋到什么程度?”

“我第一次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仿佛知道卓斯年接下来要说什么,黄连粉面飞霞,飞快的打断了卓斯年的话。

卓斯年抱紧了黄连,亲昵地将刚毅的下颌轻轻搁在黄连柔软的小脑袋上,“要是我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爱你,见到你的第一面,一定会跟你说我爱你。”

“喂,不要啊,第一面就说我爱你多吓人!”黄连佯装惊恐地笑了。

四周的空气慢慢升温,卓斯年和黄连互相吻向对方,但当两双­唇­瓣还差00001厘米就要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手机铃声搅乱了美妙的氛围。

卓斯年面­色­­阴­沉。

黄连面上红透,笑着捡起手机,“先接电话吧。”

把手机递给了卓斯年。

卓斯年看到屏幕上的陌生电话号码,剑眉微拢,下一秒就给果断的挂了。

黄连噗得一笑,“你­干­嘛,接啊,万一是急事呢?”

卓斯年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又响了。

黄连直接给卓斯年接了,“喏,听。”

卓斯年寒声:“哪位?”

“是我,佳怡。”听到男人沙哑­性­感的嗓音,万佳怡的心跳略微加快了一下。

“万佳怡?”卓斯年的眉心狠狠一蹙,这个女人害得他的小丫头不愉快,压力太大以至于身体见红,还和卓斯文联手设计他,现在打电话给他­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是万佳怡?

黄连一下子聚­精­会神了起来,看着卓斯年。

“斯年,我今天找你有事!”万佳怡调整了下呼吸,声音又冷又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这样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对吧?”

见一面?呵呵,他不想浪费一分钟的时间在万佳怡的身上,哪怕一秒都觉得是浪费。

卓斯年一丝迟疑也没有,惜字如金的寒声拒绝:“不见。”

他还想过个好年,不想在这种人的身上浪费感情以及宝贵的时间,拿这些时间陪伴黄连还有他们的宝宝不好?

“斯年,你——”

万佳怡怒气冲冲的声音还没从电话里面涌过来,卓斯年毫不犹豫截断了万佳怡的电话,抬手就要关机。

“斯年,别冲动。”黄连摁住卓斯年的手,阻止卓斯年关机,“万佳怡说了什么?”

“她要见我一面,快要过年了,在这个节骨眼,无非就是想惹出什么事,见了败坏心情。”卓斯年眉心紧蹙着脸­色­很­阴­沉。

“别这样,笑一笑嘛,你都说不值得为万佳怡这样的女人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也别因为万佳怡的一个电话而生气!”

黄连捧住卓斯年的脸颊,男人的脸生得真好看,线条刚毅,棱角分明,刀刻一般。

“好,你说不生气那便不生气。”卓斯年黑沉的脸­色­稍绛了许多。

黄连伏在卓斯年胸前,“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相信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能让外人有可乘之机,好吗?”

卓斯年欣然应允:“好,我答应你。”

黄连心满意足一笑。

那边。

万佳怡被卓斯年冷酷果断的挂了电话,气得肺都要爆炸了,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卓斯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啊,就这么讨厌我?就连见我一面都不想?讨厌也好,起码厌恶也是一种感情,好过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要想个办法把卓斯年约出来,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也应该挑明了说了。

刚想拿起手机准备再打过去一次,忽然手机铃声就响了,来电人的谭乔森。

“乔森?”万佳怡接起来电话。

“怎么样?卓斯年怎么说?”谭乔森询问。

“不怎么样,卓斯年不见我,他估计是烦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然后直接挂了我的电话。”说到这里,万佳怡的脸上是满满的愤怒。

“别激动,你用私生女的事情设计卓斯年,换是谁都不会轻易和你见面,刚才我已经想到了,何况是卓斯年这样的男人,拒绝也是正常。”

毕竟快过年了,卓斯年最讨厌被人破坏兴致,留个好心情过个好年多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急,你不行就让我来吧!”

“你?你打电话给卓斯年?”

“不错,我打电话给卓斯年,你不成功,就让我来吧。”

万佳怡表示有些担心,“这样行么?让卓斯年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谭乔森无所谓的笑道:“反正卓斯年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了不是么,既然如此不如就豁出去了吧,反正事情都要摊开了说,我也好久没有和我这位老朋友交流了呢!”

谭乔森咬牙切齿,声音里隐隐有着对卓斯年的怨恨。

十年了,恨了十年,今天终于要和他正面对话了,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既然卓斯年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那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打开天窗说亮,把事情挑明了说,不浪费任何人的时间!

“乔森,你说的也是,那现在就打电话给卓斯年!”万佳怡道:“今天就看你了,卓斯年过几天估计就会和黄连回到青城过春节了,我可不想卓斯年过个好年,今天失败就没有机会了!”

“放心,交给我吧。”

“好,事情交给你了。”

挂了万佳怡的电话,谭乔森看了卓斯年的号码,三秒,才摁了拨打的按键。

城西别苑。

好不容易才将万佳怡的事情抛到脑后,很快卓斯年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

黄连眼疾手快的拿过手机,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电话。

难不成又是万佳怡?

这么纠缠着卓斯年,万佳怡到底想要什么?

“挂了吧,关机。”卓斯年脸­色­一沉,盯了一眼那个号码。

“不行,还是接吧,看看万佳怡到底想要什么,有句老话说,狗急跳墙,免得万佳怡被逼急了跳墙。”

黄连自作主张的摁了接听键,递给卓斯年。

不是她要扰乱他的决定,她怕万佳怡喜欢背地里做一些事,万一被激怒了,万佳怡会做什么事,她不敢想象。

“这件事情我们迟早要面对的,这些人我们也迟早要见的,不见他们就会继续纠缠不清。放心,有我陪着你呢。”

她也不想让卓斯年接听万佳怡的电话,但是万佳怡的手段太过高超、恶毒、恐怖,如果不接听,不谈判,万佳怡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黄连以前看过很多报纸的报导,一些­精­神病患者会被逼急了就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乃至去杀人,实在可怕。

黄连担心万佳怡也会那样对卓斯年。

既然万佳怡主动打给斯年,不如就坐下好好说话,看看万佳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付所畏的小人,与其去猜她要做什么,不如直接问出来好。

电话接起,意外的不是万佳怡,而是一道男声。

“卓斯年,我的老朋友,数十年未见,别来无恙啊!”谭乔森语气­阴­测测的。

卓斯年微微一怔,随即勾­唇­冷笑,“看来我的号码需要加密了。”

“我们十年不见了,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么,卓斯年,你还真是老样子。”谭乔森强压住心底的恨意和复仇的冲动,心情说不澎湃激动是假的,回到国内这么久了,终于了恨得牙痒痒的卓斯年又通话了。

“你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阴­狠毒辣了。”卓斯年风轻云淡,完全没有对面那头谭乔森的激动和激烈,语气冰冷:“终于舍得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永远要做缩着头的乌龟。”

卓斯年,这一切还不都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谭乔森会变成如今的­阴­狠小人?

谭乔森心里翻滚着恨意,但是很好压住心底的愤怒,因为今天不是和卓斯年斗嘴吵架的,而是约卓斯年出来见面的。

“怎么,十年不见了,约你出来见一面这么难?出来见一面,一个小时后在和鸣大厦附近的咖啡厅叙叙旧如何?”

又是见面?

万佳怡派来的?

卓斯年微眯着眸子,没有回答。

真不想见,看到他们那些人,会影响心情。

见卓斯年很久都没有说话,谭乔森大笑着用激将法道:“怎么,卓斯年,你是不是怕了?这么快就怕了?到底谁是缩头乌龟?不敢和我和万佳怡见一面,你在怕什么,怕我们会吃了你不成?”

“好。”卓斯年答应了谭乔森。

这次不见,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目标,他们还会锲而不舍吧!

那不如,趁在春节之前,把一切搞定,以后再也不要被这些人的破事坏了心情。

“半个小时后不见不散。”谭乔森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心跳很快,刚挂了电话,万佳怡的电话就进来了,“乔森?怎么样,卓斯年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

“是吗?那会不会反悔?”

“这个不用担心,卓斯年很有原则,向来是说一不二,答应了别人的就不会反悔也不会食言,半个小时后在和鸣附近的咖啡厅。”

“好,谢谢你乔森!”

“呵,非要这么客气?”

谭乔森看着窗外,天气很冷,他也是在帮自己,这么多年了,卓斯年一直是万佳怡心头的一根刺,如果万佳怡能早点拔掉这根刺,和他一起回美国,幸福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城西别苑。

出门前,黄连认真地给卓斯年整理灰­色­大衣外套的领口,“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嗯,乖乖在家等我,我会让郑东留在家里陪你,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卓思年温柔抚摸黄连的脑袋,将黄连一个人放在家里,他还是很不放心,“我去去就回。”

“嗯嗯,你也要注意安全!你多带几个人去。”自己一个人在家完全没有问题,黄连就是很担心卓斯年的安全,万佳怡和谭乔森手段恶毒,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万佳怡和谭乔森要和斯年见面,绝不可能是给斯年道歉,他们那样的人,和斯年见面谈判能有什么好事?

“等会和他们见面,千万不要喝他们给的水,吃任何东西……”

“呵呵,丫头,电视剧看多了吧。”卓斯年不禁失笑,怎么黄连这个小丫头好似把他当成了个小孩子在教育。

“我在家等你回来!”站在玄关的台阶上,黄连才够得着卓斯年,吻了吻他脸颊。

卓斯年并不满足于此,大掌摁在她的腰际,封缄住了黄连的红­唇­,侵入,加深,纠缠。

“别……郑东他们还在看呢……”黄连害羞的推卓斯年。

郑东以及门外的黑衣人很自觉得扭过脑袋。

卓斯年笑了声放开黄连,“我走了。”

“好!慢走,快点回来哟!注意安全!”黄连再三叮嘱卓斯年要注意安全。

卓斯年蹲下身子,摸了摸黄连微隆起的小腹:“宝宝,爸比出门了,掰掰。”

温柔地吻了下黄连的肚子。

黄连有点痒,咯咯发笑。

目送卓斯年的车开出去好远,黄连才收回视线。

“少­奶­­奶­,进去休息吧。”郑东给黄连关山了门。

“嗯。”黄连点点头走回了客厅。

……

咖啡厅。

天上飘着小雪,道路两旁的树上都覆盖了一层雪,仿佛盛开了雪白花蕾的花树,极美。

卓斯年走下了车,一朵雪花落在男人宽阔的肩膀,男人的脸­色­竟然比雪花还要冰寒霜冷。

包厢里,万佳怡和谭乔森十分钟前已经到了,卓斯年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坐在卡座里面的万佳怡和谭乔森齐齐侧目看了过来。

万佳怡的脸上挂着美艳的笑容,谭乔森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饮着杯中的咖啡,气氛悠然自得,仿佛前阵子私生女的陷害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一般,一点也没有陷害者的愧疚和悔过。

卓斯年自然也不指望他们两个这样的人有愧疚和悔过,万佳怡和谭乔森这样的人,良心都没有,还能有愧疚心?

“终于舍得见面了。”万佳怡冷艳地上翘着嘴角睨着卓斯年,卓斯年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套装,他的衣品无可挑剔,天生的衣架子,穿在完美比例的身上,显得高贵优雅。

卓斯年,总有一日,我万佳怡会得到你的。

万佳怡看着卓斯年,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卓斯年坐在两人面前,这对男女真是般配,­奸­夫­淫­­妇­,仔细看就连面向都很像呢,艰险恶毒的小人嘴脸。

谭乔森紧盯着卓斯年。

卓斯年回敬谭乔森。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很快又各自挪开。

卓斯年根本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直接直奔主题地开腔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卓斯年很好欺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语气中隐隐有威胁之­色­。

大过年的过来见他们,不能陪在黄连身边,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和谋财害命有何区别?

万佳怡冷笑地笑着说:“我们这两位无名小卒,没有这个胆子,哪里敢欺负正阳集团的卓斯年先生!”

卓斯年在着急什么,着急回去陪黄连么!

一想到他们两个幸福在一起的画面,万佳怡就觉得恨得牙痒痒,好似黄连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是她把卓斯年一手调价得这么细心体贴,黄连倒好,后来者居上,霸占了卓斯年,享受那些她教会卓斯年的体贴和关怀,这些权利本应该是她来享受的!

黄连,你怎么不去死?

万佳怡在心底恶狠狠的诅咒黄连,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恨不能黄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下地狱!

“有什么话直说,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说不完没有下次。”卓斯年皱着眉不耐烦的打断万佳怡的声音。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面也都见了,支支吾吾没有任何意义。

“斯年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了,大家把话摆到台面上说。”谭乔森放下咖啡杯,手指放在卡座的桌子上面,掀帘,盯着卓斯年的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让你失望了,你们无非就是想要谋财害命,除了这两样我还真没有那个本事想到你们要什么,你们难不成想要我帮你们把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你什么时候成了野兽了,好这口?”卓斯年面无表情的嘲讽反击。

“恭喜你猜对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正阳集团董事长卓斯年先生!”谭乔森大笑了起来,丝毫不掩饰眼睛里面的**,道:“我直说了吧,这次回国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唯一想要的就是你收下的医药团队还有你们所有的产品成果!如果你大方,就乖乖把整个和鸣都拱手让给我!”

得到了和鸣,等于得到了那些所有用钱买不来的医药配方,黄连发展了线上销售的渠道,做的风生水起,得到了和鸣,可以让卓斯年失去一切。

要那些配方有个屁用,没有和鸣的那些团队,得到了配方也根本研制不出来那些产品!

所以,他谭乔森不仅想要医药的配方,还想要整个和鸣,包括那些实力强大的医药团队!

谭乔森不掩饰自己的所欲,大言不惭的说要卓斯年的公司。

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想要卓斯年的一件外套,而不是动辄上亿的企业集团!

卓斯年对于谭乔森的无理要求不为所动,一点也不动怒,脸上仍然是冰冷的,不过掀开薄­唇­说话的时候嘴角多了一抹讥讽的嘲笑:“乔森,这么多年不见,你哪里都没变,倒是变得幽默了不少!”

眼神轻蔑,脸上带着嘲讽,仿佛在嘲笑着一个问自己要一百万的路边乞讨的乞丐!

天马行空!异想天开!

谭乔森不动怒,脸­色­被野心扭曲变形,咖啡厅包厢的光线不是很好,谭乔森像电影里的反派人物,光冷冷打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声音也变得邪恶:“既然我们已经撕破脸了,你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么,我想要你卓斯年的一切!一切你所拥有的财富地位权利!”

拥有这些还不足够满足他的心,谭乔森还要看着卓斯年身败名裂!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流落街头!只有看着卓斯年哭,他谭乔森才能笑!看着卓斯年流眼泪,他谭乔森才能高兴,才能痛快!

谭乔森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卓斯年所拥有的一切的野心。

卓斯年的眸光渐冷,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此刻谭乔森已经被卓斯年的眼神五马分尸,丢进油锅里炸一炸然后捞出来剁成­肉­泥喂狗了。

“你想要?”卓斯年轻蔑冷笑:“就在这里,我等你过来拿,只要你有这本事。”

谭乔森野心勃勃,痴人说梦,他卓斯年的东西,外人碰都不许碰一下,更别说是他苦心造诣出来的和鸣。

和鸣虽然才建立不到半年,但和鸣背后强大的团队和成果,是他这么多年辛苦的结晶,怎么可以让别人觊觎?特别是谭乔森和万佳怡这种人!

“卓斯年!你——”

谭乔森的眼睛简直要喷火了。十几年了,他最见不得卓斯年这个样子,神态高傲冰冷,眼神轻蔑,完全不将他放在眼睛里,好像在卓斯年的眼睛里,他谭乔森只是一条摇尾乞讨的狗!

卓斯年这个混账!居然敢这么轻视他谭乔森!

谭乔森嗖的站了起来,拳头就要挥到卓斯年的脸上。

“别冲动!”万佳怡及时拉住了他。

眼见着这两个男人一言不和就要打架,自己还有正事没有和卓斯年说呢,谭乔森未免也太冲动了,才开始说话没有一会,卓斯年还很镇定,谭乔森怎么自己就先激动起来了!

真是冲动!

再说了,谭乔森怎么打得过卓斯年?

卓斯年体魄强健,还练过很久的跆拳道!谭乔森自己往枪口上面撞,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愚蠢!

万佳怡赶紧阻止谭乔森,“乔森!你急什么!让我先把话说完!”靠近谭乔森的耳朵,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冲动是魔鬼,冷静一点,你先别着急,别忘了我们今天出来是­干­什么的,让我先给卓斯年把话说完!”

谭乔森鼻子里嗤了声,狠狠地放下了冲动的拳头。

安抚好谭乔森,万佳怡看着对面不动声­色­的的卓斯年,直接说正事:“黄连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都撕破了脸皮,没有设呢好隐瞒的了,有些事情,就算现在不说,以后卓斯年还会知道。

说到黄连,卓斯年脸­色­微冷,挑眉,“那又如何?”

万佳怡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提起黄连?难不成她想和自己说关于那个的事情?

卓斯年心底有了些猜测。

李菲给的录音里,谭乔森和万佳怡谈论的事情,便是黄连三年多前被他喂药的事。

“我们不想怎么样,三年前的那个药对黄连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知道,今天我找你来就是为了想说这件事的。”万佳怡踌躇满志,势在必得的微微一笑,好像心底很有把握,这个把柄能拿捏卓斯年一般。

有备而来,万佳怡有恃无恐地笑:“我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寻找能医治黄连身体的药物,那个药物的副作用,炸弹一般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面,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果真是这个事情。

卓斯年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斯年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万佳怡微微一笑,扔出一句重磅炸弹:“我手中拥有能治疗黄连身上副作用的解药!”

“是么?跟我有关?”卓斯年虽然面上不为所动,但幽深的眸底却在流转暗芒。

有没有药验证起来不难,万佳怡应该不会骗他。

但是,她怎么会有解药?

如果他们的团队能研制出他的团队研制不出的药,谭乔森会觊觎他的和鸣吗?

“难道没关系?呵呵。黄连因为这个药,吃了多少苦头,你不知道?”万佳怡冷笑着问。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卓斯年先生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反正我拥有能救治黄连身体副作用的解药!”

万佳怡妩媚一笑,那笑容很渗人,白脸红­唇­,仿佛黑暗中的女鬼:“但是这个药,我可不会白给你,常言道一命换一命,你想要这个药物的话,要用你自己来交换,我倒不是真的要你的­性­命,我只要你和黄连离婚,跟我回美国,我就把这个药给黄连,她的身体会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是不是真的,等黄连吃了这个药,你不就知道了?”

卓斯年微微蹙眉,这件事很有蹊跷。

见卓斯年用沉默来代替所有的回答,面孔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面瘫脸冰山脸的模样,万佳怡心底冒火,卓斯年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她说话,眼睛里面心里面全都是黄连黄连黄连,那个死丫头哪里好,卓斯年看上了黄连哪里?

黄连去死去死去死!

万佳怡强忍住心底的妒火,咬牙笑了,面目被妒忌扭曲,“斯年,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要这么药物,会是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哦不,你可能还不太清楚!那我就告诉你吧!”

盯着卓斯年的脸,万佳怡咬牙切齿,幸灾乐祸,一字一顿地道:“如果黄连不吃解药,黄连就会流产!流产后身体也会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弱!什么药都医治不好那个药物的副作用,然后黄连就会被那个药物的副作用折磨到死掉!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的黄连,除非黄连服用了我手里的这个解药!”

万佳怡恨不得黄连流产,巴不得黄连虚弱,如果黄连会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死掉,那就真是大快人心,太­棒­了!太好了!

这样,看卓斯年还信不信她说的话。

无论万佳怡和谭乔森做什么说什么,都伤不了他分毫,卓斯年都不会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唯有黄连是卓斯年唯一的软肋,只要提起黄连,卓斯年便会动感情,情绪也是升温。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恶毒!”卓斯年终于开了口,语气里面明显有了不愉快,“黄连和你们无冤无仇,没有任何纠葛,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么诅咒她!”

“卓斯年,我没有诅咒你的黄连,我哪里敢诅咒她啊,我有十颗脑袋还是九条命够你砍够你杀的啊?”

万佳怡风情万种的笑道:“我可没有闲工夫诅咒黄连,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我们之前用真人做过实验,那个药物的副作用很激烈,甚至能改变人的生理机能,产生副作用,同样也能像是毒虫一般寄居在人的身体里面,一点点蚕食人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大可以继续等下去,等到黄连身体里面的副作用继续发作,等到那些毒素慢慢蚕食黄连的身体,把黄连的身体蚕食而空,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

万佳怡盯着卓斯年的眼睛笑,“越早吃解药,对黄连的身体越好。怎么,你不是很爱黄连吗,为了黄连你什么都会做吧,难道你先看着黄连受苦受难吗?难道你想看着黄连因为你的犹豫而死掉?”

万佳怡慢慢欣赏品味着卓斯年的微表情,只有在卓斯年的脸上看到痛苦,她才会得到满足,卓斯年越痛苦越纠结,她就看得越开心。

她倒是想看看卓斯年会作何选择!

是要继续和黄连在一起,任由黄连流产虚弱,最后慢慢死掉,还是选择放弃黄连的手?

男人间解决问题

在万佳怡嚣张的笑容和挑衅的注视下,卓斯年怒火中烧,万佳怡摸清了他的软肋,每次都能成功用黄连激起卓斯年的愤怒情绪。

这次,显然万佳怡也成功激起了卓斯年的愤怒。

卓斯年蓦地站起来,倾身过去抓住了万佳怡的脖子,死死的,手背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暴起,咬着牙道:“万佳怡!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要是你敢动黄连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五马分尸!要是敢再对黄连诅咒,让你人间蒸发!要是敢碰黄连一下子,哪怕是一下,我卓斯年绝对也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

对这俩人,已经没了任何情分!

如此激怒他,他再不做点事情,就太对不起他们这相识十几年了!

“好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杀了我你一辈子都拿不到接触黄连身体副作用的解药了!”卓斯年真的很有力气,把万佳怡抓得喘不过气来,万佳怡涨红着脸挤出这句话。

卓斯年加大了力道,恨不能当场掐死万佳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女人,他从来不打女人,但万佳怡这个女人成了他唯一想杀了的女人!

“卓斯年!你他妈的­干­什么?放开她!”谭乔森看到卓斯年掐住了万佳怡的脖子,赶紧过去推开卓斯年。

卓斯年在谭乔森过来推他之前,松开了被掐的脸涨得血红,几乎快要断气的万佳怡,退后一步,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

万佳怡双手按着脖子,用力咳嗽着。

“佳怡,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谭乔森关心的扶着万佳怡的身体询问着,抬头恶狠狠瞪着卓斯年:“你还是不信就继续等吧,何必拿佳怡出气,等到黄连病入膏肓……哼!”

还真是有情有义啊,既然如此,成全你们!

卓斯年大步走过来,抓起谭乔森的衣领,挑眉冷笑着和他对视,“接下来,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

言落,一把将谭乔森拉到了走廊里。

“卓斯年,你想­干­什么?”谭乔森目露凶光,恶狠狠咬牙,瞪着卓斯年。

卓斯年体魄健壮,身材高大,比谭乔森高出几个公分,力气也大得惊人,轻易一拽就将谭乔森揪着已经拎在了手里面,还是单手。

卓斯年想把他怎么样?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谭乔森这次回国就是要­干­到底,命都不打算要了,只要能让卓斯年身败名裂,他谭乔森会不择手段。

这次出来,谭乔森还特意挑到了咖啡厅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

他就不信,卓斯年还能在这个地方吃了他杀了他不成?

谭乔森在赌,赌卓斯年不敢对他动手,更不敢恨而杀他。

只要不死,其他谭乔森都不怕。

“­干­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解决了,你拿走我的那些,我要和你好好算清这笔账。”卓斯年根本没把谭乔森放在眼里,看也不看双目猩红怒目而视的谭乔森,拽着谭乔森就往包厢外面扯。

卓斯文勾结万佳怡陷害他,他不会苛责卓斯文,因为卓斯文是受人蛊惑,并且两人到底血浓于水。

可是谭乔森,十年前和万佳怡双双背叛他,十年后回国又再次伤害了黄连,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还妄想占有和鸣,想要他的财富金钱地位权利?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

他卓斯年最痛恨背叛,对金钱权利地位这些身外之物不看重,却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尤其还是背叛过他的谭乔森!

对于背叛,卓斯年的容忍度几乎为零,不可原谅!

今天该是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佳怡,你呆在包厢别动,我去去就回。”谭乔森安慰万佳怡不要担心,被卓斯年强大的力道拽了出去,自己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毕竟卓斯年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紧密结实,而且还学过跆拳道,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十项全能,短跑长跑马拉松冠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

谭乔森被卓斯年拖出了咖啡厅的包厢,路过走廊,吸引了不少客人的视线,一来是卓斯年的长相俊美出众,二来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怎么看都是要打架,暴风雨前平静的气势。

“卓斯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说他也是个大男人,竟然这样轻易被卓斯年拽着走,谭乔森的面上很挂不住。

卓斯年不发一言将谭乔森给拽了出去。

咖啡厅门外。

谭乔森被卓斯年一把扔了出去。

谭乔森的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稳,卓斯年活动了下关节,揉了揉手腕,一个爆拳砸到了谭乔森脸上。

“嘭”得一声。

谭乔森身体一晃,被打得直接掉到了地上,眼冒金星。

咖啡厅门口是一个阶梯,摔倒的谭乔森,­干­脆直接从阶梯上面滚落了下去,他啪叽掉在阶梯下面的水泥路上。

甚是狼狈。

四周路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甚至一些小女生看到谭乔森头发糟乱,衣衫不整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

“妈的,卓斯年!”

谭乔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半边脸肿胀了起来。

不是很痛,可是卓斯年这么做让他没有面子,很丢人!

谭乔森骂着从雪地上爬起来。

才站起来,天神般高大俊美的卓斯年从阶梯上面走了下来,双腿修长,惊为天人。

卓斯年居高临下的站在谭乔森面前,寒声道:“怕了?这才刚刚开始,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将来会有这么一天。”

“怕?”谭乔森脸上丝毫没有悔改之­色­,无耻地笑道:“我谭乔森还没有怕过谁,要是没有点胆量,怎么能从尊敬的正阳集团董事长身上拿走他的一切……”

嘭——

说话间,又是一拳落在了谭乔森的脸上。

这次谭乔森做了准备,被打了之后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大叫一声,冲上去,反击。

可是拳头还没碰到卓斯年的身上,卓斯年便抓住冲过来的谭乔森。

卓斯年给谭乔森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

啪——

卓斯年轻轻松松翻倒了谭乔森,谭乔森像是一袋垃圾一样倒在了身后的雪地上。

雪地被砸出了一个小坑,露出水泥的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卓斯年来啊!再来!”谭乔森不怒反笑,疯了般大笑。

他咬着牙齿,吃力站起身,身体不稳,踉踉跄跄,摇摇晃晃。

刚才被卓斯年打过的脸颊已经青紫肿胀了起来,嘴角甚至了血丝,力道之大,甚至震到了牙龈,牙根松动,剧痛。

卓斯年冷眼看着谭乔森,恨不能将他撕碎。

谭乔森摇摇晃晃爬起来后,试着反击,屡战屡败,真的是就连卓斯年的一根汗毛也伤不到。

谭乔森再次咬着牙反击,拳头,被卓斯年扣住,一掰。

手关节的位置发出一声清脆的好像手的骨头断了的声音。

咯咯作响,剧痛无比,关节的骨头好像真的要断了!

谭乔森痛得啊的大叫了起来,双­唇­泛白,额头渗出了薄汗,甚至,双腿都已经开始在打颤了。

卓斯年冷笑一声,“痛?这就是你背叛我,意图伤害我的女人的代价,记住了这个滋味,要是不想再尝试这种滋味,就给我放安分点!”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谭乔森体力不支了,被卓斯年丢垃圾一样丢掉后,他直接乌龟一样胸口朝雪地的匍匐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动不动,气喘吁吁,痛得呲牙拧眉。

脸肿的像是包子,手腕提不起一丝力气,断了一样松软,大腿根被卓斯年直击要害,也是虚弱发疼。

才几个回合,他就被卓斯年打得遍体鳞伤,落花流水。

而卓斯年甚至连发型都没有乱,西装还是没有一丝皱褶的一丝不苟。

卓斯年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优雅的擦拭细长的手指,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擦完手,卓斯年把白­色­手帕扔到了谭乔森的身上,抬起脚,狠狠的踩住谭乔森的手背。

仿佛那不是人的手,只是一个垃圾而已。

“啊啊啊啊!”谭乔森痛得大叫。

卓斯年并没有因此而放轻力道,反而加重了力道,俯身,微眯起狭长的眼睛,浑身散发危险气息,声音又冰又冷:“这是男人间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接近黄连,不要试图伤害我的女人。你想玩,我怕奉陪到底,但你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到太平洋喂鲨鱼。”

隆冬的阳光灰暗,冷冷地打在卓斯年俊美无俦的脸上,妖惑,幽冷,如地狱的冥王,周身紧裹了一层淡蓝­色­的冥火,眼睛里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警告地盯了谭乔森一眼,卓斯年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谭乔森一眼,走进停在路旁边的车子。

白­色­的路虎,扬长而去,消失在视线中。

谭乔森不寒而栗。

看着卓斯年百事路虎消失的方向,心底同时又很饮恨,升上来一股悲愤和不甘。

卓斯年,你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不就是出生把我谭乔森好吗?要是我谭乔森也有你卓斯年的地位,我谭乔森也能活得比你卓斯年优秀!

你以为你谁是,凭什么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谭乔森!

总有一天,我谭乔森一定会让你卓斯年身败名裂,让你卓斯年也尝尝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看到了那个时候你还嚣张不嚣张得起来?

卓斯年,等着给我提鞋吧!

谭乔森狠狠打了一拳地面,心底对卓斯年的恨意更浓,也更加坚定了要报复卓斯年的决心。

休息了会,谭乔森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轻轻碰了碰脸颊,谭乔森咝地倒吸凉气,疼得呲牙。

万佳怡从咖啡厅包厢跑了出来,踉跄跑到谭乔森的身边,扶住谭乔森的手臂,看着谭乔森肿的像是猪头的脸,“乔森!你有没有事?脸怎么这么肿?卓斯年呢?”

下手这么狠,除了冷血无情的卓斯年还有谁?

不对,卓斯年不是冷血无情,而是他根本只对黄连有血有­肉­有感情,他们这些人,在卓斯年的眼里,就连得到他的眼神和关怀都不配!

不过,想到卓斯年掐自己脖子的时候的表情,万佳怡就头皮发麻。

认识了卓斯年十几年,几乎贯穿卓斯年的半个人生,万佳怡头一回见到卓斯年发这么大的火。

在万佳怡脑海中印象里面,卓斯年是很冷静的男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永远都是那张冷冰冰的面瘫脸。

而刚才,卓斯年不仅动怒了,而且是暴怒。

万佳怡在卓斯年的眼睛里看到了卓斯年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

他是卓斯年不是别人!所以他真的做得出来!

为了黄连,他竟然这么生气,那种愤怒,万佳怡看了,竟然有一丝丝的……不忍?

是啊,不忍。

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万佳怡这么恨卓斯年,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他,不是因为卓斯年杀了她全家,而是因为:万佳怡曾今深爱过卓斯年。

那种爱深入骨髓,即便卓斯年冷眼对待她,再怎么热恋贴冷ρi股,万佳怡都觉得甘之如饴的爱。

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爱只是单相思。

这段痛苦的恋情最终以她背叛出轨画上了句号。

万佳怡的恨意,全都是源于,当年她这么苦苦追求卓斯年,得到的却是一场空欢喜,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黄连呢?她什么都没有付出,甚至没有为卓斯年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为卓斯年挡子弹。

凭什么卓斯年这么爱黄连,凭什么卓斯年这么宠爱黄连,凭什么黄连就轻易的住进了卓斯年的心底,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凭什么?!

一定是黄连偷了卓斯年的心,卓斯年的心是她万佳怡的,被黄连偷了!

万佳怡要让卓斯年和黄连付出代价,让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但是今天看到卓斯年那种几乎崩溃的暴怒的眼神,看着她恨不能撕碎了杀了她的眼神。

万佳怡犹豫了。

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说不清。

“我先扶你进去吧?”看着路人纷纷汇聚过来了围观,万佳怡搀扶起倒在地上的谭乔森。

两人一起走进了咖啡厅。

白­色­的路虎汇入车流,开上了高架桥。

回家的路上,司机丁顺想到出门前少­奶­­奶­说想吃稻香村的糕点,刚想开口问先生,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卓斯年脸­色­­阴­冷,只看了一眼,便让人心里瘆得慌,头皮发麻,身子一阵发紧。

“先生。”丁顺额头冒汗,小心谨慎询问,“要不要去稻香村买糕点给少­奶­­奶­?”

“……”

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卓斯年的回答。

前面是十字路口了,左边是去稻香村的路,右边是回城西别苑的路。

丁顺忍了又忍再次问:“先生,要不要去稻香村?”

“嗯?”卓斯年一愣,回过神来,刚才想心事入了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司机的问话,“去,她想吃牛舌饼,不买回去她该不高兴了。”

“好的,先生。”跳到了绿灯,司机打了个方向盘,开向稻香村的方向。

天空,又开始下雪了,又是小雪。

卓斯年盯着窗户外面的雪花,眼睛里倒映着一片冰冷。

他疲惫地阖了阖眸,靠在车椅背。

耳边一直回响着万佳怡艳艳笑着诅咒的声音。

“你可是不试试,等到黄连身体的副作用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到时候你就相信了,黄连的身体也会跟着爆炸,每况愈下,一天天变得虚弱!肚子的孩子流掉!然后她再跟着不行,你会失去你的孩子,然后失去你的妻子!最后你就失去了全世界!一无所有!哈哈哈哈——”

卓斯年的睫毛颤了颤,嗖的睁开眼睛!

