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高高在上的都督大人双膝跪在楚绝面前,道:“只要神医肯出手相救,只要我能办到的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甘倒涂地,在所不惜。”
“刘大人,你这也太可笑了,你为了你女儿,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家公子关进来,现在反过来求我家公子,你当我家公子是什么了。”不待楚绝说话,十三就是劈头盖脸的大骂刘都督一顿,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十三,我们走吧。”楚绝至始至终没看刘都督一眼,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是,公子。”
“你以为你们能轻易的出去吗?”看楚绝要走,刘都督急了,连忙命令自己带来的亲兵,将楚绝,十三,花倾颜,南灵韵,薛恒几人团团围住。
“刘大人,不可冲动,赶紧退兵。”王刺史沉声命令道。
“王大人,对不起,这个时候,本官已无退路,只好委屈王大人了。”刘都督一挥手,两个亲兵上来,直接把王刺史绑了,王刺史一界文臣,自然不敌。
“愚蠢。”薛恒不屑的吐出两个字,为了那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值得吗?
“你更蠢。”南灵韵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
“韵儿,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薛恒不怒反笑,一只大手已经不安分的放在南灵韵的纤腰上。
南灵韵一巴掌拍掉薛恒的手爪子,“本姑娘只是陈诉事实而已。”
刘都督的下场
南灵韵一巴掌拍掉薛恒的手爪子,“本姑娘只是陈诉事实而已。”
“恩,我很蠢,所以韵儿以后要多多管教才行。”薛恒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南灵韵的眼光,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看得里二人最近的花倾颜鸡皮疙瘩直掉。
“哈哈,”楚绝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道:“既然刘都督不要箫某出去,那箫某就在在这里过好了,有吃有喝的,恩恩,这地方还不错。”
楚绝转身,迈步回了刚刚的牢房里,坐在十三用心置办的桌案旁,拿起医术,竟然就这么看了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一份闲情雅致,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箫神医,就算刘某求您了,还不行吗?”刘都督看楚绝不受威胁,急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当即上前跪到楚绝面前,连连哀求。
一身青衣,如沐春风般的楚绝,依旧看着自己的医书,对刘都督的恳求就像没听到一样。
“姐姐,我们一起看星星吧。”花倾颜拉着南灵韵指着破出一个大洞的屋顶,兴致勃勃。
“好啊。”南灵韵随口答应,她可不想与那个高贵的王爷,有什么往来了。
但看着没有星辰的夜色,南灵韵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为了缓解尴尬,又不得不不盯着黑漆漆的夜色。
花倾颜看着黑漆漆的夜色,面色一僵,但话都说出来了,总得做作样子吧。
终于一抹银白色的流星滑落,花倾颜恬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谁说没有星星的。
一屋子的士兵静默的站在原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刘都督坚决的跪在楚绝面前,花倾羽斜倚在木栅栏上假寐,薛恒一眼充满柔情的眸子看着南灵韵,一眨不眨。
花倾颜和南灵韵看星星,楚绝看医书,十三守在楚绝身后。
一时间,牢房里静得出奇。
“这是干什么。”银白的流星落地,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墨熙宸,一袭白衣,风华无双,如流星般从屋顶飞下,就似踏月而来的仙人,神圣不可侵犯。
“墨相,不知贼人可捉到。”王刺史的一句话,打破了在场的沉寂,花倾羽的身份已暴露,墨熙宸的身份也没有理由隐藏了,更何况白日里墨相和如玉公子在前面湖边吟诗作画的佳话,早已传遍全城。
“本相放了他。”墨熙宸如实的说道。
“墨相如此贼人,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王刺史急了,像这样猖狂的贼人放出去了,那么以后他这千面城的刺史还怎么当了。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敢得罪本相,就应该有得罪本相的自觉,后半句墨熙宸没有说出,但谁都明白墨熙宸的意思,得罪仙人,就一定会遭天谴的!
“花二小姐,还不跟本相出去。”墨熙宸清泉般冰凉的声音响起,如天籁般动听,说着,墨熙宸便迈开脚步,想外面走去,所过之处,士兵们都不自觉的后退让路,一条道路,瞬息间出现在墨熙宸面前。
花倾颜几个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大牢。
而原因,只因为墨相的一句话。
花倾颜跟着墨熙宸回了墨熙宸和花倾羽落脚的客栈,休息一晚,翌日,花倾颜被南灵韵拖了起来,非得要她爬窗户看,这一看不要紧,把花倾颜吓了一跳,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全是士兵,这是闹哪样?!
“大姐,这怎么了?”花倾颜不解的看着南灵韵。
“那个姓刘的,美其名曰是派人来保护墨相的,要我看啊,他就是派人来看住箫楚,不要箫楚跑了,才是真的。”南灵韵冷哼一声,显然对刘都督的意见很大。
“灵姐姐,你难道就这么算了?”花倾颜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南灵韵,刘玉娇值点儿把她撞死,灵姐姐就这么放了罪魁祸首?花倾颜显然不相信自己的想法,灵姐姐内柔外刚,绝对不是什么该死的圣母心肠。
南灵韵看着窗外重重把守的士兵,道:“刘玉娇都那个样子了,我的仇也算是报了,又何必那么麻烦。”
“灵姐姐你的心真好。”
“傻丫头,不是我心好,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南灵韵宠溺的摸了摸花倾颜的头,柔声说道。
突然嗷嗷的孩童哭喊的声音传来,南灵韵和花倾颜不由得想窗外看去。
就看见几个士兵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士兵们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尽是脏话。
不看不要紧,一看,南灵韵彻底怒了,双眼通红,翻身直接从二楼的窗子上跳下,选了一个精准的落脚点,稳稳落地。
南灵韵快,有人比南灵韵更快,先一步从几个士兵的手里抢下了孩子。
“仁儿,仁儿,我的仁儿……”南灵韵赶紧跑了过去,从薛恒手里接过伤痕累累的南锡仁,心,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十三并没有把小锡仁带回碧月谷,而是安置在一家客栈里,十三自己出去办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法顾忌小锡仁,本想今天去接小锡仁的,去了却没找到,小锡仁自己从客栈溜了出来,到处打听,得知娘亲已被墨相救走,小锡仁一路找来,才找到了这里。
守门的士兵认出了小锡仁是跟昨天打伤刘玉娇脸的那伙人中的孩子,为了邀功,便不问青红皂白的,对小锡仁拳脚相加。
薛恒直接长剑一挥,见血封喉,把几个殴打小锡仁的士兵,就地正法了。
薛恒这一剑不要紧,彻底激怒了把守在这里的士兵们,这个男人竟敢当街杀了他们的国家的士兵,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个的对薛恒横眉立目。
“发生了什么事情。”浑厚的声音响起,刘都督字客栈中走来。
“大人,那个男人杀了我们四个兄弟。”有士兵立马禀报。
“什么?!”刘都督也为之一阵,他知道这几个人的来历非凡,不好轻易得罪,现在只求能请得神医给女儿玉娇看病就好,当然女儿的仇,他是不会忘的,敢伤他爱女,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
而任刘都督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敢嚣张到当街杀了苍国士兵,哼,这回就是有墨相护护着你们,你们也在劫难逃了!
刘都督心里直想把南灵韵和薛恒碎尸万段时的痛快场景,嘴角上浮现一丝得意的微笑。
权大势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休想。
“拿下,就地处决。”冷血无情的声音中,透露着张狂的得意。
“住手。”清泉般的声音,不怒而自威,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愣是制止了几百号人的行动,只见墨熙宸手持羽扇,一袭白衣胜雪,从客栈门口闲庭信步一般走来,看似慵懒,却有雷霆万钧之势,看者,无不俯首称臣。
“墨相,你难道要偏袒凶徒吗?”刘都督不屑冷哼,今天要是墨熙宸敢偏私,他就敢上京告御状,告墨熙宸空有贤相之名,实则偏袒凶徒,结党营私。
“敢妄动者,杀无赦。”薄唇轻启,墨熙宸冰凉的声音,就如寒潭般冷凛,没有任何温度。
墨熙宸一声令下,谁不要命了还敢乱动,纵使是刘都督的手下又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墨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握有一国命脉之权,与刘都督一个封疆大吏比起来,孰轻孰重,清晰无比。
士兵们又不是傻子,自己往火坑里跳。
“墨相,你这是当众徇私吗?”质疑的话,要刘都督说得斩钉截铁。
“来人,摘去刘都督的乌纱帽。”墨熙宸不由分说,直接要刘都督的乌纱帽,一旁的凌云早就看不过去了,墨熙宸一声令下,他立即蹦了出来。
“墨熙宸,你要什么资格摘去本官的乌纱帽,信不信本官去告你,告你徇私枉法,陷害忠良。”刘都督不要凌云靠近,双眼发红,不甘心的看着墨熙宸。
“徇私枉法?”墨熙宸冷笑,紧接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堆纸,在手中轻晃,“本相这是秉公执法,刘都督这些都是你多年来,徇私枉法的证据,要本相一一道来吗?”
