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也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了个包子。
真不亏是师徒,西索的猥琐表情我学了个十成十……
随着考官的一声‘测试开始’,长跑队伍缓速向前移动,跑了大概快两个小时,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跟主角说两句话,毕竟那也是我的干弟弟。
然而,刚刚跑近那帮人,却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说,“所以,千万不要靠近西索,他很危险……还有那边那个科学怪人。”
于是我亲爱的干弟弟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一旁金发的美少年和西装大叔也跟着一阵点头。
我欣慰地叹了口气,刚准备继续接近,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还有之前那个做广播体操的女人……她身上的气息……总之肯定和西索一路货色!”
我差点栽下去。
跟西索一路货色?!
我怎么可能和BT一样!
西索那样的高度是我所能攀登的吗?!
望了一眼旁边依然在哒哒哒的棕毛先生,我忽然很想问他一句。
伊尔谜,我要是一不小心诅咒了你弟弟,你不会怪我吧……
065
如果说是在以前,就比如说我刚穿越那会,猎人考试,尤其是287期的考试,我是绝对连来都不敢来的,然而如今,当我一脸淡然地瞪着身边的棕毛先生伊尔谜时,我却忽然有一种成长了的感觉。
是真成长了,我真是欣慰。
“所以说,你真这么决绝?”我抽搐着嘴角开口。
“……哒哒哒。”翻译:你可以试试。
“杀我你没钱拿……真的,你一定要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我欲哭。
“哒哒哒。”翻译:还是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
我不就是想诅咒一下奇牙那小子吗?为毛伊尔谜你丫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谁说成长来着,成长了我为毛不自己干脆利落地诅咒一下,干吗多事地去问了一声伊尔谜啊啊啊!!
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人,我翻了个白眼和他拉开了距离。
然后就……一不小心到了我亲爱的干弟弟身边……(浅:你是故意的吧!)
“呀类,小弟弟,你有滑板为什么还要跑步啊?”(浅:你太假了千金…)
顶着一头白毛的小P孩挑着他的猫眼,一副极为不屑地模样看向我,“要你管,我乐意。”
好!你小子,给我等着!
“还有,谁是你小弟弟?你比我大太多了好不好,大婶~”白毛猫‘切’了一声。
我:“……”
靠之。
老娘从穿越到现在,从来没人说过我老!
老娘在流星街的时候还被人嘲笑太小!
怎么着,你年轻就可以炫耀吗?!(浅:- -!看来是这样…)
“奇牙,你这样不太礼貌啦~”可爱的绿衣小弟弟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一阵点头,心说哎呀金的孩子果真就是与众不同。
“……对不起啊阿姨,奇牙不是故意说你老的……其实他很好的~”
我:“……”
金我说真的,我不虐死你儿子我就不叫千金。
“啊啦,我不是阿姨,我是姐姐啊姐姐!我今年才17岁~”我摆出一种叫做‘谦虚’的表情。
顿时——
“不是吧!”
“骗人!”
“不可能!”
“呃……”
四声合奏。
我到底是有多老,你们谁给我个解释……
目光准确地落在了穿着西装的雷欧力身上,“大叔,你那句‘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雷欧力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你只比我差一岁,但看起来好小。”
我顿时欣慰不已,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存在的!
“我叫雷欧力,梦想是争很多钱,请多指教!”穿着西装满头大汗的雷欧力朝我挥了挥手。
我听着他的名字,有一瞬间恍然。虽然很早便知道,但真的亲耳听到,却还是会忍不住联想。
雷欧力,你其实是雷力的私生子吧……
“其实我也不相信你有17岁。”身边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回过头,金发穿着民族服的少年正一脸真诚。
“少年,你叫什么?”我看着他,啧啧,真是养眼,我果然还是喜欢这样俊俏的美人,他比西索清纯多了~(浅:这俩人不一风格好不好!)
“我叫酷拉皮卡,你呢?”少年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一边在心里感慨果然‘如沐春风’这个词最适合的人是眼前的少年而不是那个伪妖精库洛洛,一边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千金。”
“千金?!”
“千金?!”
“千金?!”
又是三声合奏。
我有些惊讶地望着酷拉皮卡雷欧力和那该死的白毛猫,“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顿时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我。
“你就是那个被圣菲亚尔全国通缉的千金吧?”白毛猫挑着眼睛望着我,“啧,竟然还活着……”
其他两人认同地点头。
我:“……呵呵呵呵”
安德烈主教当初我说我不恨你其实是骗人的,骗人的啊啊!
“你们在说什么?”绿衣服的天真小正太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千金,名字很好听啊~”
听到小杰开口,三人也都不再提通缉令的问题,估计是因为解释也说不清,雷欧力看向小杰的眼睛里写满了‘你是穿越来的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只是耸了耸肩,不再开口。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开口,“谢谢,你叫什么?”
“小杰!”眼前人把鱼竿换了个肩膀扛,“我叫小杰?富力士!”
“富力士……”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想来,金应该也已经在往这边来的路上了。
爸爸啊,我见到弟弟了。
“好名字!”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会和你父亲一样优秀!”
小杰顿时怔住,“……千金姐姐,你知道我爸爸?你知道金?”
我:“……”我今天其实不在状态吧……
袖子忽然就被扯住,低头,小杰正用他闪亮的眼睛希冀地望着我,“告诉我吧,姐姐!”
好吧……以后飞坦要是再刑讯我,直接上小杰,我保证招……
“你爸爸是很伟大的猎人,很有名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跑步跟上前方的队伍,“他虽然是二星猎人,但其实成就早就可以做三星了,很多伟大的遗迹都是他发现的。”
“真酷~”小杰眼睛发亮,“还有吗?”
我楞了一下,打了个太极,“你考上猎人以后会知道更多的~”(浅:其实是你也不知道了吧……)
“哟西!加油!”某小孩顿时干劲十足。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一旁拽拽的奇牙,“喂,小子,你该不是滑板坏了吧?”
奇牙瞥我一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怎么可能,我不想用罢了。”
“不不不,它肯定坏了,虽然零件没少,但应该不能保持平衡了~”我一脸笃定。
奇牙:“……”
放下滑板,某人不死心地试了一下。
嗵——
“啊,奇牙你没事吧?滑板真的坏了啊……”小杰望向我,“千金姐姐你真好,谢谢你提醒奇牙~”
我微笑摆手,“没事没事,我作为姐姐应该的~”
奇牙拍着ρi股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追上大队伍:“切,刚才还好好的。”
我笑弯了眼睛。
正打算和酷拉皮卡再多说两句,忽然就感觉到某个地方投来的犀利视线,明摆说着‘千金,你死了’。我后颈一冷,抽了抽嘴角,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看了一眼前方人群中某个依然淡定跑步的一撮棕毛,我决定明哲保身。
“那个……”我出声,看向四人组,“你们要加油,我要先走一步了,出口见啊~”
“诶?千金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吗?”小杰望着我。
我顿时一阵挫败,小杰,你姐姐我怕死……
“我要尽量往前跑一跑,这样最后没力气也不会掉队太多,我相信你们一定没问题啦,哈,哈,哈。”
“切,笑的真假。”
“上帝保佑,奇牙弟弟,你的鞋带开了~”
“……咚。”
反正已经要死一次了,不在乎死更多次……
啧,不过奇牙小子真不赖,反射神经一流,硬是趔趄了一下就恢复了。
抱着逃命的心,我一路加速绕过伊尔谜直奔西索旁边,刚到他旁边,立刻就一把抱住某人的胳膊,“……师傅救我。”
西索瞥了我一眼,没有甩开胳膊,“呵呵,耍小孩开心吗?”
我:“一点也不开心。”
“要不要我帮忙跟小伊说好话?~恩?”
“要啊要啊要!”
“那好啊~~来来来,小布,比赛结束后拼上性命打一场吧~”
“……”
“哦呵呵呵呵呵呵~~~”
流年不利,我就不该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猎人考试!
跑出地下通道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刚一出来,空气中弥漫的湿冷顿时扑面而来。
“失美乐湿地,又称,欺诈师的巢|茓。”萨次考官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看了一眼身边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西索,决定呆会死都不要理他,让他被小杰的鱼竿打得脸肿最好。
“恩哼~小布在打什么主意呢?~”西索挑着他那好看的丹凤眼斜睨着我。
我干笑了两声,指了指前面,“真假考官,不解决吗师傅?”
“真是淘气~”西索笑了一声,我一阵抽搐后选择了淡定,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算是习惯了……
“小布不玩吗?”他指了指那边地上的死猴子,“来嘛,一起~”
我:“……”酷拉皮卡在哪儿里,我要投奔你,西索我顶不住了……
翻了个白眼,我在西索的一阵BT笑声中淡定地走向了四人组,小杰在我走近时好奇地开口,“千金姐,你认识西索?”
我楞了一下,开口,“啊,不算认识。”
不算认识,算很熟……
“他很危险,千金还是小心点比较好。”酷拉皮卡柔声道。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酷拉皮卡如今的你是多么地治愈~
奇牙又瞪了我一眼,‘切’了一声。
我顿时气闷。我就不明白我哪儿招惹你了你个任性的死孩子!要不是看在我的小命问题,姐姐诅咒死你!
“44号考生,下次再对考官出手,我将视你为自动放弃考试。”萨次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过头,那边的两具尸体上已经Сhā上了扑克。
“嗨嗨~”西索回答的有些玩世不恭。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小杰开口,“一会跟着我跑怎么样?”
小杰‘诶’了一声,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西索,无声地摇了摇头。
破天荒地,奇牙也出声,“我同意。小杰,我们跟着考官。”
我点头,随即抽了一下嘴角,“……也不用离考官太近……总之,远离那个科学怪人!”
奇牙顿时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人啊~”
我:“……相信我,你也好不到哪儿。”
“切,怎么可能。”
然而,所谓的流年不利,正是指命运不按照你既定的方向走,安排好的计划也会被打乱。
我眼睁睁地望着小杰奇牙四人的背影,抽着嘴角对他们说了声,“你们先走,我随后。”
然后,黑线地回过头,拔出腰上的钉子和扑克,忿忿地让它们各回各家。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打断人家计划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啊可恶!!”
“哒哒哒”翻译:有事找你。
“呀类呀类,人家寂寞嘛~小布来陪师傅玩考官游戏~~”
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流年不利更慢了sorry啊各位~
066
失美乐湿地是个好地方,除了怪兽多死人多以外,更重要的是,它能无时无刻不起大雾。而大雾的好处是什么?
那就是在做坏事时,自己人看的见,别人看不见。
望着我身后的这两个煞星,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当场诅咒他们从此娶不到老婆成全了西伊传说。捂着腰上的两处伤,我深刻地怀疑他们俩的默契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瞧瞧,同时出手,伤口还一样深浅!
“有什么事你大公子不能出去以后好好坐下来请我喝杯茶再说?”我对着棕毛伊尔谜一阵咬牙切齿。
伊尔谜本来似乎准备说什么,但听我这么一说,怔了一下,歪头,“请你喝茶要掏钱。”
我顿时:“……”
好吧,算我道行浅,我就不该对着伊尔谜提钱!
“说吧说吧,大爷,我听着……”我无力。
“不要带坏奇牙。”大公子淡定开口。
我:“……”谁带坏谁啊,那小子简直……
“不准伤害他。”
我:“……”
“当然,适当锻炼是可以的。”伊尔谜握拳敲掌,“说来,千金你还是蛮强的。”
“诅咒也是一种锻炼。”我斩钉截铁。
伊尔谜楞了一下,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但还是不准带坏他。”
我:“……”我到底人品有多不好你告诉我!
望了一眼在旁边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西索,我抑郁地眯缝起了眼睛。
“大公子,咱俩都是生意人,条件不能乱讲,是要开价的~”
伊尔谜歪了歪头,“你说。”
“把那1150亿还给我。”
“不行。”
“那免谈。”
“杀了你。”
“……”
我就不明白了,我千金看起来真的很弱吗?
真的弱到不行了吗?
为毛我会怕伊尔谜啊啊!!
“伊尔谜我告诉你你惹到我了!”我暴走。
“然后呢?”大公子继续淡定自如。
“然后?”我嘴角当场僵直在一个诡异的角度,“……你要是不还我,我就……”
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容貌的大公子,我深深深呼吸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
“……就……嫁给你!”
静默。
“噗——咳咳……”(浅:西大,你就不该凑热闹,好好地杀人多好,还省心~)
“小布~”在那边正杀人杀的哈皮的西索回过头来摆出一副包子脸。
看着伊尔谜难得地呆滞,我顿时心生一股浓重的胜利感,刚准备撒花,却忽然意识到,这根本就不值得庆祝……
“……5千万。”某人憋出一句。
我顿时也变成了包子。
千金?富力士,你到底是有多不值钱,多恐怖……
“成,交!”我愤愤地瞪着伊尔谜,伸手便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伊尔谜,但愿你不会因为口水流多而脱水!”
说完,转身便朝大队伍的方向走。
还没走两步,就被西索拦了下来。
“嗯哼,小布是真要嫁小伊吗?~恩?”
我瞪了他一眼,闷闷道,“我得到了5千万的被拒绝身心赔偿费。”
西索顿时,“呀类,真是恭喜呢~”
“恭喜你个头!”我一脚踹到某人小腿上,“自己杀人去,我没心情!”
“啊啦,被小伊伤心了吗?~恩,师傅安慰你,带你玩去吧~”
“死开!”
“嘛嘛~考官游戏很好玩哟~”
“上帝保佑,西索,你小心声带抽筋!”
“……”
于是,仅仅5分钟里,千金连续诅咒了俩,BOSS级人物……
回到队伍的时候只有奇牙一个人,我顿了顿,没有开口问小杰他们的去向。想来,一定是回去救雷欧力去了。
“喂,你去哪儿了?”奇牙酷酷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回过头,看到他正一手Сhā在裤兜里,拽拽地看着我。
于是,这么一双猫眼,瞬间让我联想到了某个杀千刀的男人。
“干嘛?你还会关心我?”我瞥了他一眼。
“你这个女人……切,好心没好报。”奇牙对着我一阵张牙舞爪,“我是见到西索离你不远。”
“谢谢关心,姐姐我活好好的。”我堆起笑容,“来来来,我们玩游戏~”
“什么游戏?”奇牙顿时戒备。
“诅咒游戏,很好玩哟~”
“不要!”
“来嘛~”
“不……”
“真的不来吗?赢的人有机会得到菲娜甜点的VIP限量~”
“……我考虑……”
(浅:你哪儿来的VIP限量?)
(千金:蒙的,空手套白狼你不会啊~)
(浅:泪,千金,你跟着库洛洛学坏了……)
第一场考试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我看到西索背着雷欧力惬意地出现在了集合地点,身后不远处棕毛也如漫步般走了过来。至此,我和奇牙之间的游戏也算是正式结束。
望着咬牙切齿一脸不服气的某白毛猫,我暗自告诫自己,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孩子,我和他哥关于婚姻的矛盾,不能转接到奇牙这个弟弟身上……(浅:姑娘,难道乃不觉得这话说的有问题吗?)
故意无视西索和棕毛朝这边投来的视线,我开始欢天喜地地和我可爱的干弟弟以及美人酷拉混在一起,之前因为诅咒游戏的缘故,奇牙已经跟我很熟了——咳,想杀了我的熟。
第二场考试是料理,当我见到门琪那一头张扬的小辫子时,不知为何竟然联想到了信长和玛琪的合体……
猎杀野猪的时候我看到了小杰那无与伦比的鱼竿,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不小心,手上力道没控制好,豪鼻野猪被我一下打断了脊椎,看的雷欧力眼睛都是直的。等我跑到小杰旁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干笑了两声——作为师父,西索,你有没有很自豪?
我一操作系,操作系啊……力气那么大干什么……
……怪不得被人家嫌弃……
我问了小杰,他说这鱼竿是金留下来的。我当时怔了一下,随即便开始了卸鱼竿的行动,小杰最开始有些呆滞,后来才眼明手快地抢过来,“千金姐,你干吗?”
我尴尬地把手收回来,抽嘴角,“我怕金给你留下什么机关,不,留下暗号,呵,呵呵…”
“诶?真的吗?有暗号?”小杰瞪着那双发亮的眼睛,一ρi股在我旁边坐下,开始喊,“奇牙~~帮我和千金姐把猪烤了~”随即,转过头,鱼竿递到中间,“来姐姐,拆~”
我顿时:“……”
到后来,鱼竿倒是真被拆了个七零八碎,但一个暗号都没见着。罪恶感犹如虫子爬满心脏,我拍了拍明显有些失望的小杰,“没关系,肯定在其他地方。”
小杰只是短暂失落了一下,便又抬起头,“恩!诶……千金姐姐,你是怎么认识金的?”
我怔了一下,开口,“金他救过我的命啊~从很多很多坏人手里。”
“诶,真的吗?好英雄~”小杰欢呼,“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喊爸爸了呗。”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小杰:“……爸爸?”
我:“……啊?”
上帝保佑,其实最应该被诅咒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我迄今为止做过最扼腕的事情全是说出来的。
于是干脆诅咒自己一天不能讲话,就算小杰拉断我的胳膊我也不再说了。
值得一提的是,门琪的考试题‘寿司’所有人都没过。轮到我的时候,我交了个活鱼和米饭上去,门琪抽了半天嘴角,碍于面子,对我招了招手,低低道,“喂千金,你这和那边棕毛一个水平的东西,我不好意思让你过啊……”
我一听,顿时黑线。比划了半天告诉她没关系不过也行,门琪会意,直起腰便利落地把盘子掀了……
敢情丫早就想掀了。
于是我就这么哑巴到了尼特罗出现,上了飞艇,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里被人一把拉进了小黑屋,这才终于抽搐着张开嘴。
望着眼前屋子里的一堆人,我咿咿呀呀了半天,才终于把目光定在一人身上,嗓子里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儿子我搞不定了……换你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家里有事多担待
067
金这个人,不熟悉他的,会觉得他很有安全感,熟悉他的,会认为他自己很缺安全感。
我就恰好跟他比较熟,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害羞才不敢见儿子的一类人。
因此当我一脚把他从走廊拐角踹出去的时候,金破天荒没有揪着我耳朵说我不尊敬长辈,而是生怕走廊里的人发现一般,用最快的速度缩了回来。
走廊的中间,探险回来的小杰和奇牙正在一个兴奋一个无所谓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踢爸爸ρi股,千金你不觉得丢人吗?”金一脸委屈地望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回头看着身后一堆人,最后目光对上了门琪,“门琪,你看到什么了吗?”
门琪怔了一下,立刻摇着她那满头的小辫子,“没有,什么都没有。”
萨次绅士地站在旁边,淡定地道,“我只看到一个只敢偷看自己亲儿子的人。”
众人齐刷刷点头。
金顿时抽嘴角,黑线地望着众考官,“你们跟出来干什么?”
众人齐声,“看你看儿子!”
金慌张:“……小声点……”
我身体在墙上一靠,双手环抱,“既然那么怕发现,干脆直接走出去算了。”更何况,虽然众人都在下意识地收敛气息,但是凭奇牙那个超级杀手天才,刚才就已经朝这边瞥了一眼了,虽然没发现什么。
“那不行~”金一脸惊悚,直起身就准备朝相反方向走“那个…千金我要走了……”
我楞,反应过来后转身又是一脚,“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金吃痛地捂着ρi股,扭头笑眯眯地望着我,“女儿,流星街回来,你暴力了……”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没有再给他一脚,敢情我踢他两脚他还很开心!
正对着金挤眉弄眼,他忽然就凑了上来,此时众人也都已经散去,我听到金在我耳边低声开口,“丫头,那个白头发的小子叫什么?99号那个?”
我睨了他一眼,答,“奇牙,揍敌客家的。”
金恍然大悟,“原来是揍敌客,怪不得身体异于常人。那小子潜力十足啊~”
“那我弟弟呢?”我有些好笑,“小杰也很有天赋吧~”
金嘿嘿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胸膛,“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也不知道哪儿个爸爸这么怕儿子……”我撇嘴,伸出大拇指朝另一边走廊指了指,“那边那个小虫子,要我帮弟弟解决吗?”
金怔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小姑娘?他是冲奇牙小子去的,不用管。”说着,他一把拉着我就往考官休息室走,“你当姐姐,应该多锻炼锻炼小杰。”
我登时抽了抽嘴角,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呢?
看了一眼金,我开口,“诅咒也算是锻炼吧?”
金脸上的笑一僵,好半天才和伊尔谜当初一样很是勉强地点了点头,“……算吧……”
金是在第二场考试还没结束时便和尼特罗会合,一起坐飞艇过来的,据他说除了是见见我和小杰以外,还有别的事情正好在这边要解决。我当时一听立刻就鄙视起他,来见儿女就见儿女,找什么理由……
尼特罗对于我能把金忽悠来现场很是开心,当场放话要帮我多留金几天,看着金那不停抽搐的嘴角,我幸灾乐祸地看着尼特罗去解决那个偷渡的小姑娘,顺便成功地勾搭小杰和奇牙。
“赌局诶,去不去看?”我戳了戳金的肋骨,“老头子的赌局肯定好玩~”
金犹豫了一下,摇头,“不去。”
我挑眉,“不看看小杰的身手吗?”
金对我摇了摇食指,很是玄虚地开口,“好玩的东西要留给自己,现在是老头子和小杰玩,我玩不到,去干吗?”
我:“……”
目送金离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还好这话他是当着我的面说的,否则我止不住想踢死他——儿子是让你用来玩的吗?!那你女儿我是不是也是让你用来玩的?!
想了想,我也决定不去凑那个热闹,反正是打不过老头子,去了也是白去。百无聊赖间,我准备再去找酷拉美人养眼,结果忽然就听到了不远出一阵异常怪异而恐怖的笑声。
抽着嘴角回过头,西索正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一阵变态地笑。
“……师傅,你现在跟我打招呼又变成用笑声了吗?不用扑克了?”我一ρi股坐到他旁边,“而且你怎么笑那么恶心?声带跟被谁用辣椒水烫了一样。”
西索手一抖,最后一张扑克啪嗒一下掉了下来,金字塔应声而塌。他回过头,目光幽怨地仿佛我有多么负心一般,“……还不是小布诅咒人家~”
“……”
“还有可怜的小伊哟,拼命在流口水呢~你看都渗到人家脚边来了呢~~”西索用扑克指了指前面。
我抬头一看,顿时跳了起来,“喂棕毛!你要让所有人都坐在你的口水上面吗?!!”
望着眼前这一大滩水,我连扶墙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哪儿是口水,这明明是洪水!
化身棕毛的伊尔谜先生十分缓慢地抬起头,一边嘴角哗哗流口水,一边嘴唇蠕动,“哒哒哒……”
这三个字的意思是——你等着。
干笑了两声,我踮脚尖走过去,讨好般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圣典(浅:不要问我它从哪儿来……),“那个,伊尔谜大爷,我有一个方法能让你不再这样流失身体里的水分……”说着,把圣典推进他怀里。
伊尔谜机械地抬起头来看我,口水嗒嗒全滴在我俩衣服上,“哒哒哒?”翻译:怎么弄?
“……大公子,很简单,你只需要读就可以了,你读的越多,症状就越能减轻~”我看了一眼西索,丫正在用他变态而嘶哑的诡异嗓子呵呵呵地直笑。
似信非信地瞥了我一眼,大公子翻开书,开始抖动嘴唇,一边哒哒哒,一边哗哗哗。我脸部肌肉僵硬了半天,直接不忍心再听下去,把圣典一下夺了过来,而另一头,西索已经笑岔气了。
“大公子,你这样哒哒哒是没用的,神听不懂。”我扶额,“这样,我帮你,1分钟100万戒尼。很划算的,我作为职业神职人员,读的比你事半功倍!”
伊尔谜直直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比了个五。
“50万?太便宜了!我还不如上街卖圣典!”我瞪眼,“100万,不还价。你看,你这样不停流口水,身体水分迟早撑不住,而我估计你还得这样连续三天~”
伊尔谜沉默。
我摆了摆手,“那好吧好吧,50万吧,不过事后我跟你回家,我嫁你家去呗~”
西索:“……噗……”
一阵死寂。
原本闹哄哄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愣愣地望着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值’俩字。而西索则直接连手上的扑克都掉了。
“小布,你就真的那么想嫁进他家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在他家,有工作,有巨额工资,多好~”
西索:“……人家也可以给你很多钱……”
“不不不,那不一样~”我煞有介事地竖起手指,“这钱是我自己挣来的,多好~”
大厅所有人:“……白养你都不干……”
我扭回头希冀地望着伊尔谜,刚准备开口,丫比了个‘三’,“三百万一分钟,你开始吧。”
我:“……”
西索:“哦呵呵呵呵~”
众人脸上的不值顿时改为悲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委屈嫁你个怪物,你还不要……”
深深吸了口气,我二话不说合上圣典开始默背,牙都差点咬断掉——伊尔谜?揍敌客!你为了拒绝我,连哒哒哒都不说,直接给我上正常人声,还主动抬价!!你丫够狠!
因为吸收了安德烈主教所有力量的缘故,此时厚厚的一本圣典对我来说简直是烂熟于心,然而我却专挑那些人性和尊重女性方面的段子念,揍敌客大公子需要教育,我说什么都得让他从现在开始到考试结束,把这些段子给我倒背如流!
我不停地诅咒不停地诅咒,我就不信诅咒不死你小样!!
还有西索!我被再次拒绝,你笑那么欢愉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分过,我就这么连水都不喝地给伊尔谜连念了仨小时,拿了5亿4千万的物质精神补偿,还拿了西索旁听费5亿,扭头离开大厅直奔考官休息室。
见到金的时候,他被我那一脸悲愤吓得直接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
“……谁欺负你了?”门琪挑着眉毛看我。
我摆了摆手,一ρi股坐沙发上,直直地看着金,“爸爸,你是不是我爸爸?”
金端着茶杯连连点头,“是是,我是,怎么了?”
我凶狠地瞪着他,“我要是嫁人,你高不高兴?支不支持?”
金顿时又是一声,“噗……”
连咳了好几遍,他才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千金,谁刺激你了?怎么刺激得都嚷嚷要嫁人了?”
我没理他,径直道,“你就放话,支持,还是不支持!”
金点头,“我支持,儿女的决定我向来都支持~”
我一听,眯缝起眼睛,“那你帮不帮我?”
金挑眉,递给我一杯茶,“帮。先说说你要嫁谁?”
听金这么一说,一旁的门琪卜哈拉和萨次都凑了过来。
我吧唧一下捏碎了眼前手里的杯子,恶狠狠开口。
“我要嫁揍敌客!伊尔谜?揍敌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我从明天开始尽量勤劳一点 大家多担待~
咱家千金……暴走了……
068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千金是个很执着的人。
金在很多年后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
在考官休息室放下豪言壮语之后,除了金依然还坚持坐在椅子上以外,其他所有人,全部倒地。我看着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内心头一次充满了干劲,扭头看金,后者在吸了一口气之后,淡定地放下已经变成碎片的杯子,朝我深深看了一眼。
“唉,女儿啊,既然你话说到这份上……”
我和萨次门琪等人看着他。
“……那爸爸就只有去给你提亲了。”金叹气,“不过如果是揍敌客家的话,也勉强可以。”
我顿时抽了下嘴角,“爸爸,你完全可以不要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真的……我是去嫁人,不是去死。”
金拍了拍我的肩膀,“嫁进他家,生不如死。”
我挑眉,“爸爸你好了解,难道是你以前勾搭过揍敌客家的女娃?啊!小杰该不会跟奇牙有什么血缘关系……啊痛!”
收起弓着的食指,金一副‘我现在不想见你’的表情,“出去玩吧,千金。”
我捂着头,含泪离开……
金,你果然是强化系,打人又速度又力量……
有些事情,既然说出口了,那就得张罗着去做,就比如说当初我要变强,于是就不知死活地去了流星街,再比如说我要开诊所,于是就真的平息了一切障碍开了个诊所洗钱。
所以,就像现在,我放出豪言壮语要嫁伊尔谜?揍敌客,自然也要努力朝目标奋斗。
人不能没有目标,不然生活是会很空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又有多喜欢伊尔谜呢?想来,我跟他还没有和西索库洛洛熟。
望天。
这个嫁人啊,其实有时候也不在乎你多喜欢对方吧……
喜欢他家就行了,真的。
敢说敢做,敢作敢当,坚持不懈,这就是我千金的忍道!(浅:喂喂,适可而止啊,我不想让你穿越……)
既然下了决心,那就不能再磨叽,我思考了一下,转身又回到了西索和伊尔谜所在的大厅。结果刚去,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便再次抽了。
“……西索你在干什么?”我颤巍巍地指着他,连声音都有点抖。
西索闻声,把头从书里抬起来,“啊啦,人家在读书,小布没看到吗?”
我无力,“……那你有必要坐在棕毛肩膀上吗?啊?!”
“不坐在上面就坐口水上面,如果是小布,你怎么选?恩?~”西索那颤抖的声带如今真是雷的我无比销魂。
“……坐吧,我没意见了。”
西伊就西伊,反正没多久就会变成千伊……(浅:谁告诉她自信从哪儿来的!)
看了看依然哒哒哒的伊尔谜,如今的口水量已经很小了,但以他为中心方圆两米内,全部一片湿润……大哥,你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水分……
踮着脚尖走过去,西索也已经从棕毛肩膀上下来,我蹲在了他俩面前,先看向西索。
“师傅,你疼我不?”我一脸真挚地对上他那细长上挑的眼睛。
西索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恩哼,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我弯了弯嘴角,伸手指着伊尔谜,“我要嫁他,你帮不帮我?”
西索:“……”
伊尔谜:“……”
哐哐两脚,我被同时踢出了口水范围外5米。
好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踹过了……
感觉,真是干他爷爷的不爽……
“想到100个理由再来找我~恩?~”西索把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很像波斯猫。
“哒哒。”翻译:同上。
抑郁地僵着身子转身,我暗自安慰自己做事情急不得,尤其是终身大事,更要谨慎对待。(浅:掀桌,你跟我谈谨慎?)于是,我决定韬光养晦一晚上,听听别人的意见。
然后,我便来到了酷拉美人身边……
“什么?你要嫁那个怪物?!!”雷欧力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千金,你不能这样!谁引你走向歧途的?”
“我的意见和雷欧力一样。”酷拉皮卡语重心长,“千金,你再考虑考虑,不要一时性起乱做决定。你看上集塔剌苦哪儿了?”
“有钱,家世好,身材好,长相好。”我点头,“他是支牛股。”
一阵寂静。
雷欧力转过头看着酷拉皮卡,“那家伙要是长相好的话,我算不算倾国倾城?”
酷拉皮卡干笑了两声,“……算吧……”
“千金。”雷欧力重重拍了我的肩,“你考虑他,还不如考虑我!虽然我穷了一点……啊!”
和酷拉皮卡一起收回拳头,不再理倒下的雷欧力,我看向身边,“酷拉,你能不能帮我找出100个嫁给他的理由?”
酷拉皮卡再次抽搐:“……啊?”
就这样,我们欢乐地讨论了一晚上,直到飞艇降落在了军舰岛上。
酷拉皮卡说,婚姻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必须两人都情投意合才行,就算不情投意合,起码也要不反对,千金你现在是一厢情愿,所以是不会成功的。
我对他的话很是赞成,但想来想去,发现我需要做的是打动伊尔谜的心。
瀑布汗……这不是让我去倒追他吗?!(浅:乃来自迟钝星吧我怀疑……)
本着‘死都不从银行卡外倒钱’的原则,我跟着欢乐的奇牙小杰一起在海盗船上寻起了宝,顺带还帮伊尔谜交了房费——说了要追嘛,就得付出点行动,然后在交换了好几次,终于把自己分到了和伊尔谜一个房间里去。
踏进屋门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丫抽搐的肩膀……
看伊尔谜变身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钉子一根根拔出来,脸一点点矫正,最后从一个恶心的棕毛活脱脱变成了黑发大眼的美少年。我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紧紧地盯着他,期望着能培养出一些类似于酷拉皮卡说的‘情投意合’感觉来。
然而,上帝总是不眷顾我,每当我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着多多少少的阻碍。
就比如说现在。
“哦呀,小伊果然还是这样好看呢~”一个调子拐到太平洋去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西索正盘腿坐在另一张床上,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明朗他个头!他就看不得我抢走他的伊尔谜!
伊尔谜变身完成,活动了一下颈椎,看了看我身下的床,又看了看西索ρi股下的床,淡淡开口,“你们,出去一个。”
我顿时看向西索,“师傅,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啦。”
西索挑眉,“呀类,着急什么?时间还早,我们来玩抽鬼牌哟~~”
“但是我想和他独处。”我指着伊尔谜,“师傅,徒弟的终身大事,你也要有点责任感啊!”
西索刷刷刷地洗着牌,嘴角勾的好不性感,“小布的终身大事,人家当然会有责任感了~”
我点头,“那师傅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西索抬眼看我,“当然~现在就在做~”
我抽搐,“做什么?”
