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继芳的光腿和肚子上涂上碘酒,然后将那根针刺进去。涂了碘酒的肚子又黄又亮,就像是透明的。银针在薄如白纸的皮肤下面移动,皮肤被顶起,针尖退回去,再次向前挺进。控制那针的是医生的两根白净的手指头。我真担心继芳的肚皮会被刺穿,针尖冒出来,但是没有。直到那针一直没入继芳的体内,肚子上只挂着一截针柄,医生这才住手。
继芳的肚子和腿上大概扎了有七八针,七八截针柄从不同的方向垂挂下来。
其间李书记和一个梳着小分头的人进来了一趟。李书记绕着手术床走了一圈,在主刀医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大概是鼓励的意思。然后他吐了一口痰,抬起脚来擦了擦,就出去了。小分头留了下来,从脖子上取下一部照相机,开始调焦距。
一个护士坐在继芳的头后面,用手按摩着继芳的太阳|茓。手术过程中,她始终轻声慢语地和继芳说着话儿。继芳的回答也一如往常。
护士:“家里有几口人啊?”
继芳:“三口,还有一个男伢子。”
“马上你们就又有一个伢子了。”
“那就是四口子。”
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继芳又说:“要是算上他大伯一家,我们家就有九口子。”
“哪九口子?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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