鹰眸犀利,宛若一把刀子,车内的气压骤降了几度。

开着暖气,丁顺却入置冰窖,坐如针毡,兢兢战战。

卓斯年俊脸­阴­沉,脸上浮着一片黑­色­的­阴­霾,好像一团乌云飘到了他的脸上,遮住了就很少的阳光,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黑的愈发立体。

不!黄连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绝对不会!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大约是爱上了黄连以后,他对她的控制占有欲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黄连就是他的女人,谁碰一下他都心疼。

这种爱大概今生是第一次,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全身心的去爱一个人,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生命。

黄连离开他,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死来的还爽快痛快点。

卓斯年拼命扔掉耳朵里面万佳怡的那些诅咒的声音,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做,万佳怡的声音就是躲在耳朵里面,赶都赶不走。

还不断反复回响着谭乔森的:“等到她病入膏肓,恐怕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救你的女人了,等着黄连被病魔一点点蚕食掏空吧!”

卓斯年盯着自己的拳头,手指弯曲,紧握成拳,手指的指关节微微泛着白,手背的血管全都爆起来,这只拳头,刚才打谭乔森的脸,打得谭乔森的脸几乎快裂了,力道结实,丝毫不拖泥带水。

骨骼相撞击,他的骨头也不能幸免于难,现在还隐有隐痛。

拳头关节的地方更是打得擦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珠子,看着都疼。

现在微微颤着抖,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感到无奈的悲愤,眼睁睁看着副作用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面,他却无可奈何,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卓斯年感到颓废的暴怒。

那怒火,在心头增加,增加,积压,怒气怕体温计一样攀升,慢慢升高。

前面就是稻香村了,司机喜笑颜开道:“先生,稻香村到了,少夫人最喜欢吃这里的牛舌饼……”

嗙——!

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

丁顺吓得一个激灵,心都要快跳出嗓子眼了。

猛踩刹车!

轮胎在马路对面一个摩擦打滑,白­色­路虎刺啦一声骤然停下。

“先生?!”丁顺惊恐扭头,看清楚刚才那声巨响是什么了。

卓斯年的拳头砸在了车子的透明防弹车窗玻璃上。

防弹玻璃,竟然似乎裂开了一条浅浅的裂缝?

卓斯年的手,拳头几乎红了一片,遭到撞击造成的充血。

肯定很疼吧?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骨折了?

司机赶紧在驾驶座前面翻找着临时小药箱,被吓得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敢说,心惊胆战。

“稻香村到了?”卓斯年却冷静了下来,面­色­如水,推开车门。

“先生,您受伤了!”丁顺连忙递出小药箱,“买糕点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吧!”

“不用,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卓斯年看也没有丁顺一眼,走下了车。

刚才的力道足有好几十千克之重,可是卓斯年好像散了个步一般,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淡然的下车去买糕点。

“先,先生……”丁顺愣在了原地。

……

城西别苑。

卓斯年出门后,黄连很无聊,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烙大饼似的躺了一会,百无聊赖的从沙发上面爬起来,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不知道黑马怎么样了,上次万佳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这几天也要过年了,打个电话给黑马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做。

黄连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黑马的电话号码,拨通。

黑马的娱乐公司基本不怎么放假,网红和女主播不放假,他们自然也不放假。黑马也乐疲于此,忙完了事情,从娱乐公司走出来,就近和张琰师姐一起在娱乐公司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

两人正刷着黄连最爱吃的小肥牛,马黑还想到了黄连,对张琰说:“黄连最喜欢吃牛­肉­了,可惜现在她怀孕了不能吃。”

自从私生女的新闻平复了以后,黄连的心情好了气啦,黑马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心事重重,脸上多了很多的笑容,每天都会按时吃饭。

有时候忙完了,大半夜黑马还会约张琰出去开啤酒撸串,感谢张琰的重要情报,否则都没有今天的万物复苏。

正涮着,黄连的电话就进来了。

黑马拿出手机,吓得差点扔点,我擦咧,黄连是不是有千里眼,怎么知道他们正在吃她最爱的吃火锅啊?

“谁的电话?怎么吓成这样,脸都白了。”张琰惊讶的看着黑马,朝屏幕看了一眼。

“是黄连,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巧了,小连最喜欢吃火锅了。”黑马接起黄连的电话,“小亲爱的?过年了不陪老公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这个冷宫的朋友。”

黄连被黑马逗乐,好笑地道,“什么冷宫的朋友,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你拜个早年还不成吗?咦我怎么听到了咕噜噜的声音,黑马,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在吃火锅?”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厉害了我的妹子!”声音这么小也能听见,黄连真是酷爱火锅到了极点。

“让我猜猜?”黄连摸着下巴,坏笑的道:“你是不是在和张琰师姐约会啊!”

黑马看了眼旁边的张琰,“这都被你给猜到了,我的姑­奶­­奶­,不就是要膝盖吗,拿去!”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好不好!我不要膝盖,给我头盖骨!”黑马和张琰是一个学校的,又是一个公司,在公司里面,关系肯定要比其他人还要来的亲密。

黑马说话很溜,是个开心果,每次黄连和黑马聊天,心情都很好,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好嘞,你要肋骨我都给必须给你啊,还想要什么直说,我现在就卸下来。”

“大过年的卸下来不吉利,先搁在你身上吧,上回你和张琰师姐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斯年把那本杂志给了郑东,郑东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模特所在的住址,拍下了那个小女孩……叫什么来着的照片。”

“然后卓斯年去和万佳怡谈判了?”

“对,卓斯年去和万佳怡谈判了,万佳怡私下里和新闻媒体道了歉,这个事情就圆润的划了过去,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黑马拍桌大笑:“万佳怡那三板斧还不够我们斗的,她要是再敢­骚­扰你们,就真是臭不要脸,自不量力了。”

黄连也笑了,轻松愉快,“黑马,虽然说大恩不言谢,我还是要和你好好说声谢谢才行,如果没有你和张琰师姐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我可能熬不过来。”

黑马安慰:“别这样说,其实你小看你自己了,当初我根本没有做什么能帮上你的事情,是你自己熬过来的,因为你相信卓斯年,爱卓斯年……啊!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突然诗歌朗诵了起来。

黄连被逗乐了,噗的笑了,“行了,我不打扰你和张琰师姐吃饭了,帮我好好谢谢人张琰师姐,请人家多吃几餐饭。”

“好嘞,遵旨!”黑马捏着嗓音细着声应承。

听着黑马­阴­阳怪气,仿佛是在模仿古装剧里面公公的腔调,坐在黑马前面的张琰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捂着嘴笑得快岔气了。

黑马递手机给张琰,“黄连要亲自和你道谢。”

“好。”张琰放下筷子,擦擦手接过,“小美女?身体怎么样了?心情好点了吗。”

“谢谢师姐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上回还没来得及谢谢师姐的帮助,如果不是师姐的帮助,我和斯年可能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解决私生女的事情。”

“没事了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谢什么啊,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能帮上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也是。”黄连揶揄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让黑马多请你吃几餐饭,你们促进促进感情。”

张琰粉面飞霞,含嗔带羞,“学妹,你说什么呢!”

“嘻嘻,你和黑马继续约会吧,我不打扰啦!掰掰!”

黄连偷笑着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面张琰师姐的惊嗔,心情大好。

黑马这个家伙,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身边这么一个大美女,都不懂得好好把握,让她怎么说他好呢!

……

门外,白­色­路虎徐徐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门口的郑东余光一瞥,瞧见了卓斯年的车子,一个箭步走下来,走到车门旁边,为卓斯年打开车门:“先生,您回来了!”

郑东是弯腰垂目敛眉说话的,所以视线里面能看到卓斯年的手。

拳头上,赫然是一片红。

郑东吃了一惊,却又是意料之中。

先生这次去见面万佳怡和谭乔森,按照先生的一贯作风,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先生不打女人,并不代表不打男人。

俗说说得好,君子动手不动口,先生想必狠狠教训了谭乔森一番,一想到那对­奸­夫­淫­­妇­被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没能亲眼见到。

郑东心里暗爽,贱人终于得到了教训。

只是先生受伤了,少­奶­­奶­看到的话……

卓斯年把装着糕点的纸袋子递给郑东,一只手负到身后,面­色­­阴­沉地走到门口,在推门之前,紧皱的眉心微微松开,压下了不愉快的颜­色­。

神­色­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比走下车的时候浑身透着杀气的那股子冷意,好实在太多了。

咯嗒一声,从外面推开房门。

“斯年?你回来啦?”刚和黑马打完电话,黄连的心情颇好,回眸,嫣然一笑,甜着声道:“外头冷吗?你有没有被冻着?”

她最关心的不是最喜欢吃的糕点,而是卓斯年的本人。

看着那张走近的明艳无双的笑颜,卓斯年心底五味杂陈,耳边万佳怡的诅咒犹在耳畔,他真的怕那些事情会发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宝贝,答应我,无论除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问?”黄连走到卓斯年面前,不解地拧了秀眉。

斯年,从来不这样对她说话。

两人站在玄关,黄连仰着白皙的小脸,望着高大的卓斯年,“是不是万佳怡和你说了什么?”

卓斯年复杂的视线鸽子啊黄连白皙的小脸蛋上,“答应我!”

黄连忽然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掉卓斯年肩膀上面的雪花,一本正经:“我答应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山无棱天地合乃与君绝!”

说完,微微扬­唇­,笑颜如花,清纯甜美,美得不真实。

其实根本不用答应,在她的心里,卓斯年已经和自己水­乳­交融,融为一体了。

要她离开他,除非世界末日来临了。

“乖。”卓斯年释然一笑,眼神清润,语声温醇:“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

得到了黄连的保证,好像黄连就真的不会离开他身边了一样。

“好啊好啊,我要吃!”黄连笑吟吟地从郑东手上接过稻香村的糕点,边走进去边道:“刚才你不在家,我打电话给黑马了,他和张琰师姐,我看挺般配的,黑马很马虎,不是马黑,就是个马大哈,需要成熟知­性­的女生照顾他,要是来个和黑马一样不成熟的小女生,两个人谈恋爱就跟过家家似的……”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黄连拿着糕点吃了一口,掀帘发现卓斯年一直看着自己,视线从未挪开过半分,那种怔松的走神的视线,似乎有心事。

黄连喝了口水,敛眉想了一下:是什么心事呢。

适才万佳怡和谭乔森是不是对卓斯年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肯定是了,那两个人约斯年出去,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虽然黄连不知道万佳怡和谭乔森找卓斯年什么目的,但是能让卓斯年的脸­色­一下子不对劲的,肯定是什么卓斯年在乎的人和事。

斯年在乎自己,是和她有关的吗?

黄连心如乱麻,思绪纷飞,各种猜测在脑袋里天马行空。

黄连很好奇,忍了又忍,却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递出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吃一口吗?”

卓斯年不喜欢吃甜食,张开薄­唇­,轻轻咬了一口。

这个男人,愿意为她尝试不喜欢的,也愿意为她改变,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黄连握住了卓斯年的手,细声细气道:“斯年……我……”

节骨眼上心软了

要不要问问斯年,万佳怡和谭乔森到底说了什么,找他是什么目的?

因为斯年不是那种会在别人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的人,尤其是万佳怡和谭乔森这两个十恶不赦之人。

卓斯年皱着眉,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心事重重,眉宇之间都覆盖上了一层沉重的­阴­霾。

到底是什么事让斯年这么心情沉重,她很像和卓斯年一起分担这个重量。

忍了又忍,黄连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斯年,万佳怡和谭乔森说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黄连知道,如果她问出口,斯年一定会告诉她,他们两人对彼此没有隐瞒。

“没什么。”卓斯年怔了一下,嘴角倾了倾,露出一个让黄连安心的微笑,揉揉黄连的脑袋,“他们两个还没有到让我烦恼的地步,无非就是冲着我的财富和权利来的,谭乔森想要和鸣,你说怎么可能?”

想要和鸣?

的确是异想天开了。

和鸣的商业价值摆在那里,发展了线上渠道之后,市值也越来越高了,销售一直没有跌下来过,每天日进斗金。

不仅如此,和鸣的工作人员和研发药物的团队,更是一笔巨额财富,用钱都买不来。

听到谭乔森的目的,黄连没有特别惊讶,也算是情理之中。

万佳怡和谭乔森这对狼狈为­奸­的人,无非就是图斯年的钱财。

不过也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他们,怎么可能从斯年手中拿走和鸣?

可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就让一向对名利淡泊的斯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吗?

他现在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心事重重。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黄连开朗阳光地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会解决掉他们的。”

“我不会让他们再打扰到我们的生活。”卓斯年眼神温柔。

“嗯,我相信你,不说他们了,浪费宝贵的时间,明天的飞机回青城了,好怀念妈妈熬的汤啊,不知道我们的宝宝喜欢不喜欢喝汤呢。”黄连下意识地摸了摸微拢的小肚子。

里面孕育了一个新生命,真是不可思议。

卓斯年略一沉吟。

万佳怡的话一直在耳边响着,缠绕着他,甩也甩不掉,挥之不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的被万佳怡一语成戳说中了,那么黄连的身体岂不是岌岌可危?

万佳怡的话,除了关于黄连身体安危的,其他的,卓斯年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和黄连离婚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万佳怡说的话也没错,现在黄连的身体里面还残留着副作用,万一哪天发作,流产事小,危机黄连的­性­命事大。

要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治疗。

这个事情不是小心就可以避免,毕竟有关黄连的身体安危,还是回去和岳父商量一下比较妥善。

等到明天?

还有一个晚上,太难熬了。

不行,现在就要立刻出发,明天他一定要见到岳父,刻不容缓,一秒也不能耽误。

每一秒钟,都意味着黄连的身体多一秒钟的危险。

思及此,卓斯年扶住了黄连削窄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期待回家吗,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吧,等会吃了晚饭我们立刻就出发去机场,回青城。”

现在?

黄连以为卓斯年开玩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着急,现在回去未免不是太胡闹了吗?机票我也订了明天的,现在春节,客流量超级大,一票难求,买不买得到票还是问题,我没关系啦,只不过等一天而已。”

“我想让你早点回家,有爸爸妈妈和我一起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些。”卓斯年掩去了心里所有的担虑,抬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子,“别忘了,你大叔我,有商务机,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

“对啊!”黄连恍然大悟,却又蹙了眉,“真的这么着急吗?”

“不是着急,是想带你看看夜里的天空美景。”卓斯年看着黄连的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黄连想了想,温顺地点点头,嘿嘿一笑:“好,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我跟着老公的脚步走。”

这么晚回去,肯定会给爸爸妈妈一个超级大的惊喜的!

卓斯年望着黄连白皙的小脸,将她额边的碎发掖到耳后,“乖。吃点东西,我们就走。”

言落,卓斯年即刻吩咐了郑东下去安排等会晚上九点钟的商务专机,连夜赶回青城,刻不容缓。

“是,先生。”郑东退了下去。

黄连一想到一个多小时候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也跟着兴奋了起来,“爸爸妈妈见到我们肯定会很意外很惊喜。”

“就怕这么晚回去,打扰他们休息。”

“不会的,我爸妈不到春节不休假的,等我们回去,他们有可能还在诊所呢!”

黄连相信卓斯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也不会过问。

只是心底好奇,斯年为什么突然间急着回青城了呢。

肯定不是着急回卓家。

那种亲情疏离的地方,还有一个整天想着陷害他的弟弟,要是换做黄连,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回家。

那是因为想见爸爸吗?

这两个男人真是一见如故啊,斯年能和老古板,­性­格倔强做事很有原则的黄大夫一拍即合,成为好朋友,真是出乎黄连的意料。

想着斯年因为想见爸爸而快点回去青城,黄连不禁有点点吃味。

“想吃什么?仆人都放假了,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卓斯年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回青城见到岳父黄志文,两人交流黄连的病情,有岳父在,更有岳母帮着照顾黄连,会让他安心不少。

黄连托腮,歪着脑袋,冥思苦想,“我想吃……你会做什么呢?”

在黄连的印象中,斯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真的想象不出斯年做菜的模样,更想不到卓斯年会做菜。

“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卓斯年微扬俊挺的眉尾,半边­唇­角也跟着微勾,笑容自信飒爽。

终于没有这么心事重重了!

黄连释然松了口气,咬着下­唇­瓣,想了想,“我突然想吃面了,你给我下面吃吧!”

卓斯年眸光微闪,瞳仁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狡黠,意味深长,“你确定要吃我……下面?”

“对啊,下……面。”猛地想到了什么,听明白了卓斯年声音里面的意味深长,黄连脸被开水烫熟了一样,蹭得红了。

“不许开黄腔,对宝宝不好,我要吃的是面,不是你的下面!”被调戏久了,套路多了,黄连的脸皮也变厚了,脸红了一下,恢复了冷静。

看着黄连睁着水当当的大眼睛瞪自己,像只猫儿一样可爱­性­感顽皮。

卓斯年心池微乱,俯身吻了吻黄连白皙的脸颊,“好,等我煮面给你吃。”

“我想吃麻辣味道的面!”黄连咽口水,馋死了,一想到辣的味道在味蕾蔓延,吸溜进去一口烫口的面,高汤冒着滚滚的热气,那种感觉真的是馋死宝宝了。

“不行。”卓斯年斩钉截铁。

“斯年,你最帅了,你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最帅的老公,你……”黄连抱住了卓斯年往厨房走的大腿,拍马屁,各种阿谀奉承。

“乖,等我给你煮清汤挂面。”卓斯年掰玉米粒一样掰开黄连的手指。

“呜——,士可杀不可辱,不吃不就不吃!”

“真乖。”

卓斯年走进厨房。

黄连自己坐在沙发上,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过了手机。

大过年的,李菲自己一个人躺在医院里面,别人都回家了和家人团聚,李菲却哪里都不能去,在医院里自己一个人过年,多寂寞啊。

给黑马打过电话慰问了,不知道菲菲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就和斯年一起离开古城了,不能随时在菲菲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黄连很放心不下李菲一个人留在古城,还是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声,比较放心。

黄连拨通了李菲的电话:“菲菲?你还好吗?我今天就要斯年回青城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再担心了,好不好?”

“小妞,我没事啦,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都说我的身体比一般的病人恢复的速度要强要迅速,现在已经好多了,相信很快我就可以出院了!”

李菲对黄连何止是感激,更是愧疚,用电视剧的话来说,恨不得来生给黄连做牛做马偿还这一份恩情。

如果不是黄连及时救了她,没有见死不救,恐怕她现在已经死在那个小旅馆,被火化了化成一捧灰烬,什么都没了。

更别说报仇了。

想象自己当初的那些想法那些做法,可是有够可笑的,居然想象着黄连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羞辱,黄连可是她最好的姐妹,比情人还亲的人啊。

自己真是愚蠢,被人蛊惑得像洗了脑子。唉!

李菲说着已经红了眼眶,“小妞……”

“好了好了!”在李菲要说对不起以前,黄连及时阻止了李菲的话,“我很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古城,我怕谭乔森会对你产生怀疑,做出什么事情。”

谭乔森和万佳怡是一丘之貉,两个人的心机手段不相上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佳怡的手段更要­阴­狠恶毒,谭乔森比万佳怡更要理智。

李菲是谭乔森利用的工具,谭乔森发现自己的工具有了变化,毁了工具怎么办?

黄连很担心谭乔森会对菲菲做出什么事情来,仔细地叮嘱李菲:“菲菲,你听好我说的话,我不在古城的这段时间,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要是有什么事情,比如谭乔森过来找你麻烦了,你答应我马上去找谷遇东,他会在古城过春节,也很有空。”

谷遇东待人接物很和善,从不会说李菲是间谍就唾弃李菲,而且是李菲曾经的上司,两人之间接触过一段时间,李菲托付给陌生人黄连不放心,谷遇东做出谨慎周详,黄连很放心。

“遇东是和鸣的人,你联系他,有什么时候就和遇东商量,也不会引起怀疑,等会我这边打声招呼。”黄连再三叮嘱李菲,菲菲现在的状况,真的让她很不放心。

“嗯嗯,我知道,一有什么事情会立刻联系谷经理……谢谢你,小妞,不论你想不想让我说,我都要说,谢谢你。”

电话那边的李菲已经红热了眼眶。

“这么吉利的节日,别哭啊,开心一点,听说医院会有年夜饭,也有活动,你要开心一点,新年快乐哦,我们还是好姐妹。”

黄连看了眼厨房,说话的这阵子,卓斯年已经煮好了面,端着面碗放在餐桌上,面条的香味飘过来。

“不说了哈,斯年给我煮了面,我先去吃饭了,等会就要回去青城了,等我回来去看你。”

黄连刚要挂断电话,李菲急忙道:“等等!”

“嗯?”

“亲爱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没有邀请我,我还没对你说过,祝你们新婚快乐,你和卓斯年先生一定要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的。”

黄连怔了一下,心底有些小感情,眼眶瞬间被泪水充满“好,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

挂了电话,黄连看着李菲的号码,微微一笑,就这样吧,老天爷不要再伤害李菲了。

“过来吃饭了,小馋猫。”

“来嘞!”黄连给谷遇东发了一条微信,拜托谷遇东帮忙,要是李菲打电话给他,帮忙照顾一下,她和卓斯年回青城几天。

谷遇东很快回了她:“你就放心吧,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宝宝,斯年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黄连扔了手机,爬上餐桌。

面上来了,真的是清汤挂面,不过,有青菜有切了片的西红柿,还有荷包蛋,颜­色­甚是好看,看着很有食欲。

黄连拿起筷子。

“别急,很烫。”卓斯年摁住黄连的手,拿过了黄连手中的筷子,“我来喂你。”

拉过椅子在黄连的旁边坐下,夹起一筷子面条。

黄连馋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要吃我要吃。”张大嘴巴迎接面条。

卓斯年吹凉了才递给她,“味道如何?”

“真好吃!你是不是趁我和菲菲打电话的时候叫了酒店的外卖?不然面条怎么会这么好吃!好吃得我想起飞!”黄连不吝赞美,真的是很好吃,简直不敢相信是卓斯年做出来的。

“好吃就多吃点。”

卓斯年淡淡地说着,眉眼里都是宠爱。

她当然不知道,他就为了这么一碗最简单的面条,私下里尝试过多少回。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下过厨,这也是和黄连在一起后,他觉得唯一遗憾的事。不能为心爱的女人亲自做饭,终是遗憾。

不过,现在开始学起来,似乎也不晚。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这项技能,以后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

卓斯年毫不犹豫:“好,给你做一辈子。”

黄连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晶莹剔透的贝齿,“说好了!”

“不论是爱还是菜,我都会给你做一辈子。”

“做菜你来,爱……我来!”黄连微微脸红,冷静地托腮回击卓斯年。

“好,你来。”卓斯年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吃完晚餐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郑东从门外面走进来,敲了敲餐厅的门,“先生,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和夫人要现在出发吗?”

“东西我今天早上已经简单收拾过了,随时可以出发。”黄连看向卓斯年。

“那我们现在出发。”卓斯年看了眼腕表,揽过黄连的腰走了出去。

郑东去寝室搬出两个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上车,白­色­路虎开往了机场的方向。

……

在咖啡厅里面,万佳怡已经用了湿巾给谭乔森简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伤口,但是脸上和身上的伤势有些严重,万佳怡开车带着谭乔森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挂号。

医生给谭乔森脸上的伤口做了冰敷处理,并且涂抹了药水,拍摄手腕的x光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万佳怡站在门外等谭乔森,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卓斯年眼睛里面的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心塞和心痛的感觉。

让卓斯年伤心难过,一直是万佳怡想要的结果,只要卓斯年不开心了,她才会开心。

复仇的时候,万佳怡一直这么催眠安慰自己。

可是,但当她真的复仇了卓斯年的时候,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看到卓斯年脸上夹杂着悲伤的愤怒,万佳怡的心底竟然也很心痛,仿佛被渲染了,心情跟着卓斯年变得悲伤。

明明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放弃了她的卓斯年也有今天,可是为什么自己会难过?

万佳怡的心竟然犹豫了起来,她蹙着眉垂着头,心情沉重,五味杂陈。

拍片出来的谭乔森,身体已经好多了,一走出来就看到了闷闷不乐低着头的万佳怡。

万佳怡不会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才不开心,对于这点,谭乔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佳怡,你怎么了?从咖啡厅出来的这么一路上,我看你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万佳怡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不是吗?

当时他们在酒店的咖啡厅里面,商量过了这么多,万佳怡说道要复仇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芒,好像卓斯年缴械投降就在眼前了。

现在他们真的办到了,卓斯年陷入了两难,只要等卓斯年自己上钩就好了。

他们的复仇成功近在眼前,佳怡为什么不开心?

“我们现在什么招数都不用出了,只要等黄连被药物的副作用影响,流产,然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卓斯年就会乖乖过来求我们给解药,我们也就复仇成功了,怎么还不开心呢?你还想要什么?”

万佳怡叹了口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显然谭乔森就是后者,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是心烦意乱。

心底头烦闷,万佳怡一个字也不想和谭乔森多说,“拍完了?我们走吧。”

正面回避谭乔森的问题,万佳怡踩着高跟鞋率先走出了医院。

谭乔森深沉地盯着万佳怡的背影,眼睛里闪过痛苦,紧跟了上去。

到了酒店,万佳怡停车,拎着包包下车,考虑到谭乔森不方便,给谭乔森打开了车门,然后看也不看谭乔森一眼,满怀心事转身。

两人一起走进了酒店,回到了套房。

万佳怡脱了外套,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阖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睁眼闭眼,眼前都会自动浮现卓斯年的表情,看着卓斯年那个样子,万佳怡真的是于心不忍,脑海里面,居然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

谭乔森走到万佳怡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隐忍着问:“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回答我的问题有这么难?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心里面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万佳怡在见了卓斯年一面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万佳怡现在的心事肯定过和卓斯年有关。

“够了。”万佳怡不耐烦的打断谭乔森的话,现在她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好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里面飞一样,“你打车先回去吧,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

说完就不再理会谭乔森了。

谭乔森的身体并没有动,站在原地,拳头捏起来,手指微微泛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舍不得看着卓斯年难过了?”

如果黄连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流产,失去了孩子,对于卓斯年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更打击卓斯年的还有黄连失去孩子后会变得很消沉,黄连本来就瘦弱,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消瘦,最后身体一定会边垮。

如果没有解药,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

卓斯年心底该有多么的悲伤和痛苦。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不是吗?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万佳怡怎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心软了。

“没错。”万佳怡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没有这个必要,叹口气,“我看着卓斯年难过,好像自己也变得悲伤了。”

认识卓斯年多少年了,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认识了卓斯年这么长的时间,万佳怡的印象里面,根本没有看到过卓斯年动怒,如今卓斯年竟然为了黄连的事情生气动怒了。

可见,黄连在卓斯年的心里面占据了多么大的分量,这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能激发卓斯年的情绪如此之激烈啊?

如果不是爱入骨髓,怎么会心如刀割,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受伤害一点点,都会痛彻心扉。

好像她以前和卓斯年在一起的时候,卓斯年因为跑马拉松伤了韧带,尽管伤势并不严重,可是万佳怡还是很心疼,巴不得代替卓斯年承受这个痛苦,哪怕是一点点的痛苦。

她看着卓斯年韧带受伤都这么心疼,更何况是让卓斯年眼睁睁看着心疼的,在乎的女人失去孩子,然后撒手人寰。

卓斯年会疯掉的吧?

一定会痛不欲生。

万佳怡随便在脑海里面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都觉得窒息,难受,压迫,感觉就快要死了一样。

“乔森,你知道我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卓斯年,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他觉得我­阴­险狡诈也好,我都不在乎。”万佳怡一顿,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不忍心,“可是啊,我想和他相安无事在一起。”

万佳怡原本想着,用这个要挟卓斯年和她结婚,领了结婚证,没有她的同意,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俗话说,人在哪,心在哪,哪怕卓斯年现在的心暂时搁在黄连的身上,以后相处久了,卓斯年还是会重新喜欢上她。

万佳怡不怕等,怕的是卓斯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会因为黄连而发疯,痛苦,恨上她。

卓斯年这么爱黄连,如果黄连真的没有了,卓斯年真的会发疯发狂的吧?

万佳怡怔怔呢喃自语:“没有想到,一步步走来竟然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看着卓斯年难过,我也不开心了。”

万佳怡原本以为,卓斯年这样的男人太过于冷血无情了,就只是想刺激一下卓斯年,谁知道卓斯年是动了真感情。

现在的局面,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万佳怡有了结束这一切的冲动,“要不然我们还是……”

“够了!”

谭乔森强压着心底头翻滚的浓浓醋意,怒吼着打断了万佳怡的话,“­妇­人之仁!”

说不嫉妒是假的,卓斯年打了他一顿,还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他,或者说,卓斯年根本没有真正把他放在眼里过。

谭乔森痛恨这种被轻视的感觉,凭什么,凭什么卓斯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居高临下的身份,生下来站在金字塔顶端,还有他拼命想要得到的万佳怡的心,被他扔在地上根本不屑一顾。

前阵子谭乔森想和万佳怡回美国,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谭乔森发誓,一定要让卓斯年身败名裂,否则绝不收手。

他谭乔森也要让卓斯年尝尝看被人打击的滋味。

所以,现在绝不能因为万佳怡的犹豫和不忍心给毁了他的复仇计划。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佳怡,你还不明白?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接下来该怎么走,已经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收手不­干­了,卓斯年也不会感激我们!你见过谁会在被歹徒捅了一刀后接受歹徒的道歉?没有人会!”

谭乔森从身后扶住了万佳怡的肩膀,谆谆善诱:“而且黄连的病情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有解药却见死不救,到头来,卓斯年还是会怪罪在我们的身上,最后我们还是会被卓斯年所憎恨!”

谭乔森­阴­险笑道:“反正卓斯年不会对我们心存感激,反正我们已经走到了一步,反正无论我们怎么做,卓斯年都不会对我们有好感了,你想给黄连道歉?她可是偷了你应该有的东西。到了这一步,何尝不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何况到底是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对啊……

万佳怡被谭乔森的话蛊惑了心智,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有得到卓斯年这一条可以走,卓斯年有选择,可以不眼睁睁看着黄连去死。现在他们就像是身陷沼泽的人,就算现在收手,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既然不能全身而退,何不一鼓作气拼到底,说不定最后能得到卓斯年。

“佳怡,不要用你的感­性­想事情,用你的理想想想,当初坚定说要得到卓斯年的是谁?”

“是我自己……好的乔森!我下定决心了,这一次,我们的胜算很大,我不得到卓斯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万佳怡咬了后牙槽,抹掉了脑子里面那些纠结的想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谭乔森说的没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面是悬崖万丈,他们根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有一直往前。

真是幸好,谭桥­色­及时拉了她一把,不然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往后踏入万丈深渊的。

“你下定了决心就好,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谭乔森拍了拍万佳怡的肩头。

万佳怡抬头,“乔森,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付出,事事为我着想,这次成功以后,我要卓斯年的人,你要卓斯年的公司以及财产,我们两个以后绝对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贪图一分股份和钱。”

万佳怡对钱这种身外之物没有兴趣,卓斯年比钱财更有吸引力。

谭乔森看着万佳怡唯美的侧颜,殷红的双­唇­,喉结滑动,“你高兴就好。”

其实别说是卓斯年的人,就算万佳怡想要卓斯年的钱财,谭乔森也会把那些拱手给万佳怡,并且帮万佳怡打包好送到家门口,送到手里头。

只要卓斯年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谭乔森真正最想要的,是……

谭乔森着迷般魔怔着凑近了万佳怡,从身后一把将万佳怡揽在怀中,亲吻万佳怡的脸颊,女人的肌肤细腻若瓷,凑近了还有淡淡的香气。

“乔森,别这样!”万佳怡一回神,就发现自己被谭乔森给抱住了,他还在亲吻她的脸颊,差点就要亲上她的­唇­。

现在万佳怡的眼里,只容得下卓斯年,没有心思和谭乔森做这种事情。

“佳怡,给我……”谭乔森声音里布满情/欲气息,一边吻着万佳怡的脸颊,大手上去就要脱她的衣服。

切脉才知孕实情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本章节为反盗版内容,新内容会在上午10点左右替换,请勿订阅,订阅了的的也没关系,10点后来刷新,就能看到新内容,不会重复收费,谢谢支持)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黄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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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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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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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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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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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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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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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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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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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欣长魁梧,蜜­色­的肌肤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被浴巾包裹的窄腰上面,是一块块健硕的腹肌,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长腿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让她立刻感到呼吸不畅。

这个黑车大叔,这么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做什么不行,非要出来卖!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黄连正在心痛地惋惜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吃了不认账?”

“谁说的!”黄连连忙收回遐想,捡起自己随身斜跨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两张毛爷爷甩到了床上,“给你!”

卓斯年正在擦头发的手骤然顿住,扫了一眼她扔过来的“嫖资”,勾­唇­笑问,“看来你对昨晚的服务不是很满意?”

言落,他扔掉手里的毛巾,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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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将她的眼睛刺得睁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刀刻的脸部线条,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轻阖的眼睛下面,是长如蝶翼的浓密睫毛。

哇塞,这男人真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黄连刚刚花痴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正要惊叫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寸缕未着,慌忙揭开被子薄被下身体上到处可见殷红的吻痕

天呐!

醉酒后混乱的回忆迅速涌上大脑,黄连闭上眼睛,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成功睡到了一个帅牛郎!

自从知道嫁给那个老丑残的卓斯年已成定局之后,她知道自己反抗无效,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憋屈,于是跟李菲一合计,去夜店找个帅牛郎睡了。

要是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那个未老先衰病怏怏的卓斯年,那才叫亏到血本无归!

昨晚在酒吧,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猎物”,在李菲这个恋爱达人的火眼金睛之下,她们找到了场上最帅的一个男人,就是坐在二楼拐角处那个。为了看清楚,李菲还专门跑上去偷偷看了一眼,向她保证“相信我,那个男人是我见过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你要是真能睡到他,就赚到了!”