“抽鬼牌呀~呵呵呵呵~~”西索很是开心地笑起来。
我:“……”
歪头想了半天,我开口,“可是师傅,我不喜欢有电灯泡。”
西索恍然,“啊,是这样吗小布?~”
我狂点头,“对啊对啊。”
“知道了~”西索很是了解地点了点头,“小伊,麻烦你出去散步一晚上哟~呐,这是我房间的钥匙~”
我:“……”
于是,在我石化期间,伊尔谜淡定地拿了西索的钥匙……走了……
一脸悲愤地回过头望着西索,丫正笑得春风得意,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不知远在何方的某蜘蛛精——果然他们一个团的,的确是会有共同点啊……
“西索。”我难得正经起来。
正在洗牌的某人听到我的口气,暂停了手上的动作,慵懒地靠上身后的墙,“恩,怎么?~”
我抿嘴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嫁给伊尔谜啊?”
西索挑眉,“嗯哼,继续。”
继续你个头,我在问你!!
摁住凸凸跳的额角,“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西索难得抿嘴不语。
“虽然我决定的是有些突然……”我皱眉,“可能之前有点冲动,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揍敌客家不错啊~”
安静。
半晌,西索开口,“小布要嫁小伊,是因为揍敌客家?~”
我点头,“是啊,我想了半天觉得,嫁进他家以后工作不愁房子不愁,挺好的。”
“可是嫁人不是小事哟~”西索睁开他那酒红色的眼睛望着我,“小布喜欢小伊吗?”
我怔,“暂时还不喜欢……”
“哦呀,不喜欢?”西索勾唇,“那师傅就不能让小布嫁人了~”
“为什么?”
“不喜欢的话,结婚是很痛苦的事情,人家不想让小布吃苦呢~”
“可是,感情可以培养的,我现在就打算和伊尔谜培养感情啊。”
“小布有没有喜欢的人呢~?”西索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顿时怔。
说到喜欢的人……
“……我……”我试图反驳。
西索歪着头,红色细长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
他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无比刺眼的事实。
我竟然没有……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太厉害了 我彻底萎靡了……
话说千金,都已经快70章了……乃终于……让我可以稍微文艺了一下……
你个囧货……扶墙
069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西索,我有一瞬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会想到嫁人呢?
又怎么会扯到这样一个话题?
“没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吧。”我听到自己如是说,“师傅会有吗?喜欢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吧?”
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到5年,即使心智上已经不是孩子,但对于这个世界,我仍是了解的太少了。
5年的时间或许可以培养出一段甚至几段感情来,但是当以生存为前提时,一切都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很早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么,现在呢?
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回鲸鱼岛,能嫁人就嫁,不能嫁就自己一个人,平淡地过一辈子,不受人欺负,也不去欺负人。是这样对吧……为什么现在偏离了这么多?
“还是说西索,你觉得我应该喜欢上谁吗?”我定定地望着他,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西索挑眉,半晌笑了起来,“没有哟~我从不这么想~”
他随意地翻了下手腕,扑克牌就这样消失在了手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我们谁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西索直起身下床,拍了拍我的头,而后,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我望着紧闭的门,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之前那股倒追伊尔谜的热情也随之轻了许多。
猛地倒在床上,被子蒙在头上,我就这么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见自己被谁一直拉着往前跑,明明脚下的路很崎岖,甚至大起大落,但我却走的很平稳,心安地仿佛什么都无法让我倒下。
我始终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逸,因此很是突然地醒过来,伴随着一身冷汗,我悲摧地发现这比做噩梦还有些让我心惊。
而下一秒,我便发现了安逸的源头——
“伊尔谜,放我下来吧。”我有些无力,“我醒了,自己能走。”
眼前早已不是睡前房间的景象,而我则是被伊尔谜抱在怀里,尽管船晃荡的厉害,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危险。丫走的实在是太技术了,脚下有路时就用走的,晃荡的时候就用跳的,不稳才怪。
已经恢复了模样的伊尔谜低头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是醒了而不是在说梦话之后终于松了手,刚一落地,船又是剧烈地一晃,我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旁边的扶手,调整了平衡。
“……风暴?”我跟着伊尔谜向前走。
“恩。”大公子很是淡定地保持了他一贯的冷冰冰,没有回头,径直朝着主控室走。
我终于想起了有些似曾相识的剧情,记得好像伊尔谜是要去帮酷拉皮卡。正走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袖子。
“喂伊尔谜,虽然你还没同意让我嫁你来着……你刚才抱我,不会管我要钱吧?!”
伊尔谜难得地顿了一下,回过头,大大的黑色眼睛对着我,“不用。”
我松了口气,随即奇怪,“……啧,不像你风格啊……”
伊尔谜回过头,云淡风轻地抛过来一句,“恩,西索给过了。”
哐当——
海浪瞬间打碎了我后方的玻璃。
于是,我就这样默然了,“……你说什么?海浪声太大,我没听见……”(浅:这么经典的囧话就被你说出来了千金……)
但伊尔谜没有再回答我,他已经到了主舵前,开始调整军舰的方向,而我见到了昏迷的酷拉皮卡,也无暇多问,一把扛起他便朝外走。根本不需要嘱托什么,伊尔谜办事,我放心。
风暴终于过去,军舰也开始朝着戒备尔岛的方向开。我带走酷拉皮卡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西索和伊尔谜,换句话说,自从我睡着开始,便没有再见过西索。
而当酷拉皮卡醒来的时候,我终于对他说了一句我很早便想说的话。
“酷拉皮卡,有没有兴趣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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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直到下船,我都被雷欧力和奇牙疯狂地嘲笑了很久很久。
原因有二,一是他们觉得我疯了,二是觉得我疯得无可救药了。
那俩人都知道我被圣菲亚尔追杀,因此对于我提出要让酷拉皮卡入圣菲亚尔这一事,他们俩给予了我非常充分的鄙视——雷欧力说,“千金,你该不是被风暴吓傻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小美人我看上你了你做我徒弟吧’,这样的话估计成功率还没让酷拉皮卡入教来的高,况且金和尼特罗都说让我不要太嚣张,暴露了实力会对考生造成心理压力。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看西索和伊尔谜,人家俩还不是很低调?(浅:他俩哪儿低调了你告诉我!)
而奇牙在听说我要嫁集塔剌苦之后,直接吧唧摔在了地上,那效果比我诅咒他时摔的都逼真。然后他便对我说,“千金,你疯了吧,那么丑那么扭曲的人你都看得上?!”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奇牙啊你的声音足以让大哥听见了,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能做主,毕竟我现在还没进揍敌客家。再说了,扭曲我觉得说的还有道理,但丑就真的谈不上了——伊尔谜只是品味丑而已,不是人丑。
到这里以后的剧情我便记的不是太清楚了,谁抽到了谁的牌我基本已经忘记了,因此当看到小杰抽到了西索的号码牌时,我忽然就觉得他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感觉。(浅:掀桌,是你自己如愿以偿吧!)
至于我,则是在4人组的一致要求下亮出了结果,下一秒,成功地看到某人耷拉下了脸。
“喂喂,你这是报复吧?”奇牙亮着他的猫爪挥舞了两下。
我收起了结果,翻了个白眼,“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把号码牌给我,二是跟我打一场。”
奇牙顿时咬牙切齿,“你真嚣张!又要用你的乌鸦嘴了吗?”
我怔了一下,随即感慨地望天。
乌鸦嘴啊……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了,如今又要重出江湖了么?
四散分开后,我郑重地请求酷拉皮卡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虽然我觉得他肯定不去想。
对于我亲爱的干弟弟,我还是很照顾地告诉了他很多关于西索的讯息,例如他肩膀受伤的事情。况且除了因为西索很喜欢小杰以外,我弟弟是真正的主角命,和我不一样,他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金的儿子是很强悍的……从某些方面来说……
“那么千金姐,我就走了~”小杰阳光地对我挥手。
我一脸慈祥地点头,“小心,西索没有那么可怕~”
奇牙顿时一脸黑线,但小杰却仿佛受了鼓舞一样握拳,“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我很是满意,刚准备开口再说点鼓励的话,却见那孩子很是郑重地看着我。
“千金姐,对于那个集塔剌苦,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怔了一下,“好,我会的。”
小姐很是放心地笑起来,开口,“姐姐,米特阿姨说结婚是大事,虽然我觉得你和他很配,但你们还不认识呀,不能随便决定~”
我:“……”
奇牙暴走:“……喂,你到底是哪儿只眼睛觉得他们俩很配啊!”
小杰无辜,“诶?不配吗?我觉得蛮好啊~”
我干笑:“…呵,谢谢……”
虽然我并不讨厌谁说我和伊尔谜很配,但这话一旦是从小杰嘴里说出来,那我就必然不能真听进去,就比如说——
“你看啊奇牙,那个集塔剌苦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是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配千金姐都蛮好诶~千金姐不是还说他家很有钱吗?那就更好啦~”某鱼竿小子无不正经道。
奇牙被说的一楞一楞,最后硬是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而我则是在旁边,直接就堆着笑抬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上帝保佑,弟弟,一路小心,走路要稳哦~”
小杰露出灿烂笑容,“嗯嗯,姐姐也要加油,我走了!”
刚回头,咚地一下,就被树藤绊了个狗啃泥。
奇牙捂着眼睛直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很是有共鸣地说,“小杰,祝你平安……”
小杰爬起来,干笑,“知道了奇牙,你也是……啊!”
又一个狗啃泥。
跟着奇牙向森林里走,我摁住跳个不停的眉毛决定不去和小孩子计较。童言无忌,小杰什么都不懂……
X的,老娘真想扁他!!
抬头看向奇牙,那小子已经停下脚步严阵以待了。森林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或许是因为我那异常扭曲的心情所致。
原谅我伊尔谜,如果我一会下手重了,那肯定是因为小杰……
15分钟后——
“所以我说,你直接把号码牌给我就是了,打什么打……”我悠闲地站在一边,手里把玩着奇牙的‘99’号,“我人品很好的,打人不打脸。”
对面不远处,奇牙艰难地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不甘心道,“我都说了不是因为号码牌!你想要给你就是了,我就想跟你打一场而已。”
我抬眼,等着下文。
奇牙哼了一声,“小杰他们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也是。你的身体一看就是受过高强度训练的,那双手也杀过人吧?不要拿你那张乌鸦嘴来骗人!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比我好不到那哪儿去~”
撇嘴,“是啊是啊,咱俩刚运动一场,身上的汗味自然差不到哪儿~”
奇牙暴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招了招手,我示意他坐到我旁边来,顺手把我的号码牌摘下来给他。
“高强度训练说不上,生存而已,你个公子哥不了解。”我淡淡开口,“不过奇牙,你之前在飞船上杀人了吧?连杀人的冲动都控制不好,你还差的远。”
“切,西索还不是一样~”奇牙翻了个白眼。
“人家把杀人当玩,你有这境界吗?”我瞥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在家里是最强的吗?”
“……不是。”奇牙闷声,“但是是最天赋的!”
“啧,你还自豪上了。”我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大哥怎么样?”
奇牙顿时变了脸色:“……大哥?你认识?!”
我刚准备点头,忽然就不说话了。警告来的很飘渺,但足以让我知道。
“嘛,揍敌客家的人从不隐瞒长相,稍微接触一些黑道的都知道。”我看到奇牙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过说来,你也觉得我很丑吗?”
奇牙怔,“……诶?”
我眯眼,“你想再玩诅咒游戏吗?”
“……千金姐你很漂亮!”
“乖~姐姐喜欢说真话的孩子。”
直起身,我干脆地告别了奇牙,有人在那边等我,总不好让人家一直等着。
刚走到奇牙的感知范围外,有人就如风般站在了我面前。
“呀类,你是想通了要跟我联络一下感情了吗?”我笑眯眯地望着眼前人。
伊尔谜僵着一张冷脸,“算是,跟我走。”
我点头,看来我们是要好好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有一种女儿情路艰辛的预感……
070
我和伊尔谜的谈话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一如往常那样简短以及……火爆……
他对我说,不要对奇牙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说,好啊,家务事我不参与。
他又说,说好不带坏奇牙的,我付钱了。
我翻白眼,说,我不退钱。
伊尔谜想了半天,出人意料地说,可以。
于是我立即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他真的就说,“不退钱,你放弃之前的想法,我不会同意的。”
当场忍不住就抬脚踹了下去……老娘到底多丑你就这么打击我!
然而伊尔谜始终不是西索,不会就这样任由我踹而不回击,当场他便条件反射地躲开,随即钉子就刷刷地飞了过来。我躲开,再攻击,他再躲,再回击。
就这样,我俩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就……打起来了……
算起来,伊尔谜这是第一次跟我交手,之前除了交易,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集。打着打着我恍然发现,原来我和他,其实很陌生。
我要和这么一个陌生人结婚?
“停!”
我双脚落地一个旋转躲过钉子,抬手一划眼前便出现了一面薄薄的光盾,随后而来的钉子撞在透明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无力地掉落。
伊尔谜难得地眨了眨眼,似乎对于见到我的能力而很满意。
“不打了。”我收了手,很久不运动,气息有些紊乱,“跟你打没好处。”
伊尔谜点了点头,“你身手不错。”
我勾嘴角,“谢谢夸奖。伊尔谜,你想不想听一下我嫁给你的理由?”
后者静默。
不去管他,我径直开口,“我一开始说嫁你家去只是句玩笑,后来是赌气,再后来,就是考虑过了的。我始终需要一个工作来赚钱养活自己,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不代表不能杀,而且你家的任务待遇很不错,只可惜是家族企业。”
伊尔谜点头,“家族不外聘杀手,所以你不能来工作。”
“所以才说嫁人嘛……”我翻了白眼,“你也说我身手不错了,所以我嫁进你家,你们既得到一个杀手,还有一个家族医师——别说你不知道我在流星街的事。”
“我知道,你名气很大。”伊尔谜承认,随即一手握敲在另一只手上,“这么说来,你嫁过来是一件盈利的生意。”
踢死你!还生意!
“……算是吧。”我抽嘴角,“既然是双赢,为什么你不能接受?”
伊尔谜看向我,“听起来不错,但执行起来很难。”
我默然。
“杀手需要手法利落,心狠。能力要强,一心服务家族。”伊尔谜淡定地说,“千金,你够不上标准。”
我怔,“你是说我心不够狠还是说我能力不够强?”
伊尔谜转身离开,“都不是。”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口,“那是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伊尔谜便隐身在了森林深处,微风轻轻吹过,他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千金,你不会对揍敌客忠诚。仅此。”
我有些恍神,就这么楞在了原地。他的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消失,只剩下风吹起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不会对揍敌客忠诚……
呵,伊尔谜,没想到你甚至不需要考察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嫁进揍敌客,我不是没有想过关于以后对揍敌客的忠诚问题,只是一直回避,觉得自己能行而已。然而没想到,伊尔谜却如此简单地就说穿了一切。
那一个家族容不得任何有外心的人存在,无论子女还是媳妇。我虽然算是出身流星街,但身后有猎人协会,有圣菲亚尔,一向保持着中立只做生意的揍敌客,断然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人来做伊尔谜的妻子,否则会不小心把家族卷入什么奇怪的纷争中去。
我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想去想而已。
西索之前的那个问题,让我心绪不宁。
婚姻是不是真的需要情投意合,而不是单纯地利用?没有人教我。
养大我的神父是不会结婚的,我即使在书上也无从得知这些事情的真相。
呼出一口气,我发现我果然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关于我是否真的要嫁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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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休息了一天,刚打算出来走动走动,一转身,就看到一只嗜血蝶。
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忽然就想到,大概是西索那丫伤口的缘故。果不其然,刚走不远,我便看到了更多的蝴蝶。
看到西索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武术家决斗,说是决斗,其实更像是单方面的逗玩和殴打,西索显然没什么心情,只不过因为我那亲爱的弟弟躲在草丛里,因此他在做戏罢了。
静静地等他处理完垃圾,小杰离开,我才从树后面出来,而西索则重新靠回了那棵大树,手指头上停着一只蝴蝶,而他则头也不抬地开口,“小布~来了?~”
我应了一声,随即走到他旁边坐下,看到旁边的新土,“里面有人?”
西索鼻子哼了一声,“恩~小伊~”
动了动身体,停在他肩膀上的蝴蝶哗地一下都飞了起来,一时间围绕在一旁,看起来西索就像还珠格格里的香妃。
“啧,原来你还会引蝶~”我看了他一眼,拉过他的胳膊,一把撕下了盖在肩膀上的‘轻薄的假面’。
“小布真是了解我~”西索挑着眼睛看我,也不问为什么我就知道他受伤以及伤在了哪儿,就这么任由我摆弄了半天,开口,“出了流星街,要价就会低吧?这点小伤也要100亿的话那小布你就比揍敌客还黑了呢~”
我撇嘴,手上动作却没停,“现在物价飞涨啊师傅,医生也不好挣钱了~再说了,你不是说你不缺钱么?”
西索顿时变成了僵硬的包子,“真的要100亿,恩?~”
我没有理他,径直在脑子里过了一便圣典,看着那伤口逐渐愈合。如今我治疗后失去能力的时间已经缩小到了半个小时,这都多亏了安德烈那如武侠小说一样的功力传授。
结束治疗,我在西索旁边找了个位置也靠着树休息,“500万。”
西索怔了一下,随即吊嗓子一般笑了半天,“哦呵呵呵呵,小布真是体贴呢~”
我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跺了跺那蓬新土,“喂,把你的划卡器借我。”
大地没反应。
我又用力地跺了几脚,“喂,地震了!快把你的划卡器拿来我帮你带着跑!”
西索囧:“……小布……”
半晌,那一堆新土终于算是有了些动静,一颗漂亮的头破土而出,茁壮而阳光……
“借东西的态度要好。”某颗头淡淡开口。
我:“……”丫脸太好看,我不舍得踢……
之后的时间我便倒在了西索旁边睡了个昏天暗地,之前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关于小杰啊考试啊流星街往事啊之类的事情,默契地谁都不提最近两天都没有见面的事情,也没有再说关于我是否要嫁人以及是否我喜欢谁的问题。
睡着期间西索出去走动了几回,应该是处理号码牌的问题,虽然我记得小杰被打的很惨,但我却实在不想去安慰他,这种事,总是自己想通效果更好。
就这样,我和西索以及伊尔谜就这么在一起呆了三天,最后一天的时候西索给我和伊尔谜做了象征着他品味的烤鱼,吃的我们既抽搐又销魂,最后直接倒地不起,而西索看见我吃成那样,卑鄙地一口没动就扔了。
第四场考试结束时,我一脸菜色地出现在了飞艇上,看得奇牙酷拉他们一个个惊讶不已。当我说是因为食物中毒时,全部人也当场倒地不起,奇牙更是抽搐了半天,说,我以为你这女人不仅腿是铁做连胃也是,没想到,你也很像人嘛~
我:“……”
到达最后一场考试地点的时候,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尼特罗,而金则是在我来之前,再一次提前离开,彻底结束了他的猎人考试观察行。不过作为补偿,他终于把电话号码给我留了下来,并保证不再随便换。
而我,则成了尼特罗面试的第一个人。
“丫头,考试好玩吗?”猎人协会的会长正一脸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一双精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比想象中好一些。”我给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你对考生里谁印象比较深?”他问。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手指落在了酷拉皮卡的照片上,“他,窟卢塔族遗孤,唯一的幸存者。”
“哦?”尼特罗倾身,“酷拉皮卡,你确定?”
我点头,“但是他一心报仇,不好搞定。”
老头子嚯嚯嚯地笑起来,说,“丫头,老人家我完全相信你的实力呀~”
我顿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尼特罗问我注意哪儿个人,意图肯定不会和其他考生一样,只是在确定我心里是否有了徒弟的人选而已。而选择酷拉皮卡,不要问我理由……
我只是觉得,让一个满是仇恨的人每天念圣典,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好吧,我开玩笑的。
“那么丫头,玩的够了吗?”尼特罗开口。
我顿了一下,点头,“可以了。”
“对遗迹有没有兴趣?”他眯缝了下眼睛。
“没有。”我断然拒绝,“我讨厌挖坟。”
“嚯嚯嚯嚯~”尼特罗一阵笑,“那就不去吧。不过,似乎最近菲力亚尔很热闹呢~”
我怔,随即心里一阵感慨,果然什么都瞒不了老头子。
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接手圣菲亚尔的事了。
“好吧,那就去一趟。”我思考许久,淡淡回答。
尼特罗顿时呵呵呵笑了起来,拿过手中一个遥控器一摁,响彻考场的喇叭顿时响起。
“通知,一号考生千金宣布弃权,正式退出本次考试。”
我:“……”
原来你丫早就录好了……
071
赶到菲力亚尔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当我一脸疲惫地从飞艇上下来,走到当初被库洛洛凶狠而无耻地威胁过的广场时,终于忍不住感慨了起时光飞逝和世事无常。
没想到当初打十字架主意的圣菲亚尔,如今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我的十字架。只不过,他们牺牲了N个主教而一个教主,而我,只是牺牲了当初那个栓着十字架的银链子而已,还顺带从安德烈老头手里把偌大的圣菲亚尔势力接了过来。
不过想来,他应该已经是早就通知了教堂的人做好更新换代的准备,否则青黄不接,我这个新教主刚上任,还不累死?
微微叹了口气,我发现自己真的是时运不济。
你说好不容易参加了个猎人考试,还是剧情最精彩的地方之一,我竟然连考都没考完就被迫退出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再跟酷拉皮卡说说关于入会信教的问题,虽然定了他作为自己的弟子,但丫要是抵死不从,我也没办法用强的啊……
当初,伴随着宣布一号考生退出的广播,我神色复杂地从面试的屋子里走出来,然后看着等在外面的众人呆滞的表情,心底终于还是大大翻了个白眼——尼特罗那个老不死的,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以耍人为乐。我这样出来,还不知道给外面的考生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影响和打击呢。
直到我快走到门口,所有人才都反应过来,半藏第一个拦住我,其他人也都围上来,就连一直坐在一旁玩纸牌的西索和偶尔滴两滴口水的棕毛都有那么一瞬间有了八卦的倾向。
然后那位提出说要笔试的大叔无限同情地看着我,说,姑娘,果然是笔试没过吧。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集中起了精神。
我抽了下嘴角,对上小杰和奇牙的目光,淡定地说,啊,是啊。淘汰了。
顿时大厅一片哗然。
西索包子手一抖,眼前的金字塔哗啦啦地倒了一地。他朝我投来一抹极为幽怨的眼神,仿佛我多么没良心一般,随后便无声地用口型对我说了句‘电话联系’。
叹气。以前说西索聪明,果然不是盖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觉强悍,快赶上玛琪了。
最后走的时候,我把电话告诉了四人组,告诉他们有时间就找我玩去,尤其是酷拉皮卡。
结果换来了所有人一致的白眼。
沿着几年前的原路,我一边迈着极慢的步子朝人多的地方走,一边无限感慨,这年头,收个徒弟都那么困难……难道我还要专门去酷拉皮卡原配师傅那里去抢人吗?
直到走到不能再走的地步,我才终于抬起头,平生第二次开始打量眼前这幢高楼。记得几年前,我曾和库洛洛在30楼的某个房间里上演过一出默契十足的戏。不过想来,我似乎一直都和库洛洛很默契,和西索则是在打架上比较默契……(浅:女儿,乃也终于和他们一样成为变态了……)
圣菲亚尔依然是人潮的中心,几年的时间足够它重新修葺一番,从外面来看,已经没有任何当初凄惨的模样。我扭了扭仰的有些酸痛的脖子,呼了一口气,正准备进门,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我先是一惊,随后便放下了心。看来,来人刚才用了绝,否则我不会发现不了。
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心不禁一暖。
“哎呀,你怎么来了?”我故作惊讶。
来人原本还温和的脸部线条顿时变僵硬,一只手忽然就拧上了我的脸,“不是哎呀,是爱亚!你故意的吧!”
伸手解救了被几根修长的手指头拉得肌肉肆横的脸,我咬牙,“你竟敢不尊敬老板,哎呀小子!”
“我比你大。”爱亚凉凉地抛过来一句,“我出来转转而已,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有没有想过诊所怎么办?”
我挑眉,转身同他一起进了圣菲亚尔,“不是有你么?还有你搞不定的病人?”
“都是些要整容的女人,懒得对付。”爱亚走在我身边,一脸鄙夷。
“意料之中。”我撇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爱亚歪头,“我有库洛洛的电话,没想到见面这么快。”
说着,他直接拉着我来到了第三十层,随后很是随意地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服务台。
我有些无法适应地望着爱亚,“……哎呀,原来你也混过江湖啊……”
爱亚白了我一眼,接过服务台小姐递来的房间钥匙,径直朝前走,“库洛洛的,他说你肯定进不来。”
我反应了半天,这才骇然。
库洛洛这丫……他知道我来菲力亚尔就算了,竟然连我没有证明都知道?!
虽然我是接了安德烈的位置不错,但那老头根本没跟我任何的身份证明,除非我能见到上层的领导级。可我又没办法通知他们我来了……
库洛洛绝对是只成了精的妖怪吧!
“那个蜘蛛精没事献殷勤干什么?”我一脸警戒,“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了?”
“他没说。”爱亚走进房间,“不过他提到了任务,应该是个遗迹。”
“……遗迹?”我怔。尼特罗也提到了遗迹,该不会那么巧……说的是同一个吧?
压下心中的想法,我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上水,“你怎么忽然想要从流星街出来了?”
“想出来而已。”爱亚坐在了我对面,“我想你了,你信吗?”
我:“……骗鬼的吧。”
爱亚:“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鬼了?”
我抽搐,“爱亚,库洛洛把你教坏了,要不就是你跟着侠客学坏了。”
“他们根本就不在流星街。”爱亚放下杯子,靠上了沙发靠背,“你走以后,蜘蛛们便也出门了,直到我走都没有再回来。”
“那库洛洛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眯缝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爱亚。
“不知道。”爱亚淡淡回答。
屋子里一阵安静。
我捧着杯子窝在沙发上,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投在爱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尤为深邃。
“我讨厌别人骗我,爱亚。”我淡淡开口。
对面的人呼吸一滞。
“对我也不能说实话的话,就请你现在离开。”我抬起眼,直直地望着他。
对于一个从未出过流星街的原住居民来说,出来是何其困难?即使爱亚很强又怎样?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复杂世界,从某些方面来讲,反而是流星街内部规则更为单纯些。
而我绝对不信是因为他‘想出来看看’而已。
“库洛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爱亚,我想我比你更清楚。”我闲散地靠着沙发,相比于对面人的紧绷,我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爱亚紧紧地盯着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会帮你,只不过你和他交换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
我淡淡地说着,脑子里想到了过去我和库洛洛曾做过的无数个交易,每一次都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之上,到最后甚至不用刻意明说,大家都知道游戏规则。
这就是我和库洛洛的默契。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只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定定地看了一眼爱亚那漂亮的眼睛,目光背后的那些含义已经不想去猜测。爱亚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不是西索,不会以自己的喜好来随意篡改游戏规则,也不是库洛洛,不会自己制定规则。
爱亚是雷力的弟子,是我在流星街相处了三年的朋友。
有些事情我不会去问,但前提是不要欺骗。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抿了口水,杯子已经凉透了。像是过了很久,爱亚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一般。
“千金,我是来报仇的。”
我敛下眼眸,“是吗?我记得你的仇在林诺家毁人亡的时候已经报了。”
“那只是一部分而已。”爱亚把目光投向了窗户外面,“我的仇人不在流星街,以前我不够强,连出流星街都做不到,但现在可以了。”
“恩,你是变强了。”我直起身,放下杯子,“已经完全和蜘蛛同级别了。”
听到我夸奖他,爱亚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只是沉默了起来。
“找到仇人的位置了吗?”我看着他,“用不用帮忙?”
“不用。”爱亚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着急,要等机会。”
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爱亚,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就此停止这个话题。
“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起身走向门口,“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也可以自己走。”
“我跟你一起。”爱亚也起身,“反正千金你近战好,我可以向你讨教一阵子。”
“你个变化系的,跟我这个没念的学近战?”我勾起了嘴角。
爱亚没有再接话,只是利索地摸出一把手术刀朝我扔了过来。
我随意地躲开,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
而我们在圣菲亚尔,一呆就是两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猎人考试的部分我没有写贱井塔,一开始也没想写来着 所以就忘记了交代 也没过度好。
在这里鞠躬道歉,浅最近马虎了。
072
与圣菲亚尔高层的交接其实很顺利,我稍微释放了一些十字架的力量,各个部门的主管和其他的主教就全部接受了我这个身份有些匪夷所思的新教主。用其中一个主教的话来说,千金教主身上的力量,有着明显的前教主气息。
我讨厌别人喊我教主,这会让我忍不住去为这个教堂做些什么。我只希望能够做到答应安德烈的事情,不让圣菲亚尔就此倒下,至于振兴或者扩大影响范围什么的,我没有丝毫的兴趣。
“所以才需要继承人啊……”我望天。
“那就去找啊。”爱亚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还滴着水珠的头发随意地耷拉着,白皙俊俏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水嫩。
“人家不同意,我能硬绑过来?”我瞪着他,一ρi股坐在了爱亚面前的桌子上。
“硬绑又怎样?”爱亚一手撑着额头,目光万分鄙视,“流星街出来的人都像你一样,那A区早就被踏平了。有点出息,千金教主。”
“不要喊我教主!”我无力,“流星街出来你还骄傲上了……算了,到时候真没办法的话就绑,我就不信我收服不了一个小P孩子。”
“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吧?”爱亚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你闲着的时候真让人讨厌,哎呀。”我抽搐。
爱亚和我一起在圣菲亚尔呆了近两个月,只不过,每天除了定时和我对打以外,基本上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教堂。我没有干涉他的行动,他的消失,肯定和所谓的报仇有关,既然爱亚心里有打算,我自然除了支持别无他法。
目送爱亚离开,我活动了一下颈骨,感受着身体的迟钝。最近的身手真是退步很多,果然人就不能活的太安逸,虽然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无论是幻影旅团还是猎人协会,需要的都不是弱者。
叹了口气,我一脚踢翻了眼前桌子上摞得快有一米高的文件。教主又不是总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文件要签?!
两天前,我接到了尼特罗的电话,他告诉了我关于酷拉皮卡的情况,似乎是在某个隐蔽的森林里进行念的修行。当时我就想,这老头子怎么忽然这么热心?果不其然,他话锋一转,便再次提到了遗迹。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说让我去遗迹看看,而是提到了关于在遗迹里发现的东西。
“协会慢了一步,最贵重的几件陪葬品被拿走,估计已经流入了黑市。”尼特罗难得用一种很是凝重的语气。
“然后呢?”我一阵抽搐。
“拜托千金你去找找吧~”他的语气顿时轻快起来。
我掀桌,“我拒绝!执照上又没写我是侦探属性!”
“可是我们当初约定,你定期会有任务啊小千金~”尼特罗在电话那边嚯嚯嚯地笑。
“……”
据尼特罗说,那批古董最后出现在巴托奇亚共和国某个城市的中型地下黑市上,这顿时就让我打消了是蜘蛛们下手的想法。按照幻影旅团的习惯,他们虽然也会挖遗迹,但不会把这种贵重的商品放在没有价值的地下黑市,以库洛洛的审美和眼光,他要么就不拿,拿了就一定会惊天动地。
毕竟幻影旅团不是小偷,是强盗。
而我这次的任务,则是在半年内把这些东西找到,并交于猎人协会保管。
尼特罗这是个A级任务。
“啧,和幻影旅团同级别。”我翻了个白眼,手里拿着一叠关于那些陪葬品的资料以及协会打听到的关于这些东西所在地的猜测。
“……看来得出远门。”我的目光落在了资料上标注的那个地名,“巴托奇亚那个地方,好像有很熟人吧?”
‘叮铃铃铃——’
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接通,里面传来了爱亚的声音。
“千金,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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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没有问爱亚关于他提到的仇人究竟是谁,他每天出去几个小时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虽然一直对爱亚的身手有着很大的自信,但是当我看到他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时,大脑忽然就不会转了。
我们见面的地点在老城的某个小胡同里,爱亚靠着墙,脚边躺满了尸体。此时天色已暗,借着远处朦胧的灯光和他不正常的气息,我才大致判断出他受了重伤。
而胡同的尽头,则是站着刚刚赶到的一群人,浓重的杀气和念顿时弥漫了整个胡同。
“走。”
强迫自己压下满腹的疑问和震惊,我一把揽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承受他身体的重量。他伤在了心口和腹部,整片衣服都被血浸得湿透,贴在皮肤上。
“之前是揍敌客。”爱亚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现在是雇主。”
“知道了。”我冷着声回答,脚下步子没停,见到路口就拐,试图甩掉身后的尾巴。不能回圣菲亚尔,那里常年都聚集着众多的信徒,一旦打起来,会伤到很多人。
又转过一个路口,我边走,感觉到爱亚的血已经连我的衣服都沾湿,不禁整个人着急了起来,刚一抬头,前方路的尽头又一堆人来者不善地堵在那里。咬了咬牙,我提起爱亚整个人跳上了房顶,开始在老城破烂矮旧的房子上跳跃行进。
“爱亚,不能昏迷,我要开始给你治疗。”我带着他落到一座房子的顶端,追兵还没到,一把扯下绑在手腕上的绷带,露出十字架,我刚准备开始,口袋里的电话便再次响了起来。我眼明手快地摁掉,发动能力,脑子里才出现了一行圣典,尖锐的铃声便又彻响上空。
“谁?”我放下爱亚接起电话,声音森冷。知道我电话的人不多,而这些人,恰好都是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打电话的类型。
“我。”听筒里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顿了顿,那人反应极快“你在被人追杀?”
