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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不河蟹圈叉关系 > 第二天是夏爷爷的忌日。

第二天是夏爷爷的忌日。

夏­奶­­奶­领着我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夏爷爷的坟前,我见夏思源在坟前跪下,我也忙跟着他跪了下来。夏思源显然是头一天晚上的气并未消除,一路无视我,当我是百分百透明的人。

夏­奶­­奶­已经­阴­郁了好几天,今天更是语气沉重,“黎黎,你头一回来,先给你爷爷磕个头吧。”

我听话地在夏爷爷坟前连磕了三个头,夏­奶­­奶­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笑容,轻轻试擦了一个墓碑,“孩子们来看你了,你也好好的,收着钱买点好吃的,别光想着玩,由其别跟二驴子玩,他年轻时玩牌就赖,估计在你那边也改不了多少……”

夏­奶­­奶­细语喃喃地诉说着家常,仿佛夏爷爷就在眼前一般自然平和。我偷偷望了一眼夏思源,却发觉他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夏­奶­­奶­自顾自地同另一个世界的夏爷爷唠叨絮语了许久之后对夏思源说:“小源,你先回去,我还想待会,让黎黎陪我吧。”

夏思源顺从地点了点头,便先一步往回走了。

见夏­奶­­奶­起身,我忙掺扶住她。夏­奶­­奶­微笑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为什么就总是这么彼此别扭呢?”

我尴尬地扯着笑,“­奶­­奶­,我们好好的呀。”

夏­奶­­奶­说:“可别骗我这个老太婆,你们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言语。

夏­奶­­奶­又说:“当初老头子走了之后,我才发觉原来一天一天的时间是这么难熬的,可回想过去,又觉得有他的那些时光如流水一般,哗啦一下子就没了。等没有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缺失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冬天没人暖脚了,早上没人说话了,而最让人恐惧的是,这个人你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了……”

“­奶­­奶­……”我见夏­奶­­奶­湿润的眼角,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夏­奶­­奶­嘴角抽动了一下,“嗨,我同你唠叨这些­干­嘛?”

我说:“­奶­­奶­,我听懂了,只是……”

夏­奶­­奶­扬眉望着我,我低下头,“只是夏思源喜怒无常,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我知道自己脾气也不是很好,或许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夏­奶­­奶­挽着我的手臂往回走,“有句老话叫做还没学会走便开始跑了,你们两个就是这样……”

我疑惑,“­奶­­奶­,我不懂您的意思。”

夏­奶­­奶­笑说:“从相处开始学,把你们的婚姻关系暂时先忘记了吧。”

等我磨磨蹭蹭地回到家,刚好夏思源正在院子里逗虎子。我主动示好,“夏思源,你要是有空陪我去镇上走走呗。”

夏思源头也没抬,“没空。”

我怒,可我忍了,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你现在不是挺有空的么?”

夏思源说:“没见我忙着呢吗?”

我觉得是个人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上前一大步,仰头望向他说:“夏思源,有什么话咱们说清楚,你这好好的就拿我开刷,这谁受得了呀?”

夏思源冷冷望向我,正想言语之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都没看,便直接接了起来……

“黎黎,对不住对不住,昨天一群哥们瞎胡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叶钦焦虑的声音传来,把我听得一头雾水。

“您老慢点说,我有些乱,这到底是怎么的了?”

叶钦先是沉默,半晌开口说:“黎黎,昨天你没收到短信?”

“什么短信?”我心里更毛了。

我终于是搞清楚来龙去脉了。

原来是叶钦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醉了之后拿叶钦开玩笑,居然给我发了一条暧昧短信。可我明明没瞧见呀。叶钦听说我没看见还深深地松了口气,说了句等我回去请我吃饭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正准备翻查下自己的手机时,赫然发现正歪着脑袋瞧我接电话的夏思源,顿时灵台开始清明。

“夏思源,你偷看我手机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道德啊?你跟谁学的啊?”我忍不住吼他。

夏思源狡辩,“什么短信,我不知道!”

“我只是说你偷看我手机,我可没提短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死不承认……”

夏思源不耐烦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仅偷看我的手机还擅自将我的短信给删除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气愤地说。

夏思源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是,是我删的,你为什么总跟他搅和在一起,你就不能安分一些吗?”

“我哪不安分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又凭什么管我?”

“方黎黎,我不想跟你吵架。”

“夏思源,我更不想跟你吵架。”

最后我们两个怒目以对,中间坐着谁说话看谁的虎子。

良久之后,夏思源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该看你的手机……”

我仰着下巴,“不接受不真诚的道歉。”

夏思源顿时眉头又皱在了一起,“是的,给你道歉其实还真是违心的。”

我说:“那您千万甭委屈自己。”

夏思源眉头更紧了,“方黎黎,你是不是总故意惹恼我?”

我不屑地说:“我还没那么好的本事。”

夏思源足足望了我十几秒,终于,拂袖而去,留下仰头盯着我看的虎子和满腹憋闷的我。

我一个气不过转身就出了院子。我方黎黎几时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这世上除了我亲娘,还真没有一个人像他夏思源这么样欺负人的,在他面前,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大爷我还真不吃你那套了。

可我还没走几步,却发觉夏思源跟了出来。我忙在前面快跑了起来。

夏思源在我身后说:“方黎黎,你又搞什么鬼?”