“你你你——”刘都督颓废的跌坐在地,没想到墨相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断断两天一夜,竟然收集了他这些年来所有的犯罪证据,其中包括他先后毒死了两人刺史的铁证,都一一在案,无一不露。
“不要在本相面前班门弄斧,你们的一切都在本相的掌握之中。”墨熙宸淡淡说着,一边命令道:“来人,将刘都督拖到法场去,斩立决,不得有误,王刺史监斩。”
“是。”士兵们连声答应,心中大快,,他们不知道被刘都督压迫了多久了。
街上围观的百姓们,一阵欢呼,当街而跪,高呼墨相千秋万代,天下无双,响声一声响过一声,久久不绝。
“是皇上圣明,皇上万岁。”墨熙宸是个有分寸的人,功高震主的道理,他非常清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们反应过来,山呼万岁,放眼整个千面城,一副祥和太平。
墨相的贤名
是夜,夜半三更,某丞相和花倾颜,花倾羽,一人拿着一个包袱,准备跑路。
在客栈后院摸来摸去,终于找到了一堵墙,墨大丞相一个飞跃,跳上墙头,花倾羽和花倾颜对视一眼,花倾羽一手提起花倾颜的肩膀,渐渐轻点地面,稳稳的落在墙面上,三人一起跳下墙头,鬼鬼祟祟的在小巷子里摸了半天,在花倾羽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往大街上他不走去。
花倾颜的绣花鞋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前来一睹墨相风华的,在夜宿街头的百姓们。
“快看,是墨相。”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刹那间,惊醒了大街上所有的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的人,无所不有,墨熙宸三人站在这个还算宽敞的街口,瞬间被人海堵住。
墨熙宸,花倾颜,花倾羽的嘴角齐齐的抽搐起来,这里的百姓也太热情了点儿吧。
“大家请安静。”墨熙宸的声音不大,但夹杂着内力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清泉般潺潺细流的声音,如天籁奏起,“本相确实有事要离开,请大家行个方便。”
“墨相,您就多留几天吧,我们千面城里苍城好远,难得瞻仰墨相大恩大德……”
“墨相,要我们好好谢你吧。”
“墨相,多留几天,要我们好好感谢您。”
“求墨相留下。”
“求墨相留下。”
刹那间,墨熙宸的周围跪满了前来瞻仰的百姓,令墨熙宸三人措手不及。
“大家都起来吧,本相再留两天,两天之后就必须得离开了。”墨熙宸一贯的冷艳终于有些松动,伸手扶起了离他最近的大叔。
“墨相,我家女儿被刘都督抢走了,多谢墨相替小女报仇。”大叔热泪盈眶。
“墨相,我有冤情。”
“墨相,请您做主。”
……
源源不断的状纸,刹那间堆满了墨熙宸,花倾颜,花倾羽三人的手上,还有源源不断的状纸往三人的手上送,看得花倾颜和花倾羽都呆了。
“诸位,本相明日会在刺史衙门开堂,大家有什么尽管去找本相,为期两日,过期不候。”清冷的声音响起,墨熙宸抱着一堆状纸,缓步往客栈正门走去,所过之处,全是一条干净的小路,没有任何阻碍。
墨熙宸大步迈开,一袭白衣胜雪,在夜色中,如诗如画,就似九天神邸临世,普渡众生。
“恭送墨相。”
花倾羽和花倾颜只好充当着背景墙,抱着一堆状纸,默默的跟在墨熙宸身后,顺便接受着百姓们的膜拜。
客栈下街道上的百姓渐渐消散,墨熙宸站在窗口看着,不由得长长一叹,“你们都早些休息吧,明天有得忙了。”
“宸,你为什么答应他们?”花倾颜不解,看着桌案上满满的状纸,花倾颜嘴角一抽,这得看到何年何月啊。
“不忍拒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道出了墨熙宸内心的善良。
“宸,要我们帮你吧。”花倾羽突然说道,纵使墨熙宸又三头六臂,这么多的状纸,看到明早也是看不完的,更何况,天,快亮了。
花倾颜不住的点头,“反正我和大哥闲着也是闲着,一起看吧。”
也不知怎地,看着花倾颜真诚的眼神,墨熙宸竟有一时移不开眼睛,这么美丽有真诚的眼睛,是天下无双的。
就这样,墨熙宸,花倾羽和花倾颜坐在桌案前,耐心的翻着所有的状纸,分类放好,天色大亮的时候,在城外接应的凌云和花允回来了,没想到,墨相竟然没走成。
这时,花倾颜早就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了。
“羽,把颜儿抱回去休息吧,你也回去睡会儿,本相这就去千面湖。”因为一夜未睡,墨熙宸的声音有些喑哑,返给墨熙宸增加了一丝烟火气。
“宸,我没事的,我们一起去吧。”花倾颜一下子从桌案上坐了起来,一再保证自己精力充沛。
“颜儿,你别勉强了,你大伤初愈,别累着了。”墨熙宸关切的看着花倾颜。
“宸,你放心吧,楚大哥的医术很好,颜儿早就没事了。”花倾颜拍着胸脯,一再保证,看着花倾颜坚决的样子,墨熙宸不忍拒绝,要花倾颜扮男装跟着自己去了刺史衙门。
三人成三顶轿子来到刺史衙门大门口,这里早已变得人山人海,墨熙宸的出现,又引来百姓们的山呼一片。
一白一蓝一青,三道身影一前两后走入刺史衙门大堂,升堂,审案,墨熙宸高坐在大堂之上,花倾羽和花倾颜分两侧坐在两侧师爷的位置,王刺史负责带着一众官员,收揽状纸,整理,送上大堂。
一开堂,墨熙宸便叫上了有关状告刘都督的人们,一口气宣的人,已经从偌大的大堂上,排到大堂外了。
共计累计状纸一千一百三十二张,千面城前都督所犯罪行十余条,判剿灭所有家产分给受害者,灭三族。
一时间满堂欢呼。
“啪”惊堂木一响,人们便规规矩矩的退下了公堂,第二批有条不絮的进来,处理。
就这样,从辰时忙到酉时,在王刺史的一再推脱下,前来告状的百姓,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令墨熙宸惊奇的是,花倾颜这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除了面色憔悴了一点外,并没有什么事情,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头脑清明,处理事情有条有理,快速,干脆,利落。
和对面的花倾羽,有过之而不及。
也不知是怎的,墨熙宸的大脑里,突然有一种想收花倾颜为徒的冲动,不过,墨熙宸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做,看着一旁伸懒腰的花倾颜,墨熙宸不由得感叹——
如此妙人,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也许,花倾颜的成就不在自己之下呢。
“墨相,我帮你干这么多活,您得请我吃饭。”花倾颜故意伴着一张小脸,做凶猛状。
“好,你想去哪儿吃,就去哪儿吃。”墨熙宸爽快的应下。
“王刺史,千面城有什么好吃的?”花倾颜尴尬的笑笑,看向一旁的王刺史。
“千面湖有一间风月阁的饭菜甚好,墨相可以去那里。”王刺史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那就劳烦王大人带路了。”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千面湖上好一派烟水浩渺,只有浅浅的波浪常年淡淡的吹拂,就好像湖水之上的远山一样,绵绵不绝。
虽然夜色,千面湖上依旧灯火不减,灯火栅栏,仿若人间仙境。
烟波浩渺,风月无边。
令人惊奇的是,风月阁并不是前面湖畔的酒楼,而是湖中的一艘最大的画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船呢。
当然风月阁和那些花船是没法比的,风月阁是绝对高端雅致的地方,没有半分学识,即使是有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反之,如果你学富五车,只要能通过管事给出的题目,便可进入。由王刺史引路,几人乘着小舟,来到千面湖上一处僻静的渡口,入眼的便是一座外形奢华精致的巨大画舫。
船身有整体楠木一气呵成,足可见起奢华,画舫上雕廊画栋,巧夺天工,无处不出不精致,无处不奢华,奢华中一股优雅自天而成,白色的纱幔随风而舞,淡雅清新。
有王刺史带路,几人很顺利的进了风月阁,高朋满座,雅室已经没有了,没办法,侍女只好把几个人安排在二楼的一个靠窗临湖的位置上,看夜里的湖光山色,也别有一番风景。
夜色如水,就似化不开的浓墨,湖水如墨,就似千丝万缕的离愁,剪不断,理还乱。
“花二公子,想吃什么点菜吧。”墨熙宸非常大方的把菜谱推给了花倾颜,花倾颜自然不会客气,点了好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推给大哥。
香喷喷的饭菜一来,花倾颜便不顾形象的扒起饭,无视一屋子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目光,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这位公子,你确定你能做出锦绣文章吗?”一个侍女不满的声音传来。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呢。”花倾颜不解的看向这个以貌取人的侍女,一脸的不屑,她这不是饿坏了,吃得快了点儿嘛。
“你这是怀疑本官带来的人,是乌合之众了?”王刺史一句话,把侍女说退了,与刺史大人往来的人,能是白丁吗?
但她也必须遵守风月阁的规矩才行,她可不想丢了饭碗,东家的古怪脾气,她可不敢得罪,她还要养家呢。
“奴婢怎敢,但风月阁有风月阁的规定,还请刺史大人通融。”侍女点下头,有些委屈。
“王大人,不必动怒,不就是要试试本公子的才气嘛,姑娘请出题。”花倾颜拿手帕擦了擦嘴角,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那侍女看花倾颜同情达理,便也没太为难花倾颜,“那就请公子以月为题,做一首诗吧。”
“这个题目到不算为难。”王刺史点了点头,看向花倾颜,希望这个小兄弟能给他带来惊喜,墨相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差?!
奸商VS腹黑相
花倾颜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再到,再引,三杯下肚,花倾颜灵动的眼神蒙上些许迷离,把酒望月,展颜轻笑: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一首《把酒问月》吟出,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这是何等旷达博大的胸襟和飘逸潇洒的性格,听到的文人书生都赞叹不绝,而知道花倾颜身份的墨熙宸,花倾羽和王刺史,更是震惊百倍,一个女子,能做出这样意绪多端,随兴挥洒,又潜气内转,脉络贯通,极回环错综之致、浑成自然之妙;加之四句转韵,平仄互换,抑扬顿挫,更觉一气呵成,有宫商之声,可谓音情理趣俱好的诗来,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诗作,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
特别是墨熙宸,因为失态而呆呆的看着花倾颜清秀的面庞,竟有一瞬间绝对,眼前的女子美丽不可方物,婷婷之姿,风华绝代。
“啪啪啪~~”一瞬间的静谧之后,一道掌声远远的传来,只见三楼凭栏处,一红衣美人,拍手叫好,在看到花倾颜看向他的眼神之后,只见红衣美人一旋身,绝顶轻功,宛若飞仙,稳稳的落在二楼栏杆里,迈着轻缓的步伐,向这里走来。
“流华姐姐——”花倾颜开口便叫了一声,向即墨流华招手。
来者不是即墨流华是谁!
看到来人,王刺史不由得握紧杯盏,花倾羽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像这里走来的即墨流华,墨熙宸则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品茗赏景,慵懒随意,对即墨流华的出现,没有任何态度,就跟即墨流华是一样。
而四周的人,听到花倾颜的“姐姐”二字,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天下谁人谁人不晓,琼国首富即墨流华最讨厌别人当他是女人了,凡是要即墨流华听到,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可怜了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小公子了。
众人不禁替花倾颜惋惜了起来。
而众人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竟然是这样的:
即墨流华走进,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美手,竟然轻轻的揉了揉花倾颜的头发,温柔至极,却风情万种的声音,只说出了一个字:
“乖。”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雷得外焦内嫩,肉香四溢。
“东家。”刚刚刁难花倾颜的那个侍女,见到即墨流华,赶紧行礼。
“在这里加一张椅子,这里风景甚好,我要在这里用膳。”即墨流华淡淡说道,慵懒随意,丝毫不在意一旁王刺史敌视的眼神。
“墨相,麻烦你把我家小颜儿的诗写下来如何,千古绝句,不过如此,如果在配上墨相的字,必将千古流传。”即墨流华坐在花倾颜身边,一脸随和的看着视自己为无物的墨熙宸,不知死活的提要求。
“一字千金如何?”出乎意料的是,墨熙宸竟然同意了。
即墨流华满意一笑,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一个“好”字,说得咬牙切齿。
但即墨流华出于奸商的直觉明白,跟墨熙宸讨价还价,这价钱只会一高再高,为了得到一幅字,即墨流华只好舍弃金子了。
天知道,他要是得到这幅字之后,他倒手再卖的时候,会翻出多少倍的价钱。
“即墨公子果然爽快,笔墨伺候。”墨熙宸微微一笑,万物失色。
气得即墨流华牙根直痒痒,好你个墨熙宸,比本公子还奸!
即墨流华瞬间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奸商”的名号不保了,但为了这副字,他忍了。
笔墨铺好,墨熙宸执笔轻挥,洋洋洒洒的一百一十二个字,一气呵成,没有再次吟诵,竟然一字不差,不得不说墨熙宸记忆力惊人。
落款,
花倾颜诗,墨熙宸字。
最后墨熙宸拿出大印在名字底下一印,花倾颜一看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没有印章,是不是显得太寒酸了,一个想法入住大脑,花倾颜直接用嘴咬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往自己名字底下一印,小小的手印在大气的印章旁边,就显得寒酸多了,但并影响整体的美感。
“十五万金,即墨公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墨熙宸冰凉的声音响起,把沉浸在字与诗之间的即墨流华叫回了魂。
即墨流华一听墨熙宸的漫天要价,当即火了,“加上落款才一百二十个字,应该是十二万金才对,墨相你是一国丞相,一言九鼎,不要欺负老实人。”
“本相的大印十万金,颜儿的血印十万金,共计十五万金,一点没差。”墨熙宸非常淡定的说道,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你一个大印比字还贵?!”即墨流华瞬间炸毛,阴险,阴险,墨熙宸不是一般的阴险。
墨熙宸羽扇轻摇,好一派慵懒闲适,“那抱歉了,这幅字本相不卖了。”
一旁的凌云配合的要把字收起来。
“那墨相是不应该给本公子宣纸和笔墨的银子,宣纸是上等的秦朝金丝宣纸,笔是稀有的紫毫笔,墨是极品紫墨,共计二十万金。”一边把玩这手中的血如意,即墨流华一边懒洋洋的说着,妖娆的声音看似无意,却字字珠玑。
“那我作诗,是不是也应该有金子啊。”花倾颜听得眼冒金光,一双堆满金元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在墨熙宸和即墨流华之间,闪啊闪的,恨不得把即墨流华这只超级土豪给生吞了。
“没有。”即墨流华阴沉着一张俊脸,沉声道:“十五万金,成交,来人取银票来。”
墨熙宸示意让凌云收起银票,保持着一关的冷清高贵,像即墨流华告辞了。
直把即墨流华给气得闭关好几天,出关之后,四处赚钱,发誓要把损失的十五万斤赚回来。
回到客栈,墨熙偷偷的把十五万金的巨额银票塞给了花倾颜。
“宸,这个我不能要。”花倾颜直接拒绝了墨熙宸的好意。
“收着,到了炎国后,用钱的地方很多,只要你想活着,不光是要靠这个,”墨熙宸指了指头,把银票塞给花倾颜,又道:“还要靠这个。”
“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眼眶湿润,花倾颜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墨熙宸转身看向窗外的月色,道:“你能有今天的境地,多半是本相害的,这就当是本相的补偿吧。”
“你不喜欢我了吗?”花倾颜看向窗边这个风华绝代的背影,他对她的好,都是他对她的愧疚吗?
