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清被羁押在大理寺狱中,这间牢房还算干燥,他入大理寺时外头的雪就已经停了,只是夜里还是冷得紧,一床被加一个火盆根本扛不住冻。
夜深人静,外头梆子刚敲过三声,狱卒又起身来回巡视了一番,正好和守夜的狱卒交班。
狱卒交班的低语和脚步声远去,牢门外的火把晃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片刻,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牢门轻响,溜进个身影,一身狱卒打扮,围着木板床上的人转了半圈,似在打量。
然后他从袖中抽出一根粗麻绳,猛地出手,麻绳缠绕上韩正清的脖颈。
韩正清瞬间惊醒,黑暗中双目圆睁,想要呼救,喉咙却被死死锁住,只能发出“咯咯”的气音。
狱卒手上力道不减,韩正清双手胡乱抓挠,十指抠进麻绳,双脚拼命蹬踹,踢得木板床嘎吱作响。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黑影扭曲成狰狞的鬼,麻绳勒紧吱吱作响,韩正清的双手垂下,渐渐没了动静。
“哐啷”一声。
周伯言踏入值房。
他半夜收到大理寺出事的消息连夜赶来,大理寺灯火通明,五品以上官员全到了。
“大人。”蒋颂贤拱手。
“人救回来了吗?”周伯言一甩袍子落座。
“救回来了。”蒋颂贤心有余悸,人刚进大理寺就死在了大理寺狱中,整个大理寺上下都要受牵连。
狱丞站在一旁不敢搭腔,先前他脖子和韩正清挂在一块,韩正清要是死了,他头一个不能活。
“轮值表是你排的?”
狱丞满脸苦涩,忙道:“是,是卑职的亲自徘的,卑职是仔细又仔细,不是可靠的人都不敢用……”
“可靠?”话还没说完就被蒋颂贤打断,“可靠人会差点死在狱里?!”
狱丞赶忙跪下,哭丧着脸道:“可是大人,那张虎在大理寺都干了快二十年了,一直勤勤恳恳,是个老实人,卑职实在是没想到啊。”
蒋颂贤心里正憋着气,把一叠东西摔在地上,“手伸到咱们大理寺来了,二十年!藏得可真深,把咱们这地方当成什么了?”
“行了。”周伯言出言制止,他凝眉思忖片刻,道:“林玠入狱之后一直风平浪静,直到韩正清入狱之后才有所动作。”
这正是蒋颂贤先前在思索的问题。
他道:“说明对方清楚林玠什么也不知晓,所以肆无忌惮,而真正知晓内情的人是韩正清,所以对方才这么急不可耐在他入狱当夜就动手。”
“那凶手呢?”周伯言问。
“齿中藏毒想自尽,好在没死成,”蒋颂贤说:“正审着,林玠骨头是硬,但我就不信此人的骨头能和他一样硬,务必要让他开口说出幕后主使。”
周伯言点了点头,“我去看一看韩正清。”
“我也去。”蒋颂贤立即起身。
“你去做什么?”周伯言道:“你那炮仗性子……”
“我不开口,听大人问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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