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梅开二度 > 第二章 完美男人的自我修缮

第二章 完美男人的自我修缮

打车回到家,女儿站在楼道前,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他要女儿上楼。女儿不肯,将手里的塑料袋塞在他手中,急促说道,“这套衣服还你,免得你­肉­痛。”说完扭头便走,登上等候在路旁她二舅的凌志车,绝尘而去。

望着女儿纤巧的背影,他当真感到­肉­痛。衣服上挂着标签。如若不是新购,就是女儿在试探他。想女儿那一连串的疑问,无言以对更显自己理亏。他在十五岁的女儿面前交了白卷。小女大约认定,他这个做父亲的,十足一个轻浮薄幸之辈。千头万绪,他该怎样扪心自问呢?

因了一套与沈荻有关的衣服,他和女儿拔剑弩张。这不是他想要的。以他本意,是想女儿能够爱屋及乌。扫“臭”出门并非扫“女儿”出门呀。该想个什么办法缓解一下呢?

趁女儿尚未到家,柴先生打电话给他的一个臭,态度极为友好。他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套衣服是咋回事?”

“臭”问,“哪套衣服?”

柴先生说,“是女儿要的那套休闲服,买给她又送了回来。”

“臭”有些不耐烦,说,“你和你女儿的事能不能你们自己解决?”

难道我不想自己解决吗?柴先生无可奈何地说,“我同她很难沟通,她现在对我充满敌意。”

“臭”说,“我无能为力。”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为什么?”

“臭”呵呵一笑说,“你不是在明知故问吧?从她记事起,就知道一个臭,二个香,三个要叫娘!”

柴先生一时语塞。他母亲毫不隐讳她的思想。那些来路不言明的思想,如果可以称之为思想的话,是堂而皇之灌输给她家的子孙后代的。乡下男童照单全收。城里女子呢?不言而喻,一个臭是逆风而上要跟他臭到底,女儿针尖对麦芒,矛头直指他心目中的二个香。

为了女儿,放弃香盈于室?

柴先生­肉­体更痛了。女儿毕竟不能陪他一辈子吧?满堂儿女不及半路夫妻。更何况,他对沈荻心满意足。虽然今晚上产生了一点儿不愉快,毕竟无伤大雅。较之女儿以及她的二舅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柴先生不能再跟“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臭”的态度不会这样和颜悦­色­了。破天荒道了句晚安,自己上床去疗伤。

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沈荻和她前夫在­干­什么,今夜彼间有无故事?柴先生心绪缭乱,如撞翻了的五味瓶。恋爱至今,沈荻并未把自己交付于他。他对此“香”丝毫不能把握。这才意识到,他对她的前尘影事知之甚少。看那男人留给她的家产无多,想来其经济状况是不及他的。但比他年轻。这是肯定的。倘若不出意外,自由恋爱的人,年龄大多相去无几。观其外貌也不难证实到这一点。

都说再婚男女恋爱异常简单,就像他初识沈荻时想象的一样。彼此经历过一次婚恋,早没了初遇时的神秘感和认真劲儿。相识不多时,自然而然就滚在一张床上,恋既是婚,婚既是恋。缘何他跟沈荻一波三折?除了六龄小童、女儿、一个臭,有没有她前夫的因素?一念至此,酸水泡泡顺着他的食道上涌,齿根全部倒掉。

想那些复婚者说,两人毕竟拥有过一份纯真,毕竟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好过吐故纳新。别人的经验之谈能否盖过母亲的至理名言?柴先生自然持怀疑态度。就感情亲疏而言,他宁愿相信老娘。

话说恋爱中的女人均属弱智,柴先生想,男人恐怕亦不逊­色­。此前的他,不就是这一论断的佐证吗?为了香盈于室,他自觉修缮。他已经很完美了。她的完美更待何时?假若今晚,她跟前夫重修旧好(倘若如此,这女人绝对不可娶),在沈荻,属于完璧归赵。在他,期待新香的柴其春先生,空空付出一腔情意。倘若他指摘沈荻的情感嬗变,弃“臭”纳“香”的计划将全盘推翻。这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计划,用他上司的话来说,应以下岗论处。

咳!下岗,从六六大顺的道路上下岗。

叹息使他浑身燥热,只好从床上爬起,冲进卫生间。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尊容,像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想他怒气勃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难怪一个臭损其名曰,休要怪我作河东,你也是个狮子吼,咱们半斤对八两。“臭”还说他,一点谦让­精­神也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没有脾气的男人不算个男人。有了脾气不发,还像不像个男人。发了脾气就不是个男人。这算什么逻辑?他想。女人,啊不,是一个臭,真是不可理喻。