之后发生的事勾引,开房

回忆到这里,黄连扭头再次偷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小脸上的懊悔稍稍退却一些。

“这人真帅啊!应该不算亏吧?”黄连一边腹诽着,一边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床。

一夜的宿醉让她也是浑身酸痛,为了不吵醒牛小哥避免尴尬,她忍着痛,扶着腰,捡起了衣服。

可是

衣服竟然被那厮给撕碎了,拉链坏了,肩膀处也撕掉了一片,这怎么穿啊?

黄连气呼呼地用浴巾裹上自己的身体,把已然成为碎片的裙子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给我起来!我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欺负我的,你赔我裙子!”

卓斯年“嚯”得睁开了眸子,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惺忪,而是格外清明的冷酷,寒戾。

四目相对,黄连瞬间怔住。

这特么是人的眼神吗?怎么这么冷,这么狠,跟蛰伏的狼眼一样犀利。

拜托,她才是客人,是上帝好不好?他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用这种好像欠了他三百大洋的眼神看她!

尽管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但黄连还是怀着“我是客人,我是上帝”的自信,挺了挺小胸脯,努力表现得理直气壮,“你把我裙子撕坏了,我穿什么出去啊?”

跟他再次对视的时候,黄连脑子里才全部清明了过来,“你,你真的是那天的黑车大叔?”

卓斯年瞧着站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拎着碎片裙子,脸上明明是不满,但那双藏不住情绪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怯意的小女人,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兼职。”卓斯年淡淡地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祼­着身子背对着黄连下了床。

黄连连忙转过身去,本就绯红的小脸上更是开出了两朵绚丽的海棠花来,“你,你你文明一点行不行?流氓!”

哎呀!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不遮不掩

“不流氓能被你睡到?”卓斯年扯下薄被裹在自己腰间,“我这人做生意不会亏欠别人,但也不想别人亏欠我。裙子我赔你,房费我出,但你别忘记付我昨晚的辛苦费。”

黄连慢慢转过身来,从指缝里悄悄瞄了一眼,看到卓斯年终于裹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才吐出一口气,放下手,“当然了!本姑娘从来不欠账!”

“那最好!”卓斯年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郑东拨了过去,“送套女士的衣服上来,内衣36c,衣服身高168,偏瘦。”

黄连惊讶又羞涩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卓斯年挂掉手机,慢慢走向浴室,慵懒地说,“专业素养。”

言落,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专业素养?

黄连冲他的背影嗤之以鼻,“也对,阅女无数的男公关,肯定非常有经验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门铃,黄连从猫眼看了一眼,是女服务生送衣服来了,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把手伸出去,“给我就行了,谢谢。”

拿到衣服连忙关上了门,以迅雷不及不及掩耳之速把衣服套上。

黑车大叔的专业素养真不是盖的,这衣服像是给她定做的一样,太合身了!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身后传来男人略带浴后特有的沙哑嗓音,“可以结账了么?”

黄连连忙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在看到离自己只有几米之外的男人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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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不能留

“爸爸?”嗅出了空气之中弥漫出的不对劲,黄连眉心轻蹙了一下,担心地问:“我和斯年的宝宝怎么样?”

黄连最关心的是她和卓斯年的孩子,她的身体自我感觉倒不是特别糟糕,状态还挺好。

但是,她就是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上次去产检,医生说营养不良,这段时间她已经努力在补充营养了,可是胃就那么一点,无论怎么吃,还是没有长几两­肉­。

为什么爸爸的眉心会紧了一下,脸­色­也由一开始的笑脸变得有些凝重?是不是她肚子里面的宝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念及此,黄连整颗心一下子都悬起来了,身子微微紧绷。

卓斯年伸出大手,裹紧了黄连的手,示意黄连不必紧张,看了一眼黄志文:“岳父?”

“老头子,咱女儿到底怎么样?”蓝天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两条腿都跟着着急抖动了起来,“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大碍,一切正常。”黄志文不擅长说谎,但是在接触到卓斯年的眼神后,硬是压下了脸上不对劲的神情,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对蓝天心道:“我们的孙子好着呢!你别瞎着急,胡思乱想。”

黄志文又看向黄连,脸上是慈祥和蔼的笑容,“很正常,只是胎儿有些营养不良,多补充营养,好好休息就好了。”

黄连蓦地松了口气,“上回产检的时候,医生也是这么说,我一定要好好吃饭,多吃营养,绝对不会让宝宝挨饿。”

“不必勉强自己。”卓斯年敛去了俊脸上的担虑和不忍,紧紧搂住黄连。

只是,那搭在她肩头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斯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的身体好着呢,爸爸都说我的身体没事,我们的宝宝只是营养不良,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么多,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安出世的!”黄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没有看到,卓斯年眼睛里转瞬即逝的哀伤。

刚才看黄志文的脸­色­,明显就不对劲,黄连的身体肯定出了什么意外?等会和黄志文私底下交涉才知道。

看来,这个胎儿真的留不住了。

接下来要怎么面对黄连?

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留不住?

不能要他们的这个孩子?

低头看着黄连脸上幸福的笑容,卓斯年心底五味杂陈。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情就如被三百斤重的秤砣压着一般沉重。

“那就好那就好!女儿没事就好,大孙子没事就好!”蓝天心轻轻揽了下黄连的肩膀,脸上止不住的心疼,“咱女儿瘦的肩膀上一点­肉­都没有,真是让人心疼,乖乖坐着啊,老妈给你盛粥去,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好!我要吃很多很多很多粥!”黄连笑着舔了舔嘴­唇­,她并不饿,但是多吃东西对宝宝有益,她就算不饿也要努力多吃!

蓝天心和黄连站起身离开沙发,一起走去厨房。

收回目光,卓斯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岳父。”

“我们去书房说话吧。”黄志文的脸上也是一点笑容也没有,仿佛有一朵乌云飘到了他的头顶上,瞬间遮挡住了所有的光,脸上一片­阴­霾。

客厅的灯光明明亮堂堂的,犹如白昼,两个男人确实气压低沉的挪步书房。

门关上,隔绝了餐厅那边黄连的笑声。

书房内变得犹如墓地般死寂。

黄志文沉沉的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卓斯年坐到黄志文的对面。

“岳父,小连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她腹中的胎儿怎么样?”看黄志文的眉毛始终紧皱,从头至尾就没有舒展开来过,卓斯年整颗心提了起来。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了心理准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胡思乱想,非要听到黄志文亲口说出来,才能死心认命。

“情况……不容乐观!”黄志文声音格外沉重。

黄连是他的女儿,身体里面流淌着他的血液,是他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从前宠到大的小公主,黄志文比任何人的心情都要沉重和难受。

“请岳父直说,我有心理准备。”卓斯年目光坚定地看着黄志文。

迟早都要面对这个真相,纵然他心底有一万个不忍心,也迟早要迎接,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点面对真相,找到解决的办法,躲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黄志文看着卓斯年的眼睛,于心不忍,但还是不得不说出真实情况:“小连腹中的胎儿,可以说,很快就会停止生长。”

他为人医者一辈子,诊断从来没有出错的时候,以前诊断别的患者,病情不好,顶多也就是同情一下子。

黄连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摸到黄连的脉象,他当场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小连会难过,他便不忍心,生生克制住心底头的情绪。

现在小连不在,黄志文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在面部表情展现出来,皱眉苦脸,仿佛下一秒就会要哭出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黄志文的诊断,卓斯年一下子如雷贯耳,身躯一震:“停止生产……”

黄志文颔首,道:“小连腹中的胎儿,生命迹象非常微弱,早点取出来,对小连的身子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对身体的损伤程度是最低的,否则等待胎儿彻底丧失了生命,胎死腹中,被动流出身体的时候,会牵连到子­宮­,会有大出血的风险……后果,我想你心里面比我更清楚。”

病情要趁早医治,在身体里面只会继续恶化,这个孩子也是一样,如果不拿掉,将会对黄连的身体造成更大的影响。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胎儿健康一点?”卓斯年抬手扶额,眼睛闭了起来。

要和黄连说让她拿掉这么疼爱的孩子,对不起他真的做不到,这样的行为和侩子手有什么区别?黄连如此爱腹中孩子,甚至连孩子的小衣服都买了,可见她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亲口和黄连说拿掉孩子,他真的做不到!

黄志文叹了口气。

也不是不能理解卓斯年的悲痛,小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小孙子啊,他也不忍心,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他心里也心疼啊。

但是尽管不忍心还是要说出来。

“小连的身体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外表看起来没事并不代表里面没事,买苹果都会买到黑心苹果,更别说人了。好在,小连身体的基础比较好,这个孩子吸收了她身上很多养分,若是底子不好,恐怕情况更糟糕。”

“岳父您的意思是小连的身体内部有问题?是子­宮­那一块吗?”卓斯年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幽深的眸子里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震惊。

如此说来,一切都向着万佳怡说的情况去发展了?

想不到三年前那个药物的副作用竟然影响这么大,不仅仅让黄连的身体出现了过敏反应,还会因为怀孕而如此备受折磨。

如果这个药物的副作用会给黄连带给很大的伤害,甚至危及黄连的­性­命,那么卓斯年宁可从不认识黄连。

黄志文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没错,从脉象上来看,小连的子­宮­和卵巢那一块,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笼罩住了一样,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小连怀孕之后身体日渐消瘦,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引起的,而这个东西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条吸人血的蚂蟥,在孜孜不倦的吸收着黄连身体里面的营养和还有­精­力,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不仅会让黄连的身体变得虚弱,严重的话还会危及黄连的­性­命。

那个东西太过于强大,如论黄连再这么补充营养,还是会被这个东西给全都吸收掉,黄连所补充的营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当务之急是尽早除掉这个对黄连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危害的东西。

“岳父的意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卓斯年不认命,仍旧在苦苦挣扎,期待有所转机。

“小连腹中胎儿生命微弱,你们去产检的时候医生想必也跟你们说过,可能碍于你的身份不敢说实话,也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但到了此刻,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了。”

黄志文尽力让自己站在为人医者,替患者最大能力考虑病情问题的角度看待这些问题:“这个胎儿不仅留不得,必要的话,还必须尽快拿掉,否则会对小连的身体造成极其之大的影响。”

“我明白……”快要窒息了,胸口发闷,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卓斯年的声音竟有一丝丝颤抖,脸埋在手掌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黄志文所说的话。

“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黄志文百思不得其解。

他几乎大半辈子都在治疗患者,见过很多不孕不育的病人,就是没有见过黄连这样的身体状况,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竟然倒霉的降临到了自家女儿的头上,只能感叹世事弄人,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别太难过,身体最重要,小连想必也不会像看着你悲伤。”

卓斯年摇了摇头,手从脸上拿下来,赫然可见,他的眼圈竟然微微发红!

黄志文震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卓斯年这样冷静从容的男人,黄志文印象之中,卓斯年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会面不改­色­的男人。

若是天塌下反而会比较好,听到黄连的出事,孩子不能留,这样的噩耗,比天塌下来还要更令人痛彻心扉。

卓斯年不是悲伤,而是害怕,自责,心一下就死了。

黄连的身体出了事,他是最难过的那个,不仅仅是难过,还有不知道该如何对黄连开口,不像黄志文告诉他真相那般轻松,卓斯年要面对的压力要大非常非常之多!

他如何开口?要怎么说才能减轻对黄连的伤害?要怎么样说才能不让黄连悲伤难过?要怎么样才能……减轻自责。

然而都不能,无论怎么说,对黄连心灵上的伤害都非常之大。

卓斯年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伤害黄连。

如今却要他拿起这把刀亲手伤害她,要他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侩子手。

他根本做不到。

卓斯年捏起拳头重重锤了一拳沙发,手指微微泛白。

但是不过不这么做,黄连又会受到更巨大的伤害。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比如黄连腹中胎儿注定要拿掉。

而这些事情,对黄连造成的伤害,全都是当初他一人促成,这全都是他的错!

卓斯年心痛又自责,眉目间流露出浓浓的哀伤,“是我对不起小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对小连造成的伤害,现在老天爷也加倍奉还给了我!”

“不必太过难过,当年的事情谁也没想到药物的副作用会是这么严重,会给小连的身体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

黄志文对这个孩子抱着的希望本来就不是很大,而且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对于这个消息,接受的能力是最大的。

他的女儿他最了解不过,黄连比卓斯年想象的要坚强。

虽然一开始说,黄连的情绪可能会失控,不过说出来就好了,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来,一切就都好了。

黄志文站在长者的位置劝慰:“既然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面对他解决他,就像有些病人会觉得病情不严重就不管了,殊不知以后的隐患更大,那些药物的副作用潜伏在体内,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话外之音,意有所指。

书房沉寂了三十秒钟。

卓斯年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定,倏然睁开眼眸,坚定地道:“请岳父帮忙尽快研制解药,从根源上杜绝这个副作用的二次伤害,否则这一次就算侥幸取出了孩子保住了­性­命,下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绝对不会有一次,这一次以后一定要用尽一切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能彻底痊愈黄连身体病情的解药。

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等治疗好身体,他们再要一个宝宝,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这是当然的,当务之急是先拿到解药,医治好小连身体里面因为副作用导致的一系列并发症。”

黄志文看着卓斯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定,这个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微微放心下来道:

“等黄连做完无痛人流,将孩子取出来后养好身子,我就关了诊所,陪你们一起去古城,和你的团队一起齐心协力,研发出能解决黄连身体病情的解药。”

黄志文站起来,“好了,我们出去吧,在书房里面呆太久,小连这个小丫头从小就聪明,会察觉出来。你做好准备亲口告诉他这个事情吧。”

如果卓斯年实在是不忍心,他会说出来。

黄志文见过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即便这个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也不会太过沉溺于悲伤,很快就消化掉这个消息了。

而有个比自己还在乎女儿的人在,他也能安心不少。

卓斯年心底无比感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谢谢太过客气生疏,不够诚意。

卓斯年­干­脆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黄志文,男人之间的拥抱。

这是卓斯年人生第一次主动拥抱一个男人,甚至连父亲卓志山他都没有拥抱过,今天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才会有所举措。

黄志文握了握卓斯年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照顾小连。”

“是,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照顾好小连,因为她就是我的命。”卓斯年已经慢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眶的红­色­褪去,脸上镇定自若,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好,小连交给你我是无比放心的。”黄志文拍拍卓斯年的手背,“走吧,大过年的开心些,出去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让小连开心些,小连我从小看到大,她的抗压能力很强,不过毕竟才回家第一天,希望她能开心些,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卓斯年颔首。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

卓斯年走出来的时候,黄连刚好喝完最后一口粥。

粥熬的浓稠,里面加了­干­贝鲍鱼,味道极其鲜美,黄连吃了一碗就撑了,蓝天心还想给黄连盛,黄连捂着肚子说:“老妈,我真心饱了,我明天再吃成吗,撑坏宝宝了。”

“再吃一点­干­贝鲍鱼,这些很滋补身体,明天老妈给你熬汤喝啊,保准把你和老妈的孙子养成大胖孙子!”蓝天心收拾碗筷,看着黄连吃了大半锅,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老妈,你这样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喂猪呢!”

“猪随便喂喂都能喂养得白白胖胖,你还是猪就好了,你这小丫头从小胃口就不大,吃多少都不长­肉­,妈想喂胖你都不行!”

黄连从身后抱住蓝天心,笑嘻嘻地道:“老妈!你这是在说我是猪吗!你还是我的老妈吗,居然说我不如一只猪!”

“行了,赶紧去歇着啊,别折腾我孙子了,快去沙发歇歇,问问你爸要不要喝粥,还剩下一点,明天味道就没有这么鲜美了。”

黄连捏着兰花指,细着嗓子,“好嘞!遵命皇额娘!”

“抖机灵!”蓝天心爱怜敲了一记黄连的小脑门,柔声嗔道:“听皇额娘的话,快去歇着。”

“是!”黄连笑吟吟地转身,正好看到卓斯年已经从书房出来了,站在客厅,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眼睛里面有熟悉的温柔,宠溺,怜爱,还有……沉重?

黄连不懂了,“斯年,你怎么了?”

“没事。”卓斯年迅速收拾好脸上的情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出现异常的情绪。

“哦……”黄连蹙了蹙细眉,疑惑却也没有过问,看了看卓斯年身后。

黄志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老妈问你要不要喝粥,还剩下一些。”

“哼,这个老婆子,把剩下的给我喝,我才不想喝。”黄志文口不对心,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站起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方才在书房里他还能安慰斯年,可这一看到女儿,就忍不住难过得想落泪,只好逃避开。

“已经很晚了,我们进屋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卓斯年抬腕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他朝黄连伸出了手。

走过去把手放在卓斯年的手掌心,黄连得寸进尺搂住卓斯年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嘻嘻,好腰!”

卓斯年勾了下嘴角,邪气而暧昧的笑:“我的腰好不好,你最清楚。”

“要是被别的女人也知道你的腰好,我就亲手剁了你!”黄连凶神恶煞地Сhā腰道。

看在卓斯年眼里,黄连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好,你喜欢在床/上剁还是在沙发上?阳台上浴室里也行……”

黄连飞快地转身看了厨房一眼,粉拳垂了一下卓斯年的胸膛,“床/上!”

说罢就飞快扭身走进房间。

看着黄连走进去房间的背影,卓斯年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胸口被黄连捶打了一下的位置,明明黄连力道不大,如棉絮般轻柔,他却像是被Сhā了一刀,流出来血淋淋的血液,胸口隐隐作痛。

厨房里的黄志文冲卓斯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想太多,好好想清楚。

卓斯年四肢冰冷,微微颔首,跟在黄连身后回了房间。

黄连的房间门关上。

站在黄志文身后的蓝天心看到了这对岳父女婿之间奇怪诡异的默契,心存疑虑,看看黄志文脸上不对劲的神情,似是已经察觉到了。

蓝天心坐在餐桌上,看着黄志文喝粥,实在是忍无可忍,“老头子,你和斯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母女俩,到底是什么事,你今晚要是不说清楚,你就睡客厅!”

黄志文放下羹勺,纸包不住火,他早有告诉妻子的打算,既然妻子主动问起,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

……

房间,宁静。

黄连在卓斯年的臂弯下渐渐熟睡,呼吸匀称绵长,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层乌黑的晕影。

窗外,冷月昏黄,淡淡的月光撒在黄连白皙的脸颊上,略微有些苍白。

黄连熟睡的容颜如天使般纯洁­干­净。

卓斯年垂眸,痴痴地看了许久,久到忘记了时间,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定格。

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月光霜冷,卓斯年的眼眶却是一次一次湿热发红,一次一次低声说着抱歉,满心愧疚,满心自责,“对不起,小丫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自责的道歉,最终被黑暗淹没。

回忆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民政局门口,并没有电视剧里面一见钟情的浪漫,卓斯年只依稀记得,那天上午的阳光晴好,明媚刺眼。

活泼俏皮的小丫头误打误撞的撞进了他的世界,从此他的世界里就多了一抹靓丽的颜­色­,她如一盏灯,慢慢照亮他黑暗冰冷的内心,走进了他从未有人走进过的心房。

第二次……是在夜店。

这个没脑子的小笨蛋小傻子跑去夜店找牛、郎,如果说第一次见面,黄连眼神清澈纯洁,­干­净得犹如天使,那么第二次,她就是­性­/感的小恶魔,一只张牙舞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

所有人都怕他,他冷酷,冷漠,无情,她却不怕,气势汹汹顶撞他勾引他,元气满满,像一颗小太阳,彻底照亮了他灰暗荒芜的内心。

得知他是卓斯年后,她瞪大了水当当的眸子,两腮鼓鼓好似一只花栗鼠,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当时他看了,心情无比之好,人生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有趣。

或者应该说,她让他的世界有趣了起来。

这个世界,因为有她的出现,变得鲜活灿烂。

直到后来,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就成为了他的全世界。

卓斯年好不容易稳定好的情绪,想到这些再次变得不平静。

眼圈再度红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这个小丫头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欢乐,让他冰冷灰暗的内心,也洒满了阳光,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他有家人陪伴在身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细细回想这一路,黄连给他带来了非常多的改变和快乐,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带给她,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好好保护好她,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就连现在她身体里面的副作用,这颗随手能毁了她的定时炸弹,都是当初他埋进去的。

他对黄连造成的伤害,让他对自己饮恨。

如果当初知道有一天他会这么爱她,就不会做出那些事,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步田地,以牺牲他们的孩子作为代价。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卓斯年收紧了手臂,用力搂住黄连,但是又怕弄醒了黄连,所以不敢特别用力气。

执起黄连的手,卓斯年轻轻亲吻黄连的手背,轻声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治疗好你的身体,我们以后生一个足球队,儿孙满堂膝下承欢。”

他是一个极其信守承诺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他心爱的女人作出承诺,以后必定会身体力行,遵守并且完成这个诺言。

客厅。

“其实刚才给我们女儿诊断,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黄志文心想这个事情早晚大家都要知道,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还是把话都摆到台面上说吧,现在告诉妻子,也是打个预防针,让妻子好有些心理准备。

黄连的­性­格比较像他,和一般的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一样,小连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但是蓝天心不一样。

可以说蓝天心比黄连还要期待抱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一得知黄连怀孕的消息,蓝天心就整日跟那些牌友炫耀说她们家女儿怀孕了,她要做外婆了,乐得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自从黄连怀孕后,蓝天心的心情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整日乐颠颠的,偶尔打麻将输了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眯眯的。

听到黄志文的这番话,蓝天心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老头子,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女儿怎么了吗,是不是营养非常不良?唉我明天就去买最补的食物给小连吃,让她好好补补身子,快点好起来……”

“不是营养不良的问题。”此事说来话长,黄志文便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道:“我们女儿因为吃了某种药影响到了身体,身体不太好,吃再多的营养品还有补品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胎儿吸收不了营养。”

“那,那该怎么办?中医不行,要不要带我们的女儿娶西医?现在医学这么高明,看看能不能输液促进孩子的营养吸收呢。”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蓝天心慌了手脚,满脑子想的都是治疗黄连的身体,根本不敢往哪个方面去想。

黄志文见妻子这个样子,仿佛也看到了女儿得知孩子不能留反应的模样。

与其看着他们活受罪,不如快刀斩乱麻,为人医者,如果拖泥带水,只会让患者的病情加重,对治愈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黄志文按住妻子的手背,“小连的孩子不能要。胎儿已经处在虚弱的状态,现在的科技再发达,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们的女儿了,如果有办法,我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留住我们的孙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是无力回天,不是恐怕,是绝对回天乏术。拿掉这个孩子,对我们女儿的伤害最小。”

蓝天心像被点了­茓­,身体一下子僵硬住,呆愣愣地看着黄志文,以为老头子在开玩笑,看到黄志文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脸­色­肃穆,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蓝天心听到那个孩子不能要,一下子红了眼眶,“老头子!”

黄志文抱住蓝天心,“哭吧,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的妻子他了解,妻子是­性­情温顺的人,一生走来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女儿的事情,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这叫小别胜新婚

“呜老黄啊,咱孙子没有了,要是咱女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咱女儿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蓝天心哭出了声,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黄连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心头­肉­,眼睁睁看着女儿吃这样的苦头,她心痛啊!

看着妻子流泪,黄志文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拿过纸巾擦拭蓝天心的泪水:“咱女儿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迟早也要让她知道的。孩子还会有,身体是本钱,等咱女儿养好身子了,就给你生一堆外孙,一堆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咱女儿还没知道这事?”蓝天心不敢哭太大声,怕被房间里的女儿听见。

“没有。”黄志文摇摇头:“明天一早斯年会负责告诉咱女儿这个事。”

“斯年?”蓝天心抽着气擦着眼泪,说话断断续续,“斯年能成吗,他比我们还要关心咱女儿。”

卓斯年对他们家小连的爱护已经到了他们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蓝天心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小连能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可以托付终身,担心卓斯年会因为小连的身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当初他一手促成的而愧疚。

“这个我也很担心,不过我们刚才交涉过,他说会亲口告诉小连这个事情。”

黄志文想了想,又道:“要是斯年做不到,我会亲自告诉小连,这个选择对女儿是最好的,否则等到亡羊才补牢的时候,悔之已晚。”

反正都是要说的,谁说结果都一样,对黄连造成的伤害都不会减轻,与其扭扭捏捏,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口。

“嗯。”蓝天心心疼孙子,更心疼女儿。

两人回了房间后,蓝天心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已经联系了认识同事的无痛人流手术的医院,给小连安排了明天的无痛人流,在春节之前把这个手术做完,让他们小两口安安心心过和年。”黄志文从阳台走回来,掀开被子躺进床上。

蓝天心叹气道:“真不知咱女儿听到会多难过……”

“唉。”

次日,清晨。

天气放晴,白云绵软如絮。

餐桌上,蓝天心亲手擀面发面做出来的馒头饺子营养粥等等,摆了一桌子。

黄连洗漱完坐到餐桌旁边,食指大动,深深吸口气,“好香啊!好久没吃老妈做的菜了!”

蓝天心眼圈微微发红,“好吃就多吃点。”

“老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没什么。”蓝天心揉了揉眼睛,说了个蹩脚的谎言,“眼睛里头吃灰尘了,我去给你煮海鲜。”

“老妈,够了啦,已经很多菜了,煮海鲜吃不完了。快过来坐下吃饭吧。”黄连瞧见卓斯年走了出来,笑吟吟招手:“斯年,快来,妈妈包的饺子特好吃!”

卓斯年削薄的­唇­紧抿,看了眼黄连对面坐着的黄志文,“嗯。”

拉开椅子,卓斯年在黄连身边坐下。

黄连吃了个饺子,也夹了一个递给卓斯年,“你昨晚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卓斯年吃进去黄连递过来的饺子,优雅咀嚼,细嚼慢咽,没有很快回应黄连。

黄连一动不动看着卓斯年。

卓斯年吃完一个饺子,又夹起来了一个,“饺子很好吃,香菇猪­肉­馅比韭菜猪­肉­馅好吃。”

“嗯,我也喜欢吃香菇猪­肉­馅。”黄连追问:“究竟是什么事?”

对面坐着的黄志文咳了咳嗽。

黄连一头雾水看了看黄志文,“爸爸?你们在玩什么花样?”

卓斯年味如嚼蜡,咽下饺子后,薄­唇­微掀,欲言又止:“宝贝,其实……”

才说了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眼睛也不敢看黄连脸上的表情,手掌撑着额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勇气也做不到。

告诉黄连这些真相,比让他从一百米的高楼上纵身一跃还难。

厨房里,蓝天心偷偷地哭了出声,泪流满面,厨房里烹饪的杂音盖过了她的哭声。

餐桌上一片安静,气氛说不起的诡异。

黄连紧紧蹙着眉,小嘴紧抿着,不明所以地看着卓斯年,然后看向了黄志文。

黄志文咬了口­肉­包子,“吃完饭去一趟医院,带上换洗的衣服。”

头一回觉得家里的­肉­包子这么难吃,硬邦邦像一块石头,让人难以下咽。

“医院?”黄连觉得好笑,“去医院做什么?为什么要拿换洗衣服?”

黄志文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你腹中胎儿保不住,已经预约了医院,是爸爸的老朋友,无痛人流,对身体的危害很低。”

“无痛人流?”听到这里,黄连还是很冷静,啼笑皆非问:“你们在恶作剧我吗?为什么要做无痛人流,爸爸,你昨天不是说肚子里的宝宝好好的吗,只是缺营养而已,我现在就多吃,补充营养……”

说罢,黄连拿起勺子,也不管那一碗粥烫不烫口,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小连。”卓斯年摁住黄连的手,担心她被烫坏,不忍的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不是营养的问题。”

“那是什么?”猛地抬头,黄连直勾勾盯着卓斯年,盈盈水眸里满满涌上泪水。

目露不忍,卓斯年躲避她的目光,“是……”

“是什么?”黄连咄咄逼人。

黄志文皱着眉道:“是你腹中的胎儿已经停止吸收营养,处于待机状态,无法吸收任何营养,而且随时都可能死机,换句话来说,将来的某一天它会胎死腹中。”

黄连脸­色­一变,瞬间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她忽然笑了,“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斯年,你想套路我也不用这样吧,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容回头了,一鼓作气­干­到底。

黄志文道:“我们没有开玩笑,爸爸和斯年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孩子不能要。”

黄连感觉身体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嘭地一下炸开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倒流,一股脑涌上头顶,耳朵里面嗡嗡巨响。

这不是真的,她昨天晚上还感受到胎儿在肚子里面动呢,怎么可能处于快要死了的状态,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定都不是真的!

黄连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抬起手抱住了脑袋,“不,不,你们骗我,你们不能骗我……”

身体剧烈地颤着抖,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此时的黄连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子,绝望,无助,崩溃。

卓斯年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看着黄连痛苦,他有如万箭穿心,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浑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黄连一个人孤苦无助。

卓斯年用力抱住黄连,抱住黄连狠狠发抖的身体,“宝贝,对不起……”

卓斯年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像火点燃了火药。

黄连整个人一秒之间就情绪爆炸了。

“斯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拿走这个孩子!”

说罢,黄连像个孩子一样哇的大哭了出声,扑进卓斯年怀里,紧紧揪着卓斯年的衣服,指甲钳进­肉­里,感觉不到疼:“我们的孩子还在动呢,你摸摸看,你摸看看……”

黄连拽着卓斯年的手放在她微拢的小腹上。

卓斯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痛苦地看着黄连,“小连,别这样。”

“斯年……”黄连失控,嚎啕大哭,泪水迅速浸湿了卓斯年的摇粒绒睡衣。

胸口一片冰冷,那些眼泪打在他的胸口,那仿佛不是眼泪,而是一把一把刀子,密密麻麻地刺进他身体里,血­肉­里。

听着黄连的哭声,悲痛得仿佛弄丢了全世界,上气不接下去,肩膀一颤一颤,气一抽一抽,卓斯年眼圈红了,然后泪珠毫无预兆地滑过男人刚毅的脸颊。

黄志文震惊,“斯年?”

昨天他只是看到卓斯年眼圈红,今天却看到了卓斯年哭了,我的天啊,这可是正阳集团的总裁,冷酷无情的少女杀手啊,居然哭了!

下雨了?

哭着哭着,黄连感受到头上湿湿的,黄连抬头去看,便看见卓斯年刀刻般的脸颊上挂了两串亮晶晶的水迹,那是……

眼泪?

黄连看呆了,也忘了哭泣,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卓斯年。

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伤心?

“小连,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怪我都怨我。恨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卓斯年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满心愧疚和自责。

眼泪就流得更凶狠。

这还是黄连头一回见到卓斯年哭,头一回见到一个一米八八的大汉哭成一个泪人儿,她不禁有点心疼。

当初斯年可是各种暗示明示说不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建议她最好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难过。

黄连一瞬间怔住,心疼不已。

看到了卓斯年十分可爱有趣的一面,他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千年面瘫呢,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动感情,尤其这些感情都是为了她而动。

向来很少情绪,很少表情的卓斯年,为她哭,为她笑,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黄连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

只是不要这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要孩子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她执意要这个孩子,对身体造成无法挽救的损伤,万一子­宮­大出血,像李菲一样要把子­宮­摘除,他们就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想想后果,不留下这个孩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凡事要往好处想,养好了身体,他们还会有孩子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比什么都重要。

想通了,黄连调整好情绪,擦­干­眼泪,反过来安慰卓斯年:“斯年,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黄志文释然松了口气。

他女儿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别看外表清清纯纯,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心里承受能力极其之大,做事也遗传了他,从容不迫,多数时候非常冷静。

“不要就不要吧,等我调养好身子,我们以后就生一足球队的孩子,好不好?”

黄连柔声着安慰卓斯年,卓斯年这才收起了一点情绪,转身抹去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了黄连。

他难过的不光是失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容易,但还是留不住。但比起这个噩耗,他更不忍看到他的宝贝因此难过不仅如此,她体内的药物还没有祛除,那些他无法预料的隐患会给黄连带来多大伤害,他连想都不敢。

未知,所以更怕。

看到黄连这么懂事的样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蓝天心不禁潸然泪下,走过去靠在黄志文的怀里。

黄志文重重叹了口气,也湿热了眼眶。

黄连连忙安慰二老,“老爸,老妈,我真的没事,不就是拿掉这个孩子吗,又不是说我们以后都没有孩子了,没事的,赶紧吃饭吧,等会还要去医院呢。”

只是,黄连不明白,这个孩子好好的,什么剧烈的反应也没有出现,也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为什么好端端的说出事就出事了呢。

黄连蹙了下眉心,看向卓斯年,用眼神询问。

卓斯年冷静下来后,解释道:“昨天岳父把脉,感受到你子­宮­内被一团­阴­影笼罩着,导致我们的宝宝无法吸收营养,现在很虚弱,生命迹象已经不明显了,不是营养够不够的问题,即便营养充足,它也无法吸收。”

听完,黄连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直率地道:“造化弄人,天命如此,看来这个孩子和我无缘,不要就不要了。”

下定决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黄连抽了一叠抽纸,递给蓝天心,咧嘴笑道:“老妈,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真的真的没关系,我现在还年轻呢,过了春节才22岁,我可以生很多孩子,等养好了身子,我可以和斯年生一足球队的孩子,对吧,斯年?”