“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依旧清泉般冷清的声音,这次听在花倾颜的心里,不在是沁人心脾的舒爽,而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如果你不想去炎国,拿着这笔钱,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也不错。”墨熙宸的声音,再次响起,乌云为明月遮上了一层薄纱,掩饰着墨熙宸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刹那间,不见踪影。
“墨熙宸,你当本小姐是什么了,没有你,本小姐照样活得逍遥自在。”花倾颜甩手扬起一叠银票,无数的银票在房间里漫天飞舞,花倾颜跑出了房间,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一屋子洋洋洒洒的纸片,和如仙般的身影,独自望月。
共看明月皆如此,颜儿,你永远在我的身边。
翌日,花倾颜神色如常,墨熙宸亦神情不变,一如既往的清冷若仙,与花倾羽一道去了刺史衙门处理人们的冤情,三人的办事效率极高,午时刚过便处理完了所有的状纸,花倾颜音容笑貌依旧,与花倾羽,墨熙宸谈笑风声,会客栈告别了,楚绝,薛恒,南灵韵,便乘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出了千面城。
突然,一辆马车横在几人前面的官道上。
“喂,谁的马车,赶紧让开。”花允生气的大吼。
“花姐姐,你真不厚道,竟然就这么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里钻出,小小的俊脸上,很是不满。
不是刚刚不肯见花倾颜的南锡仁是谁?!
“小子,你不是不肯见我吗?”花倾颜跳下马车,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马车上的小小身影。
“我可是没打算跟花姐姐分开,告什么辞啊。”小锡仁非常大方的冲花倾颜翻了两个白眼,一副你白痴的欠扁表情。
“小子,怎么对你三姨说话的。”南灵韵凶巴巴的把小锡仁拽回马车里,从马车里跳下来,拉着花倾颜的手,道:“颜儿,我答应仁儿跟他回他爹家住了,我们正好一道。”
“三妹,我们一起走吧。”薛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南灵韵身边,开口邀请。
这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是我三妹,不是你三妹。”南灵韵怒瞪薛恒,真不知道这家伙跟谁学得这么脸皮厚了。
“韵儿的三妹,不就是我的三妹,”薛恒无辜的说着,看向花倾颜道:“我和姐姐就是这种生活方式,三妹别介意。”
花倾颜的嘴角一抽,道了一声不介意。
心里无奈,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放下心里的芥蒂,原谅姐夫。
“那个你就坐这辆马车吧,我和颜儿,仁儿坐这辆。”南灵韵直接一脚踢在薛恒的小腿上,一边亲昵的拉着花倾颜上了自己这辆马上。
“花公子,你不介意把你的小厮借我用用吧。”南灵韵上了马车,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没人驾车。总不能让自己和倾颜两个弱女子驾车吧,只好管花倾羽借小厮了。
“花允,照顾好二小姐。”花倾羽嘱咐了一句,算是同意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在管道上行驶着,不疾不徐。
墨熙宸,花倾羽,薛恒这辆马车里,三人面面相觑。
“恒王,本相有一事相求。”墨熙宸突然开口说道。
“是要本王帮你照顾花二小姐吗?”薛恒不答反问,心里好奇,这个花倾颜长得不怎么样,惦记她的人倒是挺多的,并且,各个不熟。
什么神医啦,什么丞相啦,什么奸商啦。
薛恒想着想着,嘴角一抽,花二小姐不愧是自家小妻子的姐妹,都是有个性的主儿,谁惹谁倒霉。
当然,他家韵儿的眼光从来没差过,既然韵儿说花倾颜是她的妹妹,那花倾颜就是自己的妹妹,他绝对不会让自家妹妹手任何委屈的。
但,这关心的人,也太多了点儿吧。
一个丑女,有什么好“关心”的,还是一个倒霉的丑女,还是谁碰谁倒霉的那种。但总有人喜欢飞蛾扑火。
“正是。”
“墨相请放心,花二小姐是内人的三妹,就是本王的三妹,本王一定会照顾好花二小姐的。”薛恒保证道,反正就是保护一个女人,虽然他薛恒现在是一个闲散王爷,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劳烦王爷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一行几个人轻装简行,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过得倒是逍遥自在,今天的距门关就是苍国与炎国的分界线,过了距门关,就是炎国的土地。
花倾颜走下马车,站在炎国的土地上,面对东方的苍国,郑重三拜,出了苍国,今生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爹爹娘亲姐姐,请恕倾颜不孝,没有告诉你们一句,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你们,离开了家。
但为了在这个不平等世界中,占有可贵的自由,她花倾颜不要孤老深宫,只有天高海阔的世界,才是花倾颜的世界,为了这个,她会努力的。
爹娘姐姐,檀雅姐姐,花倾颜一定会回来的。
那时候,花倾颜便不在是苍国的淑妃,而是掌握着自己命运的花倾颜!
“颜儿,我们起来吧。”南灵韵在花倾颜身后温柔的扶起花倾颜。
“大姐,我一定会回去的。”
“大姐相信你。”南灵韵真诚的说道。
“锡仁也相信花姐姐。”小锡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替花倾颜加油打气。
“仁儿乖。”花倾颜忍不住再一次揉捏着小锡仁的黑亮的墨发。
“花姐姐,不准破坏我的发型。”小锡仁再次发飙,小脸通红,不服不忿的等着花倾颜。
“小孩子要乖,不就是摸摸头嘛,这说明三姨喜欢你,别人的头,三姨还不摸呢。”花倾颜撇了撇嘴,看着小锡仁因为生气而红彤彤的小脸,由不得呵呵的笑了起来。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小锡仁一撇头,霸气的说着。
“得了吧。”南灵韵也被宝贝儿子逗乐了,直接给了南锡仁一个暴戾,这么自恋的孩子,也不知道遗传了谁,明明威风凛凛的样子,欠扁得她想上去打,又舍不得打。
好纠结。
炎国的天气跟苍国相差并不算太多,只是炎国偏冷一些,夏天的炎国,比苍国凉爽许多,今天一行人不幸错过了宿头,只好露宿荒郊野外。
花允和凌云搭起了帐篷,墨熙宸去打猎,花倾羽去拾柴,薛恒自告奋勇的跳到河里捉鱼,小锡仁看着好玩,挽起裤腿,也跳下了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夕阳下格外的和谐,美好。
“大姐,是不是感觉很幸福。”花倾颜走到南灵韵身边坐好,喃喃说道。
“是啊,真幸福。”南灵韵一句话,脱口而出,根本不加任何思考的一句话,薛恒武功极高,内力上乘,耳力极佳,听到南灵韵这句“真幸福”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听下文。
“原谅姐夫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大姐你还爱着姐夫,要不然也不会答应仁儿跟着姐夫回炎国。”花倾颜不大不小的声音,听得薛恒那是一个激动啊,颜儿啊,你真是我的福星,要是你大姐原谅我了,你有什么要求,姐夫都答应你。
“哎,颜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南灵韵长长一叹,转身离去,帮细雨嫣红二人收拾东西去了。
细雨,嫣红是半路和花倾颜汇合的。
看着南灵韵故意忙碌的身影,再看看小溪里欢快捕鱼的父子,花倾颜真的弄不明白,他们夫妻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劫,七年了,还不肯互相原谅。
大姐,我一定会要你幸福的。
花倾颜攥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发誓,大姐是好人,好人都应该幸福的。
是夜,夜黑风高,劫人夜。
花倾颜在溪边,悠悠醒来,看着溪边熟悉的黑色身影,捂着还有些晕沉的头,不确定叫了一声,
“姐夫?”
“别声张,是我。”薛恒转过身来,淡淡的星辰光晕下,花倾颜看清了薛恒的脸。
“姐夫,你这是?”花倾颜站起来,疑惑地打量着薛恒,姐夫不会是嫉妒她是大姐走得太密切,心生嫉妒,要杀人灭口吧。
看着花倾颜惊恐的眼神,薛恒面色一囧,“我有这么可怕吗?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姐夫,你不是杀人灭口的啊。”一听薛恒这话,花倾颜微微松了一口气,放轻松了不少。
“本王是那样的人吗?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更不用亲自动手,想要你小命的人,多得是。”薛恒无所谓的说道,他确实发现许多人跟踪他们,不知是因为什么,一直没动手而已。
“那姐夫是为了什么?”
“咳咳,”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薛恒道:“今天你和韵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本王只是武功太高,而都太好使了而已。”
“所以?”花倾颜一挑眉,威武的姐夫,这是结巴了吗?
“所以本王来找你帮忙的。”薛恒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花倾颜在一挑眉,威武的姐夫这是再求她吗?
“要如何帮?”总得要她知道姐夫和大姐之间,是因为什么事情分开的吧。
“倾颜,你愿不愿意听我们之间的故事?”
