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替顾临挽回稍许理智，即将触碰到她的双手慢慢放下，连他自己也不记得这双手是何时抬起来的，又想要做些什么。

顾临用残存的理智拢好衣襟，“不疼，早就痊愈了。”

他是害怕她的，想要独处，又害怕独处，他身体里有一个暴虐的顾临，曾无数次偷偷在心里对她做过十分过分的事。

顾临又用毯子将重新裹起来，这次裹得更加严实。

“顾临。”宋云禾抬起下巴压下毯子边缘，“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从狱里出来，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当然想过，他在牢中天马行空地想过很多。

他要在出狱那日第一眼就看见她，不管什么世俗的眼光，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然后在某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带她去破败的将军府，给她看他长大的地方，给她讲从前的故事。

然后他带着她回临安，在他们共同的家中，红帐高挂，红烛摇曳……

他们携手至垂垂老矣，光是想象便已和她走完了一生。

可顾临没有说这些，他只是垂眸看着她的脸。

“云禾。”

“我爱你。”

这三个字那样突然，让宋云禾很长时间忘了反应。

她想要捧着他的脸告诉他我也是，可她的双手动不了，只能在他的目光中偏了偏头。

“我也爱你。”

她的眼神柔而包容，瞳仁里装着半抹月色，也映着顾临的面容。

十六到二十三岁之间，是顾临的人生中的一个断层，他封闭了七年，好像从十六岁的少年一夕之间就变成了青年的顾临。

至于情爱，他仍保留着年少时的纯真。

宋云禾很珍惜他的这份纯真，她有些想要亲吻，但顾临没有动，她有些气恼，明明……明明他说过以后都由他主动的。

夜风吹得发丝拂面，面颊微痒，宋云禾被他整个裹在毯子里，腾不出手来，便偏过头在他肩上去蹭。

一次两次还好，多蹭几次，顾临实在受不住，他固定住宋云禾。

“别再动了。”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突如其来地沙哑。

宋云禾抬眸，“你嗓子怎么了？”

顾临别开脸，故意清了清嗓子，“没事，你别再蹭了。”

蹭……

一个明明稀松平常的字眼，此刻却显得尤为暧昧，刚刚费心压下去的欲望卷土重来。

“可是……可是我脸上好痒，”宋云禾抱怨，“你把我放出来。”

她在他怀中扭动，蹭得顾临不由将身体后撤了些，不再是紧紧相贴。

他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去拨她脸上的发丝，边问：“哪里痒？是这里吗？”

宋云禾偏头，“旁边，再旁边一点。”

见他找不准位置，宋云禾干脆用脸去蹭他的手指。

那明明是一个近乎谄媚的动作，到她身上全成了无心的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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