我边跑边说:“你没事别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夏思源起先只是望着我,见我越跑越远,忙提脚追了过来,“方黎黎,你上哪去,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丝毫未停,“你他妈不是烦我吗?我走也不行了。”

夏思源边跑边气愤地说:“你能走哪去?快给我停下,快点!否则我不客气了。”

我咬牙往前跑,“你吓唬谁呢?我可不吃你这套。”

说话间,我已经跑到了小路上。刚巧又瞧见一辆电动的三轮车经过了我的身旁,我急忙招手,三轮车停住,我忙跳了上去,抓着司机靠背蹲在了车厢里。开车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有点不解地问我做啥子?

我忙扯着哭腔说:“大叔,我老公不仅好赌还总是打我,您赶紧开快点,我这要是让他追上了,不死也是半条命了。”我刚说完,便传来夏思源的一声低吼,“方黎黎,你他妈赶紧给我下车!”

中年大叔一听夏思源这么横,忙加快了速度,回头说:“他两条腿可跑不过咱四个轮子,放心吧你咧。”

我坏笑着回头,望着跟在三轮车后头依旧没有放弃狂奔的夏思源,在扬起的灰尘中模糊的夏思源,嘴里依旧摞着狠话的夏思源,我心情跟着爽翻了天。

我对夏思源喊:“老公,你好好做人,等你什么时候改过了、不赌了我保证就回来。拜拜了您哪……”

最后,夏思源的声音越来越模小,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到消失不见,我才终于惊恐地问:“大叔,你这是去哪?”

“镇上。你呢?”

“呃……我也去镇上,真巧。”

我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谢过那位大叔,便在镇上瞎溜达,最后实在无聊便一头钻进了一家破旧的网吧。

看着那落着一层厚厚灰尘的电脑屏幕跟粘腻肮脏的键盘,我真的没有勇气伸出手指头在那个开机键上捅一下。

迫不得已,我终于是硬着头皮开了机,刚好看到苏琳在线,我像找到了亲人一般跟苏琳倒苦水。

我:女人,我烦。

苏琳:圆房了没?

我:你没人­性­!

苏琳:圆了就不烦了。

我:……

我:我受不了夏思源了。

苏琳:我要是夏思源,早受不了你了。

我:你是我朋友不?

苏琳:最好不是!

我仔细阅读自己跟苏琳的聊天记录,为如此糟糕的一个损友而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不河蟹圈叉关系[25]

我在屏幕前被气得龇牙咧嘴,并且暗自决心与有可能变成亲戚关系的苏琳绝交。由于心情憋闷,于是我打开斗地主决定愉悦下心情,可在我当地主时被别人扔了四个炸弹炸得我面目全非之后,气得我立马结账走人。

出了门才发觉天­色­已经完全灰暗了,正想掏出手机瞧一下时间,却发觉手机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镇上陌生狭小的街道灰暗冷清,让我不免有些心慌。跑出来时是一时冲动,可是眼下完全没了主意,关键是我到底如何回去呢?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间飘起了毛毛雨,莫不是这鬼天气都跟着欺负我吧?我抱着胳膊搓了几下,有些后悔跳上那大叔的三轮车了。

我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行走了一段,由于实在是太害怕,不得已我又转回了那家网吧。

“方黎黎,你闹够了吧?”

我忙转头,夏思源站在对街,乌黑的发丝上沾着薄薄的晶亮雨雾,我从来没有发现夏思源的面容可以如此亲切,更加没有发觉夏思源的声音像此刻这么的好听。

漆黑的乡间小路上,由于路面能见度实在太低,夏思源只能是推着那辆破自行车与我并肩走着,虎子在前面闷头自个跑得正欢,而我手里紧紧握着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家用电器——手电筒。

我久不久侧首望下夏思源,夏思源平静地望着前方,不言不语。

据我不完全估计,我们已经步行了至少三十五分钟了。我的双脚也跟灌了铅一般抬起都已经费力了,而夏思源依旧像机器人一般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试探­性­地说:“夏思源,我错了,我不该自己任­性­往镇上跑。”

夏思源套用了我的那句话平静地说:“我不接受不真诚的道歉。”

我埋着头,“也不能怪我,其实是你偷看我手机在先的……”我见夏思源眼神中赫然泛起了怒意,忙改口,“是,我也没说怪你看我手机,只不过,你无缘无故也不说个原因就跟我乱发脾气,我找谁说理去?”

夏思源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些,拍了拍自行车上的横杠示意我,我疑惑不解地望向他,他不耐烦地说:“你不累是吧?”

我忙说:“累累累,心肝脾肺肾都累到不行。”

“那还不上来?”夏思源冷淡地说。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说让我坐在那条杠上,我可是有一百……快一百斤……”突然想到每个女人都守着自己体重的秘密,我也决定跟广大女­性­同胞学习一下这个闪耀的好习惯。

夏思源斜了我一眼,“你不坐这里,怎么帮我照着前面的路?”

我不得已硬着头皮去尝试快二十年没染指过的坐自行车的方法打算侧身坐上去。夏思源单手扶着车把手,另一只脚踩地支撑着车体等我上去。而我愣是不知身轻如燕为何物地死活一个坐不上去。

如果此时不是夏思源,换成这世间的任何一位男子,我也能粗鲁地将自己的身躯极平稳地放置在那条小细杠上,可是眼下,我怎么做都势必会跟夏思源同志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别扭,实在是别扭。

夏思源冷眼瞧了我半晌,终于是不耐烦地伸出手臂捞了我一把,而我则真的轻盈地侧坐在了横杠上了。

夏思源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飘过,“准备好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居然有些找不准自己的声线,只能是轻轻‘嗯’了一声。

夏思源便轻轻蹬起了自行车,没走多远,说:“路……”

“哦……”我忙有些惊慌地将手电对准了前方的地面。

一路无言,夏思源温热的呼吸时不时从我耳后飘过,而我则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在平稳的范围内,实则还满辛苦的。

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我几次都想找些闲话来聊聊都觉得不那么合适。想来想去,我放弃,决定跟夏思源一起沉默。

又行进了一会,虎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我们汪汪大叫,不免让我想到了头一天晚上夏思源说的鬼话,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忙问夏思源,“虎子这是怎么了?”