“算是。”我皱了皱眉,追兵已经到了身后。
“我在菲力亚尔机场。”男人很快开口,“不要关机,我找你有事。”
“自己过来。”我飞快地说完,没有挂机把电话装进了口袋。
放下电话,我转过身,追兵已经包围了上来,不大的房顶上竟站了进30多个人,而且,全部是念能力者!
“喂,爱亚,你到底惹了谁?”我无力地摁上额角。
“我杀了这里地下的老大。”爱亚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摸出手术刀,“一人一半,怎么样?”
“歇菜吧你。”我白了他一眼,“我攻,你自保。”
说完,我猛地抬起左手划下一道十字,“愿神保佑,十字,起雾。”
我淡淡开口,伴随着身体的一个急旋,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阵白色的迷雾,
“爱亚,屏息。”我抛出一句话,手一翻,贴身带着的针便出现在了我的指间。对于武器,果然我还是习惯用针,毕竟是在流星街用了很多年的东西。
随着手中的针便刷刷刷全部掷了出去。一阵声响,敌人顿时倒下一片。
“光刺,降雨。”
我挥手扯去迷雾,伴随着十字架流进的一股热流,无数道细小的白光忽然从我身体周围迸发,直直冲上天空,随即,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雨一般四散落下,直直地朝那些念能力者飞去。
这和之前的雾一样,都是十字架的光,只不过换了个形态,以雨的形式出现而已。只要我的十字架接触空气,那么就能改变光分子的结构。
“光盾,飘。”
又一声落,我的面前顿时出现一面漂浮着的三角盾牌。在那些白光落在敌人面前的同时,我抽出别在腿上的匕首,整个人提起速度便冲了出去。
这把匕首是考试时金在临走前给我留下的。尼特罗交给我的时候说这是纪念品,没想到我竟然也有用到的一天。
完全不同的力量把这几十个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雨从天降也是很难防御的,而我则是抓准了他们防御刺雨的瞬间,打了个时间差。人在集中精力对付某件事的时候很容易疏于其他,这便是出手的好机会。
金的匕首很锋利,我因为被飞坦西索等人虐了那么久,出手又快又准,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眼前便已经倒下了一片。然而很快,刺雨攻击结束,虽然解决了一部分人,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受伤而已,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了我身上。
“那女人是圣菲亚尔的。”其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众人顿时的脸色又是一变。
“怪不得感觉这么奇怪……”有人感慨。
“圣菲亚尔的人都擅长远程,大家上,打近战,今天她必死!”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这里的念能力者对圣菲亚尔的力量如此熟悉,还知道它适合远程……
“真是麻烦。”我自言自语,“不知道我擅近战么?”
躲过一片攻击,转过头,正好看到爱亚在和两人缠斗,而他身后却忽然又出现一个鬼魅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过来。
“爱亚低头!”我猛地开口,随即手中的匕首便整个扔了出去。
听到我的声音,爱亚连考虑都没有,忽然就整个蹲了下去,身体飞快地从那两人脚下空隙中贴地穿了过去,动作流利,丝毫都不拖沓。而金的匕首,则直直地Сhā进了偷袭的人的前胸。
刚准备去拔匕首,身后的攻击便接踵而来,那些念能力者果真选择了近战,刀剑的光影顿时在我眼前化出一阵缭乱。无奈间我再次做起了广播体操,相比于西索变化莫测的扑克,躲这些攻击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一个旋腿打退了围攻,我微微眯眼,泛着银光的细针便无声地没入了空气之中,望着最后倒下的一批人,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放松警惕,眼前便又出现了一群人,甚至比刚才一批还多!我狠狠咬了咬牙,刚回过头,爱亚的脸却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爱……”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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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刺进身体的声音并不好听,肌肉,血液,骨头和铁器的摩擦所产生的感觉也并不好受,就像是身体某一部分被忽然冰冻,然后缓缓融化的酥麻和疼痛。
金的刀,爱亚的手,我的身体。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呵,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真是幕精彩的戏。”
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在空气中响起,我僵硬地回过头,一个熟悉到不行的身影正站在一旁的电线杆顶端,高出房顶两米。
“好久不见,千金,你脸色很差~”
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胸口的匕首又被人向前推了推,我顿时没忍住,一口血喷在了爱亚的前襟上。
“哟,库洛洛。”我勾了勾嘴角,声音不大地打着招呼。
疼痛终于蔓延到了全身,如洪水一般哗啦啦铺天盖地朝我涌来,狠狠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连带着冲垮了我的某些自信,以及某些一直系在一起的,原本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断的结。
我轻轻敛下眼眸,嘴唇一阵颤抖。
“……你别Сhā手,不然我就诅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073
诅咒库洛洛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这种事,如果是在平常,我一定不屑于说出来,库洛洛那丫到底有么有想过结婚都还是个问题,这种诅咒丝毫没有意义。
然而大家都是聪明人,库洛洛不会Сhā手,我自然知道,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而已——
话音落的时候,也是我把刀拔出来的时候。
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爱亚之间的距离,我一手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爱亚是医生,他对人体的部位甚至比我还要了解,因此那一刀,原本就是朝着我的心脏去的。
而我只是在千钧一发时,勉强扭了下身,调整了角度,刀才擦着心脏而过,一毫米的差距。
一阵冷汗爬上了后背,我的大脑此时异常地清醒。如果不是差那么一点点,我早就死了。
那些围攻我的人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正准备攻上来的人此时全都怔在了那里。等到他们发现,之前一直在收割人命的女人此时忽然受了重伤时,不禁都松了口气。
只是,这些人我丝毫不担心,因为有一个超级外挂在旁边,虽然他不会Сhā手我和爱亚之间的恩怨,但对于帮忙扫荡那些杂兵,库洛洛还是很大方的。
眼睛直直地瞪着面前的爱亚,我心里无比复杂。他这一次真的是赌大了,如果他自己不受这样的伤,我或许根本就不会放松警惕,而选择了在被围攻的时候朝我下手,更是走了一步危险的棋,他难道不怕自己也身陷囹圄活不了吗?
“好胆量。”我大脑飞速地运转了半天,终于还是得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呵,跟你学的不是么?”爱亚收回了匕首,拿在手腕上转出一串绚丽的花,他本就对刀异常地熟悉,“不愧是千金,最后关头还知道调整姿势。”
“咳……”我吐出一口血,“所以你不如我。”
“到死还嘴硬。”爱亚露出了以前经常会做的表情,一脸无奈,还带着宠溺。只是如今,这样的表情在我看来,真的很让人觉得讽刺。
“你不能给自己治疗,否则我立刻就能杀你。”他的口吻无比惋惜,“况且,刀上有我的念毒,你左右都是死。”
他果然这样做了!
爱亚的念是变化系,但他作为雷力的徒弟,却是用的一手好毒……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把念也附上了自己的毒……
这样,他自己也活不久!
我拼命咽下了又要冲出口的血,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露出一丝的柔弱,对于爱亚来说,哪怕一毫的破绽也足以让他杀我好几回。竭力地平稳呼吸,我习惯性地眯缝起了眼睛,笑了起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拖到现在动手而已。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时机。”
“你早就知道了?”爱亚有些吃惊,“什么时候?”
我有些困扰地歪了歪头,“大概是在,恩…林诺死的时候?”
爱亚顿时惊,“不可能!那为什么后来你还装出一副相信我的样子?”
“不是装,是真相信。”我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除了伤口,还有灵魂,“在你没有真的捅破一切之前,你依然是我心里的爱亚。”
爱亚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那时候你就想杀我,但我又不小心得到了更多的力量。”我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左手狠狠地捂着伤口,“爱亚,说实话吧,你接近我是为了谁?”
“呵,你死了就知道了!”爱亚的表情有些狰狞,说话咬牙切齿。
“是因为雷力吧?”我有些自嘲地开口。
杀雷力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做过的最让人难以回首的事情,我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记得雷力对我说过的话,记得他最后放弃反抗时的姿态。
他是我最好的老师,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雷力,我不可能有今天。
可我依然杀了他。
只为了那可笑的猎人协会内部争斗。
呵。
爱亚的肩猛地滞了一下,随即冷冷地嘲讽起来,“你还记得老师?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爱亚,那是不得已。”
“呵呵呵……不得已?”爱亚笑,“杀老师是不得已,那我的弟弟呢?你也是不得已?!”
我猛地一震,“……你弟弟?”
“别说你忘记了!”爱亚此时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
“……”我说不出话来。
爱亚的弟弟……
“爱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不知道……”
“呵,当初你放走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孪生弟弟。”爱亚敛下了眼眸,“他和别人一起妄想逃离流星街,只可惜到了13区,全部人都被你杀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忽然捕捉到了一些片段,“你说……当初我放走的那个孩子,是你弟弟?”
那时,我才刚和西索结伴,而他因为被我诅咒,刻意整我让我去抢地盘……我们抢了那一群人的一个废弃车箱,我还放走了一个孩子……
西索当时就说不要留后患,可是我却没有想到,那孩子竟然撑到找到爱亚……
“你说,你一辈子都在B1区,是假的吧?”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
“我从没说过。”爱亚嘲讽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说我在B1西区,是雷力的徒弟,父母被安赛尔家族所杀……呵,千金,流星街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去相信?”
话说完,他又朝我冲过来,速度之快,我完全避不开。眼看着他越来越近,我终于狠了狠心,飞速开口,“十字,剥夺。”
话音刚落,爱亚便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转眼就刺进了我的肩膀,但立刻,刀便再也无法进入半分。
我一手死死地握着刀身,另一只手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望着爱亚那写满了吃惊的脸,我不由自主地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小臂猛地用力,刀被整个拔了出来,腰间一扭,我一脚踢上了他的腿,以膝盖为支点,连续几脚直直踢到爱亚的前胸!
最后一脚,身体已经呈与地面平行的我猛地一蹬,一个后空翻落地,整个人迅速向后退了十几米。
爱亚被我连连踢退了数步,一口血从口腔里喷了出来。他原本就有伤,而我刚才,正是瞄准了他的伤口!
“啪啪啪。”
三声鼓掌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回过头,库洛洛正一脸地赞叹,“好身手,不愧是千金!”
我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同时一手抬起来朝他挥了挥,“谢谢。”(浅:女儿,乃都快死的人了竟然还有心情聊天!)
“咳咳……”对面的爱亚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剥夺了自己的痛觉?”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也只有我知道,虽然痛觉剥夺,但不代表着血能止住,如果战斗再继续,我最后就一定是流血而死!
咬了咬牙,我终于决定豁出去。
NND,库洛洛还在旁边站着呢……我真他NND悲摧!
“你的弟弟我没杀。”我冷冷地看着爱亚,“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要他的命。我放他走,让他去搬救兵,你不该把帐算在我头上。”
“你说这些没用!”爱亚咬牙,“他死在我面前,临死前口口声声说要我杀了你。他只知道你叫小布,而我却偏偏听过西索喊你的名字。”
“爱亚,不要逼我。”我难过地低下头。
“你杀了老师,杀了我弟弟,我今天一定不会收手!”
大概真的是气极了反而会笑,我直起身,收起了心里的悲哀,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爱亚,你猜今天谁会死?”
“自然是你。”爱亚也终于缓过了气,“不用我动手,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不是吗?”
“呵……”我笑了起来,“我说过,我比你强。”
轻轻地举起左手,在爱亚凝重的眼神和库洛洛疑惑的一声‘恩?’之中,我忽然猛地把手背对上了伤口,“爱亚,你不是说我不会给自己治疗吗?”
爱亚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你不怕失去能力?!”
我笑了一声,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圣典已经消失,感受着伤口的愈合,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大可以试试看~”
爱亚狠狠地皱起了眉,“千金?富力士……”
“恩?”我挑眉,“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我千金从来都没有被谁背叛过,爱亚,你是第一个。
杀雷力,是因为不得已,因为他自动站在了我的对面。
而那个孩子,我没有杀过。
所以爱亚,我不会坐以待毙等你来杀我!
不能用力量?
老娘的念比你强的多!!
074
我仍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爱亚时的场景。
那时,他被飞坦打了个半死,我看着他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身体的肌肉,心里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认为眼前这个人将会成为我的朋友伙伴甚至亲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长的一张不输于任何一个人的脸,但却是那样平凡到不显山不露水,不像火焰,能很快让身边的人一起燃烧,也不像寒冰,冻得人无法靠近。他就是那样淡然地进入了我的生活,慢慢地成为了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谁都想不到这仅仅是一个隐藏的阴谋而已。
一想到以后我都不可能再见到爱亚那有些明媚有些欠扁的笑容,一想到以后他都不可能因为我踩脏了地板而大发雷霆,一想到以后他都不会愤慨地随时朝我扔手术刀,一想到以后当我遇到危险时他都不会站在我前面,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能对我露出担忧关心表情的人将要再少去一个,
我就难过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爱亚也好,雷力也好。
既然最初就注定了无法有好的结果,为何当初还要踏进我的视线,成为我的习惯?
说到底,究竟是谁对谁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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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手没有一丝的犹豫,即便是用念,即便是库洛洛还在旁边。
决定了要杀爱亚,那我便不会回头。
操作系的高手,我只见过两个,一个伊尔谜,用钉子,一个是侠客,用手机天线。都说操作系的人各不相同,武器和风格都是以个人喜好来的,而我没什么特别喜好,最多也就喜欢用针扎扎人,因此,我选择的是念针。
我虽然没有和伊尔谜交过手,但是我却知道,如果真用念打起来,我们风格相似,攻击都很直接,能省力就绝不多出手——商人都这样。
爱亚看到我仿佛豁出命一般地冲向他,脸色顿时变得很奇怪,但该防御还是会防御,变化系的近身战都优秀的不得了,西索如此,他也如此。
“你在找死,千金!”他皱了皱眉头,下手却丝毫不见留情。
我没有理他,一脚旋过头顶,顺势扭身,手中的针便全部脱手,朝对方的腰飞去。原本蹲身准备前冲的爱亚眼睛猛然一亮,反应极快地蹬地向后退去,同时手中的匕首一阵挥舞,瞬间便打下了四根银针,然而,第五根却还是直直地Сhā进了他的左腰。
与此同时,一道细细的血柱从我的手臂上喷出。
我眯缝了下眼睛,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如果说一击得手,那才奇怪。
而至于针没入身体后的效果,却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
爱亚脸上依然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仿佛我只是在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而已,然而不到一秒,他的脸色便忽然巨变,眼睛里充满震惊。
“……你!!什么时候……”
“你猜不到的时候。”
我没什么心情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理会那震惊的指控,也没去在意库洛洛在旁边的思考,呼了一口气,脚下一蹬,再次如子弹一般冲向了爱亚。
没有再多考虑什么,爱亚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我暴雨般的攻击上。拳头如雨般哗啦啦落下,却大多都被躲了过去,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手一撑,身体高高跃起,升到最高点,调转180度,手中再次蓄满了银针。
这次爱亚谨慎了很多,没有再正面格挡,而是飞快地退后,手术刀诡异地出现在他的双手间,飞刀一般尽数脱手,打落了我所有的银针。我皱了下眉头,降落时强行扭了下腰,在空中做了个双脚交叉,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便把他打偏的针重新踢了回去,同时手中剩余针全部掷出,打在那些速度稍显慢的针上,顿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待我落地时,爱亚再次和我拉开了距离,但他的肩膀,手臂和小腿却被击中。而我,则因为那一失去平衡的一扭,手术刀直直地没入了我的腰。
咬牙一把抽出手术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爱亚的刀上有念毒,我不能再受伤,否则,中毒再加上发动念能力,只会让我死的很快。
望着对面爱亚那震惊之余还带着迷茫的眼睛,我或许能猜到他在惊讶什么。
因为比利亚冰石的缘故,我的念外面天生就覆盖着绝,而如今,因为皮肤正常的缘故,比利亚冰石的力量已经完全吸收进了体内,成为了我念的一部分。因此,虽然我的银针上有念,却也只能是覆盖了绝的念,出手绝对没有任何气息!
这也是爱亚一开始没有察觉,库洛洛也不明白的缘故。
只有针没入了他的体内,念才会散发出来,才会被爱亚感知到,而我的操作系,正是用针上覆盖的绝,冻结他体内的念!
我不怕库洛洛看到,因为除了我的念真没有什么稀奇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绝的掩饰,在库洛洛的眼里,我用的只不过是一把什么力量附加都没有的针罢了。
至少,不会发现的那么快。
聪明人都知道,和念能力者,尤其是操作系交手,不能打距离战,因为通常操作系的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差,近战反而是最好不过的方式,就比如说侠客,他的近战远不如他的能力。
然而特例总会有那么几个,就比如说伊尔谜,比如说,我。
我的近战是出了名的好,连爱亚都自叹不如,因此当他惊讶于我是念能力者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和我拉开了距离。虽然他判断不出那没入他体内的针到底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既然我一直在近战,他自然会判断我是变化系或强化系。
真是可怕而愚蠢的战斗经验。
爱亚站在10米之外,垂着双臂死命地喘气,身上虽然有伤,却还是之前的那些——我在他身上的攻击,没有一处流血的。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体力消耗过大,十字架能力又被封,虽然下了杀手,却依然因为能力的缘故陷入了拉锯战。
“呵……”一声笑从爱亚嘴里传出,“我真没有想到。”
“你没想到的还很多。”我淡淡开口。
“我承认,我不如你。”爱亚抬起头,“但我还是要杀你!”
我阖了下眼。
早就知道答案了,白痴
“你的近战很强,我承认。”爱亚看着我,“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变化系!”
“那又怎样?”我叹了口气,“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爱亚。”
“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直起了腰,全身戒备。
我淡淡地望着他,右手再次高高举起,在月光的折射下,银针熠熠发亮。
“我的意思是……”
手腕反转,银针顿时朝爱亚飞去,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丝毫不减速地在空中散开,几乎是瞬间,包围了爱亚的所有死角。
“……你拉开了距离也没用。”
毫无预兆地,银针急速而落。
几乎是本能地,爱亚的念全面爆发,手术刀繁乱而快速地划出一道道交叉的光影,在银针落下的瞬间,清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如同欢快的小夜曲,在这寂静的老城区上空,格外动人。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抬着手,像一个没什么激|情的交响乐指挥家,动作简单而缓慢,冰冷眼的目光望着眼前交织成一片的银光,只不过才几秒钟而已,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中间的那个俊美的男人正在拼命地躲避着银针,优美的动作和完美的攻击,如同全世界最美最昂贵的一幅画。
这便是这冗长曲子的高.潮,却静默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人在舞蹈,一个人在安静地观赏。
那边的爱亚仿佛注意到了我那稍显漫长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在双目相对的一刹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双好看的深邃眼睛里再次写满了震惊,以及决绝。
他放下了手,金的匕首速度几块地如同缴械的士兵,只不过才不到一秒钟,那些被我指挥着跳跃的银针便倏地全部钻进了他的体内。我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忘记了难过。
而在银针没入爱亚体内的同时,他动了,像一阵飓风,夹带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好似放弃了一切,只为这最后一击。
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瞬移一般,10米的距离,就这么一眨眼便缩短到不足一米!依然是熟悉的泛着冷光的手术刀,依然是那张熟悉到不行的脸,爱亚的刀,势如破竹。排山倒海的念朝我压了下来,就在我望进他眼睛而闪神的一瞬间,手术刀狠狠地推进了我的前胸。
画面仿佛定格。
我静静地看着爱亚,像刚才一样看着他,刀没入的地方传来丝丝麻麻的痛,却怎么都传不到大脑里。
“爱亚……”我难过地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这是我第二次用念战斗。
第一个是雷力,第二个是爱亚。
雷力是我的念能力老师,因此他死时,我用了十字架的力量。
爱亚是陪我一路进步的同伴,所以这次,即便不是我一贯的风格,我也会用念告诉他,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那些针,原本不需要潜入他的身体,那本就是致命的武器,只不过没有攻击致命点而已。
“抱歉。”我自言自语般开口。
青年近在眼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我轻轻举起左手,最后一根银针,没有任何阻力地被我刺进了他的眉心。
一个响指,爱亚直直地倒了下去。
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带着不甘,带着无助,带着庆幸。
爱亚死了。
我发动了他体内所有的银针,那些被我刺进去的,位置准确到惊人的银针,释放了它带着的所有绝,所有念,爆炸般,毁了青年体内所有的血管,和精孔。
我说过。
一想到我要杀爱亚,就恨不得自己去死。
075
小的时候,神父对我说,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才不至于在老了死了的时候,体会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追悔莫及。
那时候我才5岁。
后来神父死了,死前把十字架交给我,然后很安心地阖上了眼睛。我看着他安静地被人抬走,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说的这句话。
人死的时候是什么姿态,代表了他一生。
爱亚就是如此。
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爱亚,我踉跄了两下,这才坐在了地上。
他离我一步之遥,却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杀的时候没有犹豫,结束以后所有的情绪却加倍地回到了大脑之中。神说人死前,一生的经历会像画卷一样在眼前重放,我不知道爱亚到底有没有看见,也不知道那些图像里有没有我,如今,此时,关于爱亚的一切,却实实在在地在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就像要死了一样。
他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虽然嘴角没有像以前那样向上挑,但眉间的褶皱却平复了下来。
我知道,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也不会向我道歉,更不会怨我杀了他。
爱亚正是这样一个人,不迁怒,却执着。
他死了,我活着。这本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爱亚的报复很成功。
不能再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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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力死的时候,他的墓是金亲自挖的,所以这次,由我来亲自安葬爱亚。
库洛洛从头到尾都站在我旁边,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是讽刺,只是冷眼地看着。自从战斗结束,我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库洛洛也配合着我的静谧,就连搬尸体都没有Сhā手。
我知道爱亚最想去哪儿,他说他是流星街人,必定会回到流星街去。因此我把他的骨灰装进了玻璃瓶,终有一天撒在流星街的土地上。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吐出了一直压在胸口的血。
爱亚的最后一刀很深,我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在搬运尸体的途中却还是无奈地重新裂开。念毒已经深入,一旦用念便会加倍扩散,最终进入骨髓的时候,也是我死的时候。
这话是库洛洛说的。
十字架的力量毕竟只能医治外伤,对于毒,丝毫没有作用。
“所以,你大概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能活。”库洛洛云淡风轻地说。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躲开迎面而来的路人,朝着圣菲亚尔的方向走,“说吧,什么事找我。”
“两件事,一大一小。”库洛洛走到我身边,动作极为自然地揽过我,不着痕迹地帮我卸去了些力。
我挑了挑眉,没有神经病地评论他这一明显吃豆腐的行为,只是稍微僵了一下后背,随后便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肩膀上,“事后付钱。”
“呵,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我比较吃亏。”库洛洛直视前方,声音温润,“你走路都成问题,我帮你还要付钱?”
“说的好像是我求你似的。”我索性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身上,“后面跟着的那个是谁?你利用我自然是要付钱的。”
“彼此彼此,你现在还不是变相让我拖着你在走?”库洛洛轻笑了一声,虽然真的是拖着我在走,但整个人却显得异常轻松,“至于后面那个,还不能杀。”
“别绕弯子,我现在脑子不能用,简单直白速度。”我伸手攀着他的腰,看起来更像情侣了。
“不知道千金听没听说说布鲁比斯王冠?”库洛洛开口。
“你对那个遗迹也有兴趣?”我惊讶,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协会发来的那些个陪葬品资料,“幻影旅团没参加?”
“看来千金的消息很灵通啊~”库洛洛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被人抢了先,不过无所谓,我只想要东西而已。”
“你知道在哪儿?”我微微直起了身。
库洛洛顺势放开了我的腰,露出好看的笑容,甚是亲密地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就像是再亲密不过的恋人,“两天后有一场宴会,主人是圣菲亚尔的忠诚信徒,听说你如今在总部,一定会邀请你。”
我不动声色地配合着笑了笑,眼角瞥到那个小虫子在拐角处消失后,推开了库洛洛,“1亿。”
库洛洛挑眉。
“先说好,不帮你杀人。”我直直地望着他黑洞洞的眼睛。
“成交。”库洛洛重新揽着我朝前走,“到时候打起来,千金你可以先跑。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呆在我旁边,否则被乱枪打死,不太适合你的死法。”
我顿时抽搐,“……在你身边更危险好不好?”
“可是你现在既受了伤,能力又暂时封闭,念更是不能用,乱跑岂不是找死?”
身体当场僵硬!
我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望着眼前人,声音尽量镇定,“……库洛洛,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了,千金。”库洛洛瞥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我刚刚才想明白,单纯的银针是不可能杀了爱亚的,我仔细分析过你攻击的位置,不是什么特殊|茓位,爱亚不可能因此就死了。那最后一声响指,明显是指令。”
他回过头,“千金,没想到你是操作系的。”
我:“……”
库洛洛,你丫简直是个变态!
“别太吃惊,”库洛洛明显心情很好,“我刚才都是蒙的,现在看你表情……呵呵呵呵,你真耿直,千金~”
我:“……”
我忏悔,我说错了,库洛洛你丫简直胜似变态!
“不要摆出那副让我特别有成就感的模样,你在我面前用念,本身就要有思想准备。”库洛洛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操作系,倒还挺符合你性格。”
我张了半天嘴硬是没说出一句话,内心一阵翻腾不止。虽然也有想过会被库洛洛发现,但就这么简单就猜出来,太让人掉价了……
“你真可怕。”我开口。
“承让。”库洛洛笑,“不过,千金你还真是给了我很多惊喜,你的念,是和比利亚冰石有关?”
我:“……”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
“很危险。”库洛洛如下结论般,“你如果要杀我,很简单。”
“真是抬举我。”我瞥了他一眼,率先走进了圣菲亚尔。
杀库洛洛?
我以前是想过,但现在不了。
这个世界能有人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分析出一切关于我的念能力问题,我想,就算要杀他,我也得把金喊到旁边。
说到底,谁才更危险?
“不想杀我?”库洛洛笑了笑,“但我却很想杀了你试试看呢~”
我顿时怔,随即白了他一眼,开门,进屋,倒茶,淡淡开口,“我当真了啊。”
“呵呵,玩笑。”库洛洛在我对面坐下,一脸认真,“真要杀你的话,需要从长计议。杀你很简单,但惹怒了你背后的圣菲亚尔和猎人协会,那就不好玩了。”
我眉毛一抖,忍不住连杯带水扔向了对面,“库洛洛你丫个妖精,能不能不这么正经地跟我讨论这种问题!!”
忿忿地直起身,我转头就朝门外走,“两天后再见!!”
库洛洛在后面一阵笑,“不送啊~千金教主~”
我:“……”
砰地一声摔上门,我深深缓了两口气,朝办公室走去。
库洛洛不是在开玩笑,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杀了我‘试试看’!
暴露念不是小事,虽然库洛洛不是什么八卦多嘴的人,但既然我这次用了念,那么就一定会有下一次,到时候,不仅是幻影旅团和西索,就连圣菲亚尔的人都会找上我。按照规矩,所有圣菲亚尔的人,是禁止学念的,然而我这个教主却首先破了例外,虽然他们不可能杀了我,但一定也会麻烦不断。
“看来还是不能在这里多呆。”我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
等一下。
我为什么要到办公室来?
那房间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不是库洛洛睡办公室而是我?!
“……库洛洛,你丫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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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我和库洛洛住在了一间屋子里。
虽然作为教主,我完全有权力另外安排一间房间给他,然而当我问过前台那个凶悍的小姐时,她却告诉我早就没有房间了,贵宾室只有几个,现在全部为了迎接下个月的庆典而早就满当当了。
和库洛洛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那时虽然也在圣菲亚尔,但第一天我便已经悲摧了。不过好在我们暂时还没有杀对方的念头,库洛洛白天出门晚上通宵看书,基本上我们的交谈很少。
然而,在提到我的念时,库洛洛却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
“不能用。”他淡淡开口,“不然会死的很快。”
“有没有解决方法?”我皱眉。
“有,找除念师。”库洛洛一脸淡然。
我无言。
不到一年的时间,找一个会解毒的除念师……
“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我看着对面捧着书的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库洛洛一脸欠揍的笑容。
“库洛洛,当心我诅咒你!”我咬牙切齿,“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库洛洛顿时露出了笑容,一副‘千金你真上道’的表情。
我一个没忍住,又一杯水泼了过去。
“第二件事是小事,不过也有可能很大。”离开已经湿了的沙发,库洛洛毫不犹豫地说了句废话。
我刚要发飙,却顿时因为他的下文而成功地闭上了嘴。
“9月份,友客鑫有一场拍卖会。”库洛洛坐在了我的对面。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下一沉。
“我想要剩下那几件陪葬品中的一个。”库洛洛没去理我那难看的脸色,“我需要你的鉴定。”
成功地使我皱起了眉。
库洛洛的目标是那陪葬品,尼特罗给我的任务也是,这怎么办?
“不过,也可能友客鑫上没有那样东西。”库洛洛合上书,“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宴会。”
他淡淡地注视着我。
“千金,记得跟在我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明天更新时再捉 我实在太困……zzzzz
076
罗格家是杜尔城最大的黑道家族,四十岁的家主罗格和十老头的关系非常密切,是个古董收藏癖,手下高手层出不穷,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圣菲亚尔信徒。
这就是库洛洛告诉我的关于今天目标的所有资料,我们的目的就是接近他,并拿到那个布鲁比斯王冠。这不是全团的行动,只是库洛洛的个人兴趣,因此这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行动,没有任何资源。
这次的宴会是一个私人晚宴,罗格得到了王冠,自然是要放出来炫耀一番的,而请圣菲亚尔的教主,也是为了做一个鉴定而已。
“所以,你千万不要找死去和罗格硬拼,听见没?!”我脸上挂着笑,一手挽着库洛洛的胳膊,压地了声音道。我们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呵呵,千金,原来你挺怕死的~”库洛洛满面春风,一身合体的西装衬得他今天格外年轻奶油,遮住十字架的绷带虽然有些破坏美感,但整体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西方绅士美。
“老娘很正经!”我不动声色地掐着他的胳膊,微笑着咬牙切齿。
这不掐不知道,库洛洛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肌肉还是挺结实的……
“杞人忧天。”某人仿佛一点都不疼地笑了笑,“说好了跟着我,千金就不要管那么多,只管摆平罗格就行了。”
“算了,见机行事吧。”我放弃再和他沟通。
“恩。”库洛洛应了一声,回过头,“安心,你今天很漂亮。”
“……”
“头发果然还是放下来比较好,以后不要扎了。”
“……”
“我很认真的在建议,千金。”库洛洛转过头,“不要脑子里尽想着打架的时候头发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
“猜的。”
“……”
进到大厅,库洛洛很是风度地递上了请帖,随即拍了拍我挽在他臂弯上的手,脸上有着模式化的笑容。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太习惯地提起裙摆,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穿礼服,3月份的天气在杜尔城这边还是有些冷的,浑身上下保暖的地方就只有脖子上的那一圈皮毛,以及手上戴着的小羊皮手套。不得不说,库洛洛帮我挑的礼服还是很合适的,估计丫是和女人打交道习惯了,一眼就能看出尺码。
今天的主打是白色,库洛洛说是为了衬出我那黑色的眼睛,以及越发长了的黑头发。脚上穿了双细跟高跟鞋,走起路来说不清的别扭。为了保持平衡,我只能全程紧紧挽着库洛洛,整个人的平衡都靠他来支撑。
刚进大厅,就见到罗格以及他身后的一帮人,敢情是在等我们。
“晚上好,千金主教~”罗格笑得高兴,蜡黄的脸上飘着一层红晕,“赞美圣菲亚尔,您能赏脸晚宴,罗格真是倍感荣幸啊!没想到,新的主教竟然是这么年轻出众~”
我忍不住心里狠狠抽了一把,而库洛洛在听到那句‘千金教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发.春的雄性动物,以至于我恨不得一高跟鞋踩在他干净的黑皮鞋上。
“罗格家主亲自迎接,千金受宠若惊。”腹诽归腹诽,正事还是要做的。我摆出了平常在教堂的那副淡然模样,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罗格家每年捐给圣菲亚尔的资金早已证明家主你对神的尊敬。愿神保佑您。”
“教主能来,已经让这里蓬荜生辉了,哈哈哈哈~”罗格笑了起来,虽然也是做戏,但里面至少有多少尊敬的成分。顿了顿,他转过头看向库洛洛,“千金教主,不知这位是……”
“库洛洛?鲁西鲁。”库洛洛很是谦逊地朝罗格鞠了个躬,“是今天千金主教的男伴。”
罗格那小眼睛眯缝了一下,“不知道鲁西鲁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菲力亚尔大学考古系的老师。”库洛洛直起身,脸上依然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考古系?哈哈,好,好!”罗格哈哈笑了起来,随手端起一旁侍从递过来的红酒,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先一步向大厅里面走去。
“千金教主和鲁西鲁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啊,哈哈~”罗格边走边说,“两位从踏入大厅开始,就已经成为焦点人物了呢。”
“谬赞了,罗格家主。”我淡淡开口,对着手中的红酒微微皱了下眉,旁边一直紧跟着的管家立刻发现,很是随意地接下了我的酒杯,“千金不喜酒,罗格家主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教主请随意。”
罗格在主位坐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关于宗教的问题,还提出了在庆典结束后捐款给圣菲亚尔,管家和保镖则寸步不离地站在身后。我默默地听着,偶尔开口说两句,把外界传闻的教主不宜亲近的形象扮了个尽。库洛洛从头到尾都很少开口,却是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酒过三旬,罗格忽然开口,“千金教主和鲁西鲁先生要不要下去跳跳舞?”
