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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龙督开赌 天有眼攀龙附势

话说广州光复之初,广州城内外结集了10多万民军,以及新军、防营、绿营、旗营的反正军队。除新军外,其他的军队都要更换军服,一时广州城及珠江三角洲军服生意分外兴旺。

霍芝庭数年前就感觉到锅业的式微,若不是军火生意支撑,说不定他早就改行。现在见军服生意如此兴旺,霍芝庭怦然动心,也请来裁缝师傅,开办起福利军服厂来。厂址就在原来的锅坊,霍氏辞退原来的铸锅匠,招来20余个乡下女工。他没有停止卖锅,只是把铺面一隔为二,一边做锅铺,一边做军服店。

招牌甫亮出,生意就追上门来,完全不用自己出门承揽业务。武弁开口都是大批量,若放手接订单,开10家军服厂都应付不过来。但问题旋即发生,武弁往往提货不付现款,一张欠条就把军服成捆成捆地拿走。霍芝庭听说,豪贤街的关氏军服厂,老板要武弁付现款,武弁便动手打人,还把店铺砸个稀烂。

霍芝庭手中也有两张欠条。连赚钱的几单生意合计起来,3个月算是白­干­了。

吃一堑,长一智。霍芝庭不再跟民军做生意,民军上门订做军服,就推说订单已满,一时排不过来。这帮民军,自恃革命有功,又无军饷养兵,便认为广州市民应该供养他们,赊欠军服款,理所当然。

霍芝庭只跟反正的绿营、旗营做军服。他也不敢承接大订单,担心万一变故,受损太大。 1912年春季的一天。天下起大雨,一位穿长衫的汉子来福利店铺躲雨。霍芝庭见其貌不俗,上前去与他搭讪,听出他的云南口音,猜想他是前镇统龙济光幕僚之类的文官,便请这汉子上楼饮茶,还拿出上等烟土款待他。两人先谈一些广州市面的形势,霍芝庭善于观颜察­色­、听话听音,知这汉子对辛亥革命没有好感,便随其口转,“深谈”起广州光复后,商民的种种不满和失望,以及民军的胡作非为。

停雨后,客人告辞,告诉霍芝庭:他真实姓名叫“龙觐光”。霍芝庭心中一阵惊喜,却露出懊悔之­色­,自责自己刚才失言。

龙督开赌:天有眼攀龙附势(5)

龙觐光道:“我就喜欢与你这种豪爽之士交往!”

龙觐光身居高位,为何微服独行?难道真是私访体察民情?

武昌起义之后,广州光复之前,两广总督张鸣岐任命龙济光为广东镇统,统率广东的保清新军。龙济光胞弟龙觐光任镇统副使,官衔相当于后来的副司令。不过龙氏兄弟没有威风几天,广州便给民军及反正的新军,包围得水泄不通,形如瓮中之鳖。龙济光算个识时务者,不作抵抗,成全了广州和平光复。龙济光立功赎罪,不久宣布反正,因此胡陈军政府没把龙氏兄弟和济军怎样。

龙氏兄弟在广州的行辕韬光养晦。龙觐光虽然还是济军的第二号首领,但他出门办事或访友,绝不会前呼后拥、招摇过市,以免军政府见之刺眼。其实龙觐光只是微服而未独行,他的便衣保镖在躲雨时站在铺面外的骑楼下,霍芝庭开初没注意到。

龙觐光那时比较闲,常去福利店跟霍芝庭“埋堆”,听霍芝庭“咒骂”辛亥革命。霍芝庭知其现在背时,正因为这点,龙觐光才不计身分,与民间商人交往,若是以前,吾等小商,巴结都巴结不上。

霍芝庭热情备至,骂得又有水平,两人的关系便好似一人。

一天,霍芝庭请龙觐光去长堤的大寨(高级妓院)吃花筵。龙觐光知道大寨花筵价码,一席要两三百银元!龙觐光推辞不去,霍芝庭道:我已付了定金,不去就算白捐给鸨公鸨婆了。于是,龙觐光随霍芝庭坐轿去了大南门外的长堤。

大寨在鬼楼(旧时粤人称洋人为鬼佬,洋楼叫鬼楼)里,装修灯饰却是地道的民族风格。那时的报章普遍不刊登照片,加上龙觐光又不是广州的政要,市民对其面孔极陌生。不过,甫进大寨,他就被人认出,其人乃广州城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苏大阔。

苏大阔行过礼,热情道:“龙大人,以后只要大人愿意,来大寨的逍遥由小弟侍候,大人若相中哪个寨姐,小弟保你当夜到手,出毛巾、探房、摆房,全免了,保大人像神仙般快活。请龙大人一定赏脸,随便哪家大寨。”