黄连脸上的笑容看在卓斯年眼里,比哭还难看。

黄连表面上看起来很乐观坚强,永远都像是小太阳照亮别人的心,但只有卓斯年看得见太阳背后的­阴­影,黄连笑容背后的落寞。

卓斯年微微有些窒息,心如刀绞,搂着黄连的手收紧了几分,“不行就不要逞强。”

蓝天心擦眼泪道:“妈实在是心疼你,你们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小外孙,真是……”

如果可以,她这把真是恨不能折寿十年换女儿一生平安顺遂。

黄连也心疼蓝天心:“妈,别难过了,再哭下去,你的眼泪都要把家里头给淹了,大过年的都开心点,我不想一回来就惹得你们伤心。”

“好好好,老妈不哭,你多吃菜,多吃……”

……

一家人沉默用完了早餐,沉默得收拾东西,郑东已经开了车等在楼下,卓斯年和黄连沉默下楼,沉默地上了车。

“我来,过年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去休息。”卓斯年走进驾驶座,亲自开车。

他们一家人好好聚在一块,郑东在不方便。

“是,先生。”郑东目送车子走远。

车窗外闪过青城的景致,过年了道路两旁张灯结彩,春联窗花火红喜庆,世界一片喜气洋洋,车内却安静的犹如被摁了静音键。

卓斯年在驾驶座开车,黄连有蓝天心陪在身侧坐在后车厢。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卓斯年停车等马路,视线扫向后视镜,靠窗的位置,黄连将额头轻轻搁在车窗上,她一瞬不眨地望着窗外,有些出神,神情呆滞,手搁在小腹的位置,即便穿着宽大的斗篷还能看到微微拢起的弧度。

似乎有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就算在黄志文和蓝天心的面前装得再百毒不侵再刀枪不入,可是对于这个孩子,黄连心里头还是有一万分不舍。

不想被蓝天心看到让她和爸爸担心,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悼念一下这个没来得及看看爸爸妈妈,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生命。

卓斯年看着偷偷流泪的黄连,心口像是被人Сhā了一刀,撕裂般的剧痛在心口蔓延开来。

车子汇入车流,开往医院的方向。

……

古城。

谭乔森提前了一个小时,比以往早了很早来到和李菲见面的主题酒店。

按照这个时间,李菲应该早就到了,可是到了酒店房间,没有看到李菲的身影,谭乔森烦躁地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拿出手机,想打给李菲,犹豫了一会又忍住了,拿着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李菲不紧不慢在家里更衣,换上­性­/感的内衣,看着镜子里面美艳动人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毛骨悚然。

“谭乔森,你不是很爱­干­净吗,好好享用我这个被这么多人睡过的肮脏的女人吧!哈哈哈哈!”

李菲癫狂大笑了几声,慢慢换好衣服,化了个浓妆,站在镜子面前看看,仿佛什么都没有被改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依然­性­/感如初,大病初愈后,瘦了很多,更显得骨感,身材也更吸引人。

只有李菲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李菲出门,打车,到了和谭乔森约定好的酒店,来到房间,敲了敲门:“乔森?”

谭乔森噌得从床上站起来,走去开门,“怎么这么晚?”

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性­/感美艳的女人,李菲瘦了很多,下巴瘦成了锥子脸,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是不是瘦了?”谭乔森拉开门,“怎么了?”

踩着高跟鞋走进酒店房间,李菲内心冷笑了声。

假情假意的狗男女,和万佳怡厮混在一起,还满嘴仁义关心她?

这个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哟,您这样的大忙人,也会关心我啊。”李菲娇声地道,讽刺谭乔森。

听在谭乔森心里,自是以为李菲在埋怨他之前冷落他。

还以为李菲转­性­了,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

谭乔森不高兴地道:“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女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当然是关心万佳怡啊!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出来的那点事,还怕别人知道么?呵呵!

李菲内心又是一声讽刺的冷笑,可惜现在还不是和谭乔森撕破脸的时候。

强压住心底的恨意和反感,李菲黏上谭乔森的身子,“口不对心,要不是我用欲擒故纵法刺激你一下,你都不会承认我是你女人!还等什么啊,快点来吧……”

手像水蛇缠上谭乔森的身体,解开谭乔森的衬衫扣子……

做到一半,谭乔森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下子刹住了车。

李菲喘着气掀开眼帘,“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

“不知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谭乔森皱着眉停下运动,声音微微有些喘,皱着眉说道。

“什么不对劲啊,我们太久没有做了,你才会觉得奇怪,这叫小别胜新婚,别想了继续来吧。”

李菲面上笑着,手却在谭乔森看不见的地方几乎要抓破了床单。

不一样?

呵呵。

当然不一样了!

子­宮­没了,能一样吗?

事后,谭乔森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越想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来。

李菲在古城又没有亲人,现在和鸣放假了又不上班,最近这几天不见联系他了,实在是诡异的很。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谭乔森脱口而出问道。

“能跑哪儿去啊?”李菲的心跳有一秒钟的加快,脸­色­有一秒钟的异常,还在房间里面的光线昏暗,又不是和谭乔森面对面,才没有露陷。

那一秒钟时间里,李菲害怕起来,害怕谭乔森会发现她的事情,后来转念一想,卓斯年将她保护得这么好,郑东也说没有可疑的人,医院那方面,办理出院的时候,李悦然已经摆脱他们帮忙销毁住院几率了,除非谭乔森是千里眼顺风耳,否则绝对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思及此,李菲稍稍放心下来,笑道:“我这几天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公寓里面看电视,闷得慌了就出去逛逛街血拼一下,能­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能长了翅膀飞到美国去不成?”

一说到美国李菲就来气,什么美国庄园的夫人,全都是泡沫,全都是谎言,亏得她还相信了,智商掉线,愚蠢至极。

谭乔森想了想,觉得李菲说的话也在理,李菲除了做这些也不能­干­什么,便没有多加过问。

那天早上,李菲痛哭流涕打电话给他求助的事情,也被谭乔森抛到了九霄云外。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李菲一直在等。

等谭乔森问起那天早上的事情,如果谭乔森问起来,以后复仇的时候,她李菲说不定还能善心大发,让他谭乔森死的好看一些。

谁知道等了很久,李菲都没有听到谭乔森问起有关那天早上的事情。

李菲很想疯狂大笑,扇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子,看看,这就是你看走眼的下场,成为别人的走狗,在谭乔森的心里,你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一文不值!

她李菲今生今世,一定要亲手搞死谭乔森和万佳怡,反正她已经死过了一次,这条命是老天爷给的,那么她就好好物尽其用,不弄死卓斯年和万佳怡这对­奸­夫­淫­­妇­,她绝不罢休!

李菲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转过身伏在了谭乔森的胸口,李菲笑道:“春节我就不回去了,回家又麻烦,长途颠簸的,现在回去也赶不上时间了,我留在公司加班,现在春节,谷遇东和伊倩都放假了,科研部冷清,我留在和鸣,趁机给你拿到更多的资料。”

先安抚好谭乔森先再说,呆在谭乔森的身边迷惑他们,该怎么做一个好­奸­细,还是谭乔森亲手教她的呢,呵呵。

“不用了。”谁知道谭乔森的回复出乎李菲的意料。

李菲愕然地抬起了头,看着谭乔森那张让她恶心反感的脸:“不用?你是什么意思。”

谭乔森该不会发现了她的身份?对她有所提防?所以才出此言?

谭乔森用力抽了口烟,将烟摁灭在床头的水晶烟灰缸,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卓斯年很快就会把和鸣集团拱手相让,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谭乔森何出此言?

李菲又是震惊又是不解,为什么谭乔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捏住了卓斯年的什么把柄。

不对劲,这事情不对劲。

是不是谭乔森和万佳怡见过卓斯年了,用那天他们商量过的­阴­险计策,陷害了黄连和卓斯年?拿捏了他们?

得像个办法搞清楚。

李菲咬了下­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惊喜地问道:“乔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和鸣集团是黄连的呢!”

谭乔森嗤笑了声,“不管是谁的,我倒是要看看,在卓斯年的心里,是黄连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酒店房间里五颜六­色­的光落在谭乔森的脸上,李菲看清了他充满­阴­谋的表情,心惊­肉­跳,面上附和着谭乔森笑,心底却为黄连深深担忧了起来。

一想到和鸣集团唾手可得,几十亿的财产很快就能手到擒来,谭乔森心情大好,抱着李菲吻了一口她的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菲不动声­色­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被谭乔森亲过的地方,像是爬山了蟑螂,恶心得她都快要吐了。

等会回公寓,要给黄连打给电话,通个口讯,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

纯黑­色­的宾利缓缓的在医院门口停下。

卓斯年走下车,打开车门,“慢点。”牵着黄连的手走出宾利。

黄连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泪水擦­干­,几乎看不出来流过眼泪。

黄志文走在前面,蓝天心挽着黄连的手臂,四人一起走进医院,快到春节了,医院的人很少了,冷冷清清。

室外温度零下摄氏度,医院里面开着中央空调,气温二十度很舒适宜人,走进医院,黄连却觉得走进了冰天雪地,四肢开始发冷发凉,还不如呆在外头。

黄连有些窒息,好像空气一下子被人抽空。

尽管在来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面对这些,还是会很紧张,很害怕,怎么说腹中也是一个小生命。

黄连越想越觉得难受。

察觉到黄连的异样,大掌握住了黄连的手,卓斯年低声安慰道:“很快,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身体好起来,才能继续战斗。”

黄连噗的一笑,“好。”

是啊,身体好了,才能继续战斗,生一足球队的宝宝,男孩女孩都要!

“真乖。”卓斯年满眼的怜惜,笑容温柔好似四月的爱琴海,“你不是一个人,我还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不论出了什么事,回头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保护你,不要怕,好吗。”

“嗯……”黄连说不出的感动,眼眶微微湿热。

“斯年,你真是好孩子!”站在黄连身侧的蓝天心已经泪流满面,被感动的。

“妈,我又不是上绞刑台,哭成做什么呀,一下子就好,连痛感都没有。”黄连开着自己的玩笑。

蓝天心听了更心疼,送黄连道手术室的门口,“妈在门外等着你,不要怕。”

黄志文从手术室走出来,“小连,进来吧。”

松开卓斯年的手,朝手术室走了一步,黄连忽然扭身走了回来,扑进卓斯年的怀里,用尽全力抱住卓斯年,“等我。”

“一辈子我都能等,这个手术不到一个小时,还怕我等不起么?”卓斯年吻了吻黄连的额头,低柔声语,“去吧。”

“嗯。”黄连看了看蓝天心,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手术室,头也不回,她怕自己一回头就退缩了,一鼓作气往前走,一闭眼再睁眼,一切就都结束了。

进了手术室,女护士递给她一套蓝­色­的衣服,手术的时候穿的。黄连乖乖换上,手术室的温度明明不低,她的手脚却冰冰冷冷的,躺到手术台上,皮肤碰到手术台的铁管,只觉得好像被电了一下,全身发冷,紧张得肚子疼痛。

女护士拿着麻药走近,甜美声音安慰:“睡一觉就好了哦,无痛人流,绝对不会有任何痛苦,请您不要紧张哦。”

她不是紧张,只是这个宝宝和她相依为命三个月,陪伴她熬过了大风大浪,就算是个死胎,也有感情了啊。

麻醉药随着药液输入进血管,黄连很快没了知觉,合上眼皮,熟睡了过去。

这是调情你懂吗

病房,满目苍白,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眉清目秀,容颜清丽,眼睛上像两把小扇子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黄连掀开眼帘,看到的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而是卓斯年放大的俊脸,挺秀的眉宇轻蹙,削薄的­唇­紧抿,眼睛里满是担忧。

见到她醒来,卓斯年俊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惊喜,­唇­角微扬,“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哪里不舒适?”

黄连虚弱地摇了摇头,除了身体四肢不是很有力气,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异常,“挺好的。斯年,手术还顺利吗?”

“很顺利!”卓斯年握住了黄连微微冰凉的手,捂热她的小手,“医生给你打了安定,手术后你睡了一会。”

手术过后,卓斯年第一个冲进手术室看黄连,医生说等一两个小时麻醉药的药效消退后黄连就算自动苏醒了。

眼看着两个小时的时间逼近,卓斯年很着急,担心黄连会永远沉睡下去,焦急地守候在黄连的床边。

现在看着黄连平安无事醒来,卓斯年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蓦地松了一口气。

黄连腹中的胎儿拿走了,相当于拿掉了黄连身体里面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万佳怡和谭乔森的诅咒和威胁,成了镜花水月,那些可怕的诅咒也不会灵验!

永远都不会!

只要一想到黄连平安无事,生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卓斯年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卓斯年伸出大掌,握住黄连的小手,十指交握,两人的手和心亲密无间贴合。

感受到卓斯年的手掌心那头传过来一股暖意,直达心脏,黄连眼眶微热,“斯年,我们以后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我一定要养好身体,以后我们生一个足球队……你要帮我带孩子哦!”

“好。”

卓斯年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他会学习做一个称职的好­奶­爸,好好照顾他们将来的孩子。

只是,再也无法弥补这个孩子带给她的伤害。

卓斯年知道,尽管现代的医学科技很发达,人流也可以无痛,没有一点痛苦就拿走了腹中的孩子,可是黄连的内心想必是比谁都痛的,这个孩子和她相依为命了三个多月,他们一起度过了这么多时日,彼此之间已经培养出来感情了。

夺走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对于善良的小丫头来说,无疑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卓斯年眉宇之间满是心疼和欲语还休的愧疚。

很想安慰黄连一番,却又不知从何开头。

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错。

看着卓斯年的神情,黄连了然于心,知道卓斯年在担忧和心疼什么,咧嘴一笑,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还活着,好好的,还能说话,还能看到你,等养好了身体,我还是一条好汉呢!”

卓斯年哑然失笑,“好汉?哪有女人这样形容自己?”

“斯年,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天命如此,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黄连乐观开朗地笑道:“爸说过,路要往前走,人呐,要往前看,不该拘泥于过去,你说对吧?”

她真的从没有怪罪过卓斯年,当初他喂她吃药,完全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如果卓斯年知道将来她会这么爱她,一定不会做那种事。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何况,孩子的事,谁也无法确定是不是那药的副作用,说不定还是她身体的原因呢!

孩子已经没有了,眼下把身体养好,积极向上,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个孩子,成为了她一辈子的遗憾,他们一家三口本来可以幸幸福福在一起……

黄连抿了抿小嘴,扫去脑海里的那些杂念,看了看病房:“爸爸妈妈呢?”

“得知你安全手术后,我让人送爸妈回去了,他们二老等太久了也累了,医生说你身体需要静养,暂时不宜见太多人。”

“嗯。”黄连点点头表示理解。

“妈给你熬了松茸­鸡­汤,温在保温饭盒,味道很香,要喝一点么?”卓斯年亲生询问,像是在和一个小婴儿说话。

“我要喝,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呢。”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吧,早上吃过饭,做完手术,大概是孩子没有了的关系吧,肚子里说不出的空空如也。

黄连五味杂陈地摸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已经慢慢恢复了平坦,再也感觉不到踏实的凸起弧度。

“好,我喂你。”卓斯年拿过保温盒,盖子一打开,松茸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病房,覆盖了难闻的消毒水味。

卓斯年拿起勺子,­鸡­汤里面的­鸡­­肉­都是去除了骨头的,煮的很烂很软,很好下咽,热气腾腾。

舀了一勺­鸡­汤,卓斯年轻轻吹得凉了些,才递到黄连的­唇­边,“慢点喝,别烫着。”

“嗯。”鲜甜的­鸡­汤顺着咽喉滑进胃里,有些冷的躯体都变得温暖了很多。

黄连舔了舔红­唇­,“我要吃­鸡­­肉­,要吃很多很多!”

吃­鸡­­肉­长肌­肉­,多吃点才能快点康复,身体康复了,他们才能继续拥有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宝宝。

黄连现在斗志昂扬。

“好,多吃点,才能长高。”卓斯年舀了一大勺­鸡­­肉­,完全一副哄孩子的慈祥温柔的模样。

“我又不是小孩子,已经长不高啦。我要多吃饭,好好养病,要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

卓斯年一迭声地说好,耐心地喂黄连喝着汤,喝到一半喂黄连吃熬的浓稠的营养粥,黄连也都乖乖吃完。

午后的阳光透­射­进浅蓝­色­的玻璃窗,穿过雪白的纱帘,落在卓斯年深褐­色­的碎发上,宽阔的肩膀上。

逆着光,卓斯年好似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犹如太阳神阿波罗,熠熠生辉。他的眼神温柔的好似黄昏下的多瑙河,柔情似水。

空气宁静,柔和,散发着阳光的温暖气息和玫瑰的甜美。

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一切恰到好处的温馨。

黄连鼻尖莫名一酸涩,浓浓的幸福感,强烈包裹了全身,“斯年。”

卓斯年宠溺的鼻音:“嗯?”

黄连发自肺腑地道:“我好幸福。”

卓斯年哑然失笑:“傻瓜。”

黄连愣了一下,“为什么叫我傻瓜?”

卓斯年眼中带笑,“哪有人在医院里说自己幸福的?”

“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哪里,我都觉得很幸福。”

“……”

卓斯年愣了一下,视线变得深情,好似恨不能用眼神吞了黄连,让两人亲密无间的融为一体。

“你这是什么眼神?”黄连俏脸一羞,耳根子微微发红,脸颊染上一丝血­色­,模样娇俏可人。

病房里面只有两人,卓斯年邪气痞笑,“现在我喂你吃饭,等你病好了也该喂我吃饭。”

“那我不吃了。”

黄连被吓得头皮发麻。

她吃的是饭,可他吃的是人啊!

……

医院里做完无痛人流的女生,有些休息大半天,当天晚上就可以走了。

黄连的情况十分特殊,医生建议黄连住院查看几天,并且需要静养。

第一天卓斯年寸步不离地陪在黄连的病床旁边,和黄连聊天,很奇怪,明明住院的时间是最漫长最难熬的,可是两人独处时间却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次日。

天气很好,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彩。

冬天难得有这种好天气,虽然还是很冷,天气却明朗得让人心情也愉悦明快了起来。

卓斯年亲自喂黄连吃早餐,护士红着脸给黄连测量血压,一切指数都正常。

“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可以见人了吗?”

护士小姐笑道:“是的先生,已经可以了,不过不宜太过喧哗哦,太过吵闹还是会影响夫人的病情呢。”

“谢谢。”

“不客气,夫人您好好休息。”护士小姐退出了病房。

黄连舔了舔嘴­唇­,刚才喝的粥是妈妈亲手熬的,非常美味,“斯年,要见什么人吗?”

“嗯。”卓斯年拿过纸巾擦拭黄连­唇­边的米粒道:“大嫂知道了你的消息,非常担心你,想亲自过来看看你,我没有答应,想询问下你的意见。”

“当然好了!快让她过来吧。”黄连喜上眉梢,撅了噘小嘴道:“在病床上躺了一整天,我都闷死了,要是有菲菲在就好了,以前我生病了躺在宿舍养病,都有菲菲陪在我身边,陪我聊八卦,一点都不无聊。”

卓斯年脸­色­­阴­沉了一点。

他可是公司的首脑,正阳没了他的主持活不过三天,在这个小丫头的眼中,他竟然还不如一个李菲能让这个小丫头开心?

“李菲有多好?”卓斯年吃味。

“当然好啦,菲菲是我推心置腹的好朋友,胜似亲人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会娶菲菲,我们太合得来了……”

吧唧吧唧,说着说着,黄连感觉身边的气压不太对头。

咦,怎么一下子变得冷冷?

转头一看,卓斯年浑身紧裹着一层冷意,脸上笑着,笑得人毛骨悚然,“是么?”

“不不不!”怪不得她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卓斯年吃醋了啊,真是的,简直像个小孩子。黄连狗腿地笑道:“李菲再好也只是我的朋友,斯年你是我的老公,是我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好朋友还会有第二个,老公可是无可或缺!”

“算你听话。”卓斯年心情好了些,脸­色­稍绛,瞟眼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他们过来了,还想吃点什么?”

“我还要喝一碗汤!”黄连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想了想道。

虽然饱了,但是还不够,要多吃点才能让身体快点好起来。

“嗯。”卓斯年又喂了黄连一碗汤。

黄连在床上葛优瘫,撑得动都动不了。

摸摸黄连圆滚滚的小肚皮,卓斯年调侃:“又有了?”

打掉卓斯年的坏手,黄连哼唧了声,反击:“对啊,孩子的爸爸不是你!”

“是谁?”

黄连还没说话,卓斯年轻描淡写的道:“我打断他的狗腿,把他剁成­肉­末拿去喂狗。”

“……”

黄连无语凝噎,拜托,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二十分钟后。

一串脚步声在病房门外响起。

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然后才推开。

卓斯年和黄连停止了说话。

黄连问:“他们来了?”

“小连!”冷莹抱着一束花走进了病房,她穿着改良旗袍,挽着发髻,端庄典雅,一丝不苟,皮肤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年龄的女人,笑眯眯的走进来,让人耳目一新。

“大嫂!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黄连忙坐直了身子。

“我也好想你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斯年没有好好喂你吃饭?”和卓斯年打过招呼后,冷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到病床旁边,花放在床头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了一束茶花。”

一束白­色­茶花,香味淡雅,花瓣花蕊还沾着露水。

“白茶花好贵呢,何必破费,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啦!”黄连很喜欢白茶花,但白茶花的价格昂贵,尤其是在冬天,平常花期一支就要上百,何况是冬季,这么一束有好几十枝。

“对啊。”一道清清润润的男声传了过来,声音含着笑意,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跟母亲说了,你不喜欢收贵重的礼物。让母亲给你买吃的,礼轻情意重,母亲不肯,非得拽着我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卓一航穿着毛呢大衣,羊毛衫里面搭配一件蓝­色­的衬衫,直筒牛仔裤,青春开朗,左手右手挂着大包小包,脸上的笑容很无奈。

“二叔好。”卓一航笑着给卓斯年问候。

卓斯年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关爱,“来了。”

“嗯,本来可以更早的,老妈非要去买一堆礼物过来看望小连,我说了根本没有必要,小连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我们过来看小连,小连就已经很开心了。”

冷莹拿过卓一航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黄连的床边,“小连,我给你买了……”口若悬河的给黄连介绍那些礼物。

黄连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卓斯年和卓一航寒暄了几句,手机响了,“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和小连好好聊。”

看黄连很高兴,他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

“嗯,去吧。”黄连目送卓斯年走了出去。

冷莹看着黄连一直粘着卓斯年背影的眼睛,噗嗤一笑,“真是恩爱呢,看你们小两口这么幸福,我也很高兴。你现在要好好养病,身体好了,多生几个弟弟妹妹,我们出去玩,给斯年照顾。”

冷莹真是会坑老公的弟弟,值得学习。

黄连噗得笑了,“好,等我身体好了,生一足球队,到时候去找你玩可别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冷莹乐不可支的笑着。

两人相谈甚欢,冷莹看自己儿子Сhā着口袋站在一旁,看着黄连的眼神温和,很想要上前攀谈的样子,揶揄笑了下,“我去下洗手间。”

冷莹走出病房,顺便带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卓一航收回目光,坐到了冷莹离开的位置,温柔地看着黄连,满眸关切,“小连,你还好吗?”

“我很好呢。”黄连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好不好呢?”

没等卓一航回答,黄连便自问自答的道:“你看上去非常好呢,开朗了不少,眼睛里面都是阳光,也成熟稳重了很多,长大啦!”

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卓一航看上去比在学校时沉稳了不少,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眼神,没有了之前的青涩。

说到这里,卓一航的脸上有点无奈,后脑勺枕着手臂:“说起来这个,都是因为二叔啊,别看二叔冰冰冷冷的,好像不近人情的样子,其实行为手段都很厉害,公司里面包括扫地的阿姨都对他赞口不绝,二叔年轻有为,有手腕能力强,关键对待下级都很好,不论是商业能力还是待人处事都很厉害,让我叹服。”

黄连噗得笑了,“所以你因为不想输给斯年,就怒气,奋发图强?”

男人的好胜心真是奇怪的东西,和卓斯年吃醋的原因一样奇怪。

“嗯。”卓一航不否认,一瞬不眨的看着黄连:“我比不上二叔,成王败寇,当初错失了你的心,是我的遗憾,我也认了,现在我不想事业上面也输给二叔,所以要好好努力了。”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黄连和卓斯年两情相悦,君子成人之美,卓一航认输退出,不想成为第三者。

做不成爱人,能做朋友,做相亲相爱的家人,默默守护着她,守护着她不被人伤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黄连嘻嘻笑着岔开话题道:“你在公司里很抢手吧?毕竟你这样的高富帅,有钱有颜有爱,公司里面的美女早已经芳心暗许,秋波暗投了吧?”

卓一航苦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想帮二叔管理好公司。”

“嗯,这样也不错,你现在的年纪是最适合奋斗的时候,别在该努力的时候选择了安逸,感情的事情随遇而安,总会遇到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就像她和斯年一样,遇到了对的彼此,幸福美满,等有了属于他们的宝宝,就圆满了。

“你比我能­干­。”卓一航称赞道:“线上销售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法,竟然能被付诸于行动,而且结果令人意想不到,销售业绩傲人,多少公司看了羡慕嫉妒恨。”

“我这是云起好,瞎猫碰上死耗子!”黄连托腮笑道:“其实如果没有斯年的大力支持,这个想法可能根本没办法实现。”

卓斯年对她很好,也很尊重她的意见,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黄连敛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幸福的弯度。

看着黄连幸福的笑容,卓一航微微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以后你和我二叔还能有更多孩子。”

“嗯!我一定会的!”黄连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又有人敲了敲门。

“二叔回来了吧?”卓一航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俊美邪肆的男人,微微吃惊,“杰克叔叔?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我的小连连!不对,我们总裁的小连连!”杰克脸上笑容不羁,“刚才给斯年打电话,听说小连在医院,我就过来看看了。”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很有辨识度,黄连就知道是谁来了,惊喜地叹了口气,“杰克?”

好久没见到杰克了!

“是我是我,小连连想我了么?”杰克走进病房,脸上永远是没心没肺的笑容。

小连连?

被这­肉­麻的亲昵叫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饶了我吧,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会影响病情!”黄连调侃了一下杰克。

杰克哈哈大笑,“小连你真是有意思,这么幽默,难怪斯年爱得不行!这么多年,我们都还以为斯年对女人没兴趣呢!”

“你对女人比较感兴趣。”杰克这话说的好像她很像男人所以斯年才喜欢她的,黄连反击回去:“听说你在追熊茜记者,人家不吃你这套,怎么现在追到了?”

“什么叫追不到。”说到这件事,杰克就有点小小的沮丧,这个熊茜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很难追,不过这样导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杰克挑了下潋滟的桃花眼,“这不是追,这是**,你懂吗?”

打死不承认自己追不到女人。

要知道他杰克可是勾一勾手指头,就有一群女人趋之若鹜倒贴,追熊茜追不到这种事说出来未免也太丢脸了,他的魅力值会大打折扣的!

黄连捂嘴偷笑,杰克真是口嫌体直,不过熊茜还真是不得了,竟然拒绝了俊美的杰克的追求,杰克的魅力可是公认的大,寻常的小女生被杰克勾一勾魂都被勾走了,这个熊茜真是不一般啊。

杰克看到黄连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便自恋地捋了捋头发,故意逗笑黄连,“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从来只有我拒绝别人的份上,等着吧,熊茜早晚有一天会自己躺上我的床。”

黄连笑道:“熊茜是个好女孩,你可别胡来。”

“我的魅力艳压群芳,别说一个熊茜,就算是一百个熊茜我也能搞掂。”杰克挑眉。

如果杰克不说话,那张脸真的是韩国欧巴也比不上,一说话什么都毁了。

黄连摊手,“你开心就好。”

处理完事情,卓斯年走回病房,便听到黄连如银铃般悦耳的愉快笑声传了过来,他心情一软,嘴角也跟着微微上翘。

“斯年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看到小连连没事就放心了,我不做电灯泡了,走咯!”路过卓一航,杰克笑道:“你也要做一百瓦的电灯泡?”

卓一航愣了一下,“小连,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你们别急着走啊,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在这里很无聊。”黄连不开心了,好不容易热闹了会,说走都走了。

走到病床边,卓斯年揉揉黄连头发,“等病好了出院就可以开开心心过年了。”

“对啊。”杰克附和道:“快过年了,好好静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聊也不迟,你说对吧小连连。”

黄连­鸡­皮疙瘩通通竖起来,“说人话!”

杰克:“少­奶­­奶­!”

“这还差不多。”黄连点点头,“好,等我病好了就去找你们玩。”

“行,只要斯年不吃醋。”

冷莹卓一航和杰克走了后,黄连拿着手机刷微博朋友圈,卓斯年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办公,时不时说上一会话,吃了午饭晚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是夜,哄黄连睡下去后,卓斯年凝视了黄连半晌,起身离开病房。

门外,郑东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先生有何吩咐?”

“通知董事会,我要接任董事长一职。”卓斯年轻描淡写地道。

早上已经和杰克商量过了,杰克也建议他出任董事长比较好,一直让杰克代替他,时间长了会引起董事会越来越多的不满。

何况,卓斯文和万佳怡串通一气,正阳集团需要一个正直的领导者,而不是卓斯文这样和坏人勾搭成­奸­的人,这样下去正阳集团迟早会会在卓斯文的手中。

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卓斯文毁了正阳集团。

即便毁不了,也不能让他影响正阳的声誉!

卓斯文本来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卓斯年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给卓斯文。

“先生,您真的要出任董事长一职了?”郑东又惊又喜,一迭声的道:“我立刻就去通知董事会,相信老爷知道先生您出任董事长一职,一定会特别开心!大家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由于太开心,郑东的音调微微拔高。

卓斯年抬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郑东安静一些,“把公司对面那套公寓再好好收拾一下,请好佣人和营养师。另外,腾出一间房间作为我的办公室,以后多半时间,我要在家里办公。”

“是,先生。”郑东兴高采烈地退了下去。

卓斯年转身走回病房,坐在病床旁边,握住了黄连的小手。

事情总算是办得差不多了,万佳怡和谭乔森的­阴­谋不攻自灭。

卓斯文这一阵子做的事太任­性­了,已经失去了理智,被万佳怡蛊惑了心智,正阳无法安心交到卓斯文的手上。

这一次,他无法坐视不理,犯错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犯错,并且触及他的底线,绝对是不被容忍的。

……

杰克已经着手处理此事。

次日,杰克召开了紧急会议,告诉董事会们卓斯年出任董事长一职,董事会们收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都很高兴,喜出望外。

这是新年以前最大的喜事,卓斯年的能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之前等得望眼欲穿,现在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天。

清晨。

黄连吃着早餐,郁闷地托腮道:“斯年,我们要出院了么?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医院躺了三天了,再躺下去我都快退化了。”

“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吃完早餐郑东去办理出院手续。”

“好耶!”黄连欢呼,“那我要快点。”

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

“慢点,不着急。”

“嗯嗯,出院了我好开心,每天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都快要窒息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黄连歪着脑袋问:“斯年,出院了我们回哪里,是爸爸家吗?”

“回公司对面的公寓,家里不方便,爸妈的诊所每天开张,我们还是不要让他们­操­心了。”卓斯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怎么样?”

但还是要尊重黄连的意见,如果黄连想要住在娘家,他不会强行让她住在公寓。

“好啊,我没问题,我住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黄连完全没有意见。

“乖。”卓斯年宠溺地揉揉黄连的头发。

忽然想到了什么,黄连问道:“正阳集团对面的公寓?你要打算回去上班吗?”

“嗯,董事长的位置一直空着,现在是时候了,等得太久恐怕会引起正阳集团董事会的不满。”

黄连一脸惊喜,“也好!斯年,所有人都等着你接任,但是,我好担心你任了董事长会更辛苦。”

“傻瓜,不会的,有这么多人帮我。”

黄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下定了决心:以后,自己要多学习,尽量多帮斯年。

黄连心情大好,吃过饭后,换下病服,被卓斯年里三层外三层,得像是一条粽子。

黄连被卓斯年抓着手,走路都是跳着的,“快点走,快点走。”

赶紧离开这里,如果可以,再也不要来!

早点离开这里,就会早点忘记在这里她曾失去过一个孩子。

“慢点。”卓斯年瞧着她欢快的背影,不觉舒了一口气,举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走出了医院,温暖的阳光沐浴在身上,黄连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得不可思议,第一次觉得阳光是这么温暖。

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块幸福的黄油,在阳光下快要融化了。

“上车,我们回家吧!”卓斯年打开车门。

“嗯!”黄连用力点头。

心急难吃热豆腐

加长宾利在公寓大楼前停下。

透过蓝­色­的车窗玻璃,黄连看到对面刚好就是正阳集团,公寓和正阳的距离还不到数百米,非常之近。

虽然已经到了腊月底,眼看就是年三十了,但黄连看到正阳集团还有人在上班,想必正阳这样的大企业,公务繁忙,除了除夕当天放假,其他时间都要上班的吧。

既然斯年出任了董事长,员工在上班,他不去公司上班,真的好吗?

黄连不免有些担心,但看卓斯年没说什么,就也没问。

黄连走下车。

郑东把行李从后车厢扛出来。

看着郑东扛出来两三个大箱子,黄连惊讶的问:“我记得会青城的时候只带了一箱子呀。”

冬天只换内衣还有贴身的那件就足够了,有烘­干­机,随便一洗很快就能­干­,所以她简单收拾了两人的内衣和贴身衣物就出门了。

“这些行李里面的衣服有些是从家里拿的,有些是新买的。”卓斯年淡淡解释:“你身体虚弱,以前的那些衣服全都是人造纤维,穿了对身体不好。”

“我穿了二十几年,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脆弱了,我强壮的很呢!”斯年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娇娇弱弱的小公主吗?她可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病娇娘、林妹妹!

两人朝着电梯走去,黄连撸起袖管舞了舞自己瘦弱的肱二头肌。

瘦得都快皮包骨了,一点­肉­都没有,更别说肌­肉­了。

卓斯年拉下黄连的衣服,寒声道:“冷,放下来。”

“哦……”卓斯年都没拿睁眼看自己的‘肌­肉­’一眼,黄连扫兴地耷拉脑袋。

缓缓上升,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郑东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说是公寓,不如说是酒店,一切家具都是­精­装,客厅和房间都拥有一片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眺望见对面的正阳集团,阳光挥洒入室,宽敞明亮。

随处可见的绿植养眼,让人看了心情会变得很美好。

虽然之前在这里住过几天,但明显这次回来又被人重新收拾了,更加简洁­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黄连惊讶道,“还以为做错地方了呢!这里简直焕然一新啊,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卓斯年从身后揽住了黄连的肩膀,在她头顶落下轻盈一吻:“喜欢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和你在一起,就算住贫民窟吃糠咽菜,我也愿意。”黄连垂下眼帘,脑袋轻轻搁在卓斯年胸口,声音甜美灵动犹如一串美妙的音符。

卓斯年心池微乱,声线沙哑,“你大病初愈,我不想这么快就吃了你……”

黄连的双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挣开卓斯年的怀抱,“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卓斯年低笑了声。

郑东身后两个黑衣人把行李拿了出来,黄连推进寝室,打开衣橱门想收拾一下。

“这些交给佣人就行,营养师给你做了加餐,过来吃饭。”卓斯年朝黄连伸出一只大掌。

“好吧。”黄连只好放下准备要收拾的手,走出了房间。

斯年什么都替她想好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真的会变得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在餐厅吃东西的时候,佣人来了,和卓斯年鞠躬问候过后径自进去房间收拾。

“这是营养师做的饺子,饺子皮是菠菜做的。”

连营养师都有!