我怔了一下,刚准备推辞,库洛洛却抢先开了口,眼睛里还闪烁着惊喜,“那就谢谢罗格先生了,我们失陪一下~”说着,拉着我就步入了舞池。
有些无奈地搭上库洛洛的肩膀,我用眼角瞥了一下罗格,他正侧头对管家说着什么。
“你装的还真像……”我回过头看库洛洛,因为隔的很近的缘故,他眼珠里甚至都能倒映出我的身影。
“呵,不这样怎么能让罗格放松警惕?”库洛洛有些不屑,“现在估计整个罗格家族包括那几个保镖都知道,我在追你了。”
“你用本名没问题?”我随口一问。
“他们顶多查到我在圣菲亚尔用的那张卡,那上面显示我是一个学者。”库洛洛笑。
“啧,做强盗要敬业,你装什么有文化……”我翻了个白眼,“你看窝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强盗。”
库洛洛怔,随即勾起嘴角,“千金,你踩到我了……”
刻意留出时间来让罗格把库洛洛调查个够,直到三支舞结束,库洛洛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带着我走出了舞池,在和罗格打照面的时候还感激地向人家眨了眨眼睛。
我强忍住要吐的冲动重新坐下,而罗格此时,一定已经把库洛洛和我划在了一起。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叉子在酒杯上敲了几声,大厅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这一个小小的圆桌上。
“晚上好,各位。”罗格站起身,胖胖的身躯有些摇晃,“今天罗格宴请各位,主题,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大厅顿时一阵窃窃私语响起。
“没错,是布鲁比斯王冠,上古皇朝的无价之宝。”罗格口吻无不骄傲,“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主题!”
话音刚落,一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走出来,放在中间的高台上,管家亲手上前掀开蒙着的布,一顶华美的皇冠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那种珠光宝气摄人的美,皇冠上虽然珠宝众多,但多数已经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失去了光泽,因此反而是皇冠本身的那种贵气毫无阻碍地散发出来,仿佛有着某种吸人的魄力,隐隐压得众人心下一沉。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声下轻微的呼吸声。
在场的都是些识货的人,因此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忽然就爆出了无数贪婪的赞叹声。
淡淡地看了一会,转过头,库洛洛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座位上。我微勾了下唇角,满意地抿了口果汁。库洛洛等的就是这一刻,先是让罗格放松对他的警惕,此时他的消失才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罗格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转过身,高声道,“布鲁比斯王冠是神之遗物,如果有人怀疑其真实性,那么我可以告诉大家,今天,我有幸请来了圣菲亚尔的那位神秘新主教,让她来为我们鉴定,大家同意吗?”
听到圣菲亚尔主教,大厅里顿时又是一阵沸腾,无数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聚集在了我身上,神色各异,崇拜鄙视怀疑皆有。
我抬起头,罗格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赞美圣菲亚尔,千金主教,拜托您了。”
下意识地敛了敛眼眸,这可不在计划中啊……
我看着罗格,后者在公众前做出这一举动没跟我商量,但此时却一脸的理所当然。
轻轻地笑了一声,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从容地站了起来,大厅顿时一片掌声雷动。我淡定地朝舞台走,路过罗格身边时,我朝他笑了笑,低语,“罗格家主,千金我……有点紧张呢。”
罗格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即笑了笑,没有回答。警告他已经听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怪不得我了。
叹气。我果然比较悲摧,总是在能力尽失的时候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危险差使,十字架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念也不能用,我现在一个普通人,怎么去做鉴定?
然而不管怎样,场面还是要做的。
我来到高台前,眼睛紧紧地盯着皇冠,上面繁复的刻线和花纹显示出了它的古老和雍容,宝石虽褪色,却丝毫阻挡不了它的气势。
抬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我轻轻地把左手悬空放在了上面,念起了圣典的词句。
半阖着眼瞥到了某个人的身影,他正安静地站在躲在黑暗里,不做声地向我打了个手势。
我睁开眼睛,望了一眼下面的一群人,这里面到底混了几个保镖?
“各位。”我清了清嗓,淡淡开口,“这是真的。”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大厅里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一阵机关枪的声音忽然响起,方向,竟全部在舞台上!
我猛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感觉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风一便从台上冲了下去,几乎是眨眼间,库洛洛便带着我破窗而出。
身后子弹横飞,几次险险地从我身边擦过。
“喂,怎么回事?!”我大脑一片空白。
罗格家的人反应也太迅速了点,根本不像被偷东西后的恼怒,反而像早就计划好了的。
“我也想知道……”库洛洛头也不回地往前跑,手里还抱着个皇冠,“……千金,你什么时候得罪的罗格家?”
“我不知道!”我一阵郁闷,被库洛洛拉着来回地闪避。
这简直是枪林弹雨中求生存,丫的!
忽然,前方的库洛洛停下了脚步,我一下撞在了他胳膊上,“干吗?”
库洛洛表情诡异地指了指前面,不知何时,一群念能力者已经等在那里了。
而身后,一群保镖也逼了上来。
相视一望,我和库洛洛二话不说便开始默契地整理着装。
他随意地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而我,则是利落地拉起裙角猛地一撕下一圈,拖地的长礼服顿时变成了及膝的短裙。
转过头,库洛洛已经具现出了‘盗贼秘诀’,随意地翻到了一页,发动能力,手边的皇冠顿时消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人能送吗?”我看着他。
“死人可以。”库洛洛耸肩。
“我不想死。”我咬了咬嘴唇。
“啧,我也不想今天跟你做亡命鸳鸯。”库洛洛笑,“太不应景了,日子不好。”
正说着,忽然便停了。
下一刻,我们同时在原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 亡命鸳鸯……噗……
077
事实上,和库洛洛一起打架,这还是自从我遇到他以后的头一次。以前在流星街时,要不我们不一个战场,要不就是我看着他打。然而这次在罗格家,虽然说某人禁不住夸,但我还是得说,和库洛洛一起打架,是一种享受。
别看他平时说话喜欢绕弯子,花花肠子又是一大堆,心又狠,又无耻,又堕落,又装深沉,又没信用,又怎样怎样……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库洛洛这个人,他不需要你多解释什么就能立刻地抓住问题的中心和重点,并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应对方案,甚至根本不需要你操心沟通的问题。
现在就是这样。
我不能用念,不能用十字架,算来算去,都只能用这身硬骨头去跟人磕,因此不用我开口,库洛洛便自动地揽下了所有念能力者,其他的我来搞定。
只不过,罗格家毕竟是黑道的大家族,保镖多得令人心烦。这个世界上的念能力者毕竟是少数,因此粗粗算来,我的敌人是库洛洛的两倍。
既然一身的能力都不能用,因此我也放弃了使用银针的想法,直接上拳脚。在流星街那三年里,我被窝金飞坦和西索练出了一身的蛮力,极快的速度,以及打人不仅要打脸,还要打得准的技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爱亚才会判断错误,认为我绝不可能是操作系。
不会念的保镖们虽然打架也很在行,但是对上我,也就像个差不多点的木偶洋娃娃,除了有些难打烂以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其他威胁,只不过,对方在于人多势众,打倒一个还会出来十个,一时间之间也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
而面对着枪林弹雨,我终于发现,西索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当初每天被他用扑克攻击果然是没白挨,我如今的广播体操已经练得是炉火纯青,相比之和西索扑克牌差不多速度的子弹,我竟然在边打人的同时,好运气地没有中一颗子弹!
猛地跳出了人群包围圈,我有些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虽然刚才主要解决的是拿枪的那些人,但无奈对方人多,这只不过10多分钟的混战而已,我便已经乱了气息。瞥了一眼库洛洛那边,虽然以一敌众,但是丫还挺游刃有余。
平息了一下呼吸,我的眼睛直直地盯上了眼前唯一一个扛着机关枪的男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瞬间来到了那人面前,出手极快地一拳打在了他的侧腰上,男人顿时痛苦地倒了下去,倒下前还不忘扣动扳机一阵扫射。我眼明手快地一把夺过机关枪,抢了他身上挂着的子弹,抬起右脚狠狠踢在那人的头上,头颅破裂,男人正式宣告死亡。
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当场抱着脚在原地打起了转,额头上渗出一层汗,右脚瞬时麻痹。
于是,众人全部囧。
“呵呵,千金力气真大~”库洛洛不知何时跳到了我身后,后背相抵,手上的‘盗贼秘诀’飞速地翻动。
“你丫闭嘴!”我咬牙切齿,扭了扭脚踝,依然没什么直觉,“离我远点,不要把人都引我这边来~”
“可是我很欣赏千金你刚才那一脚啊~”库洛洛欠揍地笑了笑,“人的颅骨是全身最坚实的地方,你竟然能一脚踢碎。”
我顿时囧,丫是在说我没脑子吗?
怒。没看见我抱着脚跳来跳去吗?踢那一脚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但伸出去的脚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能硬生生地踢过去,废了别人的同时也废了自己……
“好吧,我已经在忏悔了。”我说。
“忏悔就不要把机关枪对着我的后脑勺。”库洛洛云淡风轻。
“……”
短暂的对话结束,我们再次各自奔向对上。我虽然没有拿过枪,但怎么也是被派克诺坦用枪指着头无数次,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作:掀桌,你那叫什么经验!)
为了保存体力,我直接一把端起机关枪,对着眼前人就是一圈扫射。没有念的普通人哪儿能顶的住这样的火力,当场便倒下了一大片。
然而,我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心里一片澄明。库洛洛不是那种会做无用功的人,刚才他跳到我旁边,只是给我一个信号,那就是,速战速决。虽然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面对这么多念能力者,库洛洛也知道不宜拖入持久战,否则死的肯定是我们。
于是我的战术正式变为‘枪攻为主,拳头为辅’,打完这支的子弹立刻再捡另一支,两只手上都拿着枪,对着众人就是一顿扫射。
“千金,开枪的时候要分清敌我。”不远处库洛洛的声音传来,“你枪法不准,不要连累我。打人已经很累了,还要我躲你的子弹?”
我胳膊一顿,讪讪地笑了两声,枪口转了个弯继续清扫战场。
终于,在我丢掉最后一支枪的时候,罗格家所有不会念的又能打架的,统统倒下。
来不及平复一下呼吸,我便又朝库洛洛跑去。原本20多个念能力者,如今只剩下了十几个,妖精的成绩果然惊人。
“结束了?”库洛洛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啊,比你快。”我绷紧全身,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之前,很容易就死了,“你准备好了没?”
库洛洛难得回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说了句,“啊,随时可以。”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便如脱弦羽箭,爆出了自己的最快速度朝其中一人奔去。那个被我用来试刀的念能力者先是一惊,随后冷笑了一声,一皮鞭挥了过来。
“哼,圣菲亚尔教主打前锋?我可不怕你们那奇怪的能力!”
我在鞭子落地前猛地一跃,空中一个翻转,凌空抓住了他那黑色的皮鞭,在手上绕了两圈后足尖一点,整个人顺着拉力踩在皮鞭上朝他近身而去。
“找死!”男人先是一惊,随后恶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刚准备抬手直接连鞭带我一起甩,我却忽然再次跃起,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反作用力向外一跃,皮鞭顺势被垂直拉了起来。
就是现在!
手中的皮鞭刚刚脱手,就只见那男人胸口处Сhā着一支狰狞的四棱锥。我轻轻一脚落在库洛洛为我找支点而扔过来的一把刀,反方向再次落到另一个敌人的肩膀上,胳膊一用力,那个可怜的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当场被我拧断了脖子。
而他旁边那个已经把刀举到了我头顶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库洛洛一击毙命。
一瞬间杀掉三个人,那帮念能力者终于慌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库洛洛的战斗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先干掉后顾之忧的话,那么现在,杀戮才正式开始!刚才之所以不全力攻击而选择了用枪,就是为了现在!
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我,因此刚才库洛洛全是在给我后背挡攻击顺便杀人而已。然而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堂堂圣菲亚尔教主竟然会来打前锋,自己的生死全权交给了她身后那个人,自己只顾着近身杀人,其他的全部不管!
“千金,刚才那黑色的鞭子有吸收念能力的作用啊~”库洛洛很是云淡风轻地朝我喊。
我从被拧断脖子的人身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啊,我知道。”
“不知道你身上的念毒被他吸走了多少?”大晚上,库洛洛笑得如沐春风,“再有那么几次,说不定都不用找除念师了呢~”
话音落,众念能力者脸色齐齐变幻,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她没念?”一个人轻轻开口。
圣菲亚尔和猎人协会之间的怨仇几乎没有人知道,作为教主的能力到底涉没涉及到念,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关于念毒,在场的人却都非常清楚。
念毒并不可怕,但库洛洛一句话,却告诉他们,我的念毒早就深入体内,和自己的念混在了一起,一旦谁的念想打入我体内,只要他稍微晚一分收回自己的念,那他必然会也中毒!
我白了库洛洛一眼,丫果然说谎不打草稿。我虽然中毒颇深,但还没到那种随便可以传染的地步!
不过效果真是不错,现在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里都写着三字——传染源。
下一秒,全部人的能力便都朝我不要命地扔了过来,一阵疯狂的攻击,还都是远程。
我冷冷一笑,整个人贴着地面开始极快地来回移动,此时自然不能再跳上天,否则还不被人当靶子打?
他们绝对是被库洛洛把军心动摇傻了,我刚才已经亮出了自己绝好的近身能力,因此他们选择了远程。
可是,十几个人里,哪儿有那么多远程攻击者?
就算有,谁能比得过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的远程攻击!!
几乎是在我吸引了所有攻击的一霎那,库洛洛也猛地动了。我不知道他具体要怎么做,但我清楚,以库洛洛的性子,被人压着打了这么久,现在铁定要爆发!
精神高度集中在了躲闪攻击上,我强撑着身体,一边做出一副死都要近身的模样,一边悄悄地把战线往远离库洛洛的方向拉。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足以让他腾出手,只不过十几个念能力者而已,库洛洛在流星街杀的比这多得多!
事实上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只不过在高度集中精神的情况下,我的体力正在飞快地流失,动作也慢了不少,身上也终于见了血,伤口不断向外渗血,雪白的礼裙上开着大朵殷红的花。攻击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到达我腰前的能力箭在还有三厘米的时候忽然粉碎时,我知道,库洛洛已经结束了。
我有些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那边穿着白色衬衫的库洛洛朝我走过来。他也受了伤,只不过相比之下,我虽然受伤不重,但却脱力脱的厉害。
一把把我从地上扯起来,库洛洛轻轻抬手擦了擦我嘴角的血,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毫不吝啬地表示着赞赏。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踢死你的。”我回望他,笑了起来。
四十岁的胖子罗格此时正瑟瑟地躲在办公室的桌子底下,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计划绝对会成功,谁知道不仅打手全死,就连身边贴身的管家和保镖也通通变成了死人。他颤抖着抬头看我,被我一脚踢在了墙上。
“说,你上面的人是谁?”我眯缝着眼睛。
“我……不要杀我……”罗格脸色惨白。
“老娘没那么多流星街时间!”我一脚瞪在了他的脖子上,“圣菲亚尔虔诚的信徒?你装的吧?你知道你今天惹了谁吗?!”
罗格呆愣着不会说话。
我下巴朝库洛洛扬了扬,“亏你还是黑道上的大家族,罗格,你连库洛洛?鲁西鲁是谁都不知道,你还当个P黑道老大啊!!”
库洛洛靠着墙休息,听到我的话,顿时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好了千金,速度。”
我没理他,径直看着已经完全震惊了的罗格,准备再抛个炸弹给他,“他是幻影旅团团长,蜘蛛的头!”
很令人满意地,罗格当场被吓得瞳孔都涣散了。
“是……是十老头……十老头要杀你……不关我的事……”
“好了,走吧。”库洛洛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脚上一用力,罗格的脖子当场诡异地歪到了另一边。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走在回去的路上,库洛洛淡淡开口。
“之前你说,友客鑫有拍卖会的吧?”我有些疲惫地望着远处,“有十老头的影子没?”
“应该有。”库洛洛回答。
“那就去凑个热闹。”我笑了一声,“被人打主意打到这个份上,我再不还手就有点对不起人了。”
“呵,千金还是老样子。”库洛洛也笑了一声,顿了顿,说,“今天打架的时候不是没有扎头发么?”
我楞,“啊,是没有……”
“打的挺欢快,头发不碍事。”库洛洛回头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夺目,“以后就不要扎了。”
我怔了怔,开口,“……哦。”
“说来,你今天踩着鞭子要踢人的动作……”
“怎么?”
“淑女要知道怎样保持风范,你还穿着裙子。”
“……”
“而且下次撕的时候不要撕那么多,你又不是穿着战斗服。”
“……”
“白色挺适合你。”
“……库洛洛我以前没发现,你真啰嗦。”
“呵呵,比你强一点。”
“你说什么?!”
“啊……说什么来着……”
“库洛洛你丫给我去死!!”
“……”
“……”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然觉得 千金这次 像库洛洛的马仔……噗……
078
回到圣菲亚尔之后,库洛洛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之后便决定离开。我问他是不是因为要去看看那个不知道被你传送到哪儿的皇冠,丫回复我的是像朵花一般的神秘一笑,看得我当场一脚就踢了出去,只可惜没中。
叹气。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
库洛洛是那个无论我如何踢都踢不中的人。
西索是那个我无论怎么踢都能踢中的人。
你说同为变态,做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关于除念师和9月份友客鑫会合的事情之后,库洛洛问我,之后要去哪儿。
我安静了半晌,说,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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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区依然是一副老样子,街口的那家咖啡店的老板见到我又打招呼,说哎呀千金医师,你们一走这中区里安静很多呀~
我挑了挑眉,接过他递来的免费咖啡,说,老板你看你说这话,难不成我那时候打扰了中区的平静?
老板呵呵笑了笑,说,不是,那时候小白果诊所还开业,每天排队的人好多啊,我这生意也连带着好了很多,现在你走了,爱亚医师也走了,看病的人一下没有了,有点不习惯。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道了声谢,便迈步朝诊所走去。
如今留在基地的只有小滴,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因此我回来也没有去通知他们,只是安静地一个人踹开诊所门,望着里面万年不变的格局,以及因为几个月没人打扫而落下的淡淡灰尘,心里忽然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这曾是我和爱亚相识的地方,是我们共同工作过的地方,他在这里朝我扔手术刀,我在这里故意踩脏地板。这才短短三年半,一切就都变了。
你说一个人的习惯既然那么容易养成,为什么就不能容易地戒掉?
只不过三年而已,说长,没有一辈子长,说短,相比身前身后的时日,却又显得短得可怜。偏偏就是这三年,我在这个世界真正扎根立足的三年,还没有习惯被人背叛,没有习惯不去相信别人的三年,爱亚陪我走的三年。
就这么轻易地,就像是隐形眼镜风干以后一捏就碎的不堪一击。
情谊这东西,却不像习惯,说断,就真断了。
我没有踏进房间,只是站在门栏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上。说我幼稚也好矫情也好,我就是不想去破坏代表了爱亚存在过的东西,就算是灰尘,也是因为爱亚最后打扫的屋子,是属于爱亚的。
也许是因为他才刚离开,还有诸多的不习惯在里面吧。
爱亚被我葬在了雷力的墓旁,只不过我并没有像当年雷力一样挖个坑之类的,而是直接把爱亚的骨灰撒在了旁边,风一吹便不见了之前的痕迹。
他生是流星街人,死是流星街鬼。
活着的时候爱亚也曾经常在雷力的墓前一坐一整天或一整晚,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却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无非也是关于一些报仇之类的事情。只不过虽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杀我,但一想到当初或许他可能因为杀不杀我这个问题而犹豫过,我就忍不住不想去怨他。
叹气。如果库洛洛在这里,肯定会非常鄙视我这种难以磨灭的少女情怀。(浅:难以磨灭就算了,你那是偶尔出现!)
做完这一切,我又看了一眼诊所前面的石板路以及西索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不知为何竟再次想到了几年前的光景,一时间挪不开了步子。
伤春悲秋之类的事情真的不适合我,怀旧什么的也不适合我,但就是现在,我想好好地怀念一下爱亚。
我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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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我给咖啡店的老板留了句话,说如果侠客回来了,记得让他帮忙把我诊所的门修好,而且不要破坏屋子里的东西。我刚才那一脚,把门彻底毁了。
刚说完,还没向前走两步,便稀奇地看见了一个熟人。
大熟人。
狭路相逢,我却比他更先一步认出对方,只不过相比之我和咖啡店老板以及街上行人这般衣着整齐的人来说,他那破烂的衣服以及浑身的伤,在B1区里,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扎眼。
街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通常弱者即便能走到B1区里,也会被这里的居民们杀掉。B1区不需要弱者,因此这里多年来总是那么几张面孔,大家多少也都混了个脸熟。
因此当我发现那些人已经盯上了猎物时,先一步迎了上去,“哦呀,好久不见~”
来人一开始还在浑身戒备着,听到我的话,忽然就楞了,“……千金?!”
“恩~”我点了点头朝他走去,不着痕迹地揽过他的胳膊,拉着他便朝外面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酷拉皮卡。”
B1区的人多少还是给我几分面子的,不管是看在幻影旅团的份上还是看在诊所的份上,当我走想酷拉皮卡的时候,众人便主动地放弃了这个猎物。
而酷拉皮卡,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千金……”酷拉皮卡那天蓝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竟然是流星街人!”
“恩,我是。”我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下意识地不怎么喜欢他的口吻。
流星街人怎么了?
爱亚说流星街人出去是要自豪的。
一直把酷拉皮卡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我才终于停下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很好奇流星街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所以来看看。”酷拉皮卡淡然的口吻里掩饰不了那巨大的震惊,“没想到,这里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一个人来的?”我皱眉,“一个人从13区走到这里,太冒险了。”
“呵……一个忍不住,越往里走就越好奇,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是无政府地区,甚至连地图上都没有,这太让人震惊了。”酷拉皮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话说,我刚才很害怕,如果不是千金你,我可能一定要跟他们打一场了。可是……我很饿……”
“连状态都没有都敢继续前进,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我看了酷拉皮卡一眼,“走吧,既然你来了,那我请你吃饭。”
“诶?”酷拉皮卡怔,“去哪儿吃?”
“自然是去C区了,难道你还真想进B1区观光?”我失笑。
“可是……”
“没有可是了,走吧。”
不就是想来看看蜘蛛的巢|茓么?
这点小心思,对于一个知道你身世的人,早就看透了。
事实上,我最欣赏流星街人的一点是,他们越是实力强,就越会察言观色,越不会在背后嚼舌根,就像现在,我带着酷拉皮卡在C区最大的饭馆吃饭,那些人虽然都认识我,却都默契地装做互不相识,一旦对着一个生人,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因此这顿饭我们吃的很平静。
“千金,你真的是B1区的居民?”酷拉皮卡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恩,算是。”我拿着刀认真地切着牛排,这在流星街简直是最奢侈的东西,还好我有圣菲亚尔做财政后盾,不然铁定吃不起。
“果然……考试的时候我就觉得千金你不像普通人。”
“哪儿不像?”我勾了勾嘴角,端起果汁,“我看起来像杀过很多人的人?”
“这倒不是……”酷拉皮卡有些尴尬,“感觉,很不一样而已。”
我笑了一声没有再接下去。
总不能说,‘没错,我的确杀过很多人。’——会吓到小朋友的。
“可是,千金不是圣菲亚尔信徒么?”酷拉皮卡皱眉。
“怎么,”我看他,“流星街人就没有信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酷拉皮卡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流星街居民都很敏感而已。”
敏感……
顿了顿,我压下了脑中因为这词而联想到了那些东西,淡淡开口,“说来,酷拉皮卡,上次我让你慎重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诶?”眼前人怔了一下,随即一脸抱歉,“千金,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可这并不影响你加入圣菲亚尔~”我看着他。因为知道我是流星街人,所以有些事情也不能告诉我了?
“眼下有件事,我一定要去完成,不然我内心会很不安。”酷拉皮卡放下刀叉看向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千金。”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下去。
教导一个人不要去报仇,就仿佛教导一个富家女不要为库洛洛动心一样。或许一开始我还想劝一劝酷拉皮卡,但经过爱亚的事情之后,我只会冷眼旁观而非参与其中。只不过这个人是我挑中的徒弟,得保证他不死。至于他寻仇报仇这种事,我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讨厌报仇这个字眼。
“不过……”酷拉皮卡忽然开口,“千金你当初,为什么要忽然退出考试呢?我们都吃了好大一惊,小杰也很难过呢~”
提到小杰,我的心情终于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笑了笑,开口,“酷拉,猎人考试最后一项是什么?”
“对抗淘汰赛……”酷拉皮卡下意识脱口而出,然而下一秒,他却顿了顿,“你是说,念?”
我不置可否,“所以我不用考了。”
“可是……”
“我早就是猎人了,那次只是为了玩。”我打断他的话,“顺便看看小杰而已。”
酷拉皮卡眼里的震惊更盛,“小杰?!”
我点头,指着自己,“我姓富力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太惊爆的缘故,酷拉皮卡当场恍神了。
“可是……小杰说他的家乡在……”
“在鲸鱼岛。”我接口,“他住鲸鱼岛,我住流星街,但这可不是什么差别对待,只不过是凑巧,总之解释不清楚。”
“那小杰知道吗?”酷拉皮卡盯着我。
“我没告诉他,金更不可能告诉他。”我把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平静地和他对望。
“……千金,你……”酷拉皮卡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困扰着什么,一时间欲言又止。
我端起果汁,等着他的下文。
推心置腹到这种程度,估计他也终于注意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建议我进圣菲亚尔呢?”眼前金色头发的美人终于一语中的,看来思维的确强悍,“我记得协会和圣菲亚尔是世仇的,既然你已经是猎人了,为什么……”
“酷拉皮卡,你有师傅对吧?”我突兀地打断他。
“恩,他教了我念。”酷拉皮卡诚实回答。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兴趣再学一样东西?”
酷拉皮卡楞。
顿了顿,我说出了心中压了很久的那句话。
“你有没有兴趣,再拜一次师,做我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 看文要留言啊……
我悲摧了
这两天要出远门 周六晚上才能回来 要是赶得及 我就晚上更 赶不及的话……就只有周日更了
请多包含 请多包含~~
079
当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发誓,酷拉皮卡疯了。
证据就是——丫正在毫无形象地狂笑。
囧。
难道我千金就是那个传说中无论什么类型的人都能囧到的神经病么?
“我说,我是认真的,你好歹不要摆出那副完全不信的模样行不行?”我嘴角抽搐。
“哈哈……千金……我发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酷拉皮卡忍不住捂着肚子。
“别给我装!”我瞪着他,“老娘脸上写着‘我很认真’,你丫看不出来?”
酷拉皮卡停了一下,抬起头看我一眼,随即再次笑开,“哈哈哈哈……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才觉得好笑啊……”
我:“……”
终于,笑声渐缓,酷拉皮卡那肌肉抽搐症终于算是好了大半。
“千金,”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我,“要我相信你是流星街人,我可以,但要我相信你要收我为徒……对不起,我实在……”
“实在无法接受是吧?”我推开面前的餐盘,“走吧,找个地方证明一下就可以了。”
圣菲亚尔的能力其实主要分两方面,一个是实质性的攻击,就像我当时用出来的光刺光盾之类,另一种,则是语言类的诅咒了。据圣菲亚尔的历史记载,能够随心所欲用出语言类诅咒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而已,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着圣物,即十字架。
因此,如果我要教酷拉皮卡,那么,他只能学第一种类型的实质攻击。
“我会攻击你,用的是圣菲亚尔的力量,你小心。”站在他的对面,我一脸淡漠地说着。
我们来到C区西郊的一片空地上,酷拉脱掉了他那一身民族服,手执双刀,正严阵以待。听到我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抬手在胸前划下一个十字架,我随意地用手指在面前点了几下,淡淡开口,“神说,雨露天水,梦醒无边。”
话音刚落,那随意被我点了几下的空气顿时液化成了水滴,极快地朝酷拉皮卡飞了过去,透明,无声,甚至连气息都很弱,但就是这几滴看似平常的水滴,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和速度攻了过去,带起了阵阵凌厉的风声。
酷拉皮卡大惊,下意识地一个后仰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攻击,随即猛地抬腿,蹿到高空,让过了脚下,但下一秒,其他没有躲过的水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眼看就要正中他的心脏和腹部,酷拉皮卡脸色大变,强行在空中扭转了一下身子,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一挥手,散去了最后的两个水滴,而酷拉皮卡的胳膊上,赫然有着一道渗血的伤痕。
C区刚刚下过雨,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一股奇怪的气氛,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酷拉皮卡惊在原地,甚至忘了从地上起来。
对于一个接受过系统念能力教育的人来说,我如今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这不是他所接触到的常识,一项自诩学识宽泛的酷拉皮卡这次终于被震惊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力量,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使人变强。社会毕竟还是适者生存,为了追求力量,有些人或许支付了自己的一生。
而对于如今的酷拉皮卡来说,这种力量无疑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库洛洛和西索对力量的追求更为偏执,连他们都对圣菲亚尔的力量感兴趣,那就更不用说酷拉皮卡这个‘复仇者’了。
看着眼前的人,我许久没有说话。
事情总是分先后,我无法真的如爱亚所说,直接绑了他算了。酷拉皮卡很理智,他现在只是需要时间考虑而已。
“千金……”他终于开口,缓慢地从地上起来,“你知道我学念是为了什么吗?”
我沉默不语。
“为了报仇。”他敛下眼眸,不用看,一定是红色的,“我的仇人是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团,相信你一定知道。我的念,是专门为杀他们而习,大仇未报,族人的眼睛还未找回……千金,抱歉,我现在不想分心做其他的事情。”
我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
“我很着急,这件事对于我,十万火急。”酷拉皮卡抬起头,湛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一个人,能杀的了旅团全部吗?”我声音平静,面无表情,“他们全是高手,是在‘念’这个世界里浸淫了多年,有着无数经验的高手……你,一个初学者,拿什么去和他们抗衡?”
“就凭我对报仇的执着!”酷拉皮卡提高了音量,“我心头有一团火,自从族人全部被杀,眼睛被挖以后,这团火便在我心里生了根,一天没有报仇,它一天就不会泯灭!”
“这就是你的凭依?”我歪头,“你有好好考虑过怎么做吗?”
我讨厌这种只凭着一股毅力去做事的人,只有意志没有实力,做什么都没用。这是一种差距,酷拉皮卡和幻影旅团之间的差距,不是这股意志就可以填满的。
原著里,酷拉皮卡最后也只不过是废掉了库洛洛的念而已,只要他一天不死,幻影旅团就一天不会灭。而酷拉皮卡有能力杀掉库洛洛吗?
这其实无关乎旅团那可笑的‘头脚原则’,旅团能走到今天,大部分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库洛洛个人的魅力所致。
就像是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库洛洛说‘旅团第一位,我库洛洛第二位’这一自我崇高的说法一样,对于酷拉皮卡报仇这种自欺欺人,我同样感到悲哀。
如果真是这样,那窝金就不会死,派克诺坦也不会死。
人就是这样,刀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那就怎么都不会觉得疼。
我无法理解酷拉皮卡的苦大仇深,只是感到深深的同情罢了。
“酷拉皮卡,”我淡淡开口,“收你为徒,是协会的意思。”
对面人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当场怔,“协会?你是说……”
“尼特罗会长亲口给我下的命令,让我在这期猎人考试的考生里挑选徒弟。换句话说,这是协会给你的任务,绝密任务。”我不慌不忙,“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好吧,我承认,这说法虽然真实,但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点无耻的成分。
酷拉皮卡预料之中地沉默了下来。
“我可以等,等你报了仇以后再提这件事。”我向前走了两步,“所以,告诉我,这个任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酷拉皮卡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不反对你报仇,这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力干涉。只不过,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目标,一旦你报了仇,之后做什么?一旦你报仇失败了,你又要怎么办?”我皱了下眉,“不要在毁了别人的心意之后,再毁了自己。”
酷拉皮卡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却在顿了顿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所以,当你失去了生活支柱以后,就请投入到我的怀抱里来吧!~”
寂静。
酷拉皮卡嘴角猛地抽了两下,一个没忍住,手中的一把刀便呼呼地朝我扔了过来。
“小杰怎么会有你这样有着低劣拐骗技术的姐姐啊!!”