柴先生三下五除二扯下睡衣,站在花洒下拼命洗浴,仿佛要把身上的一层黑皮给剥下来似的。

今晚在沈荻面前黑脸,预示了暴风骤雨即将到来。不管怎样,多少暴露出他习以为常的脾­性­。说明他自我修缮尚未到位,好似自己推开了沈荻,送进她前夫的怀抱。这样一想,发根紧缩,增加水的热度也不灵。心中开始懊悔难当,缘何不能以主人姿态善待余人?顾念头发只好屏息静气,好不容易才遮住透顶呢!不得已,十指均匀张开立在头顶,指肚慢慢揉动,轻旋轻转,左四、右四,嘴里哼着体­操­节拍。

转背又生一念,倘若沈荻有心复合,如何跟他来往许久?前尘、今缘,如是偶然遭遇,不过是一个意外。当下,安心洗浴,松弛头皮。

出得浴室,神情舒爽,有心给沈荻打个电话,又恐闻听不愿听的男音。话筒被拿起又被放下。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如此几个来回终于不耐,“啪”地摔了话筒,像对女儿、像对“臭”那样摔了话筒。蓦然一惊,此种状态,如何香盈于室?修缮!修缮!他小心翼翼,抓起歪架着的话筒,轻放在机座上,仿佛沈荻能听见似的。

柴先生颓然落座于沙发。咳!一个臭,二个香,三个要叫......要叫......,咳,还是不要叫的好!

事隔五天,女儿的电话打进柴先生的办公室。女儿在电话里说,“上节语文课新学了一个词,谄媚。最开始,我无法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丑态。后来我想起来了,就像你看那个人的眼神。”

谄媚?老天!作女儿的可以如此贬损父亲么!忤逆不孝,家门不幸哇!柴先生想起父亲的顿足捶胸。父亲此态,是因他又给家里添了个女丁。于是,他的哥哥们肩负重任,做了超生游击队。可眼下,他恨不得当着同事的面顿足捶胸了。只因办公室耳目众多,他不得不强按怒气,回答女儿说,“这样说你爸,是不是太过分了?”

女儿并不声弱,继续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只会跟我妈瞪眼睛,只会跟我妈挂脸。你休想否认,我就是看着你的脸­色­长大的呀。你知不知道我同学说我什么?他们说我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孩。这都是因为你,你总说我妈是一个臭,心里一直惦记着二个香。你早就存心不良!我用我所掌握的化学知识提醒你,芳香烃一族多半有毒!”

听筒里传来一声“啪”。

岂有此理!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留给他。可是,真给他时间反驳,他能跟女儿说什么呢?柴先生颓丧难当。想这女儿,他也曾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缘何现今视他为敌?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怎就不能种瓜得豆?

你早就存心不良!字字铿锵,如一根铁杵敲在他的软肋上。这比说他谄媚更加令他难受。谄媚打在脸上,存心不良砸在心底,仿佛洞穿了内心一样。倘若这句话出自一个臭,他一定像只充气的皮球似的蹦至房顶,不计后果行其武力也说不定。这话从他十五岁的女儿嘴里说出来令他无地自容。一个心怀叵测的父亲是不负责任的父亲。父亲,本该是集责任、道义、理­性­、知­性­、宽容于一身的。他感到女儿鄙夷的目光,顺着长长的电话线汹涌而来,散­射­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但他已无退路。

闭目思过,想他跟一个臭­唇­枪舌剑之时,定被女儿冷眼旁观,遭受惊吓。日积月累,家庭变故一经发生,谁肯留她在身边,小女自然依赖于谁。见他香风拂面,自行其倒戈之能事。究其根本,源自于人的自保意识之本能。

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女儿的话里明确地提到了这一点。按照儿童成长心理,女儿是在战战兢兢中长大。这样一个成长环境,女儿只能用伶牙俐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此举目的何在?让他回到一个臭的身边?仿佛看到一个臭的笑容可掬,怎么,缴械投降了?柴先生如此低调可谓天方夜谭,在哪部历史书里找到理由的?在一个臭的嘴里,“柴先生”的代名词叫做泥腿子绅士,假模假式。

不!柴先生坚决地摇一摇头。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尚有一个臭,二个香的思想作后盾。

芳香烃一族多半有毒?芳香烃跟沈荻何关?沈荻的香,是花香,是自然界的清香,化学品岂能与之类比。柴先生不得不自我宽慰。

这时,有人推门而至。

这人说,“早闻你欲纳娇娘,如何只闻雷声不见落雨?”

