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困,想睡觉了。”季冰说,迷迷糊糊的,墨小白把手机放到一边,揉了揉她的长发,语气怜爱,“好,不吵你了,睡吧。”
他关了床头灯,季冰浅浅的呼吸便在身边,他感到一阵安心。他以为他很快便能睡着,可心中隐约有一丝烦乱,每次夜深人静,总是有一种念头在心底蠢蠢欲动,仿佛要冲破一层膜,他极力地压着,不让它冲破,就这么拼命地压着,他知道,一旦这种念头在心底生个跟,就真的万劫不复,他不能,也不想。
所以这些念头,注定要压在心底的深渊,日日夜夜,都不去想,他这人很乐观,若是不想动一些东西,他便有最大的制止力,不管是什么样的youhuo,他是绝对不会动的。
季冰,季冰……
墨小白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他每天都要这么告诉自己一次,只有这样,才能牢牢记住,他想要的人是谁,他想要保护的人是谁。
tugu bali hotel是一家特别适合蜜月旅行夫妻的一家酒店,坐落于ganggu海滩,酒店客房不算多,陈设有一种古香的味道,乍一看会觉得这些陈设特别过时,可对于热爱古董的人而言,这是绝佳的享受。叶非墨和温暖就是定了这家酒店,离海滩很近,且去哪儿都很方便,叶非墨一到就租了一辆特别拉风的红色法拉利作为代步工具,酒店服务十分奢华,细心,温暖非常享受这一次蜜月旅行。
即便不是旅游旺季,巴厘岛的人也不少,海滩上晒日光浴的人天天都有,有的在晒太阳,有的打沙滩排球,有的冲浪,游泳。这里风景秀丽,蓝天白云,海水清澈的仿佛能见了底似的,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天底下,美得得毫无瑕疵,巴厘岛每天都接待来自不同各地的旅客,只有他的出色之处。
温暖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属于热带雨林气候,温度不高不低,穿着一件短袖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刚刚好,海滩处处都有别致的景致,且有大型表演。
温暖很喜欢看,几乎每日都拉着叶非墨出去看表演,吃当地的特色,玩著名的景点,下午去晒日光浴最是享受,叶非墨本想带温暖潜入海底去玩,可她有了身孕,他怕一个万一,所以没让她下海,她一般都在太阳伞下晒日光,叶非墨到海底享受这种自由的快乐和冒险的刺激。
巴厘岛,真是一个快乐的天堂,难怪许多人到了巴厘岛就不想走了,一直都想留在这里生活,享受,这里真的很悠闲,风光明媚,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热带风景总是这么别致,国内少见有这么好的去处。
温暖抚着小腹,感觉无比幸福。
人生若是一直这样无忧无虑,该多好,除了享受,就是享受,虽然听起来没志气,可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呢,劳累劳碌匆忙又为了哪桩。
“美女,一个人吗?”一名穿着短裤的帅哥走过来,用英语问,温暖穿着一件白色蕾丝边短衣,下面穿着一件花色长裙,非常有热带气息。
这沙滩上的美女晒日光浴的几乎都穿着比基尼,或者短衣热裤,就她一人包得这么特殊,反倒是让小伙子蠢蠢欲动,温暖侧眼看过去,是一个外国男子,身材高壮,很有魅力,温暖一笑,礼貌拒绝,“我不是一个人。”
男人眼光四处一转,没看到别的男人,忍不住笑了,以为温暖是找借口,于是大胆地做下来和温暖搭讪,温暖遇见的搭讪也不是第一回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怎么处理,没特别得罪人,也没让人觉得自己太过无礼而心生不悦。叶非墨不在身边,这男人又不知道来历,且也不知道性情,只是单纯来搭讪自然没必要得罪人。
从聊天中,她知道这男人来自美国加州,是来巴厘岛度假的,是一个工程师,温暖看他身材健壮,倒不像坐办公室的,挺像健身教练的,这腹肌看起来可真结实。
男人似乎感觉到温暖的目光,很炫耀地挺了挺自己的腹肌,展现自己的力量美,温暖哭笑不得,她可不喜欢这种身材健硕的男人,看腹肌有什么呀,她老公也有,虽然他瘦,身材还是有看头的,她干嘛要看别人嘛。
两人不冷不热地谈了一会儿,小伙子想请温暖喝酒,温暖拒绝,她只想晒太阳,小伙子又提出来一起去酒店喝杯饮料,温暖也拒绝,说她在等人。
小伙子不信,他观察温暖许久了,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已经一个小时,没人过来找她,所以男人就以为温暖是一个人,没有同伴,一个人来巴厘岛度假是常见的。
且温暖气质出众,看起来又很有亲和力,很容易给人好感,小伙子见她拒绝也不生气,再谈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他一离开又有一男人过来,这回的男人是东方男人,说的是中文,更是魁梧健硕,他就穿着一条子弹型泳裤,温暖坐着,他这么直直走过来,温暖囧了……
心思便歪了,子弹型号的啊,瞧着分量,不小啊,呸呸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温暖心想,回头她给叶非墨也买一条这样型号的内裤……
这男人也是过来搭讪的,温暖是聪明人,见的人也多,刚刚的小伙子笑脸迎人,看起来绅士又和善,她都没得罪,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她更不会得罪人。
这男人直接多了,问她从哪儿来,可赶巧了,他们竟然一个地方的人,可男人再定睛一看,指着温暖说,“你是那个大明星温暖?”
温暖被认出,也没回避,一个地方来的,认出她来没奇怪的,她在A市算是风云人物吧,又是公众人物,有人认出来也是常有的事。
见温暖点头,那男人露出一脸笑容来,温暖觉得他非常不适合笑,有点僵硬,想是挤出来的笑容,温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那男子一个劲的说她好话。
温暖心想,这人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吗?
温暖一问才知道,这男人这半年都在巴厘岛工作,是个厨师,今天正好有假期便来游泳,温暖又想歪了,印象中,厨师应该是又大又胖的,毕竟是厨房干活的嘛。
可这男人看起来十分精壮,健硕。
厨师,可真不像啊。
他问温暖要不要随他一起去吃东西,他乐意为她服务,老乡见老乡嘛,温暖表示自己在等人,肚子也不饿,男子锲而不舍,温暖有些心烦,这人的目的太过直接,且很不识趣。
刚刚的男人被拒绝后便走了,只是单纯聊天,很有风度,他看起来猴急得和什么似的,温暖目光一转,叶非墨怎么还没来,她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被这种人缠着最烦了,又不好得罪,万一推扯之间伤了孩子就不好了,温暖耐着性子应付着他,那男人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偏要和温暖共进晚餐,温暖面有不悦,冷漠地瞅着他。
“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共进晚餐?”温暖好奇地问,他是哪儿来的自信,温暖冷了语气,那男人以为温暖讽刺他,也翻了脸,“你用这种口气质问我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配和你一起共进晚餐?”
温暖想,你的确不配。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没别的意思,我还要等我的朋友,既然是一个地方的人,那就不要为难我,成吗?”温暖说道。
那男人说,“等人?嘿嘿,等谁啊,哪个导演,哪个明星?你不就是一个高级biaozi吗?新闻都说了,上一次有一群明星在我这里吃饭都说了,你可贱了,嫁了人还去偷人,被逮个正着,丢不丢人啊,我想你这么不甘寂寞,我一定能好好满足你。”
男人说着,手指猥琐地在她脸上一划,温暖厌恶地别开脸,“我就算被千人压也轮不到你,滚!”
“滚什么滚,还故作清高。”男人伸手要去拉她,温暖是真的动了气,心中有怒,恼得抬手想要打人,可顾及到孩子,冷冷地瞅着他,“光天化日之下,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呸,走吧,走吧,羞耻心算什么,快活快活去。”男人硬是拉过温暖的手要让她随她走,突然一道朗朗笑声Сhā进来,“哎呦,小表嫂,真巧啊……”
714
墨小白的声音对温暖而言,宛若救星,那男人转头,本来是想谁这么不识趣打扰他的兴致,可一看墨小白这张俊得无法匹敌的脸,那男人顿时觉得,温暖都逊色许多,且那男人还是如此熟悉。
国际巨星啊。
“小表哥去哪儿,怎么留你在这里被苍蝇盯着。”墨小白笑说道,走了过来,目光冷冷地瞅着一样的男人,沉声说道,“还不滚!”
墨小白演过很多带着个人主义色彩很浓的影片,都是英雄,且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一种,所以啊,一般的人难免会把他荧屏上的形象和真人联系起来,那男人自然也是如此,哪还敢说什么啊,一溜烟就走了,不敢逗留。温暖摇摇头,她还是很少碰见这种不要脸的男人。
男人搭讪是小事情,风流的男人最是喜欢搭讪,可也要看看对方的意思,人家若是对你没意思便要趁早找另外一朵花,胡搅蛮缠会让人觉得男人没风度。
温暖注意到墨小白身边有一名穿着洋装的女子,浅紫色的洋装,气质冰冷,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叶非墨和她说过墨小白有新女朋友,而且是要谈婚论嫁的那一种,温暖想,这就是吧,没记错的话,她叫季冰。
长得算不错,比起墨小白自然要逊色许多,可放在人群中也是一枚大美女。
墨小白为季冰和温暖介绍,季冰这才正式和温暖打招呼,温暖和善一笑,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墨小白和墨遥是一对,可对季冰,他们不了解,自然不便说什么,态度也不好太排斥。
总要给墨小白面子的。
“你怎么来巴厘岛了?”
“度假。”墨小白拉着季冰坐下来,也不客气地拿过桌上的饮料给季冰,他笑吟吟地说,“如果知道你和小表哥也来巴厘岛,我就不来了。他去哪儿了?”
“潜水去了,快要过来了,你要闪人吗?”温暖打趣,墨小白可不打算闪,人都遇见了,说不定还在一家酒店,这还躲着就没意思了,他在巴厘岛也没待几日,就一个礼拜就走,温暖和叶非墨要留半个月,温暖怀孕了,不便到处跑,所以这一次蜜月旅行就在巴厘岛待着,舒舒服服的过半个月,什么事都不管。
墨小白和季冰手头倒是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留太久,他们的经纪人都在催了。温暖说起游艇那一事,笑骂说道,“你也太损了,竟然没告诉非墨,让他误会我那么久,我说呢,为什么在美国的时候他对我这么冷淡,幸好我脸皮厚,还回来找他,不然我们又不知道要倔到什么时候,这事你做得不厚道,以后别怪我没给你说情。”
墨小白慌忙举手投降,“小表嫂,错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绝对下不为例,帮帮忙,我最怕小表哥了,别让他整我。”
“我看你是活该。”
“是,是,是,活该,我活该,这还不成吗?”墨小白摆出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季冰都哭笑不得,温暖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可不管,反正非墨要是整你,我顶多是看戏的。”
“这就太狠心,太狠心了,小表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相抵消啦。”墨小白几乎撒娇起来,季冰真觉得他太可爱了,平时在她面前,墨小白可不是这样的。
这光辉形象一下子就塌了。
几人正说话,叶非墨就走过来了,刚潜水上来,洗了澡,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服,身材挺拔,真真是玉树临风,这一走过来,迷死一大片美女,他和墨小白在一起,几乎吸引了沙滩上所有女人的注意力,让人嫉妒起他们身边的女人。
叶非墨见到墨小白第一感觉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真是自寻死路,墨小白见到叶非墨第一感觉是死定了,拔腿就想跑。
“啊哈哈,小表哥,好久不见,你变得帅了,帅了,帅,还是这么有型啊。”
叶非墨冷冷说,“我本来就帅,怕我找你,你还主动寻上门来?”
“这哪能啊,我要知道你们在巴厘岛,我就不来了。”墨小白是非常诚实的,叶非墨冷笑,他看了墨小白身边的女人一眼,墨小白说,“我女朋友,季冰。”
季冰又冷冷点头,叶非墨对季冰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说,我还送你什么报答你呢?”
墨小白一拍手,“小表哥,正解,你说对了,你就该报答我,你瞧我,给你们设计这一出,小表嫂就怀孕了,你看啊,要不是这么一出,小表嫂怎么知道你心里还有她,还爱着她,她怎么有勇气回去找你呢?我小侄女也没有是不是,你瞧瞧,你真要报答我,这是双喜临门,我可是媒人,以后还要当孩子的教父呢。”
墨小白这一胡搅蛮缠,似乎也颇有道理,叶非墨懒得和他说,温暖倒是脸色微红,墨小白说,“说起来都怪你啊,你第二天脸色这么差,我哪儿敢说啊,所以要怪,也怪你的脸太吓人了,这可不是我的错。”
“胡扯。”墨小白什么时候真的怕过他,墨小白哈哈一笑,“刚才小表哥被人搭讪,我也救她一次,算是将功补过了,小表哥,您啊,就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了。”
叶非墨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墨小白慌忙开溜,“你们度蜜月慢慢甜蜜啊,我们先走,回头找你们一起吃晚餐。”
墨小白说着,真的开溜了。
叶非墨也不管他了,算了,这混小子说得也算有道理,如果没有游艇那一次,温暖恐怕真没勇气回来找他,他们也没了小宝贝,所以墨小白算是媒人,算将功补过了,幸好没对彼此造成什么伤害,否则他肯定不会原谅他。
“他说什么搭讪?有人找你麻烦?”叶非墨脸色沉郁,十分不高兴,温暖微微一笑说,“没事,别太担忧了,只是小事一桩,小白若不来我也能应付。潜水好玩吗?”
“等你身体合适,我带你一起去。”叶非墨柔声说,温暖笑着点头,她目光看向墨小白和季冰,墨小白亲密地拉着季冰的手,两人在沙滩上漫步,墨小白不知道低头和季冰说什么,两人看起来非常的亲密,温暖有些感慨,叶非墨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小白对那女孩真好,她看起来比我大,应该比小白大吧。”温暖说道,她对季冰的感觉不算坏,但好感也谈不上,温暖喜欢笑脸温和的人,不喜欢太过冰冷的人。
当然,叶非墨绝对是一个意外。
“比小白大两三岁吧。”叶非墨说道,墨小白着实太年轻了,如果是正常上学的话,也就一个大学生呢,季冰都出来工作了,自然比小白大。
“看起来还算般配。”温暖说道,又想起墨遥,这一次婚礼上见到墨遥,他看起来更落寞,人看起来也更沉郁了些,他心里一定很苦吧。
爱一个人,却没有回报,自己明知道如此,还无怨无悔。
且要看着小白爱人,结婚,生子,一生都无法逃避,这对墨遥而言,真是一种折磨,她无法体会他内心的痛和煎熬,其实人是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
“别想了,他们的事情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复杂得多,多想无益,你也不能帮他们什么。”叶非墨说道,揉了揉她的长发,“累了吗?累的话就回去休息。”
温暖摇摇头,一点都不累,“这不是一个让人觉得疲倦的地方,哪怕是身子很累也觉得,能在这里生活真的很舒服,很开心。”
“喜欢上这里了?”
温暖点点头,算是吧,她第一次来,第一次就中意这地方,不过说起来,她喜欢的城市倒是挺多的,非常多,不过说到爱一座城,最爱的依然是A市。
这是无可替代的。
“要是不累,我陪你晒一会。”叶非墨说道,目光看向海面,正巧有三名比基尼女郎相伴走过,对叶非墨搔首弄姿,温暖醋了,“不许看。”
叶非墨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我哪儿看了?”
“分明是看了。”温暖蛮横说,叶非墨说,“不讲理,她们在我面前,我能不看?”
“能,只能看我。”
叶非墨色迷迷一笑,“你穿比基尼给我看?”
温暖嘿嘿一笑,“以后生了女儿穿给你看。”
“好啊。”叶非墨帅气一笑,拥着温暖一起躺下来,欣赏这巴厘岛明媚的阳光,舒适的蓝天白云,生活在这里,真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温暖说,“我都不想回去了。”
“那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温暖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小白打算结婚,是不是真的?”
715
晚上叶非墨和温暖邀请墨小白共进晚餐,他们很巧的都住在一家酒店里,晚餐选在海滩上吃海鲜,墨小白带着季冰一起来,季冰不爱说话,温暖和她说话她也很安静,有问必答的那种,可很少主动和人说话,温暖看着季冰在想,季冰有些小自闭,仿佛关起了耳朵,把所有人都阻隔在世界之外,就留下墨小白一个人,所以她特别依赖墨小白。
墨小白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温暖笑问季冰,“季冰,你家是哪儿的?”
季冰说,“不知道。”
“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温暖十分奇怪,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叶非墨对温暖摇了摇头,温暖正要安静吃东西,季冰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你说的我都不知道。”
温暖和叶非墨十分惊讶,都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意思,季冰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温暖忍不住主动问,“小白没主动告诉你吗?”
“没有。”
温暖更觉得奇怪了,“那你怎么记得小白呢?”
“我醒来就看见了他,他说是我朋友,所以我就跟着他。”季冰说,十分简短,温暖觉得很奇怪,又说不上来哪儿奇怪,叶非墨问,“你为什么会忘记一切?”
“脑里有血块,压着神经。”季冰说,态度冷冷淡淡的,“死不了,就是有时候会头疼,头晕。”
“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想!”
“为什么?”
季冰淡定地吃晚餐,“小白说,过去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会忘记是因为不开心,不开心的事情也不必记着,我有小白就好了。”
言语中,带了几分淡淡的满足,她似乎真的满足如今的生活。
温暖心想,如果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以前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一定会觉得很茫然,她不知道季冰为什么如今安于现状,或许是墨小白的宠爱让她不舍得离开吧,也不舍得放手吧,她觉得这世上没人能忍受空白的自己。
季冰却说,“为了小白,我可以。”
温暖微微有些震动,因为这句话,对季冰便有了一丝好感,她一直以为季冰本性如此,十分排外,如今想来,可能是失忆了,她充满了不安全感,对这个世界也充满茫然,所以对人比较戒备。
墨小白回来了,季冰吃了不少海鲜,墨小白笑着说,“今天厉害了,胃口好吗?”
季冰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墨小白笑说,叶非墨看着他们,看似一对璧人,可总有说不出来违和感,可能从很久以前便认定墨小白是属于墨遥的,所以他和谁在一起,他都会觉得有违和感。
除了墨小白和老大在一起,其他人都让人觉得排斥,温暖倒是无所谓,对这季冰也算有了一点点好感,季冰自墨小白回来后就一直不说话,闷头直吃。
墨小白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季冰点头,叶非墨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墨小白笑说,“这事以后说。”
叶非墨蹙蹙眉,墨小白说,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温暖,“小表嫂,这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昨日才买的,你看看合不合意”
温暖打开宝蓝色的盒子,是一枚宝蓝色的宝石胸针,设计很别致,宝石设计很简单,雅致,她一眼就喜欢,墨小白的眼光一直很好,他的打扮,哪怕身上小到一枚袖扣也是如此完美,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眼光十分好,时尚感也很敏锐,他送出的礼物,她都喜欢。
“喜欢!”
“喜欢就好。”墨小白说道,季冰抿唇,温暖挑挑眉,叶非墨是多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季冰定然也喜欢这枚胸针,墨小白送了温暖当礼物,这小姑娘也眼馋得很。
墨小白揉了揉季冰的头,季冰淡淡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叶非墨心底一叹,为老大悲伤,看着情形,老大是没希望了。
小白真的很宠季冰。
晚餐散后,叶非墨和温暖在海滩上散步,赏月观星,温暖说,“我看他们感情这么好,可能真的快要结婚,乍一听他要结婚,我还觉得不可能呢,看来这世上除了男人不能生孩子,其他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这是什么比喻?”
“很形象的比喻啊,你不觉得吗?”温暖反问,“你心里很不高兴吧,因为你觉得墨小白背叛了墨遥,所以你为墨遥觉得不值的。”
“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解语花,怎么可能不知道。非墨,感情的事情没有值得,也没有对错之分,小白不喜欢墨遥,不是他的错,小白喜欢季冰,也不是他的错,这是他的选择,也是老大的选择。他们的事情复杂,我们也说不好对错,你别摆着脸嘛,这样对着小白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素来就是这个表情。”叶非墨说道,“他也知道,小白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非墨,别这样。”温暖说道,“季冰也是一个可怜人,小白喜欢她是小白的自由,就像我喜欢你一样,这么说吧,柳城哥哥的朋友还觉得我和柳城哥哥是一对儿,我应该属于他,和你很不配呢,他们这么想,是帮亲的心里,就如你现在的心理一样,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非墨脸色阴鸷,“他哪个朋友觉得我们不配?”
温暖,“……”
瞧这这架势,他是准备和别人干架吗?他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焦点,真是悲剧啊,为什么这么喜感呢?温暖摇摇头,忍不住去拧叶非墨的耳朵,“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
“没听到。”叶非墨别扭地扭过脸去,温暖想,这别扭的性子,她也懒得和他说。
叶非墨躺在海滩上看天上明月群星,“小白真的太潇洒了,有时候真想挖开他的脑袋,看他在想什么?”
温暖一笑,“我觉得小白喜欢季冰是很合理的事情,你不觉得吗?”
“哪儿不合理了?”
“墨家的人都很能干,哪方面都是顶尖的,小白又是家里的老小,哥哥姐姐又把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了,从小到大,小白一定觉得家里没人需要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家庭里若是感觉到不被需要,是很落寞的,你看墨遥吧,他喜欢小白,可小白觉得没了他,墨遥也能一样活得这么好,把黑手党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受影响,所以他爱不爱墨遥,他也觉得不重要,他觉得墨遥根本就不需要他。你姑姑和姑父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小白看似没心没肺,可也是家庭气氛培养出来的,他一定很缺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父母,哥哥姐姐都不需要他,黑手党也有哥哥姐姐撑着,他便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你看季冰多依赖小白,几乎一时都离不开小白,小白也这么宠着她,爱着她,他一定感觉到被人需要的感觉,我很明白这种感觉,就像你那一次在河边胃病发作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需要我的,没了我,你也一样活得那么好,可那一次胃病我才发现,原来叶非墨是这样需要我,没了我,他病发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他,我感觉到一种被人需要的幸福感,真的,可能你不知道,从那以后我猜转变了对你的想法。不再把你当成高高在上的神,非墨,小白或许就是缺少了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所以季冰的出现,填补了他心中的缺憾,成全了他的自尊,他的不满足,所以他爱季冰,宠季冰,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被人需要的感觉么?叶非墨想,似乎是的,知道有一个人需要自己,的确是一种幸福的感觉,金山银山,找不到一个人分享的人,站在顶端的人,很容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如墨遥,如墨小白,他们的人生已经不缺少什么了,权力富贵都有了,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顶端,被人仰望,却没人能走到心里,家人又如此独立能干,他的确不能感受到墨家到底谁需要他了。
墨小白是一枚开心果,墨家的人都可以恣意开他的玩笑,他从来就不会生气,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家里有谁不开心,他会第一时间安慰,放低身段,做傻事逗他们开心,哪怕是被当沙包,小白也从没有过怨言。
谁还知道他是一个开心果,墨家的人都被他哄得很开心。
温暖一言点醒梦中人,是不是正是因为墨家没人需要他,墨小白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大家需要自己的感觉,所以一旦亲人谁出了事,他都想办法解决,一旦他们不开心,他都会让他们开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他是墨家老小,家里个个能人,的确没一个人需要他。
墨遥爱他十几年,可他从来没回应,墨遥也没什么变化,小白会不会觉得墨遥的爱让他感觉到压力,却感觉不到墨遥需要他,他爱自己,却竟然不求回报十几年,竟然没一点变化,这会不会让墨小白觉得气馁。
温暖笑问,“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不爱杜迪吗?”
叶非墨冷哼一声,“那还不简单,你爱我,心里都是我,怎么可能爱别人。”
温暖一笑,她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因为诅咒的事情我万念俱灰过,也有人劝我不如和杜迪在一起,可我始终找不到那种感觉,杜迪太稳重了,他从不曾为我吃醋过,也从不曾对我有过要求,也从不曾让我感觉到,他是需要我的,他仿佛是天,高高在上的天,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只能接受就成,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在爱里面,你感觉不到对方需要你,这种爱只是一种负担,不会让人心动,所以我不爱杜迪,你却不一样。”
温暖甜甜一笑,如今也不介意和叶非墨说起杜迪,这是她的实话,没什么可瞒着叶非墨的,她笑说道,“爱情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你需要我,我需要你,你爱一个人你要让他感觉到,你是需要他的。”
这样的爱才能开花结果,因为这样的爱,彼此才能感同身受,才能觉得幸福,如果你一直高高在上,把事情都处理好,另外一方只是接受,这样的爱情就在不公平的位置上,又如何得到回应。
“我觉得小白和墨遥就是因为如此,才彼此蹉跎十几年,小白并非无情,可是感觉不到墨遥的需要,墨遥是黑手党老大,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很好,甚至把墨小白的也处理好了,处处为小白着想,没错,这是他爱人的方式,却不是小白认同的方式,这样一味地付出,小白是感觉不到的。就像杜迪,他对我再好,再付出多少,我也感觉不到他有一点点需要我,所以没了我,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想法是无法得到一份真感情的。”
“你是说老大爱错了方式?”
“嗯,可以这么说,不同的人,感受爱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这要看他的家庭环境,以我对小白的理解,对墨家的理解,我觉得需要感才是小白迫切感受到的,所以啊,这才是他们的问题。”温暖说道,“哎,墨遥偶尔也软弱一次嘛,或许小白就改变想法了。”
叶非墨目光微微一眯……
716
墨遥半软弱么?实在想不出来他如何让他软弱起来,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他倒是想让墨遥软弱一次,或许温暖的法子还真管用。可怎么让墨遥示弱呢,这倒是难了。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在小白面前露出丝毫软弱的样子来的吧,怕是逼迫了小白。叶非墨说,“你现在说这些怎么和恋爱专家似的,头头是道,怎么感悟出来的?”
温暖一笑,“我啊,专门修了恋爱心理学的课程,那老师是中年人,课说得不错,我觉得她说得特别有道理,恋人之间相处,有时候这个需要和被需要真的很重要,如果我一点都不需要你,什么事情都自己独立完成,什么都不过问你,你会觉得我是一名好妻子吗?”
“不会!”叶非墨斩钉截铁地说,温暖说,“这对就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如此,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如此。”
叶非墨若有所思,如果让老大软弱一次,除非是他受伤,可着世上能让他受伤的人是少之又少,叶非墨悲剧地发现,自己在度蜜月,却要愁着别人的事,真是一桩巨大悲剧。
温暖笑说道,“自家兄弟嘛,常有的事,我们度蜜月也没事,不如帮忙出个主意?”
“你有什么好点子?”
温暖神秘一笑,附耳在叶非墨耳边说了一句,叶非墨面色微微一变,“这不成,太冒险了。”
“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我觉得效果还不错的说。”
“冒险。”
“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点子。”
叶非墨一笑。
墨小白和季冰在酒店楼上欣赏风景,季冰白天累着,躺在墨小白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海风吹得十分舒服,身边有他淡淡的香气萦绕,更让她安心。
墨小白顺着她的长发,柔声笑说,“困了?”
“有点。”季冰嘟哝说,墨小白淡淡说道,“那睡吧,你啊,越来越像猪了。”
“胡说,哪有这么漂亮的猪。”
墨小白哈哈大笑,季冰继续犯困,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见叶非墨和温暖往回走,叶非墨在给谁打电话,一手牵着温暖,两人感觉很幸福,浪漫。
他忍不住想起儿时自己顽皮,总是和墨晨和墨遥在海边玩耍的日子,因为受训日子很无聊,所以在海边玩耍的时光就成了他们最珍惜的。
他也曾牵着哥哥们的手在沙滩上走走跑跑……
“小白,困了,我要先睡了,你呢?”季冰的话打断他的回忆,墨小白揉揉她的脸,“你睡吧,我一会再睡。”
季冰嗯了声,回市内休息,墨小白一个人躺着欣赏漫天星光。
手机响了,墨小白心一喜,拿过手机一看,是无双打来的电话,“臭小子,你人在哪儿?”