我笑嘻嘻地躲过飞旋的刀,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爱亚。
呐爱亚,我拐人的技术真的很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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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酷拉皮卡总算是给了我点面子,让我的诱拐稍微有了些成果。他答应我,在报完仇之后,一定会非常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
我答应了下来,之前他眼睛里的动摇并没有被我漏过,因此这才信心满满地放他去报仇。
只不过,既然徒弟人选定了,那么自然不能让他轻易死了。虽然说若是剧情不变,酷拉命大,废了旅团几条腿,但以库洛洛那丫的睚眦必报性格,事后等他找到了除念师,一定不会放过我亲爱的徒弟。
而且肯定不卖我面子!
望天。
说来说去,事情还是牵扯到了旅团。
而我除了要在拍卖会上露面,在不惹恼旅团的前提下拿到那几个陪葬品以外,还要保证酷拉皮卡不被杀……
我一定又会欠库洛洛很多很多东西……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协会的电话,是那个胖胖的秘书,是关于协会帮我找除念师的事情。
而我则是被通知,要去一趟天空竞技场。
而酷拉则正好也准备离开流星街,于是我们结伴同行。
正走着,酷拉皮卡忽然说,“千金,你好像和幻影旅团很熟?”
我怔了一下,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我跟他们不熟,不熟……”
“真的?那太好了。”酷拉皮卡露出阳光的笑容,“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人,千金最好不要认识他们。”
我干笑了两声,刚准备说什么,口袋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谁?”我没好气地开口,“老娘很忙有话快放!”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库洛洛大爷,我错了……
怎么说谁谁到……
看了一眼酷拉皮卡,我抽了抽嘴角,“有事?”
“9月1号集合。”库洛洛的口吻很是轻松。
“哦……”我应声,“你……生气没?”
“呵呵。”
我真欠抽!
挂了电话,我刚对着酷拉皮卡笑了笑,尖锐的铃声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而铃声则是……
“小布接电话哟,小布接电话哟,小布……”
望着酷拉皮卡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精彩起来。
“喂……”我无力地接起电话。
“小布,人家在天空竞技场看见你可爱的弟弟了呢~”西索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地传了过来。
我:“……然后呢?”
“然后?哦呵呵呵呵,人家……”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小杰我就……”
“恩哼?”
“……记得下手轻一点……”
“哦呵呵呵呵~”
放下电话,酷拉皮卡忍不住皱起了眉,“千金,是谁要对小杰不利吗?”
我僵了下嘴角,摇头,“没有。”
“那这个电话是……”
“我师傅!”我飞快接口。
“诶?千金的师傅?是哪儿个前辈吗?”酷拉皮卡顿时来了兴趣。
我:“……”
相信我,酷拉皮卡,你是不会愿意知道,我师傅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更了
我发誓在过年前一定拼命更新。
080
天空竞技场这个是非之地,我原以为自己是不会来的。
想来,距离库洛洛通知的9月1号友客鑫集合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从流星街出来之后我便想顺道先去打探一下关于陪葬品的一些信息,毕竟还有协会的任务在手。
然而没有想到协会帮我找的除念师竟然在巴托奇亚共和国,这个国家只有两个地方最有名,我肯定不会和人相约在揍敌客家见面,因此便只剩下了天空竞技场。
一想到那高耸入云的建筑里住着我那可爱的弟弟以及可恨的师傅……我就忍不住想囧。
“呀类,小布,这样可不行呢,人家可是很思念你呀~”
熟悉的声音自耳朵旁边响起,一如既往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离我这么近。
“西索……”我叹气,“我说真的,你千万不要打酷拉皮卡的主意。”
坐在这个世界上第四高的建筑里,我徒生无数的感慨。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感慨自己中的念毒无法清除,还是在感慨自己中了西索的圈套报了名——有可能仅仅是在感慨这里的奖金实在太低了。
“呵呵~小布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复仇小红果呢?”西索擦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水珠从光洁的胸膛上流下来,性感而美丽,春光无限好。
我揉了揉有些审美疲劳的眼睛,面无表情,“酷拉皮卡是我挑中的徒弟,你是我师傅,算起来他要喊你一声太师傅或者师祖,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人家可不知道小红果到底要去哪儿送死呢~”西索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接过我递给他的冰水,“小布你太多心了,小红果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死掉的哟~”
“那你就不要告诉他旅团的事情,免得他自作聪明。”我皱了皱眉,“西索,好歹你也是旅团一员,咱最大的愿望不能是让库洛洛死,而是要让他死得其所。”
“什么算是死得其所呢?”西索挑着他那细长的丹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自然是在战斗中死去,酷拉皮卡和他不一等级,要是库洛洛真死了,反而可惜了。”我回望他,“我的那种,就比如说,和你单挑的时候死,就挺好。”
“哦呵呵呵呵~小布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被说中心事的西索很是开心地灌下了一整杯冰水,“人家就是这么想的呢~”
“谢谢夸奖。”我皮笑肉不笑地咧嘴。
“人家要把这话原封不动告诉库洛洛~”西索兴奋地眨了眨眼,很是变态地抖了抖肩膀,“真想看到他的表情啊……”
我:“……我错了师傅,关于酷拉皮卡只要别让他死其他你随便吧。”
结果又换来了西索一阵的狂笑。
“说来,”他直起身,大开着窗帘,开始旁若无人地换衣服,“小布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很怕库洛洛呢~为什么?”
我自觉地闭上眼睛背对他,脑子里不例外地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发生的事情,默默道,“估计是因为库洛洛曾经卸过我两个肩膀,疼害怕了。”
西索轻笑,不置可否。
###
我来天空竞技场的第二天,先去见了协会找来的除念师。然而这个名叫塔酷的中年除念师在检查了我体内的念毒之后很是遗憾地对我说,对不起千金小姐,我解不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塔酷说,这念毒不是普通的念毒,必须要施毒者亲自配比相关数据以及念,再配合着除念师的能力才可以彻底清除。
我一听,直接楞在当场。
爱亚都死成一堆灰了……我去哪儿找施毒者?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问塔酷。
结果换来他一阵无奈的摇头。
爱亚的毒是自己配置的,因此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究竟怎么解。而这毒虽然很烈,但只要不发动念便不会继续深入,这也是我能活着撑到见塔酷为止最重要的依凭。
可是,能力毕竟是能力,总是会有需要的一天,这样一直隐藏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再遇到一次和爱亚那样的情况,我还不直接歇菜算了。
塔酷对我说,要想完全治好,或许只能去找‘大天使的呼吸’,他可以帮我压制一下,在找到‘大天使的呼吸’之前,只有三次发动念的机会,超过三次,神仙也救不了我。
谢过塔酷之后,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死也不杀爱亚,哪儿怕在身边留一个定时炸弹也好,解毒才是关键。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要找‘大天使的呼吸’,我记得是要去……GI吧……
好麻烦。
西索不知道我会念,但我估计瞒不了多久。以他那和库洛洛有一比拼的窟窿心,肯定早就猜到了只是没证实而已。
果然……
他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这次却背着我拦住了塔酷。
间接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后,丫哄骗着我在一楼前台登记报了名,而且放话,一定会在200楼等我。
“所以我就觉得自己最近掉价掉的很厉害。”我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西索,“库洛洛就算了,好歹丫是亲眼看到的,可师傅你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就这么知道了我的秘密……”
“所以小布才一怒之下一口气升到了50楼吗?”西索优雅地笑了笑,一身白色的正装西服衬得他今天特外地妖娆,“安心,200楼之前是不会有人能逼你用念的~这个世界上叫爱亚的人很少~”
“你故意的吧?”我抬手对准他的后背就是一拳,“不要跟我提爱亚!”
“哦呀,这么长时间了还在想?”西索的语气有着淡淡嘲讽,“人家以为小布不是什么恋旧的人啊~”
我:“……”
“果然是恋旧呢~”
西索忽然在西餐厅门口停下脚步,倏地回过头,一张干净清爽的脸瞬间放大在我面前数倍,连他的眼睫毛我都能清晰地看见。
“这就是库洛洛为什么在你心里,如此特别的原因吗?千金?”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该接什么。
“呀类,感觉真不好~”
西餐厅门口悬挂着的风铃叮当响起,西索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酒红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被蒙上了层纱,显得暧昧又透明。
而我,则怔怔地在外面站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再向前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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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我一口气打到了第160层。因为报名用的姓名依然是千金,于是预料之中,我在一场比赛的看台上,赫然看到了小杰和奇牙。
“原来三天打到160层的人是你……”
在我的房间里,奇牙挥舞了两下他那爪子,一脸不忿,“你又变强了。”
“不要一脸的不服气,我一直比你强。”我毫不留情地出言打击,转过头,笑眯眯地递给了小杰一杯果汁,“小杰,最近好吗?~”
“喂,你这是差别对待!!”奇牙顿时掀桌,“变脸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我还在这里坐着!”
小杰有些尴尬地接过果汁,挠了挠头,“嘛嘛,奇牙,千金姐姐也是在为你好嘛~她这是在变相鼓励你。”
“我没有。”
“才不是!”
小杰:“……”
“总之,听说你们现在都学了念。”我看着他们俩,“让我猜猜,小杰你肯定是强化系。”
小杰顿时睁大眼睛,“诶?你怎么知道?”
“因为金就是强化系~”我顺口接到。
“金?真的吗?金也是强化系吗?”小杰的眼睛顿时变得雪亮雪亮,“千金姐姐,你快再说一些金的事情给我听!”
我顿时囧。
“喂,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小杰父亲的事情?”奇牙一脸质疑地打量着我,“之前我就觉得你哪儿些地方很奇怪……”
我干笑,“没有啊~”
奇牙明显不相信我的说法,打了小杰的头一下让他闭嘴,这个银白色头发欠管教的小P孩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装深沉。
“小杰,我前两天是不是问过你,有没有姐姐?”
奇牙忽然抬起头。
“恩……可我没有姐姐啊。”小杰扑扇了两下眼睛,“你还在想那件事吗奇牙?”
“什么事?”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奇牙定定地看着我,开口,“前两天家里传来消息……有人去我家提亲,对象是我大哥。”
我楞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表情顿时变得异常斑斓。
“对象是金?富力士的女儿,三星猎人,圣菲亚尔教主……”
身体内部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我生生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奇牙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
“而且我家,答应了。”
081
听到奇牙的话,我华丽丽地囧了。
倒追伊尔谜的那档子事儿早在离开了考试会场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我也有认真地再思考过这件事,但想来,既然能很快就淡去热情,那也只能说明我其实是一时冲动,三分钟热度罢了。
所以当时金说要去提亲,我真的没有在意。
我以为自己很现实,以为选择伊尔谜只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生活。
然而,有一个事实我却没有想过。
不喜欢的话,在一起也勉强。
“我对伊尔谜还没产生感情……”我喃喃自语,“金动作怎么那么快?”
奇牙和小杰齐齐点头,“是啊,没有感情啊……”
静默。
静默。
“……诶?!!”两声大合奏。
真该给自己两嘴巴子!
“千……千金姐……”小杰颤巍巍地伸出手指。
奇牙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说提亲的人……是金?”
再次静默。
‘啪’地一下,奇牙一巴掌重重敲到小杰头上,“白痴!重点不在这里!!”
我:“……”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奇牙拉了个凳子坐到我对面,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招吧,不然大刑伺候。’
我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小杰,干笑,“好吧,奇牙你猜对了。那个三星猎人、圣菲亚尔教主,咳,金的女儿……是我。”
咚咚两声,眼前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奇牙彻底惊,“你真的是金的女儿,小杰的姐姐?!!”
我点头,“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奇牙尴尬地怔了怔,抽搐,“没想到还真是……”
他回过头,刚准备跟小杰说话,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委屈地抱膝蹲在地上。
“小杰,怎么了?”奇牙开口。
“估计是一时接受不来。”我瞥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杰。”
小杰很是委屈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奇牙,千金姐……原来我是个私生子……”
我:“……”
奇牙:“……”
小杰,其实你才是最会囧人的那个人吧?!
“瞎说什么呢,你是金唯一的亲生儿子。”我一把拉起他,“我是他干女儿,几年前在协会的时候尼特罗会长作证,认下的。”
听我这么一说,小杰才抬起头,一脸失望,“诶?千金姐不是我的亲姐姐吗?”
奇牙顿时黑线,“喂,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真相终于大白之后,一切的事情便都好解释了起来。
“原来姐姐真的是三星猎人?”小杰泛着星星眼,“金也是吗?”
我摇头,“不是,金他不想当三星,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奇牙冷冷Сhā嘴。
我强忍着一拳爆他头的冲动,嘴角抽搐,“要你管。现在名义上我是你嫂子。”
“我才不承认!”奇牙挥了挥他的小拳头,“再说,你刚才不是不同意吗?”
我看着他,淡淡开口,“那你回去负责把你家人搞定,取消这个婚约。”
奇牙顿时如吃了个沙发一样的表情,“……算了。”
顿了顿,他开口,“你真想嫁给我大哥?”
“以前想,现在不想。”我靠上椅背,忍不住想到了在西餐馆门口西索说的话,一时间竟走了神。
“姐姐,你早就是猎人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一起考试呢?”小杰扑扇了两下他的大眼睛。
我猛地回过神,想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直起身,“小杰,奇牙,酷拉皮卡9月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想请你们拦住他,即使拦不住,也不要掺进来。”
话一出,奇牙和小杰脸上的散漫顿时一散而空。
“他要找幻影旅团?”奇牙最先反应过来,“他疯了!那个组织是连我家都不愿意碰的。”
小杰楞,“酷拉皮卡终于要报仇了吗?可是姐姐,我们是朋友,到时候怎么也会帮他啊。”
我顿时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说这些没用。
“随便你们。”我一脸严肃,“但是,一旦事情结束,你们必须守着他直到我过来。”
“……恩,可以。”小杰点头,“千金姐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我摇了摇头,摁上太阳|茓,“我到时候会很忙,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用不用帮忙?”奇牙看着我。
“不用,有些事情得自己解决。”
就比如说,这个奇怪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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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取得联系的时候,我刚刚送走了小杰和奇牙。
电话那头金显然还是很忙,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而已。关于婚约的事情,他说他是有一天路过揍敌客,顺便进去提的。对方一听说是他的女儿,又是圣菲亚尔的教主,顿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金说,这是揍敌客在卖他一个人情。
这个世界上,没人敢不卖他面子。
我听着,心里大抵不舒服。什么叫卖面子,感情如果不是因为金,揍敌客一点都看不上我?想我堂堂千金……竟然让父亲出门才能嫁出去……
我提出了想取消婚约的说法,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金说,我见过那个伊尔谜,人还可以,就是木纳了一点。
我顿时忍不住挑眉,“木纳?”
“出尔反尔不是大家之风。”金在电话那头说着,“不过千金你要是真不想嫁,爸爸我是不会强逼你,毕竟提亲也是经过你同意了的。”
我默不作声,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金在担心我会得罪揍敌客。
“当然,如果你找了个更牛的归宿,以至于揍敌客都不会有半句怨言,那么这件事也好解决~”金在那边笑起来。
我顿时大窘,“你什么意思?”
金无不欠揍地开口,“就比如说,你嫁给了老头子……”
“你做梦!”
“呵呵,开玩笑。”金语调轻松,“那么,幻影旅团团长呢?”
我:“……”
“嘛,虽然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幻影旅团更是协会无时无刻不想铲除的组织,但世界毕竟要平衡。”金看似随意实则很是认真的在说。
“于是你想让女儿我去联姻?”我咬牙切齿,“总之,嫁揍敌客的事情肯定是要黄,你注意别被人家追杀~”
“追杀我的人多的去了~哈哈哈哈……”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脑子里细细想着金刚才的话。
世界需要平衡,的确。
流星街和正常社会形成了一种制约的平衡,所以整个世界看起来很是稳定。以前,圣菲亚尔,猎人协会以及其他各家势力互相制约,但如今圣菲亚尔却因为我的关系彻底倒向了猎人协会。世界平衡即将打破的时候,幻影旅团彻底崛起。
作为一直超脱于这些势力而存在的揍敌客,自然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谁都不支持。
不是说幻影旅团可以和猎人协会抗衡,单纯地,协会不想花大代价去消灭一个只有13人的犯罪集团罢了。
“但是联姻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恩?和谁联姻?~”一个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我猛地回过头,浓妆艳抹的西索正妖娆妩媚地站在门边,一手撑着门框,朝我抛了个飞吻,“小布这是……要和谁联姻呢~~”
我眯了下眼睛,“师傅连门都不敲了现在……”
“呵呵,明明是小布的门没有关紧哟~”西索走进来,随意地在一旁沙发上坐下,“刚才的问题,小布还没有回答哟~”
我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要和谁联姻,只是感慨一下世事无常而已。”
西索轻笑了两声,“小布也有要烦恼的事情?人家还以为,除了你那可爱的徒弟,小布什么都不在意呢~啊,当然,还有已经死了的爱亚~”
我呼吸一滞,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故意刺激我,也不接话,只是转了话题。
“说来……你和华石斗郎那个白痴什么时候比赛?”
“明天哟~要来看吗?”西索轻笑两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声音有些颤抖,“真是期待啊~~”
我听着,脸色微变,这丫想打架了,“师傅,你掂量着啊,我还不能用念……”
“呵呵呵呵,没关系,师傅不会把你打死的~~小布要对自己有信心哟~”
“……西索,你别说动手就动手啊!我的房间可只有这一个,毁了没的住了!”
“那最好~小布去我房间吧~~”
“……”
猛地偏头躲过一张凌厉的扑克牌,我再次熟络地做起了广播体操,同时手中的光剑光刺全部朝西索招呼,不到1分钟,整个房间都毁得不见了本来面目。
“哦呵呵,小布的身手果然很不错呢~”西索舔了下嘴唇,“那么接下来,小心哟~”
说着,房间里杀气大盛。我皱了皱眉,心想,西索这是哪儿憋的一肚子火气……
刚走了一下神,扑克牌便一瞬间到了眼前。我大骇,连连急退,眼看着扑克要招呼到自己身上了,我下意识决定硬扛一下。
谁知,预料而来的痛竟然没发生。
一阵凉风从窗户那边穿来,我和西索同时回头,某人身上的杀气更重了几分,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哦呀~”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窗户上蹲着的人,又看了一眼那张被钉子定在地上的扑克,“……你……你怎么来了?!”
窗户上,来人漆黑的大眼睛古井无波地望着我,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显得格外俊美。
“我找你。”
西索笑了一声,“呀类,小伊~既然来了,就打一场吧~”
伊尔谜淡定地跳下窗,走到我旁边,看着西索,“今天有事。”
西索挑眉,“恩哼?”
伊尔谜一脸平静地转过头看着我,“家里有任务。”
我怔,“……关我什么事?”
伊尔谜歪了歪头,“作为我的未婚妻,你要提早接触家族任务。”
我:“……”
西索:“……”
082
关于伊尔谜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来找我,关于西索为什么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直接掉了扑克,关于为什么大家找我都不走门,关于我的房间到底还能不能住人。
种种的问题我都没有再去考虑。
因为我,很没出息地跑了。
夺窗而出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了身后西索说,明天人家比赛,记得回来哟。
我没有回答,更没有看屋子里两人的表情,直接就跳下去了。
甚至忘记了这是第160楼。
路过小杰和奇牙两人房间的窗户时,我听到小杰说,哎呀奇牙,千金姐跳楼了!瞬间让我忘记了在空中调整姿势,以至于最后落地的时候连滚带爬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稳住身形。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跺了跺麻木的脚,我仰头看了看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感受着不断从上面落下来的窗户碎渣和土块,终于感慨了一把自己的反应快。
只是,我为什么要跑?
被这个问题卡了半天,我决定不去想它,抬脚便朝街上走去,心里不断想着关于伊尔谜为什么变脸和翻书一样快的问题——当初猎人考试的时候,丫不是宁愿赔钱都不愿意娶我么?怎么现在一副不但接受了而且很是享受其中过程的样子?
如果说这是金的人格魅力,我是绝对不信的,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伊尔谜这厮,已经习惯了不去反抗家里长辈的决定了。
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同情起了他。
其实伊尔谜真挺好的,人好看,身手也好,家境更好,而且看样子他还很护短,一旦成为了家人以后一定是一个好丈夫。金应该也是考察过了这个揍敌客大公子以后才提出两家联姻的。
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我要嫁人,心里就这么不爽呢……
而且这似乎,一点都不关乎对象的问题,对方是谁都无所谓,我只是忽然不想嫁人了。
不好,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用手摁了摁皱的有些累的眉头,我随意瞥到了一个露天的冷饮店。夏天的巴托齐亚共和国是很热的,如今我混乱的脑子,正好需要冰一冰。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依然还有惬意逛街的人——屋子里闷热,反倒是外面凉爽,还剩了空调电费。
拉了把椅子坐下,我点了一份水果冰,一想到晚上还没有吃饭,又点了份全熟的牛排。想来,自己自从被那头比力亚魔兽从嘴里吐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吃半生不熟的肉了,就连见到兽皮都会忍不住想吐,果然人一旦有了什么阴影,是很难消除的。
牛排很快便被摆在了眼前,我拿起刀叉,眯缝了下眼睛,忽然就想到了那时金和我在雅阁镇吃的那唯一的西餐,没吃完就遇到了库洛洛和他的马仔。
“再来一份牛排,全熟。”熟悉的声音自对面响起,一如既往地清冷简洁。
我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打完了?”
伊尔谜把被风吹散的发拢齐,淡淡开口,“完了。”
看着他的动作,我笑了笑,“大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好玩?”
伊尔谜丝毫不介意地摆了下手,喝了一口侍者递上来的冰水,“没人剪。”
我:“那奇牙的头发为什么总长不长?”
伊尔谜:“我剪的。”
“真是好兄长……”我笑道,“相比之下我这个姐姐对小杰的照顾简直少得可怜。”
“以后有的是机会。”伊尔谜端正地坐在对面,古井无波的眼睛直视我,“接到消息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切了块牛排,“还是奇牙告诉我的,金完全没有跟我打招呼。”
伊尔谜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想明白答应的?”我嚼着微焦的牛肉,“我真没想到。”
伊尔谜歪了歪头,“这很好理解。你很值钱。”
我楞,随即抽搐:“……多谢夸奖。”
“不用。爷爷也是这么认为的。”伊尔谜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她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人之一。”
我失笑。
话倒是不假。无论是三星猎人还是圣菲亚尔教主,每个名头说出来都足以让世界稍微动荡两下,甚至于‘金?富力士的女儿’这一头衔也比一般人要金贵不少。
‘千金?富力士’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个世界除了流星街以外二分之一的力量!
“嫁进你们家,揍敌客一向奉行的明哲保身中立原则岂不是要作废?”我看了一眼伊尔谜,继续切肉。
“爷爷说,偶尔向世界发出一些友好信号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伊尔谜淡淡回答,“揍敌客毕竟是家族组织,总是要有所依凭的。”
我挑眉,“依凭?你们家本身就可以成为别人的依凭了。”
“水准问题罢了。”伊尔谜点头谢过侍者送来牛排。
“你今天话很多。”我放下刀叉。
“我一向如此。”伊尔谜低头。
顿了顿,我望着他那标准而精细的姿势,再看他那低低垂下的瀑布般的发,不知为何竟说不出之前已经想了很久的话。
“想说就说。”伊尔谜抬起头看着我,“你不同意嫁,我知道。”
我微怔,倏地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出什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恩。”
想了想,我开口,“怎么猜到的?”
伊尔谜重新低下头,“用脑子。”
我抽了抽嘴角,有些抱歉道,“对不起伊尔谜,我似乎……”
“你需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伊尔谜忽然坐直了身子,“现在几点?”
我怔了一下,看向了天空竞技场前面广场上的大钟,“12点30。怎么了?”
伊尔谜眨了眨眼睛,淡定地开口,“再过四个半小时,关于你我订婚的消息便会传遍黑道白道任何一个关心揍敌客和圣菲亚尔的角落。”
我当场惊。
“……你家要发消息?”我紧紧地盯着他,“怎么不早说?”
“我已经提早来了5个小时。”伊尔谜开口,“出门的时候,梧桐才刚刚被吩咐这件事。”
“……”
我呆呆地望着伊尔谜,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揍敌客是大家族,这种家族最注重的不是别的,反而是面子。一旦消息发布出去,那么我再想谈毁约,就会难很多,甚至不得已会付出一些代价来。
让金出面……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却不想麻烦他做这些晚辈们之间的事情。至于协会,我相信尼特罗绝对会巴不得我能通过这种事成长,因此根本就不会出手帮我。
圣菲亚尔……那我自己家,我都解决不了其他人能做什么?
怎么办?
“我忽然发现……”我苦笑,“对上你家,似乎我背后的力量都没有用。”
“你可以试试和我家的长辈们谈。”伊尔谜开口。
“你呢?你同意我嫁你?”我看着他。
“有些事情是建立在两相情愿上的。”伊尔谜看着我,“即使是揍敌客,也要如此。”
####
第二天,我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尼特罗的电话。老头子在那边笑的很是欢愉,说了几句恭喜,我抽着嘴角没有理他。
圣菲亚尔那边的高层们也都打了电话,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他们的态度则暧昧了很多,既不赞成也不反对,除了想方设法使圣菲亚尔强大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兴趣。
奇牙大概是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因此看我的目光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小杰有些担忧地看了我半天,最后说了句不着边的话——姐姐,我完全相信你。
就连西索在上场前都对我暧昧且意味深长地笑了大半天,搞得我也分不清楚他的杀气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场上的华石斗郎。
唯独就没有幻影旅团的消息。
场上,西索似乎是在逗那个华而不实的男人玩,虽然看起来这个人也是很强的,但我知道,西索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更何况,如果出了这个擂台,那个华石斗郎在西索手下撑不过20招。
然而即便如此,西索还是付出了双臂的代价,虽然一只胳膊是他自己无聊送出去的。
比赛结束的时候,我看到西索朝我使了个眼色,叹了口气,我先一步离开了观众席。
不一会,西索和玛琪同时到达,见到玛琪时我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啊,这应该就是剧情里这位美女的第一次亮相……
“哟,千金。”蓝发美女淡淡地跟我打了声招呼。
“啊,好久不见。”我也开口。
西索在椅子上坐下,玛琪拿出针,“早知道千金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呵呵~人家可是很想你呢~”西索笑。
两只胳膊都缝完,我再一次亲眼见到了玛琪的厉害之处,当场眼睛又是隐隐发直,“……厉害,玛琪你藏拙啊藏拙,当年怎么不教我……”
玛琪收了念,瞥眼,“你给钱了吗?”
我:“……”
“左手2千万,右手5千万,加上来回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老规矩。”玛琪冷冷地看了一眼西索,“一共15万。”
某人顿时包子,“……好贵……”
“女人的精神损失费是很贵的,我已经给你打折了。”玛琪扫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变化系呢……”
“彼此彼此。”
收了支票,玛琪转身便朝门外走,然而刚走两步,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刚好落在我身上。
“啊对了,恭喜订婚。”
我顿时囧,“……啊?”
玛琪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团长要我帮忙转告,9月时,他会送你贺礼。”
听着蓬地关门声,我脖子僵硬地回过头,西索正挑着眼睛笑。
“哦呀,作为师傅,我是不是也要送一份贺礼呢~”
我:“……”
083
关于西索,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师傅而居功自傲,不会仗着他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而对他指手画脚,更不会到处和别人说他到底有多么地宠我。
就像猎人考试的时候,我可以明目张胆地用脚踹他,躺在他肩膀上睡觉,毁了他的纸牌金字塔,不轻不重地诅咒他。
但我从不敢说,我了解他。
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之所以西索都不开口说什么,除了因为他相信我的能力以外,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我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里,正如我不明白库洛洛目光深处的复杂含义一般。
西索是世界上最强的魔术师,是世界上最强的念能力者,是世界最强的变化系。
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人。
即便是离他如此之近,我依然无法知道他那灰色瞳孔里闪烁的光是什么。
更不提,他说要送我贺礼,到底是指的什么。
####
“师傅的话,一定要送一个很高级的才行。”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起码得让人难忘。”
西索呵呵笑了笑,转身朝浴室走去,“小布想要什么?”
我噎了一下,没有回答。
其实我是想说,西索你去和库洛洛打一架然后把那些个古董陪葬品给我抢过来吧……
好吧,纯粹是找死的说法。
西索很是满意地看着我此刻有些古怪的表情,叭嗒一声,浴室门落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顿时响起。
我静静地站在外面,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大概过了15分钟后,一身白色浴袍的西索走了出来,酒红色的头发上还有不断凝结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小布嫁给小伊,开心吗?”他看着窗边的我,忽然开口。
我蹙眉,“这事来的太突然了。”
“那就是不开心了。”西索在我面前停下,伸出一手摁上了我身后的玻璃窗,以一种奇怪而暧昧的姿势把我圈在其中,“拒绝咯~”
我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看他,“有点难,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西索语调上扬地哼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含义。他低下头,好看的鼻尖忽然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闻到他身上依然存留的淡淡血腥味。
有些不太习惯地稍微后仰拉开了些距离,却忽然想到,从前在流星街的时候他也总这样逗我,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
“揍敌客的确是很麻烦呢~”
西索轻轻开口,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脸上,湿湿粘粘,在这个冷气十足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别扭。
我无法再抬头看他,此刻的姿势使得我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想了想,淡淡开口,“伊尔谜猜到我想拒婚,只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和平解决。”
顿了一下,我开口,“我可不想被全世界的杀手追杀。”
西索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考虑了一下以后,他笑,“看起来,似乎的确没有办法解决呢~小布一定要姓揍敌客了。”
我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感觉西索的语气,似乎很古怪。
果然,只不过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便忽然笑了起来,一手依然撑着玻璃,另一只手却抬起了我的下巴,我躲不过,一双细长的眼睛忽然就放大在了眼前。
下意识地向后躲,却听到眼前人淡淡开口。
“我,很不开心呢。”
我顿时心下一沉,十字架的力量条件反射地忽然布满了我的全身,白色的光在有些灰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地刺眼。
西索……竟然说‘我’?
还没来得及多想为什么这次西索看起来那么奇怪,为什么会用那么诡异而平淡的语调,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那缕掠过脑中的危机感,眼前的西索便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像是被谁无限拉大,最后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一般。
一只眼睛被西索放大的皮肤填满,另一只直直地穿过客厅望着那紧锁的门。
嘴唇上凉凉的,有着柔软的触感。
安静。
安静。
谁都不要跟我讲话……
我惊悚了……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想毛啊!!
这是什么……这是接吻吧?是接吻吧!!
西索疯了吧……失心疯了吧……
“唔……”
我后知后觉地推了推西索,却发现丫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整个身子很是巧妙地把我卡在了窗户前的扶手上,前后左右都动不了,身上原本围绕着的力量在他俯下头的一瞬间很是没出息地全部散去,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而西索,更是没有丝毫要结束的意思。
老娘的……初吻……
房间里非常安静,隐隐能听到就只有空调运行时带来的‘嗡嗡’声,以及西索头发上的水珠摔到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我显得有些怪异的呼吸声。
睁着大大的眼睛,我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地靠着扶手,任凭西索那两片性感的薄唇在我的嘴唇上厮磨,没有更进一步,像是浅尝辄止,又像是细细品味。
半晌,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睛很是玩味,挑了挑眉,西索勾起了很是好看的嘴角。
“小布,没有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一,要专心,二,要闭上眼睛吗?”
刚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要跑,整个人就忽然被西索一个伸缩自如的爱猛地拉到了他面前,刚好撞上他的嘴唇!
这次我的反应快了很多,双手一下平摊挡在前面,用力地推着西索,试图在两人中间隔开些距离,然而,我才刚刚推开一点,却忽然发现,不仅是肩膀,就连腿和胳膊上都有西索那‘伸缩自如的爱’!
……到底是谁接吻不专心……
嘴唇依然被西索压着,身体死死地贴在他身上,我整个人就仿佛被五花大绑一般,除了靠近西索,别无他法。
我试图专心致志地把十字架的力量重新用出来,然而下一秒,西索却很是灵巧地一把撬开了牙关,柔软如蛇般的舌头忽然就闯进了我的口中。
我瞬间慌了神,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力量就这么一下子功亏一篑。
和之前不同,这次西索的吻来的很是霸道,相比于之前的试探,如今只能用攻城略地来形容。他的舌头不断地扫过我的牙齿,经验十足地挑逗着我的舌头,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些令我浑身颤抖的地方。
原本温热的气息不知为何忽然变得火热,西索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仿佛最厉害的迷|药,直直地冲进了我的大脑,所到之处竟没有一丝的阻碍。被迫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知为何,我原本沉下去的心忽然就被提了上来,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西索。
是和我相识了5年的西索。
我最亲近的人之一。
一双干燥的手忽然覆在了我的眼睛上,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皮处传来的来自西索手心的灼热,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大脑越来越混乱,原本的那一丝清明在眼前成为一片黑暗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脑子里充满了西索的气息,西索手心的温度,西索头发上滴下来的冰凉水珠,以及他那同样急促的呼吸。
就像是一个漩涡,急促地旋转着,而我就是那漩涡边缘风雨飘摇的小船,无能为力,无法阻止,甚至……
心甘情愿。
原本挡在肩膀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我轻轻地踮起脚尖,害怕而又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从前并没有仔细地比较过我们的身高差距,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西索比我想象中高得多。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西索搂着我腰的手忽然更紧了些,另一只手从我的眼睛上移开,轻轻托住了我的后脑勺,修长有力的手指Сhā进了头发中间,带着丝丝热度,更加重了那股眩晕。
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伸缩自如的爱早就不知何时被撤去,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那越来越快的心跳,攀着西索脖子的手下意识地屈伸,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一冷一热,使得我的心忽然又加快了很多。
西索哼了一声,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一双细长的眼睛仿佛染上了一层雾气,里面的含义我不敢猜测。
我们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我几乎半吊在他身上,脸不用看就知道很红很红,望着突然停下来的西索,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仅仅是停顿了三秒钟,西索忽然就弯身打横抱起我,以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朝那张大床走去。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西索,天旋地转间,便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床上。
“西索,我……”
话还没说完,西索那那染着一层雾气的眼睛便忽然再次放大在我眼前,嘴唇上熟悉的触感重新回归,那原本稍微有些清醒的大脑顿时再次沦陷。
我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来着?