拜托,她又不是生命垂危的残疾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但看卓斯年的眼神黄连不敢反驳,只好乖乖吃掉。

“斯年,你不去正阳真的没有问题?”

还是担心董事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给卓斯年发难,黄连忍不住问出口。

“我在正阳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吧,快到春节了,他们会理解我要陪爱人。”

爱人……被男人用这么温柔的腔调说出来,黄连怔仲了下,笑出了声,“嗯!”

斯年做的决定一定有他的分寸,她真是瞎­操­心!

吃过加餐,营养师又开始准备午餐,卓斯年在客厅办公,黄连就躺在他腿上玩手机,窗外和煦的冬阳落在身上,暖和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清晨。

黄连翻了个身,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抱到,床侧空空如也。

卓斯年不见了踪影。

她腾地坐了起来,赤着脚拉开寝室的门,便看到厨房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才六点半,天还没有完全亮透,营养师也太敬业了吧。

不对啊,营养师是个中年老女人,身材矮小,厨房门映­射­下来的光影分明高大欣硕。

是斯年?

卓斯年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居然在厨房里做菜?

黄连一大早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快步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的一幕令她动容:卓斯年穿着粉­色­凯蒂猫围裙,在厨房的料理台忙碌,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一边是砂锅,里面似乎熬着汤,香味飘散整个厨房,一边是一锅沸水,料理台上放着剩下一点点的­肉­馅还有饺子皮,卓斯年正将包好的饺子下到沸水里。

黄连怔松了下。

昨天晚上斯年突然说有事要和营养师说,就和营养师在厨房里头呆了快一个钟头,要是营养师年轻漂亮,黄连差点就要拿刀冲进去了。

原来是学习如何熬补汤、包饺子?

卓斯年很专注,没有注意到黄连默默在一旁看了他很久很久。

黄连走回房间,趴在床上假寐,脑袋里头一团浆糊,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卓斯年端出来汤,盛好水饺,摘下身上的围巾,走进了寝室,吻了吻黄连的额头,“小懒虫,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嗯……”

“起来洗漱,尝尝今天的汤和饺子。”

黄连洗漱过后,坐到了餐桌上,看着品相十分诱人的玉米胡萝卜排骨汤还有卖相很好的水饺,装作不知道一般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现学现卖。”卓斯年夹起一颗水饺,吹凉了才递给黄连,“虽然没有岳母做的卖相好,不过很营养,尝尝看。”

黄连一口吞下,边嚼边不住点头,“很好吃!”

“慢点吃,还有很多,不着急。”卓斯年拿了抹布擦拭她嘴角的水渍。

“斯年,我都要被你宠成宝宝了!”卓斯年喂她吃东西又给她擦嘴,她的手都不用动一下,和几个月大的小婴儿有什么区别。

“在我眼里你就是宝宝,手中宝,心头­肉­。”

黄连眼圈一红,扑进卓斯年怀里,“你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

“好,别说一辈子,三生三世都好。”

黄连噗的笑了,人哪有三生三世,能和他过好这一辈子,她已经很满足了,但愿万佳怡不要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

卓家老宅。

餐桌上,卓斯文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三分钟前,卓志山心情很好的在餐桌旁坐下用餐,向来不苟言笑的卓志山,竟然是笑眯眯的。

“老爷,心情怎么这么好?”苏淑婉给卓志山递上去今天的报纸。

卓志山一面摊开报纸一面笑道:“斯年这个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拉开凳子的卓斯文手一顿,“爸,你说什么?哥哥怎么了?”

苏淑婉看了看卓斯文,“听说斯年和小连回青城了,前天晚上回来的,但是没有回老宅来。”

估计说给卓志山听,哪有大过年回青城了却不回家的道理,意有所指卓斯年不孝顺。

卓志山又不是聋子,怎会听不出苏淑婉话中有话,摆了摆手不介意地道:“这也是情非得已,小连身体不好我们都知道,本来是几天前的的机票,他们提前一天晚上连夜赶回来,斯年让老丈人看看小连的身体。”

卓志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小连怀有身孕。”

“什么?”苏淑婉大惊失­色­,黄连居然怀孕了!要是黄连生下一个男孩子,卓斯年在老爷心里的地位更高了,那么他们斯文还有机会得到董事长的位置吗?

卓志山愁容满面,“小连这么善良天真的小丫头,真是苦了她了,因为身体瘦弱,不得不被迫流掉这个孩子。”

苏淑婉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孩子没了,卓志山的孙子也没有了,他们斯文的胜算更大了一下。

苏淑婉面上装得惋惜,“真是可惜了,老爷都准备有大胖孙子了!”

“塞翁失马!有忧也有喜。”卓志山脸上的­阴­霾又扫去了,换上一张笑脸。

“爸,此话怎么说?”卓斯文追问,心里面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黄连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卓志山抿了口茶水道:“昨天早上我得知杰克召开紧急董事会,宣布说斯年接任董事长一职,不过斯年正在照顾做完手术的小连,寸步不离,暂时不能亲自过来开会,昨天他们已经出院并且搬到正阳对面的公寓了,方便照顾小连,斯年办公都在公寓。”

斯年真是像他年轻的时候,心思十分细腻,能为了小连付出这么多,小连是个好女孩,值得被斯年宠爱。

看着他们两人越来越好,斯年也开始正视家族使命,卓志山的心里十分欣慰。

卓志山像是没有看到苏淑婉和卓斯文刹那间难看的脸­色­,乐呵呵笑道:“斯年召开了好几场高层会议,不过是视频会议,离开小连身边一步都舍不得,这个孩子真是痴情呢,哈哈!”

正阳快要放假了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这几天卓斯文每天都去夜店喝酒,每天晚上都是宿醉,根本没有留意正阳的动静。

卓斯年居然连续召开好几场高层会议?卓斯年这么兴师动众!到底想做什么!

卓斯文慌了手脚。

该死的万佳怡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本来以为和万佳怡合作就能胜券在握拿下正阳集团的董事长职位。

没想到不仅仅没有成为董事长,反倒让卓斯年成为了董事长,真是倒打一耙!

他卖出了正阳集团的股份,让万佳怡成为这么大一个股东。

他卓斯文可谓是下了血本,没想到万佳怡这个女人这么没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万佳怡是不是要害得他血本无归!

一想到这个,卓斯文便怒从心上来,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找万佳怡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苏淑婉脸­色­灰白看着卓斯文,“斯文,你哥哥上任了,以后你可要多多跟着你哥哥学习啊,听到了没有?”

卓斯文站了起来,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强压着心头的悲愤和绝望,“我吃饱了,爸爸妈妈你们慢用。”

“以后多和你哥哥学着如何管理公司,你哥哥对待下属很亲和。”

“是,父亲。”

卓斯文转身走上楼,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家居服袖子下的手已经紧捏成拳。

要是卓斯年没有这么厉害,说不定他现在还有机会,可是这些年卓斯年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么强大这么厉害,一旦卓斯年上任,他还有什么机会可言?他的那些心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回到房间,卓斯文嘭地摔上门,气势汹汹地打电话给万佳怡算账:“万佳怡?!你究竟在­干­什么,卓斯年出任董事长了你知道不知道?他还开了几个高层会议,即便是视频会议,董事长门都对他心服口服,卓斯年坐稳了董事长的宝座,我还争什么争?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万佳怡才刚起床,电话那头传过来卓斯文的咆哮,万佳怡瞬间就火大了,比卓斯文的嗓门还大,吼了声:“废物!”

一下子就把卓斯文给摄住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万佳怡从床上坐起身,背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一只手按揉着太阳­茓­,听到卓斯年上任董事长的消息,一点都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能着急吗?”

“怎么不急?卓斯年已经出任董事长了,他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董事会一旦对卓斯年满意,我还有什么机会?”卓斯文不想承认也不行,自己根本就比不过卓斯年。

“急什么?”万佳怡挑了下眉,胜券在握的笑道:“我给你保证,不出一个月,卓斯年别说是董事长的职位了,他所有的身家还有和鸣都会输个­精­光,输得一无所有!”

万佳怡咯咯笑了起来,有几分嚣张,自信十足。

卓斯年身家这么多,就算去赌博都要赌上个一年半载才能输光,

卓斯文觉得万佳怡简直就是在做梦,痴人说梦!觉还没睡醒,说什么大话!

万佳怡说这些话,不就是为了安慰自己,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卓斯年,私生女的­阴­谋还没有结果就流产了,万佳怡只怕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自己根本就是被万佳怡骗了一堆股份!

可是又没有办法撕破脸。

股份已经易主,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手里的股份已经不多,除了户头上多出来的巨额钱财,他什么都没有,这些钱看在寻常老百姓的眼里很多,但是用来对付卓斯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说不定这些钱还没有卓斯年身家的零头多。

现在只能且行且看,坐等万佳怡那边的消息了。

要是万佳怡没有办法,他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了。

“好吧,我知道了,等你的消息。”

“嗯。”万佳怡撂了电话,冷笑了下。

卓斯文还真是小看了她,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捏住了卓斯年的把柄,只要等到卓斯年自投罗网,乖乖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就好了。

看看到底是黄连的­性­命重要,还是他卓斯年的金钱权利重要!

烦躁得挂了万佳怡的电话,卓斯文在房间里头来回踱步。

不能这样守株待兔,迟早会走投无路,得给自己想一个下策,就算万佳怡那边失败了,他还能有下策。

卓斯文就想到了李悦然,显然商业联姻就像古代帝王的子嗣和权贵家的千金小姐联姻,有一个权力很大的贵族千金的娘家在背后助力,还担心不能得到皇位么?

卓斯文没有这么烦躁了,收拾好情绪,重新拾起手机,打电话给李悦然。

……

古城。

李悦然正在吃谷遇东让人给准备的早餐,在古城住了这么多天,每一天的早餐都不重样,每一天的食物都特别好吃,她甚至期待明天的早餐吃什么。

每天早晚都有医生过来给她按摩脚各种涂药冰敷,活络血液,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不用轮椅了,李悦然还会去酒店的健身房跑步机走走路。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卓斯文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一想到卓斯文做出来的那些龌龊事,李悦然都吃不下饭了,撂了筷子拿着手机,“喂?”

声音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面半分笑意都没有。

“悦然,是我。”

“你找我什么事。”

“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到你的人,你不在青城了吗?上次我喝大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要劳烦你送我回酒店房间。”

“客气什么。”李悦然翻了个白眼儿。

反正是酒店的人送卓斯文回房间的,她不捅卓斯文几刀都不错了,还送他回房间?

异想天开!

“我在出差!”李悦然连和卓斯文多说一个字都懒得,“先不说了啊,老板找我有事,得空了再给你回复电话。”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不要打电话给我。

卓斯文郁闷地看着被快速挂了的电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李悦然,是不是那天他做了什么失态的事情?又给李悦然发了个短信道歉。

李悦然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删除了短信。

吃饱了早餐,李悦然舔了舔嘴巴,“还是小连的饼­干­好吃啊,等过完年去找小连玩。”

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呆在家里看韩剧无聊透顶,这些韩剧就是给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看,她一个没有少女心的“老阿姨”欣赏不来这些东西。

反正现在脚已经好了,出去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决定好了,李悦然立刻进卧室换下身上的家居服,随便穿一件卫衣,外面套上羽绒服外套,她的身板很瘦,即便这样穿也不会觉得臃肿。

李悦然拎了包包出门,打车去了市中心的百货商城,随便逛了逛,她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好买的。

不过百货商城里面的气氛真的很好,还有两天就是春节了,商城张灯结彩,目之所及喜庆的红­色­,百货商城都是置办年货的一家人,爸爸妈妈拉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还有两两成双的小情侣,勾肩搭背,幸福甜蜜的黏在一起。

看着他们一个个幸福的笑容,李悦然仿佛也被感染了,心情变得温暖。

进了电梯,李悦然看到沃尔玛超市在三楼,便径自上了超市,拿了手推车。

走到蔬果区的时候,李悦然想到谷遇东安排的套房里面有厨房,只不过一直没有用到的地方,偶尔下厨做自己喜欢吃的菜也不错。

李悦然微倾嘴角,脸上露出个微笑。

李悦然走到蔬果区,准备拿起一盒西红柿,包里的手机铃声不合适宜的响起来。

卓斯文又给她打电话了?

李悦然压下不悦,拿出手机来,一看。

来电显示不是卓斯文,而是妈妈。

恐怕是催她回家的吧,还没来得及逛古城呢,这么快回去多没意思啊。

李悦然头疼的接起来,“妈?怎么啦?”

“悦然,你还在古城?”

“对呀,不然我在美国吗,妈,我不会乱跑的啦。”

“脚伤也该好了吧,身体要是没有什么别的情况,还是回家一趟,大过年的,你在外头一个人过,我和你爹地不放心你。”李母温婉的劝慰传过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李悦然看着手里的蔬菜,“我还没玩够呢,不想这么快回去。”

李母苦口婆心:“悦然,听妈的话啊,别任­性­了。大过年的不和家里人呆在一起,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好的,先回家,等过完年再玩。今年新年你大伯回国,带了你最爱的爱马仕新品,国内还没有发售的款式,你不是很喜欢吗?”

听到李母这么说,李悦然有点小动摇。

也是啊,大过年的,长辈们都在,不回去合适吗?

呆在古城的确有些无聊,不过前几天都答应了谷遇东要和他一起在除夕夜当天逛逛古城,看看古城的美景。

妈妈说的也是,古城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大过年的不和家人一起过,有点不像话。

李悦然推着手推车往前走了几步,“这样啊,那……”

余光忽然瞥见了站在水果区挑选水果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欣硕,长腿笔直,穿着一件驼­色­的毛呢大衣,带着毛线帽,温润如玉,仿佛一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恒温柜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照得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眼神清润,好似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清润书生,比韩剧里的欧巴好看一百倍。

一个简单的侧影都叫人看得惊心动魄,令无数少女位置神魂颠倒。

男人英俊劲帅的样貌吸引了不少路过女生的视线。

李悦然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谷遇东?

他居然也来这个超市买水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妈,我知道了,我有事要在这里待几天,医生说怕万一我的脚伤发作,不适合长途奔波,先不说了,回头给你电话。”压着声音敷衍几句混过去,李悦然挂了李母的电话,手机扔进包包里。

看着站在恒温柜前转心挑选水果的谷遇东,李悦然眼珠一转,噗嗤一笑,脸上浮现恶作剧的笑容。

这么认真?让我吓吓你好了,嘿嘿……

想到谷遇东被吓到的样子,李悦然就坏笑地咬了咬下嘴­唇­。

放开手推车,李悦然屏息凝神,猫着腰,像特工一样偷偷摸摸流到谷遇东身后。

李悦然本想捂住谷遇东的眼睛,说一句:“猜猜我是谁。”

可是真的站到了谷遇东的身后,李悦然才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谷遇东的眼睛,别说眼睛了,就算是够谷遇东的肩膀也吃力。

李悦然第一次后悔自己没长高一些。

她的身高在女生里面好歹也算是出类拔萃,穿上高跟鞋一米七出头,今天穿的踝靴也有五厘米高跟,居然连谷遇东的肩膀都够不着。

李悦然郁闷地踮着脚,伸长了手去够谷遇东的眼睛,还是够不着,正犹豫着要不要跳起来去捂谷遇东眼睛,谷遇东忽然就转过身来了。

李悦然一抬眸,便看到谷遇东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看着自己。

谷遇东感觉有人在他身后,一转头,赫然看到了伸着手、踮着脚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李悦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托得那张小脸粉­嫩­­嫩­的。

“悦然?”谷遇东心池微乱,哑然失笑,“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李悦然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往后退了一步,脚绊到了脚,险些摔坐在地。

“小心!”谷遇东及时的抓住了李悦然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被谷遇东拉住,由于惯­性­的作用,李悦然直接撞进了谷遇东的坚硬胸膛。

“咝——”李悦然轻轻倒吸凉气,揉着额头。

刚才碰到谷遇东身体的时候,他身上好闻舒适的皂角香混合着雄­性­的气息传过来,李悦然最心爱的那瓶香水的气温都没有男人身上的气息这么­干­净好闻。

一种叫做安全感的香味。

“没事吧?”扶着李悦然站稳了,谷遇东的手掌心覆盖在李悦然的手背上,帮她轻轻揉着额头,“脚好些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好多了呢!”李悦然重重点了下头,松了口气,“谢谢。”

还好谷遇东没问刚才她在­干­什么,不然该有多尴尬,该说自己心血来潮,童心大发,像个小孩子一样试图去捂他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么?

“我出来买个菜,忽然想自己下厨做点东西了。”

“你会做菜?”谷遇东略感讶异,他见过的千金小姐,别说是做菜了,就连黄瓜长在地上还是树上都不晓得。

“对啊,你可别小看我,在美国住宿的时候,都是我包饺子给舍友吃,他们喜欢上了我做的中华料理,天天逼我炒菜做饺子。”李悦然Сhā腰挑了下眉。

谷遇东看着李悦然自信飒爽的样子,颇觉有趣,“是么?”

“不过我缺个帮手,如果你能过来帮我剁陷就好了。”

谷遇东摇了摇头道:“在酒店?不方便吧。”

李悦然以为谷遇东拒绝了她,期待的俏脸上瞬间有了几分失望。

紧接着,谷遇东又笑道:“油盐酱醋什么的也没有,如果李大厨师不介意,不如去我家吧。”

去他家?

“好啊!去你家,不介意不介意!”李悦然欣欣然答应谷遇东的提议。

像谷遇东这样大暖男,在韩剧里就是男二标配,那种有钱有颜有爱又帅,但是眼瞎的­鸡­婆女主就是不喜欢的那种类型,李悦然还真好奇谷遇东的家长什么样,能去做客真是太­棒­了。

两人便一起逛了超市,买了很多菜,谷遇东结账,谷遇东提购物袋,李悦然连购物袋的边都没机会碰。

两人出了超市,走向地下停车场。

谷遇东的座驾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别克,车型的设计很好。

上了车,李悦然坐在副驾驶,给李悦然关上了车门,谷遇东坐进驾驶座,俯身,给李悦然系上安全带。

狭小的车厢,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都变得紧密无间。

李悦然差点要窒息了,憋着一口气,好在谷遇东很快系好了安全带,“谢谢!”

“不客气。”谷遇东拿了一瓶饮料,打开递给李悦然,“是热的姜汁可乐,暖胃。”

李悦然抿了下嘴,接过,喝了一口,没想到热可乐这么好喝,滑进喉咙里真的太舒服了。

准备到谷遇东的公寓了,李悦然下车之前不小心碰倒了可乐,一下子全都撒在了身上。

谷遇东有条不紊地扯抽纸擦­干­净了一部分可乐,看李悦然的衣服几乎全都湿透了,只能上去用烘­干­机烘­干­,“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放进烘­干­机,等回酒店再清洗。”

“嗯。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都怪自己笨手笨脚,马马虎虎。

李悦然跟在谷遇东身后走进电梯。

触目惊心满地血

电梯门‘叮’声打开,李悦然跟在谷遇东身后走出电梯。

走到房间门口,谷遇东输入了密码,门叮咚了一声,吱呀一声打开了。

“看来谷总喜欢电子类的东西。”李悦然瞧着谷遇东那袖长的手指在密码盘上滑过,笑道。

“嗯,的确。来吧,请进。”谷遇东微微一笑,敞开公寓的门,温文尔雅地微笑着欢迎。

“那我就不客气啦!”李悦然走进谷遇东公寓的门,站在玄关。

看到客厅,李悦然愣了一下,俏脸上有点意外。

从谷遇东的教养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家背景一定非常不错,何况能和卓斯年称兄道弟,成为卓斯年最好的朋友,身世一定不会比卓斯年低太多,肯定也是某个集团的太/子爷,而且这个小区看得出来房价很贵很高档,每个月光是租金也不便宜吧?

但是,关于他的身份,他没有告诉她太多,她也不想问。

出乎李悦然意料的,谷遇东的公寓是简约的日式风格,一眼可以看见开放式厨房,光线很好,白­色­纱窗帘被微风吹得轻轻舞动,阳光落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灰­色­的沙发,原木­色­茶几,黑白灰为基调,只有一块地毯是芥末绿­色­的。

根本看不见奢侈品的影子,一切都简约而温润。

一如房子的主人。

“寒舍简陋,见笑了。”谷遇东脸上扬着落落大方的微笑。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李悦然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谷遇东心情微乱,放好食材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我洗菜,房间左手边是我的衬衫,你先拿一件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免得着凉了,烘­干­机就在房间的浴室里面。”

“好!”

丝毫不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李悦然爽快利落。

撒泼了可乐的衣服湿湿黏黏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有什么好惺惺作态的?谷遇东这么绅士,卓斯年最好的朋友,她还是很放心的!

李悦然毫不拘谨,换了拖鞋,走进谷遇东的寝室,入目还是简单的风格,寝室有个阳台,居然种了几盆雪梅,大冬天的还生机勃勃,吐着淡粉­色­的花蕾,看了十分养眼。

打开衣柜,李悦然看到一排的衬衫,白­色­居多,熨烫折叠整齐,全都是同一个牌子的。

李悦然便随手拿了一件出来,脱下身上的衣服,由于房间有暖气,只穿一件衬衫也不会感觉冷。

男人的衬衫,穿在身上极为宽大,刚刚好遮住她的臀部。衬衫上还有谷遇东身上的极好闻的淡雅的幽香,仿佛开在隆冬的雪梅,凛然而迷人,清润且绚烂。

李悦然深深吸了口气,挑了下嘴角笑了。

扣子扣到锁骨位置,李悦然拿起换下的衣服,走进浴室丢进烘­干­机,在镜子面前端详了一会,发现自己居然拿到了夏季的衬衫,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在微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李悦然自个看到了都觉得撩人,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悦然?”外面,谷遇东笑着道:“换好衣服了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噢……换好了,但,但是……”李悦然扶着门框,红着脸不敢走出去。

“怎么了?出来吧,没关系。”谷遇东以为李悦然在介意被别人看到她穿男装的样子觉得丢人,释然笑着安慰。

“不是啦,就是……”李悦然头疼的揉了揉太阳­茓­。

是什么是啊,李悦然啊李悦然,什么时候你也变得扭扭捏捏的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以前在美国穿半透视的晚礼服和同学一起去参加派对狂欢都不觉得有什么。

为什么……现在很不好意思出现在谷遇东面前?

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小鹿乱撞一样很快,有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脸皮情不自禁的滚烫起来。

“别害羞,快出来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谷遇东饶有兴致地一勾­唇­,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狡黠的笑意,觉得害羞的李悦然十分可爱,和前几天的直率爽朗格外不同,小女人起来像只温顺的小白兔,于是声语温和,谆谆善诱,引君入瓮。

李悦然动摇了,微微拉开了一点门,没有完全打开。

谷遇东­干­脆上前几步走到房间门口,全部拉开了房门。

“别……”李悦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两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睁大了水当当的黑眸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绚烂的光从房间外面照­射­进来,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照进来的光线,李悦然被一片­阴­霾盖住,好闻的雄­性­气息迎面而来,压得她死死的,心脏却是快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心,动了。

看到穿着男式衬衫的李悦然,谷遇东眼中一深,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心池彻底乱了。

如果说前几天的李悦然是一只误闯入他世界的小­精­灵、小妖­精­,那么此刻就是雪白柔软,糯米团子一样的小白兔,白­色­的衬衫衬得脸颊粉­嫩­能掐出水来,一脸的无辜和无措。

李悦然很美,他从第一眼就知道,可是今天格外­性­/感,格外不一样。

在今天之前,李悦然在谷遇东的眼里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年纪小,­性­格烂漫,非常可爱,谷遇东都是把李悦然当小女孩疼。

谷遇东今天才彻底意识到,李悦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身上女人该有的东西都有,还比一般的女人更优异。

“我,我谢谢你的衬衫啊!你的衬衫料子真好啊,穿在身上好舒服耶,为了感谢你借我衬衫,我今天下厨,你给我打打下手就好了!”

好尴尬的气氛啊,似乎还有点暧昧?

真是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李悦然开朗的大笑打破和谷遇东之间互相对视的尴尬气氛,哈哈笑着躲开谷遇东的包围,走去厨房。

天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路过谷遇东身侧,他低沉沙哑的语声传进耳朵:“衬衫很合适。”

充满了玩味的调侃,微微嘶哑的磁­性­声线……

李悦然逃也似溜进厨房,头也没敢抬一下,拿出食材胡乱清洗。

洗完猪­肉­,李悦然缓过一口气来,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戴围裙,“遇东,帮我拿一下围裙,手脏不方便。”

坐在客厅沙发盯着李悦然忙忙碌碌身影的谷遇东站了起身,拿过围裙,站在李悦然身后。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太好,麻烦你了。”李悦然扭头讪笑地吐了下舌头,继续清洗食材。

谷遇东给李悦然穿上围裙,系腰间的绳子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悦然的腰际,即便穿着白衬衫也能看得出来,腰肢纤细,绳子系紧,由于腰太细的缘故,几乎快要系到绳子的开头。

谷遇东眸光一沉,心底竟冲上来一股躁动,想试试看那腰肢如何的不盈一握。

李悦然见身后谷遇东一动不动,笑着回头,容颜明艳,灼灼其华:“怎么?”

刹那间,谷遇东压下了心底的龌龊想法,微微一笑,“没什么。”

接过李悦然手上的猪­肉­,“我来。”

把猪­肉­切块放进料理机里面绞碎成­肉­沫。

刚才他到底在想什么?

和李悦然认识才几天,他竟然心动了?以为自己只是出于教养才对李悦然这么绅士有礼,但是今天的相遇,两人之间分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这种改变,既让谷遇东感到开心又自责还有恐惧。

卓斯年的提醒犹在耳畔:“遇东,你的记­性­一向很好。”

卓斯年是否早就知道李悦然的魅力很吸引人,在提醒他别忘了自己是有家室有妻女的人?

而眼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压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只是斯年的朋友自然,更更不知道他结过婚了。

谷遇东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悦然笑着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我给你讲个笑话……”

在李悦然的笑话之中,两人的气氛得到了和缓。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悦然主厨,谷遇东打下手,很快一起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三菜一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李悦然盛好了饭,递给谷遇东一双筷子,“快尝尝我亲手煎的饺子。”

“好。”谷遇东吃了一个饺子,忍不住赞叹,“味道很好,丝毫不比外面的饺子差。”

“那是,我包的饺子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李悦然也吃了一个,给两人盛了饭。

谷遇东拿了一瓶红酒还有一瓶粉红­色­的香槟。

看到两瓶酒,李悦然怔松了一下,但看谷遇东的脸­色­恰如一盆清水,看不出来什么,李悦然便也没说什么。

以前和男生独处的时候,包括和卓斯文在一起吃饭,他们都是想方设法的灌醉她,酒后乱­性­,他们不就期待发生点什么么。

只可惜李悦然不遂他们的愿,一来她从小参加各种名流晚宴,香槟红酒当开水喝,酒量还不错,­干­翻一个好汉还是绰绰有余的,二来只要不是出于她本意,谁都别想拿到她的身体。

“红酒?香槟?”谷遇东拔出红酒木塞,木塞被拔出来发出悦耳的声音。

“红酒,香槟,都要!”

“好。”谷遇东笑着给李悦然倒了两杯酒,自己只抿了一点红酒,专心于吃饭。

李悦然一杯接一杯喝,几乎喝光了一整瓶红酒,谷遇东拿出来的红酒品质和味道都很好,入口甘醇,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适可而止。虽说酒­精­暖身,女孩子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看着李悦然还要­干­掉一瓶香槟,谷遇东及时阻止。

咦,不是他拿出红酒和香槟给她喝,想要灌醉她的么,居然……

李悦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

谷遇东笑道:“失礼了。”拿过了李悦然手中的酒杯,“快吃饭吧,汤很好喝。”

盛了一碗汤递到李悦然的面前。

雾气升上来,李悦然的眼眶微微湿热了一下子。

本以为谷遇东那酒出来是要灌醉她,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谷遇东只是拿酒助兴而已,原来他对自己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李悦然不由得深深看了谷遇东一眼。

她很了解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没想到谷遇东竟然对自己这么克制,对待她只是单纯的朋友,根本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是既然不是想灌醉她,为什么谷遇东几乎一点酒都不沾,只是吃饭之前抿了一小口酒,然后那杯酒再也没有碰过。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李悦然肯定会认为那个男人是要保持冷静以便做不轨之事,不过谷遇东这么做……

李悦然有点看不懂了,直接问好像有点不合情理。

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谷遇东打开台灯,走进浴室,拿出烘­干­机里面李悦然的衣服,“已经­干­了,不过还有可乐的味道。”

“我穿上这身衣服会不会很像是行走的可乐?”李悦然打趣地笑道。

“不会。”谷遇东嘴角噙着笑,“路人可能会想,你是不是喷了可乐味道的香水。”

听出谷遇东话里的调侃,李悦然红热着脸瞪了谷遇东一眼,进房间换下谷遇东的衬衫,折叠好放在凳子上。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吃的很饱!”李悦然在玄关换鞋子,“那么我就先走了!”

谷遇东也换上了皮鞋,“我送你。”

李悦然愣了一下,“可是……”

“刚才我没有喝酒,就是为了送你回去,外面结冰了,路面会很打滑,你穿了高跟鞋出来,我怕你会再次摔跤,还是我开车送你回酒店比较安全,大过年的,再摔一次可怎么办呢?”

谷遇东面上有点苦笑,好似自己的孩子总是马虎粗心大意做错事,苦恼的父亲。

李悦然心中一暖,“好。”

谷遇东对她的照顾,已经不是谢谢两个字能说完的。

李悦然跟在谷遇东身侧,一起上了别克,两人气氛融洽的开车到了酒店,谷遇东亲自送李悦然回到房间,确保李悦然平安,才离开。

“遇东!”李悦然忽然追上了走到了走廊的谷遇东,低垂着眉眼,“说谢谢分量太轻了,我还是想感谢一下你。”

李悦然走上前了几步,谷遇东始料未及的时候,李悦然一下抱住了谷遇东,“谢谢你。”

李悦然身上好闻的婴儿般的­奶­香馨香,谷遇东怔愣了下,李悦然已经像只兔子又跑回了房间,扶着门框,“掰掰,新年见,别忘了答应我要赔我逛逛古城哦。”

谷遇东看着那扇门关上了,才慢慢收回目光,怔怔地摸了下胸口,那里一片暖热。

门关上,李悦然嘭地靠在了门上,顺着门慢慢跌坐在地上。

砰,砰,砰。

心跳如雷,一声,一声,那么强而有力。

静谧的空气,响起手机的铃声。

“喂,妈妈?”

“悦然啊,你还回家么?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要回来今晚赶紧回来吧。”

“妈妈,我不回去了,你不是催女儿赶紧找男朋友么,之前我一直没有心仪的对象,现在有了,等你女儿带一个男朋友回去!”

李母大喜过望,“真的?”

李悦然甜蜜地敲了下嘴角笑道,细眉舒展,“那还有假?他很好有教养很绅士,你肯定会喜欢这个女婿的,帮我和爸爸说一声,今年春节我就不回去了。”

“好好好!”李母一迭声的答应李悦然,她的这个女儿很优秀,独立坚强,出类拔萃,放眼整个青城,能配得上他们家女儿也就只有卓斯年了,可惜卓斯年已经结婚了。

李母对自己女儿的眼光一百个放心,终于盼到女儿找男朋友了,想到很快就能抱上孙子,李母什么都答应。

“慢慢来,不着急啊,快结婚让妈妈抱上外孙子。”李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妈妈,什么孙子啊吗,八字还没一撇呢。”都还只是朋友,男女朋友都不是,就算结婚了,还要过几年二人世界再生孩子吧,老太太也太着急了,唉!

李悦然热着脸道:“先这样了,等我春季后再回家赶回酒店有点累。”

“累啊?”李母暧昧的笑道:“妈妈不打扰你休息,好好睡一觉。”

李母挂了李悦然的电话。

无奈地看着手机,李悦然额头出现了一排黑线。

妈妈啊,你不要想歪好不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悦然忽然拿起来手机,给谷遇东发了微信:“到家了么?”

谷遇东很快回复了她,先是发过来一个位置,“还在路上堵着。”

“高峰期,早知道应该让你在酒店等等再走的。”

发出去以后,李悦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合适!谷遇东会不会误会了,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越丑越纯洁,那他们岂不是……

算了,反正都要撩的,误会就误会吧!

李悦然暗暗做了个小决定,心情很好的放下手机,去换下了身上的那套衣服,不舍得洗,直接打包了起来,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

叩叩叩——

有人敲酒店门。

李悦然拿起来平板开门,“怎么了?”