“姐,我在巴厘岛啊,你去伦敦了吧?”
“我没你这么清闲,去伦敦就留一天就回罗马,对了,老大去华盛顿了,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帮衬着,带着女人就乐不思蜀了是不是,自己正经的工作丢一边去了。”
“老大去华盛顿?”墨小白神色一凝,“谈什么事?”
“北美有一个伪钞团有一笔生意想做,问老大有没有兴趣,人正好在华盛顿,老大这几天正好心情不佳就一个人去华盛顿谈这笔生意,他可是一个人都没带,飞机刚起,你没事就回去看看。”无双说道。
“老大一人能搞定了。”墨小白并不上心,这种生意他单枪匹马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没出过什么问题,老大更不会出问题,无双气结,很想揍小白几拳,“小白,别当老大是神,稍微分神就中别人的埋伏,他心情最近不好,我怕出事,妈的,一个季冰就比真老大重要几百倍是不是,你想留在巴厘岛几天啊?老大要是出事,我宰了那个女人。”
无双说着,挂了电话,墨小白怔怔的,十分无辜,北美的伪钞生意一直都是他负责的,接头人背景他也了解,又没对老大恨之入骨,能出什么事啊,这还没说几句,老姐就发飙了,墨小白自己也很无辜。
这都哪跟哪儿的事情啊。
翌日一早,墨小白和季冰说,“季冰,我们该回华盛顿了,我有急事。”
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无双的话的确让他有一丝害怕,心情不好的时候谈事情的确不利,虽然老大总是理智,可也怕有万一,华盛顿是他的地盘,没理由他不回去。
季冰不高兴地蹙眉,“我去挪威受冻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到巴厘岛几日,正暖和着呢,过几天再走好不好?”
“不成,听话,我们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办。”
“又有事情要办,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啊。”季冰甩身到一旁坐着,脸色冰冰冷冷的,“我要在巴厘岛多住几日,要不你一个人回去。”
“胡闹。”墨小白说,他怎么可能让季冰一个人在巴厘岛住着,多危险啊。
“我喜欢这里,不想走。”季冰说,她冰冷的身子最喜欢巴厘岛这样暖和的天气,在这里她觉得很舒服,一点都不想离开。墨小白,“你若喜欢,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带你来,如今呢,我真的有急事要办,不能留在巴厘岛,我们回去好不好?”
“有什么事情比我重要?”季冰说,墨小白从来不拒绝她的心愿,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完成,宠她上了天,第一次这么不顺着她的意。
“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季冰心中欢喜,“那就留着这里陪着我,三天,我们就留三天好不好?三天后我们就回去,我保证不会耽搁你办事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季冰……”
“小白,我难得这么开心,你就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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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最终和季冰妥协,愿意再留一天,季冰却不愿意,偏要留三日,墨小白面色一沉,已浮上不悦,季冰一直以为墨小白对她是宠到无法无天的,从不曾忤逆过她的心思,也从不曾对她红脸过,也不曾责骂过她,如今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季冰心中有一丝彷徨和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季冰虽怕墨小白生气,可也实在不愿意离开巴厘岛,于是也闷着不说话,她因为墨小白会哄着她,谁知道墨小白却没哄着她,依然决定明日一早回华盛顿。
季冰委屈极了,一怒便跑出酒店。
墨小白叹息,季冰是任性的,需要人小心仔细呵护着,事事如她的意思,可能和她失去记忆有关系,她心中总是充满忐忑,对这个世界也充满了不信任,深怕这个世界伤害了她,他是她唯一信任和亲密的人,所以季冰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他全部的注意力,不愿意他为旁的事情分心。
哪怕是工作的事,季冰有时候也会闷闷不乐,觉得他冷落了她,墨小白知道,季冰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可他不怪季冰,这一切都是他宠出来的,既然是他宠出来的,就不会把她拉下来。
他在酒店等了一个小时没见季冰回来,心中便着急了,慌忙出门去寻,没一会便在海滩上找到她,她一个人坐在海滩上,卷缩着身子,目光沉滞地看着海面,天地空旷,夜色茫茫,仿佛她被遗弃了。墨小白心中闷疼,无可抑制的怜惜涌上来,慌忙走近,季冰见是他,把头一扭,不理墨小白。
墨小白说,“季冰,不要这样为难我,听话好不好?”
“你凶我。”她控诉说,墨小白摊手,嬉皮笑脸逗她开心,“好,我道歉,我不该惹我的宝贝儿生气,您这是要罚我跪算盘我也认了,就不要气了好不好?”
季冰一哼,不理他,墨小白亲她一口,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委屈地看着她,说道,“我也很伤心啊,我的宝贝儿这么不体贴我,这让我多伤心啊。”
“我哪有不体贴?”
“那就回华盛顿。”
“我们才刚来两天,一天我都在调时差,是你说要玩一个礼拜的,现在突然说要回去,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怪我,我都愿意说三天就走,不留一个礼拜了,你还说我不体贴。”季冰为自己辩解,她觉得自己够体贴了。
墨小白投降,“好,好,好,你很体贴,是我不对,可季冰啊,我真的有事,不能留在巴厘岛,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愿意走,陪你多住几日也没问题,你听话,这一次先回去,等过几个月再来,好不好?”
季冰有些不甘心,可墨小白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看墨小白嬉皮笑脸的,她气也消了,“你说明天早上走,我们晚上走行不行,反正也是明天,我想去买东西,今天看中很多玩意没买。”
墨小白权衡一下,点了点头,“好,就晚上走,听你的。”
季冰这才开心起来,便宽宏大量不计较墨小白刚刚的黑脸,墨小白哭笑不得,他陪季冰在海滩上坐一会儿,这才回了酒店,季冰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翌日,墨小白依照承诺陪着季冰在岛上完晚了一天,买了很多东西,他们和叶非墨、温暖道别后,这才坐飞机回华盛顿。季冰算是心满意足了。
回到华盛顿,已是深夜,派克开车送季冰回她的公寓,墨小白安顿好她后,这才给墨遥打电话,电话没打通,一直没人接听,墨小白开电脑查墨遥的行踪,卫星定位追踪,人在华盛顿政府大楼附近一座大厦旁边,墨小白打电话给云,云告诉他,墨遥这一次是一个人过来华盛顿,身边没带任何人。
墨小白开车去找墨遥,深夜街道人烟稀少,没什么人,墨小白在大厦楼下停了车,却意外地发现,老大已经下来,他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他在车里等墨遥,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宁,仿佛要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陪着季冰几次都差点失去耐心,只想Сhā翅非回华盛顿,就怕老大在华盛顿出事。
如今确定他没事,墨小白悬着的心也放松了。
他应该跟着老大一起来的,不过事情谈妥了,人又平安,他便放心。墨小白闭着眼睛休息几分钟,算着时间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一帮人从大厦中走出来。
他心中也起了疑惑,这离政府大楼不远,选在这里谈事情,还是谈非法生意,他们胆子倒是真大。
墨遥在一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虽然带着面具,遮掩了绝世容貌,是所有人熟悉的黑手党教父那张脸,哪怕没原来绝色,也是极为俊美的男人,身材高大,修长,挺拔,穿着西装,外披着一件黑色长风衣,更显得霸气十足,旁边的人都成了陪衬,墨小白唇角不知不觉溢出一丝笑意。
墨遥等人出了大厦,他便和伪钞集团的人道别,他们上了几辆黑色长轿车,便开车离开,墨遥一个人开车过来,正要上车,墨小白打开车门,欢快地挥挥手,“老大!”
墨遥蹙眉,转头便看见墨小白站在路灯旁,容色倾国,脸色带着一贯的笑,那种笑容在他眼里显得很没心没肺,墨遥不想理他,可目光却忍不住跟着他转。
他怎会来了?
两人间隔了十米,车开不过去,墨小白越过小花栏,笑着走向墨遥,墨遥冷冷地看着他,全神贯注,墨小白突然背后有一道冷冽的危险逼近,他还没转头就听到一声细小的声响,仿佛是子弹脱离枪膛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墨遥胸口染了一片红,人软软地倒在车旁。
“哥!”墨小白上前几步,墨遥手按住胸膛,鲜血从他的心脏位置不断涌出,他眼睛睁大,似要说什么,可没来得及说,人便痛昏迷了,“哥,老大,哥……”
墨小白目赤欲裂,目光沉恨地看着他身后那座大厦,隐约似乎看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转眼就没了踪迹,墨小白来不及想太多,也没时间追踪狙击手,弯腰抱起墨遥,慌忙送往华盛顿黑手党医院。
黑手党在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医院,就是为了方便处理黑手党兄弟的伤,墨遥受了枪伤,若是送到别的医院一定会引起骚动。
车速狂飙到极限,墨小白的手都在发抖,后视镜中映出墨遥没了知觉的脸,如此苍白,胸口的血染红了坐垫,他的眼睛刺痛着,声音卡在喉咙中,涩涩地疼。
车子听到医院,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一送来便马上送到急诊室,墨小白着急得想要进去,却被医生堵在外面,他十分焦急,失去往常的风度,医生也知道轻重,叫人拉来墨小白,几名最好的意思接二连三进了手术室。
“哥……”墨小白心急如焚,手上的血迹把手术室门口染得狼藉,小护士让他去把手洗干净,墨小白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心脏忍不住颤抖起来。
好多血……
老大流了好多血,又在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去洗手的时候,从镜子中看到狼狈的自己,墨小白自责不已,为什么他要晚一天回来,如果今天早上就坐飞机回来,他就能和墨遥一起去,他哥哥就不会出事,墨小白一拳揍向镜子,镜子瞬间爬了裂痕,他的手背也受了伤,鲜血不断溢出,他后悔了,他不该回来这么晚。
他不该回来这么晚。
哥,你一定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心底最深的恐惧蔓延上来,紧紧地抓住他的心,墨小白几乎透不过气来,只觉得全世界的空气都不翼而飞,他一心就担忧手术室中的墨遥,什么都来不及想。
洗了手,小护士见他手背受伤了,慌忙拉他到一旁,帮他消毒,裹上纱布,并叮嘱他这些天不要碰水,墨小白似乎都没听到,一直在发怔。
手机响了好久,他才接起来,是季冰打来电话,她睡不着,想和他说说话,墨小白此刻却什么都不想说,季冰问,“小白,你出事了吗?怎么不说话?”
墨小白说,“我累了,晚安。”
他挂了电话,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季冰又打来电话,墨小白关了机,他心烦死了。
手术两个小时才宣告结束,墨小白慌忙抓住医生问,“怎么样了?”
医生说,“幸好他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子弹没伤到要害。虽然保住了性命,不过还要看看能不能过今晚,若是过了今晚就能没事了。”
718
医生说,“幸好他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子弹没伤到要害。虽然保住了性命,不过还要看看能不能过今晚,若是过了今晚就能没事了。”
墨小白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糊涂,老大的心脏和旁人不一样,是长在右边的,他们家有这个遗传,他一时急糊涂竟然忘记了,可就算没伤到心脏,那位置也不是闹着玩的。
今晚是最重要的一晚,若是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墨遥被推到加护病房,墨小白在外面十分担忧,哥,你一定要撑住,要打要骂,我都领受。
墨遥很幸运的熬过这一晚,转危为安,被送到普通病房,墨小白熬了一宿没睡,太累了便趴墨遥病床上睡着了,墨遥醒来,已是下午,手一动便感觉有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胸口处很痛,他抿唇,低头便看见墨小白趴在床边,一手正握着他的手,他睡得香,他醒来小白也感觉不到。
墨遥双眸略有些失神,手心很暖和,有多少年,他没有紧握过他的手了?整整有十来年了吧,他从从未如此紧握过他的手,他目光一眯,看到他受伤包裹着纱布,眉心微微拧起。
墨小白察觉到他醒来,慌忙睁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狂喜,“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胸口疼不疼?你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弄吃的?”
他忘形地问墨遥,忘记了正握住他的手,墨遥微微摇了摇头,墨小白也不知道他是说不疼,不饿,还是别的什么,慌忙多问了几句,墨遥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记了?你被人暗算了,幸好没事,如果是别人,这颗子弹早就要了他的命了。”墨小白说道,想起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墨遥满身是血倒在他旁边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因为从小到大,墨遥都是顶天立地,能给他们弟弟保护的男人,在墨小白眼里,他是如此强大,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身上很少有过弹孔,他也没见过墨遥在他面前倒下过,哪怕是假设,都从没有这样的假设。
因为墨遥在他心里实在是神一般的存在。
墨遥蹙眉,他自然知道这颗子弹的威力,最起码是纯手工的子弹才有这样的威力,就凭着子弹打入胸膛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可这颗子弹……墨遥抿唇,目光转冷,倏然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墨小白这才注意到他正握住墨遥的手,笑着放开,扬了扬拳头,“没事,一点擦伤。”
擦伤会包裹得这么厉害?
“老大,我叫医生让你检查。”墨小白说着,走出病房,墨遥闭上眼睛休息,刚醒来,人很疲倦,意外地看到小白,又觉得欣慰,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墨小白近在咫尺,感觉很好,哪怕是曾睡在他身边,也没有这种美好的感觉,原来只有病了,才又这样的待遇。
墨遥在医院待着两日就住不下去,这医院的感觉很糟糕,他让墨小白找一家酒店给搬,墨小白是千说万说,最后都生气了,墨遥也无动于衷。
他一生气,墨遥一般就没辙了,准依着他,这一次可就奇怪了,墨遥就不愿意在医院待着,他知道老大不喜欢医院,可他的身体最起码要十来天才能好,根本不能不能出去住,更别说去住酒店了。
谁照顾他啊。
“老大,咱们再住几日好不好?就一个礼拜,差不多就会好了,到时候再去好不好。”
“找酒店!”
“老大,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去酒店住,谁照顾你啊。”墨小白忍不住了,“你一个人怎么处理吃喝住行啊,这叫什么事啊。”
“别废话,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我喷几瓶香水行不行啊?”墨小白问,墨遥瞪他一眼,墨小白哭丧着脸说,“老大,我妈咪知道你在我地盘上出事,还是因为分神了,已经快要抽死我了,你要是去住酒店没人照顾,我妈咪肯定马上回来把我打个半死再丢出去,饶了我吧,呜呜,老大……你最疼我了。”
墨遥脸颊上的肌肉一抽搐,懒得理会墨小白,他自己订酒店,墨小白慌忙把电话拿过来,举手投降,“别,别了,我怕你了,住我家吧。”
“不方便。”墨遥冰冷地说,伸出手来,“手机拿来。”
“什么不方便的,你住我家,我也好照顾你。”墨小白说道,墨遥冷硬说,“我不需要你照顾。”
墨小白有些受伤地看着他,大眼睛圆滚滚的,“老大,这是对你可爱弟弟说的话吗?太伤我心了,心碎了,怎么一贯可是兄友弟恭的啊,你受伤我怎么可能不照顾呢。”
“不必!”
“要的,要的,一定要的,就住我家了,就这么决定,我都好久没伺候人了,手艺都生疏,正好磨练磨练。”墨小白说道,反正他也有假期,就这么决定了。
“手机拿来,订酒店。”墨遥坚持。
墨小白怒,“受伤的人没资格说话,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破身板,再抗议我把你丢下楼去。”
他可是难得这么雄赳赳和墨遥说话的,墨遥冷哼,“我不和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也不想想,他是为什么受伤的,要不是墨小白突然出现,他一时觉得意外,再加上最近对他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不痛快,又许久不见,一时失神才疏于防备,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受伤。
这都是谁害的?
墨小白一怔,嬉皮笑脸慢慢收了,似乎是解释地低声说,“我一个人住。”
墨遥似乎不信,墨小白认真地说,“哥,我保证,不会有人吵到你,顶多是我那啰嗦的经纪人,你要不喜欢,我连他都关在门外,这成了么?”
墨遥蹙眉,脸色冷漠,墨小白讪讪地摸摸鼻子,“你要是没话说,那就这么决定了。”
……
墨遥最终没什么异议,撑着身子上车,墨小白带他回自己的公寓,医生的叮嘱和药都拿来,他们对枪伤的处理也经过严格的培训,自己养伤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墨小白的公寓在郊外的别墅群,就两层的小别墅公寓,不算很大,有三个房间,一间是主卧,一间是书房,一间被改成小影院,所以墨遥理所当然,毫无压力就住在主卧。
别墅公寓是他常住的地方,地点很隐蔽,保全也到位,这一片的艺人住的地方,所以方便,也安全,主卧在二楼,墨遥胸口的伤一动几乎都是血淋漓的,自己一人强行走动扯动胸口十分疼,而且一个人行走十分困难,刚刚下医院的时候墨小白就说抱他下来,被老大狠狠一瞪,墨小白十分理解,毕竟被自己弟弟抱着,似乎真的不太好看,老大又是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乐意,要面子嘛。
不过家里就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我抱你上去吧。”墨小白见他扶着楼梯十分辛苦,忍不住出声,这模样的老大真是令人觉得很……心疼呢,怎么一下子就变得病怏怏了呢?
“不必!”
他说了几次都被他二字真言挡回来,墨小白摸摸鼻子,“又不是没抱过,是我抱你去医院的呢。”
墨遥喘气,决定不理墨小白,这段楼梯走了快十分钟,墨小白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打横抱起来,“你别逞强了,我抱着你进去。”
墨遥瞪圆了眼睛,他们身材几乎差不多,墨遥和墨小白几乎是一样高的,墨小白的手臂力气也很大,抱起不到墨遥并不觉得吃力。
墨遥耳根莫名一红,这要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墨小白已经抱着他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去,墨遥觉得自己没这么丢人过,竟然被墨小白这小混蛋来一个公主抱,哪怕是身体不舒服这也是绝对不允许的情况,绝对,绝对不允许的情况发生了,这让他很恼火。
他中枪昏迷了,被墨小白抱起医院,和他清醒着被他抱上楼,还抱上房间,这又是两回事,墨小白可不管老大,问他要不要喝水,墨遥瞪着他,没说话。
墨小白耍无赖了, “老大,别这样嘛,抱都抱了,瞪也是白瞪,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还是形象光辉的老大,嘿嘿,嘿嘿……”
墨遥怒,墨小白笑得更灿烂了,问,“老大,你饿不饿,我给你熬粥,我手艺还算不错的。”
墨遥别过脸去,索性闭嘴,不说话。
“哎,我当你害羞了,我去给你熬粥。”墨小白说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老大,你形象真的很光辉,我发誓。”
719
墨遥身子疲倦,没什么想动的欲望,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他知道墨小白忙活,小混蛋的手裹得和粽子似的,怕是什么都干不了,他要忙活也顺便他。他们家都是女人忙活厨房的,叶薇和十一虽然不爱忙活,可家里又不方便让别人来,总要有人做家务的,所以他们在家的时候都是她们做,偶尔墨晔做,墨玦是个只吃不动的男人。他们不在家,家里的活儿都是墨晨一个人做的,任劳任怨可以和以前的叶宁远媲美,所以便养成了老大和墨小白君子远庖厨的想法,他们是极少进厨房的,比无双进的还少。
除非是墨晨和无双都不在家,父母也不在家,他们才会勉强煮面。
墨遥看着这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墨小白华盛顿的住所,他来华盛顿很多次,一般都住酒店,没事不会联系墨小白,哪怕再想见他,他很明白墨小白并不是很想见他。这房间的格局和墨家他的卧室差不多,以深蓝色为主,他浅眠,窗帘起码有五层,遮得严严实实的。
床上全是深蓝色系,设计得有水床的感觉,墨遥睡得还算习惯,并不觉得难受,床头柜上有四个相框,一个是全家福,墨家的成员全在里面。一个是相框是他们几兄弟姐妹的合照,一个是他的独照,一个是他们三兄弟的合照,这照片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的小白脸上还没脱稚气,笑得很灿烂,这笑容和如今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可看着又令人觉得十分的欢喜,甚至觉得胸口也没那么疼了。
这是他的房间……
墨遥疲倦地闭上眼睛,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触目是他喜爱的颜色,他心绪起伏,又缓缓压下,抿唇忍住,很多事情不敢期待,不想让他为难。
墨小白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新鲜蔬果,他走这么长时间,冰箱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老大身体虚,得吃好点,他是不喜欢厨房活,但是什么都懂,该怎么进补,老大喜欢吃什么都知道,为了怕别人认出来,他一个国际明星一人去超市,出门前得改头换面一下。
买了一车的食物,墨小白手不方便,都让人丢上车,刚一上车就接到季冰的电话,“小白,你最近在做什么?这两天都不理找我。”
墨小白有一丝愧疚,“季冰,对不住,我哥受伤了,我得照顾她,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哥身子方便了些,我去看你。”
“什么伤,严不严重?”季冰担忧地问。
“很严重,差点死了。”墨小白并不隐瞒,“那天你打电话,我在医院,口气也不怎么好,你别怪我,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小白,你应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就不会烦你。”季冰说,“你的巴厘岛说有急事,是不是你哥哥的事?”
“对!”
“对不起,一定是我拖着你回来晚了,你哥哥才会出事的。”季冰难受地说,“小白,对不起。”
“别自责,是我不好,和你没有关系,总之你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我可能有些忙,顾不上你,如果有什么急事你找派克知不知道吗?”
“嗯,我会听话的。”季冰说道,“你哥哥一定要平安,不然我会自责死的。”
“傻瓜。”
墨小白挂了电话,开车回别墅。
这几天正好是他假期,也没什么事情,所以他能好好照顾老大,不管怎么说,老大是在她这里受伤的,他一定要保证老大离开前生龙活虎。
墨遥在楼上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墨小白回来了,他身子弱,也没怎么管他,墨小白先熬了粥,再上二楼去换家常的衣服。
其实,他也很累的。
他在巴厘岛就心神不定,回来就一直照顾老大,几乎没怎么睡着,老大在医院,又不要黑手党的兄弟过来照顾,他自然要照顾着,这几天就没休息好过。
上了楼,老大睡得正香,墨小白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拿出一套休闲服,也没躲避着墨遥,就在衣柜前换,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他随心所欲惯了,谁在自己家里换衣服还躲着藏着,他根本就没意识什么,墨遥恨恨地咬牙,果然是一个小混蛋,真是一个小混蛋。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早知道他这性子,他也没必要和他置气,就索性闭着眼睛装睡吧,当自己不知道。
墨小白是以为墨遥睡着了,谁知道墨遥没睡着,这胸口疼得厉害,基本不能成眠,他解衣服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传来,墨遥强逼自己闭着眼睛,却情不自禁睁开。
墨小白背对着他,身上的累赘全部解开,他本来身材就好,微微的阳光下,他古铜色的几乎全陷在光线中,背部有两道伤痕,已是旧伤,丝毫没损他半分俊美,宽肩,细腰,倒三角的身材令人鼻息沉重,分明都男人,身材也都差不多,可每次看他,都觉得……很冲动。
这种冲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是少年时候,男孩们一起训练,一起玩,一起洗澡,他就对墨小白有感觉,那时候墨小白又瘦又小,他竟也觉得很美,每次看他祼着上身更觉得口干舌燥,最离谱的一次是他们一块洗澡的时候,他竟然对他有了反应,吓得他赶紧穿上衣服,沿着岛上跑了十几圈,消耗体内涌出的火……
当年对自己的弟弟有反应让墨遥很是尴尬,而且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只觉得自己真是太禽兽了,竟然对自己的亲弟弟有这样的感觉。
他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的,可小白从小怕他,和墨晨很亲,所以他常为难他们,有一种棒打鸳鸯的恶作剧感,可长大后,他越来越觉得墨晨和墨小白在一起很碍眼,十分碍眼,总不明白,自己对小白也好,为什么他就是不和自己亲,那阵子真的很迷茫。
直到他对小白有了反应才懵懂知道了什么,后来墨晔一点拨,他才完全明白,他知道自己逃避不了,所以也没为难自己,就这么顺其自然了。
他知道墨小白很厌恶,他对他的这种感情,可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就是看上墨小白。
可这小混蛋,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感情,却不给回应,且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当他和墨晨是一样的,是他的小哥哥,所以做什么都不避忌着他,就如换衣服,睡觉,他都没避着他,不觉得他是特殊的。
墨遥有时候弄不明白,墨小白到底是真没心到这种程度,还是故意做出来的,故意让他觉得,他和墨晨对他墨小白而言是没区分的,都是哥哥。
他不懂,也不想懂了。
猜不出他的心思,索性就不去猜,顺自己的心去走。
墨小白换了衣服,见墨遥睡的香,他便下楼去,墨遥叹息,捂着受伤的胸口,心中难受至极,这生理上的伤,永远比不上心伤。
算不上什么。
墨小白在厨房熬粥,又煮了排骨冬瓜汤,加了一些玉米,这汤准备熬到晚上,熬得精细一些,午餐就对付着用就成,他正忙活,接到无双的电话。
“老大怎么样了?”
“他不愿意住医院,我带他回来住了,放心吧,我照顾着,一定没事,你要是不放心,你自个过来。”墨小白笑说道,无双呸了声,“本来就是你该照顾着,我让你马上会华盛顿,你偏给我晚一天,你存心找死是不是?老大要是有事,你那宝贝蛋也别想活。”
“姐啊,我亲爱的姐啊,我伟大的姐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墨小白投降,“对了,我忙着照顾老大,你查的怎么样了,是谁伤了老大?”
无双咳了声,“暂时还没查出来。”她突然硬了声音,“要是让我查出来,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定要查不出来,我一定不放过他,敢伤我们家老大,简直不想活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时候来,以我说啊,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老大也不会受伤,你自裁吧,也别怪别人了。”无双说道,“我不和你说了,老大不管事,我和墨晨要忙死了,你也帮衬一点行不行啊你。”
“我要照顾老大。”
“你照顾老大都在家里,哪也不去,存心的吧你。”
“知道了,我又没偷懒,我熬粥给老大呢,不和你说了。”墨小白说到,无双说,“怎么没给我熬粥过?”
“你也没在我面前受伤啊。”
“滚!”无双笑骂了声,挂了电话,对这个结果,她满意之极,非常好。
墨小白熬好了粥,自己先吃一点垫胃,这才端上去给老大,墨遥这回是真睡着了,墨小白有些不忍心叫醒他,可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铁定是饿了。
“老大,喝粥了……”
明天要送妹妹去学校,就一更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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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被墨小白叫醒,见他的脸近在咫尺,几乎是潜意识反应,手在脑子反应前挥出去,结实地打了墨小白一巴掌,墨小白根本就没想到老大会打他,所以愣愣地挨着,这叫什么事啊?他委屈极了,幸好老大受伤了,手劲也不算很大,哪怕是很结实的一巴掌,这力度也散了许多,要不然他这脸一定肿起来。
墨遥打了墨小白一巴掌,结果痛全在自己身上,他这伤口就子弹取出来,刚刚缝合呢,这一打,伤口就裂开了,疼得墨遥全身是汗,墨小白慌忙拿来止痛剂要打,墨遥推开他的手。
这灼热的伤他要硬受着,记住这种感觉,下一次,绝不犯同样的错误。
“老大……”墨小白心焦不已,只得放下止痛剂,拿过毛巾帮他擦脸,这脸上全是汗水,胸口也染红了,他慌忙解开墨遥的衣裳,胸口的纱布全部红了。他拿过医药箱,用剪刀把纱布剪开,他自己勉强上楼的时候伤口就裂开了,只是没怎么严重,这会儿更严重了,出血太多。
墨小白帮他止血,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忍不住说,“老大,我也麻烦你,顾着自己是病患,别这么用力成吗?我这辛辛苦苦帮你熬了粥叫你起床你打我干什么呀?哪怕是要打我,你告诉我一声,不劳你动手,我会自己打的,你看着伤口,都裂开这么厉害了。”
他想给墨遥打麻醉,墨遥也不答应,墨小白没办法,消毒后涂了药,墨遥是意志力坚定的人,十分强硬,也不吭一声,哪怕是出了一身汗,他也一动不动,直到墨小白帮他上了药,又把纱布围好。
忙了这一切,墨小白去洗了手,回来喂墨遥吃饭,这粥刚好温了,吃着正好,墨遥要自己吃,墨小白不让,偏要喂他,墨遥在病重,瞪他也没多少威力,索性就不理墨小白,墨小白倔不过老大,只能搬来一张小桌子,墨遥一口一口慢慢喝粥,这动作十分僵硬,墨小白看不过去,又不好忤逆老大。
呜呜……他很委屈。
墨遥这粥一直喝到凉,食量本就大,饿了许多还想吃,墨小白便下楼再给他盛上来。
“老大,我的手艺怎么样?”