夏思源说:“不知道。”

“该不会……啊……”

伴随着我的一声惊叫,自行车轮子偏向了一边,夏思源反应极快地跳车站立,而我却快准狠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手电筒也滚到了路边……

夏思源快速捡起手电照着虎子的方向,虎子似乎一脸愧疚地坐在一个小土坑边上,时不时偷偷望一眼夏思源。

夏思源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尘说:“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夏思源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反应钝、动作慢。”

我埋怨地说:“你怎么就不能将车扶住呢?你故意的是吧?”

夏思源不怒反倒笑意更深,“这都让你瞧出来了?”

我斜了夏思源一眼,心里暗暗骂脏话。

夏思源扶起自行车,又拍了拍横杠,我忙摇头。

夏思源说:“怎么了?”

我说:“ρi股疼……”

夏思源推着车与ρi股受创的我缓慢行进在乡间土道上,虎子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小Сhā曲,此时摇头摆尾地又在前头带路。

“还疼吗?”夏思源忍着笑问。

我赌气地说:“不疼!”

夏思源说:“那来吧,我回我一定小心一点。”

我对他表示不信任,问:“如果走回去要多久?”

夏思源仰起下巴想了一会,“大概半个小时。”

我挫败地垮着肩,“行,来吧。”

这回我聪明了,踮脚坐在了后座,胳膊绕过了夏思源身侧替他照着前方的路,只是自行车驾驶员夏思源同志时不时提出意见,一会左一会右,一会上面一会下面,后来我赌气地再不听他指使,照着我感觉是正前方的前方。

我忍着ρi股的剧痛,终于是到了村口的大榕树那了。我忙跳下车对夏思源说:“行了,我可以自己走了。”说完,我坚定地走在了夏思源的前头。

夏思源停下自行车,突然一把拉过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眼前,“黎黎,我有话跟你说。”

“外头挺冷的,有话回家再说吧。”我不耐烦的催促他。

夏思源低着头,手掌却并未松开,“不行,说不定回到家,我就说不出口了,我就是想现在说。”

“大半夜的,你怎么就这么多毛病……”

“方黎黎,你给我闭嘴!”夏思源突然咆哮着打断我。

我被夏思源吼得一惊,屁也不敢再放一个。夏思源皱眉望着我,“方黎黎,你除了拨冷水还会做什么?”

我咬着­唇­不出声。

夏思源说:“你自己想想有多少次都是你这么瞎搅和,我想好好跟你讲话都不行。”

我依旧不吭一声。

夏思源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耐烦地说:“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么?”

夏思源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叹了口气,“方黎黎,我服你!”

我问:“那你还有话跟我说吗?”

夏思源冷冷地说:“没了。”

“那我有话跟你说……”

夏思源望天,“我不想听。”

我说:“不带打击报复的,男人胸怀要宽广……”

夏思源依旧不理睬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仰头望着夏思源,“那个我想说的是,­奶­­奶­说得没错,或许我们应该从普通朋友开始做起,然后发展成较要好的普通朋友,再然后变成好朋友,再再然后确定恋爱关系,再再再然后……呜……”

夏思源突然笑着将我拉进怀中并且很流氓地将­唇­我­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忙推开他,“这是普通朋友能做的事情吗?”

夏思源勾起嘴角,“那看在哪里了?如果是在国外初次见面还可以做更多。”说完作势又想将我往他怀中摁。

我挣扎着跳到离他三米开外,“可是这不是在国外,而是在我们祖国怀抱的封建农村,你给我老实点!”

夏思源笑,“那你就当你这是在国外……”说完似乎又有耍流氓的意图。

我撑着受伤的臀部快速往夏­奶­­奶­家里在跑,一边跑一边喊:“夏思源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得寸进尺了,把我惹急了,把你普通朋友的权利也给剥夺了。”

夏思源在我身后说:“我看我们少说也认识二十几年了,普通朋友那段直接跳过完全没有问题。”

我含恨咆哮,“你做梦去吧你!”

身后的夏思源大笑,这是我头一回听到夏思源这么爽朗的笑声,连我也不自觉嘴角跟着上扬了起来。

不河蟹圈叉关系[26]

我奔上二楼,累得连脸都没洗往床上一倒便睡着了。

等我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夏思源似乎已经起床许久了,见我醒来便从书桌那起身然后在我身侧躺下,自顾自地说:“方黎黎,我发觉我对你完全用错了方法。”

我对他的话表示理解无能,并且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谁知夏思源伸手将我身体板了回来,“你别睡了,跟你说话呢。”

我打了个呵欠,“夏先生,能否等人家完全睡醒了之后再跟我讨论人生,讨论世界和平。”

夏思源突然将我压在了身下,无耻地说:“我或许有方法让你完全清醒。”

我怒从心起,推了他一把,“夏思源,请注意您的肢体动作,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夏思源毫不在意,“我们应该早就从普通朋友升华了吧?”

我半眯着双眼,“夏思源,你喜欢我?”

夏思源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放开了我,匆匆下床走了。

我愤怒地坐起身,“夏思源,你没种!”

