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清已换了间牢房,林玠也转移了位置,两人同在东狱,不过一个在首一个在尾。
狱中增加了人手,三步一人,墙上火把烈烈,周伯言带着人踏入狱中时,韩正清正裹着被靠在墙上喝药。
他脖颈上伤痕明显,像一条盘蛰的乌蛇,分外瘆人。
周伯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韩大人如今还是不肯开口吗?”
韩正清饮尽碗中药,他喉中火辣,说话变了嗓音,“自然要开,却不是现在。”
“你要在殿审上才肯开口?”周伯言目光精锐。
韩正清颔首,周伯言立刻道:“距皇上亲审还剩两日,你就不怕今日不开口,来日就没有上殿开口的机会?你也瞧见了,你背后那个人不想让你开这个口。”
韩正清低低地笑了两声,蒋颂贤脸色难看,正要说几句斥骂的话,周伯言一个眼神看去,他立刻住了嘴,恨恨站在一旁盯着韩正清。
“有的事一生只能说一次。”韩正清道:“现在开了口,往后未必有机会了。”
周伯言和蒋颂贤对视一眼,隐约听出点门道。
韩正清朝着两人拱手,“距殿审还有两日,韩某的安危就交托给二位大人了。”
两人无功而返,只能把目光集中在那名叫张虎的狱卒的身上。
……
殿审前一日。
顾临身子骨强健,几日下来身上的伤痕已恢复了不少,这些日子不再有人提审他,也不再受刑,本该是让人放松的局面,但他心里越发不踏实。
牢中戒备倍增,就连送饭都换成了两个人,饭菜也有所变化,从馊饭馊馒头变成了可以入口的热饭菜。
天刚擦黑,狱卒又来给他送饭。
陶碗从栏杆间隙放进来,狱卒敲了敲栏杆喊:“林玠,吃饭了。”
顾临睁开眼,扫了一眼门口的饭菜,平日都是一只陶碗,饭菜都装在一起,今日那里却放了四只碗,一碗米饭两碗菜,还有一碗尚冒着气的热汤。
“劳驾。”顾临道:“能否给我一张纸一支笔。”
狱卒还当他愿意开口写供词,心里乐开花,一人守着,另一人很快去取了纸笔来,两人倚在牢门前等他写,甚至看饭菜快凉了还热心地拿去给他热。
“别急,慢慢写。”狱卒说:“你瞧瞧你这一身的伤,早开口不就好了嘛,哪用得着受那么多罪?俗话说识时务什么来着?”
一旁狱卒接话,“为俊杰。”
“对对对,俊杰,你现在就算是俊杰了。”
牢房里没有桌椅,顾临坐在发潮的稻草上,把纸放在膝头。
他摒弃了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目光落在地上,那里有气窗投进的一小块月色,在潮湿的地面泛着微光,是他心里唯一的光亮。
提笔、蘸墨、舔笔,他在纸上缓缓落下了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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