“一般。”
“只是一般?”墨小白受伤了,“我觉得我的手艺比小哥哥还好,你竟然说一般,太伤我心了。”
“你没心。”
“要不要我挖出来给你看看?”
“挖吧。”
墨小白默,老大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不是,他是冷幽默,他不欣赏冷幽默。
墨遥喝了粥,又想睡,墨小白也不吵他,他去书房办事,墨遥爱了枪子儿,这黑手党的事就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他要是在不管是,无双一定会飞过来踩死他。
墨小白上了线,进入黑手党总部网络,开始处理事情,他的手法和墨遥相差是极远,黑手党里只有无双和墨晨知道墨遥出了事,连风雨雷电都不知道,他们就知道墨遥谈好的交易,暂时要休息一段时间,不回罗马,所有事情就在背后处理,也不出面。所以墨小白尽量学着老大的风行雷厉。
他这人喜欢玩,老大喜欢速战速决,碍脚的石头一脚就踢到太平洋去,他喜欢一边走一边踢,看着石头一路滚,一路痛苦,所以两人处理事情的手法是不一样的。
如这一次老大被枪杀,墨小白就怀疑是伪钞集团那伙人干的,没道理他们刚走老大就中了埋伏,他们在那里谈事情也没几人知道,所以他们嫌疑最大,虽然这件事交给无双处理,可他也想从这方面入手,如今这笔生意谈好了,他自然有机会和他们玩玩。
一晃儿,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墨小白途中去看过老大两次,老大都睡着,最后一次去看他,他醒了,墨小白屁颠屁颠地下楼,把他熬了一个下午炖汤端上来,献宝似地端到老大面前,老大最喜欢这熬久的汤,且喜欢吃骨汤里的萝卜,墨小白对他的饮食是了如指掌,所以就眨巴这眼睛等他表扬。
墨遥看了看他裹得重重的手,嗯了声,总算给声肯定的表扬,墨小白这心都开花儿了,十分开心,墨遥面色冷冷的,不爱说话,喝了汤,墨小白问他还要不要,他点点头,墨小白又下楼去给他端。
墨遥看向从窗外,夕阳暖和,外面的梧桐树叶色青翠,十分浓郁,仿佛人旺盛的生命力,墨遥想到他们这些人,正如这些梧桐树,正在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
他捂着胸口,这一枪的事情,他没这么容易就放过了。
墨小白端着汤上来,正见老大捂着胸口,若有所思,脸上有几分阴狠,墨小白说,“老大,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好好把伤你的人折磨到他连祖宗都不认得。”
墨遥蹙眉,“这事交给无双,你不用处理。”
“为什么?”墨小白抗议,“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是不是?你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我怎么可能不管,总之这件事我管定了。”
“交给无双。”墨遥沉声说。
“为什么一定要给姐姐,就算你认为我不适合处理这件事,那也交给小哥哥吧,姐姐又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墨小白疑惑地问。
墨遥说道,“墨晨又其他的事,而你,我病倒了,我的事情谁来处理,你自己都忙不过来,管什么杀手的事,横竖无双最近有空,有鬼面帮衬,她的事情少,她来查最合适。”
墨小白一想也是,果然是老大心思最细腻,他也不便再争执,这件事便就算了,他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怀疑这一次伪钞生意的人做的,墨遥摇头,“他们没这个胆子,你别花心思了。”
“真的?”
墨遥点头,低着头动手中的汤匙,“我结缘不少,有人要杀我也纯属正常,道上杀手这么多,无双对这一方面最是在行,鬼面又是杀手出身,总比你们来得好。”
墨小白听墨遥这么一说,这才作罢。
墨遥喝了汤,睡不着,墨小白在一旁陪他聊天,突然说道,“老大,你好久没过这么舒服的生活了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感觉如何?”
“如果你话没那么多,我感觉会更好。”墨遥冷冷说,墨小白说,“这绝对是违心之论,要是没了我,这安安静静的,多无聊啊。”
墨遥不说话,墨小白把手提拿过来,他办事,然后让老大舒服地躺着,他笑说,“我处理公事,你看电影,对了,你要看什么 电影?我这里有很多片子,武打的,喜剧的,动作的,爱情的,都有,你要看什么?”
“随便!”墨遥说。
墨小白笑说道,“我看你平时那么忙,我送你的影碟一定没看,那就看我的片子吧。”
墨遥看了墨小白一眼,他正放片子,他微微一叹,往后靠着,墨小白放的是他前年演的片子,是一部科幻片,从头到尾纯属个人英雄主义色彩非常浓重的片子,这片子非常火,票房火爆,又是奥斯卡大赢家,他凭着片子拿过奥斯卡影帝,算是他里程碑的一部作品。
墨遥觉得墨小白一定是故意的,八成是故意的,给他这种个人色彩如此浓重片子,就看他一个人从头到尾出风头,这算是别有居心的炫耀吧?
他莞尔,不管墨小白这小心思,可他同时也明白墨小白在传达一个讯息,他不愿意多想的讯息,墨小白在一旁用他裹得和猪蹄的手戳着键盘打字,墨遥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想笑,这一幕倒是滑稽极了。
“能智能键盘。”他实在看不过去才出声,墨小白说,“别,会吵到你,你就看影片,我这样也能打字,就是慢点。”
他戳,戳,戳……戳键盘。
墨遥也只能随他,墨遥看了一半,墨小白说,“老大,这个特技怎么样,够酷够炫吧,可是花了一个月才拍摄好的,我都不用道具,看着过瘾吧。”
墨遥说,“勉强。”
“这算是最好的了,谁还有我这身手啊。”墨小白骄傲地笑,墨遥莞尔,他就吹吧,也没人揭穿他,墨小白说,“老大,我的演技还成吗?”
他似乎特别想要得到墨遥的肯定,墨遥也没让他失望,“嗯,很好。”
影帝毕竟不是白称呼的,可墨遥觉得小白最适合演这样的片子,演细腻的爱情片却不怎么样,他演过两部,似乎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就没再接了,那种细腻的演技他没演出来,就如这一次的梁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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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女主戏,那男主的戏份是极重的,一个国际大明星不能光杵着吧,这多少观众是冲他去的,所以对他和温暖的感情是特别的浓彩重墨,可墨小白是差强人意。他是比温暖的演技到位,可以很快就带温暖进入状态,可再往深处,这种表达却不如温暖,墨小白的眼神的表达上有所欠缺,所以他的演技在这种科幻片中是最出彩的。
每一位演员都有自己的弱项,感情便是墨小白的弱项,若是温暖的强项。
墨小白听到墨遥在赞美,心中是十分欢喜的,墨遥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人办公一人观影到了晚上,墨遥出了一身汗,定是要洗澡的,可他又不能移动,所以墨小白断了水和毛巾过来要帮他擦身,墨遥拒绝,“不必!”
墨小白说,“老大,你又不能移动,那谁帮你洗澡啊,你都没闻到你身上那股味儿吗?”
血和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又闷在被子中,是有点小小的重的,墨遥眉心蹙得死紧,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让墨小白帮他擦身,这不是自虐的行为么?
可如今也就一个墨小白在身边,他又不能移动,总不能就这么躺着,身子不清爽,身上的伤也好得比较慢,的确要擦身,洗澡。
可这种事,他是很不愿意让墨小白来做的。
墨遥试图自己动手,可一动就扯着伤口,墨小白实在忍受不住,走过去压着他,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衣服,墨遥也放弃反抗,随便了他。
没办法,只能如此。
墨小白仔细帮墨遥擦脸,擦身,他因疼痛出了不少汗,又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有几分浓重的气味,但并不难闻,因为是他们都习惯的味道,也早就适应的味道。
汗水和血,对他们这些人而言一点都不陌生,甚至熟悉的。
墨小白帮他擦净上身,换了一套睡衣,他睡衣多,怕墨遥着凉,一擦净就换了新的,墨遥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墨小白又打来一盆水,麻利地褪下他的睡裤和内裤,墨遥努力要表示镇定,呼吸却有几分乱了节拍,他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墨小白此刻的眼神。
欲wang在冷风中,微微颤了颤,他感觉到温热的毛巾正擦拭着它的每一寸几乎,小心翼翼,仿佛是做着什么很仔细的事情,墨小白仔仔细细地帮他擦净了身子,这才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没有睁开眼睛,若是睁开眼睛,定能看到墨小白那三寸厚的脸皮竟然红了红,操起他换下的睡衣,几乎是落荒而逃跑进浴室,墨小白深深地觉得,把老大接回家真是一个错误的绝对。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法解释刚刚那一瞬间的面红耳赤,同样是男人的身体,他的身体和老大一样的健美漂亮,也老大有的,他都有,帮他擦身就感觉自己洗澡一样,他一直这么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然而,他却意外的失了分寸,几乎在他面前露出……
墨小白沉了沉心中莫名的躁动,收拾了浴室,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顺便洗澡,他习惯了淋浴,除非是太疲倦的时候,才会泡澡舒展自己的筋骨。
他出浴室时,墨遥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影片也到了尾声,墨小白关了电视。把卧室的灯调暗,他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他要开始工作了。
墨小白工作到凌晨两点多,疲倦地揉揉眼睛,他的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今晚睡哪儿?睡沙发?他这么一个修长的身板睡沙发明天估计得废了。墨小白犹豫了片刻,果断去卧室,他卧室的床是两米的双人床,十分大,睡两个人一点都不济,有舒服的床不睡跑去沙发这种自虐的行为墨小白素来不干。
墨遥伤重,睡得沉,墨小白进来都没有察觉,可等他上床的时候墨遥感觉十分明显,微微睁开了眼睛,小白和他一起睡?这个念头刚闪过,墨小白就分去他一半的被子。他身上还有沐浴后的清香,那种干净的味道让他的心微微动了动,有几分柔和,他最喜欢墨小白身上的气息。年轻的,朝气的,干净的,仿佛太阳底下最灿烂的花释放的香气,这样的香气令人觉得十分着迷,他很迷恋这样的气息。
所以这张床,他睡得十分沉,有他的味道的地方,他都觉得舒服,仿佛浑身毛孔都舒张起来,舒服地呼吸。墨小白不知道墨遥醒了,他把灯彻底灭了,室内一片昏暗,墨遥闭着眼睛,享受黑夜的宁静,还有他身上的气息,困意却不再,辗转难眠。
墨小白忙了一天,身子很疲倦,倒是很早就睡了,留下墨遥一个人,在黑夜中看着他安静的睡脸,如果他们不是兄弟,那该多好,或许他就不会如此忐忑不安,踌躇不前,如果他们不是兄弟,小白也没那么多忌讳,也不会潜意识就把他定位在哥哥的位置,或许他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他们的是兄弟,又是极好的一件事,他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今的墨小白魅力四射,性感美丽,是一名国际巨星,他一举一动充满致命的吸引力,这样的墨小白是成熟的,性感的,魅力的。他很庆幸自己一直都在他身边陪伴着他成长,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墨小白。活泼的,单纯的,精明的,潇洒的,性感的……不管是哪一面的他,他都不曾错失过,人生最美好,最青葱的一段岁月是他们一起走过的。
这也不算遗憾是不是?
墨遥一时想了许多,心绪难平,几乎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生物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总在清晨很准时地把你叫起来,墨遥的生物钟就是凌晨五点,墨小白也是。这是他们在训练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天都五点起来开始训练,所以一到五点,他们一定会自然而然的清醒。不管夜里几点睡着,墨遥和墨小白几乎是同时醒的,墨小白想要墨遥说话,墨遥却觉得疲倦,他他夜里睡得不多。
“哥,再睡一会儿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你要起来了?”
“再躺一会,困。”墨小白打哈欠,墨遥恩了一声,便睡了过去,墨小白在床上迷迷糊糊一直翻到了九点才起来做饭,墨遥十点被他叫起来梳洗,吃早餐,十二点吃午餐,猪一样的生活。
午餐过后,墨遥躺着无聊,又开始看片子,墨小白在一旁介绍,骚包的墨小白当然介绍自己的片子给墨遥看,所以弄得墨遥十分好笑,这些片子他都看烂了,墨小白的台词他几乎都能背了。
墨小白却浑然不觉,躺在床上一边处理事情一边说他们拍摄时候的趣事,把墨遥逗都得心情很好,他虽然没笑,墨小白也知道他心情很好。
墨遥很享受这种养伤的气氛,有墨小白的声音,墨小白的味道相伴,他觉得这几年就这几天最快活,最舒适,他突然很想胸口的上能够晚一些日子好。如果自己多拉动,扯动,这伤口裂开便能好得慢一点了吧,墨遥唇角勾起苦笑,可系他这样的性子,这种想法也就想想而已,不会去实施。
“你手上伤全好了吗?”墨遥见他解开纱布,忍不住问。
墨小白说,“我这伤很轻,就是破皮而已,没伤到筋骨,好的快。”
果然,墨小白解开纱布的时候,伤口已有明显的好转,只剩下几道粉色的痕迹,好得特别的神速,墨小白都觉得十分自豪,他有祛疤痕的药膏,一解开纱布就抹上。
墨遥摇摇头,墨小白正要说话,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派克就接起来,“喂,派克,什么事情,我不是说了这几天别烦我吗?”
“你照顾病人偶尔也要出来转一转吧,人都在华盛顿,要不我去你家里。”派克说道,“有几分合约和一个剧本要和你谈一下。”
“等过一阵子再说,我现在没心情谈这个,先搁着。”
“不能这样,你老早就和kler那边签了约要拍戏,这过几天就是正式开机,你这时候还没信,他们会有闲话的。”派克说道,“这事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
“没忘就好,找个时间我过去谈一下。”
“派克,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墨小白的声音顿时便得凛冽,夹着几分不悦和阴寒,哪怕是隔着电话,派克也不敢再说什么,讪讪地解释,“如果毁约,他们会告上法庭,我们要赔很多补偿金。”
“上就上,你当老子没上个法庭吗?”
派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挂了电话,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不如让季冰和他一起去他家一趟,有季冰在,他不会生气才对。
722
墨遥问,“有事?”
墨小白挥挥手,笑笑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电影,当初接下,现在不想演,过几天就要开机,我人不见踪影,对方说要告我,再来就是几个合约,屁颠大的事情。”
墨遥蹙眉,“既然签了合约,便要履行,你这样是不负责任。”
墨遥最厌恶不负责任的人,可他知道墨小白不是,果然就听墨小白喊冤了,“老大,我真的冤枉啊,我可冤枉了,当初定下了女主角如今莫名就换人了,换成制片人的女朋友,要老子去捧他女人,他做梦去,又不是老子上了她,还白便宜了她,这事我真不干。”
关键是他和另外一名女艺人默契极好,合作过很多次,也有经验,突然换了一个新人上来,要他撑场,就是为了朋友他也不干这事。
多缺德。
当初他接下合约是有但书的,一定要他的朋友当女主角,如今投资方以她作风不检点给撤了,换了人,这戏码他也不陌生,又不是没玩过,在他面前玩就太嫩,他瞅着心烦,索性就不理会了,反正他是不会出演了,如今就是把人换回来,也甭想他演了。
工作不顺利,那最简单了,推掉,一了百了,多好的。
墨遥抿唇,若有所思,墨小白解释过了,以为他听不懂又要说一次,墨遥摇了摇头,倏然问墨小白,“小白,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没有看着墨小白,午后的光线淡淡地照射在墨遥没有血色的脸上,他的脸如半透明的阳光中,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苍白之感,墨小白瞅着有些心凉,一时也不懂墨遥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是谁,他是……墨小白骤然变了变脸色,有些恐慌地看着墨遥,“哥,你在怪我吗?”
墨遥眯着眼睛,哪怕此刻伤重,脸色苍白,精神不济,可男人的眼光也如鹰一般锐利,仿佛是在大沙漠中要吞噬人的鹰,十分危险,也十分的可怕。
“我只是困惑,你到底把自己定位在哪儿。”
“老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墨小白的解释有些微弱,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墨遥和他说话从不大声,可这样平平的语气已让他觉得害怕。
这世上能让他觉得害怕的人,除了叶薇,就是墨遥。
墨遥说,“不,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年会接两三部电影,他们占用你几乎一整年的功夫,你只有有空的时候,才会关心黑手党的事情。这让我很困惑,你究竟是谁,是墨家的一份子,还是一名国际巨星。曾经让我有过一种错觉,好像黑手党的事情你漫不经心,可有可无,你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的事业在华盛顿,是娱乐圈。不然,我怎么解释,你如此用心呢?”
“我对黑手党的事也很上心,我只是……”墨小白不知道如何解释此刻慌乱的感觉,墨遥似乎把他逼到一种边缘,让他去承认自己的疏忽,自己的失职,自己的任性,自己的……不负责任。
他偏偏一个字都不能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墨小白心中又涌出一种不甘来,“你总是把一切都处理得那么好,有你,有小哥哥,有姐,你们大家似乎都不需要我,我哪怕不在黑手党,你们也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哪怕我不在了,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墨遥骤然转过头,因为一下子移动得太厉害而扯动胸口的伤,撕裂般的疼痛却抵不住此刻心底的愤怒,他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地锁在墨小白脸上,那种眼神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子要把你削得只剩下骨头,十分可怕。墨遥的视线不是一般人能都抵挡得了的,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小白此刻心中也是害怕的,墨遥极少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愤怒过后,是失望。
他的眸又深又黑,仿佛不见底的深渊,其中沉沉浮浮的冰冷涌过,便是一层刻骨的失望,墨小白被他眼中的失望打击得支离破碎,几乎要立刻认错,承认他说错话了,不该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可墨遥的眼光让他发不出一个字,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咽喉中。
“出去!”良久,墨遥沉声说了两个字,胸口剧烈地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跳,墨小白几乎在他面前哭出声,他知道自己真的惹怒老大,可他却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最主要的是,墨遥的失望如十字架钉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墨小白委屈,悲痛,措手不及……
他最怕让家人失望,哥哥姐姐们都如此优秀,他从小资质是最不好的一个人,论智力,不如无双,论身手,不如墨遥,论头脑,不如墨晨。可他依然在努力,努力和他们一起进步,努力不拖他们的后腿,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努力让自己不愧为叶薇和墨玦的儿子。
小时候的玩乐,童心未泯慢慢消失,变成一种深刻而残酷的现实,在他最优秀的哥哥姐姐,父母叔伯面前,墨小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身边的人都太强大了,他自己也必须强大,这是他潜意识的想法,他不愿意认输,从小到大每一项测验,他都是最后的,虽然拉下只是一点点,可他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哥哥姐姐走在前面跑,我只有仰望,追赶,从不停歇。
长大后,更是如此……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所以更多时间花费在演艺事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白痴的想要证明什么。
“哥……”
“出、去!”墨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米冰冷,根本不给墨小白解释的机会,在墨遥冰冷的目光中,墨小白无奈地出了房间,他可以和墨遥辩解,可说不出心里的想法,那种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自卑和不满足。
他也曾埋怨过,他也曾迷茫过,可总没人能懂他,他渐渐便也关了心门。
墨遥怒不可遏,他不是针对墨小白的怒,而是针对自己的怒,起初听到墨小白这些话,他很生气,若是他没受伤,肯定一拳就揍过去,直接把他揍扁,这些年来,他们对他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竟然全部扭曲了,他不知道是什么造成墨小白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他从来没提过,小白人很乐观,也很积极,不开心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在人面前,他总是开心的,朝气的,是一枚开心果。
他从不知道,小白有这种重的心结。
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竟然以为大家没了他都无所谓,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墨遥浑身冰冷,迷迷糊糊中有一种感知,他仿佛是第一次走进墨小白的心中,应该说,这是墨小白第一次脱口而出的心事,若他没这么质问他,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墨小白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多年兄弟,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粗心的连小白的骄傲和自尊都忽视了,他把自己当成铁人,一人顶一个团,能做的事情都揽走,他不想让小白的手染上鲜血,他不想小白身上背负杀戮。
小白的心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狠的,却也是最仁慈的,这样的复杂总让他和无双很不解,为什么人在无情至极的时候又可以悲天悯人。
他很清楚地记得小白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一夜都睡不着,又跑到那人死的地方,好好地把他安葬,又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他送行,每次杀人,他总会不开心一段时间,他曾经杀了一对夫妻,却帮他们养着六名孩子,他曾经杀了一对兄妹,却为他们孝顺父母,很多,很多……他是仁慈的。
可是,若是他们指派的任务有格杀时,小白连襁褓中的影儿都不会放过,一枪毙命,无痛无苦,便到了阴间,哪怕那个孩子只是刚刚出生,什么都不懂。
他很难理解这样复杂的小白,在他们这样的世界里,仁慈是奇葩,所有人身上都是不干净的。
小白说,他可以杀人,却不会杀一个无辜的人,不然心灵会不安一辈子。
正因为如此,墨遥拦下他很多事情,都为他分担,不让他的手染上别人的血,这对小白而言,太过残忍。
他隐约明白了,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放纵,自认为为了小白好,才会造成小白有这样的念头,他的本意是好好保护他,却没想到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这是他的错。
是他的宠溺和纵容,把小白宠上了天,让他没心没肺,让他潇洒,游戏人间,让他把痛苦不甘地压在心底,忍着绝望痛苦,疑似被排斥的痛苦当他们的开心果。
如今他却要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没心没肺,为何要无法无天,这不是可笑吗?
723
这都是他宠出来的啊,既然是他宠爱出来的,他就没资格把他拉下来。墨遥痛苦地闭上眼睛,原来他们的兄弟的心结这么深,他却从不知道,他以为小白真的如他脸上笑得那么快乐。
其实,他真的很好。
他和墨晨,无双各方面都被小白胜出一点,小白以前年幼,每次测验下来都不开心,哪怕是体能他都输给无双,他怎么能开心。他没有站在小白的立场为小白想过,从小到大,他又承受了多少压力。
他又有多少自我否定和自我贬低。
其实,小白综合训练和他们的成绩相差无几,并不逊色太多,可他比他们是要努力出好几倍,他们在天赋上优胜于小白,可这没什么可自豪,小白也没什么可自卑,放在人群中能有几个小白,你总不能那世上最顶尖那群人和自己去比,这样岂不是太累。
可能是出身在同一个家庭,所以他才会有这么重的心思,还从来透露出半分,这是难为他了。
他是不是不该再怎么宠着小白?
墨遥睁开眼睛,捂着疼痛的胸口,对外喊了声,“进来!”
他知道墨小白没有离开,就一直在门口,刚刚他太凶狠了,想必是吓着他,小白从小就怕他,他一说重话小白就不开心,所以他很少凶他。
他声音刚一落,一张笑嘻嘻的脸就伸进来,滑稽地挥手打招呼,“老大,你耳力真好,不生气了?”
墨遥蹙眉,刚还阴着一张脸,转眼又笑嘻嘻了,谁能知道这过去的笑容中有多少眼泪痛苦,墨遥胸口有些疼,墨小白扑过来,如最温顺的小哈巴狗,谄媚地讨好老大,“嘿嘿,老大,算我一时失言,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生气啦,这么黑着脸,小弟胆子不够吓啊。”
墨遥哼了一声,墨小白知道墨遥不生气了,总算松了口气,他在门外就差点扇自己一个耳光,说什么不好,竟然把这些话说出去了。
平时无双怎么激他,这些话都不会说出来的。
他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种话也敢在老大面前说,不是找死吗?老大是多聪明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这么一说,老大就什么都想到了。
他在门外就数着数,他觉得五十以内老大一定叫他进来,一旦叫他进来,就说明老大什么都想到了,墨小白是千不愿万不愿老大知道他的心结,可他也知道,老大是瞒不住的。
果然数到45就听到老大叫他,他这心拔凉拔凉,在他面前更是难堪,他都有预料到老大要和他说什么,说什么对不起啊,伤害了你这颗玻璃心什么的,他都要欲哭无泪了。
谁知道墨遥一手扇在他脑袋上,“想什么想,没看到你哥伤口裂开了吗?”
墨小白捂着脑袋说疼,抬头便见墨遥胸前一片红,伤口又裂开了,墨小白心疼不已,慌忙拿来医药箱,“老大,算我求你,这伤口别再裂开,再裂就会有炎症,到时候就不是闹着玩了,你不会要去医院吧。”
“闭嘴!”墨遥冷喝了声,墨小白乖乖闭嘴,他在墨遥面前就是一听话的乖孩子,十分招人疼,墨遥说东,他一定不会说西。
重新上了药,裹了纱布,墨小白不免多唠叨几句,墨遥说,“你再气我,这不是你害的?”
“我错了,我错了,老大,小的错了……”墨小白哭,从善如流地认错,墨遥哭笑不得,墨小白见他没这么生气了,才说道,“不是我说你,你不应该忘记自己是病患,要打人也不该自己动手。”
墨遥懒得听他废话,躺着就要睡觉,墨小白心想,这算什么,这和他的剧本一点都不符合啊,老大应该摸着他的头,很悲痛地说,小白啊,过去是哥错了,哥对不住你,都不知道伤了你的心,哥以后不会再伤你的心这一类的吧……按照常理,老大对他的心思和琢磨,这错不了啊。
为什么剧本就被迫改了?
墨小白小心翼翼地问,“你饿不饿?”
“不饿。”
“要不要再看一场电影?”
“不必!”
“哥,我觉得吧,你还在生气,是不是还生我气,我道歉行吗?”
“没有。”
墨小白说什么都被他的二字真言打回来,这让墨小白觉得很无奈,算了,老大抽风了,不够这样也好,不过他的心就真的要被打碎了。
老大,你果然还是最贴心的。
墨小白一贯是无耻的,墨遥没话说了,他就有兴趣招惹墨遥了,扯着墨遥聊一些无边际的事情,又举手毒誓说自己以后一定对黑手党的事情十分上心,一年就接一部电影,再不多,全心全意为黑手党服务云云之类的。他口才一向好,说得口诺悬河,墨遥听着是想打断又不想打断。。
这小子唠唠叨叨说得他有点小愧疚,他的确是给小白太多空间和太多自由,造成他如今的错觉,这是一个缺点,以后得改,这事让墨遥也有收获,就是听到墨小白的心声,似乎又了解了他一点。
墨小白这人是很难读懂的,哪怕你和他相处一辈子,你也不一样能完全读懂他,就想是一本深奥的书,再聪明的人也有过不去的疑惑。
小白……
“你可以闭嘴了。”墨遥的声音有了一丝笑意,心中的沉郁也被小白叽叽喳喳给带走了,这是一个专门给人快乐的孩子,哪怕他和你有心结,也会让你觉得很开心。
墨小白笑得很无耻,“老大就不觉得我声音很好听吗?”