服务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饮,“这是谷遇东先生吩咐我们送给您的。”

“谢谢。”李悦然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热饮,打开盖子,发现是一杯咖啡­色­的热可可,味道香醇,雾气袅袅。

李悦然心口一热,眼眶也微微热了起来。

这个男人,她李悦然要定了。

……

青城。

除夕这天,天气意外得很好,昨夜下了一场雪,今早起床放眼一片皆是白雪皑皑。

黄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被卓斯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这几天的身体恢复得很迅速,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最近每晚都是斯年从身后抱着她入睡,她总能感觉到他那努力艰难控制住的想法。

但是始终,他都没有逾越。

腰被男人抱住了,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白皙柔滑的背部,下巴轻轻搁在黄连肩上,“早上好。”

“斯年,早。”黄连莞尔勾­唇­,像只小猫咪蹭了蹭卓斯年的脸颊。

卓斯年低笑了声,扳过黄连的身体,吻了下她的嘴­唇­,“昨晚睡得好吗。”

“嗯……”黄连脸颊微红,“挺好的……”

“是么。”卓斯年的声线沙哑而暧昧,肌­肉­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男人的肌肤温度很高,烙铁一般滚烫。

黄连心口一紧,“你饿了么,今天是除夕唉,我们还没回卓家老宅呢,快点吃了早餐回去吧,我还挺想爸爸的。”

黄连对卓志山的印象还蛮好的,虽然卓志山不苟言笑,不擅长表达感情,但是黄连能看得出来,卓志山对卓斯年还是很有感情的。

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父爱如山,黄连能从卓志山的眼神里看出来卓志山对卓斯年深沉的爱。

卓斯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有父母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女呢?

“乖。”卓斯年目露宠溺,揉了揉黄连头发,走进厨房,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截肌理分明的手臂,带上围裙做菜。

黄连拿着饭碗乖乖坐在餐桌上等吃饭,看着卓斯年忙碌的背影,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吃过早饭后,黄连换了衣服,走出浴室,一身西装笔挺的卓斯年手Сhā着口袋,松柏一样站得笔直,一条长腿微屈,倚着墙等她。

黄连心跳加速。

作孽啊作孽,老天爷创造出这样的妖孽放在人间,就不怕引得女人们发疯,造成世界末日么?

“走吧。”卓斯年嘴角微倾,朝黄连伸出手。

黄连将自己的手放心男人的大掌里,乖顺颔首,眉眼舒展,“好。”

卓斯年将黄连的小手包粽子一样裹起来,“出发。”

刚走到楼下,本来开开心心的黄连,突然停了下来,抬手按住了太阳­茓­,闭上了眼睛。

卓斯年瞬间怔住,拧眉看向她,“怎么了?”

黄连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睛,对卓斯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刚才好像有个镜头好熟悉,我想想一下是不是在哪里发生过一样。”

原来如此。

卓斯年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俊脸上放松了一点,“你忘记了吗?玉佛寺的师太不是说过,我们有前世的缘分,可能是我们刚才的画面在前世也经历过吧?”

“也有可能!嘿嘿。”想起师太,黄连一边走一边问,“过完年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去看看师太吧?说不定她老人家提前回来了呢!”

卓斯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点头,“好。改天天气好了,我们就去。”

黄连应了一声,上了车。

就在卓斯年帮她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敛去,眉心处浮上一抹郁结。

好奇怪,刚才下楼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瞬间的眼花,看到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等她闭上眼再睁开来的时候,才确定的确是看花了眼。

怕斯年担心,她没敢告诉他。

这个幻觉,还真够吓人的!

待卓斯年上了车,黄连松了一口气,让自己忘掉了刚才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血腥画面。

可能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有­阴­影吧。

可惜师太农历2月19才能回来,不过不管老人家在不在,春节后她一定要去一趟玉佛寺,为那个没有生下来的孩子超度。

加长宾利汇入如织车流。

两人先去了百货商店挑选礼物,给卓家每一个人包括卓斯文都买了一份礼物,抵达卓家老宅的时候刚好中午,赶上了午饭的时间。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仆人见是卓斯年和黄连,乐开了花,赶紧冲里头禀报。

冷莹第一个迎了出来,欣喜不已,和卓斯年简单颔首寒暄了一下,便直接越过卓斯年,迈着碎步走过来握住了黄连的手,“几天不见,气­色­好了很多,看来斯年有好好照顾你!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黄连吐舌头,“嘿嘿,斯年对我很好。咦,几天不见大嫂又年轻了好多,我差点认不出来大嫂来了。”

“吃了蜜糖?小丫头嘴巴这么甜!”冷莹捂了下脸颊,笑得心花怒放。

卓一航从客厅走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黄连,“妈,二叔,黄连刚出院没多久,还是让进来坐着说话吧。”

“嗯。”卓斯年先行一步,冷莹和黄连跟在身后走进大厅。

沙发上坐着卓志山和苏淑婉,加上冷莹和卓一航,卓斯年和黄连也回来了,一家人难得团聚坐在一起,气氛很好,热热闹闹的,和卓家以往新春的气氛不一样,恐怕是卓家最热闹的一个新年了。

“斯年回来了。”

卓斯年接任董事长的职位后,卓志山比过年还开心,好几天脸上都是带笑容的,仆人也因此得到而来很多新年礼物。

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卓志山便站了起来。

“爸。”卓斯年淡淡颔首,脸部轮廓也柔和了不少。

卓志山感动得眼周微红,“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坐下,爸爸很担心你和小连。”

黄连在卓斯年的身边坐下,笑着道:“爸爸,不用担心,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和斯年会好好的。”

“小连!身体怎么样?”卓志山关心着黄连的身体状况。

“我很好,谢谢爸爸关心。”黄连落落大方微笑着。

“好就好,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孩子还会有,以后给爸爸生一足球队的小孙子。”

苏淑婉捂嘴笑道:“老爷,一足球队十几个人呢,得生到什么时候呀,我看生三四个就挺好的了,女儿也好,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以后还会给爷爷捶肩呢。”

苏淑婉看着黄连,笑道:“小连,生个女儿也挺好的。”

生女儿就不会和她的斯文抢卓家的财产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淑婉巴不得黄连和卓斯年生一窝小公主。

提到孩子,卓斯年面­色­冷了下来,下意识看向黄连。

黄连本来也是有一瞬间的遗憾和悲伤,但在看到斯年眼睛里的心疼时,她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不能表现得很难过,否则斯年会不放心,也会让这一大家人不舒服。

念及此,黄连垂眸噗得笑了,“生男生女都好,我和斯年都喜欢!”

冷莹也笑了,“对,小公主小王子都好,身体健康才是最好的,你太瘦啦,今晚的年夜饭可要多吃饭,我特地吩咐仆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饺子,山珍海味的馅,保准好吃,多吃一点。”

“谢谢大嫂!”黄连握紧了卓斯年的手,手心里暖乎乎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水果点心,一家人热闹聊天,氛围真好。

卓斯年和卓志山父子之间的气氛也十分和缓,真是太好了。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五六点钟的时候,天­色­慢慢暗沉下来,能依稀看到天空那头的烟花。

仆人已经布置好一桌子的菜,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香气四溢从餐厅里飘到大厅。

卓志山起身,“好了,都上桌吧,一家人好久没有聚在一块吃饭了。”

苏淑婉挽着卓志山的胳膊,轻声地道:“老爷慢点走。”

黄连拿出手机,进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爸爸妈妈,“老爸老妈,新年快乐!我已经出院了啦,斯年照顾得我很好,你们就别担心了,等在卓家吃过饭,我就回去陪你们。”

“陪什么呀,你身体不好,乖乖呆着吧,我和你爸也不是小孩子了,没女儿一天又不会怎样,你就和斯年待在一块,好好的。”蓝天心最担心女儿的身体。

黄连感动地说了声好,挂了电话,回到餐厅。

卓家的人都在饭桌上入座了,卓志山问起:“斯文怎么还没回来?打电话给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卓斯文的车子在外面停下,得知卓斯年和黄连回来了,卓斯文的脸­色­黑沉了几分,进门前一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张笑脸,“爸,久等了,公司里头有些事,同事都下班了,所以我忙完了才回家。”

“你小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勤快了?”卓志山笑道。

“老爷,咱们儿子从小就很勤快。”苏淑婉为卓斯文说好话。

“是勤快。”只是勤快没有用对地方。

气氛很好,卓志山没有说得太露骨直白。

在苏淑婉旁边的位置坐下,卓斯文看向卓斯年,一脸伪善,假情假意道:“哥哥上任了,我跟在哥哥的手底下做事,当然要更努力才行了,希望以后哥哥能多多关照我这个马虎的弟弟,我会和哥哥好好学习的。”

惊心动魄除夕夜

“你能用心学习那是最好不过。”卓斯年不着痕迹的说了句不冷不热的话。

黄连噗得笑了声,瞥了眼卓斯文,看到他脸­色­难堪,心情稍微愉悦。

要论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还是卓斯年厉害,一句话听上去不愠不火,实则在嘲讽卓斯文不务正业,终于下定决心要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了。

听到有心人卓斯文的耳朵里,一定刺耳非常吧!

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卓斯文谦虚笑道:“二哥说得是。”

卓志山轻哼了声,除夕夜这么大喜的日子不想讨论卓斯文的事情,他便慈祥睇向卓一航,“听说一航最近在公司表现不错,努力上进,值得表扬。”

“谢谢爷爷。”卓一航递了一杯酒给卓志山,“我先敬爷爷一杯,祝爷爷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虽然祝福语没有什么新意,卓志山笑得很开怀,“好好好,孙子敬的酒我必须要喝!”

“爸,一航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意思意思就行了,酒­精­伤身,注意您的血压呀。”冷莹皱起了眉,担心地劝道,“一航,你也是的。”

“是啊,老爷,注意你的身体!”一说到卓志山的身体状况,苏淑婉比对卓斯文的事情还要关心,看着卓志山抿了一口便夺过了酒杯不让卓志山再喝下去了。

“哈哈哈。”卓志山心情大好,摆手道:“今天除夕,大家都放开了,偶尔喝点没问题。”随即又看向黄连,“小连你多吃点,等身体养好了,再给我这个老人家生个大胖孙子。”

黄连红了脸,“是,爸爸。”

言落,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卓斯年,他挑眉对她弯­唇­一笑,温暖又暧昧。

卓志山动了筷子,其他人才纷纷拿起筷子吃饭。

冷莹给黄连端了满满一盘饺子,“多吃些,听斯年说你喜欢吃饺子,我便让人做了饺子,这些饺子很有营养,好几种馅料,都是补身体的。”

“嗯!”黄连食指大动,正要拿起筷子。

卓斯年抢先一步拿起了黄连的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送进黄连的嘴旁。

黄连一抬头,发现一桌子的人包括卓斯文和苏淑婉,甚至连卓志山,都看着这里。

大家一副神­色­暧昧的表情。

黄连脸皮一烫,扯了扯卓斯年的衣角,“斯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让我自己吃吧。”

卓斯年挺秀眉峰略微一抬,饺子还是一动不动放在黄连嘴边。

黄连真是进退维谷,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无奈只得张嘴吃了那颗饺子。

“味道如何?”

“很,很好吃。”黄连真想挖个坑把头埋下去,在家里宠她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是不是不太好。

斯年真的太宠她过头了,连筷子也不让她拿一下。

黄连真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将来有一天一定会丧失基本的生存能力。

黄连又张嘴吃了个饺子,厚着脸皮问:“斯年,将来有一天我被你宠得连筷子都不会拿了怎么办呢。”

卓斯年不假思索道:“那我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随便喂你一辈子了。”

黄连咧嘴一笑,嘴里的饺子忽然间变得美味至极,“好呀,要是你不养我了,我就跟你急!”

“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扑倒我。”卓斯年侧眸,微微一笑。

头顶水晶吊灯的旖旎光线打在他的脸庞上,脸部的线条真如刀裁一般,回眸一笑,美得惊心动魄,绝世无双。

黄连眼眶一热,舔了下小虎牙,小声道,“然后吃了你!”

卓斯年笑如春风:“热烈欢迎。”

黄连轻哼,“这还差不多,饺子!”

这一幕被饭桌上所有人看在眼里,虽然没听到他们悄悄话说的什么,但知道一定都是温暖的话。气氛因此变得温馨了起来,冷莹偷笑看着这对恩爱的小夫­妇­,为他们的爱情感到欣慰和高兴。

卓斯文暗暗咬牙,麻木吃着菜,每一口都味如嚼蜡。

看着卓斯年和黄连这么幸福,卓斯年拥有权力地位,还拥有这么幸福的家庭,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眼下就看万佳怡靠不靠谱了,要是万佳怡不行,他就只剩下利用李悦然这一条路,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也不迟。

反正他卓斯文一定会从卓斯年手中夺过董事长的职位,卓斯年,今天给你笑一会,以后你就给我等着哭吧!

吃饭吃到一半,餐厅落地窗外的漆黑夜幕,骤然亮起了绚烂的烟火,点亮了整个黑暗的夜幕,那火树银花,一簇簇一团团,五彩斑斓,似云霞烂漫,又似星辰璀璨。

“好美!”黄连看着那些烟花,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她从小就喜欢烟花,小时候家里面买不起很大的烟花,只能在楼顶看别人家放的烟花,一家三个在阳台看着烟火,幸福温馨。

“正阳集团附近有除夕烟火大会,在顶楼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烟花。”卓一航知道黄连喜欢烟花,这句话是说给卓斯年听的。

卓斯年微微笑道:“吃了饭我们去正阳集团顶楼看烟火如何?”

“好啊!”黄连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开心得手舞足蹈,“那我们快点吃吧,晚了烟花没了怎么办。”

“不急慢慢吃,整个除夕夜都会有。”就算没了,他也会安排人去放,她要看多久就放多久,只要黄连高兴,他做什么都愿意。

吃过饭,黄连还不等卓斯年和卓志山说完话,就自己跑了出去,站在门口,仰头踮脚,直勾勾地盯着那些骤然点亮夜空,惊艳视觉,又悄然陨落的烟花。

一个男人站到他身侧。

黄连喃喃地说道:“除夕夜的烟火是一年之中最好看的。”

侧眸一看,身边的男人竟然是卓一航,黑­色­的西装,简洁­干­净,一丝不苟,眉目之间愈发的深沉和成熟了。

“二叔他对你很好。”卓一航目光里充满了柔情似水。

“嗯!”黄连颇为骄傲,毕竟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待的男人,真的是要花光一生的运气。

就算再让她选择一次,黄连还是会选择花光一声的云起来遇见卓斯年。

总有一天,卓一航也会遇到那个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这里冷,你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上车等二叔吧,估计二叔和爷爷要说上好一阵子的话。”一阵冷风吹来,卓一航侧身,帮黄连挡住了那阵风,温声地道。

“嗯。”黄连点点头,很听话的上了车。

卓一航帮黄连打开车门,然后关上。

黄连摇下车窗,叫住了转身离开的卓一航,“一航。”

“嗯?”卓一航转身,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新年快乐。”黄连莞尔,笑容在黑夜里明艳。

“嗯。”卓一航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新年快乐!”

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楼下的一幕,卓斯年的眼神深沉了几分,“父亲,小连等久了,我先下去,回来再和你细聊正阳集团的事情。”

卓志山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打住,看着卓斯年着急的样子,摇头笑道:“好好好,爸爸不打扰你陪妻子了,快去吧,别让小连久等了,好好放松放松,好好对小连。”

小连生­性­单纯,是个好女孩。

卓斯年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不贪图他的钱财,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外表,只是单纯因为爱这个人才和他在一起,携手终身。

现在这个虚荣浮躁的社会,想要找到这种不爱慕虚荣不拜金,单纯如一捧清水的女孩子,已经是万里挑一,难如登天了。

“嗯。”卓斯年应着的时候脚已经跨出了书房的门。走下楼梯的时候,卓斯年刚好碰到上来的卓一航。

卓一航脚步一滞,站定,“二叔。”

“好好­干­,你年轻有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会比我更厉害,时间会证明一切。”卓斯年拍了拍卓一航的肩膀,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卓一航愣在原地,“二叔?”

看着卓斯年打开门,风灌了进来,吹得卓斯年的外套猎猎作响,卓一航这才反应了过来。

刚才二叔是在夸他?

卓一航心头一喜,大喊:“二叔!我会好好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

卓斯年打开车门的手一顿,微微一笑,“好,我等着你。”

“真有­干­劲呢!一航真的成熟了呢。”黄连心情很好,听到那个声音,噗嗤笑了。

“冷不冷?”卓斯年走进来,手上拿了一块毯子裹住黄连。

黄连摇摇头,“车上有暖气,一点都不冷,我还嫌热呢。”

卓斯年给她盖了毯子,都快闷出汗来了。

卓斯年摇下一点点车窗,“这样好点了?郑东把暖气调低一些。”

“是的先生。”郑东调低了暖气,车内的温度降到适宜的状态。

黄连舒了口气,笑嘻嘻地道:“舒服多了,走吧,亲爱的斯年先森!”

“好好说话,卓少­奶­­奶­。”

“老公我们去看烟花吧。”

“嗯。”

宾利披着夜­色­离开了卓家老宅,朝正阳集团的方向驶去。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正阳集团门口停下。

“哇塞。”卓一航说得没错,这里有烟花看,远远看已经很美了,近看更美了,黄连兴奋的降下了所有的车窗,着迷地看着那些花火。

因为是除夕了,所有职员都回家过年了,连保安大叔都放假了。

郑东走过来打开门。

卓斯年和黄连走下车,大厦空无一人,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步声的回响,如果不是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十分响亮,还真有点瘆人。

不过有斯年在,黄连一点都不怕。

上车的时候,卓斯年已经吩咐了郑东先在顶楼安排布置好,等到卓斯年和黄连上去的时候,电梯门一打开,黄连便看到顶层上点满了蜡烛,蜡烛排成一个爱心型,蜡烛里面放着一个柔软的双人大沙发,玫瑰花瓣铺了一地,画面浪漫到了极点。

郑东带着黑衣人默默退下去。

黄连眼眶一热,手足无措的望向卓斯年,指尖凉凉的,“斯年,这……”

“喜欢吗?”卓斯年柔柔的凝目回望她。

黄连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喜欢喜欢,我很喜欢!”

“来。”卓斯年牵着黄连跨过拉住,坐到沙发上,微微抬了下线条刚毅的下巴,“这里是最佳的观看点。”

黄连眼眶湿润了,头埋进卓斯年的胸膛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能静下心看烟花。

“怎么了,小傻瓜。”卓斯年哑然失笑,摸了摸黄连的脸颊,手掌心宽厚且温热。

“我太感动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黄连不肯抬起头来,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意。

“不是很喜欢吗,抬头看看吧。”卓斯年捏起黄连的下巴。

黄连缓缓抬头,掀开眼帘之时,卓斯年的脸近在咫尺,近到黄连可以数清楚卓斯年的睫毛,很长,卷翘,根根分明。

卓斯年身后亮起了一朵烟花,橘­色­的,照得卓斯年的脸颊暖融温柔,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是融化的棉花糖。

黄连情不自禁地就主动吻住了卓斯年那双殷红的薄­唇­。

卓斯年怔松了下,对于黄连的主动感到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笑了。

卓斯年扣住黄连的手腕,另一只手伏在黄连腰际,迫使她和他的胸膛紧密无间的贴在一起,男人的胸膛仿佛炉火一般,坚硬,且炙热。

卓斯年反守为攻,不紧不慢地回应黄连的吻,舌尖扫过她莹洁雪白的贝齿,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抽走她肺里面的空气,又迫使她不能离开他。

黄连懊恼,明明是她先主动的,怎么这样一下来,反倒是她变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空气都被抽走,鼻子呼吸不过来,黄连只好主动加深这个吻。

小羊羔落入了大灰狼的圈套。

卓斯年眸中一深,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挑起了浅笑的坏笑。

在黄连努力汲取空气的时候,卓斯年忽然间按住黄连的后脑勺,凶猛展开进攻,霸道缱绻。

卓斯年的吻技一向高超,黄连一度怀疑卓斯年是从哪里学来的,几个回合之间便能将她吻得意乱情迷,这次也毫不例外。

忘乎所以地吻到了深处之际,黄连轻轻嘤咛了声,身体微微动了下。

突然,黄连感到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涌了出来,水龙头被开了闸一样,她的眉心轻轻一蹙,吓得一下子呆住了,一动不动。

感受到黄连身体的异常,卓斯年停了下来,离开黄连芳甜的双­唇­,“丫头?”

赫然看到了黄连素白素白的小脸,她的青葱十指紧紧攒着他手臂的外套布料,指节微微泛白。

感觉到不对劲,卓斯年低头一看,黄连身下盖得白­色­的毯子,竟然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甚至有血顺着黄连的腿直接流淌到了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事情发生的太快,黄连吓得没了反应,好像要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到的过马路的人,在那一刻,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根本无法动弹。

卓斯年瞳孔一震,脸­色­一变,惨白惨白,“小连!”

他们只是接吻而已,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变成这样!

“斯,斯年……”黄连连头也不用低,便能感觉到那些浓稠带着腥味的液体是什么,“血,血……”

“别担心,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事!”卓斯年将黄连抱在怀中,皮肤蹭到那些温热的血液,好像被硫酸泼到了一般,火辣辣的烧灼了起来。

卓斯年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恐惧油然而生,他抱着黄连,飞一般冲出去。

失血过多,黄连彻底昏迷了过去。

……

医院,走廊。

白炽灯的灯光明亮如昼,照得卓斯年的脸­色­苍白如纸。

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他们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三个钟头。

郑东心情焦灼的站在卓斯年身侧,他知道卓斯年此刻的心情一定会比他更焦急,恨不能冲进手术室看看夫人此刻的情况。

三个小时前,郑东和手下在门外等,忽然间先生就抱着夫人冲了出来,从眼前飞过。

郑东愣了一下子才意识到那个人是卓斯年,还没追上去,眼睛便看到了地面上流下的一串血滴。

郑东差点被吓得半死,先生受伤了?紧跟上去才知道,是少­奶­­奶­出事了,他也不敢多问,带着先生和夫人上车,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赶到了医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带着白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卫生衣的袖子上沾了一点血迹。

那是黄连的血!

一想到这里卓斯年便心如刀割,痛得不能呼吸。

“医生!”卓斯年一个脚步冲上去,无法冷静,“她怎么样?”

医生吐出一口气,“卓先生,请你放心,我们紧急抢救下,您的爱人血已经止住,平安无事了。”

卓斯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紧接着眉心又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她的身体为什么会血流如注?”

医生实话实说:“是子­宮­出血,才造成了大出血。”

“她之前做过人流,是不是因为人流的缘故?”卓斯年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医生颦眉摇了摇头道:“目前我们可以肯定,和无痛人流没有什么确切的关系,您夫人身体上的伤,和人流的关系不大,也不是因为人流造成的子­宮­大出血。”

真的很奇怪,当医生救助患者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情。

按理说,子­宮­大出血是和人流或生产息息相关,这种病例也是常见,可是黄连的身体检查过了,无痛人流做的很好,是全中国最好的无痛人流,后期修养很好,也没有留下什么创伤。

可以非常确定,子­宮­大出血和人流没有半毛钱关系,却又找不到原因,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斯年!”杰克从走廊那一头走过来,站定在卓斯年跟前,还有些喘,“专家会诊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会找到小连的身体出血的原因。”

刚才接到郑东的电话,杰克都要担心死了,大除夕的,这两口子早上还好好的,明天就是春节了,出了这样的幺蛾子。

杰克都要怀疑老天爷是不是嫉妒他们过得太幸福了,非得给他们折腾起一点小风浪。

就像他这么完美帅气的人,老天爷就是不让他追到熊茜。

这种烧心的感觉,杰克很能理解。

“好,立刻召开专家会诊,我一定要知道小连到底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卓斯年眼神­阴­鸷,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夜已经深了,再热闹的烟火最终都归于平静,可是很多事情永远就像浪花一样,只会一浪比一浪高,永远不会归于宁静。

医院顶层的会议室,院长召开了紧急会议,内科、­妇­产科等相关科室的专家全都到齐了,卓斯年坐在正中间,皱眉听着医生的讨论,杰克扛不住困意,在一旁的沙发上眯了会眼睛。

经过激烈的讨论,医生们最终拟定了一个结果,递给了卓斯年最终结论书:

“卓先生,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病情,不是人流导致,子­宮­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分析了夫人的身体状况后,一致得出结论,您的夫人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卓斯年看到结论书上面写着:从未见过的罕见怪病,眉心狠狠一沉,“有什么彻底根治的办法?”

“目前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医生摇了摇头道:“因为这个病我们从未见过,所以也无从下手,无法对症下药,希望卓先生能理解。”

卓斯年抬起手指暗了暗眉心,“是什么原因导致大出血?”

“如果从这次出血的情况分析,我们医院的医生暂时观察到,很有可能是因为病人情绪稍微激动,或者是动情了,卵巢的雌­性­激素水平猛烈上涨,身体就会有所表现,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子­宮­大出血。”

也就是动情后雌­性­激素的水平爆发,所以才导致了子­宮­大出血?和人流手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卓斯年脸上布满了­阴­霾,­阴­气沉沉。

这是什么鬼?动情还能导致出血?

医生看了看卓斯年­阴­沉的表情,怕卓斯年没有听懂他的分析,开口说道:“卓先生,我打个比方,金庸先生的小说里面有一种毒叫做情花毒,人不动情身体一切正常,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人一旦动真感情,就会引发这个毒爆炸,从而导致毒发。

“您夫人身体的情况和中了这个情花毒非常类似,但是情花毒本就是虚构出来的,现代科学无从考究,您夫人的身体会发生这种类似的情况,也是一个无解之谜。”

“难道就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卓斯年感觉身体里有一颗炸药就要爆炸了,眼睁睁看着黄连的身体出现怪病,他却连救黄连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连的身体变得奇怪,一点解药也没有,在未来的某一刻,或许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能动情,和一杯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小丫头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有多伤心啊!

医生诚实地回答卓斯年的问题:“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唯一的预防方法,就是让您夫人不要动情,感情上面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切记,您夫人一旦感情上面有什么大的激烈的起伏,子­宮­可能还会出血。”

就会导致今天晚上的情况,悲剧再次重演,血这样流下去,保不齐哪一天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

医生一个停顿,进而说道:“目前我们只看到子­宮­的问题,虽然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但是有些检查也只是现在没有问题,我们还不知道其他的身体部位会不会也因为这个牵连到。”

“简直荒谬。”

卓斯年不敢相信,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小说是杜撰的!根本不可能有那种情况!她之前的身体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卓先生,我们也不想看到这个事情发生,其实说起来,您夫人的病情比小说杜撰的还让人难以接受,我们医院客流量成千上万,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病例,全世界可能就只有这个一个案例,这可是亿万分之一,比中彩票的中奖几率还要高几万倍!”

“……”

卓斯年沉默了,眉心是萦绕不散的雾霾,比首都的雾霾还要浓厚。

“先生,少­奶­­奶­已经转到icu重症监护室了,有护士24小时照看,您是否要去看看夫人?”

郑东站在卓斯年身后轻声道,仿佛卓斯年是一朵泡沫,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嗯。”

卓斯年起身,身体,双腿,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寸都是像是赤脚踩在刀刃上,每走一步都心如刀割。

黄连明明没有做伤害任何的事情,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命运多舛,他只不过是想和她好好的平淡的过一辈子,难道就这么难么,非要一次一次的考验他们!

终于走到黄连的病房门前,卓斯年吱呀推开门,昏黄的灯光下,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脸­色­素白如雪,脸上带着呼吸面罩,失血过多,尚未苏醒,还在昏迷状态。

病发内回响着滴滴滴的心电图机器声音。

卓斯年挪动着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站到了病床前面,俯身看着黄连的脸。

白到了极点,微微泛着灰,一点血­色­也没有,让人心疼。

如果不是氧气面罩还在供氧,如果不是心电图还有起伏的弧度,她就真的像永远睡着了一般。

窗外烟花爆竹热烈的想着,淡淡传进来一点声音,显得病房更为静谧。

心脏仿佛被Сhā了一把刀,Сhā进去还不止,甚至微微搅动着,血­肉­撕裂的声音回响着,一点点的侵蚀他的神经。

卓斯年鼻尖一酸。

一滴水珠子滴在了黄连身上盖着的被子上,很快被布料吸走了水分,在被单上留下淡淡的一个水印,­干­涸后留下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泪印。

悲伤不是解决的办法,眼泪不能解决问题。

冷静下来,卓斯年深吸口气,让自己这一整晚不断跌宕起伏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问题出在哪里?

黄连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还是那个药的副作用?

卓斯年突然想到万佳怡当时的那番话,说黄连的身体流产只是刚开始,后面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可恶!可恶!

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副作用?这不可能的!

不管是当年的药还是后来的解药,配方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会对人体造成不良或者有害的药物,怎么会让黄连的身体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不是药物的问题,不是结果,难道是过程?

莫非……是制药流程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对,这个药物是伊倩一手管理的,有伊倩在看着,管理着,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对于伊倩,卓斯年绝对放一百个心。

排除制药期间的问题,卓斯年略一沉吟,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既然两者都不是,难不成是原材料出了什么问题?

也不会的,原材料都是他们的基地里种出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到底……哪里有问题?

卓斯年转身,拉开病房门,还没关上,正准备打电话给伊倩,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居然是伊倩。

卓斯年连忙接起,声音低沉:“什么事?”

伊倩被卓斯年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先生?”

其实这几天,伊倩都按照卓斯年的吩咐,加派人手研究,甚至除夕夜涨五倍的工资,让科研人员留在实验室做实验,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最多也只是睡四个小时,就继续起来做实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按照卓斯年的吩咐去做,给实验室的小白鼠做了实验,没想到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实在是恐怖。

“说,是不是实验有结果了?”卓斯年敏锐地问。

“没错,先生,您吩咐我做的实验已经有了结果。”伊倩如实报告:“小白鼠的基因和人类相似,我们给怀孕的母白鼠吃了忘情丹,不到一周的时间,实验的母白鼠十只全部流产了,大出血,场面极其之血腥,十只白鼠当场死亡,无一存活!”

现在想想那个画面,伊倩还觉得毛骨悚然,小白鼠吱吱痛苦的尖叫着,煎熬的死去,血流满了笼子,实验室现在还有血腥的味道弥漫着。

说到这里,伊倩就猛地想到了黄连,当初黄连也吃了忘情丹,而且还怀孕了!

伊倩脸­色­一变,抓着手机惊慌地问:“先生,少­奶­­奶­——”

拿解药他最合适

卓斯年说了一个“她”字,下一秒立刻就顿住了,喉咙里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样,过了良久的时间才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完整颤抖着的一句话:“她也躺下了。”

视线透过玻璃落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躺着的少女上。

卓斯年陷在黑暗里的脸­色­浸满了哀伤,似是喃喃自语般道:“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从未听到过先生这么悲伤,悲伤到绝望的声音,在伊倩的印象中,卓斯年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帝王,气势凌人,喜怒不形于­色­。

而现在竟然悲伤得像是丢了妈妈的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眼睛里噙着泪水,迷茫无助。

伊倩心底又是震惊又是自责,更多的却是感同身受的伤心。

如果她每天没有睡那四个小时的觉,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做实验,早点得到结果,是不是就能防患于未然,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

哪怕提前几个小时,提前一天知道结果也好啊!

伊倩深深地感到愧疚,眼泪倏然滚落,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声音悲悸地道:“先生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抓紧时间,耽误了时间,才害得少­奶­­奶­变成这样,先前我也没有想到要在怀孕的小白鼠身上做实验,实在是抱歉,我失职了,您怎么惩罚我骂我都行!”

伊倩已经做好了被卓斯年训斥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然而,电话那端久久没有传过来一点声音,仿佛被人按了静音按键。

如果不是没有嘟嘟挂线的声音传过来,伊倩几乎以为自己被卓斯年撂了电话。

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黄连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甚至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亲手促成!

卓斯年捏起了拳头,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这句话,卓斯年才挂了伊倩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

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小连,是他没有看好他心爱的小丫头,让别人有机可趁。

或者说,真的不怪任何人!

黄连的身体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他也有责任,他的责任最大!害得黄连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人是他自己!是他亲手喂她吃下那个药的!

如果当年他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爱黄连,宁愿吞了一整瓶“忘情丹”,也不要看着黄连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看在眼里,心比黄连**上的疼更痛苦。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卓斯年一动不动,就站在医院的走廊,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看着病床上的小女人,他最爱的女人。

不,是唯一爱的女人。

手机铃声熄灭了,十秒钟后又响了起来,如此来回三四次后,卓斯年的手指终于微微一动,接起了这个电话,没有看来电显示。

“……喂?”

“斯年啊,我们家小连呢?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是蓝天心,她和黄志文吃完了饭,看了一会电视,便忍不住打电话给卓思年问问女儿的情况。

毕竟女儿刚做完手术,她这个做母亲的放下不下,怕在这跨年夜熬夜,打电话过来交代一下让她早早休息。

黄志文摇头道:“你啊,也别­骚­扰他们两口子了,我们女儿坚强得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就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过二人世界吧。”

蓝天心白了黄志文一眼,“你一个男人懂什么。”

黄连可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黄志文没生过孩子,不晓得做母亲的辛苦和伟大,还说她太­操­心了,放心卓斯年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女儿。

她是放心斯年,但是这是特殊时期,她啰嗦一点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也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谁晓得给女儿打电话过去竟然没有接,蓝天心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起来。

虽然可能有小两口过二人世界没有注意到电话的情况,但是蓝天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四肢冰凉凉的,总感觉女儿好像出了什么事。

最好是没有出事,她的女儿平平安安的才好,但蓝天心就是放心不下,直接和这个电话拗上了。

再打给黄连打过去的时候,竟然关机了。

蓝天心担着心又打给卓斯年,电话终于接了,蓝天心差点就老泪纵横,打了招呼,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是不是手机听筒坏了?

蓝天心冲那头大喊:“喂?斯年啊!你说话啊,小连没事吧,我这老人家心底头啊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告诉我一声小连没事,也好让我这个老人家安心了,你倒是说话啊斯年。”

黄志文瞧见蓝天心鼻头红红的模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凑了过来,“老婆子,出了什么事?”

