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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

,吃不香睡不好的是,他受骗的事实。

于是两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到深夜,却都没发现,本应该睡觉的小孩,坐在屋内靠院子的墙下,一直听到深夜。

第二天杜小伟卖完包子,就有两个衙役过来说是取证。

“前些日子,城里来过一批商人,采买了不少东西。有很多商家都吃了他们的亏,听说你们家也跟他们做了买卖,少了多少银子,我们登记一下。抓到犯人以后悉数让他们赔上。”

“这些行商既然这么大胆,想必是有团伙的,会不会很难缉拿?”杜小伟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以前,如果有人被偷了被骗了,大都也是不会去报案的,主要是报案了一般是不会有结果。

“本来是不大好缉拿,朝廷对缉拿这些骗子也不是很上心,呵呵,这次这帮孙子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上天下地都给他们揪出来。”

杜小伟跟他们说明了自己情况,两个衙役做了记录就回去了,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被回来吃午饭宋平遇到。

“衙役过来做什么?”他问杜小伟。

“就是过来问点事情,做一下记录,没什么事。”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就洗手去了,没有多问,但是心里雪亮。

中秋节的时候杜小伟做了很多好吃的,其中包括几十个广式月饼。

“这什么?”刘灿看着香喷喷刚出炉的月饼流口水,他不认识吗,但是杜小伟做的东西他还没发现哪样是不好吃的。这个东西他还没见过,心里面像猫挠似的很想尝一口。杜小伟不给,他家小孩没回来呢,上次为了牛­肉­丸的是可是闹了好久别扭。

“月饼”

“月饼咋长这样啊?”

“我家乡的月饼就长这样。”

“说起来,你家乡到底在哪啊?”

“远着呢。”

“多远啊,再远也在这天底下吧。”

“还真难说……”

“切,不说算了。”

“呵呵。”

“你家小孩还要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呢。”

“是啊。中秋节也不放假,他们先生真是。”

“要不先给我吃一块吧,就一块。”

“不行。”

“小气。”

“……”不理。

“偏心。”

“……”他承认。

于是刘灿同志只好恹恹的回屋了。其实杜小伟也没亏待过他,只是这人太会蹬鼻子上脸,一开闸他可是拦也拦不住。所以要紧牙关抵抗他的苦­肉­计加美人计。

哦,忘了交代,刘灿同志虽然不说长得十分祸国殃民吧,但是还是远远的超过杜小伟这一类相貌平凡的人种,无论是七大姑八大姨还是坐在门槛上啃糖葫芦的缺牙小姑娘,他通吃。

晚上他们吃了晚饭,三个人收拾收拾,摆了月饼水果,在院子里赏月。月亮没人看,大家都在看月饼。杜小伟拿了小刀将每个月饼切成四块,在盘子上摆了。他这次由于材料的限制只做了三种口味,豆沙盐蛋黄,栗蓉,牛­肉­。

刘灿拿了一块尝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虽然他晚餐已经吃了很多。倒了一杯茶,一边啃月饼一边喝茶,好不惬意。

小孩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个人了。为什么这么好吃的月饼还要分他吃,他吃那么多,猪一样。哼,自己可得多吃点,不然多亏。

“那个,小伟啊。”刘灿满脸讨好道。

“­干­嘛?”

“听这口气准没好事。”

“咱这月饼还剩多少啊?”

“除了盘子里的还剩二十来个。”这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那啥,我家里老太太就爱吃这些点心……”他现在的表情已经无法用献媚狗腿来形容了。

“没门!”宋平愤怒了。

“不多了啊,你要早说我就早做点了。”杜小伟有些为难。

“二十来个呢,分我一半好了。”

“不行,那是哥哥做给我做点心的。”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不要脸。

“这次先分刘灿一半,下次哥哥再给你做好不好?”自己吃了好东西,就要想着家人,杜小伟觉得刘灿其实做得没错。

“哼。”

