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儿不再说话,全身松软下来,抬胳膊把红肚兜反撩到脸上。
芒种心里狂喜,跪爬着让脊背把被子滑到身后,借了龙凤蜡烛暖暖的光亮,看见花瓣
儿那两坨圆里带尖的酒酒翘翘在白白的胸脯上,眼里险些滴下泪来。
城南那片墓趟子离护城河二里多地。
花五魁、胡大套和秀池带了拳厂的五十多号徒弟,一路疯跑着从东关那座窄木桥上奔
了正西。
在定州,扒死人坟、砸活人锅被当做最恶毒和下三滥的报复手段,抓住了一律沉入北
门外的死水塘。年轻后生们本来就不太信老辈子传下的平时不能到河南,到河南就有血光之
灾的咒语,听说奉军这么欺负人,气得将手里的家伙掂得乱颤。刚过木桥的辰景,花五魁心
里犯了一阵嘀咕,生怕翠蛾捎错信儿,让这帮人白跑一趟,老远看见前面真有十几个当兵的,
悬着的心反倒放了放。
"日你娘,你们干啥哩---"
还未走近,胡大套一声怒骂,"嗖"地蹿起身形。老六、姜儿、臭货和国栋倒拎了兔子
枪紧跟后面。
当兵的看见这帮人过来,心里惊慌但也不好显露,三个带枪的平端了大枪指着前面的
花五魁,九个拿锨的一动不动,下到棺材里的那个戴眼镜的官,手里攥着一根腿骨,蹲不是,
站也不是。
"兰芝---"
花五魁看见那副白骨和一摊黑灰的头发,想起当年兰芝俊俏的笑样样,不由一声大叫,
"扑通"跳进棺材里。
"兰芝,都怪俺来晚咧,让你遭这么大罪---"
花五魁捧起那摊头发放声大哭,哭着哭着,猛回头看了那个还攥着腿骨的官,劈手就
是两记大耳光。
"啪啪---"
那人的眼镜横飞出去,惊叫着护住头蹲在棺材里。
"兰芝,咱又见面咧,你……欢喜不?俺不能白让他们欺负你,俺……俺要他们的命!"
花五魁哭得几乎昏厥。
那人眯缝着眼,在棺材里乱摸眼镜,划拉半天没摸着,反倒又抓住兰芝那根腿骨,兴
许他挨打的气没处发散,站起身挥了腿骨朝花五魁后脑砸来。
花五魁哭得通身抖颤,又是背对着他,根本没有发觉。这一下如果砸上,不死也得重
伤。
"嗖---"
众人的惊叫还未出声,一道红影影从老六手里疾射而出。再看,一柄缠着红绸的攮子
正扎进那人的脖子。
那人惨叫一声,脖子里喷着血光跌在棺材里,气绝身亡。
当兵的乍见突变,"哗啦""哗啦"拉响了大栓。
"放下---"
十几个后生齐声断喝,十几杆兔子枪顶上当兵的前胸。
三个当兵的一时不敢动,乖乖让几个后生夺了手里的枪。
"绑上,不能轻饶喽这些狗日的!"胡大套大喊。
"按老规矩,沉到北门外的水塘里!"秀池也恨得咬牙切齿。
当兵的觉出事体不妙,有些惊慌失措,后悔带的枪太少。
十几个后生"呼啦"扑上来,三个没枪的想跑,九个拿铁锨的乱戳乱劈。
两帮人都拼了命地打在一处。
当兵的人少,自然占不上便宜,一阵乱糟糟的铁器磕碰声过后,两个当兵的被砍翻在
地,其余的也都上了绑绳堵了嘴。
花五魁爬上来,看到地上一摊摊的血迹,又看看砍翻了惨叫的两个兵,觉出事体闹大,
一时不晓得咋收场。
胡大套用鞋底蹭蹭花板刀上的血,拽过花五魁说:"兄弟,别害怕,天大的灾祸哥替你
顶着,你赶紧回去,晚喽让李锅沿起疑心。"
花五魁定定心神道:"哥,都这个样样咧,俺咋能往你一人身上推哩,要死咱死一块儿!"