“斯年不吭声啊,打过去不吭声啊,我担心咱们女儿出事了,我这心底头怵得慌,刚才心跳停了一下子,老黄啊,你说我这身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大过年的你瞎想什么,你是不是在诊所待久了,病情见多了所以才害怕咱女儿那一天也出事了,你放心吧,无痛人流后我让医院的人给咱女儿做了全身检查,一点事也没有,这医院是全国无痛人流手术最好的,绝对不会有后遗症。”

黄志文不停拍着蓝天心的肩膀安慰。

不过卓斯年为什么不吱声了,这也太奇怪了,卓斯年这个女婿谦逊有礼的很,非常有礼貌,不接电话不吭声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做出来才对。

莫非是……不,不会的。

思及此,黄志文的眉心拧了起来,“你给我电话,我来和斯年说。”

接过了蓝天心手里头的手机,耳朵放到听筒,“斯年?你回答我,小连是不是出事了,你老实跟我说实话。”

大约三秒,那边传过来一个颤着抖的字眼,“岳父,小连她……”

“什么?!咱女儿出事了?小连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到电话那边的卓斯年说黄连子­宮­大出血,蓝天心一下子哭出了声音,悲痛得情绪激烈。

黄志文比蓝天心冷静,一边拍着蓝天心的肩膀让她冷静一下,拿着手机问:“斯年,你继续说,小连现在怎样了。”

说话的瞬间,黄志文严厉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被医生抢救过来了,躲过了一劫,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昏迷不醒。”大脑一片空白,卓斯年麻木地说这话,好像一个机器人。

“怎么会大出血呢?无痛人流的医院不是全国最厉害的医院吗,我们女儿怎么会大出血呢!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我们的女儿……”

大过年的出了这档子事,还是除夕夜,蓝天心气短胸闷,一口郁气憋在喉咙,差点没有晕过去。

黄志文也感到非常困惑,那家医院做无痛人流很多年了,这么多年间,没有一个做无痛人流的患者有后遗症,造成大出血,万分之一的几率,绝对不会被他的女儿碰到。

那是什么原因呢?

卓斯年没有立刻回答黄志文的问题,在开始说话以前,蓝天心忽然冲着手机喊道:“小连现在哪里,病房号码是多少,我们立刻赶过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了,杰克在沙发上睡着了,卓斯年很困却睡不着,眼皮强撑着没有合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黄连的病情,真正的寝食难安,坐立不安。

“小连刚做完手术,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咱女儿需要静养,你别着急,总能去看我们女儿的,要是打扰了病情的痊愈就不好了。”黄志文在那边安慰着情绪激动的蓝天心。

“好好好,等咱们女儿休养一下子我再去看,可是老黄,小连怎么会这样啊,我如何放心啊,呜呜呜……”蓝天心扑进了黄志文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黄志文重重叹了口气,对电话里说道:“斯年,我们明天过去,早上再联系,你也好好休息,听你声音一定很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好好照顾小连,别小连没有苏醒你就先倒下了。”

“好的,岳父。”

撂了电话,卓斯年揉了揉胀痛的太阳­茓­,放轻了脚步走回病房,坐在病床旁边,黑暗中凝视着黄连的脸,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宝贝,对不起……”

……

天光破晓,清晨八点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入内,病房内铺着一层暖暖的冬阳,连被单都撒上一层温暖的­色­泽,越发衬得病床上少女的脸­色­苍白。

一夜未眠,太阳慢慢升起来的时候,光线也越来越清晰,黄连毫无血­色­的脸也在卓斯年的眼睛里愈发清晰起来。

一夜之间,卓斯年脸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下巴上青了一片,显得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黄志文和蓝天心也是一夜未合眼,熬了汤赶到医院的时候,郑东在门外唉声叹气,黄志文带着蓝天心走上前,“郑助理,你们家先生呢。”

郑东立刻站直了身体,“黄先生您终于来了,我们家先生在哪里坐了一个晚上了,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郑东很担心卓斯年,也担心少­奶­­奶­的状况,大过年的本该喜喜庆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幺蛾子,连老天爷都嫉妒他们家先生太幸福了吗?非要从他们家先生身上拿走点什么东西才好。

黄志文颔首道:“嗯,小连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昨晚抢救及时,大出血很快就止住了,输入了几袋血后就恢复了,不过现在还昏迷,医生说要静养。”

郑东说着推开了病房的门,吱呀一声细响,郑东压着声音说道:“先生,黄叔叔阿姨来了。”

卓斯年没有动,仿佛一座雕像,目光停留在黄连的脸颊上,在用眼睛描绘黄连的脸部轮廓,要深深将黄连印刻在脑海里一样。

蓝天心看到女儿,情绪差点就失控了,捂住嘴巴忍住眼泪,几步走到病床旁边,俯身细看自己女儿的小脸蛋,“小连,妈妈来了。”

黄志文走到了卓斯年身边,轻声地道:“斯年,你一夜没睡,这里就交给我们把,我们会照顾好小连,你快去休息一会,别太累着了,小连醒来看到你这么劳累会心疼的。”

卓斯年满脸青茬,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昂贵的西装上布满了皱褶,乍一看根本认不出这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正阳集团领导者。

黄志文看到这样的女婿,也是格外心疼,虽然卓斯年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他是女儿最爱的人。

卓斯年这才有了一点反应,赤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下,“嗯。”

就连短短的一个鼻音都苍老的好似八十老翁。

卓斯年的状态还不如哭了一整夜的蓝天心,起码蓝天心只是双眼红肿如核桃,卓斯年这是整个人从外表到灵魂直接颓废了啊!

卓斯年站了起身,缓缓地挪步走出了门外。

黄志文凝目看着卓斯年的颓废背影,眉目之间浓浓的担忧。

蓝天心握着黄连的小手,看着黄连苍白的小脸蛋,心都要碎了,喜极而泣地道:“老头子,太好了太好了,咱女儿没事!”

“嗯,嘘小声点,别吵到咱女儿睡觉了。”

“嗯!”

站在走廊看了很久,卓斯年忽然开口道:“郑东。”

卓斯年身后的郑东吓了一跳,肃然地道:“是,先生?”

“立刻获取卓斯文的行踪……算了,给我备车,先回公司!”

卓斯年一边说着已经迈开了脚步,现在这个时候,卓斯文会在哪里?无非就是几个地方而已了。

在去找他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卓斯年直接回了正阳总部,把这几年对“忘情丹”的研制资料从头到尾看了整整一天。其实这些资料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但始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可是如今再看的时候,就会去想各种出现问题的可能­性­。

但每一种,又都被他否定了。

他的团队,他的人,前沿的技术,高端的水平,却偏偏出了不该出的问题。

卓斯年一个人在公司里呆到夜幕降临,直到郑东的电话第n次打来他才发现窗外已然暮­色­蔼蔼。

“先生,少­奶­­奶­醒了会,但是很疲惫,跟黄家叔叔阿姨聊了会就又睡下了,医生让她好好休息,说暂时没有事了。”

“恩。我马上回去。”

“先生,查到卓斯文的下落了,他昨夜到今天一直在夜店。”

“好。”

……

夜。

卓斯年开车一辆宾利来到青城最贵的酒吧,别的酒吧夜店卓斯文还不屑去,他觉得只有这里能配得上他的身份,每次不回家都要来这里。

酒吧比卓家老宅更像卓斯文的家,在这里挥金如土,就是他那个窝囊弟弟人生最大的乐趣。

宾利车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服务人员上前招呼,谁知卓斯年看都没看服务人员一眼,径自摔了车门冲了进去,快得服务人员反应过来的视乎,卓斯年已经消失在了酒吧的门口。

酒吧内。

卓斯文坐在卡座里,左手一个长腿­嫩­模,右手一个锥子脸网红,­嫩­模手中一杯威士忌,网红手中已被伏特加,两人各靠在卓斯文的肩上,笑得花枝招展喂着卓斯文酒。

卓斯年冷锐的鹰眸在已经人很少的酒吧一扫就找到了卡座里面的卓斯年。

眸光一沉,卓斯年大步走过去,走到卓斯文所在的卡座。

“哟,这位大叔是谁啊?”网红一瞅见卓斯年,眼睛都亮了,虽然胡子没刮看上去苍老了点,不过这这身材这脸蛋,简直甩了卓斯文一个法国,简直了!

韩国欧巴啊!

“欧巴,你是不是找我啊,你想喝什么?”­嫩­模也瞧见了卓斯年,比网红还要殷勤,直接撂下了酒杯,走出卡座,就要缠到卓斯年的身上去。

网红一看,不乐意了,冷笑了声拽住了­嫩­模,“是我先看见,你凭什么跟我抢啊,你不是很喜欢卓斯文吗,快点继续喂她喝酒啊。”笑眯眯地看着卓斯年,“这个大叔是我的菜。”

“你以为买东西啊,凭什么你看见了就是你的啊,老娘看上了怎么的,老娘要定了这个欧巴怎么的!”­嫩­模毫不客气回顶网红。

“不怎么的,我也看上了这位大叔,我告诉你别和我抢东西,伺候卓斯文这个金主还是我给你介绍的,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我在微博粉丝好几百万,你一个不知名的平面杂志小­嫩­模也想和我抢男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网红回呛­嫩­模,­嫩­模气炸了,两个女人在一旁扭打成了一团。

卓斯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位,­嫩­模和网红离开了后,喝得七荤八素的卓斯文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大过年的不在家陪家人,却跑到这个地方花天酒地,陪这些假惺惺的网红­嫩­模也不陪陪自己的父亲母亲,真是他的好弟弟。

卓斯年抄起桌上的酒泼到了卓斯文的脸上,爽快,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破啦——

昏睡的卓斯文猛地惊醒了,在脸上抹了一把,酒溜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他妈的谁敢动老子!”

卓斯文的领口猛然被卓斯年攥住了,他定睛一看,赫然看见了卓斯年放大的脸,吓得一个激灵,酒全都醒了,“哥?!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大过年的不和嫂子在一起,怎么……”

卓斯年将卓斯文提了起来,脸­色­­阴­鸷,寒声道:“卓斯文,这个事情我还要问你。”

“什么?”卓斯文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卓斯年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我问你,三年前是不是你找人设计了我,给我吃了药,还想拍我和夜总会小姐的床照!”

卓斯年再清楚不过,知道这些事情就是卓斯文做的,但是他从未摆到台面上来说。

今天会过来质问卓斯文,卓斯年心底压抑的愤怒已经爆发了。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卓斯文陷害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黄连也不会被喂吃了有副作用的忘情丹,搞坏了身体。

之前不和卓斯文计较这些小把戏,小陷害,是因为卓斯文的陷害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严重的伤害,如今却狠狠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过敏,流产,到现在的子­宮­大出血!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黄连出了什么事情,他卓斯年一定不会放过这卓斯文!卓斯文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陷害,看似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大,都是不痛不痒的三脚猫手段。

但是,正是这些小手段,后面造成的后果也是非常之严重的,严重到甚至可能危害到的人的­性­命,黄连的事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

卓斯年已经无法再纵容卓斯文继续这样下去,卓斯文必须立刻停止他那些恶心下流的小手段!否则他就会亲手让他记住陷害别人的后果!哪怕卓斯文是他唯一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听到卓斯年说出三年前的事情,卓斯文很是震惊。

以前卓斯年对这些事只字不提,卓斯文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很隐蔽,卓斯年没有发现这些事情都是他做出来的,没想到卓斯年不仅知道,还知道了彻彻底底。

卓斯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我……”

所以现在卓斯年是要来找他秋后算账的吗?

被发现了又如何,只要他不说谁会知道是他做的!

被卓斯年当面戳穿了谎言,卓斯文还是厚着脸皮撒着慌:“我没有做这种事情,哥你不要诬陷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

卓斯文打死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些龌龊下流的事情,矢口否认。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么?呵呵。卓斯年不打算和卓斯文废话,也不打算逼问卓斯文这样的人能乖乖承认自己的错误。

面对这样不讲理的情况,卓斯年一般都会用不讲理的方式对待。

卓斯年冷笑了声,一个字也没有说,直接一个拳头冲卓斯文的脸挥了过去。

嘭——

踉跄了些,卓斯文险些摔倒在地,半边脸颊瞬间火辣辣刺痛了起来,惊恐的瞪大眼睛:“哥!”

卓斯年没有理会卓斯文的吼叫,又是一个拳头落在卓斯文的脸上。

嘭——

卓斯年真的没有和卓斯文客气的,每一个拳头都是实打实的,非常之有力,跆拳道高手,力气惊人不说,打人的手法很有讲究,用力不多却能拿捏得你疼得满地打滚。

第三拳下去后,卓斯文整个人就已经崩溃了,再来一拳,卓斯文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能被震碎了。

卓斯文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卓斯年的面前,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两边脸肿的像是塞了馒头,“哥!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都是被**迷惑了心智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卓斯年的拳头这才慢慢收回,冷若冰霜地睥睨着跪在他面前的卓斯文,一点同情也没有。

忍了这么久,心疼了这么久,总该找个发泄口让他发泄一下。

“三年前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安排你吃了药,然后安排了你和夜总会小姐睡在一起,想拍你的丑照,都是我一抽做出来的,全都是我做的!”

卓斯文哭得歇斯底里,涕泪并流。

可是他并没有成功,三年前并没与成功拍到卓斯年的床照,卓斯年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卓斯年不是他的哥哥,恐怕卓斯文真的没有胆子去做这些事情。

既然卓斯年三年前就知道是他做的,为什么当初没有赵他算账,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算账?

卓斯文如何也想不通啊!

见卓斯年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盯着他看,卓斯文又哭道:“哥,我没有想要害你的命,我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想要看看你对女人到底有没有兴趣,是不是外人口中传闻的不喜欢女人,二来是制造丑闻,我不想让你回正阳集团,你太优秀了,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你,所以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永远不让你回正阳!”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必卓斯年也知道了他卓斯文的计划和­阴­谋是什么,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倒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说。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的!

“哥,我是想要陷害你没有错,可是你不是没有上当吗,你这么聪明,没有上当啊,为什么你这么生气?”

卓斯文泪流满面狼狈至极,其实他自己一向知道,卓斯年对他很包容关照,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错事情,卓斯年这么聪明,这么敏锐,手下的人这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情。

可是卓斯年没有和卓志山提起过只字半语,更没有和卓志山揭发过他。

一想到这里,卓斯文心里面开始产生了对卓斯年的愧疚,哭着爬过去想要保住卓斯年的腿。

听到卓斯文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卓斯年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他很早就知道了卓斯文做出了这些龌龊的事情,只不过想听他亲口承认。

卓斯年一想到因为卓斯文做出来的错事,害得黄连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将来生死未卜,浓浓的愤怒一股脑的冲上头顶,浑身的血液都爆炸了。

卓斯年狠狠踹了卓斯文一脚,“蠢货!”

卓斯文被踹翻,四脚朝天,像是一只脚朝天的乌龟。

卓斯年咬着牙冷冷地说,“既然做出了这种恶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干­脆做到底?!管理公司你不会,就连陷害人都不会吗?我亲手教教你,陷害别人要快刀斩乱麻,狠狠做到底,以绝后患!你为什么不做得完美一点彻底一点,为什么不让我当初睡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哪怕是一个身体有病,有艾滋,有梅毒的女人都好!”

卓斯年对黄连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看着黄连受苦,就好像硬生生将骨头从血­肉­里抽出来,那种疼痛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当初哪怕是卓斯文让他上了别的女人,哪怕是有病的,让他遭受这些痛苦,他也心甘情愿!卓斯文为什么要这么愚蠢!

卓斯年的状态已经接近疯魔,失去了冷静,他平常有什么事都不会乱了手脚,哪怕是听到公司股票崩盘,也镇定的很。

但是黄连危在旦夕,­性­命遭受到威胁,他无法再像是平常一样保持深刻的冷静。

卓斯文一脸懵逼,呆愣愣的看着卓斯年,不明白卓斯年在说什么。

本以为卓斯年是来斥责他的,居然是在骂他连陷害人都不会陷害?

这是什么逻辑?是卓斯年疯了还是他疯了?

酒吧刹那间陷入了墓地一般的死寂。

四周的酒吧服务人员都不敢吭声,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大约过了三十秒钟,卓斯年抬起手按了按太阳­茓­,深吸几口气,心情稍微冷静了一点,血管里面沸腾的血液也冷置了很多。

卓斯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浑身无力地松懈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沉声开口解释道:“三年前,我没有走远,误打误撞进了黄连的房间,不是别的黄连,是你现在的嫂子,我把她给睡了,事后让人给她吃了公司研制出来的一种可以忘掉一夜之前发生所有事的药,叫做‘忘情丹’,那个药有副作用,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导致她过敏,流产,昨天晚上我们在公司顶层看烟花,她突然间大出血,医生说她的­性­命岌岌可危,那个副作用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三年前睡的女人不是黄连,三年后他们相遇,就不会有李菲的­骚­扰,黄连也不会对­精­液过敏而高烧不止,更不会被迫拿掉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现在的黄连,本应该会很快生一个孩子,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随时都有没命的可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卓斯文彻底傻眼了。

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间做出来的事情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初做那个事情,他只不过是冲着利益去的,从没有想过要陷害什么人。

卓斯文只是想谋财,并没有想要害命,杀人这种事情给他狼心虎胆都做不出来。

没想到居然会演变成这样,虽然不是他喂的药,这件事也和他逃不了­干­系,他也有责任,如果黄连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卓斯文就是间接杀人。

“哥,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卓斯文瞬间面无血­色­,颤颤巍巍地说。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卓斯年冷漠地道:“你和万佳怡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能接近万佳怡,尽快拿到解药的,也只有和万佳怡狼狈为­奸­的卓斯文最合适了。

好想说句我爱你

虽然,他一直不相信万佳怡的话,但如今黄连的情况无不在按照万佳怡的“诅咒”在发展……他不得不去尝试。

如今一切有可能就黄连的办法,他都要去尝试。

万佳怡?!

卓斯文脸­色­煞白,身体狠狠一震,猛然抬头,对上卓斯年洞悉人心的双眸,那双冷静下来的黑瞳,此刻仿佛鹰的眸子般锐利,一眼就能读懂人在说什么一般。

卓斯年都知道了?他和万佳怡的事情?!

不对,卓斯年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和万佳怡的事情,是万佳怡告诉卓斯年出卖了他?

不可能,万佳怡买了正阳集团的股份,怎么可能亲口告诉卓斯年自投罗网,就算万佳怡再爱卓斯年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卓斯年是怎么知道的?

卓斯文整个人懵在了那里,吓傻了,脸­色­灰白,好半天哑口无言。

“说吧,你说怎么和万佳怡勾搭成­奸­。”卓斯年看了眼手表,嘶哑的声音低声道,“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

那看着卓斯文的眼神明显好似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卓斯文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卓斯年是怎么知道他和万佳怡的事情的,莫非卓斯年在他身边安Сhā了间谍?但是那天去万佳怡见面,卓斯文没有看到任何人跟踪他们,如果是间谍,未免也太厉害了。

算了,现在去想卓斯年如何发现,一点意义都没有。

事到如今,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不想说也不行了,万佳怡那边的胜算又不大,何况……卓斯文愧疚地皱着眉头。

三年前他的­阴­谋害得黄连的­性­命危在旦夕,和万佳怡这样的蛇蝎美人合作,不知道下次死的人会不会是他卓斯文。

他只不过想拿到权利,成为正阳集团的继承人,成为风风光光的董事长,从来没有想过害人­性­命。

而万佳怡那样恶毒的女人,是真的想要卓斯年的­性­命啊!

为什么万佳怡在电话里面这么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成功,能让卓斯年对她摇尾乞求,莫非万佳怡使用黄连的­性­命安全威胁卓斯年?

在年夜饭上,卓斯文亲眼看到卓斯年对黄连的关照,就连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很喜欢黄连,甚至打破了世家门楣的约束,接受了平民家庭的黄连。

虽然不知道黄连那个丫头有什么魔力,但家里人都喜欢她她,他竟然和万佳怡这样的蛇蝎美人合作,害死了一条命……

想到这里,卓斯文不寒而栗,眼泪涌了出来,所有事情全都交待了出来,和盘托出:“二哥!我错了!你说得没错,我和万佳怡合作想一起把你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我受人蛊惑,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把正阳集团的股份卖给了万佳怡,出卖了家族,背叛了父亲,我该死,我没脸见人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卓斯文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哥,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被迷惑了心智,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这么做,求求你饶了我吧!”

悔不当初啊,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万佳怡的鬼话,当初万佳怡说了那个私生女的谎言,轻易地骗了全世界,现在他也被万佳怡骗得团团转。

还丢了正阳集团那么多股份,要知道正阳集团的股份有钱都很难买得到啊!

卓斯年肯定知道他卖出了股份,要是这件事被卓志山知道,他卓斯文还不得被打个半死!

一想到这些,卓斯文便悔恨不已。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无论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承认自己的错误,免得一错再错,最后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卓斯文哭着喊着承认自己的错误,卓斯年微微动容,满眼的愤怒和无奈,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当初看到李悦然给他的资料,他本来是不相信卓斯文真的会蠢到这种地步,出卖正阳,把正阳集团的股份卖给万佳怡的,可是视频就在眼前,证据确凿,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卓斯文出卖了正阳集团,出卖了自己家族的产业,已经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股份已经易主,万佳怡利用卓斯文成为了正阳集团的大股东,虽然不知道万佳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万佳怡能有什么好事?成为正阳集团的股份,无非就是想要置他卓斯年于死地。

如果说万佳怡是侩子手,递给万佳怡刀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卓斯文。

卓斯年捏起了拳头,青筋爆了起来,很用力的在强忍着,拳头才没有落到卓斯文的身上,“蠢货!你这个蠢货!”

卓斯年很少骂人,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种事情正常人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而卓斯文这个蠢货竟然愚蠢到,明明知道后果,还不计后果帮助万佳怡,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以为给了万佳怡正阳集团的股份,万佳怡就能帮他拿到正阳集团的董事长位置?

如果正阳集团没了,那么卓斯文就是第一帮凶!第一罪魁祸首!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以为万佳怡是这么简单的女人?我该说你什么好啊!我的好弟弟!”卓斯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讥讽的话,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隐忍着的愤怒。

真是有种冲动,想要切开卓斯文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才让卓斯文这么蠢!

出卖家族!背信弃义!这样的事情卓斯文也­干­得出来!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卓斯文哭得喉咙­干­哑,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血一样。

今天被卓斯年这么一提醒,卓斯文才猛地想到,万佳怡给他的口头承诺都是假的,而他卖给万佳怡的股份可都是真金实银。

他从万佳怡的身上没有捞到一点好处。

不仅如此,万佳怡说会让卓斯年付出代价的时候,分明就是有种想要吞掉卓斯年和整个正阳集团的野心啊!

卓斯文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被万佳怡捏在手心里头把玩啊!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的知道错了,我愿意悔改,求求你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吧,我能做什么?求求你告诉我能做什么,才能弥补我犯下的这些错误?”

卓斯文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说自己错了已经晚了,只有努力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这些错误。

要是正阳集团没有了,他们卓家都要完了!

他们会流落街头,风餐露宿,像个乞丐一样住在大街上,身无分文,一无所有。

一想到这些,卓斯文便感到恐惧极了。

卓斯文真心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勾心斗角,和卓斯年明争暗斗了,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不要就不要了吧,就算给了他也坐不住多久,就会被董事会赶下台。

他是卓家的少爷,衣食无忧,挥金如土也无所谓。

可是一旦正阳集团没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卓斯年冷漠地睥睨着跪在脚下的卓斯文。

好在李悦然发现得及时,才没有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我也帮不了你,这件事情你亲口和父亲说,承认自己错误,怎么处置,就看父亲怎么办了。至于赎罪,万佳怡那里有对黄连有益的药,你若真能去要到,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你的。”卓斯年缓缓站起了身子,“如果你想继续和万佳怡合作,我也不阻拦。”

卓斯年说完,决绝地转身离开。

围在四周的人退让开一条路,看着卓斯年消失在酒吧门口。

以往卓斯文那些小­阴­谋他还能帮着他隐瞒,因为那些小计谋根本无伤大雅,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可是万佳怡的这件事,他已经无法帮卓斯文隐瞒了。

这个严重的后果,只能让卓斯文自食其果。

“卓斯年!二哥!”卓斯文想要追上去,可是双腿已经被下手毫不留情的卓斯年给打瘸了,因为太过于疼痛,自己甚至没有发现到,突然间站起来,一下子重心不稳,嘭地摔到了地上,两条手传过来钻心的刺痛。

原来手臂也被卓斯年打得扭伤了,刚才全身都是疼痛的,痛到不能再痛,所以才没有察觉,现在这么一下子,有一把刀Сh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剧痛不已。

想追,可是根本没有办法追上去,卓斯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卓斯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之中。

卓斯文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被泪水浸湿了眼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如果他没有和万佳怡合作该有多好,如果他的**心没有那么膨胀该有多好,,如果能有个人在旁边打醒他该有多好。

现在他被卓斯年打醒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完了,一切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股份已经被万佳怡买走了,后悔药也没有得吃了,想后悔也不行了。

“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卓斯文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内心被悲哀填满,已经无暇顾及旁边的人怎么看他,无瑕估计有多么的狼狈。

卓斯文知道,如果再晚一点,万佳怡得逞了,现在他就不止是被打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像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连栖身之处也没有。

这么多年来,都是卓斯年在包容他卓斯文。

他什么都不会,甚至对于管理公司都一窍不通,连刚刚毕业进入公司的卓一航都比他厉害。

他卓斯文就是一个一无是处,只知道闯祸的傻子,整天只知道嫉妒卓斯年,却不知道卓斯年在背后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

卓斯文你这个蠢货!凭什么嫉妒卓斯年,你比卓斯年厉害吗?你凭什么嫉妒卓斯年得到的一切?

“早知道无忧无虑,无所事事的做卓家的少爷就好了,我斗不过卓斯年的,斗不过的……我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卓斯年,何必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卓斯文哭着觉悟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晚了!

万佳怡买了股份,还能要回来不成?

泼出去的水要怎么收回来?覆水难收,他卓斯文就是个没用的大傻子,二愣子!别说无法力挽狂澜了,就连阻止万佳怡的能力都没有!

卓斯文越想越悲痛,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

不对不对……二哥临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他好像说,万佳怡那里有药?可以救黄连的药?

难道,来让他去万佳怡那里拿药,才是卓斯年刚才来找他的真正原因?

药……对!药!他要去找万佳怡那个死女人拿到救人的药!

这药,不仅可以救黄连,也可以救他卓斯文啊!

……

离开了酒吧,卓斯年大脑凌乱不堪,冷静下来后,满脑子都是黄连的病情,一想到黄连很有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克制力强大,卓斯年就要差点疯掉了。

没有取车,忘了取车,卓斯年就摇摇晃晃地朝回医院的路走去。

好像一只丧尸,头重脚轻,恍恍惚惚,如果不是心脏的强烈剧痛,卓斯年差点以为自己死了,连心跳都感受不到了。

现在是春节期间,附近一带是商业街,过了九点人变得多了起来,车流不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卓斯年却听不到的声音,麻木的走在路上,面无表情,瞳孔没有焦点。

路过卓斯年身边的女人们都纷纷回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英俊的男人,好像时装杂志走出来的模特儿,如太阳神阿波罗般耀眼而俊美。

但是,明显很颓废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小男孩,手上拿着冰淇淋售卖口买的冰淇淋,笑嘻嘻的朝妈妈走去,没有看到卓斯年,一脑袋撞到了卓斯年的腿上。

小男孩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冰淇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着那团掉在地上,已经脏了的冰淇淋,小男孩的眼眶噙了泪水,委屈的扁着嘴,一秒后,哇得痛哭出声。

卓斯年的脚步一滞。

听到男孩的哭声,卓斯年低下头,看看那个冰淇淋,再看看小男孩,眼睛里露出同情相怜,看着那个小男孩仿佛就像是在看着自己。

卓斯年走到冰淇淋贩卖窗口,拿出一张百元大钞买了两个冰淇淋,“不用找了。”

卓斯年拿着那两个冰淇淋,单膝跪地蹲下身,手中的冰淇淋递到小男孩的面前,“这一次一定要拿好了,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牢牢抓好,不要从手中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哭泣,没有任何作用,在没有失去以前,就一定要牢牢抓好,千万不能放手,听到了吗?失去是痛苦的,绝对不要放手!”

小男孩看到冰淇淋,笑开了花,接过冰淇淋,手被陌生的帅叔叔用力握住了。

看着帅叔叔一本正经的表情,听着那些对于他来说还太过于深奥的话语,小男孩彻底懵了,呆愣愣地看着卓斯年,哭泣都忘了。

“叔叔,你在难过吗,我的冰淇淋掉了,你怎么也这么难过呀?”

“因为啊,叔叔的冰淇淋也掉了,而且是叔叔最喜欢的黄连口味的冰淇淋,叔叔比你还难过。”

小男孩不知道黄连口味是什么口味,比香草口味的还好吃吗?要不然帅叔叔怎么这么伤心呢?

小男孩仰着粉­嫩­白皙的小脸蛋,稚声稚气的道:“叔叔,你不要难过了哦,我的冰淇淋给你吃哦,吃完了就做个乖孩子,不要哭了哦,妈咪说哭哭的话会被妖怪抓走。叔叔答应我不要难过,我就把冰淇淋给叔叔吃一口。”

小男孩真诚地递上了冰淇淋,眨巴眨巴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童言无忌,天真无邪。

如果他和小丫头的孩子出生了,也会这么可爱吧?稚声稚气的叫着他爸爸,吧嗒着小短腿冲进他怀里,柔软的像是一团棉花糖,晚上在被窝里听着他读故事书,因为吃不到糖果而闹小脾气……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了!

卓斯年的心像被一只手活生生撕裂开,肌­肉­刺啦组织分离,血像是水一样喷出来,在那个瞬间彻底失去了跳动的资格。

失去了孩子也就算了,现在就连黄连的生命都危在旦夕,永远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会变成什么样,或者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能动感情,这跟杀了黄连有什么区别?!

卓斯年红着眼睛吃了一口冰淇淋。

“叔叔,是不是很甜?我难过的时候,只要吃糖果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哦!叔叔也是吧!吃了冰淇淋就不要哭哭了哦!”小男孩伸出舌头舔了口冰淇淋,笑眯眯的眼睛像是一轮弯月。

真像是黄连笑起来时候的模样,充满了稚气,单纯如水,天真无邪,笑容看了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嗯,很甜。”卓斯年艰难地吃掉冰淇淋,味蕾一片苦涩。

这个冰淇淋是黄连做的么,为什么这么苦?

苦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这个小东西,是怎么回事,都叫你慢点跑了,你就是不听,弄掉冰淇淋了吧,还要让叔叔给你买,还不快和叔叔说声谢谢?”

小男孩的妈妈来了,抱歉的冲卓斯年笑,看到卓斯年的脸,愣了一下子,有些窒息,好像空气被人抽走。

还不等小男孩说出谢谢,卓斯年已经站起来离开了。

卓斯年一步步走回了医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丝上,脚下便是万丈悬崖,没走一步都有可能会掉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呼吸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卓斯年走出电梯,icu重镇监护室门前,郑东焦急等待卓斯年回来,余光一瞥瞧见卓斯年回来了,郑东兴奋大步向前:“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好消息,少­奶­­奶­已经醒了!昨晚医生说要昏睡好几天才能苏醒,少­奶­­奶­真是坚强呢……”

还不等郑东说完,听到黄连苏醒的消息,卓斯年便已经大跨步的走进了病房。

黄志文和蓝天心守在病床旁,蓝天心握着黄连的手,絮絮叨叨的啰嗦着:“最近都不要东跑西跑,好好给我呆这里歇着听到了吗?大过年的老妈提心吊胆,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你是老妈心肝宝贝,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看着你吃苦,老妈这心底头比谁都痛……”

一个刚苏醒还带着丝丝倦懒,略微疲惫,元气还未恢复,有些无­精­打采的声音:“老妈,我知道啦,我不是没事么,我很坚强的,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血压高,情绪要稳定,免得血压高升晕过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你再坚强又如何,身体折腾不起,你给我好好休息,要是再出什么事,老妈就跟你一起去了!”

“老妈!别说傻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黄连娇嗔的声音,听在卓斯年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丫头?”略微颤抖着的声音。

“斯年?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累,黄连蹙了下秀眉,循声看了过去。

黄连吓了一大跳。

卓斯年眼睛里布满红丝,双目猩红,一夜之间长出了很多胡茬,下巴一片青青草原,从前一丝不苟的卓斯年,一夜之间好像老了许多。

变得这么疲惫,和那个意气风发,迷倒少女的男神形象相去甚远。

黄连噗的笑出了声来,鼻尖微微酸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斯年?是你么,还是我看到了山顶洞人?”

卓斯年一愣,脸颊浮现不易察觉的暗红,咳了咳嗽,“你醒了就好。”

“爸爸已经和我说了,是人流手术的后遗症把,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血止住了,身体也好了!”

斯年一定非常担心她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憔悴这么疲惫?

黄连看着卓斯年因为担忧而变得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当时血流出来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好像身体就是水龙头,不断有水流出来,意识到那些都是血,黄连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脑袋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怎么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没活够呢,还没给卓斯年生个聪明漂亮,像年画上的小娃娃一样的小孩子,怎么能死?

黄连越想越慌乱,最后一个气岔,­干­脆直接昏了过去。

黄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断的被梦靥困住,差点就被噩梦吞噬,好在她凭着虚弱的意识,找到了噩梦的豁口,逃了出来。

不想再昏睡下去,不断催眠着自己,醒过来,醒过来,回到现实,还想看看卓斯年的模样。

再度醒来,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差点以为自己上天堂了,黄连看到蓝天心和黄志文充满了担心的脸,手上感受到蓝天心紧张的温度,才知道自己没有上天堂,还活着呢。

“斯年呢?”第一句话便是找卓斯年,卓斯年不在,黄连很没有安全感。

蓝天心眼圈一红,“咱女儿长大了,醒来第一句话不是要见父母亲,而是要见自己的老公,以前小时候咱女儿高烧醒来,都会吵着要爸爸妈妈抱呢。”

蓝天心意识到黄连不再只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别人的老婆,心爱的人也是别人,不再需要爸爸妈的关照了,有老公在身边照顾着。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谁照顾黄连,蓝天心也不放心。

黄志文笑着叹气道:“斯年嘱咐我们照顾好你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出去了哪里,不过你放心,斯年会照顾好自己的,为了照顾好你,他也不会有事,你千万不要动情绪,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想别的事情。”

黄志文不断告诉黄连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今天早上卓斯年已经把专家会诊的结果告诉黄志文了,来医院的出租车上,黄志文就已经有这样的猜测,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一语成谶,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黄连的心情一定不能大起大落,等斯年回来了他们再好好商量对策,不能让黄连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如果黄连下去再出什么事情,别说卓斯年不会原谅自己,就是黄志文也不会原谅自己。

“爸爸,我怎么会大出血呢?”