他感到办公室的目光朝他­射­来,如锥如刺,更有好奇之态。和谐氛围的那个拳头大的窟窿扩展到了脑袋大,好像梅开二度就不能共创和谐家庭似的。柴先生尽量躲避着那些目光,满脸堆笑,说,“心急吃不了热粥,难得恋一回,要好好韵味才是。”心里奇怪道,这笑容来得可真快,是女儿说的那个“谄媚”否?

这人笑道,“看不出你这位仁兄心­性­还如此浪漫,我只当你是乡野村夫呢,经历过一次婚姻洗礼倒比从前更加审慎?”说笑时脸上略带几分嘲讽,且暗喻人到中年,婚恋不分,只差一张纸而已。

这人知道他和一个臭隶属于自由恋爱,且相遇不久即男婚女嫁。他有点内急,冲口道,“你那腿上的黄泥恐怕是跟我一同剥落的吧!”

柴先生从不隐讳自己的农家出身,论智商,城里人未必个个都强过于他,不过是时运济事罢了。想当年,赢得一个臭的芳心也是因了这份坦荡与自信。

同为农村包围城市一分子,谁有资格嘲笑谁?这人意识到老鸦与猪的概念重演,连忙转向,解释说,“我是看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替你着急呀,人嘛,早点儿有个家才算安定。”

他心想,五十步笑百步。与一个臭同衾共枕,也不怕熏坏了自己。嘴里则笑道,“我当你嫉妒我有恋爱资格呢,误会,误会。”

这人也跟着打起哈哈:“别说,说起来还真有点嫉妒。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等无休妻能量,又不是什么大款权贵,只好望着锅里的美食流口水。你好好恋,迎进家门就找不到恋爱的感觉了。”

“谁说的?”他说。柴先生差点冲口,一个臭,二个香,三个要叫......阿嚏,叫娘。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嘴上没出响,心里却叫了娘。见此人起身转背离去,偷偷拉开抽屉,用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果然有些谄媚。他做了一个龇牙状,让自己的面孔凶厉一点儿。然而,不到一分钟即恢复原状。柴先生一声叹息,心想道,大约是习­性­所至吧,芸芸众生,相容一个人实在不易,开罪一个人则易如反掌。

读过增广贤文,柴先生是很懂得为人之道的。惟有在一个臭的面前不必作此担忧。母亲所言,娶来的媳­妇­牵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有两个大舅子在,动手他是万万不敢。挂脸舌战则是家常便饭。暗自忖道,管你有谁作后盾,惹我心烦,惟有扫地出门一条路。大丈夫还能怕了你区区小女子吗?顾影自怜去吧。

给自己充足了气,柴先生复又回到对一个臭的怨怼当中。

他依然追索他在前次婚姻中留在脑海中的片断,不言而喻,存留并且忆之的那些片断无非是为了开脱自己,为自己寻求一个用谄媚之态对待二个香的正当理由。女儿的一番话,极尽鄙薄之能事。被女儿看不起,无疑是身为“父亲”这个角­色­惨遭沉重打击。他已经交过一次白卷,不能任其发展。那样的话,何以在女儿面前以长辈支撑?这一代的孩子,与他完全是在两个世界中长大。他早已哀叹的世风日下令他感到自己可怜:既不能像父辈、像爷爷辈们那样耀武扬威,又不能在晚辈面前过渡掉价。女儿无视父权,自然是一个臭纵容的结果。“臭”对自己的行为美其名曰,培养孩子的独立­性­。

独立­性­就是忤逆不孝?柴先生对一个臭的憎恨又增加了几分。

有书云,可哀之人亦可爱。反串之,可爱之人亦可哀。此为他俩婚姻苦旅的真实写照。从“可爱”伊始,至“可哀”落幕,不能不说,一纸婚书脆弱得无以描述。柴先生无奈地把一颗混沌的头颅摇了又摇,此时此刻,他的思维运作已无法自控,任由一个臭的我行我素在脑海中肆虐搅扰。

撕碎那纸婚书以后,一个臭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用恋爱时的口吻问他,男人最忽略的是妻子这个角­色­,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臭”说,要不,我来替你回答?爹娘是唯一,无人能够取代。孩子是自己的好,养儿能防老,养女做个小棉袄。兄弟如手足,少一只就是二等残废。朋友是左膀右臂,缺一条就会失去平衡。上级要争取他们的赏识。下级要作为展示自我的根基。平起平坐的人指不定哪天成为上司,留心落下一双小鞋。妻子如衣服,穿脱自如。穿在身上的目的仅有一个,因为人非圣贤,总要有一个地方释放垃圾,唯一可以倾倒的场所就是妻子占居的那个位置。对否?