不受控制地重新闭上眼睛,之前攀着西索脖子的手依然没有放下来,我被动地承受着来自他的霸道及不容反抗,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个很普通的女人。
西索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胳膊,腰,腿,如带着魔法般,凡是他掠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像起了火,止不住热了起来。
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身子,我却意外地感受到西索那忽然窒息般的反应,身体僵了一下,下一秒,嘴唇上的力度忽然更大,那双在我身体上不断游走的手速度也更快,力道也更重。
一股奇怪的暖流自小腹缓缓升起,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想。
“唔……西索……别……”
一把抓住他正解我衣服的手,刚用上立,却立刻就又被他的吻夺去了所有力气,那双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解开了我的上衣,大片肌肤忽然触碰到空气,一冷一热,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恩啊……”
西索的手在我的皮肤上滑过,内衣肩带顿时滑落,带着薄茧的指肚轻轻滑过前胸,在那粉红色的两点处稍微逗留,随即却顺势来到了下面,身体强势地分开我的腿,那双手如火般滑到了大腿内侧,我忍不住颤抖起来。
‘嘶啦’一声,裤子被撕了开来。
“啊……西索,不要……恩哈……”
那只带火的手一下覆在了我的皮肤上,来回地摩擦,我停不下颤抖,甚至鸡皮疙瘩都微微起了一层。眼看着那双手继续向前,即将来到那最神秘的地方,我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西索的浴袍此时已经半褪到了腰,那原本有着淡淡雾气的眼睛此刻更加深邃,微微起伏的胸膛正泄漏着他此时的情绪。
我怔怔地和他对视,大脑里那巨大的漩涡已经逐渐趋于了平淡,却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已逃出来,还是早就沦陷。
“千金。”西索性感的薄唇微启。
心忽然就咯噔了一声。他喊了我的名字……
他舔了一下有些干的嘴唇,一双眼睛正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我。
“你,准备好了吗?”
084
你准备好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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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睛死死地望着西索,脑子越来越清醒,心却越来越浑浊。
他说,千金,你准备好了吗?
西索这句话,不仅是他在问我,更仿佛是一种声音,直逼内心深处,潜藏在那血液骨髓细胞之间的某个心意。
到底是在放纵还是在沉沦,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
统统因为西索这一句话,打破了那道墙,生生地把某些东西提到了眼前。
千金,你准备好了吗?
只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脑子里仿佛忽然多出了无数的东西,金,爱亚,库洛洛,酷拉皮卡,伊尔谜,最后是眼前的西索。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什么可准备的。
有什么可准备……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抓着西索胳膊的手终于松开,无声地选择了答案。
身上最后一丝遮蔽被褪,感受着身下那因为西索手指而带来的异样,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空气里多出了一丝情.欲的味道,温热,带着些许潮湿。
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西索一手抚上了我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肚滑过我的眼皮,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大拇指在脸颊上来回地摩擦,最后绕到了脖颈,轻轻托着我的后脑勺,那双性感的薄唇轻轻压了下来。
就像是情人间不断地私语一般。
蓦然间,撕裂般的痛楚忽然席卷,剧痛使我忍不住蜷起了身子,脑子里一片恍惚,像是回到了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模样,三两下被人轻易卸下了肩膀和下巴,又像是在流星街,每天被打得体无完肤,被刑讯得差点忘记自己是谁。
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疼。
嗓子深处压抑不住地声音倾泻而出,我忍不住死死扣住了西索的背,也不管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微微睁开眼睛,正对上那双灰色明亮的丹凤眼,他朝我安慰般地笑了笑,手再次抚上了我的脸。
就这一笑,让我恍了神。
西索,真的很少会露出如此正经的表情。
不像他。
“从没见过你哭呢。”他轻轻用指肚擦掉我眼睛边的湿润,“这算不算独一无二?”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咬牙准备承受之后的风雨。
“千金乖,不疼哟~”西索扬起他的嘴角,一滴汗从他额头上滑落,掉在我的肩膀前。他忍得很辛苦。
“恩。”我轻轻应声。
不后悔。
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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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厚厚的窗帘被细心地拉紧,一道白光从缝隙中透出来,昭示着我睡过去的时日。
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西索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里,应该是有事要办出了门。床边放着一杯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没有去看,反正不认识字。
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却发现骨头和肌肉都有些僵硬和酸痛,再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我顿时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直接断了起来找东西吃的念头。
这是对自己负责,是要好好休息的,无关乎实力的大小——该痛的还是会痛。
放弃了用十字架的力量治疗,一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二是,又没受什么外伤……
随着一声轻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习惯性放轻了脚步走进来。
我没有去看,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西索让我来看看你。”蓝头发的冰冷美女站在床边,一向对别人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的人如今正目光复杂地望着我。
“谢了。”我笑了一声,“你要是能帮我找一下衣服的话,我会很开心。”
玛琪皱了下眉头,三两下便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扔到了我面前,“以后不要再穿黑色了,不好看。”
我笑了一声,没有着急去穿,只是在身后加了个靠垫,“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蓝发美女飞快开口。
停顿了几秒,她终是重新抬起了头,“千金,你为什么……”
我歪了歪头,“怎么?”
“你明知道团长他……”
“啊,我想喝水。”
“千金!”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玛琪,我抿了抿嘴唇,淡淡开口,“西索让你来,是来质问我的吗?”
玛琪顿时怔,不再开口。
“再说,我如今名面上,是揍敌客家未过门的媳妇。”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又不是要嫁你们的团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嫁?”玛琪重新恢复成了以往的冰冷。
“我知道我不会嫁。”我淡淡开口,“也不是拿西索当什么挡箭牌,我哪儿有那么卑鄙。”
看着玛琪那精致而完美的脸庞,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想敷衍她。
“玛琪,我是自愿的。”
旅团的10号小姐怔怔地看了我很久很久,最终转身出了门。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千金。”
我呵呵地笑了笑,迎上了正好进门的西索。
“小布想吃什么?”依旧是左边眼泪右边星的小丑装,红色张扬的头发。他在床边坐下,倾身在我唇边落下一吻。
“恩,牛排。”我懒散地靠着他的肩膀。
“人家和你亲爱的小杰弟弟定下了比赛时间哟~真是一想就兴奋呢。”
“啊……师傅记得手下留情,不要打残他。那孩子还在进步。”
“小布也在进步哟~这么快就下床了~”
“……”
接过西索递来的衣服,我回过头看着他,语气早已没有刚才的慵懒。
直直地看着他,我开口,“西索,让玛琪来做什么?”
西索怔了一下,呵呵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
我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这个世界上,终究不会再有人像金那样维护我,不会像爱亚从前那样宠我,也不会再有雷力,无论是库洛洛还是伊尔谜还是西索,谁都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有谁能保证我嫁了伊尔谜就一定会幸福?
有谁保证喜欢库洛洛就一定能跟他在一起?
又有谁,敢说一句,西索他爱我?
都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我又有多喜欢库洛洛,喜欢到为了他能舍弃一切?他又能多有气度,能为了我放弃他那所谓的底线,接受他作为幻影旅团领导人所不能触碰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不是我喜欢谁,谁就能和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西索是不高兴我嫁伊尔谜,不高兴我喜欢库洛洛,但他又有多喜欢我?一个人的感情若分成十份,也许其中一份是西索对我的宠,一份是他对我的喜欢和爱,其余的八份,就一定会是独占欲。
我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果实,越来越强,却仍没有成熟,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叫来玛琪,是想做什么,我实在不想去承认。
他是喜欢我,我也不敢说我不喜欢他。
但这不代表我就可以随意被利用。
至于伊尔谜,我们的交情从来就不深,一直以来也都只是公平交易的关系,对于我嫁给他这件事,他更多看重的,只不过其中带来的价值。
我,千金,千金?富力士,是个女人。
哪儿有那么多心思去勾心斗角。
哪儿会有那些大义去改变世界造福人类。
我只是一个想去鲸鱼岛的人,想嫁人的时候就嫁,不想嫁人就单身,一辈子都不想去碰那些黑暗啊力量啊势力啊之类的东西。
爱亚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好,哪儿怕他提亲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但出发点却是为了我好。
就是这么一回荒谬的订婚,除了西索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同意以外,有谁说过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应,却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走到这一步,人们却都还在试探我。
我凭什么就要如他们所愿,凭什么亮明了态度任人利用宰割?
很多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就比如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在事后再来谴责。
我分明地告诉玛琪,我是自愿的,就是希望她把这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库洛洛。
人们总以为,施舍一些宠爱,对方就会死心塌地。
我偏不。
这不是赌气,这只是在残酷而赤.祼的现实前做出的选择而已。
我没有资格用自己的身体去和谁赌气,尤其对方是西索或是库洛洛,如果我真出于这样一种心态去做事的话,那么立刻就会被人揭穿,甚至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西索终归不会爱上我。终归不会。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我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多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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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态度,很坚决,很直接的态度。公然悔婚这种事都敢昭告天下,只能说明,千金什么都不怕。”尼特罗轻轻地磕了磕烟灰,丘壑般的皱纹布满了苍老的脸,脸上凝重的表情使一旁的秘书也忍不住站立不安。
他看着眼前已经双眼冒火的中年人,淡淡开口,“不要去找那个西索了,这毕竟是千金自愿的。是我的错,我不该低估了这孩子的决心。”
“我不管,那臭小子敢对千金……总之我要去跟他打一架!”许久不露面的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尼特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随便你,我也有错,你也来把我打一顿。”
金顿时怔,随即苦笑,“得了老头子,说到底,千金一路走到现在,哪儿一步不是被逼出来的?谁没错?谁都有错。总不至于,让我把那幻影旅团也端了吧?”
顿了顿,他皱了皱眉,“我不该把幻影旅团团长的砝码加高,造成如今的局面。”
尼特罗咳了一声,开口,“GI那里也没有消息?”
金摇了摇头,“鲸鱼岛也没有。幻影旅团那边呢?他们和千金比较熟,或许知道一些。”
“如果找到,现在黑道上的通缉令早就没有了。”尼特罗回答。
这两个在世界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默契地不再说话。
金说造成如今的局面。
什么局面?
千金,全世界人都认识的千金?富力士,全世界人都在找的千金?富力士,失踪了。
085
知道全世界人都在找我这件事时,我正在偌大的右路比安大陆中间,某个一点都不知名的小镇上度假。
这个地方太偏僻,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见过猎人执照,更不用说传说中的三星猎人,而且这里的消息流通程度真的很低,揍敌客挂在黑市上对我的通缉令在这里根本看不见——这个没有名字的小镇,纯洁得让人觉得自己很肮脏。
于是当消息终于在镇上传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人们把世界第一杀手家族揍敌客家长子那狗血的婚事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把那个如今被圣菲亚尔和揍敌客家同时在寻找的焦点人物‘千金?富力士’当作调侃的对象,没有什么语言攻击,只是纯粹地猜测一下她逃婚的原因,然后略略表示惋惜。
千金?富力士和伊尔谜?揍敌客,多么般配的一对。
我坐在街角的露天桌椅旁,眯着眼睛听着人们的谈论我的一切,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却不知到底是在自嘲还是纯粹地心情好。
在这里生活一个月,再烂的心情也会变好的。
因为消息闭塞的缘故,我并不知道外面如今闹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也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这个小镇上有个三星猎人的消息才不至于被传出去。
没有人认识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被男子抛弃来到这里疗伤的可怜女人——至少租给我房子的房东大婶是这样告诉邻居们的。
说的也牵强,我的确是个可怜女人,只不过聪明地选择了在别人抛弃我之前先保住了自己。
女人嘛,总归要对自己好一点。
全熟的牛排已经被摆在了面前,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晚上,伊尔谜优雅而从容地坐在我对面,安静地陪我讨论着关于如何悔婚。只是后来,连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正大光明地就告诉了全世界,我不想嫁人。
至于公布的方式——
天空竞技场是这个世界上参观人数仅次于圣菲亚尔的胜地,我只不过是在升上200楼的第一战中随意地说出了这个消息罢了。
效果真是不错。
走的时候西索不在楼里,我也不可能留下任何讯息给他,虽然如今我们的关系比之前要特殊了那么一点。
那时距离和库洛洛的友客鑫之约也不过只剩下一个月左右,我在比赛结束时把所有悔婚的原因全部推在了西索身上,这个世界上,人们的贞.操观比我想象中薄弱,况且这个事实我并不想瞒着谁,库洛洛早已知道,却安静极了。
今天是8月29号,距离友客鑫拍卖会开始还有三天,即将有很多事情发生,但却和我没有关系。
原本应该参与所有事情的,如今却很是决绝地选择了休假,这明显是在告诉尼特罗,关于那些陪葬品的问题,老娘不想做了。开什么玩笑,以如今这样的情势,让我从库洛洛手中抢东西?
且不说即使去了,我顶着一个‘揍敌客长媳’的尴尬身份本就很难做什么,况且酷拉皮卡是我选定的徒弟人选,这注定了我不能卷进友客鑫的风暴中。
至于说酷拉皮卡知道了我和西索的事情,那又怎样?爱亚说了,直接绑。
手机已经在我踏出天空竞技场的同时被我随意捏了个粉碎,因此我过了一个月闲逸的生活,没事的话就出门沐浴一样阳光,不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然是不会看书的,只是发呆,一直发呆。
一直想,我究竟要什么。
念毒依然在体内蛰伏着,反正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用到念。虽然想法有些变态,但这毕竟是爱亚留给我唯一且最后的东西,只不过才几个月过去,我由一开始的焦急到如今的淡定,竟是越想越舍不得解毒了。
“这样不行。”对面人的声音淡淡开口,一如既往地冷静,“你会死。”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淡定地切牛排,“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能说的好听一点吗伊尔谜?”
“这决定于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伊尔谜比我更淡定地塞了块牛肉进嘴里。
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我沉默了片刻,开口,“来做什么?”
伊尔谜放下刀叉,优雅地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看你。”
我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果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别整这一套。”
“可是我收了钱。”伊尔谜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定金。”
“我可不管。”
我摇了摇头,放下餐费,起身首先走上街道。伊尔谜顿了顿,也跟上了步伐。
要说伊尔谜?揍敌客出现在这里,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巧合的故事。
10天前的逢魔时刻,我正在街道上很是惬意地散步,揍敌客大公子,我的婚约人忽然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路上——不是因为找我,而是纯粹地路过,很纯粹,很巧合。
“西索给了你多少钱?”我微微偏头,看着第二次造访这里的大公子。
“定金3亿,十分之一。”伊尔谜淡淡回答,“为什么知道是西索?”
“猜的。”我笑。
并排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因为伊尔谜的容貌而被众人指指点点,我忽然发现,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这次呆多久?”我淡笑。
“两个小时。”伊尔谜看了我一眼,“跟我走。”
“不。”我收起笑容,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头子,“有什么好处。”
伊尔谜沉默了一会,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后天晚上的友客鑫,小杰也在。”
我怔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忍不住心情又好了一些。
“伊尔谜你终于提到小杰了。”
从上次和伊尔谜谈开到后来他无意间找到我,我们的关系虽然依然淡如水,但却要比之前少了太多的利益,只是像最平淡不过的朋友,我不善于述说,他也不善于倾听,但不知为何,两个话不多的人在一起,竟也能奇妙地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他提到小杰,是想让我知道,旅团也在友客鑫,而这个弟弟为了某个民族的最后一位幸存者,一定会以身犯险。
“西索现在,也在受家族追杀。”伊尔谜似乎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开口。
“那家伙死不了,你最好把家里人撤回来,除非你或你家那些怪物亲自去,否则没用。”我拧开门,看着伊尔谜在沙发上坐下,递上了一杯水。
“恩,已经撤了。”伊尔谜看着杯子里晃荡的水,“本来也只是象征性。”
免得人们说揍敌客被带绿帽子还无动于衷?
我干笑了两声,“添麻烦了。”
大公子抬起他那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觉得这不像是我的风格。
半晌,他开口。
“我不替他说话,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我飞快地截下话头,“友客鑫我是不会去的,除非再有人找到我或是你把我的位置卖给别人,否则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伊尔谜意料之中地保持了沉默。
“至于……总之小杰你多照顾一下。”我皱了下眉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对于外面世界的风声究竟紧到了什么程度,我没有心思去管,有多少人找我,心里也有数。无论人们是做戏也好,真心也罢,我又看不见听不着,自然不会去还什么人情。
猎人协会的任务我铁定不会再做下去,库洛洛的脸色我暂时也不想看,至于西索那边,丫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怕生活里少了我这么个人。
“随便你。”
伊尔谜走后的第6天早上,我依然每天安静地发呆,安静地生活。
9月1号,友客鑫地下拍卖会开始,幻影旅团出手大闹,十老头手下的阴兽全灭。窝金被酷拉皮卡抓走,后两人约定单挑时间。
9月2号,窝金死。
脑子里关于曾经剧情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只是依稀记得有人不幸死了,这些被我记住名字的都是旅团成员,起因都是因为酷拉皮卡。
我在流星街呆三年,说和幻影旅团没有感情,那是纯粹扯淡,让我看着窝金死,那也是做不到的事。
然而这次,我一点都不想Сhā手。
我在等。
玩失踪的手段分很多种,但无非逃不过心理战。无论是幻影旅团还是猎人协会,他们都有需要我的地方,这不是什么可笑的恃宠而骄,我只想要一个态度。
人不能躲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和所有人决裂。我耐心地等着他们亮牌,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思考,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
我只想告诉他们一件事,那就是我千金谁都不会恨,除非他逼急了我。
和伊尔谜的婚约让我看清了很多问题。
当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上,活着的意义就只剩下交易的利益,那些信任、宠爱,都建立在得到更大利益的基础上,那还活着干什么?
虽然这个世界一直都如此冷酷,但我还是想要我的鲸鱼岛,而不是一个筹码,一个底牌。
三星猎人怎样,圣菲亚尔教主又怎样,我本身,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千金?富力士在那些人心里,究竟占据着一个怎样的位置,这是我最想知道的。
女人总归不能免俗。
###
终于,在伊尔谜走后的第6天里,我等来了一个人。
“千金,捉迷藏结束,你输了。”
那人平淡如水般的目光绵延漫长,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闪着波浪般璀璨的光。
我淡淡地望着马路对面的人,不知为何竟感到了深深的讽刺。
“然后呢?让我跟你走?”
“你还有别的选择?不妨说出来听听。”来人淡笑,微微勾起的嘴角扬到了习惯性的弧度,甚是好看。
“倒是你,之前说的贺礼还没给。”我眯缝了一下眼睛,抬手挡住了些过烈的光,“友客鑫的事处理完了?这么忽然就离开那里,只是为了告诉我,我输了?”
“呵,你的话玛琪带到了。”对面人忽然一句毫无联系的话脱口,“我现在是该表现的惋惜一点,还是惊讶一点?你心里想什么,我猜得到。”
顿了顿,他似是喟叹般呼了一口气,“……你闹的有些过头了,千金。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
我挑了挑眉,半晌,启唇。
“库洛洛,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086
作者有话要说:更正两个错误,第一个是之前冰影粲然亲亲提出的那个病句 我改了去。
第二个是上一章提到的时间,我一激动写错了,应该是9月1号地下拍卖会开始,幻影旅团大闹会场,阴兽全灭。
团大和揍敌客家老爷子的战斗还没开始 我错了 。
千金这一章回归 气氛囧然。
鞠躬,退场。
既然已经被人找到,那么再在这个小镇上呆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少不了多瞪了库洛洛几眼,这才慢悠悠地走回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库洛洛也不催促,似是一点也不着急,就这么跟着我缓慢的节奏,脸上依然带着笑。
依着他的性格,断不可能是因为思念我了这才独自一人过来找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也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在于,他总是出奇地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表面上都会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或是按部就班地做事。
但却真真当的住‘胡作非为’这四个字。
“尸体找到了?”我瞥了一眼走在我旁边的幻影旅团团长,因为相貌的缘故,他总能招来很多的目光,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更不例外。
“没有,今天晚上7点前继续等消息。”库洛洛丝毫不介意地向我透露着他们的计划,只是声音里略有些惋惜,“窝金是被锁链手杀的。”
“锁链手?”我怔了一下,已经被遗忘很久的剧情就这么忽然想了起来,是酷拉皮卡没错。
“认识?”
“这个名字实在有点丑,是谁带头喊的?”我皱眉。
库洛洛淡笑了一声,没有再追究下去,道,“侠客和窝金。”
“果然是那俩没品味的人。”我在房东大婶门前站定,看向他,“嘛,死者已矣,我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库洛洛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我的东西并不多,确切地说,除了当初金给我的匕首以外,连身份证和猎人证都没带。
也就是说,我没带钱。
房东大婶满脸欣慰笑容地收下库洛洛递过来的现金,很是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以后不要随便和自己老婆吵架,你看小金多标致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让她受委屈呢?”
我顿时囧。
库洛洛怔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是我不对,大婶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多谢大婶照顾小金到现在,给您添麻烦了。”
大婶笑呵呵地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我一看就知道小金这孩子受了委屈。女孩子嘛,难免都有放不下面子的时候,你作为男人,要细心~”
库洛洛又是一阵寒暄,这才带着我挥别了房东大婶,做足了戏份。
因为餐厅的钱之前已经被伊尔谜付过,因此我只是稍微留恋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安宁的有些过分的地方。
至于库洛洛,从出镇开始,便沉着脸再也没说过话。
“看着我做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开口。
我怔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打量他的目光,“以前没有注意,库洛洛你的鼻子很漂亮嘛。”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向前走。
“你总该告诉我,坚持让我跟你走,是要做什么。”我皱了下眉,这人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事先说好的,忘记了?”库洛洛总算是开口,“那批东西里有我需要你鉴定的陪葬品。”
“仅仅如此?”
“你还想做什么?”
“……”
我有些呆滞地望着忽然停下脚步的库洛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脸上的那抹深沉。
“千金,你最好少说话。”口吻里毫不掩饰的警告。
“你发什么神经?”我古怪地看着他。
“说了让你别开口。”库洛洛瞥了我一眼,转身继续朝前走。
“继续装。”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半晌,库洛洛叹了口气,做了个很是苦恼的动作——揉了揉太阳|茓。
“千金,你偶尔把我当做一个正常的男人看,我会很欣慰。”
我顺口接道,“我又没把你看成个女的。”
“不是这个意思。”他一副‘我就知道不该让你说话’的表情,“我可不愿意代替其他人的角色来帮你抹平面子。”
“什么意思?”我楞,下一秒反应过来,应该是之前在镇上和大婶的对话惹他不爽了。
“你知道。”库洛洛没有回头,学着大婶的语气道,“女孩子嘛,受了委屈难免会放不下面子。”
“无聊。”我瞪他一眼,“你哪儿只眼睛看到我受委屈了?”
“这我不管。”库洛洛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我,“我讨厌替一个不是我女人的人做事。”
我:“……”
被他直视的有些心虚,我深深提了口气,开口,“我逼着你了?事情过去了才不爽,你不爽给谁看?”
“口是心非。撇清关系这种无聊的事情我不会做,就算做了,你也不能怎样。”库洛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给我去死!”我怔了一下,一脚踹过去。
“啧,帮你还不领情,不帮你你估计恨死我?”
“我现在就恨死你!!”
接下来的路程上,没有人再提一个月前发生的任何事,就连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逃婚消息库洛洛都没有再调侃一句,我们在一个较大的城镇坐上飞艇,直奔友客鑫市。
夜幕初上时到达目的地,我看了一眼眼前号称不夜城的城市,不知为何一阵烦躁。没有再做停顿,库洛洛带着我直接朝基地走,然而在即将到达时,他却忽然说有事要办,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笑了笑,开口,“找伊尔谜。”
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库洛洛找伊尔谜,无非是要给情报费,顺便再雇他杀十老头。
眼前是城郊,因为库哔的缘故,一大片一模一样的建筑在我眼前不规则排开。我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用圆来确定哪儿个才是真正的基地,要知道我如今每动一次念力,就意味着念毒要深入几分。
终于,在和库哔的圆来了一次边缘性的碰撞之后,我抬脚踹开了那破烂的小门,里面的喧嚣顿时戛然而止。
小杰成功地压过了信长的手腕,还没表达出应有的表情,便被门口的我吓住了。不仅是他,包括奇牙在内的所有人都楞住,随即,众人下意识地把目光全部移到了西索的脸上。
后者原本放在奇牙脖子上的扑克顿时一闪而收,表情怪异。
“你们团长说他一会再回来。”
这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说完便神色自如地走了进来,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众人那奇怪的神色。
小杰和奇牙的表情很是怪异,想相认,却不知到底该不该相认,最后终于还是尴尬地僵在了那里。
我叹了口气,走到他们面前,一手提着一个衣领,把他们提到了自己身体两侧,“这俩我认识,信长你留手。”
信长做了个鬼脸,随意在一旁的地上坐下,“那个绿色衣服的小鬼赢了我,我当然不会对他怎样了~不过千金,你不能放他们走,我要举荐他们入团。”
“我不要!”小杰大喊,“让我加入你们,做梦!”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信长,“信长,小杰也姓富力士。”
这回轮到旅团人楞了,“什么?”
折腾了半天,信长虽然保证不会对他们俩怎样,但还是坚持不让他们走,我无奈表示同意,私底下却是和奇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心大胆地逃。
基地重新回归于安静,气氛再次奇怪了起来,这次不仅是旅团众,就连奇牙这个早熟的小孩子都开始把目光在我和西索之间游移,看得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芬克斯在干咳了一声以后,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那个……千金,你刚才说团长一会回来……该不是之前你一直和团长在一起吧?”
我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玛琪便又接上,“多大的人了还玩失踪,要不是团长喊你,你是不是还不回来了?”
我:“……”
“幼稚!”飞坦瞥了我一眼。
“一堆烂摊子,看你怎么收拾。”富兰克林语重心长。
“嘛嘛,别人家的家务事,大家就不要Сhā嘴了。”侠客极为欠扁地做了最后总结。
我:“……”
这怎么听着,气氛这么不对劲呢……敢情旅团里,西索的亲情票已经少到这个地步了。
“姐……”小杰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下意识地低头,“你跟幻影旅团很熟?”
我怔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我和他们做了三年的邻居。”
“邻居?!”奇牙和小杰异口同声。
“是啊。”我见怪不怪,“旅团在流星街的基地就在我诊所的旁边。我在这里混了三年饭吃。”
小杰顿时惊得下巴‘啪’一下砸到了地上,奇牙更是夸张,颤颤巍巍了大半天,这才开口,“……你开过诊所?”
我点头。
“开口价100亿那个?”
我继续点头。
奇牙张牙舞爪了半天,最后才重重地拍在了小杰肩膀上,“我们还筹什么钱啊!你姐我嫂子是世界上最有钱的!”
话音一出,又是一片安静。
我抽搐着眉毛看着奇牙,听着他在意识到错误以后继续不要命地解释道,“啊,错了,你姐因为某个人悔婚了。”
一脚踹过去。
“你丫给我躲门后面闭门思过去!否则小心我告诉你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怒。
奇牙不怕死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千金姐你怎么跟我大哥这么熟了?”
“给我立刻消失!”
奇牙终于噤声,但其他人却不吃这一套,纷纷开始怪声怪气。
“走了走了,各干各事啊~”侠客开始招呼众人朝外走,“信长你要看守那两个孩子就随便你了。”
众人也开始响应,“啊啊,走吧,不要在这里碍事。”
我:“……”
玛琪路过我身边,低声说了句,“时间别太久,信长走了,我还等着搭档。”
我继续:“……”
西索:“……”
一瞬间,整个基地大厅里便只剩下我和西索两个人面面相觑。
人多的时候还可以装一下,这只剩下两个人,我终于顶不住尴尬了。
至于西索,丫的脸皮那是人能比的吗?
抽了两下嘴角,我对着他勉强笑了笑,“……师傅。”
西索好笑地看着我,纸牌抵到唇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应该去看一下酷……啊!”我整个人忽然被大力地一拉,西索那张精致的脸顿时放大在我面前。
“你下次再敢用‘伸缩自由的爱‘这样扯我,我就踢死你!”我怒。
“呵,生气了?”西索灰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他,“放我下来,你吊着我累不累?”
西索笑,“心疼我?”
“你无聊!”我凌空抬脚就是一踢,也不管提到哪儿,只觉身上一松,轻松落地。
看着西索那缩着身子纠结的表情,我有些不忍心地抽了下嘴角,“抱歉……一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
某人顿时变成包子。
终于,西索恢复正常,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小布越来越不负责了……”
我顿时大囧,“你说什么?!”
“招呼都不打就抛弃了人家……”西索无比哀怨地说着,“所谓一日夫妻……”
啪!
抬脚又是一踢,正中某人小腹下方两腿之间。
西索再次缩着身子抱成一团表情纠结,“……千金不怕踢出问题么?”
“我当然不会出问题!”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脸很红呢~”
“你闭嘴!”
忽视脸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没的,“西索,酷拉皮卡是不是找你了?”
西索笑了笑,“小布在说什么?”
“你给我装!”我瞪,“不要玩大,那家伙再没出息也是我选的徒弟。”
“哪儿会没出息?”西索翻手拿出一张鬼牌,“那家伙,小布你选的徒弟,很强呢~”
我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酷拉皮卡的确很强,但这也只是对着旅团而已,他的力量太片面,报仇以后,念能力聊等于无,哪儿里还能称的上强?
不过单打独斗能杀了窝金,也算是不错了。
“我不喜欢他和旅团牵扯过深,你也不可能让他杀了库洛洛。”我看着西索,“我不想干涉他,但不代表不会阻止他。”
“说服复仇果和我合作可是很困难呢~”西索扁嘴,“自从他知道了……”
一拳打过去,西索成功地没再说下去,但手腕却是被他紧紧地抓住,“千金,谋杀亲夫这个习惯要改一改呢,要知道,你虽然不是强化系,但力气可是很大的~”
我:“……”
身体被猛地向前一拉,西索在我唇边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放开抓着我的手跳了下来。
“走了,否则玛琪等急了可是很恐怖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走到一半,西索回过头来。
“啊,团长的面子就是大,人家很不爽~”
我顿时怒。
关我P事啊!!一个两个都不爽,那你们互殴去!对着我抱怨什么!!
087
我在临时基地的门口碰到了库洛洛,此时基地里除了还在楼上的信长、小杰和奇牙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出门去了。
他看着我的动作,只是略微挑了下眉,便开口,“出门?”
我点头,却也不多做解释。
“伊尔谜说,你最好联系他。”库洛洛随意地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若无其事地双手交叉撑在身前,“千金,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转过身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库洛洛半晌没有等到我的答案,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随手一甩,一部样式简单的女式手机便落在了我手里,“第一个是我的号码。”
我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你需要?”他好笑地看着我。
“起码我得知道伊尔谜的电话。”我翻了个白眼,自然而然地伸手掏他的口袋,拿出手机开始找号码。
“我刚才要是杀你,你已经死了。”库洛洛任由我掏出手机,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动作。
“一样。”我懒得理他,“我要是动手,你已经死一百次了。”
“呵,你的动作什么时候练的这么快了?”库洛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无聊。
“脑子里过了一百遍。”飞快地输入了号码之后,我把手机重新扔回给他,同时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库洛洛你这个人就是脑子里的弯子太多,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黑眼圈。你如今根本就不想杀我,而我更没想过能杀了你,所以你说的都是废话。”
“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也没几个。”库洛洛轻笑了一声,“8点半行动开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我,二是去帮侠客他们。”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我自由活动?”
“没有。”
“我又不是团员……”我皱眉,“只是鉴定实物的话,我跟着飞坦他们行动岂不是更方便?”
对面的库洛洛但笑不语,只是坐直了身子把手伸进了大衣两侧的口袋。
心里着实认真地腹诽了半天,我才表情怪异地开口,“我跟着你。”
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是个长着一张小白脸其实内在是个变态的混蛋——我对这一点真是深信不疑。明明外在表现出来对我的绝对信任,但内理却依然因为自己强大的推理和直觉,认定了我有事情瞒着他。
我回到友客鑫,本身就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有可能随时都和揍敌客或者猎人协会碰上面,婚约的事情毕竟还没有结束,最重要的是如今旅团正面对着锁链手酷拉皮卡,虽然库洛洛还不至于无耻到让派克来查我,但为了他和旅团,丫还是决定牢牢把我绑在身边,在他视线之内,这样才放心。
“祝交谈愉快。”库洛洛好心情地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抽了抽嘴角,没理他的调侃,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在基地里,那小杰和奇牙要怎么逃?
