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掖人才,也是曾国藩培育人才的重要方法。他知道“人才往往有大欲存焉”,于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曾国藩也注重择优封典。
传统意义上对人才的奖掖无非二途,一是升官,一是发财,然而,曾国藩对人才的要求与众不同,他要求真正的人才要不爱钱,不爱权,不要命。他曾把保举人才比喻为对禾稼的灌溉,位愈高权愈重,曾国藩保举人才愈是谨慎。所以受他保举的人大多数是只是一个虚衔,而没有实职。
不是曾国藩有意为难部下,相反,他是有意识地纠正官场滥用保举以至于贿赂公行的恶习。他何尝不明白“人才以奖借而出”?
当时,真正了解西方的知识分子首推容闳。在天京之行失望后,他逐渐寄希望于曾氏。他在自己的*中写道:“曾文正者,于余有知己之感,而其识量能力,足以谋中国进化者也。”他在中国的事业,就是在曾氏支持下开始的。近代中国的第一批科学家如李善兰、徐寿、华蘅芳等人都曾是他幕中人物。郭嵩焘是其挚友;而薛福成则是一介书生,是在他直接培育下脱颖而出的。
湘军其他代表人物如胡林翼“自开府湖北以来,即以移风易俗为己任”,罗泽南则以“敦我天伦,植我天纪,序我天秩,复我天常”要求自己。他们先后还设立忠义局,褒扬忠义,慰忠魂而维风化。
很多湘军阵亡将领,在其出征地、作战地、阵亡地都各有专祠,湘军统帅亲自为昭忠祠题词作记,予以表彰,如曾国藩在较著名的“湖口楚军水师昭忠祠”、“金陵湘军陆师昭忠祠”、“湘乡昭忠祠”、“金陵楚军水师昭忠祠”作记,目的就是要“于表彰忠孝之中,隐示维持名教之道”,“以劝臣节而正人心”、“维风教而励人心”。
曾国藩基于普通大众的现实情况,一心以培育人才、引领流俗为己任:“扰扰万众,大率皆中材耳。中材者,导之东而东,导之西而西;习于善而善,习于恶而恶。其始瞳焉无所知识,未几而嗜欲,逐众好。渐长渐贯,而成自然。由一二人以达于通都,渐流渐广,而成风俗。风之为物,控之若无有,之若易靡;及其既成,发大木,拔大屋,一动而万里应,穷天人之力,而莫之能御。”
这一愿望获得了众多同志好友的同情和声援,诸如胡林翼、刘蓉等人也大倡“正风俗以厚人心,实为救弊之亟务;而兴教化以端士习,则又救时之要图也。”
咸丰十年(1860),曾国藩家书中称:“吾湖南近日风气蒸蒸日上。凡在行间,人人讲求将略,讲求品行,并讲求学术。”
这表明,曾国藩的努力收到了理想的成效,特别是对于开湖湘风气,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刘体仁在《异辞录》中云:“湘军自讲学而起,修道为教。”不仅从湘军中走出来的尚书、侍郎、总督、巡抚等封疆大吏有三十多人,司道以下官员更多,二品以上的武官数以千计,三品以下更无法胜数。中兴将帅,什九湖湘。一时湖湘人才蔚为大观,引为当世奇观。更重要的是,培育出湖南人的团队集体观念。
植耕于农耕社会的中国,向来被西方人称为一盘散沙,在他们的眼里,中国人亦即乌合之众。湖南自不例外。然而,自湘军兴,这一局面为之改观,湖南人团结意识,集体观念明显形成。湖南人的显著事功、卓尔德行,又激发起湖南人的自豪感与积极进德修业的榜样作用。
曾国藩曾说过一番颇有远见的话,他在家书中对子弟说:
“目前能做到湖南出色之人,后世即推为天下罕见之人矣。”冀此鼓舞家人及湖湘子弟努力奋进。
曾国藩的期愿并没有落空,不仅他的两个儿子出类拔萃,而且湖湘子弟并没有因为曾国藩的去世而沉沦,在左宗棠等其他湖湘士人的率领下,“湖湘子弟遍天山”的局面进一步光大。
数十年后,在湖湘大地,华兴会、新民学会、南学会、农民协会等一个个锐意进取的先进团体先后成立,并在全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湖南人敢为天下先的见证。
湖南人经商办实业,建学堂办教育,出洋去留学的现象同样在全国走在前列。诸如时务学堂,一时成为维新的基地;《湘报》、《湘学报》等传媒发达,成为宣传革命的重要平台。我国历史上唯一的一部省级宪法也在湖南诞生。湖南人的革命精神与创新意识得以总爆发,连素以保守派著名的首领王先谦,既是岳麓书院的山长,同时又是两湖轮船公司的大股东。所以,人们把曾国藩看作是开湖湘风气的关键人物,并非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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