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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绝处逢生 开番摊娼盛赌旺

说到底,番摊戏法,仍属简单快速。比之围姓赌博,它有着随赌随开之便。而围姓赌博,一年才两三次。番摊赌手风(运气),棋牌赌则手风手技各占一半;至于字宝诗谜,市井小民更是不敢趋附。番摊完全可以不费“心水”,适合忙碌者、不谙弈技者、猜­射­者参赌,只要赌运好,瞎猫就能逮着金鼠。

番摊的机动­性­在各类赌式中首屈一指,既可进入赌馆,又可流于街头地摊。番摊在广东遍地开花,成为广东的一大奇观。清代学者张心泰来广东见之甚为吃惊,在《游粤小识》中对广东的赌风及番摊均有记载:“东省赌博最盛……赌具以钱,随意抓席间覆之,分‘一二三四’四门,令出资猜之……”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执着于建立中国现代海军的洋务派领袖李鸿章督粤,为筹“海防经费”,公开招商承办摊馆,所筹赌饷,用于购买军舰火炮和训练水师。当时唯一的番摊公赌承商为武员李世桂,年饷200万两银,李世桂一举成为赌坛巨富。

1917年,陆荣廷和陈炳昆做后台开赌,桂系军官组织的源源番摊公司,年承饷600万元。1枚银元重7钱2分(即0保罚擦剑,即相当430万两银。时间相隔27年,广州的人口及经济规模均扩大一倍以上,源源公司的承饷额比李世桂多出一倍有余,属于正常。李世桂和桂系军官皆有背景,不难想象,承缴之年饷,仍是个十分保守的数额。

自从莫荣新出任广东督军以来,桂系控制的广东军政部门大都换上莫荣新的人,莫荣新进而要Сhā手烟赌,欲打破集成(番摊)公司的垄断局面。

原因很简单,集成的前身源源公司是陈炳昆的妻舅一手组织开办的,那时莫荣新是粤省督军陈炳昆手下的广(广州)惠(惠州)镇守使,长驻惠州,莫荣新在集成获得的利益少得可怜。莫荣新现在做上粤督,也只能多分一杯残羹。莫荣新和陈炳昆都是陆荣廷的心腹宠臣,但在名利面前,龃龉在所难免。这情况犹如陆荣廷与龙济光,他们都是北洋军阀在两广的代理人,两人的关系如何,前文多有介绍。

莫荣新和陈炳昆敛聚到的钱财,都得孝敬一份给一手提拔他们的陆荣廷。

绝处逢生:开番摊娼盛赌旺(5)

陆荣廷在出任两广巡阅使的后期,大部分时间在广西。相对陈炳昆来说,莫荣新督粤的自主权更大。他以“客人去西关一处参赌多有不便”为理由,在广州另增加多处番摊赌场。

霍芝庭承投了东堤大马路地段的番摊,月饷3万余。他一连开了4间番摊馆,每月12万多,年承饷140万元。承饷额与老牌的集成公司差不多,集成因不再享有垄断,承饷大幅减少。

对莫荣新来说,越是没有官方关系的承商,越便于他牟利。作个假设,如果是两广巡阅使陆荣廷的老爹开赌,莫荣新恐怕连一仙礼钱都捞不到,或许还得孝敬陆太爷每月数百大洋茶钱。站在莫荣新的角度,霍芝庭是个最没官方背景,而又最企望有官方背景庇赌的承商,因此霍芝庭最不吝啬礼钱。另外,经营赌业的能力也至关重要,霍芝庭的能力已被事实验证。只要霍芝庭赚钱多多,礼钱必然猛不可挡。

霍芝庭逃往葡国领事馆给粤督莫荣新带来“难堪”,然而,“大度”的莫督不计“前隙”,把东堤那段旺地特批给霍芝庭开番摊。省城的山铺票仍由霍芝庭承办,霍芝庭数月前“大难不死”,如今果然有后福,再度成为广东承办赌种最多、承饷最大的赌商(番摊年饷140万、山铺票也有130万)。

以后的关键是:番摊赌强手如林,最终谁能财源滚滚、独领*?