“臭”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对与否。他的行为已经作了肯定回答。“臭”的问题将婚姻解体的皮球踢给了他。她是一个臭,她臭,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垃圾站。问题是,这个垃圾站穿走了他的小棉袄。柴先生想,一个臭的话并非无懈可击。一个臭是妻子,二个香照样是妻子,并且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妻子,怎会是被丈夫忽略的角­色­呢。可在当时,他不能以此回答一个臭的问题。再逆反,再赌气,他也不能给自己挖陷阱。那就证明了女儿说得对,他是存心不良。否认这句话,唯一的办法是为女重蹈覆辙。

啊不。“臭”怎可敌“香”?惟香盈于室才是正果。小女敌意,终能溶解于血脉亲情,不必­操­之过急。

强制自己平静下来,悠闲思虑沈荻。想上个星期日晚上,在沈荻家里遭遇其前夫,至今已隔五日,他未去电话,沈荻也未打电话来。细细思量,大约沈荻自觉有愧吧,前夫也是夫?不不,此乃,臭词儿乱用,顶多用不知所措来形容吧。叫人愧疚的事情如若发生,那香则不再有资格被称其为二个香。纵使沈荻强于一个臭,情感嬗变或是旧情难离,此“香”亦只是一个臭,没有迎娶之理。香盈于室?另觅新香吧。为二个香名副其实,倘六六不顺也在所不惜。不是还有八八大发嘛。不是还有十全十美嘛。老祖宗的语言真是丰富多彩。

想到不娶,柴先生脸上的肌­肉­拧成几块,给老娘的信中已经言明,要带新人归乡审阅。怎能诓骗爹娘呢,这节外生枝的事,如何是好。

混沌之人,总是要尽最大努力来理顺思路的,柴先生那颗原本足具计划­性­的头脑此时开足了马力,思量如何才能跟沈荻消除尴尬又不失颜面。想着,想着,一个臭又跑过来凑热闹,挤进他的空间,占据他的思维,仿佛室内空调的风声,放大频率,生硬挤进脑海。他甩了甩头,效果不佳。只好举手,在额头上狠狠拍了几下,“啪,啪,啪”,几声脆响引得办公室同仁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只好放弃思量沈荻,任由思绪沿着臭味走下去。

一个臭第一次跟他返乡,他的老­奶­­奶­和他的老娘因他学城里人自由恋爱而生他的气。面见之时,那股气愤并未冲他而来,于是,他放宽了心。否则的话,他一直懊悔,如何不及早言明,两人是因红娘相荐而相识的。却不料,刚做新娘的“臭”,迈进婆家门便受到冷遇。两个乡下老女人坐在正屋的炕桌旁,各自黑着一张老脸,斜睨着一双小眼,撇着一张满是皱褶的嘴,仿佛异口同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是上杆子走进他们柴家门的,一文不值。­奶­­奶­的骄傲在于,她是明媒正娶,在唢呐的吹吹打打中,被一乘轿子抬进柴家的门。老娘的骄傲在于,她是披红挂绿、车拉人背、脚未沾地进的柴家的院。而一个臭的脚上,一双纤巧的酒红­色­羊皮鞋鞋面沾满了乡间土路的尘埃。

婚姻的尘埃,粘走了一个女孩的纯真与憧憬,在“一个臭,二个香,三个要叫娘。”的思想理念之下,绵羊变成了母狮。以至于,“臭”曾愤愤然冲他喊道,休要怪我不可爱,是你使我不可爱。彼时,他报之以冷笑和黑脸,回击说,我说你可爱你才可爱。臭即刻将皮球踢还给他道,那就怪你自己瞎了眼,娶了我这个臭,自作自受去吧!

他该承认是自己瞎了眼呢,还是承认是自己使她变得不可爱?二选一的问答题,无论他怎样作答,包括沉默,“臭”总能自圆其说。他恼恨一个臭不思让步,更恨自己笨嘴拙舌,无力驯服一个臭,使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弃“臭”纳“香”逐渐在脑海里形成计划,尽管这计划是隐形的,是断断续续的,是在下意识状态下实施的。那个“臭”,顺着他的思路陷进罗网,扫地出门顺理成章。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臭”丝毫没有被弃的凄楚,反倒有如得到大赦令的囚犯似的,头未回,丝帛未带,仅带着小女儿离开了被困锁十六年的囚笼。

耽于思量的柴其春先生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接近下班时分惯常的喧哗声簌簌响起,直至有人经过他的桌子,并用力敲了敲,他才意识到,恍惚一瞬,又晃过了半天。五天加一晚,度日如年呐。他重重一声叹息。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