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立夏三朝开蚕党。”
熬蚕辛苦,也有许多人是等立夏后去乡下村里买已经长到三眠的蚕。
盛娘子一家便是做如此打算,她日日三更天就起了,实在熬不住。
但白日里却有闲暇时间,再加上两个已经懂事的孩子,许一把豆子的好处,也能帮着采桑喂蚕。
傅恣的做事速度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立夏后画溪上飘满了凫浪分卖蚕的小船,瞧着零星不起眼的买卖,又只卖了不过五六日。
珠娘却用算盘拨弄了一个淮月意想不到的数目,“竟这样多?”
“是啊,大家都没想到,可细想也是,蚕种不贵,可云桃却是几乎每家每户都要买的,哪怕是给孩子玩,也会买。这积少成多的,可不就有的赚了吗?”
做买卖还是得果断胆大,否则真是吃某物都吃不到热乎的了。
“这是给你的。”珠娘取了一张银票递过来。
淮月不解,“给我作甚?”
“都尉说卖蚕种的主意是你出的呀。”
“噢。”淮月恍然,想起那日醉后情景,有些尴尬的说:“不必了,一句话的事。”
况且淮月依稀记得,傅恣自己似乎也想到了这主意。
“你一句话就添了这许多的进项,日后啊,你要多多说话,多多的出主意。”
珠娘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给淮月,只怕塞得慢了一步,淮月以后就不给出主意了。
董氏还将淮月当做孩子,给了一匣子的蚕。
淮月哭笑不得的收了,阿葡倒是高兴得很,搁在淮月正屋的外间花架上,她得空就去扫蚕粪喂桑叶。
一日日的,蚕身愈发圆滚白胖,也更加的洁白细腻,桑叶也吃得快。
幸好弄堂口就有一株很高大的桑树,细张日日去抓上一把,倒是不费什么事。
“娘子,它们好像不怎么吃蚕叶了。”
淮月没养过蚕,不太懂,冯嫂子来看了,点起一盏油灯来照这些蚕。
“呦!肚子亮了,可以上蚕山喽!”
她让阿荔去厨房拿一捆秸秆来,把蚕一条条拎出,对着光照。
“嚯,这条也亮了!”她把亮肚子的蚕轻轻地放在秸秆上,将不够亮的放回匣子里。
又过了两日,秸秆丛里长出几个白白黄黄茧子,初还能见内里的蚕,后丝层越来越厚,慢慢看不到蚕了。
若是养蚕的人家,眼下就该煮茧子了,但淮月又不缺那点丝,就让阿葡把茧子又放回了匣子里。
几天后阿葡掀开匣子,就冒出几只飞蛾来,飞蛾比蝴蝶素雅很多,雄蛾在交尾后死去,雌蛾产下微小的卵,也死去了。
这生命来去匆匆,连向来懵懂的阿葡都感到了一丝说不清的怅然。
浮云寺外,这时候就该来收丝的客商了。
云桥城里养蚕多是小打小闹,不比乡下人家齐齐出动忙活,一年的花销就指着这一遭了。
因为养蚕的人家实在很多,哪怕是今年的新丝,价钱也被客商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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