花倾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是,大姐不说,我是不会勉强大姐告诉我的。”
“没事,姐夫告诉你。”
“是姐夫你硬要我听的啊。”花倾颜再次强调,以免大姐找后账的时候,自己变成被殃及到的无辜的池鱼。
“是。”
这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原来,薛恒是炎国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更是未来皇位的最佳继承人。对薛恒王妃妻子的要求,自然是非常高的,千挑万选,选中了南丞相的女儿,也就是南灵韵。
薛恒年少轻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惜在大婚当天放新娘的鸽子,恒王爷华丽丽的逃婚了。而要薛恒万万没想到的是,新娘也放了他的鸽子,代新娘嫁过去的只是新娘的丫鬟而已。
于是乎,逃婚的新郎与同样逃婚且女扮男装的新娘相遇,侠肝义胆的南灵韵在刺客的手下救下了薛恒,两个少年一见如故,相约游遍天下。
于是乎,二人称兄道弟,好不快活。
最后是薛恒发现了自己对南灵韵这“兄弟”奇怪的变化,为了逃避自己不正常的想法,薛恒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逃避,甚至疏离南灵韵。
一次意外的落水,不会水的薛恒差点命丧水中,还是仗义的南灵韵不故女儿身暴露的危险下水救了薛恒。
当薛恒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二人都光着身子,紧紧的相拥在山洞里,薄薄的锦袍盖在身上,当薛恒确认贤弟是女子的时候,不知道多高兴。
薛恒激动的把南灵韵怀里,也把南灵韵吵醒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嫁给我吧。”一句话,薛恒脱口而出,丝毫顾不上自己家里的妻子,强烈的兴奋冲击着薛恒的大脑。
“恒,你清醒一点,本姑娘可是嫁了人的人。”南灵韵毫不留情的给了薛恒一巴掌,抓起一旁的锦袍胡乱套了起来。
求人不如求己
薛恒发现没穿衣服,也赶紧套上锦袍,一手快速的抓住要跑路的南灵韵,竟然没正经了“我也是娶了妻的人,你是嫁过人的,我们扯平了,我们一起回家退婚,你嫁给我好不好。”
“啪”南灵韵又给薛恒一巴掌,“你们古人真快活啊,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你当女人是你们男人手中的万物吗?像衣服一样,说换就换。”
“南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薛恒赶紧表决心,希望心爱的姑娘接受自己。
最后,南灵韵还是跑了,薛恒在几次证明无数次追寻之下,终于赢得了佳人的芳心,二人一起回京,准备道明缘由。
谁知这年头狗血情节爆发次数极高,原来,他们本是夫妻,姻缘天定,这就是所谓的狗血。
可惜好景不长,将军家的女儿暗恋薛恒,恰逢夺嫡之争越发激烈,薛恒遭到薛渡,也就是现在炎国皇帝的暗算,让南灵韵看到了薛恒与将军千金在一起的,薛恒费尽周折才把南灵韵劝回来,却突然传来将军千金有孕的消息。
一道闷雷从天而降,南灵韵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留书一封,背着包袱离开了。
正好先皇驾崩,传位薛恒,南灵韵躲在暗处,不由得冷笑,说好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与她共度一生呢,哪去了?山盟海誓如何,生死相依又如何?
到头来,也终究抵不过不过九五自威。
万万人之上,拥有娇妻美妾无数,后宫三千,试问古今,何曾有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管将军千金的孩子是不是薛恒的,当薛恒被封为帝的时候,他们,夫妻情已断。
爱情,是脆弱的,一不小心便是伤痕累累;
爱情,是独有的,一旦危机便是惊险连连;
爱情,是霸道的,一步走错便是一错再错。
南灵韵走了,登基大典上,薛恒黯然失神,韵儿,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呢?
薛渡十万禁军围困皇宫逼宫,薛恒张狂大笑,他,本就没想要这个所谓的皇位,皇兄啊皇兄,你这是何苦!
薛恒只一句话,便拱手把皇位送给薛渡,其实,这个皇位,他本就没想要。
薛渡大度的封薛恒依旧为“恒王”,世袭罔替,掌管一部分的军政大权,已示自己是个开明君王,薛恒婉拒了薛渡的“好意”,回府的第二天,薛恒便背上了行囊,开始了漫漫寻妻之路。
一寻,便是七年。
“姐夫,大姐应该知道你放弃了皇位,出来寻她的,她没有理由不原谅你啊。”花倾颜不解,多好的姐夫啊,大姐为什么不原谅,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可能是因为那个孩子吧。”薛恒猜测。
花倾颜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大姐多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呢。
“可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薛恒不禁垂头丧气了起来,他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但他的小妻子,到底在别捏什么呢。
“看得出来,其实大姐好像早就不怪你了,好像一直在别扭着什么。”花倾颜托着下巴,喃喃说道。
“哎,倾颜你先回去睡觉吧,帮姐夫好好劝劝你大姐,早点接受我。”说着说着,薛恒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花倾颜和薛恒对视一眼,薛恒要花倾颜在这里呆着别动,自己跳了出去,与刺客打了起来。
刺客们只折腾了片刻,便被墨熙宸,花倾羽,凌云,花允,薛恒几个人解决,花倾颜从暗处跑了出来。
“颜儿你去哪儿了,伤到哪儿没有,急死我了。”看着花倾颜,南灵韵不由得紧张的问道。
“大姐,我没事,我只是出去解手,回来的时候听到打斗声,便躲了起来。”花倾颜随口胡诌。
“没事就好,下次解手的时候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荒郊野外的,你又不会武功,很危险的。”南灵韵好生提醒道。
“是的,颜儿下次一定主意。”花倾颜一再保证道。
翌日,众人起了一个大早便开始赶路,却突然脱离了官道,走上了小路,墨熙宸选择了一家小客栈落脚,小客栈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店里也只有夫妻两个。
几人用过午饭,花倾颜便被墨熙宸无情的提了起来,没错,是被提起来的,不待花倾颜反应过来,花倾颜已经被四脚八叉的扔到院子里。
花倾颜要站到,一道无情的脚再次踢来。
“墨熙宸,你疯啦!”花倾颜气得大吼,她这是得罪谁了,一天前还好言好语的,一夜过去了,就对她拳脚相加了?
花倾颜是越想越委屈,趴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的念想了,反正这么多人要她的小命,还不如死在仰慕过的男子脚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花倾颜,起来。”清泉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花倾颜眼睛一睁一闭,怎么?你墨大丞相窝火,就拿我当受气包啊,你叫我起来我就起来,你当我花倾颜是什么人,你叫我起来,本小姐偏不起来了!
地上凉凉的,挺舒服的。
“一定会是冬暖夏凉的土地吧。”花倾颜兀自想着,“正好本小姐就在这里过冬了,下雪当被盖,下雨当水喝,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叶子当饭吃,米虫生活真幸福,真幸福啊真幸福。”
“墨相——”花倾羽心疼,想跑过去阻止,但刚迈出一步,便被薛恒拦住了。
“先看看——”薛恒道。
花倾颜看看趴在地上不动的花倾颜,再看看站在地上,出言相讥的墨熙宸,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也不想上前阻止了。
“这就是花二小姐吗?天不怕地不怕的花二小姐?今天一看,也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米虫,呵呵呵……”墨熙宸的声音不断的在花倾颜的耳边响起,花倾颜堵住双耳,不听不听,本小姐就是不听,你能耐我何?
墨熙宸的声音就仿佛在花倾颜的耳朵里生了根一样,一句一句,无比清晰的飘进花倾颜的耳中,余音回荡,久久不散。
“啊!!!”终于,花倾颜受不了了,跪在地上大叫,尖锐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往复,花倾颜终于爆发了,似宣泄,似不服,似仇恨。
“呦,小妞发火啦。”墨熙宸戏谑的声音传来,花倾颜大怒,站起来,乱起粉拳,便向墨熙宸的俊脸打来,墨熙宸一拳虚虚实实,不偏不倚,正中花倾颜屁屁。
花倾颜又羞又愤,冲上去,冲墨熙宸一顿拳打脚踢,愣是连墨熙宸一个衣角都没沾上,而自己却是满身伤痕累累,好不凄惨。
“花二小姐,你就这点儿本事吗?”不知何时,墨熙宸早已斜倚在树荫下的椅子上,一袭白衣胜雪,悠闲品茗,羽扇轻摇,好不自在,一张足以令万物失色的俊脸,挂着欠扁的笑容,看得花倾颜那是一个气啊。
花倾颜撇头,不语。
“拳头脚踢是没用,你见过哪个用蛮力当上将军。”悠悠的声音传入耳中,花倾颜的脑中亮光一闪,墨熙宸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用蛮力,那是用什么?
花倾颜小脑瓜飞转,终于明白了墨熙宸的用以。
不顾身上的疼痛,硬是从地上爬起来,双膝地上,目光炯炯看着墨熙宸,“求墨相赐教。”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清洗一下自己吧。”墨熙宸连看都懒得看花倾颜一眼,而是摆摆手,下逐客令了。
“花倾颜能吃苦,只要墨相肯教,就是再苦再累,倾颜也一定要学会功夫,不求功在哪里,只求自保。”花倾颜一脸坚决的看向墨熙宸,信心满满。
“不怕挨打?”
“现在不挨打,将来就是死。”花倾颜如实的说道,她不能总靠着别人的保护活着,纵使是别人面面俱到,总是说不准有露掉的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什么东西,只有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可靠的。
“那开始吧。”说话间,墨熙宸已经出现在了花倾颜身后,如此往复,花倾颜不知道摔了多少下,被拳头打了多少下,被脚踹了多少次,至始至终,没有半句怨言。
直到掌灯时分,墨熙宸不忍花倾颜太累,要花倾颜回房间休息了。
抛在木桶里,花倾颜只觉得浑身生疼,每一根骨头都在疼,就像散架了似的。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嫣红心疼的看着花倾颜淤青藕臂。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着,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花倾颜展颜一笑,并不觉得自己这些伤受得冤枉,反而,有一种终于可以保护自己的欣慰与释然,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细雨,你往水里放什么呢?”花倾颜不解的看着细雨拿着一个小玉瓶,往浴桶倒的白色粉末。
“这是墨相送来的,说是泡在洗澡水泡身子,能好得好些,让小姐不必太痛苦。”
本相是人
“小姐,墨相对你真好。”不知是蒸气熏得,还是怎么了,嫣红的俏脸微红,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家小姐。
朦胧的水雾掩去花倾颜眼中一抹一闪而逝的忧伤,无所谓道:“好朋友之间,就应该如此。”
“小姐,难道就不想和墨相在一起吗?”嫣红直爽的性子,不也许自家小姐受任何委屈,明明是一对相爱的男女,为什么要变成今天这种境地。
通情达理的细雨一把拉住了嫣红的手臂,示意嫣红不要再说下去了。
细雨一双紧张的眸子看着花倾颜,生怕下一刻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小姐,会被伤得千疮百孔,流血的心灵,失去结痂的功能,血枯而亡。
“你们两个别大惊小怪的,本小姐和墨熙宸都是过去式了,你们别再提了。”花倾颜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嫣然一笑,恬静的俏脸上,竟如同一朵洁白的莲花,刹那间,美得炫目。
明明平凡的,甚至有些丑陋的一张脸上,此时却像占了无数光晕,在刹那间绽开,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亭亭而立,以圣洁美丽的形象,迎接着要面对的一切。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小姐,明天就别练,我听侯府里的侍卫大哥说过,练武,是要从小到大,日积月累,一点点打下基础的,墨相教您功夫的时间有限,您能习武的时间也不多……”细雨的话没说完,但接下来的意思,花倾颜明白。
她又何尝不知练武是要勤学苦练的,自己就吃了几天的苦头,就算自己在努力,也变不成武林高手。
“傻丫头,你家小姐我只想学点功夫防身而已,又不是要称霸武林,学些自保的本事,总不会错的。”花倾颜一抬手,一串水花直接飞到了细雨脸上。
细雨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水渍,一脸心疼,鼻子一算,两行清泪滑下,“小姐,细雨这不也是心疼您嘛,您从小养尊处优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啊。”
“细雨,你忘了吗?”花倾颜不答轻笑,霸道的声音说道:“自家小姐我从小就到处闯祸,本小姐挨得打,比你吃得盐都多,这点儿小伤算什么?”