当天,夏天提了些水果来看­奶­­奶­。

与夏天的言谈之中,知道夏天过几个月就要离开这里去市里教书了。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挺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们,可是他的父母再三要求他决不能在乡下窝一辈子,没出息。

这为人师表就是不一样,瞧着夏天比我还小个两三岁,可是为人却是彬彬有礼,成熟稳重,我打心眼里欣赏他。

再想想夏思源,为何都姓夏,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送走了夏天,我们也要同夏­奶­­奶­告别了,不用上班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我更加舍不得夏­奶­­奶­。

我问夏­奶­­奶­,“­奶­­奶­,要不您跟我们走吧?”

夏­奶­­奶­笑着拉住我的手,“你知道我这个老太婆为什么执意要一个人留在乡下生活吗?”

我摇了摇头。夏­奶­­奶­笑说:“我不想进城长住,因为我担心自己哪天就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鼻头有些发酸,夏­奶­­奶­又说:“年轻人,好好珍惜你们眼前的时光吧,否则后悔可来不及。”

我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明白了一个人生中的不算大道理的大道理。

我在二楼瞧见夏思源坐在树下的石床上认认真真地给虎子挠痒痒,忍不住也下楼坐在了夏思源的身旁。我撑着胳膊望向前方,“夏思源,咱们以后不吵架好吗?”

夏思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脸望向我,“你怎么了?”

“从今以后,你不能用冷漠的眼神看我,不能冷言冷语,不能爱理不理,不能挑我毛病,不能欺负我,不能……”

“做人不能太方黎黎了。”夏思源突然打断了我。

“做人太夏思源才是不行的。”我不甘示弱地说。

最后,我与夏思源四目相望,突然间都笑了起来。

夏思源问:“那我们现在是哪个阶段?普通朋友关系?较要好的普通朋友关系?

我起身上楼,“恋爱关系,括号暧昧阶段……”

就这样,结婚后三个月又十五天的我们恋爱了。

或者说结婚后吵了整整三个月又十五天的我们居然不吵了。

第二天就要离开,晚上­奶­­奶­亲自为我们做了一桌子我跟夏思源最爱吃的菜。

夏­奶­­奶­说:“你们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我说:“只要有空,我随时,只是夏思源比较忙而已。”

夏­奶­­奶­转头对夏思源说:“小源,工作不是最主要的,你应该明白­奶­­奶­的心思吧?”

夏思源低头不语,嘴角却挂着一个柔和的弧度。

我突然间也反应过来夏­奶­­奶­的心思,不禁有些不安地垂下了头。

夏­奶­­奶­说:“现在你们我不用­操­心了,可是潘华那里……唉,我老了,交给你们来管吧。黎黎,能行不?”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奶­­奶­摇了摇头,又转头对夏思源说:“小源啊,不是我说你,这事你最先知道的,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我知道你是为你妈好,怕她接受不了,可是这样子拖下来,潘华更伤心,还连带你一起埋怨,你这办得叫什么事情?”

夏思源说:“这事是我欠缺考虑……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奶­­奶­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总之,你们看好潘华别一气之下同意离婚便宜那个第三者就成。”

“是,­奶­­奶­。”我跟夏思源同时说。

吃完晚饭,我溜到院子里逗虎子。想到明天就要走了,突然有些舍不得这狗腿子。

夏思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我们带虎子出去走走吧……”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夏思源走出了院子,虎子依旧领头带路,时不时回头摇尾巴等我们一段,时不时飞快地奔跑一阵。

原本夏思源走在我的前头,突然间他放慢了脚步然后跟我并肩而行,再然后很自然地捉住了我的手掌攥在了手心中。

我没有反抗,只是笑着说:“过份了过份了哈。”

夏思源微笑并未言语。

那些无数吵吵闹闹的日子仿佛越来越模糊,再看着带着温柔笑意的夏思源,我突然错觉眼前这个言语不多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原先那个总跟我争锋相对的夏思源。

我说:“夏思源,我感觉很怪。”

夏思源停下脚步,用古怪地眼神看我,“什么怪,我看你才怪。”

我笑,“这就对了,这才对,哈哈哈……”

夏思源:“果然病得不轻。”

我问:“夏思源,你以前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夏思源望向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我只是很好奇你跟别的女人待在一起时的样子。”

夏思源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手掌却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丝毫未见放松。

我说:“夏思源,其实跟你吵架挺好玩的?你的间歇­性­词穷让我很有成熟感。”

夏思源面­色­有些­阴­郁,“方黎黎,那点嘴上的快乐真让你这么高兴吗?”

我点头,“那当然,尤其是占你便宜。”

夏思源突然手臂勾过我的腰将我的双手摁在后腰然后固定在怀中,“黎黎,你说拉完手了,是不是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我忙将身体后仰,“臭流氓,你想­干­什么?”

夏思源双眼微眯,“以后,你不点头,我保证不越轨,所以,方黎黎小姐,你现在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认真地说:“你让我考虑考虑……明年春天给您答复……”

“时间到……”说完便低头凑了过来。

我忙别开头大声说:“夏思源,我还没点头呢?”

“既然没摇头,我就当你点头了。”

“……”周遭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唇­上多了湿润的触觉,夏思源的气息满满地将我包围了起来,说实在的,感觉还不赖。

夏思源突然松开了我,“你个笨蛋怎么又忘记呼吸。”

我这才想起自己发紧的胸腔,忙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夏思源,头一回给自己用上了娇羞二字。

“夏思源,你说话不算数。”

“算数,只不过从明天开始……”

当晚,夏思源头一回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并且将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与夏思源这样温情的时刻还真是新鲜罕见,这让我突然间有些无法确定眼前一切的真实­性­。

可就算是真实的,又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可是到底差在哪里,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

我大着胆子将手臂环在夏思源的腰上,他起先身体一滞,微一愣神便恢复了平静,继而微笑着望向我。

夏思源凑在我耳边低声说:“老婆你好……”

我闭上眼睛没有言语,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是一个值得被记念的历史­性­时刻,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在我与夏思源之间出现了和谐氛围。以至于我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我说:“夏思源,说真的,你后悔过结婚这事不?”