“你就呆在这里了?”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你要是不着急出门的话,倒是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库洛洛笑。
半小时后。
“一共是六百四十万,谢谢惠顾!”
柜台小姐扬着极为标准的嘴角,很是礼貌地拿过我的银行卡付钱,同时递过来一个装着衣服的袋子,里面放着某个混蛋换下来的衣服。
我尽量不使自己的嘴角抽的太厉害,接过银行卡放好,转而回头望着沙发上某个老神在在的人,“5倍,回头还我。”
已经变成翩翩佳公子的库洛洛对着我露出万人迷笑容,瞬间迷倒了一直在旁边偷看的几个女店员,“千金,你偶尔也换件衣服。上次那白色很不错,你是去参加拍卖会,不是去打架。”
可不是去打架么……我心里一阵鼓捣。
“有出门逛街让女士付钱的吗?库洛洛你的风度哪儿去了?”我把袋子丢到他旁边,“我不换。”
库洛洛笑着摇了摇头,“你既不爱珠宝,又不喜漂亮衣服,甚至连零食都不吃,倒是对钱很执着,这是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吗?”
话一说完,一旁的女店员便轻轻笑了出来。
我怔了一下,随即对他大大一笑,抬手便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无比虔诚,“上帝说,美名胜过外在的虚荣。”
库洛洛:“……你已经臭名昭著了。”
最后的最后,我终是换了件白色的礼服,面色古怪地在路口和库洛洛分别,约定好8点半在会场集合。坐上计程车,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些不习惯地皱眉,说来,库洛洛对于白色的东西还真是有点执着,上一次他帮我挑的礼服也是白色。
坐车来到色梅塔利大楼,解决了一个路人甲拿到入场证,我光明正大地提着裙子走进了大厅。找酷拉皮卡半天,确定他此刻应该还没有到,我开始在会场里转悠,甚至拒绝了5个人的搭讪。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前,我终于打通了伊尔谜的手机。
“伊尔谜?揍敌客,杀人生意金卡7折,银卡8折,提供资料和委托电话请转……”
“我说伊尔谜,你给我的金卡我不知道掉哪儿里去了。”我无奈地打断他。
电话那头顿了顿,伊尔谜清冷偏温和的声音传来,“千金?”
“是我。我从库洛洛那里拿到了你的电话。”他应该是接受了库洛洛的委托,有杀十老头的任务在身,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
“我有任务。”他淡淡开口,“任务结束后父亲让我邀请你去我家。后天上午10点,我去接你。”
我顿时怔,“去你家?!可是……”
“你在会场?”伊尔谜破天荒第一次打断我的话。
“是。”我应声。
“那应该有机会见到父亲和爷爷,你有什么话亲自对他们说。”
“……还是算了吧,我去。”开玩笑,今天晚上他们是来杀人的,我一个连念都没有的人去凑什么热闹。
“好。”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似是想说什么。
“还有事?”我问。
“没。”
咔嗒一声,伊尔谜挂了电话。我疑惑地歪了歪头,心想该不是他想管我要那一顿牛排的钱吧……
正想着,忽然眼帘里便出现了一男一女,女的一看便是个大家族的小姐,旁边的男人很养眼,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终于还是赞了一声——我选的西装还真挺不错。
库洛洛显然也看见了我,然而丫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带着女伴坐到了我后面的位置上,那位小姐如果没错,应该就是妮翁了。
“那边那位穿白色裙子的小姐好漂亮,呀,皮肤真是白~”妮翁略微有些兴奋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听得我顿时黑线——通常来说这种小姐不都很自恋的么?怎么有兴致夸别人?
“呵呵,妮翁小姐不要只夸别人,你也很漂亮啊,那位小姐和您不是一个类型,对我个人来说,更喜欢妮翁小姐你这一类呢~”库洛洛那熟悉的声音略带笑意地响起,我顿时又被黑线压了一头。
这俩人一唱一合,倒也配合默契。
我放下空杯子起身离开,本身也没什么兴趣看库洛洛如何哄骗女孩子,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手中的宣传单被我捏成了一个小团,极为‘不小心’地狠狠打在了库洛洛的胳膊上。
我让你无耻!
在二楼的电梯拐角处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慌张奔跑的诺斯特拉家主和酷拉皮卡,看着那个中年男子进了电梯,我忽然出手,一把揪住酷拉皮卡的衣领,十字架的力量化成绳子,把这个未来的徒弟绑了个结结实实。
“放开我!你是谁?!”一根铁链反应极快地便升到了我的面前,我冷笑了一声,手上一紧,透明的绳子赫然收紧,酷拉皮卡难受地咳嗽了一声,铁链霎时跌落了下去。
随意地毁掉前面的一个摄像头,我终于在无人的阳台上停下脚步,站在酷拉皮卡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道,“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徒弟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楞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猛地一缩,“千金?你怎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冷冷地看着他,“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会好好地计划,可是现在呢?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还没有出问题。”酷拉皮卡把头扭到了一边,“你也说过不会阻止我报仇。”
“我没要阻止。”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挥手撤掉了他身上的绳子,“我今天来,是以一个私人的身份来的,不是你未来的师傅,也不是猎人协会的三星猎人。”
酷拉皮卡从地上起来,紧紧地盯着我,“千金,你想说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挥起一拳正重他的嘴角,打人不打脸这种原则我从来都不知道。眼前的人知道我和西索的事情,知道我和协会的关系,知道我和伊尔谜的婚约,但是,还有一个身份,他不知道。
“你做什么!”酷拉皮卡震惊地望着我,他的嘴角已经出血。
“报仇。”我淡淡地看着他,“我是窝金的朋友。”
眼前人顿时震惊,“你和幻影旅团的团员是朋友?!”
我扫了他一眼,又一拳挥了过去,他反应极快地挡了下来,然而下一秒却被我一脚踢中了腹部,痛苦地弯下了腰。我的身手连西索都夸,他自然不是对手。
“怎么,不可以?我的父亲还和库洛洛一起做过买卖,不止一次。”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报仇我不阻拦,也不会去对幻影旅团告密,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但窝金是我朋友,你杀了他,我虽然不杀你,但总是心里难受。”
推开门,阳台上的风顿时吹进了走廊,我转过身,看着神色复杂的酷拉皮卡,“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挑中的人,但是你也要知道,敌人何其强大,不要随便动手。”
酷拉皮卡没有应声,只是非常用力地咬着嘴唇。
“小杰和奇牙也在友客鑫,他们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记得不要意气用事。”我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拳一脚,你连我都挡不住,怎么挡蜘蛛?”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希望酷拉皮卡被复仇的念头充斥大脑。
即便我知道剧情,知道他最终没有杀掉库洛洛,只是废了他的念,可是以我对幻影旅团的了解,对库洛洛的了解,他事后,一定一定不会放过酷拉皮卡。
复仇,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无论是什么,都很痛苦。
我终究还是不忍心。
088
找到库洛洛的时候,他正在某个空旷的房间里杀人,我进门时,他刚刚打开窗户,冷风哗啦地灌进来,他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抬起两只手,肆意地、有节奏地挥舞着,像是在欣赏着一场绝美宏大的交响乐。
我安静地站在门口,双臂环抱靠着墙壁,跟着闭上了眼睛,听着外面连续不断的枪炮声,人们濒临死亡时的嘶吼声,以及那一步一步靠近的,不知名的暗涌澎湃声。
库洛洛说这是一场对窝金的盛大吊唁,那么如果他知道派克也会因为酷拉皮卡死时,会不会一气之下杀光所有人?
谁都不愿去打断眼前短暂的安宁,即便知道,我们终将做出选择,放弃对方,或者接受对方。这无关于情爱,只是一种选择,有关利益,有关心情。
库洛洛归根结底来还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会凭他高兴而夺这次的拍卖品,凭心情杀人,凭心情来决定之后的路,这个世界上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相比之下,反而是我在被处处束缚,有别人的压力,也有自己强加上去的压力。
变强究竟是为什么?
“你刚才走神了。”库洛洛终于结束了他无声的演奏,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深沉变幻,琢磨不定。
我紧紧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库洛洛若无其事地淡笑一声,“有时候,还真是想干脆杀了你。”
我讥笑着挑了挑唇角,“没有理由的事情你通常不会做。”
“不,这次你错了。”库洛洛走到我身边,“我要杀你的理由,比任何人都充分。”
“那还真是谢谢你手下留情。”
在杀意越逼越近的当口,还能如此欠揍地谈笑风生,我真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如旋律所说,是真正地接受了死亡,享受死亡。
照这样说来,该死的反而是库洛洛才对。
库洛洛和揍敌客家长辈的战斗我没有跟着过去,只是安静地等在屋子外面。一是因为这种档次的战斗我根本Сhā不上手,二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库洛洛一起面对揍敌客家的两个怪物。
里面是轰隆隆的打斗声,墙壁倒塌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而另一边,窗外,是死亡的声音。我站在窗边向下看,正好就看到了西索用他的扑克牌不停地在收割着人名,旁边是玛琪,随意地一弹念线,敌人便哗啦啦倒了下来。
这是差距。我永远无法做到像幻影旅团那样随意地杀掉那么多人,更不可能像西索,享受着这样一个过程——他们终究程度都比我高太多,库洛洛说我心软成不了大事,我直到今天才彻底明白,这中间到底隔了多少东西。
我看得出神,忽然肩膀抖了一下,身体内部油然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还带着丝丝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细胞,异样的感觉。
下一秒,剧痛忽然就袭上了大脑,像是谁用重锤猛击,我的眼前顿时一阵模糊,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像是感受到什么,下面的西索抬起头,正好迎上我的视线。他对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试探般地,一张鬼牌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
我压下嗓子里的甜,偏头躲过纸牌,大脑里那刺痛逐渐消失,来的快去的也快,毫无预兆。呼了一口气,我把注意力移到了西索那无懈可击的动作上,看着那嘴角肆意扬起的弧度,心里逐渐回归平静。
这是……念毒。
爱亚的念毒。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了。
西索再次扬起头看我,这次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我看着他,转身拔出了身后墙壁上Сhā着的那张纸牌,随手扔回给了他。
于是西索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对我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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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和揍敌客家老怪物的战斗打了很久,当席巴和桀诺从大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乖巧地站在门口向他们鞠躬。
席巴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倒是桀诺很是赞赏地对我点了点头,说,小丫头,你叫千金是吧?后天我们再好好说话。
我有些尴尬地点头应声,看了一眼席巴,后者审视地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库洛洛,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敢随便Сhā嘴,只能目送他们离开。而屋子里,库洛洛已经大呼轻松地倒在了地上。
“我果然不适合拼命。”他躺在地上对我说。
我白了他一眼,很想一脚踩下去,但想了想,忍下来,“你算准了双方不可能斗到底,自然不会下杀手。”
库洛洛笑了一声,从地上坐起来,白色的衬衫上全是尘土和血迹。他孩子气地一把扯掉额头上的绷带,甩了甩头,目光定在了我胸前。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上面是点点血迹,我刚才吐的。
“你流氓。”我一手若无其事地压住了血迹。
“呵,我对那一丁点东西没兴趣。”库洛洛笑了一声。
一脚踹过去。
库洛洛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千金,你穿的是裙子。”
“变态!”我狠狠收回脚。
眼前人笑了笑,扫了一眼我的脸,开口,“你要去揍敌客?”
“恩,后天。”
他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起身开始打电话。
半晌。
“走吧,回临时基地。”
我看着他,突兀地开口,“我说库洛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把头发梳到后面的?”
库洛洛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楞了一下,抬手抚下巴,“……这很复杂。”
我白了他一眼,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到基地的时候,众人已经到齐,小滴正在把玩胸前的十字架,看到我,忽然喊起来,“千金,你来。”
我疑惑地走过去,看到她把十字架举高,说,“你对圣典很熟,告诉我这个含义。”
我怔了一下,看着十字架上繁复的花纹和刻字,脸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小滴你是故意的吧?”
小滴怔,“这是团长送我的,我很早就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今天刚刚想起要问你。”
富兰克林在旁边很好心地开口,“千金不识字,你不要欺负她。”
我:“……”
感受到身后忽然一阵风响,我一转身,正好接到一个皇冠,飞坦正用他向来阴鸷的目光看着我,“鉴定。”
除了火红睛以外,全部的物品我都摸了一遍,由于圣菲亚尔的圣十字架本身就是历史悠久的圣物,因此对于同样古老的东西或者有特殊气息的东西天生就有所感应。我一边鉴定,一边告诉旁边负责等级的侠客年代,然后库洛洛再非常准确地说出如今的市场价,一时间基地里一片安静,只有我和库洛洛的声音以及侠客的纪录声。
于是,芬克斯忽然就说,“让他们三个去打劫,一定比我们要专业,效率也一定高的惊人。”
玛琪接话,“团长和千金负责确定目标,侠客负责善后,那,谁去抢?”
众人都沉默,半晌,信长感慨,“要是窝金在,一定会很乐意。”
实物鉴定完毕,临时基地里的气氛异常压抑。所有人都在想窝金,都在想锁链手。
我看了一眼库洛洛,他似乎是想说什么,赶在他开口前,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在库洛洛那若有所思盯着我手机的眼神中,我面色古怪地走出了基地。
外面正在下雨,风有些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嗓子深处那股又涌上来的甜,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陌生号码。
“谁?”我开口。
“丫头,我。”一个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
“会长?”我楞。
“那批陪葬品在幻影旅团那里吧?”尼特罗没有多叙旧,“协会不要了,你的任务取消,有时间回来一趟。”
我应了一声,想来,应该是揍敌客那边给了尼特罗我的电话,“我要去枯枯戮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除念师……还没有消息,我最近给你放假。”
“……”
似是叹了一口气,尼特罗淡淡开口,“千金,以后的路,想清楚再走。”
我怔了一下,挂掉电话。
走进基地,库洛洛刚刚问完西索关于占卜的问题,见到我进来,对我笑了笑,“免费服务,报上生日。”
我耸肩,“不知道。”
众人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库洛洛歪头,“不知道?”
我点头,“我是孤儿。”
库洛洛又开始拿之前怀疑我的眼神盯着我,看的我很想一声诅咒下去,让他三天睁不开眼睛。
“不信算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身体里那股酥麻的感觉还没蔓延,转身便朝楼上走。
“那真可惜。”库洛洛轻笑了一声,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我决定,暂且留下。”
话音还没落,差一步走到二楼的我终于被那股蚀骨的剧痛再次侵袭,甚至比在会场时的第一波还要强烈。
我闷哼了一声,一掌猛地拍到了旁边的扶手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木质的扶手顷刻碎裂,直直地落了下去。正下方的西索反应极快地横移身体,下一秒扶手在他原本站的地方摔了个粉碎。
基地里瞬时一片死寂,库洛洛眼神一凛,倏地起身,几乎是瞬间爆发速度冲了过来,和他一起动的还有西索。
然而,我却直直地从扶手断落处飘然摔了下去,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
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089
爱亚认识我三年,最后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一身的念毒。无论以前他对我多宠溺多照顾,到头来,我活着,他死了,成了一堆灰尘,撒在了雷力的墓旁。
库洛洛说,结果很简单,我赢了。
这个世界上的输赢划分很简单,活着的人就是赢家,死了的人什么都没有。我曾一度很鄙视这样的分法,但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被人洗脑得越来越彻底,到现在终究还是彻彻底底成为了这些理念原则的一员。
人究竟能有多么念旧,念旧到连现实都不再顾及,未来都不再索取?
爱亚死的时候库洛洛在一旁,他充其量也只是随意地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支撑一下我有些脱力的身体,当时念毒还只是我们之间一个玩笑的话题。
后来到了天空竞技场,西索得知了这一切,也不过是揶揄了我几句,最后在双方磕架时放弃让我用念。
到底谁是我真正喜欢的人,谁又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走到这一步,我一点都不想去区分。
有什么关系?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库洛洛沉着脸朝我冲过来,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很讽刺。他说他有足够杀我的理由,我想不到。
西索没有接住我,库洛洛也没有,我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从高处摔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脊梁骨处的疼痛传到大脑,一如我不断嘲讽加深的嘴角弧度。
爱亚在笑我。
笑我什么都得不到。
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因为我昏迷了很长时间,醒来时身边没有一个人。我依然在那个临时基地,享受着一人独占一整层楼的高级待遇,沉默地望着周围空空如也的墙壁。
西索总是说,人要学会享受。我终归没有达到他那种高度。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是下午6点半。身上的衣服被人换掉,是一身样式简单的白色的连衣裙,原本参加拍卖会时穿的细高跟鞋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凉鞋。我皱了皱眉,想不到这是谁的主意——玛琪毕竟喜欢我穿红色。
走下楼,西索正安静地坐在大厅的高石上玩堆纸牌,最后一张牌被稳稳当当地放在金字塔的最顶层,他笑了笑,推翻了成果,随即目光落在我身上,抬手打招呼。
“哟~”
我应了一声,转过头,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正安静地坐在另一边看着我。
“身体如何,千金?”富兰克林用他那向来低沉的声音开口。
“没问题。”我朝他点头,“小滴他们呢?”
“出门,找锁链手。”富兰克林移开目光,“我们负责留守。”
“……”
“团长说,行动不要你参加,你醒了以后,随意。”富兰克林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重新沉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望着外面依然下着小雨的灰暗的天,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随意……随意做什么?
回头望一眼西索,他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虽然妆容依然如故,在我看来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西索动作随意地举起了一张鬼牌掩在嘴前,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只是把身子转了过去。我一ρi股坐到了他旁边,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他,后者却丝毫不在意,勾了下唇角。
我怔了一下,这才想到了哪儿里反常。平常的西索对我是不会有这样的态度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西索!
“我明天回来。”我淡淡开口,声音在空荡荡的基地里回荡。
说完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基地的门。别人或许听不懂,但过来帮西索伪装的伊尔谜却肯定懂,明天是我们约定好要去枯枯戮山的时间,他不会忘记。
随手撑了个透明屏障在头顶,我一步步朝市区走。体内的毒再次潜伏了起来,我甚至不敢用念去查探,十字架也拿它没有任何法子,只能祈祷在我死前能够找到除念师。
翻出电话,望着那通话记录上仅有的两个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第一个。
“摩西摩西。”
电话很快接通,熟悉的声音自听筒传来,我怔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因为一句‘随意’而忽然乱了方寸,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
现在库洛洛他们应该还在找锁链手,我如果跟他们一起行动,那么就势必要和酷拉皮卡对立,可如果和酷拉皮卡一起,我相信,库洛洛杀我的理由会再多一条,因此最好的方法是互不干涉,我脱身在外。西索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里,小杰和奇牙则是肯定和酷拉皮卡一起行动。
那么,我要做什么?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生物,总是要依附一些东西才能生存,当被人告知不再被需要时,你会不会和我一样的迷茫?
正在无所事事的当口,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犹豫地望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接通。
“谁?”
“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醒了?”
“恩。”
“在哪儿?”
“第三街道第二个十字路口。”
“……”
电话那头忽然没有了声音,我有些犹豫地又听了听,已经挂断。下意识地抬起头,却隔着眼前穿梭的车辆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库洛洛?”我怔。
旁边的人已经随着指示灯过了马路,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一行人朝我走来,幻影旅团的团长走在最前面,小滴,玛琪走在两边,玛琪的身前还站着小杰和奇牙。
“千金姐?”小杰吃惊地望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甜酸,泛着苦,“巧合,巧合。”
“衣服很合身。”库洛洛的声音自旁边响起,我回头,他正在从上到下地打量我。
“谢谢。”终于确定了衣服是谁选的。
“千金身体好些了吗?没问题了吗?”小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望着我,“那个,团长,千金之前是为什么昏倒了呢?我好像忘记了。”
“已经好了。”我先一步阻止了即将而来的一连串询问。
“你去哪儿?”库洛洛一边看着我。
“找点东西吃。”我耸肩,“不过你要借钱给我。”
终究还是没有参与库洛洛和酷拉皮卡之间的事情,我一边欣慰地和他们挥手告别,一边庆幸自己找回了理智。小杰临走前一连看了我好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千金姐,你有心事?你脸色很差。”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饿的。”
库洛洛在一旁笑了一声,对我说,“从揍敌客回来以后,我找你有事。”
我楞,刚想问什么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点头,“好,电话联络。”
强压下心里泛起的古怪,我随意地找了家餐厅解决了一顿饭,反正是库洛洛的钱,花多也不心疼,因此我要了很多的咖啡,一边喝一边开始理清脑子里的头绪。
首先,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解毒。猎人协会那边有人帮忙找,但却没有什么成效,如果我记得没错,GI里应该有除念师,因此我现在需要搞到一台机器。
其次,第一次毒发时,西索对我说‘等我’,但因为昏迷的缘故也没能问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按照西索的计划,他是要和库洛洛来一场不要命的单挑,那么我去哪儿等他?
第三,库洛洛刚才说找我有事,虽然我着实猜不到蜘蛛头那诡秘的心思,但直觉告诉我,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仅如此,一定还险恶异常。
因此说来说去,最紧要的还是找机器到GI里解毒——就算找不到除念师,能搞到一张传说中救命的外挂‘大天使的呼吸’也行。
找机器并不难,难的是人家不卖给我,我在最快时间内查到了GI机器的买主,左手武力右手金钱,终于以高出原价10倍的价钱买到了一台机器——还是那句老话,钱不是我的,不心疼。
搞到机器,抬头看表,9点。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在一个露天的咖啡厅里闲坐,一切就绪,就等着明天去枯枯戮山。
然而,刚坐下不到一分钟,一股令人熟悉的香味便飘进了鼻子,紧接着,便是那熟悉而温热的气息。
“小布,真是有缘呢~”
我强忍着回头给他一脚的冲动,抽起了嘴角。
是,真是有缘,我之前偶遇库洛洛就算了,为什么坐下喝个咖啡也能偶遇到西索!
眼前一闪,一朵玫瑰花忽然出现在面前,我表情古怪地望着西索,后者正随意地朝别人挥手,“不用找了~”
卖花的花筒顿时乐开了花,喊道,“先生,祝你求婚成功~”
我:“……”
西索:“……”
事实上经过那天晚上之后,西索对于我的态度转变了很多,首先能看出的就是,他跟我相处的尺度,比以前更大。
就比如说现在。
“唔……”
一把推开他,我双眼冒火,“西索,你好歹考虑一下别人的眼光!当街亲吻很丢脸好不好!”
西索看起来很是开心,他原本托在我脑后的手顺势向下移,胳膊一用力,我被迫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贴着他的身体,“有什么?又不是没亲过呢~”
我:“……”
抬脚正中目标!
西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一松,我顿时向后退了两步,周围座位上的客人们一片哗然,众人都在吹口哨,其中还有人在尖叫‘嫁给他吧~~’。
我满头黑线。
“你想做什么?”此时我的脸上的热度已经彻底挥发。
“千金,大家都在鼓励你呢~”西索开始看起了笑话。
此时,周围的客人们声音已经汇到了一处,连带着路人也开始跟着凑热闹,大家全部齐声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我死死地盯着西索,“到底要做什么?!”
小丑今天心情很好,扭了扭腰,再次把我拉到了身前,“陪我~”
“去哪儿?”我一脸戒备地试图拉开距离。
“面对死亡~”
090
其实说到西索和库洛洛那档子事,估计真正知道的也就只有我了。以前或许还会欺骗一下自己,觉得‘哇塞西索好喜欢库洛洛啊’或者‘西索对库洛洛真执着呢’之类,但后来随着和他们之间越来越熟悉,我终于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西索执着的、喜欢的,是库洛洛那强大的力量。
而库洛洛,则是一个一旦自己被挑衅,就一定会接下来的人。
因此他们俩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西索说的,生死战。
我被西索从露天咖啡厅拉走,临走前他还在对那些为他加油助威的陌生人们打着招呼,“呀类,谢谢诸位哟,放心,我会成功的呢~”
我抽着嘴角走在他旁边,一阵的腹诽。
因为那句‘陪我面对死亡’,我的心很是奇怪的颤了颤,竟鬼使神差地在西索的注视下答应了下来,然而走了几步才想到,他是要带着我去给库洛洛下战书……
我到底是要对西索不是旅团成员装作毫不知情,还是同样表现出吃惊不已?虽然西索本身也没有对我刻意隐瞒什么,打从一开始他加入旅团时就对我说他的目的是库洛洛……但库洛洛总不知道吧?
“西索,你真的确定可以碰到库洛洛?”我偏头看他。
“恩~小布的徒弟可是很厉害的人呢~”西索不温不冷地回答,显然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库洛洛会失念,会暂时脱离幻影旅团成为一个普通人,这种未来的事情我知道,可是西索却不知道,他如今满腔的热情都在即将到来的‘世界大战’上。
我刚犹豫着要不要先泼一盆冷水给他,西索却首先开口,声音一改往日的轻佻,虽然还是那个调调,却多了几分认真。
“小布,如果人家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随口答,“把你的尸体烧成灰,带回流星街。”
“为什么是流星街?”
“你不是出身流星街吗?”
“那又不是我家~”
“那你家在哪儿?”
“……”
西索顶着他那标志性的包子脸低头望着我,一脸委屈,“小布……”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是库洛洛死?”我顿了顿,问。
“小布希望谁死?”西索随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希望谁死谁就死了?”我好笑地看他,“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和库洛洛两个人谁更强一点……反正都不怕死。”
“呵呵~果然是小布的风格呢~”
“谢谢夸奖。”
我们来到机场,在一架巨大的飞艇前,西索转过身凑近我,说,“小布真是铁石心肠呢~”
我被迫盯着他那一双丹凤眼,撇嘴,“你没资格说我,师傅。”
西索怔了一下,抖着他的肩膀笑起来,边笑边朝前走。
于是,关于死亡问题的讨论,就此结束。
见到派克诺坦的时候,她的吃惊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一脸愤怒恨不得杀了叛徒的表情。冒火的眼睛扫过我,稍微收敛了一些,一言不发地首先上了飞艇。
我站在广阔的广场上努力仰头望着天上那架飞艇,隔着玻璃看到安静的库洛洛,他依然是那副模样,没有跟我打招呼,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他此时应该已经失念了吧。
跟着酷拉皮卡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下飞艇,交换人质,我站在西索旁边,看着一直沉默的库洛洛和派克诺坦,再看一眼兴奋到颤抖的西索,叹了口气,朝酷拉皮卡他们走去,把这边的战场交给他们。
我和酷拉皮卡约好一个月后在猎人协会集合,虽然一旁的人都在迷惑我们之间约定了什么事情,但看情况酷拉皮卡好像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矮矮胖胖的旋律小姐一直站在旁边,淡淡地对我微笑。我对这个外表丑陋但能力不俗的女人很有好感,因此也朝她点了点头。
“千金小姐总是很坦荡呢~”旋律一脸赞赏地望着我,“您的心跳声一直很清晰,虽然这样对比不太好,但是您和那位库洛洛先生都一样很勇敢呢~”
“坦荡?勇敢?”我怔。
酷拉皮卡他们的飞艇缓慢地升上高空,我仰头望着,旋律正趴在窗前朝我挥手。
坦荡和勇敢,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一个声音,究其原因,应该在于我知道现在库洛洛和西索打不起来吧。
“小布~”西索的声音自空中飘了过来,还带着一丝失望,“走了哟。”
我转过头,西索和库洛洛已经谈判完毕,派克诺坦首先上了飞艇,背对着窗户站着,而西索在说完之后也上了飞艇,背影高傲而直挺,虽然周围还笼罩着一层名为‘扫兴’的浊气,但却依然坚持了他自己的信仰。
烂掉的果实,的确提不起他一点兴趣。
走到库洛洛面前,我看着他,“不一起吗?”
库洛洛双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脸上还带着伤,他微微勾了下嘴角,“不了。”
一阵风起,吹起了我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和裙角,我淡淡地看着眼前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库洛洛,派克是因为你。”
“我知道。”他闭上了眼睛,“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暂时算了吧。”
我皱眉,他说的是让我从揍敌客家回来之后找他的事情。
“你原本想做什么?”我看着他。
“没什么。”库洛洛重新睁开眼睛,“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踏上了楼梯。然而,刚走两步,却听到身后库洛洛那淡然的声音传来。
“那个酷拉皮卡,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收的徒弟吧?”
我脚步一顿,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你听谁说的?”
库洛洛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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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我们便分道扬镳,派克回了基地,西索决定回天空竞技场,而我,则和伊尔谜会合。
临分别前,我深深地看了派克一眼,她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从来都不曾对我笑过的旅团9号成员第一次朝我咧开了嘴。我被这惊艳一笑怔了半天,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不在眼前。
派克没有对我留下任何的话,她和我的交情不深,以前还总不对盘,但她对库洛洛却是一片真心,库洛洛那样一个有着那么多窟窿的心没有理由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我曾提出要和她一起回基地,被她拒绝了,这样一个要强好胜的女人,最后被酷拉皮卡杀死,不得不说这个结局很让人不甘心。
幻影旅团杀了窟卢塔族所有人,酷拉皮卡杀了幻影旅团两个人。
这比帐到底谁算赢了?
“该走了,千金。”清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我抬起头,恢复了容貌的伊尔谜正在拢着被风吹散的头发。
我点了点头,上了揍敌客家专用飞艇,此时友客鑫已经不再下雨,空气很潮湿,但太阳总算是从浓云中挣扎出来,露出了点点光芒。
“你知道我去你家要做什么吗?”我望着一旁安静喝茶的伊尔谜。
“不知道,祖父提出的。”他开口,“有可能是婚约的事情。”
“很少有像我们俩这样面对婚约还如此淡定的人了。”我抽了抽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对。”伊尔谜面无表情地抬手,“是你不同意,不是我。”
我顿时变包子脸:“……伊尔谜你这个表情讲话真的很欠揍。”
伊尔谜淡定:“你打不过我。”
我怒:“不信来试试!”
伊尔谜竖起一根手指:“5千万一场,60分钟时限。”
我:“……你去死……”
枯枯戮山很高,以前在漫画里看根本感觉不出它的宏伟壮观,事实上它还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标志,当然,揍敌客家的大门也是标志。
“为什么不坐飞艇直接进去?”我抱怨着望着正在推门的伊尔谜。
“三毛会把飞艇毁掉。”伊尔谜轻松地推开最下面的小门,转过头,“哦,三毛是看门狗。”
‘碰‘地一声,门再次被关上,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紧闭的门,听到伊尔谜欠揍的声音云淡风轻地在对面响起,“啊,千金,祖父说你如果推不开5扇以上的门,就请不要进来,并随时准备应付家里关于婚约问题的报复。”
我顿时怒:“……我是操作系不是强化系好不好!!”
小门再次看了个缝,伊尔谜探头出来,“我也是操作系,我能推开7扇。”
“你给我去死!”我一脚踹过去,脚瞬间卡在了门缝里。
“汪!”
迅速抽出已经被夹得失去知觉的脚,我翻了个白眼,开始认命地推门。
走到主厅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我无奈地望着眼前明显三堂会审的架势,内心深处泛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原来揍敌客家的人,都喜欢闯关游戏……
“千金,又见面了。”坐在主位上的白头发席巴很是威严地开口。
“您好。”我鞠躬,内心一片感慨——我终于不负众望活着走进来了。
“听伊尔谜你说你中了一种念毒。”席巴不紧不慢地说着,打量着我的表情。
“恩,确切的说,是寄生性念毒,施毒者已死亡。”我淡淡回答,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伊尔谜,后者眼观鼻鼻观心,看得我一阵牙痒痒。
“家族里有医师,下去以后让伊尔谜带你去看看。”席巴道。
我心里一紧,疑惑和古怪打从心底泛了开来。
揍敌客家的老怪物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你父亲近来如何?”顿了顿,席巴问。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地开口,“家父最近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他喜欢单独行动,子女都不能跟着。”
“你父亲和我还算有些交情。”席巴摆出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表情,我正看得抽眉毛,他却忽然话锋一转,“所以当初金亲自来提亲,我当场就答应了。”
我的随之心一沉,看来是要到正题上了。
“说出一个你悔婚的理由。”席巴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周围的压力瞬间增大了起来,“说服我,我就放你走。”
我皱了皱眉,习惯性想拿念来挡,但一想到念毒,心里一股子憋屈油然而生。叹了口气,我直起腰,十字架的力量‘哗’地一下在身外撑出一个透明的圆。
“席巴先生,悔婚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愿意。”
“金说这是你的意愿。”席巴表情不便,周身的压力又增加了一成。那个像女孩子一样的伊尔谜的另一个弟弟柯特脸色发白,伊尔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自如。
“我现在反悔了。”我笑,“人都有年少轻狂时,我当时不懂事,赌气而已。”
“揍敌客家是你随便戏耍的对象吗?!!”席巴终于怒。
这一怒,身边的压力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像是所有的念压倾巢而出尽数压在了我头顶。我瞳孔一缩,眼睁睁地看着那曾透明的保护圈被席巴那恐怖的念压撞成碎片,阻挡的盾牌一没,所有的压力便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劈头盖脸朝我压了过来。
脚下的地板‘噼啪’龟裂,我脸色发白地抗着那源源不断的压力,死死咬着嘴唇,但席巴的念仿佛一座巨山,即便我如今已经变强,有一瞬间我却还是想到了当初被库洛洛用念赤祼祼威胁的苍白和可怕。
席巴的妻子基裘尖叫起来,柯特难受地跪在了地上,伊尔谜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却隐约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的一层薄汗,因为这些恐怖的念全都是针对我一个人的缘故,因此周围人的压力反而小了些。
终于,直到我脚下的地板硬生生地龟裂成了直径两米的浅坑,那股念才终于被席巴撤掉。我气喘吁吁地调整着呼吸,心想要不是老娘不能用念,以念配合十字架,你丫就算把念压全部释放,老娘也不会这么狼狈!