墨遥闭嘴,不打算理这无耻的家伙,墨小白见他实在是累了,没办法只能扶着他休息,他下楼给他忙活吃的。
刚忙了一会儿,他便听到门铃声,墨小白蹙眉,脱了围裙,洗了手,这才出去,一看竟是派克和季冰,季冰手里还拿着一篮水果。
“小白……”季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墨小白已沉了脸,锐利的目光看着派克瑟瑟发抖,慌忙躲到季冰身后去,季冰有些为难,小白缓了脸色,“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你们过来吗?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他的怒火主要针对派克,不用想也知道是派克拉着季冰过来当挡箭牌的,派克不无委屈,解释说,“反正你在家里,那剧本你不看,看看合约也好,当面谈总比在电话好啊。”
季冰点头,墨小白怕吵着墨遥,出门,关上门,两人惊讶,他竟然把人关在外面,不让进去?季冰有些小受伤,派克更是惊讶不已,心想着季冰都没效力了?
“派克,最近你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干涉我的决定,看来我们的合作也该到尽头了。”墨小白这话说得特别轻,就想风一样,却把派克惊出一声冷汗,墨小白脸上无一点笑意,谁都知道墨小白是最爱笑的人,他不笑的时候,神色严肃,宛若阎罗,看着令人发悚。
“叶琰……”派克也慌了手脚,本是一件小事情,没想到墨小白会说出这么严厉的话,他是全好莱坞最金牌的经纪人,为何呢,就是因为他捧着一个国际巨星,可若没了墨小白,他便什么都不是,他自然不愿意失去墨小白,这一次他过来谈合约,也是为了墨小白好,没想到墨小白会真的发怒。
季冰说,“小白,别这样,派克也是为了你好,他是无心的,你要是生气,我们走就是,你别这么不开心,大家相识多年,彼此也信任了解,别说这么狠的话,多让人伤心。”
墨小白蹙眉,看着季冰,季冰把水果放下,对派克说,“派克,我们走吧。”
派克指着门说,“叶琰,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们也不过是好心,我谈合约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今天我们过来一来是为了你,二来你说你哥哥病了你要照顾,我们也是为了看看他。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冷漠对我们,这门内的人真是你哥?”
墨小白眯起眼睛,午后的阳光碎落在他的眼睛里,一片冷芒,“谁允许你们过来?我哥不需要人探病,派克,到此为止,别以为你一手捧起我,就是你的本事了,没了你,我照样在好莱坞风生水起,你算什么?都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这段期间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他语气冰冷,就差没说出一个滚字了。
派克脾气本就不好,怒得拂袖而去,小白和派克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季冰着急地看着派克的声音,恼怒地瞪了小白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724
晚上,墨小白打电话给季冰,他下午自我反省过,他似乎反应过激一点,不应该那么严肃的,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拒绝地深想自己反应过激的理由,毕竟这理由一定是他不乐意接受的,所以墨小白发挥他一贯很强悍的漠视精神给漠视了。
季冰接了电话,墨小白对今天下午的事情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和道歉,季冰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就算不喜欢我和派克打扰你也不该这么骂派克,我都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墨小白好脾气地接受她在指责,“改日我再和派克道歉。”
“不用了,你也知道派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让就没事了,就是一路骂你混蛋。”季冰闷闷不乐地说,墨小白倒是不介意派克骂他,他这位啰嗦的经纪人脾气是火爆了点,也常常骂他小混蛋,他习惯了。脾气不好的时候,两人吵过更严重的都有,最后还不都是好好的。
他也知道派克是为他好,可两人的立场不同,所以难免会有矛盾,他是挺喜欢这位经纪人的。
“季冰,早点睡,别太晚休息。”道了歉,墨小白便要挂电话,季冰慌忙喊住他,“你都没话和我说吗?”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自从墨小白说要照顾他哥哥后就很少给她打电话,这几天就打过两通电话,这通电话还是道歉的,真过分。有这么当人家男朋友的吗?
季冰有点小小的郁闷。
她很喜欢,很喜欢墨小白,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墨小白,不能没有他的关注,不能没有他的期待,哪怕墨小白一天不理她,她也会很不舒服。
这种可怕的占有欲让她害怕,可她控制不了。派克曾经劝她要多给墨小白一点空间,不要都缠着他,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时时刻刻都要想要见到墨小白,时时刻刻都想着他。
这几日为了怕她哥哥对她印象差,她不敢骚扰他,派克让她一块上门的时候,她是知道墨小白会不开心的,可她还是同意了,因为她很久没见到他了。
因为,他家里有他的哥哥,她也想见见他的哥哥。
墨小白说等她身体好一点,他们就结婚,这算是求婚了,她也同意了,他们算是未婚男女的关系,可她不知道墨小白家在哪儿,不只知道他家里有爸妈,姐姐,两位哥哥,伯伯和伯母,其他的全然不知道,她连他的哥哥姐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季冰是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子,她急需一些肯定。
光是墨小白的肯定是不够的,还要他家人的肯定。
所以季冰想要得到他哥哥的肯定,她在想,墨小白的哥哥再不愿意见人,再不愿意被人叨扰,自己弟弟未来的老婆总是会见的吧。
季冰没想到的是,她还来不及见到墨遥,墨小白就把派克气走了。
她都没法进入他的家门,更别说见到他的家人了。
回程的时候,派克一路骂骂咧咧,季冰心情也不好,派克说,季冰,我觉得叶琰一定有问题,他怕我们进去,怕我们知道那是谁,我打赌,里面一定不是他哥哥。
季冰心乱如麻,又不好问墨小白。
派克说得很有道理啊,她是小白的女朋友,如果里面是他的哥哥,小白应该迫不及待地介绍她给哥哥认识,他都说要和她结婚了,应该介绍家人给她认识了啊。
可为什么,小白把他们都堵住了。
真是他的哥哥吗?
如果是他哥哥,为什么怕别人看见,季冰很不明白。
派克又在一旁唠唠叨叨,她心就更乱了。
派克是说者无心,她是听者有意,他发泄的时候随便骂,可季冰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如今听小白打电话来,她是开心的,不管如何,小白是在乎她的。
可是,她心中真的疑惑,他是照顾他哥哥吗?
里面会不会是女人?
只有是情人,才怕女朋友看见吧。
季冰胡思乱想一通,墨小白喊了几声她都没反应,好一会儿季冰才说,“哦,没事了,在看电影,一时忘记了。”
“好,那晚安。”
“小白,你什么时候能过来陪我?”
“再等几天吧,好吧?”
“……好吧。”季冰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抿唇,有种想哭的感觉,忍不住打电话给派克诉苦,派克一肚子苦水还不知道往哪儿倒呢,两人都特别纠结。
墨小白却没有太多愧疚的情绪,一心一意照顾墨遥,墨遥的身体还是很有本钱的,体能在那儿,恢复力差不了,前几日是动得太厉害,这伤口总不能愈合,后来慢慢的好多了。三日后能下床走动,墨小白带墨遥回医院做一次检查,检查没什么大碍,他的伤口正在复原,可暂时还不能随意牵动,这裂开的伤口再愈合比原来要慢一些,又要花费一些时日。
墨遥想回罗马养伤,墨小白坚决不肯,硬是把墨遥留在家里,他一定要把墨遥养得痊愈送回去,不然他姐会劈了他。复健后,墨小白和墨遥回家,他还不能太过劳累,墨小白又要去超市买东西,于是就带着他在外面停了车,关了车门他才进超市。墨小白是个骚包的人,他的车自然是骚包的。
那是一辆黄|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那颜色叫明晃晃,几乎都要闪花别人的眼睛,虽然敞篷观上了,可这么明亮的颜色在街道旁是十分刺眼的。
有几个刚刚从别加州逃过来的逃犯正要在超市附近盘旋,想要偷一辆马力十足的车,于是就盯上墨小白这辆黄|色的敞篷跑车。因为墨小白一个人下车,这三人以为车里没人,于是就走过去,墨遥正在睡觉,他这身子体力消耗得快,很疲倦,他们围过来并不知道。
这几人见车里有人,墨小白是锁了车门的,他们还无法开,这几人人高马大的,墨遥一脸苍白,看起来很短命鬼的样子便起了歹心。
毕竟这时候的墨遥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
于是,一名大汉见四周无人便用手肘撞向玻璃。墨遥几乎立刻就醒了,这大汉一定没想到,墨小白这车可金贵了,那是防弹玻璃啊,你这手要能撞碎墨小白估计也要撞死。
玻璃没撞碎,把人给撞醒了。
这三名大汉有点不甘心,见人醒了,他们要强来,撞了几次没撞开,这时候是中午,超市没什么人,这个超市就供给附近的别墅区局面,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他们这么撞着玻璃,玻璃没撞开,颠得墨遥不舒服,他开了车门下车。这几名大汉心中可乐了,心想,这人真上道,本来撞不开玻璃没想到他自动下来,这是多高的觉悟啊。
几人凶神恶煞,企图在气势上震死墨遥。
墨遥病了许久,这脸色苍白,可眼神依旧如鹰一样锐利,沉着,如仿佛一只被他们吵醒的美洲豹,目光锐利嗜血寻找食物,那几人不怕死,想要推开墨遥逃跑,谁知道那大汉推不动墨遥。
在他们看来,墨遥就是一个小白脸啊,他的胳膊都是墨遥两倍粗,可他竟然推不动墨遥,墨遥反手,已经拽住大汉的手腕,用力一掰,绕到那大汉身后,精准地踢到他的腰骨上,腰骨碎裂,那大汉倒地不起。另外两人挥着棍子上来,墨遥唇角勾出冷蔑的笑,锋利如刀。他后退一步,侧身躲开铁棍,脚下一扫便避开一人,他挥着铁棍又上来,墨遥在身子一翻身,突然捂住胸口,那两人间他胸前出了血便知道他有伤在身,顿时目光狠厉起来,如狼似虎攻上来,每一招都打在老大的胸口,想要把他打垮。
墨遥只要剩下一口气,他就有反攻的力量和力度,永远不要漠视了活着的墨遥。
永远不要。
哪怕是如今的形势,他出拳都觉得剧痛,他也能在一分钟内缴了两名歹徒的械,铁棍被他扔到一旁,胸口的伤裂开,大片的血迹几乎染红了他的伤口,可他的眼神却如此的锋利。
那两名壮汉怕了,忍不住后悔要跑,墨遥胸口剧痛,轻轻捂住,就在这闪神的功夫,一名大汉从后腰拔出手枪,他们是逃犯,身上都有枪,他一拔出来,另外一人也拔出来,墨遥身子往后一滚,滚到树木后挡住,他身上从不离枪,可墨小白拍着胸脯说,老大,去医院检查就回来,带什么枪,我带就好,没事的。
所以今天他身上没带枪,连一件暗器都没带。
子弹在树上打了一排弹孔,那间隔不到一厘米的子弹从他耳朵边掠过,划过一道红痕,麻痹地疼起来,墨遥心想,他再相信墨小白这混蛋,他就……
他就什么?哎,他也没能把墨小白怎么样了,再怎么都要相信他。
这小混蛋。
那两人开了枪,这附近肯定会有警察快要来了,他们也不敢多逗留,抱着那受伤的人就要上车离开,墨小白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哟,我这车子昨天才洗过,你们这一上来脏了怎么办……老子最讨厌脏乱了。”
这话音刚落,那两人举着枪要威胁墨小白,墨小白比他们更快,消音手枪已蹦出两颗子弹,解决了他们,墨遥伤口裂开太厉害,蹲着几乎动弹不得,墨小白也不顾了,慌忙抱过他,又把东西丢上车,急促开车回家。
真他妈的该死,怎么就闪一会儿老大就出事?
这伤口才刚好一天又全废了,真他妈的……他侧头看着墨遥,他疼得脸色发白,微微咬着下唇,头上全是汗水,很疼,他知道。
他们这种人对疼痛的忍耐力是很强的,可忍耐力强并不代表你感觉不到疼痛。
墨小白抱着墨遥上楼,拿出急救箱急救,这伤口裂得比任何一次都离开,又是挥拳又是动身子的,不裂开才怪,他看着都觉得十分心疼。
墨小白清理伤口,上药缝合的手法十分熟练,标准,没一会儿便收拾妥当,墨遥一句话都说,墨小白就先撑不住了,跪地表忠心,“老大,我错了,我又错了,你打我吧!”
墨遥真疼得厉害,没空搭理墨小白,墨小白问他要不要打麻醉,墨遥摇头,麻醉药能缓解一时的疼痛,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宁愿这么受着。
墨小白狗腿归狗腿,表忠心后就离开开电脑销毁证据了,附近没人,华盛顿这地方啊,摄像头和田野里的番薯不要钱似的,真他妈的多了,特别是超市附近,所以说啊,他得销毁证据。
这骚包的法拉利以后他不开了,真的,以前是红色的,他刚改成黄漆就出事了,还不如红色呢,吉利啊,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问题,销毁证据倒是很快。
这三人两人估计是没命了,一人估计是半身不遂了,墨小白没什么愧疚感,对老大下手的人,都该死,一枪毙命算是仁慈了。这要不是老大伤了,他恐怕要好好玩死他们。
墨小白处理证据挺快的,一会儿就消灭了,墨遥疼得要睡着了,墨小白这心里和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这叫不舒服啊,老大你至少哼一声吧?
“老大,你不高兴了?”
老大没回,墨小白委屈,“我真的错了,您好歹哼一声嘛。”
墨遥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墨小白囧了,他还想说什么,墨遥挥挥手,墨小白顿时更囧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像是说,朕累了,尔等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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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墨小白囧了,他还想说什么,墨遥挥挥手,墨小白顿时更囧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像是说,朕累了,尔等跪安吧~
墨小白泪了,老大不愧是老大,哪怕是病成这摸样,依然是老大。
哎,跪安就跪安呗。
小白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剥着水果,是老大喜欢鸭梨,正电视里正报着离奇血案,所谓离奇,当然是找不到证据的血案,据说不知道是谁破坏了这个时间段的城市监控,所以不知道是谁干的,三名受害者,两名死亡,一人受伤。这三人是加州监狱的逃犯,两人是杀人犯,一人是强Jian犯,都是犯罪的人,可凶手没权力要他们的性命,这件事已经转给联邦警察,因为能破坏城市监控的人,已不算是一般的犯罪了。
墨小白抿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老大今天出去是真面目出去的,那人是见过老大的,这要是拼图出去…… 墨小白蹙眉,老大这长相的人不多见啊,这要拼出来不得了,他们用真面的时候还是挺多的,总不能都戴面具。
他有点烦躁,他应该不留余地的,去的时候那人躺在地上,他以为死了,也没多注意,这事是不能离活口的,墨小白上楼,墨遥已睡着了,他在留了一张字条便出门,并叫来几名黑手党的手下守着别墅,等他回来他们再走。
墨遥换了装,开另外一辆车去医院。
杀人对墨小白而言,并不算是平常的事,十五六岁的时候杀人听多的,那是高峰期,后来墨遥分派的任务便很少有杀人的,这几年杀人是挺少的。
那人腰骨碎裂,半身不遂,墨小白心想,如此还不如死了呢,有两名联邦警察在外守着,据说那人还没醒,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醒了。
这趟任务本来是很简单的,可墨小白没想到,他会在医院碰到派克和季冰,派克似乎身体不舒服,季冰陪着他来医院,好死不死是主治医生,墨小白虽然换了一副面具。然而这种熟悉感不是靠一副面具来辨认的,所以墨小白非常小心,唯恐撞上他们……
他是眼看着他们进入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墨小白不好太过接近,只能远远看着,他并不在这一走廊活动,怕他们出来迎面撞上,等他们出来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
季冰去帮派克拿药,派克去打针室打针,那主治医生出来,墨小白才进入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查看他的查房记录,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查房时间。
墨小白换了医生袍,戴上口罩,就等着过去查房。
他身高和西方人差不都,本来就带来了美瞳,墨小白办事是很谨慎的人,很少出错,他带美瞳都带了好几副,都是美国人常见的颜色,观察主治医生的眼睛后,他便知道要待碧绿色的美瞳。
他早十分钟过去查房,身高本来就差不多,身材也相似,所以很容易地进去了,墨小白抓紧时间把毒药注射到他的输液管中,不动声色地收了针筒离开。
这一切本来也很顺利的,可谁知道他刚出门就碰上季冰过来,说是药单丢了,让他再写一张,墨小白嗯了声,心中暗暗喊糟,只想带着她离开,季冰却觉得奇怪,忍不住问,“r tang,你是rtang?怎么和刚刚不一样?”
联邦的警察并不注意观看,季冰为人心细,发现他的发型不对,季冰这刚一出声,墨小白就觉得背后一僵硬,转而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那警察警惕进去查房了。
正好是转角处,墨小白转过角落便狂奔,季冰十分不解,身后两名警察跑来,一边跑一边在和上级报告,唯一的证人死亡,季冰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目睹了一起杀人案,吓得拍了拍胸膛。
墨小白从楼梯跑下去,他跑下三楼才坐电梯,附近的警察已把医院各个出口围住,排查危险人员,墨小白蹙眉,真可难办了。。
这医院没有别的通道,这要出去真的挺难的。
墨小白冷笑,他到男厕把医生袍脱了,把美瞳和面具摘下来,随着马桶冲走,接着摘了手套,点燃烧掉,转眼一变,已是国际大明星。
墨小白大摇大摆地走出男厕,他去找派克,派克在打针,很惊讶地看着他,派克是个善忘的人,吵过就算,不会记恨,他墨小白来医院,以为他生病了,关心问他的身体,墨小白说没事,顺便问他什么事,只是一点小不适,打针就能好,派克也没多少,墨小白便在这里等他打针。
“我来给哥哥拿药,看见你顺便过来打招呼。”墨小白说道,并为那天的事情道歉,派克挥挥手,并不在意,没一会儿,季冰便惊魂不定地下来,见墨小白先是一愣,接着扑在他怀里,墨小白明知故问,“什么事吓着了?”
季冰说,“好可怕啊,有人装成r tang去杀人,我还遇见他了,好可怕,幸好他没拿我当人质,吓死人了。”
墨小白苦笑,你可吓死了,我也快被你吓死了。
幸好是季冰,这要是换了别人,他非揍死不可。
派克说,“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啊,我下来的时候,好多警察,可吓人了,这凶手一定还在医院,别伤了其他人就好。”季冰心有余悸地说,派克说,“我当是什么事,吓成这样,警察又不是吃软饭的,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别怕啊。”
墨小白也笑着附和说,“是啊,美国警察厉害着呢,会抓住凶手的,放心。”
季冰点了点头,“为什么会杀人呢,杀人晚上不会做噩梦吗?我看见死人都怕呢。”
墨小白心中冷笑,她害怕呢?
是啊,任由是哪个女孩子,都会害怕的吧,杀人凶手?季冰害怕呢,如果她知道那人是他,会不会吓得更远呢?他自嘲着,脸上却笑着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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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说着话,警察过来寻人,做询问笔录,医院每一个出口都守着,全在排查,华盛顿警察的鼻子可灵着,不放过任何一名可疑的男子。已有三名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被人抓走,墨小白心中暗忖,这警察办事真是素来不牢靠。凶手还站这儿呢,往哪儿抓人嘛这是。
墨小白在华盛顿,那是响当当一人物,其曝光率和人气指数几乎让每一个华盛顿居民都认识他,哪怕是三岁的孩子指着他都能准确地说出他的名字。所以这两位警察自然也认识墨小白,当下露出星星眼,难得见偶像,这印象分就没嫌疑了,所以说啊,名人效应还是有的。
虽然他们花痴,可笔录还是要做的,季冰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警察想她做拼图,季冰很为难,她根本就没看到人的样貌,他很高,带着口罩,她只能说出一个特点,那就是浅绿色的眼睛。
警察也为难,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可提供的资料却完全没用,他们干活儿的也觉得为难,忍不住着急,语气自然也不好,季冰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人家语气一硬,她面色也沉了。墨小白慌忙打圆场说,“两位警官,季冰胆子小,见到歹徒都吓坏了,怎么能仔细分辨是谁,你们也别难为她,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刚还一起发抖呢。”
两位警官很无语,是谁吓得脸色白啊,这分明是还要给他们脸色看来着,怎么说吓得脸色白呢。
墨小白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打发了警察,其中一名警察问他是不是一起来的,墨小白说是,他们总算满意地离开了。墨小白抿着唇,突然想到一处不妥。
他问是不是一起来的,是随意问的,并无多心,毕竟谁都不会猜测到一名红遍全世界的国际巨星会杀一名恶贯满盈的歹徒,而且手法如此利落,不留痕迹。
看起来都像是惯犯做的。
他们没有怀疑,可总归会查今天医院进入的人员,墨小白办事最是谨慎,他要保证自己零危险。
派克挂了点滴,众人便要走,仗着这张脸是通行证,墨小白和派克等人很顺利出了医院,墨小白自己开车,派克和季冰也开车过来,派克刚挂了点滴,身子有些清爽,约小白一起吃饭,小白想起家里的老大,摇头拒绝了,开车便走,他还有事要办。季冰看着墨小白的车子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有一丝惆怅。
小白有了哥哥,就不管她了。
派克看着安慰说,“嗨,别难受了,小白就这性子,等他哥哥伤好了,他就全是你的了。”
季冰抿唇看着派克,问,“你不是说,小白家里受伤的人,不是他哥哥吗?”
派克是乐观派的人,他脾气爆炸跪爆炸,心底是好的,可不想墨小白和季冰有矛盾,当下说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他指不定真有事要忙。”
季冰问,“你说,小白为什么会看上我呢,我也没他以前的女朋友好看,他对我是不是也就一阵工夫,我其实是多心了,是不是?”
派克说,“季冰,这话你说得就埋没良心了,我看小白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他这阵子反常,你也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过一阵就好,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吗?”派克严肃地说,“老子可从来不骗人。”
季冰总算是开怀了,派克请她一起吃东西,季冰点头,随着他一起走。
墨小白回到家里,神奇地发现老大竟然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墨小白手里拎着钥匙,慢吞吞地看着楼梯,老大的伤口啊,伤口,真是太神奇了,他是怎么下来的?
老大沉着脸在客厅看杂志,整个人像没事人似的,若不是胸口哪一处红得刺眼血迹,基本上是看不出他重伤在身,墨小白震撼了。
老大就是一牛人,哪怕他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能行走自由。
“老大,你怎么下楼了?”墨小白的嘴巴配合张成0形,他这心脏颤抖啊,老大啊老大,您这伤到底是不想不想好啊,这么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他真是愁死了。
“你去哪儿了?”墨遥生冷如冰,眯着眼睛看墨小白,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让他蹙眉,他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还是去看人?墨遥选择了后者,这身体结实的,没病没痛,不像是看病的。
墨小白不太想告诉老大说他去杀人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会让老大不开心,所以墨小白选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他还有事要办,医院的录像要销毁。
特别是进出医院的录像,墨小白侵入医院主机的时候暗暗喊糟,因为警察已经看来看录像了,希望还来得及,这走廊中都有他的录像,没穿医生袍之前的那衣服啊……
墨小白迅速地破坏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希望没给他造成什么麻烦,他了解美国警察的办案程序,这么短时间估计也没看多少呢。
干完这些事,墨小白疲倦地往后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和老大说呢,说实话他一定不高兴,这几年老大几乎不让他杀人,这些脏事都留给别人处理,他也怕杀人……
想起自己这辈子唯一一个污点,墨小白心中就吃了一只苍蝇,难受得要命。
有些事情,藏得再深,再不愿意去想,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爬上你的心,让你知道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心结。。
一时间,想了许多事。
若非还惦记着楼下的老大,或许他能坐上一整天,每次杀人后,他的心情都会特别低落。
墨小白下楼,墨遥冷冷眯着他,“你去杀人了?”
这几乎是肯定句,墨小白无措地看着墨遥,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墨遥冷哼,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一丝冷冽的杀气,以及还没褪去的锋利。
一想到他去了医院,墨遥也就想到没死的那个歹徒,他便猜测肯定是杀人去了。
只有杀人,他才会路出这样令人担忧的神色。
否认,他的小白是全无敌的小白。
“老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还有一个活口,我怕他指证你,所以就做掉他了。”墨小白轻描淡写,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光荣,值得炫耀的事情,简简单单说一遍就可以。
墨遥似乎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把杂志丢给他,莫名其妙地说一句,“我饿了。”
墨小白一怔,转而把自己弄好的水果拿出来给墨遥垫着,他去给他做饭,饿了是好事,就怕不饿,墨小白至今还觉得很神奇,老大真是一神人。这伤口让他这么折腾着竟然没发炎,也没恶化,真的太神奇了,除了神奇二字,他已经没词语来形容他的老大了。
墨遥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依然很淡定地看他的杂志,一边吃水果,墨小白摸摸鼻子到厨房做饭,墨遥就是一帝王般的享受。
墨遥拿过电话,下意识地想让墨晨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而,他蹙眉,看向厨房内的墨小白,他怎么总是不放心小白,小白每一件事情其实都很出色,没必要自己让墨晨再去检查一遍。
过去这么做的道理,究竟何在?
他无声放下电话,他这个态度是不是伤到小白了。从小,小白就是家里最招人疼的一个,虽然无双是女孩,可小白更让他们宠爱,他记得少年的小白,白白嫩嫩,谁都认不得伤害,他和墨晨风吹日晒,皮肤都偏黑了,他却晒不黑,总是白嫩招惹人疼,两人分组的时候,墨遥总是和小白在一组,他几乎不让小白做什么事情,总是一人包办所有的事情。
他舍不得让小白受伤,小白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会退到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听话,不敢给他招惹麻烦。
是的,招惹麻烦。
哪怕是再危险的情况,他再需要帮手,他也不让小白上,他要小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就好,两人一组的考核反正是一样的成绩。
墨遥心想,那会儿的小白是多么的不甘心。
是多么的不甘心。
他长了一副让人想要保护的脸,他和墨晨和无双都是下意识地要保护他,做什么都让他乖乖呆着,他们来就好,因为他们潜意识就认为,我们是他的哥哥姐姐,我们比他强,我们要保护他。
可他们问过小白吗?
他愿意这样吗?
他愿意让他们保护吗?那么骄傲的小白,那么善解人意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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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漂亮,可他都会让墨晨再检查一遍,怕有错漏,虽然每次都很完美,可他习惯了,谁让小白长了一让人不放心的脸,无双和墨晨都是如此,他们都是为了小白好,本意都是好的,然而……
墨遥叹息。
他并非不信小白,真的,并非不信,可能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造成他们彼此的心结。
小白是勤奋的,小白也是聪明的,可在勤奋,再聪明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都是要他们保护的人,他们总想对他好,让他无忧无虑做他想做的事情。
是他们宠出了小白如今的没心没肺。
墨小白在厨房做饭,他见墨遥拿过电话就知道墨遥一定要打电话给墨晨,让墨晨处理后面的事情,顺便让墨晨看一看,今天他可有留下什么破绽。
墨小白怔怔地站在厨房里,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哥,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我做得再漂亮,也得不到你的肯定,你的赞扬,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心我,怕我坏了你的事?
墨小白心事重重,他背对着墨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仿佛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眉目间都是委屈,他真的好不甘心,很想冲出去和墨遥说一声,老大,我办妥了,真的办妥了,不用担心,真的不必担心。
可他克制了脚步,许久没听到墨遥的声音,墨小白回头,墨遥正若无其事地看杂志,墨小白目光一亮,慌忙走过去,蹲在墨遥身边,摇尾露出最谄媚的表情,“老大……”
墨遥看惯了他这副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就像楚楚养的那条牧羊犬,总是露出这种小鹿般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两颗紫葡萄镶在他眼睛肿,美丽又灿烂。
他很想踢一踢他,就像踢楚楚的那条牧羊犬,小白笑靥如花,毫无形象地摆出一副惹人疼爱的表情,他多想欢呼,老大,你这算肯定我了吧。
算是了吧,算是了吧。
墨遥有一丝酸涩,这么傻气的小白是极少见的。
“做饭去,你想饿死我吗?”