花倾颜一脸的无所谓,说得也是事实,到处闯祸,可没少挨过打,但却每一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
“这是小伤吗?小姐你别嘴硬了,等你一会儿泡完澡,奴婢帮你上药吧,这是您自己的决定,奴婢改变不了,但奴婢可以尽可能要小姐过着最舒适的日子。”嫣红吸了吸鼻子,一脸决绝。
现实是残酷的,自己改变不了,细雨也不可能改变,一切都是小姐自己的选择,小姐的人生,需要得不是会指手画脚的奴婢,也是一个能尽自己本分的丫鬟,贴心的朋友,在寒冷时,无助时,烦恼时,给予最温柔的微笑。
“小姐,水凉了,要不要再添点。”机灵如细雨,很快明白了嫣红所指,转移话题,小姐的决定,就是她们的圣旨,不管前路如何,这都是她们应该做到的。
“添些吧。”
翌日,几声鸡鸣冲破遮住阳光的重重云层,响遍整个山谷,清晰,尖锐。
花倾颜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阿阿嚏~~”一个大喷嚏打出,花倾颜舒服的揉了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什么东西在鼻尖挠痒痒,花倾颜不耐烦的想要抓住某物,伸出的小手,非常狼狈的落空,却打到了一堵软软绵绵的墙上。
而至始至终,我们花二小姐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都醒了,还不起来。”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花倾颜愕然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自己粉拳打到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墨大丞相腿跟上,离某某地方,只有一寸的距离。
花倾颜赶紧收回闯祸的手爪子,脸上红霞飞舞,慌乱的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墨相,这天还没亮呢,你就出现在本小姐的闺房,不好吧。”
“那花二小姐继续睡吧,本相不打扰了。”墨熙宸面色一囧,不徐不缓的说道:“只要花二小姐自甘堕落的话,谁也管不了你。”
说着,墨熙宸就往外走。
“墨相,别走。”一看墨熙宸要走,花倾颜急了,大声喊道,生怕墨熙宸就这么把她给扔下了,就因为她刚刚打了他。
听到花倾颜的声音,墨熙宸果然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道:“怎么?花二小姐要本相目睹你更衣吗?”
花倾颜一张俏脸,瞬间大红,就差喷鼻血了。
这么直接的话,真的是出自于谪仙一般的墨相之口吗!
“墨相随便。”花倾颜嘴角和眼角齐齐一抽,咬牙挤出了四个字。
待穿戴完毕,来到客栈的小院子里,有些黑暗的天色,显得负手而立的白衣人,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让人移不开眼睛,生怕错过一眼,这人便会羽化飞升一样。
花倾颜不由分说,直接向那抹白影冲去,粉拳紧握,就要去打墨熙宸,墨熙宸只是轻轻一闪,便轻轻松松的躲过花倾颜的一拳,但花倾颜可就惨了,一拳,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往山崖边栽去,而这时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可能了,花倾颜不忍看自己被树枝藤条刺成刺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挂了,也好。
但,她不想死啊,虽然死法不错,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勉强算是一个风水宝地了。但人好好的活着,谁想死啊,更何况自己前不久刚刚从鬼门关飘过来,现在的花二小姐,可是惜命的很。
“墨熙宸,你个见死不救。”临摔倒之前,话语权爆发出了现在所有的力量,破口大骂。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在感觉自己被提着之后,花倾颜微微松了口气,看着摇摇晃晃的地面,花倾颜只觉得一阵眼晕,“墨熙宸,你要带本小姐去哪?快把本小姐放下来!你个冰块,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扑”的一声,尘土四起,花倾颜狼狈的从山路上爬了起来,一双灵动的双眸恶毒的瞪着墨熙宸,武力上占不到伤风,那本小姐就用眼神秒杀你!
看是你墨熙宸的动作快,还是本小姐的眼睛快。
“还不起来。”清泉般冰凉的声音响起,花倾颜的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墨熙宸,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一天十二个时辰,可以一句话,一个表情没有。
墨熙宸到底是不是人啊?!
花倾颜严重怀疑。
“本相是人,”冰凉的答案,破灭了花倾颜心里的无限幻想。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花倾颜忍着身子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墨熙宸,墨熙宸是她花二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她想什么,墨熙宸都知道。
“傻丫头,”墨熙宸用羽扇柄轻轻的敲了一下花倾颜的小脑瓜,道:“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墨熙宸,刚才你干嘛把本相扔到地上啊。”回过神来,花倾颜凶恶的目光转移到墨熙宸身上,本小姐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墨大丞相,你想丢沙包大可以去弄沙包,喜欢人肉沙包,大可以命令手下找人来充当,干嘛非得和她一“弱”女子过不去。
“不是你叫本相放手的吗?”墨熙宸无辜的说着,冰凉的声音里,竟然听出来了某人得意张狂的,更多的是无辜,风轻云淡,要不是摇着笑声证明,花倾颜绝对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好,算你狠。”花倾颜无言以对,只能拿无辜的地面发泄,把地面当成腹黑可耻的墨熙宸,一踩再踩,狠狠的揉捏,然而,花倾颜的绣花鞋终究抵不过沙石的土地上,没一会儿,花倾颜的绣花鞋,便被磨掉了一脚。
“彼此彼此。”墨熙宸羽扇轻摇,站在山峰上俯视着山下的美景,衣诀翩飞,在风中划出绝美的弧度,美得炫目,云淡风轻的声音,愣是气死人不偿命。
“墨熙宸,你父母到底知不知道你的一张毒舌,能毁天灭地啊。”花倾颜气得大吼,看着眼前如折现临世一般的风华绝代的身影,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毒舌,腹黑,腹黑,毒舌,冰块,你墨大丞相这点去掉,花二小姐是掌握了,但看着山崖上绝世而独立的身影,心,在瞬间慌神之后,回归原位。
自己还是喜欢墨熙宸的吧。
花倾颜自我安慰着,忘一个人难,她的时间多得是,不管是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只要能忘了就好,今生今世,你我有缘无分,与其痛苦,不如忘记。
“谢谢夸奖。”墨熙宸面不改心不跳,坦然接受,他,的确有毁天灭地的资本。
何等狂傲!何等猖狂!
这才是真正的墨熙宸,孤傲冷清,毒舌毁天,腹黑灭地,一把羽扇轻挥,乾坤一转。
“墨相当之无愧。”花倾颜嘴角一抽,违心的说道,什么天下第一相,纯粹一自恋狂。
她是被非礼了吗?
“花二小姐,请重视前来的目的。”突然,墨熙宸话锋一转,手持羽扇扶手而立于山崖之上,朝霞的万丈金光普照,墨熙宸凛然就是镀金的神邸,只可仰望,而不可亵渎。
“那开始吧。”花倾颜撇开看着墨熙宸的目光,看向天外一层层红似火云的朝霞,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上来吧。”墨熙宸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发出。
花倾颜的目光集中在万丈光芒下,手持羽扇的谪仙,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一腿横扫,攻墨熙宸下盘,墨熙宸一腿微曲,直接把花倾颜打了回去,狼狈的跌落在草地上。
“哎,这么强练也不是办法,你去那边树林里蹲马步吧,干什么事情,都是以基础为前提的。”墨熙宸微微一叹,要花倾颜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扎马步。
天方大亮,骄阳似火,一缕缕的散在大地,树林里的阴凉,远比光秃秃的山崖上好多了。
墨熙宸拿着羽扇,不断纠正着花倾颜不对的姿势,在花倾颜终于标准的站好马步的时候,墨熙宸从袖中取出一本兵书,丢给花倾颜,“站两个时辰马步,把这本背下来,一字不差。”
辛辛苦苦的在不乱了马步的情况,花倾颜接住墨熙宸扔过来的书,而在墨熙宸听到墨熙宸清泉般声音的时候,花倾颜傻眼了,这么厚一本书,要她在这么艰辛的条件下,背下来!
还要一字不差,要知道,她能坚持下来蹲两个时辰的马步都要谢天谢地了,这墨熙宸倒是好,站着说话不腰疼,竟然还要本小姐背书!
墨熙宸,你这是闹哪样!
“背不下来,不准吃早饭。”墨熙宸好像知道花倾颜的想法一样,冷清的声音说道,哪是一个绝情了得。
“背就背,”花倾颜在狠狠地剜了墨熙宸一眼之后,翻开书本被书,背书嘛,虽然花二小姐不学无术,先生讲课的时候打打闹闹,就是想方设法的抓弄先生,也无非就是觉得读书太无聊,想找点乐趣而已,先生教的,她可是全都会的。
更何况,咱花二小姐可是过目不忘,想当年花二小姐凭借着这种本事,不知道气吐血了多少先生,永乐侯花庸在花二小姐气走第二百五十个先生之后,心一横,自己做起了花倾颜第二百五十一个先生,这回花二小姐不敢造次了,但偶尔的懒散和随性还是改不了,永乐侯也没办法了。
还好颜儿是个女孩子,出身侯门贵族,不会琴棋书画,不精诗词歌赋是会被笑话的,于是乎,在花庸的已在压榨下,花庸竟然奇异的发现,他这个只会闯祸的小女儿,竟然还是一世之才,不光雪什么一学就会,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怎么就不是一个男儿呢!
永乐侯感慨无限,但好吃懒做的花倾颜却还是一般的胸无大志,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吃饱了爬墙出门闯祸,惹一ρi股烂摊子丢给永乐侯。
花庸对花二小姐也渐渐放弃了,反正就是个女儿家,嫁个好女婿便吃穿不愁了,而花庸不知道,他这一时的纵容,成就了花二小姐一身臭名。
花倾颜打开书本一看,眉心一挑,不解的看向墨熙宸,“墨相,你拿错书了吧。”
看着书中深奥的兵书,花倾颜只觉得自己拿了一根烫手的山芋,想扔又不敢扔,万一下一秒墨大丞相要她被两本书怎么办?
“没有。”
在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花倾颜拿着书,细细的看了起来,俏脸紧绷,墨熙宸一定是故意的是故意的。拿这么深奥的书出来,墨相实在选状元吗?!
搞得这么严肃。
骄阳如此多娇,用自己博大的热度,普照着整个大地,无私,博爱。
两个时辰,在弹指一挥间过去。
“可以起来了。”慵懒的倚在树枝上假寐的墨熙宸清泉般的声音如溪涧潺潺的流水,叮咚作响。
听到简单的五个字,花倾颜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倒在原地,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墨熙宸嘴角一抽,把花倾颜抱到阴凉处,自己去溪边用树叶盛了一些水过来,在花倾颜通红的脸颊上掸了掸。
花倾颜没反应。
墨熙宸一向云清云淡的表情,终于龟裂了。
扔掉手中的叶子,墨熙宸紧张按了下花倾颜的人中,还是毫无反应,墨熙宸真的急了,轻轻的拍拍花倾颜的脸颊,还是没有反应。
墨熙宸不淡定,几乎是想也不想,俯身薄而嫣红的唇,就像一缕清云一般附在花倾颜有些发紫的嘴唇上,源源不断的真气,从口腔内传来。
当花倾颜睁开双眸的时候,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想开口说话,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可怜的花倾颜只能瞪大了明眸,看着熟悉的俊脸——
她是被非礼了吗?
“闭上眼睛。”喑哑的声音如天外来音,缥缈,使人沉沦。
明知再也不可能,但,放纵自己一次又如何!
大脑中的一声,全身所有的细胞,沸腾的血液,全在告诉着墨熙宸,他想吻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灵巧的长舌轻巧的拉住萌呆的丁香小舌共舞,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一切的一切花倾颜仍旧出于迷糊状态,不待反应过来,便已深深沉沦,本能回应,要墨熙宸霸道的吻,更加振奋。
一吻,缠绵悱恻,好似天荒地老。
但,墨熙宸和花倾颜可能天荒地老吗?
也许,他们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不同悲戚的命运,要二人走到一起,却又无情的背离,一道圣旨,花倾颜已是帝王妻,大雨倾盆,玉阶上一夜,却丝毫没有撼动过,那位娇妻美妾环绕,美人不缺的帝王的一丝心软。
明明是平凡的样貌,走上了祸水的道路。
而谪仙般的丞相,神机妙算,惊才震朝野,绝色动天下,天下第一相,却始终不能得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可悲可叹更可怜。
尽管,他们的婚约是有一定的目的;尽管,天下人都说花倾颜配不上天下第一相;尽管,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理由,他喜欢上了一个平凡而又嚣张的女子,这就是不可泯灭的结局。
不能在一起,不如守护。
他要教她一切可以自保的技能,此生无望,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看着心爱的人儿,一步步的走向心之所向的彼岸,也是一种欣慰。
而他,墨熙宸,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一个人呢?