胡大套说:"谁说死咧?咱只要扳喽葫芦,就得把油倒清!你别管,先和你嫂子回去,
路上商量个瞎话,别让李锅沿问得说个两棵杈。"
花五魁担心地说:"你哩?那些当兵的咋着?"
胡大套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管,哥能弄得不显汤水,快走吧!"说完,招手示意几个
徒弟护送花五魁和秀池回北岸。
秀池刚要嘱咐几句,胡大套不耐烦地瞪瞪眼。
秀池无奈,随着花五魁和几个徒弟向东一溜小跑。
胡大套见他们走远,回头对徒弟们说:"奉军欺负得咱没法儿咧,你们说咋办?"
老六大着嗓子喊:"入乡随俗,按咱们定州的规矩办!"
姜儿看了看河北岸,凑近胡大套的耳朵说:"师傅,奉军死人咧,把他们放喽咱就得完,
千万不能留活口。"
胡大套用眼扫扫众人,突然冷下脸道:"姜儿说得没错,不把他们弄死,咱就活不成。
俺把话说在前头,现在胆小的立马走,以后照样是俺的好徒弟,不走就下手动家伙。"
几十个徒弟没一个孬种,身形一动不动。
胡大套把手一挥:"来吧,赶上喽就得豁出去,留几个收拾坟头,其余的抬上人往南ぃ
完喽各回各家,誓死不外露半个字!"
国栋紧张地问:"咋弄?"
胡大套咬了咬牙:"活埋!"
捆在地上的兵听个真切,吓得身子大蛆样样地扭捏抖颤,怎奈手脚被绑逃脱不了,连
救命都喊叫不成,只有晃荡着吓破的苦胆,让众人抬着一气こ龆三里。
"行咧,就是这儿!"
胡大套指指前边一片柳树拨子,让徒弟们刨坑,自己回身瞪大眼珠子望着北,见确实
没人跟来,抢过一个徒弟的铁锨挖起来。
地是半沙半土的旧河滩,下锨容易,没多大功夫,八个一人多深的大坑就已挖好。
"扔---"
胡大套一声大喝,徒弟们叫齐了劲,把十三个有死有活的兵扔进坑里,不由分说七手
八脚把土填了个严实,又把铁锨和大枪埋在里面。
大伙毕竟没有亲手杀过人,全是凭着一哄而起的急劲,等事体都弄利落,相互对着眼
观看,谁的脸上都煞白煞青,谁的衣裳都精湿一片。
"说的都记实咧?"胡大套擦着汗问。
"记实咧!"众人齐应。
"分三拨走,从尹家庄和八里店的两个桥奔大道,有人问就说赶东亭大集。"胡大套又
说。
"手里的家伙太扎眼,都扔到八里店村北的壕坑里,改日再拿。"国栋的心很细。
"行咧!"众人点点头。
"撤---"
胡大套一声大喝,众人分成三拨向正东疯跑。
"呜汪---"
"呜汪---"
刚跑出没有百十步,身后突然响起几声狗叫。众人吓得毛发直立,腿上猛加了几分力
道……
闹蚊子祸害之后,夜显得格外孤单,天黑不大辰景,媳妇、娃娃们便没了动静,就连
护城河水也像理亏样样地没了声响。
天上略微有些风,好不容易落到五正三厢的四合院里,却没劲势穿过六根猩红的脚柱,
平摊摊甩在地上打几个有气无力的旋子,没了踪影。
东屋里那场酒喝到天黑才散。
花五魁从河南回来,见没引起李锅沿的疑心,猛劲劝酒,几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等
送走他们,他又怕当夜有啥麻烦,嘱咐乐师们在东屋里打牌守宿。
花五魁因为惦记着胡大套拦截扒坟的事体,也想听翠蛾详细说说李锅沿的动静,于是,
趔趄到花瓣儿和芒种身前说了句早点上门的话,绕到后院扽了几棵薄荷掖在怀里,使劲踮脚
迈过门槛,顺着河堤奔了正东。
花瓣儿本想问他去哪儿,忽觉自己藏在芒种大手里的手指一疼,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芒种拉上门闩,返身侧耳听了听东屋里的动静,然后,笑嘻嘻地悄声说:
"瓣儿,欢喜不?"