他口气一贯的冷硬,墨小白却高兴得差点扑上来亲他一个,欢天喜地去厨房忙活,墨遥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暗忖道,他要相信小白。
其实,他最相信的人期间也有小白啊。
“小白,其实我很相信你。”墨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小白是骄傲的,要是戳中他的痛处又会让他很不开心。
他斟酌着语气,不知道怎么继续,他一贯不是善于言辩的人,黑手党的外交几乎都是墨晨和墨小白的。他第一次知道不善言词是一种要不得的缺点。
墨小白似乎很清楚老大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站在厨房中,穿着围裙,眼睛却明亮有神,盈盈上挑的桃花眼仿佛碎了漫天的星光,“老大,我也相信你,就算你拿着枪朝我射了一发子弹,我到死也相信,那只是走火。”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小白,心中仿佛和他有了共鸣,有一种热血的东西在血管里奔腾,墨小白说出他心底最深处的话,的确,这就是相信,哪怕你要杀我,哪怕子弹射进我的胸膛,我也相信,只是手枪走火了,并非你真的要杀我。这是一种把命都能托付的信任。
那一刻,小白在他心里固有的形象似乎慢慢地发生了转变,他一直认为柔软的小弟弟似乎被热血烧去了柔软的血液,筑起了钢筋血骨,硬气铮铮。
小白心中欢快起来,墨遥的肯定扫去他素来的不甘心和心底的阴霾,他变得灿烂而阳光,这种灿烂并非特意伪装出来,而是从毛孔都舒展出来的灿烂。
然而,他却不知道,墨遥却在他的欢乐中,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接下来几天,墨遥的伤养得很顺利,他放权让墨小白处理他所有的职务,这是第一次他对墨小白放权,以前墨小白都在自己管辖区域处理事情。
墨小白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很完美,手法和他并不一样,效果却几乎一致,这让墨遥觉得很意外。于是,他更肯定了自己以前的失误,他给予墨小白的空间,实在太少了。
难怪墨小白嬉皮笑脸都是带着一丝不甘,难怪每年年终会议墨小白总是夹着一丝不悦,他不明白为何,如今却全部明白了……
他们的相处,似乎第一次有了一种和睦的感觉。
过去都是小白要么躲着他,要么逗着他,很少和老大这样面对面的谈论黑手党的事情,很少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以为他知道他的意见如果和老大也相左,老大一定会枪毙他的。
虽然事实也能证明老大是错误的,可小白不甘心的是,你总得要让我试一试,我才知道是失败的,总不能试一试都不让你就说我是失败的,我不服。
他不知道墨遥为何改变态度,可这种改变他是欢喜的,也是欣然接受的。
墨遥的伤口慢慢的结疤,虽然手臂还不能过于摇动,可他能自如走动,生活也能自理,墨小白也不用再事事伺候着,某些太过私密的事情是让他有口难言的,他不想承认,他会尴尬。
晚上,墨小白一早就洗了澡,上床和叶非墨玩游戏,叶非墨最近是如鱼得水,他还在度蜜月,人还在巴厘岛,温暖喜欢那地方,延长了蜜月期。墨小白是各种羡慕嫉妒眼红,恨不得把温暖勾引来华盛顿,可他是不敢挑战叶非墨的脾气的,上一次他意外地饶了他已让他很意外了。
叶非墨问,“老大的伤怎么样了?”
墨小白说,“小表哥,你真是太没良心,你总算记得关心我家老大了,亏得我以为你度蜜月太幸福都忘了老大正在受苦受难呢。”
“再没良心也没你没良心,比这个咱们不是一个等级的,我主动歇菜。”叶非墨说话一贯的恶毒,墨小白开始撒娇打诨,叶非墨在电脑前翻白眼,这个无耻的男人啊,没脸没皮啊……
“老大呢?”
“洗澡了。”墨小白说,叶非墨严肃地问一个问题,“我记得你家就一个房间,老大养伤这么多天,睡哪儿啊?”
“废话,当然睡卧室!”
“你呢?”
“废话,老子长身长板的,能睡沙发吗?当然一起睡卧室。”墨小白理所当然地回答,态度是非一般的理所当然啊,委屈自己的事情墨小白是从来不会做的。
叶非墨抹了抹脸,小白啊,小白,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啊,所有人都不点明的事情你就自动忽略对吧,竟然忽略得这么彻底,如此漠视老大的感情彻底,这么狠心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够狠!
他是真的为墨遥感觉到悲哀,小白竟然能够心无旁骛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毫无心里压力,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小白就没当老大是一回事,就当老大和墨晨一样是哥哥,所以无所顾忌地睡在他旁边,哪怕是搂着他睡觉。
你说墨遥这心里是不是在滴血啊,他最爱的人天真无邪,毫无压力地睡在他身边,用一种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小兔子般的纯洁地表达了兄弟爱,这是多么悲剧且剜心的场面。
这让老大情何以堪?
小白并不是不懂,他是懂的,他是多玲珑的一个人,这种事情岂会不懂,可他却故作不知,所以才伤人。
叶非墨冷哼一声,倏然诡异地笑了,他问,“小白啊,和老大睡在一起什么感觉?”
“废话,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
叶非墨的笑声益发诡异起来,他说,“你十五岁后就魅力无边,男女通杀是吧?”
“废话,小爷的魅力那是无法挡。”墨小白得意洋洋。
叶非墨的阴险心是可见一般的,你当不知道是吧,所有人都宠着你,护着你,也没点明你就当没事对吧,叶非墨觉得报仇的时候到了。
他可是典型的有人让我不好过一分钟,我就让他难过一百天的性子。
“老大美不美?”
“哎,我们家老大这样貌啊,我打赌,这世上除了我就他最美了,连小哥哥都没老大这么……动人啊。”墨小白说的是实话,墨晨和墨遥是双胞胎,可他们长的是不一样的,墨遥偏冷艳,墨晨偏温雅。
叶非墨很想吐槽,这家伙一贯的自恋啊,不过这是他们叶家的优良传统。
“既然老大很美,对你有深情不悔,人家那性子,那身段,那身材,那样貌,你和他睡在一个被窝,你没反应?作为一个那女通杀的魅力男人,你对得起这称号吗?真的一点冲动都没有?”叶非墨拉长的声音,那语气净是不信,墨小白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是第一次,叶非墨说,老大对你深情不悔。
老大对他深情不悔,是啊,他知道啊,谁都知道啊,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没人会主动提起,叶非墨更不会,他开玩笑荤腥不忌,可从没说过这件事。
仿佛是一种尖尖细细的东西戳中他的心脏,这让小白有一瞬间疼痛的错觉。
他恍惚又有一种愤怒,妈的,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老大爱他,他就一定要爱老大,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要被人固定地认为他是老大的所有物?
这种尖锐的愤怒几乎通过电话传到叶非墨的心里。
可叶非墨似乎没知觉似的,声音阴柔到了极限,他说,“小白啊,你想想,老大的皮肤多好,偏浅小麦子,那是多健康的肤色,你看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像不像黑宝石,深邃如大海,光是看一眼就好像要溺毙了谁。你不觉得很心动吗?再看看老大挺直的鼻子,形状美好的唇,他的血色一样很好,唇色浅红漂亮,你不觉得你想要尝一口,不觉得很饥渴吗?再看老大的脖子,哎呦,我可真没见过男人的脖子竟然完美成这样,又长又直,漂亮得不可思议。再看看老大的锁骨,是不是也觉得女人的锁骨都没这么好看,再看看老大身上的肌肉,是不是觉得很健美,充满了粗狂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这身材是倒三角形的,多完美啊,肌肉不奋起,也没那么粗狂,正是你喜欢的类型了。你看老大腿,又长又直,他的腿和胯骨几乎是一条直线的,站起来就想一支笔直锋利的长矛枪,这天底下谁能有这么完美的身材,你这自称万人迷也没老大这么挺翘的身材吧。他就像一只潜伏到热带雨林中的美洲豹,健美,优雅,充满了诱惑力。”
“小白啊,我亲爱的小表弟,这样的男人爱着你啊,他深深地爱着你,你不觉得怦然心动,不觉得想要亲吻他,让他属于你,或者你属于他吗?他是多么完美啊,身材,样貌,财富,人品,哎呦,老大的人品可是你一千倍的好啊,这样的男人搁在那儿都是抢手货,男女都抢啊。他那么深爱着你,你没想到要扑倒他,把他吃得一干二净吗?”
墨小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没挂了电话,所以叶非墨一边充满蛊惑力地说着,墨遥正从浴室里出来,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而另外一边,温暖看着叶非墨用这么梦幻的声音诉说的墨遥的优点,好像他想上墨遥一样,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只觉得叶非墨的笑容真心的妖孽啊。
叶非墨则想着,嘿,小白,看老子整不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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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叶非墨异常无辜地看着她,笑得分外猥琐,“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看过墨遥的祼ti啊,说得这么活色生香的,真是太让我……”温暖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感觉,可没找到好的形容词,叶非墨一本正经地说,“老婆,我对你的忠诚天地可表,其实这活色生香多简单,瞧着我身材怎么介绍就对了,一个一准的。”
温暖这叫瀑布汗啊,您还能再无耻自恋一点么?
想到刚刚他的描述,哎呦,她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而且很神气地觉得……“我感觉吧,你就是一个自恋狂,更搞笑的是,我觉得你说得还真的全正确。”
叶非墨哈哈大笑,男人身材好被自己女人夸,那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情。
温暖笑说道,“哎,怀着一个宝贝,突然听了这么一席话,感觉自家老公竟是不好这一口的,真是让我太上心了……”
叶非墨“……”
……
墨小白在老大出来那瞬间,真真的瞪圆了眼睛,天气热,墨遥洗了澡,伤口还有绷带他没上衣,下面套着白色长裤,他的头发还的滴水,他一边擦头发,抬手举臂间肌肉划过漂亮的弧度,他不是那种肌肉男,微微隆起的胸肌和腹肌带着一种健美的粗狂,仿佛蓄满了力量,这是一种美,男人都会欣赏的美。水滴顺着水肌肉一直滑落,晶莹剔透仿佛是一块宝石从身体上滚落,慢慢地掩入长裤中。他突然有一种看继续看下去的欲wang。修长细致的脖颈,美丽的锁骨,健美的身材,笔直的长腿,叶非墨说得非常对,老大是那种少见的站起来就像一支长矛枪的男人,挺直得令人咋舌。
墨小白看傻了,叶非墨在他耳边描述着老大的身体,他眼前却走出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仿佛墨遥从他的描述中走出来似的,有一瞬间,墨小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了好几拍,剧烈地震动起来。
墨遥蹙眉,“你在和谁打电话?”
他的声音如一道冰,精准地射到他的心脏里,瞬间降低了他的热,他的眼睛紧缩了一下,咒骂叶非墨,几乎是下意识地挂了手机,差点丢出去。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他妈的太丢人了,他竟然看着老大的身体看到入迷。
他不自在地避开了墨遥的视线,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一个男人告诉你,另外一个男人喜欢他,还youhuo着他去征服这个男人,给他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刺激,偏偏这个男人还合适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墨小白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两只耳朵竟然烧起来,红得厉害,他几乎不敢看墨遥的眼睛,更不敢看墨遥的身体,可叶非墨的描述如带了魔力刺激着他的感官。
这对墨小白而言,是一种难堪的折磨。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这让他很无错,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老大。
身体仿佛被人注入一股热气,墨小白哀嚎,小表哥,我恨你啊啊啊啊啊,你至于折磨折磨我吗??????他后悔了,果然不该招惹叶非墨的。
悔青了肠子了。
墨遥坐到床上,他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檀香的香,这是他惯用的沐浴|乳味道,檀香中带出一股清冽,这和他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墨小白发现,他几乎想要逃离这张床。
可此刻逃离这张床,似乎让他看起来更狼狈。
他不能在老大面前,如此狼狈。
墨遥解了自己的纱布,拿过一旁的药水来上药,墨小白撇过一眼,脸上倏然惹起来,他整个胸部都是敞开的,弹孔的痕迹撕裂了几次,有些大,正在慢慢愈合,伤痕有一丝暗红的色泽,他的胸肌微微隆起,起伏间带着十足的力量美,胸前那浅色的小茱萸似乎也分外的可爱。
啊啊啊,呸呸呸!!!!墨小白你这混蛋,你在想什么呢,那是你哥!
墨小白十分难受,身后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嘲笑着他,嘲笑着他的口不对心,嘲笑他的自欺欺人,他似乎不知道这个声音还在嘲笑什么,他只觉得身心都难受。他匆匆的,几乎狼狈的别开视线,不敢看墨遥,那健美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侵染了他的视线,他害怕这种感觉。
以前没觉得什么,可这通电话后,仿佛有人在他生理和心理上加了一层枷锁,墨小白愤怒之余又忍不住在想,如果这男人不是他哥,不是他哥哥……
那会怎么样?
那又能怎么样?墨小白脑子乱糟糟一片,他做了一个自己都觉得白痴的动作,他骤然躺下来,掀过被子盖住自己,把脸都盖住了。
墨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看见床上隆起一块,他疑惑地思考,哪个混蛋刺激小白了?
他多少年没做这样幼稚的行为了?
墨小白习惯,他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时,喜欢把自己缩在被子中,应该是说黑暗中,似乎黑暗才能让他思考,可黑暗此刻带来的蛊惑几乎让墨小白羞耻心崩溃。
他们同床共枕数日,他觉得这被子全是老大味道,仿佛无处不在就缠着他,绕着他,逼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排斥这样的气息,却又贪婪地嗅着……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小白,你怎么了?”墨遥问,忍不住抬头拍了拍那团隆起的物体,墨小白在被子里扭了一下,咕哝说,“别管我。”
墨遥蹙眉,墨小白的羞耻心让他差点咬舌自尽……热是他唯一的感觉,耳朵和脖子似乎要烧起来,浑身的血液都迫不及待,激烈地往一个地方冲。
他发现,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的,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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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wang在抬头,热硬得疼痛,墨小白浑身肌肉绷紧,仿佛要崩掉的琴弦,热血在血管里凶猛地叫嚣,几乎要爆血管般的灼热和紧绷,这让墨小白满头大汗。
妈的,老子如此经不起挑逗。竟然看着男人的身体也能有反应,这算什么事啊,墨小白满头大汗中不断地反省,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太久没女人了,所以才会出现如此极端的现象。
男人都是感官的动物,身体是最没节操的东西,说硬就硬,这一想着什么就是什么,造成的后果让墨小白非常的苦恼,他努力把脑海里的画面想成是季冰,可最终发现,这让他十分痛苦,他所幻想的画面支离破碎。严重地折磨他的心,他的身体,墨小白的手忍不住往下,握住自己的灼热。
基本上,墨小白是个乐观的人。
也是一个很啊Q的人,所以啊,他对这样的困境苦恼之余,他也有办法解决。
没关系,没关系,墨小白如此安慰自己,有了反应不可耻,男人嘛,憋久了,谁没个反应,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他家小表哥描述的画面和女人很相似,所以他安慰自己,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应该紧张。
他的手握住自己的东西打转,撸动,心中郁闷之极啊,像他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墨小白啊,虽说男人的右手是万能的,可他是很少使用自己的万能右手解决某方便的困境,没想到……
“你在干什么?”墨遥问,他看见棉被里那团东西不断地抖动着,十分奇怪,于是开口问,墨小白浑身僵硬,血液仿佛要冻结似的,他这一紧张,差点自己把自己的玩意儿玩折了,当然疼得骂娘,墨遥更是奇怪,墨小白全身心的感受都在那灼热的血液上,他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绵长的折磨中。
脑海里又破碎地涌起一些画面,墨小白暗骂自己白痴,精虫冲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把女人幻想成……他郁闷之极,突然一股凉气从旁边窜过来,墨遥掀开被子也躺进来,墨小白暗暗叫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动都不敢动,那手也不敢移动了,就死死地握住。
旁边是墨遥的气息,他身上和他相似的体味让墨小白的热血一下子炸开了,叶非墨的话如魔一般在耳朵里盘旋,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他怎么从来没发觉,小表哥的声音这么令人回味呢,值得他如此来来回回地品位他的声音,真是要疯了。
热,浑身上下都热。
墨遥哪儿知道墨小白在干什么,可棉被里的高温让他忍不住伸手过去,“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碰触到墨小白祼露的手臂,这天气热,墨小白一贯有祼睡的优良传统,可老大在床上,他多少要回避,所以套了一件长裤,可上身没穿什么,墨遥伸手过去便是他滑腻的肌肤。
墨小白手臂上的肌肤是经过风吹雨淋的,却没有一般男人风吹雨淋过的粗糙,仍然有几分细腻,墨遥吃惊的是,他触手的几乎滚烫得要烧起来似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端,且全是汗水。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墨小白只感觉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往脸上冲,身体里的血把身体每一处肌肤都渲染红了,那极致的红让人受不住。
隐晦的激|情,灼热的呼吸,yuwang都让人要崩溃。
他仿佛走到悬崖边缘的人,几乎要不顾一切跳下去,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他不敢动,身体却坚硬的疼痛,墨遥掀开被子,握住墨小白的手臂刚要转他回来,墨小白倏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我忘记刷牙了。”
他一溜烟从床上起来,几乎是逃一样的冲向浴室,中途还因为太过狼狈而差点跌倒,墨遥一震,他没看错吧,虽是惊鸿一瞥,墨小白几乎没和他对视过,可他仍看见满脸通红的墨小白,浑身是汗,眼神湿润而含情,墨遥疑惑,他是不是刚刚眼花了?还是小白又抽了?
墨小白跑进浴室,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扯了自己的长裤,打开花洒,整个人站在花洒下,握住自己的yuwang撸动,热气在浴室里蔓延,墨小白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活动着,他仰着头,闭着眼睛享受这种快感,汗水和水顺着漂亮的肌肉纹理滑下来,隐入身体最深处。
浑身血液越来越滚烫,这种刺激似乎比以往在女人的身体里更胜出百倍,一想到外面是他的哥哥,他刚刚是看着他哥哥有了反应,墨小白就想一头就这么撞死的墙壁上也无所谓。
他如躺在惊心动魄的海浪中,不断地翻滚,不断地起伏,不断的冲刺,最终攀上了高峰,释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灼热的液体随着水流滑下,墨小白身体突然僵硬,紧紧的,死死地咬着下唇,忍住冲口而出的shenyin,真的太刺激了,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睛里翻滚出滚烫的火,又倏然停顿,释放,最后眼睛慢慢地合上。
肌肉里的力量慢慢地释放出来,他浑身酥软,缓缓地靠着墙壁坐下来,任由花洒的水不断地冲刺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很漂亮,肌肉纹理都是健康的,优雅的,带着致命的蛊惑力。墨小白靠着墙壁坐着,闭着眼睛享受着最后的余韵,他为什么如此受不住。
男人嘛,总有自己使用百能右手的时候,他又不是没使用过,这种事自己也做过,可从来没有这样刺激,从来没有这样仿佛要和他的生命融合在一起。
法国人说,**就是小死一回。
他似乎刚刚体验了什么叫小死一回,这种感觉 ,刺激,却又令人害怕,一想到造成这个原因的一切后,墨小白有些背脊发凉。
可如今,他想不了怎么多,他浑身都放松,暖洋洋地躺在热水下,似乎故意让热水冲走什么,带走什么,他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刚刚龌龊的想法,恨不得鞭自己一百次。
这种想法,要不得。
他在浴室待了许久,把头发擦得半干,刷了两次牙,他看着镜子中脸色晕红的自己,顿时有一种错觉,他毁了。
完全毁了。
冷汗慢慢地爬上背脊,脸上的红瞬间消失,让人有一种无法忽视的苍白。
墨小白放弃了挣扎,他不接受,可他也不挣扎,他以自己最平常的心来看待这一次的……失控,他告诉自己,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这是正常的。
他出来的时候,老大在玩电脑,他抬眸看了墨小白一眼,似乎想从墨小白脸上看出少许不对劲,想从这半个小时内猜测他在浴室里干什么。
可墨遥在想,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小白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是吧,他如今脸色正常,无一丝反常,似乎笑容也是干净又狡黠的,他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刚刚那惊鸿一瞥,他是看错了吧,是的,看错了的,一定是看错了。
墨遥在想,这世上的事情,真的你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墨小白有些好奇墨遥在玩什么,他过去的时候,墨遥关了聊天页面,墨小白想,老大是典型的工作狂,聊天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浪费时间的。
他们在游戏里玩得天昏地暗也很少见墨遥出来玩一圈,他是克制又冷静的。
而且,他最烦花时间做没意义的事情。
刚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情事,墨小白有些病怏怏的,拉拢着脑袋缩在一旁,他很郁闷,老大就没问他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反常?刚刚他那情况很显然是不对劲,是个人都知道一定有猫腻,可老大竟然不问,这有点不太像老大的作风。
墨小白偷偷瞄了眼,哎……老大的身材真是好啊,正中红心。
他妈的,老子的身材也好,对着镜子欣赏就好,欣赏他的做什么,如此一想,墨小白又果断迅速地扭过脸来。
墨遥看了墨小白一眼,微微蹙眉,他背对着他躺着,有点闷闷的,墨遥偷偷打开聊天界面,叶家二少那红火火的结婚照头像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似的炫耀。
聊天记录是这样的,墨遥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事无巨细都说一下,问叶非墨何解。
叶非墨问,他去了多长时间。
墨遥想了想,打成一行字,半个小时。
叶非墨果断地回一句话,他在使用万能的右手。
墨遥手一抖……这算什么答应?叶非墨搞笑的吧?
最近不怎么勤奋,不过还是吼一声嗓子,啊啊啊,谁有金牌给的不,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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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惊讶地看着屏幕里几个字,又偏头看了看墨小白,他背对着他,正在闭目养神,他看不到墨小白的神色,可依稀记得他起身时的怪异。
墨遥心想,小白该不会真的……
(⊙o⊙)…
墨遥想了想,又觉得此事万分正常,毕竟小白还年轻啊,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身体强健,年轻人气血旺盛,这几日都在照顾他,也没……咳咳,似乎挺合情合理的,这男人那玩意毕竟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由不得自己,他表示理解,如此一想,墨遥便觉得,这也没什么。
于是他淡定地回了叶非墨一个字,哦。
这表示他知道了,叶非墨在电脑另外一边那是吐血三升,这气血上飚真是想死的感觉都有了,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木,别这么木啊啊啊……
叶非墨特郁闷,他这是多费心的指点迷途中的羔羊,谁知道这迷途羔羊竟然没按照他的方向行走,这多少让一贯阴险的叶二少有点小郁闷。
可叶二少是什么人,有一颗多彪悍的心啊,墨遥再木,点明了还怕他木啊。温暖在一旁狂笑不已,她觉得男人的友情和亲情真是太奇怪了。竟然如此荤腥不忌,倒是真的有点特殊。
她遇见的男人中,可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兄弟。
这过命的交情,就是不一样。
叶二少突然有点小犹豫,这要不要点明呢,想一想还是算了吧,暗恋期其实还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有人说,朦胧期的恋爱是最令人心动的,虽然他觉得墨小白和墨遥的朦胧期稍微有点长,可他又觉得自己要是赤--祼祼地破坏这份朦胧真是罪大恶极,而且,老大知道,墨小白就没意思了。
他就是要折腾墨小白……
叶非墨如此一想便把打好的一段字给默默地删除了,他重新打出一行字,墨遥,你觉得小白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呢?这句话把墨遥震住了。
温暖抓着叶非墨的手臂喷笑,“非墨,你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叶非墨露出无辜的表情,茫然不知道温暖在说什么,温暖扑在他怀里抖得和落叶一般,她真觉得自家男人太阴损了,叶非墨说,最毒男人心啊。
哪能不阴损呢。
温暖想,她得做好胎教工作,若是这么一个阴损的爹长长和她的宝贝亲密接触,说不定把她的宝宝也染黑了。
墨遥看着叶非墨那句话,沉思起来,小白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呢?
这若是换了别的事情,墨遥一有疑问就打破沙锅问到底,可就这事,他没勇气,因为墨小白处处都表现出,你是我哥,你是我哥的真诚模样。他在墨小白眼里看到的除了兄弟之情,旁的什么都没有。他又何必自虐呢,虽然自虐了这么多年,他都有点麻木,可最后一关,老大始终却步。
旁人看着他对小白死心塌地,有人也暗示过,得不到就忘记吧,是自己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也是亲密的人,心里有一个位置就满足了,又不是非要最重要的那个,小白对他实在是不上心,又不能强迫。
旁人不敢这么劝着他,只是暗示,墨遥是聪明人,岂会听不懂。
他们以为他就不懂这个道理吗?强求不得,感情最是强求不得,所以他没强求,他爱小白,那是他的事情,又不强求小白喜欢他。他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宠着他想要宠的人。他没觉得自己亏了,或者傻了,他就喜欢这样,谁能说什么?他们都以为感情是水龙头么,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墨遥关了电脑,伤口还没好透,隐隐有些疼,他不知道是哪儿疼了,心疼,还是伤口疼,是心疼扯动了伤口,还是伤口扯动心口。总之就是疼,疼痛的感觉是他所熟悉的,可这种疼痛却是他不能忍受的,墨遥微微蹙着眉心,安静地躺下来,伸手熄灭了床头灯。
黑暗中,人的感官更是灵敏。墨小白觉得自己就是被包裹在一个高温的被子里,身边是一处天然热源,源源不断似乎要灼痛他的肌肤的热从旁传来,他有一种想要逃走的yuwang。他不断地琢磨,墨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异样,哪怕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会不会想到,他为什么如此?
墨小白苦笑,老大应该是没想到的吧,因为老大……
四周很安静,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墨小白突然有一种yuwang,他想问墨遥,这些年来值不值得,他问过季冰,值不值得,可他从未亲自问过老大,值不值得。墨小白不想承认,这一刻他是软弱的,不敢面对这个问题,老大一定觉得值得,可他觉得不值得。
白浪费十几年的大好光阴。
老大,他是真的爱我吧,真的爱我吧,若非真爱,怎么会坚持这么长时间,可就因为爱,坚持这么长时间,他不累吗?这是没有回应的爱。
墨小白发现他自己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和老大之间的问题,从不曾放下心结,好好地和老大谈一次,他们之间存在的突兀感。
他在躲避。
这是懦夫的行为,他自己也知道。
老大其实真的很好,样貌没话说,人品没话说,能力没话说,他什么都没话说,他是完美的,他在墨遥身上找不出一丝属于男人的缺憾。
男人渴望的一切,他都有了。
可为什么,老大如此不快乐呢,就是因为他吧。
老大就像一颗竹子,争风夺露,却不露锋芒,心中有节,他以前有过一个很模糊的念头,若是老大是个女子,这样貌,这脾气,他说什么都要追上手,一辈子就捧在手心中宠着。
可惜,老大是老大,是他哥哥。
他困窘地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从此在躲避老大的道路上越走越顺,越走越黑,时至今日,他都有一点心酸的感觉,那曾经也有过困窘的少年就死在这种困窘中,不知所措的死过了。
墨遥感受到墨小白身上传达过来的紧绷之感,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叶非墨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他苦笑,终究觉得越想越自虐,他没再往深处想。
黑暗中,墨小白的声音轻得不能再听,喊了他一声,“老大……你睡了吗?”