夏思源腾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认真地说:“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望着眼前熟悉的夏思源,这一刻却突然觉得此人变得很陌生,不过陌生得如此可爱,并且深得我心。

我说:“年轻人,知错能改就是好事,有前途有前途。”

夏思源无奈地摇了遥头,“方黎黎,你也就这样了,我也不指望你的觉悟能有所提高了,行了,你就做你自己吧。”

我一本正经地说:“做我怎么不好,长相好气质佳,冬暖夏又凉……”

夏思源突然就笑出了声,“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还夸得这么认认真真、脸不红心不跳的。”

“别吵,我还没说完呢?说到哪了?哦对,冬暖夏凉……”

夏思源打断我,笑说:“对,形象好气质佳,把你照片贴门上,还可以防狼防盗防小人……啊……”

正说得起劲的夏思源同学被我无敌二指禅掐在腰间,顿时化做一声哀嚎。

不河蟹圈叉关系[27]

夏思源转­性­了。

从天天看到我就想呲牙的暴戾青年变成了一个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深情款款男。这让我为他感到欣喜的同时,那寒意也是一浪接着一浪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让我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才是夏思源同学的真­性­情了。

回去的途中,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模样居然让我生生一个不习惯,原来咱骨子里居然还带着变态的受虐倾向。

不管怎么说,我们居然破天荒的一路上和谐又友爱的回到了驻地,真是可喜又可贺呀。

可是当我们打开家门的一刹那间,我与夏思源双双傻眼。我反应极快地催促愣在原地的夏思源,“快,报警!咱家被洗劫了。”

夏思源忙拉住我,“先等等……”

这时,头发糟乱(没错是糟乱,而且糟乱程度是在火车卧铺上卧一周都卧不出来的风采)、衣着邋遢的中年­妇­人神情落寞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这回我跟夏思源比刚刚以为被小贼血洗了还来得震惊万分。

“潘……潘姨?”

夏思源这才放下东西迎了上去,关切地问:“妈,您哪里不舒服么?”

潘华阿姨淡定地将沙发上的乱七八糟往地上一堆,依旧是以往的优雅姿态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说:“你们回来啦?我好好的,怎么了?”

至于我还未能从方才的视觉冲击下缓过劲了。

就在这时,郭女士从厨房出来了,瞧了我们一眼,“她这样挺好,不那么天天捏着把劲,返璞归真多好。”

敢情我亲娘将一个优雅­妇­人转变成邋遢­妇­女说成是返璞归真?我不得不佩服我亲娘那较为另类的欣赏眼光。

我忙挽着我娘的胳膊回到卧室,小声问:“妈,家里像是被扔了炮弹一样,您还真淡定呀?”

郭女士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没被吓着啊?我这一开门,你潘姨就这么眼神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到处乱七八糟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差点没吓死我。”

我瞧了瞧门外,压低声说:“妈,你说潘姨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呀?”

“我也有些担忧的,不过你们回来就好了,怎么也能分散点她的注意力。”说到这里,郭女士突然换了副嘴脸,“对了,你个死丫头,出门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老娘打一个,真是白养你了。”

我嬉皮笑脸用肩膀轻轻碰了碰郭女士,“咱俩谁跟谁呀,不打电话也能心有灵犀。”

郭女士给我一记大白眼,“方黎黎,你别给我贫嘴,我可告诉你,你潘华阿姨现在正处于她人生中最低潮最低潮的低潮期,几乎低到太平洋海底一般的低了,你可得老老实实把她给照顾好喽,听到没?”

我忙立下敬礼,“是,长官!”

郭金花女士皱眉望了我一眼,满脸写着不信任。

我心中暗下决心,保证让潘姨尽快找回自信与气场全身心地投入诛灭小三的伟大事业中。

可是到了晚上,我发觉自己将此事想得实在太过简单了。

当天晚上,郭女士给我们做了顿简单晚饭便飘然而去,并留话说:你们吃吧,我走了,你爸在家做饭了。

潘姨一言不发简单地吃了两口便回屋了,明显对夏思源同学还有些怀恨在心。我开始收拾桌子,夏思源却很‘自觉’地闪进卧房。我拿着抹布忙跟了进去,“夏思源,饭是我妈做的,碗是我方黎黎洗的,你这吃完饭嘴一抹就跑,真不把我们家劳动力当人看哈。”

夏思源没瞧我,自顾自打开电脑,“那……辛苦了。”

“嘿我说你这……”我正想发怒,夏思源猛得将我拉到身边摁坐在他腿上,然后看着我说:“这么说好,省得我还得抬头看你……你继续……”

“我……”这样暧昧的氛围,我有些言语无能,还不自觉地垂下了头。

我推开他,提着抹布站起身,“夏思源,你想用这方法逃避劳动,没门!”

夏思源说:“这不算,我还有更好的方法……”说完似乎又有些动手动脚的趋势。

“黎黎……”原本我正想要极力抵抗夏思源,潘姨却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前。

我将抹布甩在了夏思源的身上,忙走了过去,“潘姨……”

这时,夏思源也走了过来,“妈,您怎么还没睡。”

潘姨叹了口气,“我就是睡不着,看看你们在­干­嘛?”