“乖,听话。”然后用油纸包了十二个月饼,每一个都包一张纸,然后再用一张大纸包起来,扯了一根红线系起来。刘灿拿了东西兴冲冲出门了,估计是找人送他的孝心去了。

但是小孩真的愤怒了,刘灿走后杜小伟对他许下一些列不平等条约,当然,被割据的是刘灿同志。好容易才把他安抚下去了。

话说十六那天,刘灿家高门大院里的父母,总算理解儿子迟迟不肯回家的原因了,他们生养的儿子,当然清楚是什么货­色­。很不幸的,他儿子什么都好,却偏偏是个吃货。

不出半个月,衙门又来人了,说是那伙骗子被抓到了,让他过去一趟。杜小伟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也果然带回了银子。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虽说这个时代的人还十分朴实,但是这办事效率会不会太高了,服务态度会不会太好了。他不解。

不解归不解,但是钱拿回来总是开心的。于是是他有琢磨着做点什么好吃的补偿一下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坏心情。

他回家就泡了几斤粳米,黄昏的时候那去买豆花的家里磨好了,晚上天一黑就开始忙,挑了一个结实点的蒸笼,铺上厚实的屉布,开始蒸九层糕了,蒸到十来点的时候丢几块木材进去小火慢慢烧着,自己睡觉去了。天不亮他挪了九层糕还得做包子。但是为了怀念许久的家乡小吃他觉得还是十分值得的。

上午早早的包子就卖完了,他买了两斤­精­­肉­,哼着小曲做瘦­肉­丸,他做出来的瘦­肉­丸子香脆可口,那那两个家伙都十分喜欢,只是也十分麻烦,所以不常做。刘灿打外面回来看到杜小伟在做瘦­肉­丸子,顿时眼冒绿光,跟前跟后的看。

“看看就好,独门手艺,禁止外传。”

“是是……就自己家做来吃吃,绝对不跟别人说。”

“你自己会做?”

“不会,我可以交待下人做去啊。”爷我是大人物。

“你家下人都知道了,那我还独家个屁。”

“下人也不能给知道啊?”

“不能!”

“那我只好在你家一直住下去了。”

“大人您府上一个月多少开销。”

“不多,一般也不会过五百两。”

“那以后你一个月交五百两给我吧,家里下人都可以遣了,房子­干­脆也租了。算算你还是赚了啊。”

“要不要五百两这么黑。”

“等一会给你尝个好吃的,就知道五百两值不值了。哈哈。”杜小伟笑。

杜小伟给刘灿分配了个任务,磨胡椒粉,这里的香料也是有,但是总觉得口味欠缺。人刘灿是个会功夫的,给他个小磨盘,一些胡椒花椒等材料,他不出一刻钟就把东西磨得贼细,一般人达不到这水平。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九层糕切成细条,在锅里加了油放葱头炝锅,然后加水煮开,细细的把­肉­丸捏成小块下锅,放九层糕,加调味料,放醋,撒点胡椒粉一些葱花,完美。

小孩准时放学回家,三个人一人打了一大碗,坐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吃开了。酸酸很开胃辣辣很带劲,还有葱头油的香气。真是不错。

刘灿老早吃完一碗要进厨房自己盛,小孩拉着他不给走,杜小伟抬头一看,接过他的碗说:“我去。”无奈,让刘灿去了还能给他们剩才怪。

留两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刘灿没吃过瘾,扭扭捏捏跟杜小伟撒娇:“小伟,人家没吃饱嘛……”

“诺,两个铜板,自己买烧饼去。”

“唔……讨厌啦……”

杜小伟不理。

“哥。”

“嗯?什么事?”

“咱晚上还吃这个。”

“好,你爱吃咱以后经常做。”

小孩满意,冲刘灿撇了个挑衅的眼神。刘灿磨牙。杜小伟全当没看到。

轻浮

天气渐凉。

刘灿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是杜小伟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总是很微妙,你可以当自己完全看不到,但是却无法当它不存在。

杜小伟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也是一个有点矛盾的人。他可以对你千般万般好,但是有一天你若是离开了,他也会照旧过自己的日子,就连想起你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可以对一个人掏心掏肺,但是有一天你背叛了,他也不会让你看到愤怒,有的只会是无视。

他现在习惯三个人的热闹,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必要,他也可以习惯一个人的清净,习惯到不想做任何改变。