出毛巾、探房、摆房,即指与*同享床笫之欢之前,与*“相恋”的种种行为。从相识到上床,少则数月,多则几年。“相恋”期间,每一步都得花销大把的银子,归鸨公鸨婆入账,实际上是敲诈嫖客的钱财。这种规矩,只是出现在大寨的高级*身上,一般的寨寮,则纯粹是现买现卖的­肉­体关系。苏大阔是大寨的老­淫­棍,只有他才敢吹这个牛,或许也只有他才有这种特权。苏大阔的口气,好像这里的妓寨都是他开的。

龙觐光笑答道:“谢谢苏公子一番美意,本人有空暇,一定来此与苏公子幸会。现在我与霍先生有要事商量,今次就不麻烦苏公子了。”

苏大阔瞟霍芝庭一眼,眼睁睁看着霍芝庭挽着龙觐光的手,进了厢房。他不认识霍芝庭,霍芝庭还只是广州商界默默无闻之士。霍芝庭倒是听说过苏大阔,如雷贯耳,今日初次相见。

入了席,霍芝庭点了两个*做唱角。唱角只陪饮唱曲,不卖身,这是大寨的规矩,也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雅兴”。

在席间,霍芝庭道:“委屈你了,以龙兄随随苏公子意,就有全套的侍候。”

龙觐光道:“我真的会赏他的脸?你不知几年前,咨议局禁赌风潮,苏大阔的名声有多臭!”又说:“狎妓之事,一个男人不可没有,亦不可沉溺,沉溺会误了大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龙督开赌:天有眼攀龙附势(6)

霍芝庭花销在龙大人身上的银两,终于有了回报。数日之后,龙觐光来到霍芝庭的办房,说道:“你以后做济军军服的总承包,布匹由我部的军需官买来,工钱先支付给你,我知道你以前做军服生意有几单接款不到。待我支领了现款,就叫军需官经办。”

霍芝庭道:“龙兄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还信不过你?龙兄既然如此器重小弟,小弟一定勉力为之。”

这单生意竟没做成--济军受陈炯明排挤,调防驻广西。龙觐光特来告辞说明原因。霍芝庭脑袋忽地一转悠,说道:“生意不在人情在,若龙兄不嫌弃,我明天在潮州酒家为龙兄饯行,也望能请乃兄赏脸。”

龙觐光说老吃霍兄筵席,实在惭愧,又说他胞兄不会来,提出请霍兄上寒舍做客。霍芝庭心中暗喜,次日带了两份重礼赠予龙济光昆仲。龙济光对霍芝庭没有表示出特别的热情,他有要事在身,只在席上坐了片刻便告辞。

霍芝庭预期的目的达到,已知足。霍芝庭在赌博,他把赌注押在龙氏兄弟今后能东山再起上。他无法预测今后的政局走势,但他知道龙氏兄弟拥有­精­兵过万,只要不太背时,总能在两广逞威。

趋龙附势

霍芝庭的赌注押中了--龙济光、龙觐光昆仲卷土重来,双双成为袁世凯的宠臣。其中龙济光一手把持粤省军政大权,龙觐光代兄主持济军军务。

龙觐光未忘记“患难”至交霍芝庭,安顿停当后,率卫兵前呼后拥亲躬霍宅拜访。以后霍芝庭出入龙府如入家宅,福利军服厂开始承办济军的大笔军服业务。

从理论上讲,广东省的军队全归粤督龙济光统率。但龙济光明白:真正听命于他的仍只有济军一支;自己要坐稳粤督的宝座,也只有倚赖于武力。

龙济光穷兵黩武、购械扩军,济军在东进粤府之初,兵力才1万有余,到1915年扩充到3.86万人,占全国新编军(正规军)的8%。龙觐光任副军统,济军扩编为4个旅:段尔源任佛山(辖区包括广州)司令、马存发任潮梅镇守使、王纯良任高雷镇守使、黄恩锡任虎门要塞司令。皆权倾一方,号称龙济光“四大天王”。每个旅下面设3个团,另加上省城警备团,共13位团长,号称“十三太保”(笔者注:济军未设师级,其兵力超过当时的一个正规军)。

龙济光军费开支浩大,原来挹注的军饷和正常的税捐远远不够济军的开销。龙济光大伤脑筋。正巧,1914年夏广东水灾,龙济光便伙同巡按使李国筠打着救济水灾的名义,招商承办山铺票。山票的名称为“十五字有奖义会”,铺票名称叫“十字有奖义会”。