长堤烟花

这一节,对广州的烟花历史作一些介绍。烟花与赌博,看似不搭界,其实大有关系。

广东的*源于“疍民”(水上居民)之女,有的疍家专门收养疍女,以满足过往商贾及水手需要。娼妓业由此而产生。清乾隆年间广州知府赵翼记载:

“广州珠江疍船不下七、八千,皆以脂粉为生计……珠江甚阔,妓船所聚长七、八里,列十数层,皆植木以架船,虽大风浪不动。中空如街,小船数百往来其间。客之上疍船者,皆由小艇渡。疍女率由老妓买为己女,年十三四即令待客。”

19世纪中叶,广州最繁华的烟花柳巷有两处:一处在谷埠,一处在迎珠街,历史以迎珠街较为悠久。前清广州的烟花柳巷不似通常意义的青楼妓馆,而是水面的船只。清学人黄佛颐的《广州城坊志》说:“娼楼妓馆,(迎珠街)所在多有。吾粤附城以水面为优。水面数处,复以迎珠街为最。迎珠在南门外官渡头,俱浮家泛宅,鳞次栉比如巷曲,可通往来。”娼楼妓馆实际上是上下两层的*船,华丽的称为花舫,大型花舫聚集的地方叫大寨。花舫在夜间如彩珠点点,船与船之间有船板相连,其景如迎珠一般。于是,对着花舫水面的那条街谓之迎珠街。真正在岸上的妓寨娼寮极少。

迎珠街主要是客帮扬州帮的天下(是指*,鸨公鸨婆多是地方豪强势力)。本帮便在谷埠与其竞争,长期以来本帮不敌客帮,但自上海开埠后,扬州的高级*多到上海谋生,谷埠(油栏门附近,今仁济路后)由此而大旺。

谷埠离迎珠街仅百多丈远,旧为谷物码头,因此得名。晚清学者张心泰在《粤游小识》中记载谷埠:“河下紫洞艇,悉女闾(娼妓居集处)也。艇有两层,谓之横楼,下层窗嵌玻璃,舱中陈设洋灯洋镜,入夜张灯,远望如万点明星照耀江面。纨裤子弟,选­色­征歌,不啻身到广寒,无复知有人间事。”谷埠的花舫多规模宏大、极尽豪华,内有三四个大厅,供客人宴请聚餐;有若­干­小厅供客人欣赏歌妓曲姬弹琴吟唱。*的栖息处在住家艇,不是*的正式相好,不许入*的“闺房”。

绝处逢生:开番摊娼盛赌旺(6)

光绪二十年(1894年),谷埠的一艘花舫失火,烧毁了一些船只,大火还蔓延到十三行一带,烧毁了数幢洋人商行,而华人商行受损甚微。原因是广州的救火队派出水车前来救火,仇恨洋人的市民购买火油灌入水车,朝洋行建筑喷­射­。

翌日,英国领事向粤督谭钟麟提出抗议,要求禁止江面麇集船只。谭督拒绝,后任李鸿章以确保河道“畅顺”为理由,下令将城南江面大寨(花舫)迁往大沙头。大沙头水势湍急,大寨各舫,只好用铁链锁连,以便船舫泊稳。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大沙头又发生火灾,船舫烧毁数艘,嫖客*死伤多人,造成轰动一时的惨剧。

于是,粤督张人骏下令省河江面禁止“寨舫麇泊”,一并迁往东堤。这一命令造成水上娼妓业的衰落,以后虽有花舫在江面停泊或漂游,却不是数舫麇集。

此时,东堤的沿江大马路已贯通。那时沿江西路和沿江东路还在河滩上,在陈济棠治粤时期,沿江西路贯通,东堤的大部分地段缩为内街,不再有临江之便。

从本世纪初到今天,东堤一直是广州的繁华商业街之一。

东堤的岸上在清末就建了许多洋楼(那时的广州人叫鬼楼),倚楼望江、气象万千。入夜,船舫与洋楼的灯火交相辉映,甚为壮观绚丽。在东堤桥对开,还建有著名的东关戏院和广舞台。商铺食肆,鳞次栉比。大寨在此地营业,令东堤更加兴旺。

东堤的大寨全部开在鬼楼内,共有八大寨。霍芝庭来此地开赌时,东堤的岸上烟花史已有10年。若说水上烟花史,可以追溯到宋朝。清朝盛极一时的迎珠街和谷埠寨舫,就是麇泊在东堤临江的水面。

霍芝庭过去常陪嘉宾贵客来此逍遥,对这个地方不陌生。

民国初,陈塘南的娼妓业迅速崛起。陈塘由一帮与东堤帮不和的豪强势力庇护开设。当时也有八大寨,民族风格更浓。娼妓带动了陈塘的兴旺,一时间,这里的食肆酒楼如雨后春笋冒出。陈塘南离东堤大马路不远,霍芝庭的番摊集中在油栏门至西濠口的东堤旺地,霍芝庭的番摊可吸引东堤和陈塘两地的豪客。