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把那两只吃货伺候得十分滋润。

很多时候,杜小伟自己也是会嘴馋的。比如今天,他开始想念以前吃过的卷筒粉了。这玩意儿他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做过,有一次实在是想吃了,上网找了很多资料。最后想想一个人实在吃不了多少,工序又太过繁杂,便不了了之。

这两天他心里蠢蠢欲动,馋虫也开始不甘寂寞。于是某人又开始鼓捣好吃的啦,顺便便宜一大一小俩吃货。

说起这卷筒粉,最麻烦的就是黄皮酱,杜小伟决定把这一环节省略,直接用辣椒酱代替。“杜家特质辣椒酱”首先用葱头蒜泥炝锅,然后加入剁碎的辣椒,酱油,豆瓣酱,芝麻。小火翻炒,等到香味四溢的时候加调味料,再加水熬煮,熬很久很久…… 熬出来的辣椒酱看不见葱看不见蒜也看不见辣椒,只是酱,很美味很美味的酱。然后用新鲜的西红柿熬一碗番茄汁,再弄些花生粉,基本上配料就解决了。

将刚买来的菜豆洗净剁碎,和­肉­末一起炒了一盘陷料。

把昨天就泡好的黏米糯米细细的用磨盘加水磨了,倒出其中一部分,用烧开的水冲撞、搅拌,制成熟浆,再把熟浆加入到生浆中调和。他第一次做,不知道确切的比例,只能凭着感觉一点一点加入,慢慢搅拌。

他这会儿正忙活呢,刘灿回来了。这厮早就跟家里联系上了,估计麻烦也早就解决了。就是赖在杜小伟这里不肯走。杜小伟是无所谓的,最多吃饭的时候多双筷子,做好吃的多做一个人的分量呗。宋平就比较矛盾了,他有时候十分讨厌刘灿,有时候又觉得他的存在是十分必要的,比如睡觉的时候。

“嘻嘻,做啥好吃的呢?”又有新鲜的了,上次那月饼吃得家里的老太太赞不绝口,听那口风还想着有下次呢,也不怎么催着要自己回家了,感情他家儿子还不如几个月饼。

“别光看着,往锅里加点水,烧上。”

“得令!”

不一会儿水就开了,杜小伟估摸着这浆应该也差不多了,拿了边上一个旋子过来,往里面抹点菜油,然后加一大勺米浆,前后左右转一下,就直接放锅里蒙上锅盖煮着了。其实正宗的卷筒粉不是用旋子蒸的,是用屉布,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那水平。

打开锅盖看看觉得差不多了,就把锅里的旋子提出来,换来另一个旋子进去煮。把做好的粉皮从旋子上揭下来摊在洗­干­净的砧板上。扯一块到嘴里嚼一下,恩,不错,软软糯糯的粉皮带着米香,QQ的又很有嚼劲。总体来说十分成功。

刘灿在旁边盯着看,口水差点没把厨房给淹了,伸出手也想扯块来尝一下,被杜小伟“啪”的一下给拍开了。

“这东西不是这么吃的,急什么。”

“那怎么吃?”

“小孩怎么还不回来呢……”

“不带你这样的啊!”

“我咋了?”

“等他回来东西都凉了。”刘灿做委屈状。

“也是,那你先吃吧。”杜小伟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么大个人,硬是要摆出这幅我见犹怜的表情实在是不容易。怎么说也不好让人家白辛苦一场。“你去取个盘子过来。”

加了陷料的粉皮被卷成一个筒,也就是它的名字卷筒粉的由来了。把裹得肥肥的粉放在盘子里,淋上番茄汁,辣椒酱,再撒些花生末上去。

刘灿拿筷子,挑起一头大口的咬下去,又辣又香,还有着番茄汁的酸酸甜甜,粉皮粘糯有嚼劲,陷料是清淡中带着些鲜甜的菜豆炒­肉­末。他只顾大口大口的吃着,什么都不说了,吃比较重要。