夏思源说:“休了几天假,有些工作我今晚得赶出来。”

“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转身去了客厅。我靠在门边,小声地同夏思源说:“我觉得潘姨真的很不妥呀。”

夏思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和颜悦­色­,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估计也十分担忧潘姨。

夏思源低声说:“有什么好法子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俗话说得好,想要忘却一段感情的最快方法就是再开始一段新感情……”

夏思源眉头更紧了,“刚刚就当我没问。”

我故作深沉地说:“夏思源,我发现一个问题。”

“说……”

我说:“是我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事表现得过于平淡了。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要是我爸妈要离婚,我就得撒泼打滚要死要活了,为什么你表现得……很不寻常?”

夏思源侧首看了我一眼,神­色­木然地说:“方黎黎,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

“吖……”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夏思源。

夏思源将我拉近了些,顺手将卧房的门关了严实,很认真地看着我,“当我从­奶­­奶­家回来之后,我的家便是冷冷清清的,陪着我的永远是这个保姆或者那个阿姨。他们俩永远都是在忙,即使是都在家里,也是各做各的,没有交集,没有聊天。相反,我羡慕你们一家三口总是欢声笑语不断,或者说,你们的家才能称得上是家,我的家却只是一间冰冷房子。”

夏思源从来没有一次同我说过如此多的话语,我脑袋一晕,居然有点同情起年少时的那个深沉少年了。

我见夏思源不再言语,搜肠刮肚地想找些温柔的话语来安慰下夏思源同学,于是,思索了许久,认真地说:“那你见过我被我妈毒打时的惨状吗?其实我也苦呀。”

夏思源勾起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方黎黎,你这思维跳跃得厉害,我有点跟不上。”

我嘿嘿一笑,正想开口,外头潘华阿姨突然说:“黎黎,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还关着门了?”

我忙打开门走了出去,我见潘姨面­色­有些哀怨地望着我。

潘姨冷着脸,“你们说啥呢?大白天的还关着门。”

被小三刺激的后遗症——多疑。这可以理解。可当我瞧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却让我有些惶恐不安。

我笑说:“我这擦擦门后的灰尘……”

“真的吗?”

“当然。”

“那你把书房也擦一下吧。”潘姨吩咐说。

“……”

我以为今天就这么样过去了,没想到半夜里夏思源在工作,而我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嘤嘤哭泣声。我突然惊醒,睡意全无。夏思源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与我目光一对,然后我起床与夏思源一同去了客厅。

只见潘姨依旧顶着一头乱发对着电视屏幕哭泣不止。我疑惑得望了一眼电视,想知道电视台又放啥催泪片子了,没想到是周星弛的旧片《大话西游》,而我却实在想不起那哭点到底在哪里?脑补了许久才想起,最后紫霞等不来爱人却等来了孙悟空那里是颇为伤感。没想到潘姨突然开了口,“黎黎,你快来看,他居然是只猴子,真是太可怜了……”

我:“……”

我与夏思源双双火速撤回房间。

夏思源扶着额头,心情似乎烦乱。我说:“要不咱们明天去找找夏叔叔吧。”

夏思源摇了摇头,“该谈的我早都谈了,甚至是那个女人那我都谈了,没用。”

我想到那次在酒吧撞见夏思源跟邵枫在一起,那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误会。

我与夏思源还没说上几句话,潘姨又在门外说:“黎黎,你们­干­嘛呢?怎么又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说话。”

“没没……潘姨,我……”我到底要说点什么呢?我真的被潘姨整词穷了。

潘姨推门而入,瞧着我说:“黎黎,好几天没见着你了,今晚你陪潘姨睡好不?小源,你去书房吧……”

夏思源面­色­不怎么好,我却在心中暗笑,忙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好久没有跟潘姨聊聊天了,今晚正好说说话。”说完,我推了一把夏思源,“还不快走。”

夏思源瞪了我一眼,去书桌上将电脑还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宝贝图纸一起端回了书房。

当夜,潘姨躺在我身侧没同我说几句话便睡了过去。我伸手闭了台灯,正想入睡,没想到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我一打开却发现居然是夏思源发来的。

夏思源:你­干­嘛呢?

我思索了许久给他回了几个字:您找的用户已睡着ZZZZZZZZZ……

没想到,夏思源很快又回: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回:有什么话明天说。

夏思源:不行,现在。

呃,这隔着一堵墙,发着短信,而且内容还颇为暧昧,傻瓜都知道夏思源安得什么心。可去或不去,这真是一个好难好难的伦理问题。

我辗转反侧、抓耳挠腮之后,居然鬼使神差地下了床。我一边轻手轻脚地往书房挪动,一边对自己说:我只不过是想去听听夏思源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而已,真的。

不河蟹圈叉关系[28]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蹑手蹑脚地离开,蹑手蹑脚地轻轻合上门,正想蹑手蹑脚转身,谁知却被早已候在门外的夏思源给拖进了书房。

我被突然出现的夏思源吓得心跳有些超速,气愤地说:“你想吓死我呀?”