"嗯。"
"咋欢喜?"
"替你哩!"
"咋是替俺?"
"嘻嘻,今儿是你娶新媳妇哩!"
"好瓣儿,这话真受用,知道俺从啥辰景想娶你不?猜猜。"
"不猜。"
"记得前年夏天从清风店唱戏回来不?咱俩脑袋顶着脑袋在炕上吃驴肉火烧,你猜俺
看见啥?看见你……你领口里两个……酒酒哩!"
"啊?你好坏,二流子!"
"从那天起,俺就不错眼珠盯着它,梦想有一天再看见哩。得亏祖师爷有眼,让俺等
到这一天咧!"
"俺要不嫁你哩?"
"把你女婿杀喽!"
"哥,俺也想让你娶哩,俺和你一辈子好。信不?"
"嗯。"
"就晓得你信。"花瓣儿软塌塌的身子偎过来。
"瓣儿,瓣儿,俺……俺想和你……亲嘴嘴。"芒种顺势搂住她,心里有些打鼓。
"……不,你酒味儿好大哩。"花瓣儿捂住自己的嘴。
"……你也喝口,喝喽就闻不见咧。"
芒种拉着花瓣儿跑向堂屋,拿过桌上的酒倒上小半碗,递给花瓣儿。
"这么多?就醉咧!"花瓣儿不敢接,又怕东屋打牌的乐师们听见,低低的声音说。
"松醪,没劲儿,喝一瓶也不醉。晓得不?这酒跟茅台酒一块儿,在叫啥巴拿马的万
国博览会上得个金奖哩。俺陪你,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哩。"芒种悄声说着,把手里的碗和酒瓶
轻轻一碰。
"学戏里的样样?"花瓣儿眼里闪着光。
"娘子---"芒种小声念白。
"官人---"花瓣儿紧跟。
两人嬉笑着勾了胳膊,照戏里的样样将碗里、瓶里的松醪一饮而尽。
芒种抹抹嘴,又拉花瓣儿进了西厢洞房,看看迎门桌铜烛台上鸭蛋粗的龙凤蜡,忽闪
闪的火苗燃得正旺,"嘻嘻"笑着说:"瓣儿,时辰不早咧,咱睡不?"
花瓣儿面上一红:"咋……咋睡哩?这么亮。"
芒种说:"亮也不能吹,这是规矩。"
花瓣儿扭捏着低头说:"羞人哩。"
芒种兴奋地说:"俺在院里洗把脸,回来你就脱好咧!"
说完转身出屋。
花瓣儿听了院里"扑噜噜"的撩水声,爬上炕三下两下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红兜肚,
心里狂跳着钻进被窝。
芒种回屋上了门闩,见花瓣儿把头蜷在被里只剩两只乌亮亮的大眼珠子,一ρi股坐在
炕沿上,把自己的衣裳扒下来扔到炕角,顺手掀了花瓣儿紧裹的被子。
两个人的肉猛靠挨在一起,红灿灿的龙凤呈祥的缎子被面"嚓"地打了个颤。
花瓣儿两手拢在胸前被芒种手抱腿夹着,通身抖得溜圆。
半晌,芒种用手摸着花瓣儿的后背和肋条,惊异地说:"瓣儿,你真瘦。"
花瓣儿使劲把头往他怀里拱着,"吃吃"地说:"以后……以后让你好好养活哩。"
芒种的手在她后背和肋条上摸索了一会儿,慢慢移向胸脯。花瓣儿的胳膊本是拢在胸
前的,见他的手过来,突然松撤了劲儿耷拉下去,憋住一口气。
芒种的手攀住两只酒酒就慌乱起来,它不甘心在一个地方停下,搓搓这只又揉揉那只,
活像一只饥饿的小狗突然之间有了两块骨头,不晓得啃哪块更好。
"嘘---"
花瓣儿憋得那口气终于一节节吐出来。她见芒种把酒酒稀罕成这个样样,不由往前拱
了拱身子,嬉笑着嗔道:
"看你,稳当不下来咧。"
芒种兴奋地说:"瓣儿,你的酒酒真好,俺要看哩,俺要看哩。"
花瓣儿细声说:"看你下作的,摸着还不行?成心羞人哩。不!"