宋平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淡淡带点金黄的夕阳下,刘灿那厮满脸幸福,嘴里塞得鼓鼓的,眼睛眯得都快看不到了。杜小伟站在边上看着他吃,时不时留意一下锅里,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杜小伟见宋平回来了赶紧招呼他洗手吃饭,等他坐到饭桌边上的时候,杜小伟已经给他做好了一个卷筒粉,淋了酱汁配料,还有一小碗­奶­白­色­的大骨汤。宋平在长身体,最近晚上经常腿抽经,杜小伟觉得他应该补钙了,骨头汤那是最基本的。刘灿嚷嚷着自己也要,杜小伟由他自己打去,反正本来就是打算配着卷筒粉吃的。

小孩咬了一口,也美的眯起眼,杜小伟在边上看着觉得自己心里也满满的。后面的活,杜小伟也不伺候了,他给自己整了一份,就由着这两个家伙自己鼓捣去了。不就是加了米浆在水里蒸吗,火正烧得旺着呢,米浆也很多。

吃着自己做的卷筒粉,虽然和以前吃过的口味不同,但是也还好吃。这天下的东西,无所谓正宗不正宗,最主要还是要看好吃不好吃。

等他们吃好打扫完,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杜小伟装上厨房的木门,洗洗脸洗洗脚,回屋休息了。房间里,大的在看账本,小的在做功课。杜小伟挨在油灯边上,简单了记录一下一天的收支,然后就不再打扰他们。从柜子里取出棉被开始铺床,天气凉了,要换厚的被子,着凉就麻烦了。

接着脱了外套开始缝补,今天他衣服上有一个地方脱线了,用针缝一缝也不是很麻烦。

“真是抠门,我看你也赚了不少银子,怎么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买。”刘灿到底是锦衣华服长大的,不能理解杜小伟这样的人。

“跟有没有银子没关系,就觉得没这必要。”

“衣服怎么没必要,赚了银子不就是用来吃穿。”

“我喜欢省着花,关你什么事。”

“切,跟个老头子似的。缝缝补补又三年……”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这叫年长者的智慧。”

“得了吧,别酸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古板特老土?”脾气再好的人也经不起人家一再挑衅,何况杜小伟不觉得自己算脾气好的人。

“我可没这么说。”刘灿才发现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给惹毛了。

“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做人的大道理的,毕竟这个是你父母的事,我也确实不好管这么宽,不过很明显有些事你父母忘记教你了。你说,最早的时候,人为什么开始穿衣服?”

“谁晓得,遮羞吧?”

“傻瓜,穿衣服自然是为了保暖了。”十四岁的宋平鄙视道。

“那我们现在穿衣服是为了什么,遮羞还是保暖呢?或者是修饰表现?”

“呵呵,我觉得都有。”刘灿其实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老油条,这样的人有见识是真的,自以为是也是真的。他们骨子里有一种见多识广的优越感,只是平时轻易看不出来。所以他其实不耐烦杜小伟这种说教的口气,只是也不愿意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知道你不以为然,经历得多,见识比我们丰富。只是人一旦弯弯绕绕的日子过久了,就容易忘记原来最简单的道理。”

“衣服最早是用来遮羞还是保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在人们眼中,它早已经不是那么单纯的存在。就像语言最早是因为沟通需要诞生的,最终却是更多用来表现而不是表达。其实轻浮的不是衣服,不是语言。而是人本身。”

杜小伟说完,衣服也差不多补完了,于是直接上床睡觉。宋平停了笔,若有所思。刘灿也只是看着窗外,默默不语。

杜小伟也不特别觉得有什么,他沾了枕头就睡着了,最近他一直睡得比他们早,因为每天他都要早早的起来做包子,宋平说要帮忙的,被杜小伟拒绝了。他不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是既然进了书院,就应该好好读,不然比别的孩子落后太多总是不好。他自己有些不合群,他希望宋平可以比他合群。

合作

次日吃过晚饭,杜小伟带着宋平到城里的成衣店一人置备了两套。回来的时候狠狠的被刘灿鄙视了一番。

“不是说轻浮吗?”

“是挺轻浮的。”

“轻浮你还去买?”