“呵呵,要强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抬头,是当初和我有过短暂交谈的桀诺老头,身前的衣服上印着中文‘一日一杀’。
我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直起腰直直望着他。
“……和那个叫库洛洛的小子一样,嚣张。”桀诺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挑。
我听着,嘴角微抽。
库洛洛大爷是何许人也,我敢和他那个疯子比么?丫那叫嫌命长,我可不是。
“小丫头,你的理由我不能接受。”桀诺走上前,“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揍敌客家是第一杀手家族,伊尔谜一天能挣很多钱,你的生活不用愁。”
我:“……”
“听说你就是流星街那个销声匿迹了的第一外科医师,我很欣赏你,让你配我的长孙已经足够了,何不再考虑考虑?”桀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
我听的呆愣,转过头求助伊尔谜,谁知丫竟然把目光转到了其他地方,好像前方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忽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咳,那个……”我干笑,“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
“婚后可以培养感情,伊尔谜会做的很好。”桀诺回答。
“是哟~我和孩子他爸也是婚后培养感情的哟~”基裘那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可是没有感情我是不会结婚的。”我义正言辞。
“那现在开始培养。”桀诺也一脸笃定,“还是说小姑娘,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比伊尔谜还要优秀吗?”
我:“……诶?”
“一看就是没有,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桀诺说着,便要转身。
“等等等……等一下!”我手忙脚乱。
桀诺停下脚步转头,“你还有什么要说?”
“揍敌客家不是会做出逼婚行为的家族。”我有些慌张,“况且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根本就不在你们考虑范围内,不要把理由扯到这里来~”
桀诺挑了挑眉,“哦?的确,我们揍敌客家从不强迫人做生意,更不会强迫谁嫁进门,但是小姑娘,婚约在身。”
“我已经昭告天下毁约了。”我皱眉,“这虽然是我有错在先,但还请你们再考虑一下。”
房间里一片寂静,桀诺深深地看了我两眼,笑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席巴的身后,我顿时反应不来,表情呆滞,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千金小姐,请暂时在山上住下,三天后这件事讲有一个结果。”席巴沉沉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伊尔谜,带她下去。”
“是。”
伊尔谜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后者不着痕迹的朝我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我跟着他走出了大厅。
“你真的很讨厌嫁给我?”走在走廊上,伊尔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怔了一下,尴尬地抽起了嘴角,“那个,不是……我没有想扫你面子的意思,只是我……”
“没什么,随便一问而已。”伊尔谜首先结束了话题。
我僵了僵嘴角,聪明地不再接话。
眼下的情况很简单。
我似乎得罪了这位少爷的……
自尊心。
091
于是接下来,我在枯枯戮山上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我除了睡觉是一个人以外,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一个人,伊尔谜。
“所以我说,你真的不用去工作吗?不工作就没钱挣,没钱挣你就娶不到媳妇啊~”我语重心长地对一旁的伊尔谜开口。
大公子今天穿着一身的练功服,破天荒地把头发扎了起来,保养的超级好的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黑色的丝带绑着,两颊落下两缕,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听到我的话,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开口,“有钱,也没媳妇。”
我顿时大囧。
现在是伊尔谜和柯特对打的时间,而我因为无聊,也跟着过来观看。柯特长的像小姑娘,虽然比奇牙年级要小,但一身的念力却根本不像初学者。伊尔谜告诉我,柯特要比奇牙早好几年就开始学念了。
一个诡异的步伐躲过柯特的攻击,伊尔谜以绝快的速度饶到了他身后,旋起一脚便把自己弟弟踢飞出去。收手,他淡淡地看我一眼,解释道,“祖父说我这三天没有生意,带薪休假。”
我干笑了两声,抽着嘴角,“该不是你祖父让你专门陪我来了吧?”
“对。”伊尔谜转过头,“要不要锻炼身体?”
“……诶?”我怔,“我也要参加?”
伊尔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有赘肉。”
我:“……”
老娘杀了你!!
“你说我有赘肉?!!老娘从生下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叫赘肉!伊尔谜你活腻了是吧?!”我咬牙切齿地开始挽袖子,“今天老娘跟你死磕了!”
于是,就因为伊尔谜那随口挑衅的一句话,我也加入了战斗,原本的指导战成为了三人混战,最后柯特聪明地在骨头错位之前选择了退出,只剩下我和伊尔谜两个人在进行着纯近身战的单挑。
然而,两人毕竟都不是每天打近身战的人,况且各自对自身能力都已经习惯,所以打着打着,就变成了十字架能力和操作系念力的比拼。
我和伊尔谜虽然都属于操作系,但毕竟两人的能力有很大的不同,我的念天生带着绝,因此攻击手段虽然不够直接,但却强在可以破环敌人内部的念。伊尔谜则秉承了杀手的一贯原则,那就是出手简洁,每个攻击都是人体的致命部位。
于是一场打斗下来,反而是我这个有十字架护体的人累得不行,因为伊尔谜的攻击实在太诡异,光是躲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更不要说杀他了。
“呼,呼,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和你做敌人……”我撑着膝盖喘气,一脸不忿。
伊尔谜额头上也布着一层薄汗,他淡定地直着腰调整呼吸,扫了我一眼,开口,“杀你也很麻烦。”
“所以你最好去说服你的祖父,别让他追杀我。”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直起腰,“我们和 谐相处多好,兵戎相对就伤感情了。”
伊尔谜点了点头,随即很是平静地说,“家族里倒是可以组成军队,但你只有一个人。”
我:“……我说的兵戎是指武器……”
伊尔谜:“你打不过这么多人。”
我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我一定得嫁给你?伊尔谜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你一开始说好没兴趣掺和的。”
伊尔谜再扫了我一眼,“我还没过河。”
我:“……”
谁说伊尔谜可爱的,他一点都不可爱!!
平静了一下气息之后,我便跟着伊尔谜去了他们家族的医疗室,昨天第一次检查时他们的医师说需要化验血液以及念力样本,我从没听过什么念力样本,还闹了笑话,后来发现,也就差不多和水见式一样,只不过需要把念残留在容器上。
今天我们再去,就是看化验结果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口罩的医生很是恭敬地把单子递给了伊尔谜,同时在一旁解释道,“根据化验结果,千金小姐的念毒已经深入了血液,但还没有涉及到骨髓,因此还能活上几年,只要一直不用念,同时配合治疗。”
我听着一阵无力,“我不是想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是想知道怎么能根治。”
医师扫了我一眼,很是淡然地说,“能活就不错了。”
我顿时抽搐。
“家族的除念师明天回来,到时候你再来。”伊尔谜随手把单子一捏,一张纸霎时变成了碎片,“根治的方法是换血,没有你的血样。”
我呆住,“什么叫没有我的血样?我也是人类好不好!”
伊尔谜看了我一眼,“哦,知道了。”
我:“……你知道什么了?”
伊尔谜:“你是人类。”
我:“……”
伊尔谜你给我去死!
医师说,因为这是施毒者自行研制的毒,因此他们想要相对应地做出治疗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和金钱,而且需要我一直在旁边当试验品。
这个方法自然是被我PASS了。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以念攻念,只不过除念师也分很多种,能解毒的却不多。这也是我最苦恼的地方——换句话说,即便我真的进了GI找到那个除念师,他不会解毒也白搭。
“原来你没几年活了。”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身边的伊尔谜忽然开口。
“是啊,所以就不要让你们家族追杀我了。”我一脸无奈,“让我最后几年过个安稳日子吧,然后自然死亡,多好。”
伊尔谜回过头看我一眼,“家族没要追杀你。”
“但你爸爸那天的怒气又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我脑海里闪过第一天席巴给我的下马威,顿时就是一阵冷汗,“好歹我现在也是圣菲亚尔的教主,是个三星猎人,总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了。”
“死在绝杀令下是很光荣的事情。”伊尔谜停下脚步,很是认真而真诚地望着我。
我再次囧然,“你去死……”
望着眼前的伊尔谜,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进行一番深谈,他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我这唯一的盟友不能就这么在权势前妥协了。
“去你房间。”我说做就做。
伊尔谜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扫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想‘量你丫也做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看的我直接想踢西索一样一脚踢死他。
然而,当我走进他的房间时,整个人就傻眼了——不得不说,大公子的房间风格和他本人真是……差太多了啊啊啊啊!
“这这这,这是什么?”我惊悚地抓着床边的大红色蕾丝,“……你别告诉我,你每天都睡这张充满女王气息的床啊!”
伊尔谜仿佛早已经预料到我这样的反应,淡定地扫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沙发上,“自然是睡床了。”
我顿时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伊尔谜睡蕾丝女王床……这无疑于西索说他是个处 男库洛洛改信圣菲亚尔一样!
强压着自己想表演胸口碎大石一样的澎湃情绪,我深呼一口气,坐在了伊尔谜对面,装作很淡定地端起杯子给自己倒上水,然而,刚喝第一口,却听到伊尔谜很是云淡风轻地说,“每天睡前把这些都扔了,第二天就有人重新铺好。”
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伊尔谜,我为你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感到悲摧……”我用深切的同情目光望着他。
“谢谢。”伊尔谜面不改色。
“所以为了不过这样杯具的生活,我们悔婚吧!”我期待地开口,身体向前倾,等待着他的答复。
伊尔谜优雅地拿起一旁银质的小勺子在自己的咖啡杯里轻轻地搅拌了两下,淡淡开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之前已经告诉你我一定会悔婚了,虽然这有点对不起你……”我面露尴尬,一想到那天他在走廊里问我的话,内心便忍不住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歉意——我真不是觉得伊尔谜人不好,只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伊尔谜,因此断然不能接受自己嫁给他。
从前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一个绝对现实的人,认为只要能过一个平静的生活,有房,有钱,有工作,有保障就好,和谁过日子并不重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当爱亚在我面前变成了一捧灰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我千金,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房子,金钱,工作,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唾手可得。
人总是贪心的生物,偏偏是那些得不到的,却总是在努力地追寻。
就比如说,‘喜欢一个人’的情感。
再比如说,被爱的感觉。
“我从没阻止过你。”伊尔谜淡淡地开口,“但立场不同,总是不能站在同一战线上。”
“不是让你背叛家族……”我尴尬,“只是觉得有点抱歉,之前无论是我还是我父亲,都有点鲁莽了。”
伊尔谜沉默不语。
“要不……我补偿你吧!”我热切地开口。
大公子把变得通体发黑的勺子放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咖啡,随即抬起头看我,“怎么补偿?”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最后落在了那个黑色的勺子上,顿时呆若木鸡。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开口,“……伊尔谜,你的咖啡是有毒的?”
伊尔谜点头,“你的茶也是。”
“呕……”
“真皮沙发,弄脏一个5千万,地板3千万。”
“……”
半晌,我终于从洗手间出来,相信我此时肯定一脸菜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没问。”大公子冷冷开口。
“你这是报复吧伊尔谜……”我无力扶额,“我毕竟不是你家的怪物,不可能每天把毒药当饭吃好不好!”
“啊,我忘记了。”伊尔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以拳击掌。
“你给我装!!”我怒。
最后的最后,我们依然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解决婚约的事情,想来想去都觉得揍敌客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不出绝杀令都是给猎人协会面子,但追杀肯定是少不了的。然而要想不被追杀,又必须得承认这婚约。
“当然,任务中死掉的话,你就不用嫁了。”伊尔谜随意地开口。
“那不行!”我立刻摇头,怎么说伊尔谜对我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朋友,“我一想到你在家里还要睡那种大红色蕾丝就感到不可思议,恨不得帮你摆脱,又怎么可能盼你死~”
“那你打算怎么办?”伊尔谜看着我。
“看来,只能逃了……”我叹气。
‘碰’地一声,房间门被撞开,我呆愣地望着门口站着的基裘、柯特和桀诺,脸色一青一白。
伊尔谜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应该是早就感觉到有人在门外了,只有我这个不能用念的人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基裘一阵的尖叫,“公公,怎么办,伊尔谜要和女人私奔了!!”
092
基裘夫人的高分贝尖叫使我和伊尔谜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了枯枯戮山上的八卦焦点,甚至到后来晚饭时席巴还特意问了我几句,最后很是体贴地说,“不用私奔,家里是同意接你们在一起的~”
桀诺大爷也很是温情地说,“小丫头,你的做法是王道!”
当下,我连吃进那么多毒药都无所谓了。
最过分的是揍敌客家的高效率,吃完晚饭还没过5分钟,那个有着黑皮肤的侍女便和梧桐管家一起走进来,说,“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伊尔谜,后者无辜地对我眨巴了两下他的大眼睛,表示他也不知道家里做了什么安排。于是,在众位家长的热切期盼眼神中,我们俩被人带到了伊尔谜的房间。
一进门,望着里面的铺陈,我连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冲动都淡定了——相比之眼前的景象,我宁愿伊尔谜住之前那张挂满了红黑蕾丝纱帐的女王床!!
这是什么?初恋爱情开花结果吗?为什么黑色的纱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白色的幔帐?!为什么大红色床单上还有着无数的花瓣?!
我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转过头看着对自己的布置很是满意的梧桐,“……为什么连窗帘都变成了粉红色?天花板上为什么还有镜子?”
“夫人说这是为了营造一种爱情的气息。”梧桐本分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伊尔谜今天要睡这样一个粉红到冒泡的房间?”我声带都忍不住颤抖。
“不。”梧桐摇头。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这位淡定的管家便说了一句让我直接想死的话:“这是夫人为大少爷和小姐您准备的房间,是你们两位的新房。”
我:“……”
有些晕眩地消化了一下他的话,我开口,“你确定?我也要住这里?”
梧桐坚定地点头,“今天晚上山上所有的客房都被投了巨毒,而且外面的庭院和走廊也已经交代过三毛,它会负责吃掉一切外宿之人。您只能住在这里。”
仿佛一击重锤敲上了后脑勺。
“你们这是逼婚……”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是您自己说要私奔的。”梧桐淡定。
“你哪儿只耳朵听到我要拉着伊尔谜私奔啊啊啊!!”我怒,转头望向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大公子,“说话!”
伊尔谜打量了房间半天,听到我吆喝,转头,很是真诚地开口,“把花瓣扫掉就可以睡了。”
我彻底:“……”
直到我摔门而出遭到无数的暗器攻击和毒气攻击后,我终于意识到梧桐嘴里说的安排是多么地干脆利落,直接断了我所有的后路,如果我还想等到明天见除念师,那么今天晚上我就必须睡在伊尔谜那间充满了恋爱少女气息的屋子!
还有那布满了花瓣和大红色帷幔的床……
回到房间时,伊尔谜正淡定地坐在已经被换成大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个绯红色的精致咖啡杯,旁边依然放着通体发黑的银质小勺。
“你竟然还有心情喝咖啡?”我扶额,在他对面坐下。
“母亲很任性,反抗是没有用的。”伊尔谜诚实地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验。
“……那你睡沙发。”我无语地准备倒咖啡,一想到那发黑的勺子,讪讪地放下了杯子。
“一晚上8千万。”伊尔谜淡定地开口。
“……那张破床那么值钱?”我怔。
“值钱的是沙发。”
“那你睡床,我沙发。”我无力。
“1亿。”伊尔谜面不改色。
“为什么?”
“我给自己打了八折,你是全价。”
“……伊尔谜你无耻。”
“还好。”
房间里一片安静,我咬牙切齿地瞪了他半天,最后直接扭头不再开口。伊尔谜扫了我一眼,放下杯子,一脸云淡风轻,“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占便宜。”
我顿时失笑,“我是个女的好不好!”
“哦。”伊尔谜起身走向房间内部的盥洗室,“没关系,我暂时对你没兴趣。”
我目瞪口呆,身体内部升起一股强烈的扶墙感,最后终于淡定下来,甚至都有了想试一试那全是毒的揍敌客牌咖啡。
后来,我还是和伊尔谜共同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大我们两个很是规矩地各占一边,虽然只有一床的被子,但盖在我们两个身上却让人觉得丝毫没有情 欲的感觉——
我们之间清白的就差在床中间放一碗水了。
天花板上镶嵌的镜子很明亮,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甚至可以在镜子里做到和伊尔谜对视。不明白梧桐为什么要放那么大的镜子在头顶,难道是为了让我和伊尔谜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最后我终于算是安生了下来,扫了一眼旁边的伊尔谜,他正闭着眼镜安静地躺在那里养神,肯定没睡着,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拿西索做挡箭牌,不好。”
我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刚在脑子里得出‘丫皮肤好的不像男人’的结论,就只见他动了动嘴唇,熟悉的清冷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我怔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伊尔谜依然闭着眼镜,“西索虽然很强,但对家族构不成威胁。”
“你想多了,我没有拿他做挡箭牌。”我呼了一口气,“都说了,是自愿。”
“祖父想让你进揍敌客家,看中的是你个人。”伊尔谜顿了顿,忽然说了句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因为猎人协会和圣菲亚尔?”我皱眉。
“恩。”
“我很难想象。”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们家的医师说我活不了几年。”
“你不信那就是假的。”伊尔谜睁开眼睛,“如果当初是西索而不是库洛洛?鲁西鲁,说不定效果会好一些。”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扯上他很没意思,伊尔谜。”
“西索喜欢你。”伊尔谜淡然地抛出一句。
我皱眉,没有接话。
半晌。
“你想说什么?”我终于放弃了平躺的姿势,侧过身直视他的侧脸。
伊尔谜眨巴了两下眼睛,也侧过身和我面对面,“我在罗列你嫁进家族的理由。”
“真不像你。”我失笑,“之前你对我说你根本不在乎,更何况,揍敌客根本不欢迎我这样不安定的人。”
“没错。”伊尔谜那黑色无波的眼睛倒映在我眼里,“揍敌客并不欢迎你,但除了揍敌客,你没有归宿。”
安静。
沉默。
一脚踢过去。
“伊尔谜,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怒。
大公子轻易地一手撑床身体半起躲过攻击,“实话。”
“你去死!”一拳过去。
“很难。”某人侧头躲过,一个前翻到了床另一头。
“老娘今天废了你!”扔枕头。
“也很难。”接枕头。
“你给我等着!”抽被子,扔。
“我没走。”接被子,扔到一边。
“……”
“……”
主控室内。看着监视器的基裘夫人再次爆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一旁的梧桐面带笑容,柯特面色纠结。
“啊啊啊啊,老爷,公公,伊尔谜小两口进行的很激烈啊啊啊啊~~~”
打了大半夜,房间被毁得差不多,我和伊尔谜终于重新爬回了那张凌乱不堪的床。
我们没有再交谈,天花板上的镜子倒映出我煞白的脸,不知是因为刚才打的太累,还是因为伊尔谜那句毫不留情的狠话。
这一夜注定不会睡的安稳。我侧身望着伊尔谜紧闭着的眼睛,知道他同样只是在装样子。
只是很默契地选择了避开某些尖锐的话题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和伊尔谜同时睁开的眼睛,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我当场急速后退到了床边,“……离我这么近干吗?”
伊尔谜淡定地扫了我一眼,坐起身,“你退了大半张床。”
我怔,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顿时囧然。
“观察费5千万,陪聊费5千万,真皮沙发5千万,毁坏房间费5千万,一共两亿。”大公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划卡器,摊开手望着我,“卡给我。”
我彻底囧,只能无力地递上库洛洛的卡。
“帮我查余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83亿4千万零9千。”伊尔谜淡淡地报出数字。
我:“……”
库洛洛大爷,您真是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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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除念师的过程很顺利,除了之前早餐时忍受了一桌人漂移暧昧的目光让我有些恍惚以外,其他的并没什么。
除念师仔细检查了我体内的念以及毒,琢磨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得出他可以治疗的结论,虽然不需要以其他药物辅助治疗,但因为中毒已深,所以要分好阶段完成。我当时一听,顿时乐开了花——这无异于天上直直砸下个馅饼~
第一阶段的治疗是控制念毒不再继续深入,我和这个除念师在房间里面对面坐了近两个小时,他才完成了第一步,因为我的念天生有绝的效果,因此念毒正好可以被比力亚冰石压制一段事件。
第二个阶段则慢了许多,我看着那个除念师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最终汇集成一小股水流滴在地上,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身体里很痛,像是很多小针在扎,说不上剜心刮骨,但也使得我四肢麻痹不能动弹。这个阶段主要是减少念毒的数量,因此直到除念师撑不下去,这才终于结束。
这一阶段总共花去了四个小时。
除念师本身不是什么高手,因此他念的数量远比我少,况且解毒这种事情本身很费精力,能做到四个小时除去一半念毒,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除念师因为是直接受雇于揍敌客,因此给我这个传说中的婚约者打了八折,收了我5亿戒尼,这还只是二分之一的数量。
“第二次解毒在一个星期后。”伊尔谜和我并排走在去主厅的路上。
“谢谢。”我淡淡开口。因为毒量减少一半的缘故,一直隐隐作痛的身体终于像是卸下了重担,那时常会冲进嗓子的血也终于在刚才吐了出来,除念师说短时间内除非大量用念,否则不会毒发。
“不用谢我。”伊尔谜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走到了基裘旁边。
我下意识地泛起戒备,抬起头对上了席巴。
揍敌客家施这么大恩惠给我,以他们商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无偿奉献的。三天期限已到,不知席巴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
“你近来和伊尔谜相处的很好。”席巴第一句话,让我有些惊讶。
“我们是朋友。”我淡淡开口,“对于那件事,您考虑清楚了吗?”
“揍敌客家是有着信誉和荣耀的,这一点你要知道。”席巴不怒而威。
我皱眉。
“三个月。”席巴忽然开口,“揍敌客家在三个月内会撤去黑道上的通缉令,也不会安排追杀,既然悔婚是你提出来的,那么两个月后,我要一个完美的答案。”
“好。”我答应。
这已经是揍敌客给我的最大让步,我本身也只是想打消他们启用绝杀令的念头。三个月准备很多事情,而我心里也大致有了应对的方法。
既要给揍敌客家诚意,也要让自己满意,这种事情,很难做。
“当然,如果你反悔了,三个月内揍敌客家的大门依然向你敞开。但三个月后,此事再不提。”席巴漠然地望着我。
“谢谢。”
出了主厅,我接到了库洛洛的电话。
挂掉电话,我回头,伊尔谜正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要走?”
“恩。”我开口,“一个星期后会回来。”
“好。”伊尔谜淡淡开口,“去哪儿?”
我顿了顿,皱眉。
“你找到我的那个小镇。”
093
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懂库洛洛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时而很和善,时而很凶狠,时而很人渣,若说让我列举他对我所做过的暴行,那么除了强 奸这方面,其他的我多少都能说出一些,比如说,拷问,追杀,威压,像那些初次相遇时的骨折啊下巴脱臼啊更是常事。
但要是说他的好,我却也能说出许多来。
但反过来想一想,也许是我想多了,库洛洛从头到尾做事的原则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委屈自己。所有对旅团有利的事他都会去做,所有对旅团和自己不利的因素他都会排除——明明是个很单纯的人。
好吧,能得出‘库洛洛很单纯’这种结论的我,此时也离疯子不远了。
几天前我接到他的电话,库洛洛一改往日低沉的嗓音,很是柔和地说,“千金,我在那个小镇等你。”听得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满地。
通常库洛洛这样说话,不是心情非常好,就是心情很低落,我显然意会错了,以为他因为失念而受到了多么非人的鄙视或虐待,然而匆匆赶到地方时,却发现丫正异常优雅地坐在露天咖啡厅的太阳伞下喝咖啡。
“速度真快。”库洛洛淡淡开口,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直到我在他对面坐下,“千金每次出远门都是两手空空吗?”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不符合他风格的问题,想了想,点头,“啊,带了钱。”
“什么时候换上普通女孩子的衣服吧,又不是天天要打架,穿那么利落。”库洛洛抿了口咖啡,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打量我,“还有头发,每次都会让我有种看到了信长的错觉。”
“……”我被他说的眉毛一跳一跳,终于还是忍下来,白了他一眼,“你操心的事情还真多。”
“善意的建议而已。”库洛洛笑了一声,目光投向了远处。
谢过侍者递来的冰水,我撇嘴,“你找我做什么?”
库洛洛收回视线,很是无辜地抬头看我,大概是因为隐居的缘故,某人一改他往日的团长风,绑上了绷带,穿上了白衬衫休闲裤,领口几个扣子没有系上,露出脖颈和锁骨,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少爷,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一只手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捏碎。
“我知道你思念我,但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吧?”库洛洛老神在在,“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满意我如今的状态。”
我暗自惊了一下,面无表情,“你想多了,我对一个没有念的幻影旅团团长没兴趣。”
“所以我才找你来。”库洛洛自然而然地接下话,“你拿走了我的银行卡。”
“……你让我付钱来了?”我对这样荒谬的理由感到无力,“库洛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害了?”
“倒不如说是你想太多了。怎么,难道你还想做点别的?”
“……我知道我还没疯。”
为了这么一个P大点的理由让我从枯枯戮山穿越了大半个大陆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我真的很确定一点,库洛洛他大爷的绝对患上了传说中的王子病!
“难道你没想自己去挣钱?万一我换了电话,或者因为某种原因你联系不到我,怎么办?”离开咖啡厅,我和库洛洛并排走在去他住所的街道上。
“自己挣钱倒是没问题,但这里太平和了,没兴趣动手。”库洛洛很是无辜。
“我没让你抢……”
“难道还有别的挣钱方法?”
“……当我没说。”
这是个很狗血的世界,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库洛洛竟然会找上那个曾经收留我的大妈,并且心安理得地不付房租住在这里,而那位善良的大妈一看是库洛洛,也不计较许多,今天看到我也到了这里,喜笑颜开地收下钱,开口。
“哎呀,小金啊,大娘就说嘛,库洛洛放心地住下,小金你一定会和他会合的!”
我当时嘴角抽个不停,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问库洛洛,“你丫直接跟老板娘说的就是我过几天会来?”
库洛洛笑得如沐春风,说,“恩,是这样的,所以房租到你来了再一起算。”
说着,老板娘又开口,“呀类,你们小夫妻还真是奇怪,度蜜月不找那些著名的景点啊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到我们这穷小镇上来过日子,看来你们都是有钱人吧?偶尔换一种生活方式尝尝鲜也好!”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场干笑了两声,拉着库洛洛便朝楼上走。这家旅馆说小不小,胜在安静和整洁,虽然没有什么豪华设施,但住起来却很舒服,库洛洛一定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安心地在这里短暂停留,否则以他如今的身份一曝光,立刻会引来一大堆的敌人。
熟络地烧上水泡上红茶,我看着库洛洛拉着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坐到了窗边,自己则随意地在地板上坐下,把茶具全部放在了地上。
库洛洛好笑地望着我,说,“椅子让给你坐。”
“不用。”我白了他一眼,靠着半高的床,开口,“快说,到底有什么事。”
“打电话给侠客。”库洛洛这会儿倒是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我这才想到,他被酷拉皮卡下了契约,不能接触旅团的一切成员。想了想,我拿过库洛洛的手机开始翻电话本,翻了两下,再次抽起了嘴角,而一旁看好戏的某人则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千金,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哈哈哈哈……”
‘啪’地一下把手机扔回去,我怒目,“你再嘲笑我不识字我就立刻走!”
库洛洛勉强地咳嗽了两声,翻出侠客的名字递给我,同时拿过茶几上的纸笔,很是端正地画几个符号,“跟我读,库洛洛,鲁西鲁。”
一脚踹过去。
“老娘不稀罕!”我吼。
刚喊完,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些惊讶地响起,“千金?你和团长在一起?你们在哪儿?”
我恨恨地瞥了一眼库洛洛,后者笑吟吟地转过身,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夕阳。
酷拉皮卡的契约范围性很强,即便是有人代为传话都不行,因此我只能看着库洛洛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独自和侠客沟通。半晌,挂了电话,我淡淡开口,“侠客他们现在准备进入一个名叫GI的游戏,听说那里有除念师的消息,请你耐心等待。”
“GI?”库洛洛看着我。
“我父亲做的一款游戏,只有念能力者才能进入。”我皱着眉头解释。
库洛洛很快地消化掉这个消息,不再追究,“你的毒呢?”
“我还没死。”我径直给自己倒上茶,“上次你说找我有事,解释一下吧,我很好奇。”
库洛洛抬眼看我,顿了顿,笑,“真的想知道?”
“恩。”我应声。
“你听了会生气的。”
“啰嗦。”
“好吧。”库洛洛起身走到窗前,背对我,云淡风轻地开口,“其实那时候是想杀你。”
我楞,“什么?”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西索的目的是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失念,所以当时想,等我处理完了锁链手的事情,你刚好也从揍敌客家回来,一切都消停了,就杀了你。”
“……”
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浑身紧绷,望着静静转过身来的库洛洛,后者脸上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浅笑,“我就说你听了会生气,你不听话,非要坚持知道。”
我定定地看着他。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撒谎。”他淡然地回视我。
也不知是因为这个消息有点太惊悚,还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我竟然在骤然怒起后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理由。”我淡漠地开口。
“没有。”
“你在说笑吗?”我笑了一声,“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虽然幻影旅团看起来胡作非为,但他们的团长,每次杀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不喊库洛洛,改团长了吗?”库洛洛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嘲讽,直直地望着我,“我现在杀不了你,放心吧。”
“但你的团员正在为你找除念师,而且我想,西索一定也在帮你找。”我一抬手,一束光刺利剑般飞向库洛洛,他站在那里不躲不藏,眼睁睁望着那股透明的空气流携带着风,吹起他耳边的碎发,直直打在了身后的玻璃上。
整个玻璃应声而碎。
“理由。”我再次开口。
“没有。”库洛洛依然坚持自己的答案,“千金,我从没骗过你。”
“这次我不信。”我摇了摇头,“库洛洛无论何时都有自己的理由,你不要骗我。”
“……”
房间里一片寂静。库洛洛那双黑色如深渊般的眼睛淡然地望着我,没有光,只有沉沉的暗。
半晌,他开口,“好吧,是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要杀。”
哐当,蓬!
我几乎是一瞬间冲到了库洛洛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近到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因为库洛洛念力全失的缘故,此时他面色苍白,整个房间都是我压抑了许久的巨大念压,之前被我打碎的玻璃就在他耳边,凉风哗哗自脸颊旁吹过,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猜我敢不敢杀了你?”
“敢。”库洛洛很是诚恳地回答,“我就知道你会很生气,所以当时就没告诉你。”
“然后想着等我回来以后连解释也没有就直接杀掉我,这样我连生气都免了对不对?”我冷冷地直视他的眼睛,“你现在告诉我就是个错误,因为你如今根本杀不了我,而我却可以轻易杀了你。”
“呵,我知道。”库洛洛艰难地笑了一声,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就连当初以一对二时都没有如此难堪,“你用念了吧,不怕毒发吗?”
“我一定死在你后面。”我冷笑了一声,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一分,库洛洛难受地咳嗽起来,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皱眉。
“……呵呵呵呵……”库洛洛忽然笑了起来,“千金,你不会杀我的。”
“自作聪明。”
我右手猛地握拳,透明的针立刻顺从心意地碰撞上了绑在腿上的匕首,下一秒,匕首出鞘,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落在了我的手上。
库洛洛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他定定地望着我,仿佛根本不介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眯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手腕翻转,‘哧啦’一声,利刃没入身体的声音轻轻地自房间里响起。
库洛洛终于皱起了眉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放开握着匕首的手,敛了敛眼眸,转头,善良的老板娘正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从她那个角度看,我正好把库洛洛的身体挡了起来。
“怎么了小金?遇到歹徒了?我刚巧在楼下,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呀,房间里怎么这么乱?”她的目光落在了碎裂的玻璃杯和倒在一边的桌椅上。
我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刚准备开口解释,身后的库洛洛却忽然一手攀上了我的脖子,那只手一如既往地干净修长,而他的头则轻轻地放在我另一边的肩膀上,看起来极为亲昵。
“没事的老板娘,我们夫妻小打小闹而已,这些我们来收拾,该赔给您的钱也会赔的。”他淡淡开口,不用看就知道,脸上一定还挂着笑。
老板娘怔了一下,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哎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那你们忙着,我下去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门被重新锁上。
落锁的声音刚响起,身后的库洛洛便重重地一头栽了下去。我回头,他正艰难地坐直身体,如释重负般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只没有攀着我脖子的手正捂在腹部的匕首上,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衬衫,指缝间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呵。”
库洛洛相比之平时虚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回过神,默不作声地等着他的下文。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猛地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如柱。
“我就说你不会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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