夏思源说:“我瞧你那傻乎乎的样子,没准就得被我妈发现。”

我突然发觉这感觉很不对劲,我思考了一会儿,说:“夏思源,为什么深更半夜要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夏思源摸了摸额头不出声。

我说:“没话说,我可走了。”说完我作势要去开书房的门。

夏思源忙捉住我的手,垂下头看着脚尖,闷声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我旁边,习惯了。”

我冷着脸,“说完了?那我回去睡了。”

夏思源突然有些生气地望着我,“没心没肺……”

“靠,你半夜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教训我是吧?”由于我有些生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

夏思源忙捂上我的嘴,“你小点声,要是让我妈听见又得把你叫回去了。”

我说:“她不叫,我也该回去了,晚安夏先生。”说完我又要转身。

夏思源忙将身体靠在门上堵住我的去路,“黎黎,陪陪我……”

呃,这陪有很多种,陪吃也是陪,陪喝也是陪,陪聊也是陪,这陪睡当然也是……

基于夏思源鲜少说这么露骨的话,不禁让我产生了一阵不经意的尴尬情绪。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想歪了,或者人家夏思源也就只是让我陪他聊聊天而已。

“在书房睡,好不好?”夏思源说。

我迅速收回方才以为是自己想歪了的推测,原来这厮比我想得还要歪。

“不好!让开。”我呵斥夏思源,可是夏思源像个英勇烈士一般堵在门口,让我没来由一阵心烦。

“明儿个还要上班,你深更半夜闹什么呢?”我不高兴地说。

夏思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垂着头,小声嘀咕,“我睡不着……”

看着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的夏思源,我突然间一个母­性­泛滥便做了一个错误且极不理智的决定——陪夏思源睡!

当然了,睡觉的睡!

可是当我瞧着书房的那张单人床,我突然间就后悔了,甚至还有点忧伤。

不过好在我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捂得那叫一个严实,如此躺着倒是还算自在。可夏思源却极自然地伸过手臂将我揽在怀中……

我顿时上来了一股子叛逆的反抗情绪,“夏思源,你规矩点。”

夏思源说:“在­奶­­奶­家可以,怎么回来就不可以了?”

我细想了一下,好像也是,于是,我默认了。

没一会儿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能纵容男人。

这个道理是夏思源趁我迷迷糊糊间将手伸进我的睡衣之时突然明白过来的。

我及时地清了清嗓子,夏思源停下了试图探入的动作,有些委屈地说:“恋爱关系,这样也不过份吧?”

我又细想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怒了。

我说:“夏思源,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的好脾气对你到此为止了。”

夏思源皱眉望了我半晌,突然间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方黎黎,我的彬彬有礼对你也到此为止了。”

我怒,“夏思源,你在­奶­­奶­家说的话都是放屁是吧,你说不逼我的。”

夏思源似乎忆起了这痛苦的事实,僵着身体问:“那你也得给个期限吧?别等到七老八十你才点头,有兴趣也不成了。”

我突然间就被夏思源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

要说我与夏思源之间,他将我气得接近疯狂时有发生,可是将我给气笑了,那还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夏思源见我笑了,言语开始大胆,“要不这样,你画个禁区,咱们从农村包围城市慢慢来,说不定哪时候就可以自由地进城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夏思源,亏你想得出。”

夏思源皱眉,“总归要试试。”

夏思源这么荒谬的想法,我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来回应。夏思源见我沉默,以为我是默认,居然很不要脸地伸手去解我睡衣的扣子,我急忙说:“禁区禁区,这是禁区。”

夏思源生气地说:“你这禁区范围太大,我表示不同意,申请重新规划。”

我抓住他不安份的手,“夏思源,我的禁区我说了算。”

夏思源冷着脸,憋了半晌没出声。

我见夏思源的脸奇臭无比,决定稍稍让步,用手指在胸前两点以上比了一条线,“就这样,没得商量。”

夏思源摇了摇头,表示不满。

“那算了,我回去了。”我起身要走,却又被夏思源阻止,继而双将我固定在身下,并不经意用指节轻轻在我的锁骨上游走。这若在若无的触碰让我没来由的心神开始荡漾。

最后他的手指滑过我的颈项在我­唇­间轻轻磨挲,低声说:“说出的话可不能收回。”

我吞了口口水,竭力控制自己紊乱的呼吸,可完全无用,甚至连咬住自己的下­唇­也无法控制自己口中嗌出的一声轻吟……

夏思源似乎比较满意我的狼狈,贴在我耳边柔声说:“看来我之前真的用错方法了……”

我大脑短暂­性­空白,对夏思源说的话也是听完前半句不知后半句,唯有自己厚重的呼吸声在耳侧回荡。

“夏思源,你放开我。”好不容易寻回一丝理智,忙不迭开始警告夏思源。

夏思源终于停下他万恶的手指,笑说:“好,今晚活动结束,明晚再续,睡觉。”说完侧躺在我身侧将我环在怀中。

我说:“你离我远点。烦你不知道吗?”

夏思源说:“这床就这么大,离你远点就得是躺地上了,你将就些吧。”

说话间夏思源闭上了眼睛似乎真是认真睡觉了,而被夏思源紧拥在怀中的我,却依旧心跳激烈,无心睡眼。

我发觉自己对夏思源的抵抗正在一点一点被瓦解。或者说,这是头一回在与夏思源亲密接触下没有产生任何不好的画面与恐惧。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往夏思源怀中靠了靠。夏思源怀中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新气味,很淡却很好闻。

夏思源似乎睡着了,我忍不住自言自语,“晚安,夏思源。”

“晚安老婆。”

我被他吓了一跳,原来夏思源并未睡着,这让我有些窘臊,忙转身给了夏思源一个大后背。夏思源不以为意,伸出手臂从我身后环在我的腰间,胸膛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我顿觉一阵燥热。

“你睡了吗?”夏思源问。

我不出声,表示我睡了。

夏思源没吭声,而手掌却很不老实地探入了我的上衣。我慌忙摁住,生气地说:“夏思源你又想做什么?”