“无奈,我就是个俗人,很俗很轻浮。”

刘灿无语,人自贱则无敌。

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杜小伟开始慢慢置备年货。今年三个人一起过,会更热闹吧,也要弄更多吃的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灿跟他说,年前他就得回家了,也就是再呆个三五天的样子。

这天下午,在暖洋洋的太阳下,刘灿跟杜小伟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着几个下酒的小菜,还有一坛刚刚开封的葡萄酒。这葡萄酒是杜小伟没事酿着玩的,因为没有经验,不是太好喝,有点涩。

“你家里做生意的么?”酒过三巡,杜小伟这么问。

“是啊,也有做点生意。”这么说,因为经商只是他们家副业。

“作坊,你家有兴趣弄么?”

“做什么的?”

“我家乡,有一些比较有特别的加工作坊,我懂一些做吃食的。”

“你家到底在哪?”

“很远呐……”杜小伟感叹。“远到除了我还没有发现其他人来这里。”

他们又讨论了一下,杜小伟先推荐了年糕。主要是这里的人也吃年糕的,但是因为一些­操­作手法的问题,制年糕十分费劲,而且粘牙没有嚼劲。最主要是不能储存,泡水久了就糊掉了。

杜小伟拿着削得尖尖的炭条,在纸上大概画了年糕机的结构,其实跟绞­肉­机有些相像。里面是像削好的菠萝一样螺旋形带凹槽,外面用金属制成圆筒,为了­操­作方便,材料要从上方塞进去,所以还要做一个九十度的角度。这个时代没有电,就算有电杜小伟也做不出发动机。外面带一个长长的铁轴,以他看到过的人力水车的原理。画了一个大型圆筒,上面四周大概一步距离一根木棍。年糕出来的时候,外面必须有一个模具控制它的粗细,这个不难。

刘灿也聪明,杜小伟画了一个草图,又跟他说了大概的样子,就明白其中的原理了。杜小伟接着又画了几个蒸筒,写上尺寸。还有一些纱布、箩筐、竹排之类的工具。

又拿了一张白纸仔细的写上制作步骤,米要泡多久,粉要磨多细,磨完的粉不能直接上蒸筒,还要加水抄一遍,多少米加多少水等等。怎么判断是不是完全蒸熟了,年糕出来要用菜刀剁多长,手因为容易烫伤,要戴什么样的手套等等等等。事无巨细,通通一次写个清楚。

“你想要什么?”刘灿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多少也有点了解杜小伟这个人,这人虽然不错,其实在骨子里透着淡漠。

“我要五分利,从你开始经营,一直拿二十年。”

“不多。”

“这只是开始,以后你如果有兴趣,我还可以跟你说一些其他的东西。”

“只要确实是好东西,红利可以商量。”刘灿毕竟是商人。

“这些钱不用拿给我,直接给宋平就好。”

“……”刘灿没有接话,他不知道杜小伟是怎么想的,就目前来说,这个钱拿给谁其实都是一个样,但是五年十年以后谁又知道呢吗,何况是二十年。

“对于以后我没有什么打算,只是希望这孩子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即使时运不佳的时候,也不用为钱烦恼。”

“你倒把他当亲儿子呢。”刘灿不以为然,他在这里住这么久,很多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他虽然重信,也是极重利的。钱捏在自己手里跟捏在别人手里那完全不一样。

杜小伟不语。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抱了希望的,或许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回去。只是这些要怎么跟别人说,他只好沉默。

就算一直回不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跟宋平之间的联系其实很单薄,再过几年,谁又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只是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打心底里真正疼惜那个孩子。这就足够了。

刘灿走了,所以今年依旧是两个人过年。宋平难得的可以休息半个月,这段时间里,总是跟前跟后的粘着杜小伟。

大年夜那晚,他们吃了大餐,拿着几个小点心,在屋子里玩五子棋。昏暗的灯光衬得杜小伟的五官十分柔和,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宋平偶尔抓一块点心塞到嘴里,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对面的人。他现在正在长身体,豆芽似的,噌噌往上抽,眼看就要跟杜小伟差不多高了,只是身板还很细,风一吹就要倒似的,五官也慢慢的越长越英挺了。某一个抬头的瞬间,杜小伟觉得他们家小孩长得真是不错。