“有事?”
墨小白摇头,说,“没事,睡不着。”
墨遥没说话,墨小白也没说话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小白听到墨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老大的伤口尚好不全,身子骨容易累着,最近都早睡。
借着朦胧的光线,墨小白有一种错觉,怎么看都觉得,老大真是……美。
……
第二日,墨小白陪老大去医院复检,伤口已正式愈合,正在换药,不出一个礼拜,这伤口便能好透,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墨遥一直想,或许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的伤快要好了,他已经没理由继续留在华盛顿,继续留在墨小白家里,他得走了。
有时候,生活很会开你玩笑。
墨小白喜欢开快车,而且仗着自己开车技术好,喜欢一边开快车一边听摇滚,墨遥说他许多次,他都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他出车祸的概率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样的难。他开车技术好的,哪怕是蜿蜒的车流里也能走S形比旁人快他几分到家,华盛顿的交通这个时间点又是高峰期。非常赶巧的是,两人撞上车祸了,单行道那边冲出一辆跑车,车速极快,且是闯红灯,非常悲剧地和一辆卡车相撞,两车速度都很猛,小车撞上大车,这跑车在地面上划出很大一声响,以彪悍的速度打转撞上墨小白的跑车,墨小白赶紧刹车,他开车速度快,这么猛然一刹车,那辆跑车从车尾一撞就撞上安全岛,他自己的车子在原地打转,四周有几辆车同时给撞上来,有两辆撞上跑车的侧身,一辆危险地刷过他的车身,造成的后果就是,墨小白一刹车,墨遥就撞上车内挡板,胸膛狠狠地被撞击一下,这联系撞击的后果让墨遥稳不住身影,连连撞击好几次,墨小白的头也撞上方向盘,撞得晕头转向,等墨小白回过神来,这车祸现场已经酿成了,老大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伤口再一次华丽丽地裂开了……
墨小白自己头上也起了一个包,差点骂娘,一看墨遥这架势,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老大这伤口还没好透,又一次华丽的裂开,这都养了多久,好不容易养得快要好的伤口,又一次悲剧了,他是心焦又心疼,恨不得把肇事者枪毙了,他慌忙问老大伤势如何,老大睁开眼睛恨恨瞪他一眼。
墨小白心疼极了,又怕老大生气,慌忙摇着尾巴纯良地乞怜,那活脱脱就是靠谱青年靠谱表情,就差没垂泪表达自己的失误,也就差没哇一声突然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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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心疼极了,又怕老大生气,慌忙摇着尾巴纯良地乞怜,那活脱脱就是靠谱青年靠谱表情,就差没垂泪表达自己的失误,也就差没哇一声突然哭出来。
“老大,我错了,我真错了……”墨小白也不管这乱糟糟的现场,先深深地忏悔,表示自己的这一次错的离谱的错误,又突然意识到这杰克逊的摇滚还激|情地摇着,他慌忙给关了音乐,狗腿无耻地抱着墨遥大腿,真心牛肉满面表达自己的失误,就怕墨遥一个抬手把他扇到车外去。
他甚至算计角度,怎么样摔出去才让老大解气,自己也不受伤,突然发现这难度还是挺大的。
墨遥气极了,很想把着个小混蛋丢到车外去,这车祸是可以避免的,如果墨小白没有听摇滚的话,那喇叭声都要震天了他没看到,等车子打转过来就躲避不及了,道路就这么宽,他能躲到哪儿去,结果殃及他了。
墨遥的指缝渗出了鲜血,墨小白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罪大恶极,此刻路面交通是一团糟,车主都下车,有几人轻伤,一名小孩被车子震出去,小小的身子落在马路上,鲜血淋漓的,孩子的妈在一旁哭天抢地,那孩子是出车祸的第一辆车子上撞出去的孩子,并非后来撞上的人,后来撞上的人都及时刹车,轻伤的多,墨小白看那小孩的情况,多半是活不了。孩子的爸还在车子内卡着,生死未卜,这么重的伤,不死也是残废了。
墨小白很心烦,这些人的死活和他都没关系,老大的身体最重要,交警还没来,墨小白也不管,这车祸他责任算小的,回头做个笔录就好。众人见墨遥伤得重,胸前都红了,也就放行让墨小白离开,关键是,那是墨小白啊,明星脸啊,谁都认为他是无辜的,因为那摇滚音乐他老早就关了。
墨遥气得磨牙,这疼痛到是真的没什么,他是习惯疼痛的人,可关键是,疼痛也就算了,这伤口三番四次裂开,真他妈的麻烦……
墨小白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一回家就帮着老大处理伤口,心中那叫一个忏悔啊,这一次裂开的面积很大,车祸撞击是大面积撞伤,周围还有一圈淤青,墨小白不敢说老大你为毛不系安全带,你要是系了安全带就不会这严重了。可墨小白在墨遥冷冷如刀锋一般的眼神下,就差没把自己缩成一团包子消失。
墨遥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挨得住的。
当然了,墨小白他那是活该,自找的。
刚处理了伤口就有电话过来,派克打过来的,他出车祸算是一桩大事,媒体疯狂报道,墨小白让派克全权处理这一切,墨小白没想到的是,他着急地帮墨遥检查伤口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因为车祸现场人多,他又是万人迷,很多人都认出来,所以就拍了照片登报。
派克总算相信,啊,原来墨小白家里真的是一个男人啊,可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漂亮吧,极品啊,极品,他见过无双的照片,只觉得小白的兄弟姐妹这样貌不当明星真他妈的可惜了。
然而,这报纸刊登出来的照片有点小暧昧。
怎么说呢,这拍照的同学角度也是赶巧了点,拍出来的照片那叫一个勾人,老大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小白的手覆在老大的手上,目光着急,沉痛,几乎半个身子都摊在老大身上,两个头颅都要挨在一起。其实当时两人的姿势是十分的纯洁的,可这角度太极品。且小白犯了错,他在老大面前就会摇着尾巴自动示弱,露出小白兔一般的可怜表情,嘟着包子一样的脸颊委屈地瞅着老大,人家小白在墨遥面前就这样子,谁让他气场磕不过老大,自幼又怕老大呢。
可一照片就令人有遐想多了,总让人觉得这有猫腻,所以国际大明星叶琰男女通吃的,车上受伤的男人是他的最新情人的消息如风一样不胫而走,竟然迅速传遍整个娱乐圈。
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
何况是墨小白这种名人,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视线下,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会见报,且过分地放大,单纯的一张照片就掀起波澜。
就墨小白那长相,说他男女通杀其实也不过分,的确有几分男女通杀的气场,令人忍不住遐想。
墨遥素来不关心这事情,也没听到风声,他的伤口裂开了,又开始卧床了,他好不容易能只有活动又给躺回去,就光是视线就能杀死墨小白几百回了。
墨小白这叫忏悔啊,趴在老大床前就差没给自己一刀还给墨遥了,一边又用我错了的表情很极品地瞅着墨遥,他吃定墨遥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就无耻下流的继续卖萌装可怜,让墨遥消气。
墨遥其实也不算真的很生气,只是觉得特别郁闷。
他一贯是强大的,难得卧床几天,他都觉得要废了,好不容易能起来了,他感觉有活回来的,谁知道墨小白却又让他给躺下了。
他心里别提多么烦闷了。
幸亏墨小白是开心果,又积极照顾他的起居,就差没在床前说童话故事哄他睡觉,墨遥便觉得,这受伤的待遇其实挺好的,看着待遇挺好的份上,他便觉得饶了墨小白也没什么,就饶了他吧。
墨小白照顾老大,收到消息是第二天早上,报纸早就丢在庭院里,他早上习惯泡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出门拿报纸,一看那版面上的照片就把咖啡给喷了。
这是头条啊,头条,照片是无敌的清晰啊,清晰。
照片上,墨小白看见自己像一个大型牧羊犬,睁着眼睛咕噜噜,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大,脸颊还是嘟着的,嘟着的……墨小白全然不顾这气氛多暧昧,也看不到老大紧锁的眉,也看不到上面跳跃的文字,就看到他这无敌萌的形象,这咖啡杯子都差点丢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一支小小的利箭Сhā进墨小白的小心肝,他这叫一个颤抖啊,他在老大面前是这模样吗?这模样吗?亏他还威武地把网名弄成总攻呢,这一看就是万年总受的标准受样啊啊啊啊……
墨小白心肝儿继续颤抖着,他被严重打击到了。
他突然想到昨晚他在老大面前百般讨好,这儿捏捏,那儿垂一垂的模样,他囧了,难怪老大看着他的时候总受不了,难怪他想要发怒看到他垂眉低头泄了气,难怪老大总是揉着他的短发摇头,原来他是这受样啊,墨小白被雷劈了一下,于是抽风了,嗷嗷的叫得风中凌乱。
他的形象啊……
这是娱乐报啊,他那性感的万人迷形象啊。
这多毁他的形象啊,这得碎了多少芳心啊啊啊啊……
墨小白抽风后,才开始意识到问题有点小严重,这是GK的娱乐报纸,这是全世界人民都钟情的娱乐报纸,欧美和亚洲地区这报纸的销量都是杠杠的。
这就说明,很多人在看他们家的报纸,墨小白考虑到这么多人都目睹他天然萌的形象后便释怀了,可一看标题,他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叶琰街头车祸,车载绯闻男友!
绯闻男友?????谁啊,墨小白脑子有一点小空挡后终于把目光落在他和墨遥的照片上,就从这角度看吧,的确有点小奸情,墨小白自己都要承认,的确如此。
然而,一点怒火从心底缓缓地冒出来,他竟然让老大上报了,他竟然让老大被全世界的腐女yy了,这让他非常的愤怒。他过去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绯闻,有媒体猜测他是同性恋,抓到几张照片大做文章,他都不在乎,且笑嘻嘻地说媒体也不容易,记者要吃饭。
正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他从不关心,因为报上的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小虾米,可有可无,他一点都不担心,然而,老大却不是……他是自己的亲人,他从小就崇拜也害怕的哥哥,他在墨小白心中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墨小白可以大胆地说,这世上墨遥在他心里排位一定在前三。
又因为墨遥和他之间那些隐晦的情事,墨小白似乎看到这样的报道会像一把刀Сhā在老大心中,他似乎想到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照片中的他们。又回想着,这么漂亮的男人竟然为了啥啥啥的目的傍上国际巨星,没准又是一个借着他跳板的无耻男人,各种猜测都会有。
这让墨小白很不舒服,他心目中一贯无所不能的老大是不能被人这么看待的,是不能被人这么侮辱的,是不能被人这么yy的。
这该死的报纸。
墨小白热血的时候总是经常抽风,刚刚这照片就让抽了一次,这一次就更抽得严重,他甚至弄不懂自己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就一个电话打到GK国际传媒总裁办公室,吼一声嗓子,“老子和你们GK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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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和你们GK势不两立。
这句话又是红果果的新闻头条头版,叶琰一直是性感和优雅集于一身的男人,他工作态度良好,待人接物都有范儿,合作过的演员,导演,制作人,哪个对他不是赞不绝口,人家这家教啊,真是好啊。最特别是在好莱坞这么一个国际大染缸里,他就像一朵清新的百合,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自己的品质。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总是很深刻,总觉得这么漂亮的性感男人是不会动怒的,是不会发脾气的。
他们甘愿把叶琰想象成最完美的情人,能给予她们梦中无数的期待,墨小白也争取取悦大众,当一名合格的梦中情人。他素来很有女人缘,甭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墨小白除了自家老妈,他在女人面前就没失手过,保准能把你哄得心花朵朵开,所以合作过的人对墨小白是很疼爱,很拥护的。
他原本就长着一张大家快来疼爱我的脸,所以这一次发飙,那是震撼级别的,他另外一只手机一直拼命地响,好多合作过的人都来慰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那报纸有什么问题,有的八卦竟还试探,那男人是不是真的是你情人。
某导演说,“叶琰啊,找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圈子好这口的人多了去,又不是你一个人,你看XXXX,多有名啊,搞男人,吸白粉,嗑药,什么事都来,人家报纸天天登,你看人家怒过没?你啊,要学学人家的淡定,这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咱是爷们,就好这口怎么了,让他说去,你瞧你那情人,长成这样,你拍桌子喊一声,我家老婆除了不会生孩子,你们谁家老婆比我家老婆牛的,你看,带出去也是给你长脸的,所以啊,压压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改天出来喝一杯,把人带上,让他们丫的拍个够。”
墨小白差点血溅三尺,这红果果的我家老婆除了不会生孩子,你们谁家老婆比我家老婆牛的,这句话就像是雷电一样劈到墨小白的脑子里,他这白痴的还非常镇定地想,是啊,谁比我家老大牛的,比脑子吗?比相貌吗?比有钱吗?比气质吗?丫丫的呸啊,随便一个女人上来也甩你到太平洋去。
可转一会他就抽了,就差没抽自己嘴巴,真是白痴了,这话能说吗?这想法能要吗?他的老大是男人啊,男人啊,为毛要和女人比啊。
真是……气死他了。墨小白握拳雄赳赳地下决心,以后他再也不要和这导演合作了。
他有阴影了。
某制片人说,“叶琰啊,其实好这口真的没什么关系,咱是爷们,要有风度,咱年轻的时候图个新鲜也干过这事,想那时候的环境和现在能比吗?是吧,所以我都没恼羞成怒,你恼羞成怒做什么?你要想啊,你一个国际巨星,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表现出非常人的理智,恼羞成怒这事太不爷们了,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干的。哎,你说你,藏好点就没事了吗?这么一个漂亮美人被拍出来也没啥大事,这多少人都嫉妒着呢,不怕,不怕啊。”
墨小白又一次差点溅血了,他妈的,这世界是怎么了?合着他是怎么个恼羞成怒了?他哪里恼羞成怒了?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认为他是被人戳中心事给恼羞成怒了。
墨小白就差没对着苍天大喊,上帝啊,俺冤啊,冤啊。
某艺人说,“哎呀,叶琰,你被拍到这种照片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是GK啊,GK国际啊,你便他们给得罪了,以后得故意黑你,媒体一支笔,咱当艺人的惹不起啊,你赶紧去道歉,道歉,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是不是?想你叶琰英俊潇洒,有钱有势,不就是喜欢个男人么,又什么大不了的嘛。”
…………
…………
类似于这样的累人话语彻底颠覆了墨小白的大脑,他无比的纠结,无比的愤怒,最后把手机关了,耳不听为净,这些人一个一个都疯了。
真的,这世界太疯狂了。
他们根据哪只眼睛判断他们是情人啊,墨小白纠结地握着报纸看照片,左看右看,他也看不出来,老大那是多痛苦的表情啊,人家都没瞄他一眼,真是……
总之,最近墨小白非常的郁闷,关于他的绯闻满天飞,都说他喜欢男人,身边带了一个绝世美人,墨遥那长相可一点都不下于墨小白,且偏冷艳,很上镜,绝对是震撼级的容貌,震得不少人都有点羡慕墨小白。
叶非墨在巴厘岛看晨报的时候,拍桌捶地的大笑,温暖莫名其妙,他最近抽风挺厉害的,结果她过去一看报纸,也乐呵了,小白的表情真的挺……萌的。很精准地刺中准妈妈的萌点,温暖看着报纸发花痴,“我要生儿子,我要生一个和小白一样的天然萌儿子。”
叶非墨很受刺激,自家老婆变心了,真令人伤心,她竟然要一个和墨小白一样萌的儿子,竟然不想要一个像他一样酷的儿子,这让叶非墨很吃味,特别是在蜜月期。
这还在度蜜月就想着生一个和别的男人一样的儿子,这以后还得了。
于是,叶非墨抗议,温暖拍着叶非墨的脸,十分温柔地说,“非墨,相信我,我不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我相信妈咪当年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塞出去重生。”
叶非墨,“……”
他反应过来要去掐温暖,他的小妻子已经笑声如铃跑在沙滩上,叶非墨在背后大喊,“暖暖,你小心点,别跌着了,你还怀着一个天然萌的儿子呢。”
温暖这才反应过来,她怀孕了,不应该跑的,于是走淑女路线,叶非墨吐血不止,墨小白,天然萌是吧,嗯嗯,看我不整死他丫的。
事实证明,吃干醋的男人也是挺可怕的。
卡卡最近也很关注这消息,原本呢,他们这一类人对娱乐新闻是不怎么敏感的,可没办法啊,他们之中有一个是搞传媒的啊,叶非墨在频道里吼一声嗓子,几乎全部人都知道了。卡卡特意让人买了一份报纸来看,一看这照片就乐,大有一种老大我儿,为父深感欣慰的表情,您可总算是苦媳妇熬成婆了。因为这照片实在是令人遐想,于是卡卡很乐呵地打电话给无双,无双最近忙,忙得昏头转向,没注意这消息,结果卡卡一说,她也乐了。
无双说,“你还真别说,多配啊。”
卡卡深感同意,无双幸灾乐祸,一想到墨遥在小白那住了快十天,这心情就无比舒畅,折磨自家小弟是无双持之以恒的优良品质。
因为墨小白就有点受虐倾向。
赶巧了,她就想虐待他。
卡卡说,“你说,他们两能不能成事?”
“这倒摸不准,可别白瞎了我这一枪啊,老子开枪的时候,手指可是发抖的啊,为了老大幸福,我绝对他挨一枪也是值得的,卡卡,你说是吧,是吧?”无双没心没肺地问。
是吧,是吧,是的?他可不敢说,想起十天前那天晚上,无双打电话给他,无比兴奋地告诉他一个消息,“卡卡,天啊,我竟然真的打中老大啊,奇迹吧。”
卡卡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问她打什么了,无双很理直气壮地说,“枪啊,我M-87的子弹精准地射入老大的心脏,哦也!”
卡卡吓得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出了一声冷汗,无双说,“你不至于吧,胆子这么小。”
卡卡差点开骂,妈的,谁胆子小啊,你无缘无故给老大一枪干什么,还打在心脏,你发什么神经啊,枪法再好,也不是这么锻炼的啊。
无双被卡卡一骂,很无耻地说,“你开枪回失手吧,老子开枪从没失手过呢。”
无双暗枪法,长枪一扫,一公里内无人区,绝对震撼级别的,枪法较之当年叶薇最巅峰时期更青出于蓝,眯着眼睛能打死一只蚊子的好枪法。
卡卡是后怕啊,距无双说,当时距离快1500米,这么长的距离开枪,要考虑到风力,温度,子弹的穿透力和速度,最主要的还要考虑一个因素,地球的自传,这么长距离的狙击,子弹的控制飞行的速度就是5到6秒之中,这期间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老大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五六秒的空间,他若低个头,子弹穿透头颅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无双不是要轰了自己脑袋赔老大一名,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卡卡说起,无双这才觉得有点后怕,似乎的确如此,可她是胆大心细的人,仗着技术过硬,当时墨遥看着小白,几乎是没表情的,思想也空的,所以无双笃定,这六秒中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所以她才敢开枪,而且她是天生的狙击手,对子弹的控制就像左右手的控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十分精准。
且子弹头擦了麻醉药,子弹打入身体第一瞬间就会妈咪身体所有的感官,且麻醉要害,这子弹是无法穿透心脏的,所以无双笃定,这是安全的一次射击,只要不是打中头颅,爆了头,基本上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卡卡想,如果无双在他面前,他一定掐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给老大一枪,事先也没和他商量就做了,这让卡卡十分心焦。所以他一直等着老大的消息,知道没伤着要害,人第二天就清醒,卡卡就松了一口气,无双本就觉得很安全的一枪,无非就是在身体开个洞嘛,小意思,很快就愈合了。
卡卡想,无双无缘无故,一定不会抽风去枪杀老大,一定有幕后主谋,于是一问才知道是叶非墨的注意,叶非墨原本的意思是,让老大受个小伤,小白这心肝儿一定颤抖,说不定就天雷勾动地火,无双这一拍手,于是就到华盛顿狙他,当晚就飞回罗马,神不知鬼不觉的。
叶非墨也觉得冤枉啊,我这是想让老大受伤而已,不是要老大的命啊,这无双上去就是一枪,这是令人心惊肉跳,开始有点同情卡卡,这是多彪悍的女人啊。
卡卡自己欲哭无泪,追着叶非墨骂,都是他出的狗血主意。
可着狗血主意,似乎很见效啊,你看小白啊,多萌啊,多照顾老大啊,看着都让人觉得,这孩子真的贴心,真贴心,两人是赤--祼祼的奸情啊,奸情。
无双如今看着报道就得瑟,无耻地向卡卡炫耀,看吧,看吧,还是老子厉害吧,说不定这两人今年就双双把家还,两人就好上了呢。
卡卡知道无双说笑,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可他也感染了几分快乐的气息,便也就作罢了。
两人就一起讨论墨小白和墨遥的事情,卡卡是想在这时候给墨小白刺激的,毕竟啊,他知道墨小白这几天收到的问候一定很精彩,众说纷纭。
于是他厚道地想,他还是缓两天才刺激他,这样才好玩。
两人打电话到尾声,卡卡问,“什么时候过伦敦一趟,我想你了。”
这是他最隐秘的心事,以前总是不敢提,不敢说,无双得了空就跑来看他,如今他是真想她啊,也不会羞于开口,“不然我去罗马一趟。”
“你中东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能分得开身吗?”无双笑说道,爽朗的声音都是甜蜜,“等我空了,这几天事情多,老大有不能处理事情,你看我给老大一枪,我这不是要擦ρi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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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东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能分得开身吗?”无双笑说道,爽朗的声音都是甜蜜,“等我空了,这几天事情多,老大有不能处理事情,你看我给老大一枪,我这不是要擦ρi股吗?”
卡卡笑了,无双使了这一招,的确给自己招了许多麻烦,可他很郁闷啊,老婆很忙,他就要独守空闺,这通话也没说上几声,她总是疲倦累了,他也舍不得,总想让她早些休息。
于是,他闺怨了。
无双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这几天忙得连人都认不清,又发了好几顿脾气,就和卡卡通电话的时候最开心,能让她浑身放松,卡卡提醒她,“这事你别让老大和小白知道,不然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别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无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笑说道,“子弹打在老大身上,他自己一定有感觉,心中一定困惑,那枪法和我太相似,感觉也相似。所以老大要是有心查是一定知道是我做的,可是呢,小白本来是想查来着,老大让我负责了,这不是表明了老大心中有数,唯独瞒着小白么,所以你放心了。这没什么事,大不了回来我让老大训一顿,下不为例。”
“你还敢说下不为例,你下次还敢吗?”
“真不敢了,听你说起才觉得后怕。”
卡卡也就不在追问此事,两人说了一些悄悄话,无双就挂了电话,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
……
墨遥知道自己上报是第二天晚上的事情,他这一次伤口又裂开,又躺回去休息,精神到下午才恢复,墨小白这一天脸都是阴着的,接一个电话阴一次,且那血色真好,粉嘟嘟的,耳朵到脖子都红的,他很好奇,他在和谁打电话,竟然打出这么多情绪来,真是……奇迹。
墨小白心情不管如何,他在老大面前都是一条乖顺的牧羊犬,老大问他怎么生气了,墨小白很无辜地看着他,没说生气,且一次不敢透露。
若是老大知道了,他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所以墨小白清除家里一切的报纸和杂志,甚至不开电视,老大用电脑一般也是为了处理事情,不会随便去看什么网页新闻,所以墨小白稍微放了放心。傍晚吃过晚饭,老大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深觉得无聊,他便开电脑和墨晨联系,问黑手党最近的情况,原本他是打算后天走的。可如今又要耽搁好几天,墨晨笑说,一切安好,问他在华盛顿怎么样,墨遥低头看自己的胸口,索性就不提了。
说实话,他对这一次受伤除了郁闷之外,亦有几分小惊喜,他是贪恋这样的日子,同一个屋檐下,就他和墨小白,他那么乖顺,那么照顾,他们睡在一起,同用一个浴室,一个书房,这感觉仿佛是小两口过日子,他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男人,可遇上墨小白的事情,总有几分说不上,道不明的自欺欺人,他可以假装,他们已获得幸福,他已接受了。
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奢望。
可人活着,总要有点想念,不是吗?
墨晨说他这几日过得可真戏剧,这伤口拉上好几次,他贼兮兮地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墨遥一听,冷冷一笑,回去收拾你,墨晨慌忙转了话题,笑嘻嘻地说,“老大,我发现你还挺上照的,比小白都上照,小白呢,照片怎么都比不上真人好看,你啊,这照片一出来,可真令人惊艳,莫非冷艳的人更容易上照么?”
墨遥蹙眉,“什么上报?”
墨晨奇怪了,“咦,小白没告诉你吗?GK的娱乐报啊,车祸让人给拍了,把你们的照片给刊登出去了,说起来不知道多相配呢。”
墨遥拧紧了眉心,冷哼一声,“你似乎很幸灾乐祸。”
“不敢,不敢,小弟不敢,哈哈哈……”墨晨大笑三声,异常爽朗,训了一个借口慌忙就下了线,墨遥开网页,搜墨小白的新闻。
……
墨小白端着薄荷茶上来的时候,老大正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深邃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地眯起,唇角下拉,似在思考,他脸上是看不出愤怒来的,最多看到的便是一张没表情的脸。墨小白笑得和一朵花儿似的过来把薄荷茶放到一旁,转身就看到墨遥电脑上那火红红的照片,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没呼叫苍天,这不是要绝他生路吗?
死定了!
墨小白哀嚎,小心翼翼地瞅着老大的脸色,他嘟着一个圆润的包子脸,试图解释一下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墨遥冷冷的眼神射过来,墨小白脚一软,跌在床上,抱着老大大腿嗷嗷叫,“老大,真不是我的错,你要理解一位名人的悲剧,小弟实在太出名连累大哥……”
“罪该万死!”他还没说完,墨遥就把话给接下去了。
墨小白嗷嗷叫,“我罪不至死吧,看来小的这么多天仔细服帖的照顾,老大可否免除小弟死刑?”
墨遥冷哼,说真的,他是真的不生气,可看着墨小白这包子脸,他就想逗着他,谁让他一卖萌就嘟着一个脸颊,怎么看都怎么可爱。
“上午打电话就为这事生气?”墨遥问,心情有几分难言的苦涩,总算理解小白为什么如此焦躁又脸红,原来是为了这事,他且猜测,小白脸红准是给气的,并非他所想的那样,那毕竟是一种奢望。
他并非不敢争取自己的爱,然而,对象太让他棘手,实在无计可施,可墨小白不是他弟弟,他们不是一起长大,他只是喜欢了一名男子,恐怕他早就强取豪夺,哪怕是打断腿也要他安稳地待在他身边,可这人是他心上人的同时,又是他弟弟,他每次有过这样粗暴的念头就想起童年时那粉嫩的孩子,那水晶一般的脸,那宝石一样的眼睛,握着他的手撒娇,一声声哥哥喊得那么欢快,他如何下的去手。
所以说,这事情挺悲剧的。
“不生气,不生气,就那帮人嘴贫,让我给训了。”墨小白打哈哈说着,似乎并不想继续谈乱这个话题,墨遥理解,这样的话题对小白而言是尴尬的。墨遥目光落在这硕大的标题上,他是墨小白的情人么?似乎,他倒是真喜欢就是这么一回事,只可惜,水中望月罢了。
“老大,你真不生气吗?”
墨遥反问,“你希望我生气?”