他有他的使命,有他的身不由己,有他的宏图伟志,但花倾颜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机械一般的他,既然变了,那就随遇而安吧。
绵长的吻,直到花倾颜快要窒息的时候,墨熙宸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花倾颜。
“咳,兵书都背下来了吗?”清咳一声,墨熙宸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尴尬,云淡风轻的声音一如既往,冷冷淡淡,不起任何波澜,就像刚刚的冲动没有发生过一样。
墨熙宸一身白衣胜雪玉冠羽扇,风华绝代,天下无双。
花倾颜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听着墨熙宸这一句,刹那间,觉得自己幻听了,看着冷清高贵如神邸一般立在大树下的白色背影。
刚刚,真的是幻觉吗?
“兵书都背下来了吗?”又是一声询问,把花倾颜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唇角的炽热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是真的,但墨熙宸为什么不承认呢?
她又不会逼着他负责,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花倾颜自己再明白不过了,她就是慕青手中的一枚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可以随意弃之。
“背下来了。”花倾颜如实答道,不承认也好,以免在以后仅存一两个月相处的时间尴尬,她还是纨绔刁蛮的花二小姐,他,亦是人人仰望的谪仙,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相。
“背一遍。”墨熙宸终于转过身来,慵懒的倚在一边的大树干上,随口说道,灿若星辰般的眸子直视花倾颜,俨然一个一丝不苟的严师,在教导着自己的弟子。
“我可以先喝点水吗?”在阳光下一动不动的站了两个时辰,花倾颜早就口干舌燥了,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到最后一刻晕倒,已经是极限了。
墨熙宸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花倾颜刚迈出一步,便觉得眼前一黑,花倾颜扶着晕乎乎的头,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走,愣是一步都动不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花倾颜,墨熙宸把花倾颜扶到了大树阴凉下的一颗石头上坐好,道:“要本相去吧。”
看着蹲在溪边的弄水的墨熙宸,花倾颜终于觉得仙人一般的墨相,终究像一个人了,修长的手指这下一个荷叶,把荷叶在小溪中洗净,在盛上清凉溪水,明明有些笨拙的动作,要墨熙宸做起来,仍是一派优雅,高贵,自天而成,不需要任何雕琢。
“喝吧。”一道声音从花倾颜头顶响起,花倾颜这才回过神来,用荷叶盛着的溪水,甘爽,清凉。
看到一个男的就吃豆腐!
“喝好了。”墨熙宸问道。
“喝好了,”花倾颜如实的点了点头。
“那开始背吧。”云淡风轻的声音,就好像在诉说着在平凡不过的事情一样。
“咕噜~”一声,花倾颜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花倾颜面色一红,撇过头去,不去看墨熙宸,悠悠开口吟诵,才不过两句,花倾颜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花倾颜偷瞄一眼墨熙宸,看墨熙宸斜倚在树干上,双眸眯着,花倾颜嘴角一勾,古怪精灵,花倾颜踮起脚尖,向墨熙宸走了过去,伸出小手在墨熙宸眼前晃了晃。
o(n_n)o哈哈~
墨熙宸睡着了,花倾颜心里一阵雀跃,点着脚尖,就要离开此地。
踮着脚尖,一步,一回头,墨相没醒,两步,没事,三步三回首,o(n_n)o哈哈~墨相睡得跟个死猪的似的。
花倾颜最后一点儿警戒之心也放下,抬腿,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外走去。
“花二小姐莫非是忘词了。”慵懒风华中不减的声音传来,花倾颜迈到半空的脚一顿,一时间愣是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花倾颜一个趔斜,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花二小姐机灵,在慌乱之际,拽住了一旁的“树干”。
咦?
这“树干”真软乎啊,花倾颜为了保持平衡,双手往“树干”上一爬,双臂不自觉的紧了紧,话说,这“树干”的手感还真是不错。
“花二小姐,你抱够没。”云淡风轻的声音明显不淡定了,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女子吗?
看看这架势,简直就是不挂在他身上不罢休!
但为了保持自己冷艳高贵,优雅无双的形象,墨熙宸并没有一把推开花倾颜,而是出言提醒。
“呵呵~”发现不对劲儿了,花倾颜尴尬一笑,松开了紧紧抱着墨熙宸的手臂,连退三步,脸色大红,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花倾颜,你是没见过美男?还是怎么地?至于这么饥渴吗?看到一个男的就吃豆腐!
本小姐十几年没有男人,不是照样过得风生水起,逍遥自在,花倾颜自我纠结着,“咕噜~”一声再次不符事宜的响起,花倾颜已经通红的脸蛋儿,变得更红了。
“花二小姐,知道你垂涎本相的丰神俊逸,但您也得分个时候吧。”一句慵懒的话语,听得花倾颜瞪大了眼睛,这是墨熙宸说的的话吗?
“果然是饿傻了,女人啊,就是没有节操的动物。”羽扇轻摇,谪仙般的墨熙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颗狗尾巴草掉在嘴巴里,洁白的羽扇这么一扇啊,轻佻的话音,活脱脱一个小混混形象。
但定睛一看,纵使是纨绔自此,也丝毫不影响墨熙宸的谪仙形象,在阳光的照耀下,给墨熙宸渡上了一层金光——
一眼,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二看,慵懒随意,超脱万物;三观,光芒万丈,举世无双。
这就是墨熙宸,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言语,什么样态度,都是一样的,纤尘不染,举世无双,就似天上的谪仙,神圣不可侵犯。
“是啊,我傻了,墨相,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出乎意料的是,花倾颜并没有反驳,而是如实的点了点头,~~~~(>_ 这回换成墨熙宸愣住了,没想到这丫头的脸皮,竟然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薛恒,你想也别想,你的房间坏了,就去住柴房!”远远的就听到南灵韵的大骂声。
花倾颜眉头一挑,有情况。
“韵儿,我拿屋子漏水,那个我这几天感冒了,不易住潮湿的房间,阿嚏。”薛恒明显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着,好不可怜。
“薛恒,你就装吧,本姑娘大好的良家姑娘,你可不要败坏本姑娘名声。”南灵韵不忿大喊,完全忘了自家儿子还在旁边看着的自觉,有什么说什么。
“娘子,就算在恨为夫,也不能这么虐待为夫啊,是为夫不好,不该忘记给你买新衣裳,咳咳,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老夫老妻的,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子,咳咳,你不要这么绝情啊,咳咳……”薛恒一边儿咳嗽一边儿说着,一字一句,那是一个真真切切,情真意切。
“我说姑娘啊,别怄气了,你家相公都病成这个样子,实在不行,老身给你做一身新衣服,好好照顾你家相公吧。”客栈的老婆婆好心劝道。
“是啊,男人在外面赚钱也不容易,一时忘了也是正常,看看你家相公都病成这个样子,我家那个房间年久失修,这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您就别怄气了。”老伯也开口相劝。
“咳咳,你们真好,就像我的爷爷奶奶一样,好温暖,咳咳~”薛恒一边严重的咳嗽着,一边表示对一对老夫妻的感激之情。
花倾羽和小锡仁在一旁喝茶看戏,好不悠闲自在,细雨,嫣红在帮这老婆婆洗菜,花允,凌云默默的充当背景墙,这就是花倾颜和墨熙宸回来时候看到的情景。
“大爷大奶,你们不要被他的表面欺骗了,他为了所谓的什么宏图伟业,把我们呣子抛弃在家,一扔就是七年,不管不问,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拉扯大了,他回来认我们呣子了,世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南灵韵看着虚弱得不成样子的薛恒,眼中一痛,嘴上不饶人,把自己的苦楚,全都吐露出来了。
“姑娘,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既然他现在知道错了,便来得及,好好过日子,二个人能在一起,不容易。”老婆婆没有放弃,苦口婆心的劝着,眼中尽是怜悯的慈爱。
“大娘,韵儿不原谅应该是我做得不够好,咳咳,我出去闯荡,风里来雨里去的,对他们呣子照顾得少,前些年战乱,更是和他们呣子失散,咳咳,我这个做爹的也不称职,甚至不知道有一个儿子的存在,咳咳~~”薛恒表面上自黑,实则薛恒越说越把自己说得有魅力了,其实薛恒都是说得实话,难道那一个误会,就要耽误他们两个人的一声吗?
七年了,他放弃万里江山,周游各国,饱经多少风霜雪雨,为得是什么,还不是找到自己心里缺少的一半,要心完整起来,没有了韵儿的人生,还是人生吗?
南灵韵双眼通红,委屈的说道:“那我一个人生下仁儿的时候你在哪里,仁儿病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少给我说什么假仁假义的话,如果你有一丝在我们呣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说着说着,坚强如南灵韵,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大姐,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一看到坚强的大姐哭了,花倾颜连忙小跑几步,扶住了南灵韵,看着虚弱得没有多少力气,脸色憔悴的薛恒,无奈的摇了摇头。
姐姐和姐夫这对小两口,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韵儿,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薛恒在桌案上强支着虚弱的身子,一句话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声闷声,晕倒在桌子上。
墨熙宸上前,拉起薛恒的手臂,真气脉来,只见墨熙宸眉头一蹙,道:“他不是装的,他身上有伤许久未痊愈,昨夜有受了风寒,现在发着高烧。”
听到墨熙宸淡淡的一句话,南灵韵如遭雷劈,恒,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她真不知道?
“墨公子,那那他还有救吗?”南灵韵有些结巴的问道。
“有救,不过,薛公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刺激,都会影响薛公子的伤势。”墨熙宸云淡风轻的声音说着,南灵韵听着就像是一把利刃Сhā在胸口一样的难受。
“好好好,一切照墨公子说得办,只要他能好。”南灵韵跑过来一把握住薛恒滚烫的手,手心里就仿佛捧着嘴珍贵的至宝一样。
“墨公子,叔叔会好起来吗?”小锡仁拉了拉墨熙宸的衣角,清澈的眸子中含着泪花,他还没叫叔叔一声爹爹呢,叔叔不会就这么这么……
“会好起来的。”
还不待墨熙宸开口说要把薛恒抬屋里去呢,南灵韵就已经托起薛恒高大的身躯,吃力的背起,一步一步艰难往客栈里走去。
薛恒并没有晕睡多久,便悠悠的醒来,入眼的就是一双担忧的眸子,纤纤细手给自己换着额头上的毛巾。
“韵儿——”薛恒失声叫了一声,这些天来,他终于在南灵韵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担忧,与深深的爱,前些日子,这丫头一直在回避他的目光,连一个正眼都会吝啬给他,他的心啊,不知道多疼。
“乖乖躺着,墨公子说你要多休息,要不然你的伤口不容易好。”南灵韵嫣然一笑,把要起身的薛恒按回榻上。
“你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那么重的伤口子,你怎么连提都没提,你个傻瓜。”
难道渡皇不好吗?