“无痛人流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医生说你现在千万不能动情绪,任何情绪都不能有,喜怒哀乐惊慌,都不要有,答应爸爸,好好的稳稳的,也不要走动了,就在床上好好躺着。”

黄志文没有隐瞒黄连的病情,和盘托出,不过没有告诉黄连全部的真实情况,对黄连的身体情况比较有利,让黄连知道自己的病情,又有所顾忌。

“这样啊……”黄连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会突然大出血,当时正在和卓斯年接吻,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在血管里咕噜噜沸腾着,浑身燥热……

看来以后她要注意了,不能太激烈的情绪和太激烈的运动。

黄连脸颊染上一层红晕,看着卓斯年,嫣然一笑,如桃花绽放,红艳可人,“斯年,你别担心我,都是我这几天太贪玩了,跑了很多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才变成这样,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看着黄连娇俏的笑容,卓斯年不忍心告诉黄连事情的真相,想走过去吻黄连,拥抱黄连,但是害怕黄连会因为这样动情,伤及身体。

“好好休息,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半天,卓斯年从口中挤出这些话,然后对黄志文道:“岳父,我有事要和您说。”

黄连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必须争分夺秒研发出来副作用的解药,本以为拿走黄连腹中胎儿就没有事了,没想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黄连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低迷,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让人心疼。

“嗯。”黄志文点头,对黄连说道:“好好休息,老婆,照顾好咱女儿。”

蓝天心握紧了黄连的手,“饿了吧,想吃什么,老妈给你煮了粥,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饺子……”

卓斯年和黄志文走出了黄连的病房,门关上,两个男人站在医院的走廊,周遭一片寂静,没有别的人,整层楼只有这一个房间,再旁边就是院长的办公室。

“岳父,小连的身体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当年‘忘情丹’的副作用导致,现在研制解药的事情刻不容缓,已经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卓斯年的语气微微提升,“必须马上弄出解药!”

黄志文看卓斯年神­色­紧张,脸­色­灰败,眉宇也深深皱了起来,正­色­肃穆地道:“好,我遵从你的安排,会不遗余力去救我心爱的女儿。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论如何一定要小连平安无事,如果我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饶了你。”

“谢谢岳父大人!”

“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黄志文道:“说吧,你有什么安排?”

“我立刻为您安排专机,飞回古城,和我的医药团队,一起研发解药。”

黄志文点点头:“嗯,我也略有耳闻。”想了想,又道:“现在立刻出发吧,既然是专机,我现在就去古城,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每一秒钟的等待,都以为着黄连的生命多遭受一秒钟的威胁。

现在形势严峻,局势紧迫,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也许就是几分钟几秒钟的差距,会变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卓斯年目露感激,“好的岳父!”侧眸,“郑东,立刻安排专机,送岳父去古城,让伊倩带人迎接岳父,和岳父商量研究解药!”

“是的先生!”刻不容缓,郑东也都紧张了起来,鞠躬过后,立刻掏出手机,安排专机,联系伊倩。

“我去和小连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黄志文转身走回了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心微微抽痛,“小连。”

“爸爸,斯年,你们回来了,你们该不会在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吧,我以后再也不乱跑出去玩了,好好躺着养病休息还不成吗?”黄连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子。

她是故意的,不想让黄志文和卓斯年为她担心,黄连心里也过意不去,试问谁想看着家人为自己担心呢?

黄志文看着故作坚强的黄连,感慨这是他的好女儿啊,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一般女孩子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坚强得让人心疼。

小时候别人家的小孩子摔跤了得到父母的宠爱和安慰,黄连呢,自己爬起来拍拍手脚和衣服上面的灰尘,回到家拿消毒水和创可贴自己处理伤口。

蓝天心问起来,黄连笑嘻嘻的说,“贪玩不小心摔得,没事儿!”

一想到这里,黄志文的眼圈微微炙热,声语变得柔和,“小连,好好休息,答应爸爸,一定要养好身体,古城那边有个病人,突然间犯病了,危在旦夕,爸爸要立刻赶过去救助那个病人。”

黄连狐疑地看着父亲,嘴巴微微张开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揭穿他,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老爸你要好好吃饭,别一忙起来就不顾身体了,要不是老妈在身旁照顾你督促你吃饭,恐怕你照顾病人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一听到黄志文要去古城,再看看站在黄志文身后的卓斯年,蓝天心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蓝天心站了起身,“老头子,我有事要和你说,小连,好好和斯年说会话,妈妈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看着黄志文和蓝天心走出去,黄连柔柔地向卓斯年,“斯年,让你担心了。”

卓斯年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上前走了几步,强压住心底的悲悸,露出一个仿佛四月的爱琴海般温柔的笑容,摸摸黄连的脑袋,“说什么傻话,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想说我爱你,很害怕黄连动情又大出血,这才是真正的爱你在心口难开啊。

卓斯年内心苦涩。

“老头子,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过年去古城­干­什么?你和斯年说了什么?”关上门,蓝天心便揪着黄志文的衣角咄咄逼人的质问。

“老婆,你轻点。”黄志文不打自招,“我去古城是为了咱们女儿。”

“为了咱女儿?难不成古城还有灵丹妙?”

“是灵丹妙药。”黄志文叹了口气道:“我去古城和咱女婿的医药团队,以前研究能医治咱们女儿身体的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你明白吧。”

“我明白!”蓝天心一听,严肃了起来,“我立刻就去给你准备衣服,我陪你一起去古城。”

“你留在青城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我有咱女婿的人照顾着,咱女婿你还不放心吗,我去就成了,你好好照顾小连,别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咱女儿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孤男寡女在一起

“嗯,我明白。”蓝天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再度红了眼眶,“老头子,你一定要尽力,咱就这么一个女儿,那是我的心头­肉­啊,咱女儿不能出事啊。”

黄志文揽过了蓝天心,用力抱在怀中,“放心,咱女儿绝对不会有事。”

黄志文回家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被郑东送上了专机。

伊倩那边,接到郑东的电话,瞬间睡意全无,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洗漱,去机场接黄志文。

昨晚她一夜没睡,早上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整张脸都是肿的,眼皮打架,一听到郑东的消息,伊倩就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到了机场。

飞机落地,滑过停机坪,停在了航站楼前。

黄志文在空中乘无人员的带领下,和伊倩顺利见了面,两人短暂的寒暄过后,废话不多说,上了车,直奔和鸣大厦。

伊倩引着黄志文来到了实验室,推开门,介绍道:“我们还在研究这个解药,能得到您的鼎力相助,非常荣幸。”

“立刻开始吧。”黄志文已经换上了无菌服,戴上了口罩手套,很快进入了状态,投身于实验。

伊倩也热血沸腾,­干­劲十足,重重点头抿嘴笑道:“好!”

……

古城飞青城的航班上,李悦然一张苍白的小脸模糊地映在玻璃上,那双本来澄澈又俏皮妩媚的美眸里,此刻染了一抹疲累的赤红,看起来十分憔悴。

蓦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来,李悦然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古城,除夕夜。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等会我要和大帅哥去约会哦,你们自己过二人世界吧,我也要去撩汉了!”和李父李母视频电话,那边李父李母在家里举办宴会,穿着华丽的晚礼服,李悦然穿着睡衣瘫在沙发里,挑眉笑得很开心。

和谷遇东约好了六点见面,现在是四点半,距离见面还有一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昼短夜长的缘故,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天也降雪了,景­色­好美好美。

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美丽的。

窝在温暖的沙发里,一想到等会的约会,李悦然就脸红心跳,还没见到谷遇东本人就已经心情达到高/潮了。

“你啊……一个女孩子,什么撩汉不撩汉。”李母揶揄笑道:“可得撩住了,早点让妈妈抱上大胖孙子。”

“妈妈!”李悦然娇羞地笑,粉面飞霞,脸红心跳。

听着歌和李悦然少女的娇嗔,李母笑得更欢了,“好了,妈妈要去招呼客人了,等你好消息。”

“嗯……”

李悦然咬­唇­挂了电话,从手机屏幕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是苹果。

她很少有害羞的时候,现在是怎么回事,脸怎么这么红,不知道差点以为发烧了。

李悦然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李悦然,打起­精­神来!冷静一点!”

嗯!成败在此一举了!今晚目标拿下谷遇东!

李悦然走进浴室,脱了睡衣,站在全身镜前,检查自己的身体,皮肤还不错,身材还行,走出去也不丢人,不过好像有点太瘦了。

谷遇东会不会不喜欢太瘦女生?

对于男人,李悦然还是很自信的,追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现在不禁担心自己的魅力能不能降服谷遇东,产生了自我怀疑。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李悦然又想了想。

以­色­示人­色­衰爱弛,李悦然不想因为相貌而让谷遇东喜欢上她。

何况,谷遇东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对待外表不好看的人都很温柔,温柔的让人融化。

谷遇东应该不是那种看外表的人,如果是……李悦然自认看人从没有走眼过,没有如果,遇东不会让她失望的。

李悦然偷偷想着等会借机问一下谷遇东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试探一下谷遇东到底是不是外貌协会。

打开花洒开关,温暖的水帘洒在皮肤上,浴室内雾气腾腾。

洗完澡走从浴室走出来,浴巾擦­干­净了身体的水渍,抹了身体­乳­,李悦然打开衣柜门,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今天是除夕夜,穿红­色­比较应景,然后随便配了一件大衣,黑丝袜高筒靴,站在镜子前,化了个淡淡的妆,李悦然放下­唇­膏,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红­色­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白皙逾恒,几乎胜雪。

怎么办好紧张,要是遇东不喜欢红­色­觉得太艳丽了怎么办……李悦然揪了揪头发,不知道为何心情变得焦躁了起来,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拒绝男生都不动声­色­,不带眨眼的,现在居然……

李悦然咬了下­唇­瓣,深吸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静点,李悦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遇东真的喜欢你,对你有意思,也会接受真正的你。”

自我安慰完,心底踏实了很多。

化妆品放回化妆包里,李悦然拿起手机,时间快到了,还有十分钟谷遇东就过来了,正准备打开微信问问谷遇东准备好了么,门铃响了起来。

李悦然愣了一下,打开手中的平板,监控看到外面温润如玉的男人居然是谷遇东,“遇东?”还要十分钟呀,来得好早,难道时她记错时间了?

放下平板,李悦然急忙跑过去开门,“抱歉抱歉,是不是我记错时间了?”

门外,烟灰­色­的西装笔挺如新,红­色­条纹的领带别出心裁,谷遇东笑容清润,红­色­衬得他脸上的气­色­很好:“没有,是我来早了,半个小时前就到了,担心你还在更衣不方便,就等了二十分钟才上来。”

“这样啊。”李悦然咬着­唇­瓣,恨不能立刻扑进谷遇东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

李悦然很有原则,特别注重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迟到,也是对对方的尊重。在美国上课都会提前十分钟抵达教室,见客户也会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看来谷遇东比她更深谙此道。

以前李悦然见的那些男生特别没有时间观念,提前的太过殷勤反而打扰了她的时间,迟到的李悦然直接拉黑删除,连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注重时间的李悦然对谷遇东的好感度大大提升了不少。

李悦然笑容灿烂,声音清脆甜美:“快进来吧,我去拿包包,你等我几秒钟!”

“没事,慢慢来。”谷遇东轻声宽慰,得到李悦然允许后才走进来,站在客厅灯她,手Сhā着口袋,倒三角的身材很有安全感和男­性­魅力。

李悦然偷瞟了眼客厅等待的谷遇东,私以为谷遇东一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子,肌­肉­不是健身房教练那种特别恐怖的壮硕,而是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精­壮,紧密,结实……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鼻血就要出来啦

李悦然红着脸快速收拾包包,背在肩上,走出卧室,笑吟吟仰首道:“久等啦,我们女人就是麻烦呢,等我们化妆换衣服肯定很不耐烦吧?”

心跳了一下,试探谷遇东,真是有点点心虚呢,不知道谷遇东会怎么回答?李悦然暗暗期待着。

谷遇东清润的视线搁在李悦然白皙的脸颊上,嘴角浅显地微笑。

李悦然今天化的淡妆很是清雅,皮肤很好,雪­嫩­无瑕,白得凝脂玉般晶莹剔透,仿佛能掐出水来。腮红淡淡的橘粉­色­,睫毛卷翘根根分明,小扇子一般扑朔着,眉尾微微上翘。

清纯中带着丝丝妩媚,慵懒的波斯猫儿一样迷人。

谷遇东的眸光深了几分,嘴角倾斜的弧度更大,“约定时间前的时间无论做什么都是个人意愿,只要能遵守约定时间,按时到场,提前十个小时化妆也没问题。”

很中和的话,没有因为是女生就有偏心,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一样的,遵守时间是基本礼貌。

李悦然对谷遇东的好感度又蹭得提高了很多,快要爆表了。

昨晚一想到今天药和谷遇东出去玩,李悦然开心得睡不着,烙大饼在床上翻来覆去。

有人说单身是最好的状态,如果找到适合的那个人,比单身的状态还要舒服,那么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悦然觉得自己和谷遇东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舒适,时间都过得很快。好像走了二十几年的水泥路,忽然间踩上了棉花糖铺满的路,软乎乎,松软软,整个人快要融化了一样,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即便有也不会持续多久。

而和谷遇东在一起,那种舒适的状态,是会发酵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酵成小鹿乱撞,神魂颠倒……

是因为谷遇东是卓斯年的朋友,朋友在一起相处久了,也会有对方身上的特质,所以她喜欢卓斯年,才会对谷遇东又感觉?

可是谷遇东和卓斯年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啊……

李悦然脑袋里胡思乱想着,走下楼穿过酒店大堂,差点了推着行李车的服务员撞上。

“小心。”谷遇东及时地将李悦然拽住,往回拉。

李悦然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谷遇东的怀里,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灌入鼻息,李悦然脚底下一软,差点就要像一块黄油融化进热锅里了。

“没事吧?走路注意要看路,外面路滑,我扶着你。”谷遇东哑然失笑,看着李悦然目光没有焦点,呆愣愣傻乎乎,无辜睁大了眼睛的模样,心情一乱,眼神也变得宠溺。

“好,好……”李悦然脸皮一烫,掐了自己腰间­嫩­­肉­一把,嘟嚷:“李悦然,不要花痴不要花痴,你什么时候也养成了花痴的属­性­……”

碎碎念被谷遇东听到了,他怔了一下,失笑,笑容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真是……

可爱呢。

酒店门口停着那辆黑­色­别克,谷遇东亲自给李悦然打开车门,“慢点。”

李悦然轻声道:“谢谢。”坐进车里,没有急着系安全带,果然谷遇东坐进驾驶座后,笑着道:“又忘了系安全带了吧。”侧身过来给李悦然系上安全带。

男人手臂很长,结实,伸过来的时候袖子下露出一截手腕,隐约可以看到肌­肉­的线条。

李悦然脸颊的颜­色­慢慢烧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车里面的温度太高了?觉得闷热的话可以打开车窗,但不要开太大,免得冷风吹得头痛。”谷遇东声语轻柔,仿佛微风拂面。

李悦然点头“嗯”了一声,眼睛看着车窗外,心扑通扑通直。

她哪里是觉得闷啊,简直就要快窒息了好吗!

冷静一点李悦然,冷静一点!

李悦然慢慢调整呼吸,很快恢复了正常,爽朗地对给她系好安全带的谷遇东笑道:“谢谢!我这记­性­,总是忘东忘西,真够笨的呀。”

“不会,笨一点更可爱。”谷遇东实话实说。

李悦然侧头看向谷遇东,笑眯眯地道:“那你喜欢可爱的女生吗?”

谷遇东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深沉了几分,诚实地点点头,“喜欢,可爱直爽的女生相处起来轻松。”

全都是实话,谷遇东见过太多太多世家千金,要么就是娇弱懂事,也不是说不好,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无趣,有些则是活泼得过了头,变成了骄纵,像汽水一样刺激,喝多了汽水对身体不好。

而李悦然的­性­格完美糅合了两者,有分寸知进退,聪明活泼有主见,­性­格还恨爽朗,既能和女生做好朋友,和男生做朋友也不会显得矫揉造作,男女通吃,个人魅力很大。

连卓斯年都亲口承认李悦然人格魅力不错。

可惜李悦然晚来了一步,黄连已经住进了卓斯年的心底,再也容不下第二人了。

“是么,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这个可爱的女生。”李悦然半开玩笑地道。

谷遇东心情微乱,随即想到李悦然是在开玩笑,自己不能太认真,便笑道:“可以试试。”

没想到这次换成李悦然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谷遇东,但是接触到谷遇东笑眯眯的表情,看出来谷遇东是在开玩笑,心底有点小失望,不过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或者感到沮丧。

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谷遇东这样的黄金单身汉,三十出头了身边还没有一个女人,待人接物都这么温和,对谁都很好很温柔,让人想要­鸡­蛋里挑骨头都不行,完美到了一个境界。

这样的男人通常来说,不是已婚有男朋友了,而谷遇东两者都不是,也显然是喜欢女人的,单身三十多年,李悦然猜测是不是谷遇东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是不是以前被女人深深伤害过,所以才单身到现在?

什么样的女人舍得伤害这样的男人,除了那个女人有喜欢的男人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李悦然微微叹了口气,对谷遇东的好感又提升了一点。

黑­色­的别克车开离酒店门口,汇入了马路车流。

李悦然擅长活跃气氛,眉飞­色­舞,健谈地道:“古城又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们现在去哪里呢?今天是除夕夜,我以为大家都在家里面吃年夜饭,没想到路上还有不少人出来。”

马路上的车还蛮多的,也有一部分人提前吃了年夜饭想出来玩,大都是年轻人,年长些的都喜欢窝在家里头,只有年轻人比较活跃。

“嗯,我们去市中心,古城的新年很有年味,市中心有很多古旧的小玩意儿卖,很有意思。”谷遇东柔声介绍道。

“好啊,不过我是路痴,游玩什么的就拜托你啦,请多多指教!”李悦然元气满满,兴奋得手舞足蹈,很是期待,“市中心会有好吃的东西吗?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呢?我什么都想吃怎么办?”

看着身侧的李悦然像个孩子一样开心,谷遇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得到心爱的玩具也高兴得不行,谷遇东的笑容也变得愉快了起来,被李悦然的活力感染了,挺秀的眉宇微微舒展。

李悦然时而比男人还­干­脆爽朗,时而小女人般妩媚娇柔,时而像个孩子一样可爱充满童心,来回切换,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毫不做作。

这才是真的真­性­情,自称真­性­情的人总是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什么说得很**,不顾虑别人感受。

而李悦然不同,她的真­性­情是会让人感觉到愉悦舒适。

“什么都想吃就都吃好了。”谷遇东笑着回答。

“我肯定吃不完,浪费食物不好。”李悦然直摇头。

很多家庭吃不上饭饿肚子,看过那些新闻报道,李悦然很心疼,捐了全部的零花钱,从此以后对浪费食物的人和事深恶痛绝。

家里人宴会后剩下的糕点都是送给佣人,出去吃饭的菜李悦然会打包起来拿回去,李父也很支持李悦然这么做,良好的品行需要支持,有李父的教育,李悦然才有一个良好的­性­格。

“嗯。”谷遇东侧眸深深看了眼李悦然,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仅­性­格好还很善良,没有因为家世良好就养成了奢侈浪费的习惯,这点倒是和黄连很像,“没关系,吃不下我帮你,你放心尝遍古城所有的小吃美味好了。”

李悦然眼睛一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真的吗?”

谷遇东笑着道:“我总是学不会骗人。”

“太好了!那我要吃遍古城的小吃,你答应了我,可不许耍赖皮哦,说谎是小狗要是你吃不完,我就……”

“你就?”谷遇东挑了下眉,妖孽儒雅。

李悦然气势汹汹的逼出来一句弱爆了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吃!”

谷遇东噗的笑出了声,红绿灯停下来,他忍俊不禁,­干­脆捧腹大笑了起来,“好,和我一起吃。”

李悦然哼了声,粉拳挥起来,俯身轻轻打在谷遇东身上,“遇东!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好,我不笑。”谷遇东一本正经,还没有一秒,嘴角便忍不住的上翘了起来。

绿灯亮起来,谷遇东一踩油门,李悦然还没有来得及坐直身体,便一下子因为惯­性­而失去重心,情急之下,李悦然伸出扶住谷遇东的大腿,撑住自己的身体。

车子趋于平缓,找到了重心,稳定了下来,李悦然忽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是哪里呢……

谷遇东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嘴角噙着暧昧而邪气的笑,为什么他这么笑?

好像有点不对劲?

啊咧,为什么手掌心有点烫烫硬硬的,好像摸到了一顶小帐篷,手下的那东西越来越硬……

啊!啊!啊!

一秒,意识到那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东西”,李悦然耳根子一烫,慌乱拿开手,手忙脚乱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故意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拿开手太快,身体又是一个不稳,这一次,直接脸朝地跌进了谷遇东怀里,摔在大腿上,与其说是大腿上,不如说是……

谷遇东强忍着胀痛和要宣泄的欲/望,将李悦然从腿间捡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有……

李悦然不敢说,她的额头被那个东西撞得很疼,问谷遇东那里疼不疼好像有点不太好……

一定很疼吧……

看谷遇东的脸­色­都不对劲。

李悦然恨不能挖个坑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太丢人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到了。”别克在热闹的市中心停车场停车位停下,除夕夜出游的人很多,谷遇东提前预定了这个车位,一直订到十二点。

居然能找到停车位,李悦然惊讶了下,下车后看到对面有两对情侣在抢车位,吵得不可开交:“是我们先看到的,把你们的车挪出来!”

“你看到就是你的啊,我们先开进去的,有什么意见?有本事你们也先一步开进去这个停车位就是你们的。”

“这个这位一百块一小时,我给你们两百,挪出来!”

李悦然吓了一跳,一百块一个小时,抢钱吗?

“走吧?”锁好车,谷遇东站到了李悦然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出停车场。

“很早就订了这里的位置吧?离市中心这么近,很方便的样子。”李悦然心底说不出的感动,看停车位这么拥挤的样子,谷遇东居然能想到提前预定停车位,停车位还这么贵。

“嗯,的确有点难预定,不过好在认识的朋友帮忙。”谷遇东笑如春风,即便在黑夜下也闪烁着温柔的光。

“嗯。”李悦然微微动容,“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像你这么温柔的人,要是我早点认识你,一定抢着和你做朋友。”

两人已经没了刚才的尴尬和暧昧,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不算多,只要朋友需要帮忙,我有空一定会帮,他们也尽力帮我的忙。”谷遇东手Сhā着口袋,闲适地微笑道。

“嗯!”李悦然和谷遇东一起走出了停车场。

远远的就能看到远处的一片灯火阑珊,树上路边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每一家店铺都贴了窗花春联,世界浸泡在一片红­色­的海洋里,火红明亮,热闹非凡。

融入人潮,李悦然和谷遇东站一块,俨然一对金童玉女,两人的身高和相貌都出类拔萃,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回头。

谷遇东伸出手臂轻轻放在李悦然的身后,没有碰到李悦然身体,保护着李悦然不被人潮撞到,“想放烟花么?”

瞧见李悦然一直看着小孩子手上的烟花,谷遇东不禁低声问出了声。

“好啊,不知道哪里有卖呢?”

太热闹了,路边的小吃小玩意儿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第一次逛夜市,以前李悦然也想出来逛逛普通的夜市。

妈妈说不安全,非要让她带上保镖,哪有人出来逛街带着保镖的?很奇葩好不好。所以李悦然一直没有机会自己出来逛夜市,没想到这个春节能和谷遇东这个大帅哥一起出来逛夜市。

夜市繁华,尤其是新春的夜市,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洋溢,身处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整个人也变得幸福起来了。

李悦然左右看着哪里有烟花卖,手腕,被谷遇东的大掌轻轻握住了。

男人只要三根手指就能将她的手轻易控制住,李悦然就被谷遇东带着走进了一个小巷子,这个小巷子全都是烟花专卖。

“这里有卖。”谷遇东拉着李悦然走进了其中一家。

老板娘看到这对好面相的男女,欢喜的不行,眯眯笑道:“小情侣长得真好看,算便宜点给你们吧。”

“不,我们不是……”李悦然红着脸摆手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想到谷遇东却笑着道:“老板,我女朋友要这个烟花。”

什么?李悦然懵逼,睁大了眼睛看着谷遇东,“遇东?”

谷遇东嘴角一挑,揽过了李悦然的肩膀,对老板娘说道:“有眼光吧?我女朋友纯天然的哦。”

老板娘笑着竖起大拇指,“有眼光,这姑娘屁?股大,能生!”

李悦然一囧,锤了谷遇东一拳,“瞧你­干­得好事!”

什么能生啊,老板娘也真是的,也陪着谷遇东胡闹!

“小姑娘真容易害羞,你们还没结婚吧,小伙子要好好把握啊,我看人不会错,让姑娘给你生一窝儿子。”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谷遇东揽着李悦然的肩笑得如沐春风。

“谁要给你生儿子……”李悦然碎碎念,谷遇东买了烟花,两人走出去,李悦然甩开谷遇东的手,大步地朝前走。

丢死人了,天知道她的脸有多红,烫得像烧开的开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热滚滚着。

谷遇东大步追上李悦然,失笑问:“生气了?老板娘算我便宜一点,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

李悦然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谷遇东没有料到李悦然会突然停下来,脚步没有刹住,两人的身体一下子紧贴在了一起,谷遇东的­唇­碰到了她额头。

刹那间周遭热闹的人声都像是按了静音。

李悦然大脑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看着男人弧度漂亮的下巴,差点尖叫出声。

反应过来的谷遇东,后退了一步,歉然地笑道:“抱歉,这是你的烟花,我帮你点?”拿出一根,点好了,递到李悦然的面前,“很漂亮吧。”

烟花闪着银­色­的火花,李悦然愣愣地点头接过,拿在手心里,“嗯,很漂亮呢!”转身,“我们去吃小吃吧!”

“嗯。”谷遇东温润一笑,跟上了李悦然。

走在她身侧,李悦然想吃什么,他就帮李悦然去摊位上买,买好了递给李悦然,“尝尝?这是古城的特产,只有古城能吃到最正宗的。”

“嗯。”李悦然拿了一块玫瑰镜糕,咬了一口,好吃的差点落泪,“太好吃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镜糕!能生在大中华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喜欢就好。”谷遇东和李悦然在街道的长椅上坐下。

出来之前喝了一碗粥,李悦然胃很小,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如果自己一个人出来,她会等消化了继续吃完,不过今天有谷遇东在,怕什么。

“喏?吃一口?真的超级好吃!”李悦然将自己咬过的镜糕递给谷遇东,递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咬过。

李悦然正要将镜糕倒过来给谷遇东,谁知道谷遇东一点也不嫌弃咬了口李悦然吃过的地方,“嗯,味道不错。”

谷遇东的手还扶着她的手,男人的手有种很舒服的温度……

“我,我们继续吃下一摊把!不然赶不上时间了!”李悦然匆忙垂头躲避谷遇东视线,下一摊吃了凉皮,李悦然吃了一半,谷遇东拿起李悦然的筷子继续吃,一点也不嫌弃她的口水。

老板端上水,看着他们的眼神俨然就是看着一对情侣。

李悦然红着脸摆手:“不,我们不是,你误会了……”

老板留下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们不是情侣,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算了,解释也没用,孤男寡女一起过春节,不是情侣就是夫妻了。

李悦然重重叹了口气,等谷遇东吃完后,又打起­精­神来逛夜市,买了一些小玩意,吃了不少美食。

逛到广场的时候,看到一群小孩在放烟花,李悦然也想放大的烟花。

“等等。”谷遇东找着卖烟花的摊子。

李悦然等得无聊,看着小孩放烟花,自己也跃跃欲试,看到一个小孩子不敢放烟花,李悦然就走过去,“别怕,我和你一起?”

小男孩看是一个好漂亮的大姐姐,害羞了下,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谷遇东很快就回来了,手里面提了一大袋子的烟花,走过去发现李悦然抓着小男孩的手和小男孩一起放烟花,两人一起点燃了一个烟花,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爆炸,烂漫似云霞,两人击掌大笑,“成功!”

“大姐姐,谢谢你!”小男孩仰着脖子道:“姐姐,为了感谢你,我送你一个抱抱好不好?”

“好呀。”李悦然笑着弯下身子蹲下来,拥抱住小男孩的身体。

小男孩得寸进尺地蹭着李悦然的大胸。

李悦然这个笨蛋被一个小孩子吃了豆腐都没有意识到,还笑眯眯的。

真是个小笨蛋呐……

谷遇东无奈的叹了口气,拎着袋子走过去,“烟花买来了,还要继续放么。”

“嗯!我们一起吧?”李悦然放开了小男孩站起身对谷遇东道。

“嗯。”谷遇东欣然应允。

小男孩不开心了,Сhā着腰道:“哼!这个姐姐是我的,蜀黍你不要和我抢!”紧紧抱住了李悦然的大腿,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谷遇东蹲下身子,摸摸小男孩的脑袋,温和地道:“那你借蜀黍三分钟好吗?”

他说着从口袋取出一颗糖果,放在手掌心递给小男孩。

李悦然讶异,谷遇东面对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竟然这么有耐­性­,像个父亲一样,谷遇东养过孩子吗,怎么好像对小孩子的脾气了如指掌一样。

小男孩想了想,妥协,“好吧,蜀黍你不能吃大姐姐豆腐!”拿过了谷遇东手掌心的诱人糖果。

“蜀黍答应你,不吃姐姐豆腐。”

李悦然噗嗤一笑,拿出一个烟花放在地上,递给谷遇东一根香,“我们一起点?”

“嗯。”谷遇东将李悦然往后带了带,“注意安全。”

“放心啦,我没问题!”两人一起点燃了导火线,烟花升上天空,绽放,尽态极妍,看着烟花的李悦然高兴得手舞足蹈,“好漂亮啊!”

“姐姐,我也要和你放烟花!”小男孩年纪虽然小,却深暗如何撩妹的技术,扯着李悦然衣角,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

“好啊。”李悦然笑着答应。

小男孩示威地看了谷遇东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好像在说:哼,这个女人是本宝宝的!

谷遇东满头黑线,明明李悦然不是他的女人,内心却有了一种好像自己的人被抢走的感觉。李悦然被小男孩拉着从身边走过,谷遇东忽然伸手拽住了李悦然的手腕。

“遇东?怎么了?”李悦然怔了下,疑惑看着谷遇东。

谷遇东也愣住了,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触电般松开了手,“火药危险,注意安全。”

李悦然微微“嗯”了声,烟火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她笑得像个孩子,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谷遇东静静的站在原地,凝目望着李悦然,微抿着­唇­,眉目间全都是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里竟然有着着迷……

他像是年轻了十岁,情窦初开,遇到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

绝情绝欲绝斯年

注意到谷遇东的凝视,李悦然冲谷遇东招了招手,“嘿~”

谷遇东心情一乱,有种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在心口徘徊……

夜深了。

放完烟花,小男孩的父母来了,不停给李悦然道谢,要抱走小男孩,可是小男孩死死抱着李悦然的大腿不撒手,“我喜欢漂亮大姐姐,我要和漂亮大姐姐回家!”

“他们才是你的爸爸妈妈,乖,听话,和爸爸妈妈回家。”李悦然耐心劝着小男孩。

“姐姐,我还能见到你吗?”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问。

李悦然不擅长说谎,看着男孩希冀的眼神,如何也开不了口。

谷遇东走到李悦然的身边,俯身温柔地对小男孩道:“以后你也会像蜀黍一样拥有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哦。”

“一辈子吗?”

“嗯,一辈子。”谷遇东的手放在了李悦然腰际,笑着问李悦然:“对吧?”

李悦然愣了一下神,放在腰上的那双手又大又烫,直烧得她体温都高升了,配合地点了点头,“对,你以后也会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的。”

小男孩这才罢休,依依不舍松了手,被爸爸抱起来,一步三回头,“姐姐再见。”

“再见。”李悦然笑眯眯摆手,感慨道:“这个小男孩前途不可估量啊,小小年纪就会撩妹了,以后说不定是个韦小宝。”

两人走向停车场,一个晚上过去,人已经少了很多,不过新年的气氛还是很热闹,只有两人之间的空气尤为安静。

“你的心被他撩走了吗?”

谷遇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字字清晰。

李悦然敛眉,嘴角微微上翘,一个狡黠的弧度,“我有喜欢的人了,心已经不在身上,谁撩都没用。”

谷遇东怔松,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上扬的嘴角噙着淡淡的自嘲,想问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就这么安静地上了车,安静地开进马路。

车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车窗闪过城市的阑珊烟火。

李悦然看着车窗,马路两旁的路灯照在谷遇东的脸上,忽明忽暗。

很快就到了酒店,别克在酒店门口停下,开离了闹市,酒店的四周冷清得很,连个行人也没有,呼啸的冬风呜呜吹着。

“我送你上去。”谷遇东下车来打开李悦然的车门。

“嗯。”李悦然垂着眼帘,一来是有些累了,二来是不敢看谷遇东的眼睛。

也不知道谷遇东听出来她的暗示了没?

万一谷遇东没有听出来呢?男人比女人理智,思路也比女人简单。

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念及此,李悦然捏了捏小拳头,下定了决定。

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上升,李悦然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遇东,我喜欢的那个人,和我认识了才不到一个月,他是个优秀的男子,我很喜欢他。”

谷遇东站在她身后,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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