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问：“朕当然知道不能完全禁教，朕是要你们说说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其他阿哥也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四阿哥开口答道：“皇阿玛，儿臣支持二哥的意见。当年利玛窦他们尊重中国文化、适应中国文化，顺从中国礼仪，对于教徒的敬天、祀祖、祭孔均不禁止。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反而反其道而行之，我认为应该对他们采取强硬措施，颁布禁教令。”

康熙眉头皱得更紧，沉吟半晌，才说：“对于传教，就如治水，宜疏不宜堵。难道你们就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法？”

众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八阿哥上前：“启禀皇阿玛，儿臣有一个方法，不知是否合适？其实传教士的态度也不统一，我们可以让那些支持中国礼仪的传教士留下来，继续传教。凡能遵守利玛窦规矩的，只要写下信票，保证尊重中国礼仪，那我们大清欢迎他们继续传教；不愿意写信票的，顽固抵抗的，暂时禁止他们传教的资格。儿臣认为，此举不仅可以留下有识之士，还可以拖延时间，等待下任教皇改变政策。”康熙听了这番话，频频点头。

于是康熙皇帝谕令：“凡在华传教士均须领取清廷的信票，声明永不返回西洋，遵守利玛窦的规矩，顺从中国礼仪，方可留居中国。”

看了今天诸位阿哥的发言，我不由得佩服八阿哥，还是他智高一筹。只是我印象中模糊记得，历史记载，最终在康熙末年，皇上还是颁布了禁教令，看来与罗马教廷的斗争远远没有结束。而且此后雍正、乾隆、嘉庆、道光，不仅继承还严格执行了禁教令。

……

自从进宫后，我和八阿哥见面的机会不多，一则他事务繁杂，康熙经常委派任务给他，二则我只是他的妻妹，虽然我很想从他那里得知姐姐的消息，也不便经常找他，倒是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经常见面。十阿哥虽已成婚，但他是贪玩的­性­子，康熙也没让他做什么大事，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未成婚，还住在宫中的“阿哥所”中。姐姐有时会为我做好吃的糕点，托十阿哥、十四阿哥帮忙带来，九阿哥虽与我关系一般，但因为他常常和十阿哥、十四阿哥连在一起，所以也能见面。

忙完今天的工作，从乾清宫出来，往我住的小院走去，刚走不远，就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在长廊那里。见我走过来，十阿哥笑嘻嘻地转过脸，对九爷说：“我就说，若曦很快会出来的嘛，九哥你太着急了。”我面带疑惑，赶紧给他们分别请了安，八阿哥背着手，道：“若曦，前几天你姐姐给你捎来的粽子吃了吗？”我笑着说：“姐姐亲手做的，若曦怎能不吃？”

八阿哥侧身对几位弟弟说道：“九弟还有急事，你们一起先回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和若曦交代。”十阿哥嘟囔着：“九哥府上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为什么要我也走？我和若曦还有话要说呢。”十四阿哥拉着十阿哥说：“十哥，走吧，你能有什么要紧话……八哥的话才要紧。”

目送几位阿哥走远了，八爷才收回目光，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说：“姐姐以前并不会包粽子，为了我竟然也学着包粽子了，麻烦八爷回去替我多谢谢姐姐。”八爷微笑：“你们姐妹感情真不错，你姐姐很疼你。”

八爷继续温柔地注视着我，虽然面­色­平静，但眼波里仍透出日月星辉般的柔情，我也静静地看着他，渐渐有点受不住了，于是躲开他的注视，低着头说：“八爷，还有要紧事吗？”八爷语气柔和，略带着不满：“非得有要紧事，才能看你？我最近很忙，端午节前才从热河那边回来，皇阿玛让我去那里监督行宫建造的情况。”我抬头看他一眼，说：“难怪最近朝堂上总不见你，问过十爷，他只说你忙。”

听我这么说，八爷脸上露出灿然笑意，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你真的，跟十弟他们打听过我？”我点点头，他上下打量我几眼后，柔声说道：“天气才刚热，你穿得太单薄了，别太贪凉，容易生病，回去多穿点衣服。”我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绿­色­云绸直筒斜襟的旗装，上面绣着彩蝶戏花翩翩起舞的图案，外面搭着一件薄薄的小坎肩。我轻轻“嗯”了一声，八爷低声说道：“回吧，当值半天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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