"瓣儿---"
"不哩!"
"瓣儿---"
"就不哩!"
"好瓣儿---"
…………
花瓣儿不再说话,全身松软下来,抬胳膊把红肚兜反撩到脸上。
芒种心里狂喜,跪爬着让脊背把被子滑到身后,借了龙凤蜡烛暖暖的光亮,看见花瓣
儿那两坨圆里带尖的酒酒翘翘在白白的胸脯上,眼里险些滴下泪来。
在他的脑子里,一直忽闪着那年他们两个脑袋顶着脑袋吃驴肉火烧的情景。那天,花
瓣儿只穿了一件花布背心,他没有费劲就从她敞开的圆领口里看到瘦瘦尖尖的酒酒。在以后
的光景里,他注意过好多女人的胸脯,师姐白玉莲的,琴师兔子毛媳妇的,小师妹玉亭的,
还有那个走街串巷换"格拜"(注:方言,做鞋用的厚纸)的王老四的傻媳妇的,他想象不出
她们衣服下面的酒酒是个啥样样,脑子里闪回的总是那天看到的瘦尖尖。
尽管芒种刚才无数遍摸了花瓣儿那两坨圆酒酒,觉察出它们已和当年看到的有所不同,
可当他亲眼看到它们的丰满和变化,还是吓了一跳。
"瓣儿,它……它们好大哩!"芒种诧异地说。
"十七咧,人长它也长哩。"花瓣儿吹着红肚兜说。
芒种完全被眼前的陌生震住。
他用双手金贵地捧着它们,可还是觉得不能让自己踏实和甘心。从看到它们开始,他
心里突然来了某种委屈,仿佛多年疏远和荒废了的母爱一下子现了身,恍惚间回到了儿时那
条窄长的山道,听到了自己快要嘶哑的哭声。
芒种心里酸酸的,慢慢把脸俯下来,张嘴将它们含住。
"呀,干啥哩?"
花瓣儿只觉胸脯一暖,全身打了个激灵。
芒种下作地把嘴皮儿紧了紧,花瓣儿通身抖得溜圆。她想把他扳开,心却被啥东西绊
倒,"稀汤咣啷"地忽悠起来,全身麻酥酥没了力气。
芒种疯了。
花瓣儿由着他的性子吸吮。
她觉得自己正一阵紧似一阵地被他噙在嘴里融化,心里有种害怕和冲动被搔挠得快要
把身子撑破。她不晓得害怕啥,也不晓得盼着啥,她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没着没落的酥痒麻
胀拖拉着往四野里飞跑,最后累得精疲力竭,终于"哞"地哭出声来:
"你是娃娃不?人家娃娃才吃酒酒哩---"
芒种慌了,探身用嘴堵住花瓣儿那张烫得吓人的嘴,右手在她身上一阵胡乱的拍打。
花瓣儿嘴里的哭声骤然停住,随之变成伴了鼻息而出的柔软的呻吟。
听了花瓣儿的呻吟,芒种全身的血"忽"地沸腾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抱着的这个香身子,其实是个藏了神奇宝贝的木匣匣,要打开它的欲
望难以自持。没人告诉他咋样才能打开,他只是凭着天性和渴念,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在
想象中的锁孔里一阵乱捅。
花瓣儿软塌塌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鼻息间的呻吟也渐渐成了牙齿间磕碰的声响。
半晌,芒种觉出花瓣儿的指甲深深Сhā进他的后背,听到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
"哥,好疼哩---"
芒种恍若梦醒样样地卸了腰身上紧绷的劲道,全身湿淋淋地趴在花瓣儿身上。花瓣儿
的筋骨又软下来,两腿迟疑地动了动,抬起来圈住他的大腿。
芒种只觉ρi股上的肉一紧,裆里的物件一股热流迸射而出,接着,后脑勺闪过几道惊
天的霹雳,通身颤栗不停。
花瓣儿觉得怀里搂着的身子有些异样,忍着疼关切地问:"哥,你咋咧?"