“都知道了,那么重的伤口,你怎么连提都没提,你个傻瓜。”南灵韵没好气的给了薛恒一个暴戾,这人,千年前傻,千年后还是一样的傻,傻得无可救药了。
“小伤,不碍事的。”抓住南灵韵的小手,放在掌中轻轻的揉着,薛恒无所谓的说道,韵儿肯原谅自己了,真好。
“韵儿,你原谅我了?”薛恒紧张的看着南灵韵的俏脸,生怕心爱的妻子下一句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南灵韵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在得到南灵韵肯定的答案之后,刹那间,薛恒欣喜若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从踏上坐了起来,一把把南灵韵抱在怀里,双臂抱得紧紧地,生怕下一秒怀里的人儿就飞走了一样。
“恒,你要谋杀啊,勒死我啦,”南灵韵又气又恼,又拿薛恒没办法,现在南灵韵都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病,还是装病。
薛恒反应过来,连忙放松了手臂,但抱着南灵韵的纤腰的手,至始至终没舍得放开,生怕一放开,心爱的小妻子就会化成蝴蝶飞走了。
“恒,别这个样子,我不会走的,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就原谅你了,就是放下自尊心而已。”南灵韵在薛恒耳边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掩在薛恒胸前,以至于薛恒看不到南灵韵红到脖子根的脸色。
“这么说你答应儿子管我叫爹了,我还没听到过呢。”薛恒一笑,手轻轻的拍着小妻子的背,似安慰似爱怜死宠溺。
“说什么呢,本来就是你儿子,你想听就要他叫呗。”南灵韵嫣然一笑,媚眼如丝,她可一直没不让儿子叫啊,儿子太想着她,她有什么办法。
“韵儿,我想爱你。”如获至宝一般捧起小妻子的俏脸,情真,意切,心向往。
南灵韵当然明白薛恒此“爱”非彼“爱”,暗骂这家伙满脑子 精 虫,这才刚原谅他,他就得意忘形了。)
南灵韵满脑子想着不健康的话题,本就红彤彤的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媚眼如丝,好不诱人。
就在南灵韵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时候,某男轻柔的吻,以落下,初初还是如珍至宝一般一点一点的浅尝,但随着南灵韵的回应,薛恒的温柔变成了霸道,就好像得到了无尽的力量一般,不知不觉间,薛恒已将南灵韵压在身下,吻得难舍难分,是七年来的发泄,是七年来的想念,是七年来日日夜夜的所思所想……
“娘亲——”小小仁儿的突然闯入,把沉醉在二人世界中的二人惊醒,南灵韵和薛恒齐齐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小小人儿。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你们继续啊。”小锡仁聪明的用双手捂住眼睛,指缝间大大地空隙,露着清澈的眼眸,娘亲爹爹这是干什么呢。
好奇好奇,无限好奇。
以前听邻居的大婶说,嘴对嘴的亲,就会有小宝宝了。
爹爹娘亲不会是要给他生弟弟妹妹吧。
南灵韵匆忙推开薛恒,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要跑路的小锡仁叫住了。
“仁儿,过来。”
“娘亲。”小锡仁抬起头来,他撞破了娘亲的好事,娘亲不会要打他吧。
“叫爹爹,从今往后,他就是你亲爹。”南灵韵一手拉着薛恒的大手,一手拉着南锡仁的小手,将一大一小两只手放在了一起。
“爹爹——”小锡仁乖巧的叫了一声,这一声,他不知道憋了多久,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乖,”薛恒宠溺的摸了摸小锡仁的头,他终于得到这个儿子,好可爱好聪明的宝贝。
“在这里照顾你爹爹,娘亲去看看你爹爹的药好没好。”南灵韵嘱咐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门。
“爹爹,你是这么搞定我娘亲的?”南灵韵一走,小锡仁立马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娘亲那么难搞定的女人,爹爹是这么搞定的。
要知道这些年来,追求娘亲的男子络绎不绝,不论是皇亲贵戚,还是平民百姓,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追求娘亲的人,绝对能从一座城的城里排到城外去,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娘亲的追求者,什么样的招数都有,那叫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呢。
所以,小锡仁对自家爹爹用了什么招数,很是好奇。
“因为我是你爹呗。”薛恒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小子,竟然怀疑亲爹的魅力,找打。
南灵韵来到厨房,细雨一边守着药锅,一边和慈祥的老婆婆聊天。
“细雨,药好没?”南灵韵问道。
“快了,南小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细雨道。
“姑娘啊,你家相公是个好男人,你可不要辜负了你家相公。”慈爱的老婆婆好心劝着南灵韵。
“婆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懂,不过,现在我既然选择原谅他,便不会在改变。”南灵韵坚定的说道,七年了,凡人琐事,就要它随风而逝吧。
尽管南灵韵是新时代的新新人类,但也终究是个女人,需要丈夫的疼爱和家庭的温暖。
“好好过日子,住那么幸福。”老婆婆由衷的祝福道。
“婆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南灵韵突然说道。
“姑娘请说。”
“权势,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这是南灵韵一直弄不懂的问题,前世,她是冷血的杀手,面对了形形色色的争名斗利,今世,亦不能免俗,古往今来,人们打打杀杀,为了什么?
不过是“权势”二字。
“这也因人而异,仁者当权,天下之福,恶人当权,天下之祸。”老伯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回荡在南灵韵的耳畔。
“哎,要是恒王治世,我等也不至于流落自此。”老伯一声长长的叹息,好似说出了所有受苦百姓的心声,咚咚咚,无数的心在跳动。
“难道渡皇不好吗?(炎国皇帝薛渡)”南灵韵违心的问道。
其实答案,她早已了然于胸。
“恒王仁慈,贤明治世,方才是仁主,渡皇凶恶,野心勃勃,渡皇当权,哀鸿遍野。”老伯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当今真实的世道。
“呵,”南灵韵冷笑,如果当年薛恒要是按照她的心意走,她是不是就成了这天下的罪人了?
“哎,可怜恒王一身雄才伟略,竟然败在小人之手。”老伯又是一声叹息,渡皇当道,炎国亡矣。
“我是不是错了。”遥望窗外,南灵韵喃喃自语,天下人都知道,恒王是败在当今的渡皇的手下,恒王才是炎国真正的主人,而她,偏偏不要薛恒当皇帝,只是为了那丝丝缕缕的私信,她,好自私。
“大姐,你没错。”不知何时,花倾颜已经走到南灵韵身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之所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薛渡慕青无道,自由贤者取而代之,与你何干。”
“是啊,也许是我想多了,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便好,昏君无道,自有贤者取之。”听了花倾颜一番话,南灵韵顿觉豁然开朗,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只想与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而已。
“对了,颜儿那个慕青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有,你尽管告诉姐姐,姐姐去把宰了。”南灵韵突然谈笑风生起来,把刚刚的不快一扫而光。
“慕青?”花倾颜轻念了慕青的名字一遍,道:“慕青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南小姐,药好了。”
“细雨,我来吧。”南灵韵接过细雨手里的药碗,告别的花倾颜,向薛恒的房间走去。
“花姑娘说话气吞山河,有王者之风。”一直在整理柴禾的老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老伯莫要折煞小女子了,哪里担得起‘王者之风’四字。”花倾颜如实的说道,她只是为自己的命运,苦苦挣扎的可怜人而已。
老伯只是含笑,道:“姑娘龙章凤姿,他日必有所成。”
听到“龙章凤姿”四字,花倾颜不由得撇嘴,就她这身臭名狼藉,还龙章凤姿?那天下人,还不人人都封侯拜相了?
“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莫要吓倒姑娘了。”老婆婆没好气的说道。
“你懂什么,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乒乒乓乓……”又是一阵打斗声起,花倾颜一惊,刚想跑出去看情况,就被老伯掩住了口鼻,晕死过去。
待墨熙宸,花倾羽几人解决了刺客之后,却到处找不到花倾颜的身影,各个心急如焚。
当花倾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山洞里,晕暗的烛火,闪着微光,照亮了狭小的石屋,四面墙壁上,刻画着美轮美奂的美女,飞天而舞,栩栩如生。
“你醒了?”苍老的声音传来,花倾颜但见一个人影提着一个灯笼从门口进来。
“老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客栈的老伯,花倾颜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那么慈祥的老伯,怎么会……
“是我。”老伯走进石室,向花倾颜一步一步的走来。
天下男人一般黑
“你是谁派来的?”花倾颜冷声问道,她果然还是太嫩了,轻易就去相信人,光看着慈爱的表面,就相信了老人家是无害的,结果,被绑到这里来了。
“小姑娘,就你这副样貌,就是卖出去,能卖多少银子。”老伯上下打量了花倾颜几遍,有些不屑的说道。
“这是哪里?你干嘛带我来这里。”花倾颜一脸警觉的看着老者,站在原地,声音冷冷的,丝毫不见慌乱。
老者有些意外的看着花倾颜,不愧是恩公要他等着的人,果然不凡。
“临危不惧,不愧是要我整整等候五年的人。”老伯看着花倾颜的目光不由得赞赏了起来。
“老朽只是受人之托,把这屋子里的内功心法和舞蹈传授给你,至于你能不能学会,就看造化了。”老伯如实的说道。
花倾颜一愣,这老伯不是来杀她的?
“受何人之托?”花倾颜警觉的问道。
“恩人,姑娘你慢慢练吧,明天一早,我自会放你出来。”说着,老者走出石室,巨大的石门发出轰轰的声音,很快,又成了一个密室,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伴着花倾颜,和满墙美轮美奂的壁画。
花倾颜静默了坐了会儿,举着油灯,细细的看起墙壁上的壁画来,待一遍看完,千变万化的舞姿,已经刻在花倾颜的脑海里,花倾颜眉头一蹙,这屋子里只有壁画,哪来的什么内功心法?
难道是老伯在骗她?!
没有必要吧。
那内功心法在哪里呢?
花倾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练起壁画上的舞蹈来,微弱的烛光下淡蓝色衣裙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舞态轻盈,暗夜里的精灵,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犹如九天玄女下凡,以俯冲,展翅,跃起,轻盈等不同的方式飞天,如梦似幻。
刹那间,黑暗狭小的密室,变成广阔蔚蓝的天空,星辰密布,而踩着舞步的人,以融入其中,与天同在,又似超越所有繁星的美丽,在满天星辰之间,绝世而独立。
一舞终了。
“轰隆隆~”似坍塌之声传来,欲响欲裂,震耳欲聋,不待花倾颜躲避,密室中的一面墙壁突然坍塌,浓烟四起,呛得花倾颜睁不开眼睛来。
唯一的油灯已经被浓烈的灰尘扑灭,隐隐约约明亮的光芒在坍塌的墙壁里面传来。
原来,这里面是一个山洞,花倾颜一狠心,摸着黑,一点一点的往里走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想出去,就必须向前走。
在摔倒无数次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光亮处,石洞里夜明珠的光亮刺得花倾颜睁不开双眼,花倾颜揉着双眼,试映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打量着石洞里环境,几颗夜明珠把石洞照得通亮,一桌,一莲花台,一张古琴,一本书。
令花倾颜惊奇的是,一个美得和天仙一样的女子盘膝坐在莲花台上,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神态安详。
“美人哇,”花倾颜不由得惊叹,呆呆的看着美人,她见过的美人不少,天下第一美人洛檀雅的国色天香,南灵韵的风华绝代,还有姐姐花倾妆的温婉美丽,还有慕青后宫的莺莺燕燕,无一不是美人。
而眼前女子的美貌,还是让花倾颜一惊,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三千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一袭松松垮垮的青衣披在身上,也掩不住这女子一身纤华,精致的五官,就如神来之笔,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天仙一样的女子。
不知怎地,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花倾颜的一颗心,平平乱跳,却有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清水出芙蓉,天然自雕琢。
说得就是眼前的女子吧。
“看什么呢,还不快给本座行礼。”冰冷的声音传来,榻上的女子睁开双眸,刹那间,夜明珠的光芒失去了华彩。
“花倾颜,见过前辈。”花倾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莲花台上的美人原来是活的,花倾颜身姿是高人,便也没计较,膝盖微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花倾颜?”莲台上的女子默念,一双明眸打量着花倾颜,“好一个倾颜,倾国倾城倾花颜,你倒是好,一样没占上,竟然还敢称是倾颜,丫头,你父母是谁,本座倒是想瞻仰一二。”
“名字只是用来叫叫而已,前辈又何须执着于一个名字。”花倾颜不紧不慢的说道,显然对莲台上女子的话语,表示不满。
她就叫倾颜了,怎么样?