全省山铺票总厂的承办权均归大殷商麦竹寰,年饷80万元,须预缴40万元年饷。总厂下面设山票、铺票分厂,总厂与分厂之间并不存在隶属关系。各票厂牌照的发放,名义上归省税厅,有话事权的仅寥寥数位省级要员,最后还都得龙督钦定。分厂的年饷,一两万元不等,要看各县镇的繁华程度及人口多少。年饷是死的,但要“搞掂”牌照并保住牌照,恐怕再花销一两万还不止。

广东禁赌数年,开赌后,立即掀起赌博狂潮。开赌当年,省府的赌税收入达185万元,1915年增至206万元,较大地缓解了济军的军饷开支。龙督贪心不足,见赌商赢钱甚巨,开赌不久,增加牌捐一项,由税厅向持牌赌商摊派捐款。

龙督开赌:天有眼攀龙附势(7)

未来的大赌商霍芝庭,此际正忙于为济军赶做军服。龙觐光大部分时间在广东的各军营巡视,并率师平剿各地的讨龙起义军。两人在省城很少见面,相聚时,龙觐光也未动员霍芝庭开赌。

霍芝庭游离于赌界之外,昔日大赌商苏大阔却欲在赌界重振雄风。他早在省府筹划开赌之初就获悉消息,便积极游说巡按使李国筠。李国筠与龙济光开赌,担心招致众议,他们当然知道苏大阔富有开赌经验,为了保持“清白名声”,便把总厂赌牌批予不曾开赌的著名行商麦竹寰。分厂的牌照陆续发完,都没有苏大阔的份。

赌牌期限一年,届满再申请批获。苏大阔想起曾经怠慢过的霍芝庭,去霍宅游说霍芝庭一道竞争下一期赌牌,保证可以令霍氏发达。

苏大阔说得霍芝庭心动。他对开赌,耳闻目睹诸多街边新闻,现在特地到票厂考察一番,认定确实是一条财路。但他不会与苏大阔合伙,他知道龙氏兄弟对苏大阔的“臭名声”有忌讳。

下次碰面,霍芝庭便婉拒了苏大阔,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请苏公子入暗股。苏大阔忿忿道:“你道我开赌非得赌牌不可?”不久,苏大阔勾结上地方豪强贾六旺,在南岸村开设私馆,派出说客在广州城游说赌客过江参赌。

据《八十年来广东的禁赌与开赌》,当时广东的山铺票公赌,归龙济光直接控制。龙济光在任内迫于舆论压力,未敢公开招商承办番摊赌。“但其部下四大天王、十三太保等各就防地包庇开设的(番摊馆),则随处都有。近在咫尺的西郊南岸村,更为猖獗,由当地劣绅贾六旺(名廷蕙,字艺香,前清举人,外祖父许氏曾任礼部尚书、闽浙总督)包庇,白鸽票、字花、牌九、鱼虾蟹、骰子档,应有尽有。附近西关的男男女女,如蚁附膻,一时有小澳门之称。”

一日,霍芝庭昔日朋友许生来霍府拜访,见高佬裘一心做薄利的军服生意,而不跻身赌业搏杀,甚为吃惊。便动员高佬裘通过龙觐光的关系,“搞掂”分厂的赌牌。

霍芝庭哪是不善利用关系之人?只是赌牌皆批出,尚未期满。高佬裘说道:“既然兄长开赌心切,我来日找龙觐光试试看,若投得牌照,我们打伙做。”

霍芝庭打听到龙觐光近日在广州行辕,便去拜访。龙觐光说:“我不清楚山铺票的牌照是怎样弄得,为兄的一定尽力。”

广东的山铺票总厂及分厂的牌照,虽然最后得龙济光钦定,但各地分厂牌照的申报,往往由地方济军的首领事前内定,龙济光为照顾属下,一般不会否决。当时广东的一半地区,并没有归济军真正控制。省府发放的牌照在那些地区不起作用,而在龙系军政人员把持的县镇,又有半数属贫穷地方,开赌盈利不大。二期牌照的发放,是官商双方既得利益的再分配,一般原持牌商会尽可能巴结军政要员们,被剔除牌照的赌商只是少数。因此,要想成为新赌商,非得有相当的关系。

龙觐光果然未使霍氏失望,“搞掂”了佛山、江门两镇(当时都未建市)的铺票牌照。这同时证明霍芝庭与龙觐光的关系非同寻常。

佛山、江门,皆是南海县、新会县的繁华商埠。霍芝庭9月得牌,年底首期牌照届满,从1916年元月起,赌业新秀霍芝庭便可初试锋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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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锋芒:外行佬一鸣惊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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