夏思源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睡觉了没有。”

防抢防盗防夏思源。

为了与恶势力抵抗,结果老子又失眠了一整夜。因为失眠,我居然很贤惠地早起给潘姨做了一顿早餐。

夏思源起床在厨房瞧见我,像见到外星人一般毫不掩饰惊奇之­色­,忙凑到我眼前,“方黎黎,你在做什么?”

我想到头一天晚上他另人发指的­骚­扰行为,侧着头不理他。

夏思源又问:“你该不会是在做早餐吧?”

我瞪了他一眼,“废话,你瞧不见吗?”

夏思源认真地说:“你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滚!”我吼他。他不以为意,反而站在我身后环住了我的腰。

我挣扎,“一大早又抽什么疯?你快点放开我。”

夏思源无视我的咆哮居然很无耻地将­唇­在我后颈亲亲碰了一下才放开我。

我的脑袋‘嗡’一声顿时开始短路。我要不是看在锅里这个荷包蛋是唯一没被我煎坏的一个,我真想把它招呼到夏思源那张生得好看却很讨厌的脸上去。

“咳咳……”这时潘姨在卧房门前清了清嗓了。

我忙将夏思源推远了一点对潘姨说:“潘姨,过来吃早餐吧。”

潘姨顶着不怎么优雅的发型却迈着她一如既往优雅的步伐,往餐桌前一做,叹了口气,“都说男人靠不住,没想到儿子也靠不住。”

潘姨的话把我给听糊涂了,而夏思源垂首轻轻说了几个字,“妈,我错了。”

这时,我发现一个问题,夏思源这厮跟我单独一起的时候,才思敏捷话痨得厉害。可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变得言语金贵,见不到一个长句式。敢情他夏思源是将平时没说的话攒一块跟我痨了。

潘姨说:“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怪我自己,这事出了这么久,谁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真是可悲。”

夏思源沉默,可是趁潘姨一个不留意,就偷摸递了个眼神给我,想让我替他解围。

我仰着下巴左顾右盼,装作完全不懂他什么意思,心里却欢畅得很。

夏思源,你丫也有今天。活该!

不河蟹圈叉关系[29]

一顿美好的早餐在潘华阿姨的哀伤叹气中忧伤地进行着。

我险些吃成了胃抽筋,只因为潘姨在我那稍稍火猛的煎蛋上咬了一口便皱眉放下筷子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我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好女人,末了,还加了一句:最重要的还是看好自己的男人,省得他变心了你还蒙在鼓里。

顿时一口粥便呛在了我的喉咙里,咳得我血气上涌、眼泪横飞,夏思源冷着脸轻轻拍了拍我后背,之后淡定吃饭。

我不禁感叹,果然还是夏思源同学经得起风浪啊。

没想到的是,潘华阿姨瞧着夏思源对我偶尔表现出来的亲昵动作,脸­色­一变,冷漠地说:“这男人呀,心放不放在你身上,你也得自己斟酌。”

我这早饭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气氛尴尬得无比,而夏思源却突然从桌下拉过我的手攥在手心中,而桌面以上的他依旧平静吃饭。

我垂下头想抽回手,可是夏思源却握得很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图。

这时,潘姨伸出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我跟夏思源顺着她手指看了过去,顿时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靠,忘记餐桌是透明的了。

我上班这么久,破天荒地没有风风火火地冲进公司,并且极悠闲地提前了二十分钟到办公室。

刚巧遇到了平时就来得极早的我亲娘舅。舅舅像看外星人一般望着我,“啥时候从乡下回来的?觉悟都变高了。”

我扯着笑,“舅舅,看您这话说的,我平时勤勤恳恳的时候你都没看着。”

舅舅不理会我瞎贫,突然很神秘地说:“黎黎,问你个事。”

我忙做谦卑状,“郭总,有什么尽管问小的,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再贫我踢你……”舅舅笑着说。

我嘿嘿一笑,“舅,甭跟您大姐学那些暴力倾向,不好不好……”

说是大姐,其实我妈只不过比我舅舅大个一岁多点,不过话说回来,瞧我舅舅被郭金花女士管成那副柔弱相就能轻易看得出来,我亲娘这个是是多么的有威­性­。逢年过节大家凑一块,郭东晨与舅舅父子俩加上我跟俺爹方福生父女俩一排四个恭恭敬敬的模样,那是相当有喜感的。

这时财务小张刚巧进门打卡,我舅忙将正想伸出来敲我脑袋瓜的手背到了身后,“小方,来我办公室。”

“是。”我忙无比恭敬地跟在我们郭总身后进了办公室。

舅舅见我将办公室门合上后便说:“黎黎,你婆婆跟你公公是不是正闹离婚呢?”

我双眼一眯,不怀好意地望着舅舅,“舅,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舅舅忙生气地说:“我哪有,臭丫头别胡说!”

我见舅舅脸­色­不好看,也正经了起来,“看着情况是不太乐观,不过也不好说。”

舅舅语气有些愤恨,“我就知道夏振明那老小子有点钱就得不安分。”

我听着舅舅的口气,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望着舅舅那上面还残留着为数不多的毛发的头顶,忧伤地说:“也难怪,夏叔叔虽已是五十有多,可是瞧着还是温文儒雅、风采翩翩,吸引个几位优质女­性­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我说完,我发觉舅舅突然间就伤感了。

这让我更加确信无疑他对潘姨存在着一种超乎友谊、超越伦理的不可说感情,显然还是单方面的。

我脑子一热,突然间就产生了一个能让潘姨迅速找回自信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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