在现在人的想象中,妓寨的主题就是一个“嫖”字。这是一种误解,真正的卖­淫­架步(场所)是二四寨、打袍寨,它们皆分水上和岸上两种,属于中、低档的娼寮。介于大寨与中低档娼寮的叫半掩门。半掩门,在东堤和陈塘皆有,略介绍一二。

所谓半掩门指半公开的妓院,当时的娼妓业虽然合法,但要缴纳烟花捐和筵席捐。另外,开妓院毕竟名声不好。半掩门的户主一般是出身于巨室的妈姐(地位比巨室的奴婢高),退休后便蓄女养妓,培养她们琴棋诗画吟唱的本领,靠“女儿”补充生活来源。半掩门也属高级*,富有的“女婿”常来光顾,或者长住。不像其他妓寨娼寮,人来客往、闹闹哄哄,*倚楼偎窗、搔首弄姿、秋波传情、芳名远扬。

据曾在广州烟花行“捞生活”的刘国兴先生回忆,清末民初,东堤有半掩门12间;陈塘约有十间八间。都没有与大寨紧连,而在稍里的小街深巷。

大寨不是纯粹的卖­淫­架步,那是什么?

首先,它是美食街。原谷埠有“乘香”、“留香”、“凤窠”等名舫,集粤省最好的厨师、尽搜天下山珍海味,《海山诗屋诗话》说这些名舫“每一夕宴费动百金”,后来,这些名寨皆弃舟登陆发展。其次,大寨是高级娱乐场,客人可欣赏*弹唱,或邀*下棋打牌、吟诗挥毫同娱。大寨的第三种功能,才是与*共享床笫之欢,这也许是好­色­客人的最终目的,也是大寨三大功能中最具魅力的一种。大寨的*不仅要求技压群芳,还得貌似天仙,令嫖客*荡魄。

正因为如此,鸨婆绝不会轻易让嫖客得手。“情郎”与“靓女”间,必须有复杂且漫长的“恋爱”过程。首先得“出毛巾”,嫖客大摆筵席,宴请宾客,甚至还要嫖客开雀局(麻将)、开烟局(请好鸦片的宾客吸鸦片)。“定情”之妓出面应酬,将­精­美的毛巾赠送给她“钟爱”的嫖客。之后,择日“探房”,嫖客带要好朋友去*“闺房”,(必须)取悦*,嫖客要将房中的家私用品更换一新,贵重的香水须150元银洋一瓶。“探房”不可一次探完,也不可光“探房”而不设花筵。花筵一席得二三百元,当时一个堂倌才2元月薪,可见宴请有多贵,妓寨老板获利有几多!

民国初期,广州嫖客中,名气最大的是苏大阔。《华人世界》杂志1990年10期的一篇文章写道:

“曾有一个叫苏大阔(苏域农)的阔少,恋一个名叫新娇的名妓,在大寨饮了3年花酒,仍未到手。当时,新娇是广州的大寨中首屈一指的红妓,琴、棋、诗、画,样样俱能,架子也不小。有一次,苏大阔屡传新娇,新娇故意迟迟不到,据说‘新娘正在钓鱼’。苏大阔很不快,遣人往问新娇的钓竿卖不卖?答复说:‘非三千不卖。’苏大阔立即如数把它买来。这件事立即轰动了整个大寨。‘出毛巾’的头夜,苏大阔把整个江面的大寨的厅全包下来,全部扎花结彩,以豪阔名噪一时。其后,在广州市商会举办的卖物筹款,赈济乙卯年水灾的灾民时,他又以同样豪阔的手段,以一万元饮了一支(瓶)汽水。从这些事情上,可想那些豪绅巨贾在大寨内所过的穷奢极侈、荒­淫­无度的生活了。当然,苏大阔以3000元买一个*的钓竿,不是完全没有用心的。他通过这件事使自己以豪阔名噪一时,骗取了不少人的信任。因此,他在后来开设银号时,便有不少人惑于他的‘声誉’,纷纷存款到他的银号里,结果,却因苏大阔的负债潜逃,受到损失。”

霍芝庭来东堤经营番摊,苏大阔的南岸番摊私馆正在走下坡路(那时尚未开设银号)。 我们根据以上的介绍,可知东堤正是这样一处挥金如土的销金窝。霍芝庭知道,好­色­之徒,亦不乏嗜赌之徒。来东堤大撒银纸者,皆是大豪客。广州的市井小民绝不敢来东堤花销,这情景有如今日的旅客,对五星级酒店敬而远之。既敢来,必财大气粗。

繁荣“娼”盛,东堤人气财气皆旺。霍芝庭的赌馆开业后,令东堤旺上加旺。

当然,地段选得好,只算成功了一半,另一半要看如何去经营了。

拒赌狂赌:输赢进退稳行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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