墨小白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最好老大是不生气,这样他就免死了,墨小白美滋滋地想着,老大的脾气果然是神人级别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
季冰最近很伤心,她是一名模特,工作本也繁忙,可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因为墨小白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话题也越来越少,每次打电话说不上几句话,墨小白便说,我哥怎么样,我哥怎样,都说他哥哥的事情,听墨小白的口气,似乎他很崇拜自己的哥哥,也很喜欢自己的哥哥,这样的崇拜和稀罕让季冰有些烦闷。
自然了,兄弟感情好,那是一件美事,可他们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寻常人家的兄弟感情有那么好吗?季冰无法理解,他问派克,派克也觉得有些许无法理解,的确,为了哥哥冷落自己女朋友十天八天这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墨小白几乎在家里不出门,就守着他哥哥。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他照顾得很欢乐,连什么都推了,一天打一次电话给季冰,说的都是他哥哥的事情,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哥哥多厉害,多神气。
可派克听了这么久,也没搞清楚,墨小白他哥到底是干嘛的。
于是,派克也有点小郁闷,总之,他敏锐的耳朵感觉到这绝对是一次很反常的事情,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墨小白的经纪人,又当墨小白是最好的朋友,自然要帮他哄着女朋友,什么违心话都说出来了,男人们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帮着骗女人那是太常见了,不就是为了什么义气嘛。
季冰问,“派克,小白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很忐忑不安,她和墨小白相处时间也就一年多,一年前,小白那是魅力无边,风靡全球,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过,他都拥有过,能看上他,季冰觉得很神奇,所以她很珍惜这段关系。派克自然知道季冰的心理,可他总觉得季冰太过依赖小白,什么事情都是小白处理着好了。他很明白,季冰是因为没了记忆,没了安全感,所以一直依赖小白。可这真的不好,他不知道小白为何对季冰如此宠爱,不合常理,他认识小白也不断时间了。他知道小白素来不喜欢这样性子的女孩。这段感情也很反常,当初他们交往的时候,派克打赌,顶多一个月就散了,谁知道好了一年,对于花心小白而言,这是最长的记录了。季冰太粘着小白,将心比心,若是他的话,他会觉得很疲惫,可这话他不能和季冰说,因为一说她就自闭好几天,他有过经历,所以不敢说,可你说一个易碎娃娃,他怎么哄啊,只能顺着话题哄着她了。
所以派克是好话说尽,拍着胸膛打赌墨小白最喜欢她,谁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季冰脸上总算有些笑容,忐忑不安地问是不是真心话,墨小白自然拍着胸脯说真的不能再真了。季冰便安定了好些日子,可绯闻一出来,彻底让季冰难过了,派克都哄不住了。
派克也觉得小白这一次过分了,你说这绯闻一出来,对象又是自家哥哥,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竟然一句话都没解释,哪怕打电话说一声,季冰啊,那是我哥哥,你别多心。这是多简单的一句话啊,可墨小白竟然没说,他什么都没说,都没给季冰打电话解释。
派克无比郁闷,你老兄到底是有没有当人家男朋友的认知啊,竟然无动于衷,季冰本来就敏感,这么一来,季冰都快要炸毛了,派克深深觉得,小白这次不厚道。
这觉悟啊,实在是太差了。
季冰是很少哭的人,她总是冷冰冰的,把自己关在一个世界里,她已经试图理解小白,可这一次事情的确是小白过分了。派克也忍不住为她说话,季冰心中气苦,却不想捉什么,这件事让她很难受,连说话都没力气,她等了两天,都不见小白给他打电话解释,她真的很难受。
派克想给小白电话,小白关机了,他被那帮人贫嘴得关机了,这事就更卡住了,派克也没办法,横竖季冰也不算是一个软弱的人,情侣之间有点小摩擦是正常的,他真觉得他没兄弟姐妹真太好了,要不然万一将来为了兄弟姐妹给冷落老婆,那多罪过啊,老婆吃兄弟醋,真是说不过去了吧。
“你说,叶琰这哥哥,真是挺好看的吧。”派克转了一话题,“我觉得他比叶琰更好看,更有男儿气势,虽然看着挺冷艳的,可一看就个爷们。男人长得这么冷艳,怎么看都应该是阴柔的男人,一定很娘娘腔,可你看他哥哥,这蹙眉都让人觉得,真他妈的有味道,纯爷们啊。”
季冰很想否认这个说法,可她没办法否认,墨遥的照片就在这里,说不定真人比照片更好看,她也深信着是小白哥哥,因为墨遥和小白的五官是有五分相似的,特别是鼻子和嘴巴,小白是爱笑,所以线条柔软得多,可他哥哥爱笑,脸上的线条也不会这么冷艳。
可季冰越是觉得墨遥好看,越是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今天8千,算是加更了哟,我这几天回适当超过6000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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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重的危机感,可就是奇怪,莫名其妙就有了,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她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也准确。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敏感,多疑,缺乏安全感,墨小白若是一天不理她,她便患得患失,怕失去了他,心中便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她脑海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从哪儿来的,这危机感也并第一次,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来得严重。
季冰也苦笑过,也挖苦过自己,她这算什么,人家兄弟情深,她吃醋,这算他哪门子情绪,她也理不清,可是真的,十足的危机感,这让她很不放心。
特别是报纸这一事,她看到另一面的小白,从小白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对受伤的男人多么在在意,他的眼睛里全是他,满满,谁也容不下。
照理说,他是国际明星,这GK的新闻报一直都是很靠谱的,这娱乐八卦的杂志出来很多都是靠谱的消息,没事不会乱编,人家能写出这样的新闻稿,自然是有依据的,依据就是小白和他哥哥的亲密,她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又不知道这奇怪从哪儿来。
派克只能安慰她,稍安勿躁,等过几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季冰也只能如此。
出了如此,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
墨小白耍了一会儿贫,下楼美滋滋地把熬好的粥端上来给墨遥当宵夜,并且说骨头粥的好处,他是熬了四五个小时熬出来的,味道可鲜美了。看着滚烫热腾的粥,飘着香气,粥上还飘着几丝姜丝,墨遥唇角微微扬起,眸中有了笑意,小白说得对,他照顾服帖,死罪可免。
墨小白说,“这粥可香了,我问容颜阿姨怎么熬的,她教给我的,说是口感特别好,你试一试,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
墨遥看着碗里香气扑人的骨头粥,他的表情柔软许多,这没心肝的小子有时候挺令人窝心的。
墨遥正要吃,墨小白的手机响了,是他另外一只手机,没电他刚冲上,还没来得及关机,他一看是季冰,慌忙接起来,真该死在,这两天就忙着照顾老大,忘了季冰,她一个人又要胡思乱想,他暗骂自己的疏忽,所以接电话的时候语气也柔软了,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去。
谁知道,这电话不是季冰打的,是派克打的。
“小白,你快来医院一趟,季冰家里进了小偷,人被打伤了,正在医院躺着呢,你快些过来,她可吓坏了。”派克的声音充满了忧虑,墨小白神色一凛。
“她怎么样,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他一连窜问出好几个问题,口气十分着急,派克一听,心想啊,他还是很关心季冰的。
“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撞了头,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无大碍,不过要留院观察,她说要见你,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吧。”派克都要催他,墨小白听季冰没事,一颗心也放下了,他挂了电话,考虑着怎么和墨遥说,刚一进门,墨遥便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清冷,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墨小白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仿佛他就这样离开很对不起老大,可季冰在医院,他要去看季冰,他顾不上许多了。
他试图放松了语气,“老大,我要出去一趟,我有一个朋友进了医院,我得去看看他,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吧,虽然伤着,可这地方隐蔽得很,没人谁找上来,他就去医院看看季冰,几个小时就回来,照样能照顾老大,墨遥直直地看着他,墨小白被这目光看得有点发堵。
他知道,他不对,他不应该,不应该大半夜丢下重伤的老大出门,而且一走就是几个小时,真的很不应该,可能有什么办法,季冰进医院了啊,他只能出门的时候叫几位兄弟守着别墅,等他回来,有事他们也会给他电话。
可老大这么清冷地看着他,他是浑身不自在,仿佛哪儿都被看穿了,这感觉糟糕极了。
“知道了。”墨小白以为老大会问他是谁受伤了,是谁这么重要,竟然让自己在他受伤的情况下还要离开几个小时,可老大什么都不问。墨小白更觉得愧疚了,季冰在巴厘岛的时候就问他是谁这么重要,非要离开不可,可老大却一句话都不问,小白心中堵塞的厉害,匆匆丢了句晚安就出门。
他心中的堵塞更胜于关心医院里的季冰,老大不是喜欢他吗?他不是爱着他十几年了吗,可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痛不痒,好似发生什么都没关系,他要做什么,他就放手让他去做,从不问为什么,也不关心,也不嫉妒,这是爱人的表现吗?他爹地一天不见他妈咪就心情恶劣,他妈咪要是敢在半夜,还是他受伤的时候离他而去,他老子一定会他闹得天崩地裂不可,可墨遥没有,他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看着他,说一声我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啊,什么都听不出来,墨小白坐在车上,发动车子,心中的恼怒挥之不去,总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他又忍不住自虐,你这是想要老大有什么反应呢,让你不要去吗?老大一个男人,他会和你说不要去,留下来陪我这种事吗?这不可能,哪怕老大说了,让他留下来,他就会真的留下来陪着他,不去医院看季冰吗?
啊……墨小白几乎是立刻想要告诉自己,是的,他不会留下来,所以老大开不开口都没关系,可他却犹豫了,如果老大开口,他真的会去吗?
他发现自己不确定,他从小到大几乎对老大没辙,老大说东,他是不敢说西的。
车子开过一条马路,墨小白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厨房还熬着粥呢,不对,是热这粥,那火虽然小,可来回一趟医院时间长,回去的时候这粥就毁了,且别酿成事故才好,若是瓦斯给漏了,老大在楼上呢,他万一是睡着了,这还开交,他慌忙一踩刹车,方向盘一转便倒回来,往别墅的地方开。
他先回去关火。
回去的时候,仍旧是灯火通明,他有些习惯了,以前他一人回来的时候,这儿总是冷冰冰,黑乎乎的,总算是灯火通明了,他晚上有时候陪着老大散步回来,心里美滋滋的。
他进了门,去厨房关了火,走过客厅刚要出去,突然听到楼上有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般,墨小白慌忙拔腿上楼,迫不及待地冲上卧室,刚一进去就看见老大的手上满是滚烫的粥,碗被他掀开摔出去,他正困难地想要下床,眉宇全是汗水。
“老大!”墨小白惊讶地喊了一声,狂奔过去,他随便拿过被子拭去老大手背上的粥,这粥是滚烫的,全是覆在他墨遥手上,他手背被烫得一片通红,几乎要肿起来了。墨小白慌忙去楼下拿来冰袋来敷,心疼地压在老大的手背上,他忍不住指责,“怎么回事,怎么烫伤了?”
墨遥似乎真的很惊讶,为什么他会折回来,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的情绪,他淡淡说,“没端稳,太烫了,跌落了。”
墨小白又气又苦,没端稳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该死的。
这覆盖上去和滚烫的开水烫着其实没两样,甚至是更严重的,可以粥都粘着皮肤,温度更高。
“疼不疼?”他问,十分担心地问。
墨遥毫无压力地回答,“不疼。”
墨小白在一旁唠叨着,墨遥突然睁开眼睛,“你真啰嗦。”
墨小白气结,他啰嗦,他这是为了谁啊。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对待病人要宽容,耐心,嗯,耐心。他在心中握了握拳,重重地点头。
墨遥闭着眼睛,墨小白是聪明人,他怕小白看出端倪来,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了。
这粥是他故意打翻的,他哪怕是病了,可也不会听不出楼下的动静,他知道小白走了,又回来了,所以他打翻了这碗粥,让滚烫的粥覆盖在只记得手背上,故意覆盖到小白上来才也抹去,因为这样,灼痛就更厉害,就更逼真。
他真是有点犯贱了,竟然用苦肉计让小白留下来。
这多悲哀,哦,能不能把人留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呢,他处理好他的伤痛就会走了吧,他费尽心思,打翻了粥烫伤自己又为了什么,就为了证明自己多重要,比那女人重要,小白会为了他留下来。
墨遥冷笑,他很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烫伤了自己又如何,小白还是会走的,在小白心里,那人比他重要得多了,一个电话就把他召过去了,而他呢,却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才能让他停留十几分钟。
墨遥深深地觉得,人生到这地步,可真没什么意思,可他为何还是觉得,他是乐意如此做,哪怕多停留十几分钟,他也是愿意这样做的。
小白啊,小白,你真是我的心病,是我的毒药。
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你看,为了你,我都用这么拙劣的伎俩,我都变得和娘们似的,搞出这么多名堂多犯贱啊。
他听到小白回来的声音就想这么做了,他也是这么做了,可他后悔了,他原本不该这样的,真的,不该这样,不该让自己如此……
算了,后悔也没用了。
墨遥不是那种惺惺作假的人,他不想小白去医院,就不会开口让他去,除非小白自己说他想去,那他不阻拦,他不会阻拦小白的决定。
冰敷了片刻,墨小白发现他的烫伤真的严重,没办法,只能拿药过来敷,墨遥想要拒绝的,可一向,这不是他的目的吗,拒绝什么呢,假惺惺的。所以墨遥就没组织墨小白上药,且裹了一层和两馒馒头似的。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为他处理伤口,他的人就在面前,他的衣服领子很开,锁骨处的肌肤细致动人,他抵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那优美的弧度令人蠢蠢欲动,心生遐想。
他只要再往前,唇就能碰上他的肌肤。
那一定是很美妙的触感。
墨遥苦笑,喉咙滚动几下,别开了目光,他可不想在小白面前丢了人,他还丢不起这人。
墨小白似乎没什么知觉,等他仔细包扎了伤口,他才抬起头,他看了老大一眼,开始收拾屋子,没一会儿便收拾好,换了一床被子,幸好没弄到床单,也幸好他们家有两床被子。
他什么都没问,墨遥也什么都没说,两人默契的仿佛什么都不需要说一样,墨遥觉得,小白会不会看穿了这种伎俩,若是看穿了,他一定会嘲笑他,心里一定看不起他吧。
所以,他犯贱了吧,非要用这么拙劣的伎俩做什么,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了。
他想揪着小白问一问,到底你想要什么。
到底你想要什么,是你想要,而我不能给你的。
小白的电话又响了,他走出房间,下了楼,最后才接了电弧,又是派克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医院,墨小白说,“季冰睡着了吗?”
“她睡着又醒了,我说你要过来,她说要等你,到哪儿了。”派克问,墨小白一笑,轻声笑说,“把电话给季冰吧,我和他说说。”
派克点头,便把电话给了季冰,季冰接过电话,笑问,“小白,你真的要过来吗?我等你。”
那清冷的音色是他很喜欢听的,甚至是迷恋的,他喜欢这样的语调,正如老大的语调一样,可此刻她的语调带了笑意,柔软许多。
墨小白问,“家里怎么进了小偷,门没锁好吗?”
季冰说,“是落地窗,我忘了关了,小偷就从落地窗进来,他要偷东西我和他争执被他推倒,我就晕了。家里没了一些首饰和现金。”
墨小白忍不住训斥,“东西丢了就丢了,他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你为什么要和争执,幸亏是轻伤,真伤严重了怎么办 ?”
季冰讨好地说,“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你不要担心。”
墨小白轻哼,仍觉得她没保护好自己,季冰十分委屈来着,可也不打算在这话题上纠缠,她问,“你那边很安静,你在开车吗?派克说你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应该快到了。”
墨小白有点小愧疚,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季冰说,季冰似乎察觉到不对,问,“你不过来了吗?”
墨小白说,“季冰,真对不住,我哥出了点小意外,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今天就不去看你了,明天一早我去看你好不好?我保证一定去。”
季冰不说话,墨小白心想,她伤得也不重,他不过去也没大不了的,反正派克在,他很放心,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叫了人在周围守着也没人进来照顾老大。
他是真不放心。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伤得还不轻。”墨小白说。
季冰幽幽地说,“小白,你哥哥受伤了,可我也受伤了,我也害怕,我也需要人陪啊,为什么你不能来陪我。”他哥哥的伤都好几天了,他怎么还不放心啊。
“季冰,明天一早,我一定去看你。”
“刚刚你也说了过来,可你最后还是没过来,你不必来了,我不想见你。小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我是不是你可有可无的,你哥哥受伤了,你就不管我了,我受伤进医院,需要你陪伴,你也不管我,到底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季冰很伤心,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这句话,一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不再听墨小白解释,墨小白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能告诉季冰,他哥是黑手党教父,若他一个人在家,万一仇家找上门,哥哥受了伤怎么办,他能告诉季冰,他哥爱着他,他在哥面前完全没辙,他哥想干什么,他都服从,不,几乎是盲从,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些他能和季冰说吗?
不能!
他不能说,只能自己咽下去。
墨小白往后靠着沙发,脑海里想着季冰的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苦笑,季冰怎么会如此问呢,他还不够疼她吗?还不够护着她吗?
他能给她的,差不多都给了。
季冰,那你又还想要什么,我还没给你!
735
墨遥伤了手,包扎后才觉得疼,他这碗粥是从墨小白进门就弄在手背上,就这么裹着烫,足足烫了几分钟,这皮都要给烫脱了。上药的时候不感觉疼,包扎后躺着才觉得疼,要命的疼,可这样的疼痛是他熟悉的,也就变得很能忍耐,似乎是很好忍耐的,比起这空气没有墨小白,这样的疼爱实在微不足道。
他走了吗?
没听见车声,因为是没走,墨遥心想着,闭上眼睛,他今天真的做了一件蠢事,他不想墨小白看出来,他最好是别看出来,否则,他真的想立刻回罗马,不想留在这地方。
几分钟后,墨小白上来,换睡衣,睡觉。
他如常和老大打招呼,关心老大手背疼不疼,墨遥蹙眉,暗忖着,他这算是把人给留下来了?他可真白痴啊,就算把人留下来又能说明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丫头较劲你至于么? 你要脸么?
他心中叹息一声,也就释怀了。
熄了灯,只有零星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来,柔柔地铺在地面上,萦绕出温柔和浪漫的气氛,墨小白睡不着,他说,“哥,你睡了吗?”
“有事?”
墨小白翻个身子来,直直地看着墨遥,唇角咧得开开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似乎很开心,他侧头看他一眼,颇为疑惑,他受伤,这混小子很开心吗?
他的笑容灿烂,连月光都沾染了几分明亮,星光如在他眼睛凝聚了,十分漂亮,看得人入迷,都说月光下看美人,越来越美,这话说得可真不错。
“有话想和我说?”
墨小白揉揉头发,浅笑说,“老大,我发现你来了华盛顿后很悲剧的啊,你看啊,中枪也就算了,这三天两头的伤口裂开,还倒霉催的碰上逃犯,你说你是不是和华盛顿犯冲啊,当年我们在缅甸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啊,你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伤了?”
小白一提起缅甸那段日子,墨遥是真心怀念,当年他才十五岁,带着还是男孩的墨小白佐认为,墨晨和无双去苏克兰,他和小白去缅甸,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虽然很辛苦,他们走得很不容易,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几个小时的睡眠,出任务,又是枪伤又是刀伤,少年时还比较稚嫩,带着比他还稚嫩的小白,被叶薇派的人追截的狼狈不堪,两个人在热带雨林里被迫无奈连死蛇肉都吃过,想想那段日子又辛苦又满足,真是无法言说。
“是啊,很多年没受这样的枪伤了。”这是很严重的枪伤,他最近一次枪伤是去年,M16穿透性枪伤,子弹从手臂打过去,没有陷在骨头里,伤不算重,没如今这么厉害。
“我从小被你保护得很好,在缅甸那段日子,你受了七枪,有三枪是为了我受的,我觉得很丢人。”墨小白说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墨遥喜欢他,他从小很怕墨遥,同时也很听墨遥的话,言听计从,因为这哥哥有时候是恶作剧,可他对他是实打实的好,子弹都帮他挨了,这样的哥哥能有什么好说的,他恨不得把命都赔给他。“真的,我觉得特丢人,我们的成绩是一起算的,报告上只写了我们做了什么任务,最后结果是什么,然后我们都通过了。可我真的觉得很丢人,你身上七个弹孔,五处刀伤,一半是因为我。我身上却什么伤口都没有,回去的时候,我妈咪把我拖出去训了好大一顿,她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孔融还知道让梨呢,你倒好,哥哥帮你挡子弹,哥哥身上那么多伤,你一道疤痕都没有,你觉得很光荣是不是,很威武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墨遥失笑,他们的训练是父母负责,说起来,四名教练中,叶薇是最狠的一个,他们小时候练体能的时候,十一是带着他们一起跑的,跑步,越野,早晚三十公里,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十一和他们一起跑,叶薇可就不一样了,叶薇是开车的,他们几个在后面追,那时候他们几个看着叶薇开着车,打着空调,听着音乐还一边让他们赶紧跑,那感觉就别提了,墨小白和无双都有一种我们一定不是她亲生的感觉。
所有的疼痛关卡,心理关卡都是叶薇一个人设计的,那别提多变态了,测试你的身体承受极限,测试你的心理承受他能力,做错事骂得可惨痛了,完全没有同情分可言,所以叶薇这么骂小白,墨遥是很理解的,因为他们都被她这么骂过。
墨小白说,“我妈咪当年真的特狠了,害得我有一阵见到她都有心理阴影。”
“嗯,理解。”
“我要说的不是我妈咪,当然了,妈咪怎么操练我,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还是我妈咪,我一点都不怪她,没她就没今天的我,我只说想说,哥哥,我不想你受伤,真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受伤,哪怕是身上划伤一个小小的伤口,这都会让我觉得很心疼。那时候妈咪骂我,我还不知道错,瞪大眼睛看着她,很不服气,你扑过来帮我挡子弹,我哪阻拦,这还不都怪她,训练还用实弹没用空爆弹。我妈咪却说,你若无心让一个人保护,哥你是无法三番四次地扑倒我面前,是我自己没那觉悟,因为我怕疼,我怕苦,小时候我很没用,什么都怕,心理压力又大,又怕赶不上你们几人,我是真觉得训练得分一样,你伤成那样我没伤,我真的挺威风的。当然,这话我没敢和妈咪说,不然她准一巴掌就扇我了。那会后才十岁,什么都怕,什么都没接触过,真的,是我的错,后来我就见不得你受伤了,哪怕是因为我也是。”
“小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墨遥直接问,他说了这么多,提起年幼训练之事,究竟要说什么?
墨小白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来,他怎么和墨遥表达自己的心情呢 ,他真的不愿意看见墨遥身上一处伤口,哪怕是刮胡须弄的小伤口,他都不愿意看见。
更别说是大的伤口了。
他想和墨遥说,哥,你想让我陪着你,说一声就好,没必要伤害自己。
736
墨小白比平常起来早一个小时,他早上总要起来去买新鲜的蔬果回来,墨遥起得晚,这几天正是疲倦,更不好起来,他知道昨天墨遥天快亮才睡着,他瞧瞧起身,没有惊动墨遥。
墨小白没发出动静,墨遥是感受不到的,他的隐秘能力是他们几人中最好的一个,换了衣服,到楼下梳洗,天还没亮,几名兄弟已到外面守着,墨小白吩咐了声便开车去医院。
半个小时的车程,人就到医院,天已开始亮了,派克请了一名高级护士照顾季冰,他人昨晚就回去了,都是护士陪着季冰,她头上裹着纱布,人睡得深沉,脸色苍白,眼角有泪,墨小白十分愧疚,这段日子他的确疏忽了季冰,她那么敏感,不知道又多想了什么。
季冰感觉到墨小白的注视,他的手在她脸上温柔地抚过,她睁开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夺眶而出,昨晚的委屈爆发,也没大吵大闹,就看着墨小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哭得墨小白铁汉绕指柔,怜惜和心疼蜂拥而上,几乎淹没了他,小白拥着季冰,柔声说,别哭了,别哭了,我陪着你,不哭了。
季冰更觉得委屈,哭得更厉害,墨小白心中着急,胡乱地抹她的眼泪,季冰突然推开他,小白怕她扯伤伤口,不敢和她多做牵扯,只让她小心点。
季冰红着眼睛看墨小白,“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季冰,对不起,这些日子是我不好,我对不住你,没关心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在她面前,总是愿意放低姿态,让她随意依靠,他想要呵护着她,可他却让她泪流满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疏忽了。
“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季冰冷笑着反问,“在我最难过,最害怕的时候,你明明和我相聚不到三十公里,你却没来看我,在我最彷徨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走,你走,昨晚不来,今天索性就别来了,我不想见你。”
她并不想对墨小白发脾气,派克说他们是世上最好的情侣,从来没见过他们闹过矛盾,墨小白仔细呵护着她,她对她再骄纵野蛮他也觉得可爱,愿打愿挨,十分相配,可如今他们吵架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且脾气不算很好,被冷落这么多天,她心中委屈不知道和谁诉说,只能发泄在他身上,都是他带来的痛苦,当然要还到他身上去。
墨小白承受她的指责,没有反抗,也没有多话,只是说对不起。
季冰不想看他,别过眼光,含泪看着窗外,季冰心如刀绞,小白也不好受,她是一个脾气执拗的人,一时很难转过弯来,昨天他的确伤害了她。可墨小白并不觉得后悔,他是一个宽容的人,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宽容的人,当然,这是对他在意的人而言的,他在意的人,不管是犯了什么错,不管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不过多过分,他都会一一满足,他也能理解他们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要求。
他真的理解,昨晚的情况,他几乎没有想,在他细心察觉到老大肌肤烫伤的不合常理后,他就打定主意,他要让季冰伤心了。如果说碗太烫了,他没捧住,粥散落在手背上,因为疼痛,他可以离去拭去,粥在皮肤上覆盖不多,疼痛也不会很多,烫伤也没那么严重,可他看墨遥的伤像是被粥烫了几分钟似的,他再看墨遥神色平静,他心中就有数,他哥是故意的,他哥不想他走,不想他这么晚离开他。
他的心在那一刻就做出选择,他留下来,他不走,如果注定要一个人伤心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墨小白选择让季冰难受,他不想看着墨遥受伤,且是为了他受伤,这会勾起他很多,很多,说不定道不明的愧疚和不安,甚至是害怕。
他看懂了,却没和墨遥说,他知道老大是骄傲的人,若是说了,他一定会勃然大怒,一回头说不定就回罗马,他不能那么做……季冰受伤了,难受了,他哄着就好,她也好哄,她是他的情人,他认定了一辈子要相伴的人,他有大多的时间能给季冰,可能给老大的并不多。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季冰含泪问,她伤心欲绝,“男女朋友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你若真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你不会对我不闻不问,你不会为了别人忽略我,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墨小白哑然,他心中怎会没有季冰,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女人都见过,这是唯一让他生出感动和怜惜的女人,他甚至想要和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愿意一辈子都宠着她,爱着她,他心里怎么会没有她。
这个指控真的太严重了。
“季冰,那是我哥哥。”墨小白无力地吐出一个理由,试图说服季冰。
“可我是你女朋友!”季冰说,眼泪哗啦而落,墨小白只觉得疲倦,他是一个话匣子,他从小到大,对女人就很有办法,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他都不畏惧,转移话题,吸引女人的注意力,散发自己的魅力,哄女人开心,这种事情他做得很顺手,真的很顺手。
可在季冰面前,在老大面前,他变得口拙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暧昧却不能斩断的血浓于水。
季冰,你不会理解的。
季冰难过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哥哥同时危在旦夕,你一定选择救你哥哥对不对?”
“不会!”墨小白斩钉截铁地说,季冰的神色总归和缓一些,她心想墨小白心里是有的,这让她觉得安心,在最危险的时候,人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他愿意救她的,不是吗?