芒种缓过神来思忖着说:"没事。"
说完,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有些懊丧地躺平。
花瓣儿刚想把胳膊递过去,忽觉腿间凉凉一片,探过去一摸,诧异地说:"你咋往人身
上尿哩。"
"没。"
"咋没?"
"是没哩。"
"还说没?呀,你的尿咋是粘的?是不是有病咧?"
花五魁趔趔趄趄出来,一路直奔翠蛾家的草场胡同。
翠蛾是个苦命人,原来的男人福根不正干,不但好吃懒做借下一ρi股债,还想在城北
郝三的八仙赌局捞油水,又遭了别人的算计,从此和几个相好的哥们在城北三十里外的清风
店游荡,胡抢胡骗吃饱混天黑,连亲娘老子的丧葬也是翠蛾操办着埋在河南。
福根走了再没回过家,一是怕人追账,二是翠蛾身子有毛病没生下一男半女,没有牵
挂。六年前,他托人捎来一封休书,让翠蛾给他看着房子,自己仍在外面逍遥,后来手里有
了钱,偷着和唐县一个常年在外的羊皮贩子的媳妇勾勾搭搭,那媳妇还给他生了个闺女。
翠蛾娘家是祁州的黄台村,早没了亲人。她再没动嫁人的念头,不光因为身子有毛病,
主要还是五年前那个晌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体。
那个晌午闷热,花五魁来翠蛾家拿缝补好了的行头。
花五魁平时和翠蛾走动得也算亲近,因为她是他师姐李红儿的亲姨表妹。花五魁看着
整齐的针脚赞不绝口,翠蛾一时高兴顺嘴说了一句:
"要是表姐还在秧歌班多好,这身她穿着最合适。"
花五魁听完,脸骤然变色,急忙假装细看行头的补丁。
翠蛾没在意,反倒笑着说:"姐夫也真是的,事体过去这么多年咧,咋一提她还变颜变
色的?"
花五魁心里发虚,颤声问:"你说啥事体?"
翠蛾平静地说:"还有啥?你心里清楚哩。"
花五魁先是紧盯了她的面色,后又若无其事地说:"俺清楚啥?糊涂哩。"
翠蛾笑笑说:"那年,你夜里去过俺姨家不?当时俺正往墙根儿解手哩,不然也就被你
弄死咧!"
花五魁听完,如同雷霆过顶,呆若木鸡。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那件事根本无人知晓,没想到青天白日下被翠蛾笑嘻嘻
地说出来,简直让他魂飞天外。
翠蛾停了片刻,又说:"姐夫,晓得俺为啥敢对你说不?就是俺晓得表姐毒死兰芝姐在
先,是她不对。再说俺当时小,后来,后来……"
花五魁咬牙逼问:"后来咋样?"
翠蛾面上一红,低头嗫嚅着说:"没喽你,俺……俺就没好秧歌看咧!"
花五魁根本没有察觉翠蛾脸上的红晕,他完全被内心的恐惧拿住,半晌,结巴着说:
"这……这不怪俺,怪只怪她心太歹毒,毁了瓣儿她娘的性命。"
翠蛾说:"可俺佩服表姐,她说到做到哩!她让你娶兰芝姐四年,四年后娶她,你没答
应哩!"
花五魁颤声道:"婚嫁不是儿戏,想咋样就咋样?"
翠蛾说:"那你咋在结婚前一天还破喽表姐的身子?"
花五魁顿然愕住,惊诧翠蛾的无所不知,半晌,气愤地说:"那是她施的一计哩,把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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