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熊清坐起来,靠在墙边,心里忽然沉得如挂巨石。他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告诉夏芸夏岚的下落,也没有弄清逍遥子和红鸾是什么状况。
他甚至还对杨孝行食言了,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学黑水蛊。
熊清手指深深Сhā进了头发。
这都是因为他决定帮夏清一个忙。他后不后悔?
“当然后悔。”熊清自言自语,一遍遍揪着头发。可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如果他没有做,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既然如此,熊清不再多想,专心盼着夏芸再来探监。
可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熊清没有等来夏芸。实际上,除了送饭的狱卒,没有人再来看他。连最初审问他的那个刘大人也消失不见。
他好像被所有人遗忘在这个黑暗的角落,唯有那日夏芸落下的几丝长发同他相伴。
又过了几天,熊清越来越心急,越来越想见到夏芸。他隐隐觉得外面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可他在这个牢房内连点风声都听不见。
不仅如此,到后来他连时间都记不清了,有时候以为自己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有时候又觉得好像过了整整一年。
苦思夏芸不得,他只有在心中默默练着剑招,渐渐地心无杂念,常常神游物外,不知身在何地。
有一天,熊清正坐在墙角出神,忽然听见吱嘎一声。牢门打开,刺眼的光线落进来,熊清心中一跳,遮着眼睛站起身。
可是进来的不是夏芸,而是几名彪形大汉。
这些人大步朝熊清走来,一个人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肩膀。
熊清在这间牢房里并没有戴上镣铐。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几个人将他的手臂扭到背后绑起来,又堵上他的嘴。
熊清想着是不是要出去行刑了,却见一个黑布麻袋迎头罩来。
熊清吃了一惊,呜呜两声,未及挣扎便被人粗暴地塞进麻袋里。麻袋口一收,熊清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打横抬了起来,抬出牢房。
到这时他才有些后悔。挣了挣手臂,觉出那麻绳绑得死紧,要挣脱出来得费些力气。把他弄出去的这几人手上都有些功夫,他没有剑,还不知该如何应对。
熊清左思右想,心说这些人肯定不会把他闷在麻袋里乱棍打死。只有等出了麻袋时,再见机行事。
这些人抬着他走了很久,最后把他放下。熊清支起耳朵,听见身下传来车轮转动的声音,方明白他被人扔进了一辆马车。
熊清这下奇怪了。难道去刑场还要坐马车?
他一动不动躺在原地,凝神听着周围动静。过了一两个时辰,马车还未停下。麻袋里空气混浊,熊清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想这一定不是去刑场。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住,车门哗啦一声打开,有个人跃上车来。
熊清猛地警醒,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脚步声近前来,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戳了戳他的肩膀。
熊清忍着没说话,那东西更用力地戳下来,还伴着一个疑惑的声音:“这是活的还是死的?”
熊清一听,滚来滚去地狂叫:“沈西楼!你他娘的!赶紧放我出去!”
沈西楼用折扇狠命戳他的脸:“你顶着我保下来的脑袋,躺在我家的马车上,说什么他娘的你娘的。”
熊清吃瘪,只得好声好气道:“我说错了,你快放我出去。”
沈西楼笑道:“求我呀。”
熊清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半晌才咬牙道:“我求你放我出去,大爷。”
麻袋被解开了,熊清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来。沈西楼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你行啊。知道我动用了什么关系捞你出来的么。”他摇着扇子,傲慢道:“说出来都吓死你。”
熊清被人松了绑,揉着胳膊疑惑道:“你怎么会来救我?你不是去青城山了吗?”
沈西楼坐下来,洋洋得意地微笑:“等会儿你就明白了。”他掸掸衣服,昂起头,“这些日子我家已经闹翻了天。你们那边那个谢良也找过来了。”
熊清惊讶道:“他找我?什么事?”
沈西楼耸耸肩:“回头你问他吧。”
熊清一路忧心忡忡,直到马车在沈家一处别院门前停下来。沈西楼先跳下马车,熊清跟着他下车,一抬头,看见夏芸站在门口,一下子欣喜若狂。
夏芸看到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忽然迟疑着停下,神情既欣喜又悲伤。
熊清大惑不解,叫了一声“阿莲”快步迎上去。沈西楼抬手把他拦下:“兄弟。”
熊清一愣,回过头。沈西楼拱拱手,笑容满面:“阿莲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正准备近日完婚。”
熊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沈西楼神采奕奕地一字一顿道:“我说阿莲已答应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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