墨小白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老大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特别是不会和季冰同时陷入危险之中,这样的假设他无法联想,且老大也不需要他救。
真的,如果到了墨遥需要求救的境地,他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请出家里的父母们,他是完全没办法的,还没有过墨遥处理不了的情况他能处理呢。
墨小白苦笑,瞧他多有觉悟啊。
老大永远是老大,神一样的老大,他连想象他倒下的那一幕都想象不到,当然,那天晚上的枪声是意外,那是因为他才受了伤,若他的心思不是凝聚在他身上,这一枪就不会打中他。
季冰心中仍有不忿,不想和小白说话,若是换了平时,他一定甜言蜜语大放送,可今天实在不想说,他还要回去,在老大醒来之前回去。
“你先休息,我过几天再看来你。”墨小白说,季冰惊讶地看着墨小白,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他竟然要走了,来了还没有十五分钟,他就要走了。
他连陪她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她心中呐喊不愿意他离开,可墨小白只是带着歉意,一吻落在她的眉间,转身离开病房,季冰在他伸手泪如雨下,她下定了主意,她再也不要理墨小白了。
走,走,走就走得远远在,再也不要来烦我了。她头痛地捂着头,人倒在床上,苦得很凄惨,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对她如此冷漠,连一句好话都不愿意说了。
他曾求过婚呢。
都不作数了吗?
墨小白开车去超市,,买齐了东西,回到家时候让兄弟们先回去,他一个人进了别墅,墨遥还没睡醒,墨小白开始准备早餐。
等他弄好了早餐,墨遥醒来。
餐桌上,墨遥静静地吃早餐,他这烫伤经过一夜,已不算很严重,墨小白这有很多好药膏,对这方面的治疗十分及时,墨遥吃过早餐,第一句话便是,“我明天回罗马。”
墨小白惊讶地看着墨遥,“老大,你的伤……”
“不碍事!”墨遥沉声说,“不要紧的伤,过几日就好,我在这里留太长时间了。”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老大突然要走,是因为他的关系吗?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吗?墨小白蹙眉看着老大,失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情绪就开始很低落,身上一直有一团低气压,隐隐要发作,真他妈的的,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季冰又得罪了老大吗?他已经尽量维持平衡,为什么老大还是要走。
墨小白突然吃惊地发现,他竟然害怕老大走,天啊,他竟然害怕老大走,这又是怎么回事,墨小白镇定地告诉自己,是因为老大的伤是因为自己,所以他才不愿意他走,最起码要把伤养好。
墨遥却是心意已决,墨小白很纠结,很受伤,摆出一副忠犬模样,狗腿地瞅着老大,就差没两眼泪汪汪了,墨遥突然别过来脸,笑得很不厚道。
墨小白总算是开心了。
最起码,老大是笑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坏,不是吗?
墨遥要走的消息,无双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中午的时候,墨小白在楼下忙,无双和老大视频,墨遥冷笑地看着屏幕中那张光彩照人的脸,危险地眯着眼睛。
无双做出小人很害怕的表情,眼睛却全是笑意,“老大,小的这么费尽心思让你留在华盛顿,你怎么不把握时机呢,其实罗马一切安好,你大可以住一个月,我完全没压力。”
讨好,讨好是最要紧的,哎呦,老大一定知晓了,看着神色就知道坏了。
“你真放肆!”墨遥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因为重伤,这声音多少折了一些威严,无双素来就不怕他,笑嘻嘻地说,“我可是瞄准得很,你瞧,你不是活生生的嘛,你要相信姐。”
墨遥唇角一个抽搐,突然沉声问,“这是谁的注意?”
“啊,非墨啊。”无双很无情,很没兄弟爱地抛弃叶非墨,主动认错能减刑,你看国家刑法都这么说,所以啊,自首和揪出幕后黑手转作污点证人说不定就无罪释放了。
无双笑得没心没肺,这笑容和墨小白如出一辙,墨遥几乎要磨牙了,叶非墨的主意很好,叶家人的脑袋瓜真不知道怎么用的,竟然想得出这么残忍的办法,一颗子弹就打入他的胸膛?
子弹射入心脏那一刻的麻痹他就知道不对劲,后来问过医生,更是肯定是无双,他找她好几次无双都假装不知道,躲着她躲远远的,墨遥就更确定是无双的做的,他可真是大胆,他也幸亏那一刻他看着墨小白出了神,没移动,若是一低头,头颅就爆了。
这死丫头,胆子也特肥了。
无双觉得这件事不能怪她,真的不能,她是经过非常严密的计划的,鬼面虽然觉得很危险,可他也没阻止嘛,无双看着墨遥咬牙切齿的当然不敢去撞枪口,所以她也没告诉墨遥,人家叶非墨的主意是让老大变得娇弱一点,没让你一枪爆了老大,这是很有区别的。
墨遥说,“下不为例,再做这样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无双慌忙抬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哪敢还有下次啊,一次就不得了,她又不是真的想让老大的死,这种事情自然是少做为好。
无双见老大缓了脸色,开始说报纸上八卦,老大冷喝一声,“闭嘴!”
无双瞬间闭了嘴,嘿嘿地笑了笑,墨遥说,“挂了。”
无双慌忙喊住他,笑着问,“老大,这阵子你也过得逍遥快活,不如多住几天吧,你瞧,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啊就为了你,老大打一枪都打得很颤抖,你多少要让我觉得值得吧,你要不拿下小白就回来,那我这一枪打得多不值得啊,过了这一村就没店了,老大啊,你要珍惜啊。”
无双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墨遥陷入思考中,这几天,小白对他的确是有点……小暧昧,也不知道他敏感,还是太过渴望,总觉得小白的眼睛里透出当初自己的兵荒马乱,总让他不自觉地想着,小白对他有没有可能是有点意思的,可这个想法又被多年来某人的没心没肺地冲散了。墨遥苦涩地想着,小白对他是愧疚居多吧,因为愧疚,所以昨晚才会说那些心动的话,说那些令人动容的话。
真的,真是愧疚罢了。
他早就认了。
也已经不抱期待,不抱期待,就没有失望,也无所谓的失去。
墨遥在思考,无双却在频道里喊,“老大,你想什么呢,我正说这事呢,你觉得呢,我、墨晨和鬼面能搞定一切,你就安心留在伦敦吧,我们多不容易的一个计划,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这一枪啊,乖哈,就留在……”
无双的声音愕然而止,墨遥倏然觉得不对劲,转头就看见墨小白握紧拳头站在门口,额头上青筋暴跳,他似乎极力地忍耐着什么,无双嘴巴张成0形,心想,完了,闯祸了。
她见墨遥肆无忌惮地和她聊天,她以为小白不在家了,谁知道他竟然在。
而且,该死不死的,小白没有从头听到尾,他就听到无双这么一句,我们多不容易的一个计划啊,你可不要辜负我这一枪啊,他瞬间只觉得他想打死什么来泄愤。
我们的计划……墨小白主动地把墨遥也算在我们之中,他从下到大,从来就没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计划,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担心焦急,他害怕恐惧,他以为他的哥哥因为他受了重伤,他自责忏悔,却不曾想,原来只是他们的计划……
无双知道自己闯祸了,开口要解释,墨遥突然盖上电脑,阻止了无双的声音,房间突然陷入沉静中,墨遥只觉得周围的气流都带上小白的怒气,竟然变得灼热起来。
他不想让无双解释,他突然想看看,小白的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哪怕听到无双这样明显会让人误会的话,他又是怎么想的,墨遥静静地看着他。
墨小白的眼睛里折射出比钻石还要锋利的光,他一步步走过来,失控地看着墨遥,墨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墨小白突然想要笑,这是什么世界,如今费尽心思,如今理亏算计,他竟然无动于衷,这么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很得意吗?
他很笨,是的,他很笨,他比世上很多人都聪明,可从小,他是他们四人中最笨的那个,反应最慢的那个,所以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如此欺负他吗?
这是他的哥哥,那是他的姐姐,他们就这样设计了一个圈套,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痛苦,看他崩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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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笨,是的,他很笨,他比世上很多人都聪明,可从小,他是他们四人中最笨的那个,反应最慢的那个,所以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如此欺负他吗?
这是他的哥哥,那是他的姐姐,他们就这样设计了一个圈套,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痛苦,看他崩溃吗?墨小白至今想起那一夜都觉得心骨都在发冷,若是老大当时不是站稳了,哪怕他稍微有一个动作,他就会没命,那场面活生生在他眼前上演,他多少个夜晚都发恶梦,梦见老大一身是血看着他,吓出一身冷汗。
可这透心凉的感觉竟是他们设计出来的骗局,他们骗了他,老大和姐合起来骗了他,那一枪是姐开的,是姐开的,就是为了……小白的指节捏啪啪响,极力的忍耐让他的眼睛都蒙上一层残酷的怒火,他用冰冷又锋利的眼光看着老大,恨不得把他给凌迟了。
这竟然是苦肉计,这么多天,他小心伺候,他逗他开心,捧着怕摔了,捂着怕热了,竟然到头来却知道是一场骗局,墨小白怒不可遏,他真的心痛了。
背叛,这是一种鲜血淋漓的背叛感觉,是他们这些人最在意,最恐惧的东西,就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出卖,他如今就是这个感觉。
他很想开口大骂,他失去理智,完全不想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到老大对他的情意,这一次他受伤的目的,他故意弄伤自己的目的,还有三番两次裂开的伤口,在小白的有色眼镜下,突然都变了味道,他已经把老大判了罪,他甚至觉得老大是故意的。
连那拉伤伤口也是故意的。
“你不觉的这种手段很下流吗?”墨小白口不择言,人在愤怒的时候都不想管住自己的嘴巴,那又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什么怒火都一个劲地发泄了,“你不觉得无耻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愿意你这样做吗?我愿意你在我身边吗?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我也是,对你也是,你图什么?我……”
话匣子一开似乎就收不住,可小白的自控能力在他的意识之上,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他和老大这辈子就老子不相往来了。
他能说,你图什么,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根本喜欢男人,我很讨厌你用这样的手段来争取,你再做什么我也不可能喜欢你,我喜欢季冰,我要和季冰结婚,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他不能这么说,除非他想失去老大,彻底地失去。
他们这些人都有一种底线,超过这条底线,便再也回不去,不管老大再爱他,如果今天他把这话一挑开,他和老大就亲人不成亲人,兄弟不成兄弟,仇人不成仇人,他会彻底失去老大。
他很愤怒,这种愤怒中包含了多少是自己的,多少是对老大的,多少是对别人,他分不清楚,他一定要发泄什么,他不能冲着老大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太多的怒火在他心里发了根,墨小白一拳打碎卧室的钢化玻璃,清脆的一声响,玻璃碎了一地,如同他的怒火,铺天盖地。
墨遥眯着眼睛看着墨小白,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墨小白却奇迹般的住了嘴,他没有口不择言的权力,有些晦涩的事情,他不能口不择言。
“我总算明白,这些年来,为什么你一直对我无动于衷。”墨遥轻轻地开口,墨小白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啦,老大从没有一次说出他的心意,这是第一次……
墨遥突然觉得很紧张,真的很紧张,像是第一次杀人时的紧张,一颗心跳得飞快。
墨遥慢慢地站起来,他和墨小白一样高,可站起来的气势却是正压的,侵略着墨小白每一寸气场,气势上完全压倒墨小白,竟让墨小白产生了他天神般的感觉。
墨遥面无表情,甚至是平静的,他不避不闪地看着墨小白的眼睛,沉声说道,“我爱你,每个人都知道,从我知道的那一刻起就尽力掩饰过,后来掩饰不了,也就顺其自然,你也知道我爱你。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我不惜这样的手段也要留你在身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法爱上我,你和我谈心的那天,我以为你是因为自卑,是因为觉得距离太远,我没有需要你,所以你无法动心。原来我错了……”
墨小白心惊肉跳,他不明白,本该是他要发火的,为什么变成了惊心动魄,他第一次亲耳听老大真真切切地说爱他,他说爱他。
墨遥声音如一潭死水,平静得如一条直线,“我错得太离谱,那些都不成原因,原来我走不进你的心,是因为你走不进我的心,你不理解我。兄弟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过,千里追击掩护过,笑闹过,可原来你不了解我,小白,这才是你无法爱上我的原因,我算知道了。”
他从唇角勾勒出几分笑意,这笑意几乎让墨小白白了脸色,他倏然有些不甘,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冷静,被人撞破这样的事情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难道错的人是他吗?
他担忧恐惧错了吗?他排斥这种手段错了吗?他就该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面前倒下,却不知道这是一场阴谋吗?这是什么道理?
墨小白被惊走的三魂六魄似乎又回来了,他冷冷一笑,“老大,我从来不知道你如此善辩,难道这一切都成了我的错了?你和姐姐联手起来欺负我,隐瞒我,算计我,这成了我的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只顾着自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不觉得过分了吗?”
墨遥突然握紧了手,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一拳猛烈地砸向墨小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画面仿佛慢动作般,拳头猎猎生风地打在墨小白的胸膛上,他一个躲避不及,人倒在墙壁上,撞上一旁的古董花瓶,花瓶落在地上,立刻碎裂,墨遥第二拳到了,他一偏头,拳头落在他耳边,几乎在墙上要打出一个洞,墨小白惊恐地发现墨遥眼里的杀气,阴森嗜血,他一时被唬住了……
墨遥如今受了伤,速度大不如前,他是能避过的,可他为什么避开,因为他没想到墨遥会打他,墨小白有一种念头,就算全世界的人会打他,墨遥也不会打他。
墨小白想起他们的缅甸的时候,有一次在丛林中奔跑,他妈咪是最变态的教官,知道他怕蛇,于是让许诺驱赶丛林中千万条蛇来追他们,墨遥也是怕蛇的,可没他这么厉害,他当时吓得腿软啊,满地爬行的蛇,几乎一半以上全是有毒的,缅甸的丛林中的毒蛇是一咬毙命啊。
他没命地奔跑,奔跑,摔了又被墨遥拽着起来奔跑,一个手雷丢到身后能炸出一堆蛇肉,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才十岁啊当年,就被她这么操练,苦不堪言,本来人的极限是一天跑出森林,他和墨遥花了十五个小时跑出丛林,不吃不喝,不睡不眠,跑出丛林的时候累得趴在公路边,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墨遥比他好一点,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去,所以他背着他在公路上走,墨小白全身都是磕碰的伤,累得迷糊,他迷糊说好疼,至今想起还觉得丢人,当时还哭得特凄惨。
墨遥说,不疼,早晚会挺过去的,墨小白哭着说,回去妈咪一定要打他了,因为他吓腿软了,都是墨遥拉着他跑的,要是没墨遥他就被蛇生吃了。
墨遥说,他会帮他擦药。
墨小白可怜兮兮地说,妈咪打我,爹地打我,姐姐也打我,他觉得自己的日子特悲剧,墨遥则是一本正经地说,我永远不会打你。
真的,他坐到自己的诺言,从没打过他。
可今天,他动手了。
墨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额头抵着汗,他不知道是哪儿疼了,眼睛里喷出火来,突然一手揪着小白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顾你的意愿?我不顾你的感受?墨叶琰,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可我从没说过,我怕你恶心,我怕你弃之敝履。你以为我的心很低廉吗?随便你爱仍就仍在公路边,是因为你看他廉价,所以才等成地上的狗屎。我怕你恶心,我怕你排斥,所以我从不说。。这么多年了,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如果我不顾着你,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我不顾着你,我早就该和你表明心迹,你不接受,好啊,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圈在身边,我折了你翅膀,我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城堡,我给你打个麻药,我想怎么上你就怎么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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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瞪圆了眼睛,他被疯狂的墨遥震撼了,他熟悉的男人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狂放姿态面对着他,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跳,极力的忍耐,额上汗水淋漓,浑身肌肉都蓄满了力量,似乎随时要爆发出来,他眼中的烈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成灰烬,小白心脏剧烈的跳动,恐惧,震惊……还有震动,复杂地交织在一起,鲜血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迸发,要把所有人都吞并似的,他在墨遥这样的目光下,无法和他对视。
他的哥哥,第一次如此对他,如此说,我想怎么上你,就这么上你,这样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反感,只是让他震撼,原来他对他是有渴望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墨遥心里也是住了一头恶魔,只是他的自控能力超越,控制这头恶魔,否则他会被吞得滴血不剩,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莫名的心酸。
他错了吗?
墨小白扪心自问,他真的错了吗?他误会了老大,可他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又怎么说,怎么会有人犯了错,还如此理直气壮呢,他怎么能如此铿锵有力地指责自己呢,是因为他问心无愧吗?
墨遥盯着他的眼睛,那样的火热,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火焰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了,墨小白不知所措,墨小白惊慌恐惧,完全迷失在墨遥的炎热视线中。
他该怎么回答他的哥哥。
他发现,他什么都回答不了,墨遥的手掌平摊在他的心口,那是心脏的位置,正在剧烈地跳动,宣示着自己的强悍的生命力,那样超强的生命力让人有一种,他爱着他的感觉,因为跳动得如此厉害。
墨遥的脸色红白交错,他沉声说,“小白,爱情不是交易,也不是游戏,不是我付出多少,你就要回报多少,从小到大,我尽我所能地爱你,或许方式是你无法接受的,所以我一直没能打动你的心,可这并不代表我的爱情当真如此廉价,或许我都太懂得怎么爱一个人,没人教我,曾经一度,我觉得自己很糟糕,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很优秀,我很完美,可为什么我就是不能打动一个人,是不是他们都联合起来欺骗我一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自我否定,我很迷茫。我挣扎过,痛苦过,这些你都无法感受到。因为你不爱我,甚至不关心我,我做了什么,我在想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点都不关心,你这颗心是没感觉的,你知道吗?我认为他是没感觉的,我见过无数残忍的人,也见过各种各样自私的人,可我没见过比你更残忍,比你更自私的人,这辈子,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
墨遥的指控让墨小白几乎白了脸色,他长大嘴巴想要反驳,不,不是,他没有,他没有自私,他为了每个人好,他想让每个人都开心,哪怕赔上自己的痛苦,他怎么指责他自私呢?
墨遥觉得情况已是最糟糕了,两人之间的隔膜也被刺破了,那就索性摔破到底吧,反正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他已经无力挽回,所以有话他就直说了。
“你以为我爱你,你无法回报我,你就说我自私吗?不,不是这样,你没有仔细地想过,为什么我们这么做,为什么我们疼你,为什么我们都护着你。你只想着,我们这样做让你压力很大,是的,的确压力很大,你自己无法克服,可是我们的疏忽,可我们已经很照顾到你的情绪,是你一个人在钻牛角筋,你想过吗?我不想让你的双手沾染鲜血,那是你不嗜血,你的手很干净,你自己不想沾染鲜血,我便主动承担了所有的一切。你想要自由的生活,我和无双,墨晨,阻止过你吗?黑手党最难的时候,你在拍戏,你一年多少时间用在家里,你自己都说不清。我们付出总想要回报,可有时候,我们知道回报是一个奢望,只需一个理解,可你竟然都理解不了。你很聪明,心思玲珑,这些事情你并非没有想到,可你漠视了,你心安理得地享受大家给你的自由,快乐,可你到头来竟然还指责我们给你过多的压力。”
“小白,这世上的好事都是你占了吗?”墨遥的唇角勾勒出讥笑的弧度,“你若觉得自卑,你若觉得心里压力大,你就该好好地把属于你的是事情都做了,而不是我们帮你的时候,你心安理得地觉得,我们是应该的,你既然享受了,那就不要怪我们给,其实,你可以拒绝。”
“因为你自私,所以你不拒绝,所以你去指责。你自私的没有去想一想,我们这么费尽心思保护你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你不需要保护,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吗?”
墨遥的指控越来越锐利,无数的利箭射在他的心脏上,墨遥的指责让他痛彻心扉,真的如此吗?真的如此吗?他真的如此吗?
墨遥沉了沉心中的闷气,他冷笑说道,“再来谈我们,我对你如何,你心中有数,你对我如何,我心中也有数,我自欺欺人,愿意生活在一个似是而非的谎言中,那是我的事。你若觉得我给你造成困扰,你可以和我说,哥,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女人,哥哥,放弃吧。你应该这么说,只要你说了,我立刻放弃,我不会再缠着你,呵呵,不对,我从来没有缠着你,我只不过遵从自己的心对你好,哪怕我不爱你,你也是我弟弟,这情分总在。我知道自己超越了兄弟的界限,这是我的事,所以我自虐谁也管不着,可你呢?你不拒绝,不接受,你却享受我给予的一切,到头来却要指责我,你觉得有道理吗?”
“你明明知道,这晚饭不好吃,你却吃了,你既然吃了,就不敢指责任何人,明白吗?”墨遥声色俱厉,墨小白脸上青白交错。
他不该指责任何人,是吗?
原来哥哥对他如此有成见,原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此之深,原来如此,墨小白悲哀地想,原来他一个字都无法反驳,因为墨遥说得全是对的,他真的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他的声音全部卡在咽喉中,几乎落了眼里。
很痛苦,很痛苦。
墨遥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眼眸中涌起一阵疲倦,这样的疲倦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累,也从未觉得,他如此失败。
他所有的挫败都是墨小白给他的,他总是让他觉得,这世上最糟糕的事情还没来,他还会给他最糟糕的,他们走到今天这地步,算是完了。
是吧?
墨遥闭上眼睛,他是第一次如此失控,他对墨小白提出如此严厉指控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本身也存在很多问题,他自身也有很多问题。
他希望墨小白也能鼓起勇气说出他的问题,可小白没有,小白脸色苍白,整个人靠着墙壁发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所有让他骄傲的力量。
墨遥更觉得悲哀,这十几年付出的心血,付之东流,是他自己的过错。
纵然小白有错,最大的错误也是他自己。
小白,小白,你真的让我无言语对。
为何,你总是如此,不愿意看看这颗捧到你面前的心,为何总是当他是路边一坨狗屎,一文不值。
到底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
他缓缓地松开墨小白,伤口的痛抵不过胸口的痛,墨遥缓缓说,“我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从今以后,就当没我这哥哥,我也不配当你的哥哥。”
没有一位哥哥像他一样,对自己的弟弟产生yuwang。
所以,你以后也别当我是哥哥。
墨小白嘴唇颤抖,似要什么,墨遥走出房间,墨小白的背部靠着墙壁慢慢地滑下来,他痛苦地捂住了头,墨遥的神色,墨遥的疲倦在脑海里闪过,他的心如被人射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真的好痛苦。
等他挨过这阵痛苦,别墅就他一个人,墨遥走了。
他说,从今以后,就当没他这哥哥。
哥,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
小白傻笑着,突然泪流满面。
……
墨遥醒来,人在一间华丽的房间里,海蓝色的窗帘轻轻地飘着,像是梦幻一般,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哪儿?他从小白的房间里出来,走了一会儿,因为心绪复杂,伤口灼痛,没注意到路面情况,被一辆车给撞到了。人就陷入昏厥中,墨遥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无明显的伤痛,伤口的绷带早就上好了,换了新药,感觉还不错,那股灼热的感觉消失了,人也觉得清爽很多。
他下了床,走到窗帘边,挥手拉开窗帘,已是下午,阳光明媚,楼下正对着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名白衣少年正拿着画板,不知在画什么。
他的身边有一股很宁静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宁,他背对和墨遥,墨遥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见瘦劲的背影,一头中短发,阳光在他身上覆盖出一圈光晕。
他下楼,这是一个两层带花园的别墅,别墅空无一人,墨遥的耳朵听了听,方圆一里内就只有少年,还有一条哈士奇,正窝在少年脚边,露出可爱的眼睛仰望着少年。
墨遥走了过去,少年似乎感觉出来,抬头看他,那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上下的东方少年,苍白的俊秀,他站起来,人很高,足足有180,骨骼却分外的纤细,眉目沉静却灵活,很有气质,他不算很英俊的少年人,且很惹人怜爱,饶是墨遥这样冷面冷心的男人都觉得,他很招人疼。
他过分的安静,过分宁和,无欲无求,连笑容都是含蓄又美好的,“你醒了,我以为你会睡都晚上,真抱歉,我的车撞了你。”
“没关系。”墨遥淡淡说,目光掠过少年的画板,他正画着一座城堡,黑白素描,线条十分流产,画如其人,也带着几分宁静。
两人似乎都不是善言的人,想对沉默,少年说,“你若觉得舒坦了,随时离开,你若觉得需要休养,这是不错的地方,欢迎你住。”
“这里只有你一人吗?”
少年微笑点头,那是一种很含蓄的笑,纹路抿在弯起的唇角上,他的眼神湿润,迷蒙,带着几分忧伤,多愁善感,又楚楚动人。
他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少年人,太过文弱,如温室中的花朵,他们这种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很排斥柔软的生物,包括柔软的人。
少年不再看他,也不问他的来历,又坐了下来,开始作画,很缓慢地勾勒出未完的线条,神色平静,他很少见到这样风轻云淡的人。
外表如此娇弱,内心却无比强大的人,才能如此风轻云淡。
墨遥并不是一个好奇感很强烈的人,可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娴熟地帮他处理了伤口。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墨遥他判断,这伤口是他处理的,因为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一路走来,这房间很豪华,像是一座宫殿,美轮美奂,处处都布置的金壁辉煌,这样的感觉和这样的少年格格不入。这位少年和温柔,他像一阵风,像一阵云,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睛,一切都无所谓。
这样的少年是平和是,温柔的,他的风格绝不是和这座别墅一个风格,这一切偶读充满了谜团,令人不觉。
“你叫什么名字?”
他困惑地看着墨遥,微微一笑,墨遥说,“我总要知道是谁救了我。”
少年温柔一笑,“这不关紧要,举手之劳。”
“我坚持!”
少年说,“白柳。”
“这是你的名字?”
少年点头,墨遥心想,白柳,的确很符合他的人,人如其名,真想柳一样。
这少年真的很特别,这是墨遥对他的感觉,这样的少年,他是很很少见的,他是特别的,令人怜惜,也是神秘,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索的。
可墨遥并非想要探索他,如他所说,举手之劳,他救了他,他日若是有机会,他回报就是,若是没机会,他那就算了,这原本就不重要。至少在少年看来如此,墨遥一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
他也不多废话,道了谢出了别墅,少年笑着送他离开,画笔在画布上一转,骤然变得异常锋利,唇角却带着始终柔软的笑……
墨遥打电话,让黑手党一个兄弟来接他,直接去机场,他要回罗马,无双闻风而逃,知道老大回来一定要找她算账,她在老大回到罗马的同一天登上去中东的直升机。
呼呼,暂避风头的好,她打电话给小白解释了这件事,老大没参与,听小白病怏怏的口气,无双就知道他们两人一定出问题了,两人都是倔强的人,又是骄傲的人,如此横着一定会出问题的,这想都不用想,可她不知道多严重,所以不敢招惹墨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墨遥没心思和无双算账,事到如今,小白是不是误会他,已无关紧要了,人真的很奇怪,把自己逼到极限,心中就舒爽多了,不再觉得沉重。
他想,他是无法真的放下小白,一辈子都无法放下,可他想,若是他遇上一名合适的人,他会不会谈恋爱,哪怕这辈子成不了他的最爱,只要能喜欢,能相伴,是不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他最近喜欢看书,就看过这样的故事,一人活在心里,一人活在身边,两人都爱。
他以前无法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同时爱两个人,可如今,他却理解了,人吧,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所以得不到的人永远都在心里,可人又是孤独的,需要人陪伴的,需要现实的温暖,所以总要有一个伴儿。
这世上很多人倾尽一生都无法得到自己的最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有很多是不想爱的人,也有是很爱自己的人,墨遥苦涩地想,若我能找到一个爱我如命的人,或许,真的能放下小白。
他累了。
这么多年,真的累了。
他也希望能被爱,有人能无条件的爱自己,心疼自己,在他寂寞的时候说句话,在他孤独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他所求的,原本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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