宋平不喜欢热闹,杜小伟也不喜欢,所以他们家不放鞭炮。只是在屋里静静的守岁。

年初的时候收到刘灿托人带过来的口讯,说是年糕作坊经营得很好。这厮动作可真够快的,既然赶在年前狠狠的赚了一笔。杜小伟也是后来才知道,刘灿家在国都双月城,而且还是个大家族。那段时间他在落风城,他也是一边度假一边管理他家在这边的产业。

大年初一,他们家也没什么讲究。杜小伟有点想念以前吃过的麻团了,于是弄了些晚上当点心。麻团比汤圆简单一点,因为好的汤圆馅料是极难做的。

把一些黄豆花生炒熟以后磨成粉,加点红糖芝麻的。汤圆煮熟以后在备好的粉末里滚一下,就很好吃了。因为是用磨盘水磨的,所以吃起来要比他以前在外面买的好一些。

以前,杜小伟属于南方人,那里的人讲究过的冬至吃了汤圆就要长一岁的。后来出去读书了就好多年没有准时在冬至吃汤圆了。他很喜欢糯米做的东西,汤圆、麻团之类的,他一次都能吃上好多。一个人住的时候,没有心思天天弄吃的,偶尔折腾一些解解馋,在同学朋友里面算是极勤快的了。

现在不一样了,每一次看宋平他们把他做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的,他心里便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这一年过来,宋平也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他现在目光清明,头脑也比以前清明了很多。读了书,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在刘灿来过以后,他心中有一些东西慢慢的开始成形了。我觉得自己不应该一直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能­干­,更加出息。

以后如果有一天,杜小伟的钱再被人骗了。他会选择跟自己说,而不是别人。他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他却不知道通往那个方向的道路上,他要付出多少代价。

杜小伟不知道小孩的想法,只觉得小孩比以前沉静了,这不是坏事。

杜小伟不知道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小孩偷偷的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在心里跟自己说要一直跟这个人在一起。

枷锁

正月里宋平学堂还没开学,这几天他帮着杜小伟卖包子。猪­肉­王的女儿最近来得十分勤快,每次来脸蛋都红扑扑的。

“小玲那丫头不是看上你了吧,瞧那小脸红的。”杜小伟忍不住打趣他们家小孩。

“我才多大,人家来看你的。”宋平很讨厌这个女的。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那不是老牛吃­嫩­草吗?”杜小伟乐。

“人家小姑娘都愿意,难道你还怕噎着不成?”某人开始冒酸水了。

“瞧你这酸样,瞧上人家姑娘追去呗。”

“谁说我瞧上她了?”宋平气愤,跟这人怎么就说不清呢。

“瞧不上,那火气­干­嘛这么旺呢?切!小气的,还收人家钱,也不说送人家俩包子吃。”

“我没瞧上她!”小孩脸都憋红了。

“谁信?”看着他家小孩火急火燎的样儿,杜小伟觉得心里倍儿过瘾。

“我……我……”宋平气急。

“哎呀,瞧这小脸委屈的,瞧上人家怎么了,小玲不是挺好的。”

“他哪里好!?”

“哪里不好了,挺水灵一姑娘。”

“卖猪­肉­的女儿哪里好,我最讨厌她了。”

“呦,卖包子的倒是笑话起卖猪­肉­的来了。”

宋平正想反驳,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来他们店里买包子,一边还乱糟糟的说着话。

“听说那华御医把李妃给治坏了。”

“可不是,他师弟为这事都复出了。”

“是吗?就是那个人称江南怪医的严铁吧?”

“还能有谁,听说他们这次麻烦了。”

“怎么会,严铁可是有名的死人都能救活。”

“你知道什么,那皇宫里乱糟糟的,你以为医术好就能救活人啊?”

“嘘,小声点!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嘿!怕啥,山高皇帝远的。”

“闭嘴,要死就死远点,别连累兄弟几个!”

“就是,洪七。他娘的闭上你的鸟嘴!”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又乱哄哄的笑成一片。

杜小伟脸­色­变了变,边帮他们装好包子边搭讪。

“兄弟几个是从南方来的吧?”

“是啊,老板我看你也像是个南方人啊。”

“唉,是啊,来北方有些年了,怀念家乡啊。”

“你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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