难道非得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才能叫倾颜吗?
这是谁规定的,她可没听说过。
“倒是有骨气的丫头,快说你是谁家的,本座的时间可不多了。”不怒自威,女子不轻不重的声音,愣是说得让人肝颤。
“我乃永乐侯花庸之女。”也不知道为什么,花倾颜竟鬼使神差的说出自己的家世。
“你是花庸的女儿?小丫头,做人要说实话,说谎可不是好孩子。”显然,女子对花倾颜的出身不信任。
“我就是我,有什么好骗你的。”花倾颜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花倾颜自己也怀疑过,她到底是不是爹娘亲生的,看看爹娘哥哥姐姐,哪一个不是一等一风华绝代的大美人,花家出美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前朝万里皇朝,坐拥江山五百年,历朝历代的子女,全都是大美人,却独独有她这么个例外。
也许,她花倾颜真是爹娘在外面捡回来的也说不定。
“你真是花庸的女儿?!”这回变成是女子诧异了,看着小丫头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啊。
“其实前辈不相信也是正常,有时候就连我自己读怀疑是不是爹娘亲生的,但在我无数次的证明下,甚至偷来父亲的血,结果证明,我确实是亲生的。”花倾颜有些的无奈的说道,也许她就是一个异数。
有谁规定,花家的子女就一定是美人的。
“咚咚咚~~”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莲台上的女子神色一凛,冷声道:“谁在外面。”
“晚——”墨熙宸一个玄身,直接落到花倾颜身旁,可是,当墨熙宸刚刚说出一个字,在见到莲台上,女子面貌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一向英明果断的墨大丞相,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莲台上女子,黑亮深邃的眸子里惊讶,激动,神情,种种情绪弥漫。
看着墨熙宸呆愣的样子,花倾颜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墨熙宸已经不见了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墨熙宸白色的身影和莲台上的女子抱在了一起。
花倾颜不屑撇嘴,还说过喜欢过她呢。这不,一见到美人就投怀送抱了。
天下男人一般黑。
这句话说得真对,美人就是所有男人都拒绝不了的食物。
花倾颜自己酸巴巴的想着,也不管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了,花倾颜蓦然转身往洞外走去,人家卿卿我我的,看了,会长针眼的!
“颜儿,站住。”墨熙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花倾颜身形一顿,继续往外走,这里,跟她有什么关系?
墨大丞相,你抱着美人卿卿我我,还要我围观吗?
想到这里,花倾颜往外走的脚步不由得更快了。
“咚”的一声闷响,花倾颜直接撞上了一堵肉墙上。
“闪开,要本小姐出去。”花倾颜撇开墨熙宸,继续往外走。
“颜儿——”不知为何,墨熙宸这一声颜儿叫得格外的亲切,一只修长的大手拉住了花倾颜,也不管花倾颜愿不愿意,拉着花倾颜走到莲台前,双膝一曲,直接跪了下来,最后还不忘把生闷气的花倾颜按倒,跪在自己身边。
“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还不待花倾颜回过神来,墨熙宸一手压在花倾颜的脖子上,二人齐齐一拜。
花倾颜愣住了,母亲?!
这美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好吧,生得出来墨熙宸,这么大的儿子?
瞬间,花倾颜被雷得外焦里嫩。
“宸儿,起来吧。”温柔的声音响起,莲台上的女子竟然从莲台上走下来,扶手把墨熙宸扶起来。
“姑娘?”一只如莲藕般的玉手出现在花倾颜的眼前,花倾颜愣愣的站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莲台上的女子墨浣莲。
“啊?”花倾颜恍过神来,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墨浣莲,再看看墨熙宸,好像,这眉,这眼,这鼻,这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墨浣莲是女子,有一股女子的柔美;墨熙宸是男子,有男子的阳刚之气。
同样仙一般的人物,如此相似的样貌,花倾颜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墨浣莲的时候觉得面熟了,这女
子和自己这些天来朝夕相对的脸,是这般相像。
“忘了介绍了,颜儿,这是我母亲,墨浣莲。”墨熙宸开口介绍道,因为高兴而显得异常兴奋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天外飞来一样,令人沉醉。
休了算了
“伯母好。”花倾颜向墨浣莲微笑问好,嘴角微弯,不偏不倚,完美的公式化微笑,要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可见涵养之高,与刚刚嚣张的小丫头,判若两人,如果刚刚的是不讲理的刁蛮小姐,这会儿就是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
“倒是个可人的姑娘。”墨浣莲看着花倾颜,不禁点了点头,要她家儿子另眼相待的姑娘,她得注意了。
“娘,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墨熙宸不解的问道,要知道这些年来他有多自责,为了给母亲报仇,设计了多少,谋划了多少,现在母亲的出现,不得不说,给墨熙宸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料他墨熙宸神机妙算,也没有算到这一步。
但,母亲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倒是这位小姐,能通过我的考验来到这里,足矣见得聪慧过人,虽然样貌上达不到我的标准,但我也没有时间了,今天我就把我平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你。”墨浣莲看着花倾颜如实的说道,她在这里多活了十年了,已经知足了。
“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倾颜听出了墨浣莲话语中的不对劲儿来。
“是啊,娘,您想教颜儿,以后有多是时间,何须今日必须完成。”墨熙宸紧张的看着墨浣莲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容颜,不敢往不好的地方想。
“宸儿,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墨浣莲突然深奥的说着,“我十年前就应该不在了,但我现在还活着,为得就是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将我一身所学传授,才能——”
“娘,一定会有办法的,宸儿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您不要……”墨浣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熙宸打断了,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他无所不能,一定会救娘亲的。
花倾颜也发现不对劲儿了,看着墨浣莲,道:“伯母,倾颜不想学什么有的没的,倾颜只想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什么飞天舞,绝顶的武功,对我来说都是浮云,什么都没有自由来得现实。”
花倾颜说得全是真话,学那些个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天下苍生?与她何干。谁坐拥江山,又跟她有毛线关系!
自己过得逍遥自在,才是王道。
“果然是个好姑娘,”看着相貌平平的花倾颜,墨浣莲再次点了点头,道:“我就叫你颜儿吧,你还小,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明白,看得出来宸儿很在乎你,但应伯母,照顾好宸儿,可以吗?”
“伯母——”花倾颜瞬间红了一张俏脸,看着长得跟天仙似的人物,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直接呢。
“来日方长,伯母,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知为何,墨浣莲越是如此,花倾颜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安,催促墨浣莲快点离开这里。
“噗——”墨浣莲突然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黑血,触目惊心,一手拉着墨熙宸的手,一手拽着花倾颜,道:“颜儿,我的时候真的不多了,宸儿,要为娘了却最后一桩心愿好吗?”
墨熙宸痛苦的点了点头,刚才他早就偷偷把过娘亲的脉搏,中毒已深,剧毒早已侵入娘亲的五脏六腑,墨浣莲之所以活了十年,完全是靠一身深厚的内功维持的,现在恐怕坚持不了不久了。
“娘,你放心去吧。”墨熙宸痛苦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下,绝世,独孤。
“伯母,你说什么傻话呢,”花倾颜还是不相信,甚墨熙宸沉浸在骨肉离别的痛苦中,墨浣莲不注意,偷偷的从袖口里拿出羊脂白玉制成的瓷瓶,倒出两粒几乎透明的白色的药丸,快速搬开墨浣莲的嘴巴,倒进墨浣莲的嘴巴。
待墨浣莲反应过来,药丸早已随着喉咙咽下去了。
只见墨浣莲大口大口的吐血,黑红色血液触目惊心,原本干净的石洞中染了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墨浣莲吐血不止,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地上血流成河。
终究墨浣莲力竭,晕死过去。
墨熙宸赶紧上前查看,一摸墨浣莲的脉搏,微弱的脉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样。
“颜儿,你给娘吃了什么?”墨熙宸狠狠的抓住花倾颜的手腕,厉声质问。
花倾颜也慌了,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道:“宸,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不由得分说,墨熙宸直接掐住了花倾颜的脖子,娘亲要把一生武功传授给她,她却恩将仇报,罪不可恕!
“咳咳——”
就在花倾颜要被墨熙宸掐得窒息的时候,微弱的咳嗽声传来,墨熙宸灵敏的耳朵第一时间听到,松了掐着花倾颜脖子的手,连忙把晕倒在地的墨浣莲抱在怀里,“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宸儿,你你别伤她,这丫头是好心。”墨浣莲虚弱的声音说道,指着花倾颜,手指微曲,示意要花倾颜过来,花二小姐可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主儿,看到这里,捂着被掐疼的脖子,把头撇到一边去,装作没看见。
“丫头,过来。”墨熙宸冷冰的声音传来,不是请求,是命令。
花倾颜堵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墨熙宸不耐烦了,随手解下腰带,往花倾颜的位置一挥一拉一扯,便把装聋作哑的花倾颜绑了过来。
“颜儿,你给我吃了什么?”墨浣莲问道。
花倾颜看装聋作哑是不行了,冷冷的说道:“白露丹。”
一听是可解百毒的“白露丹”,墨熙宸微微放下心来,有些歉意的看着花倾颜,道:“对不起。”
“没事。”花倾颜酸巴巴的说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委屈。
“宸儿,把桌上东西收拾一下,带我离开这里,我需要运功调理。”一直没有说话的墨浣莲突然开口,这里一片血污,确实不适合在待下去了。
“颜儿,你在哪里弄得白露丹。”墨浣莲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传说中的白露丹不是早已失传了吗?若十年前她能得到白露丹,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她即使吃了两粒白露丹,也没有完全化解体内的剧毒,但假以时日,化解体内的毒,并非难事,这个有点小刁蛮的小丫头,可是越来越对她的胃口的。
白露丹,何等灵丹妙药,不说难寻的配方,就说这炼制的过程,没有绝顶的医术,可是练不出来的。
“楚大哥给的。”花倾颜如实的说道。
“你楚大哥可真大方。”墨熙宸不屑冷哼,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沐春风般的箫楚,一手医术绝顶,一身逍遥倾世。
“那是,楚大哥待人可好了。”花倾颜由衷的点了点头,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墨熙宸说话的不对劲儿来。
“娘,我们可以走了。”墨熙宸把墨浣莲很少的东西收拾起来,包成一个包袱。
“娘,我背你。”说着,墨熙宸便蹲在墨浣莲面前,花倾颜也不跟墨熙宸计较了,小心翼翼的扶起墨浣莲趴在墨熙宸背上,随手接过墨熙宸手中的包袱,三人就这么往外走出去。
三人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洞口处是一个树林。
“宸儿,放下我休息一下吧。”墨浣莲有些心疼的看看墨熙宸,再看看走得有些吃力的花倾颜,提议道。
“也好。”墨熙宸答应一声,找了一个大石头,把墨浣莲放在上面。花倾颜环顾四周一看,好巧不巧的,这树林就是他两早上练功的地方。响起早上的种种,花倾颜的一张俏脸,不由得大红。
“宸儿,去早点水来。”墨浣莲自然而然的指使墨熙宸去找水。
看着墨熙宸的身影远去,墨浣莲示意要花倾颜坐在她身边,“颜儿,你喜欢我家宸儿对吧。”
“伯母,你别误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花倾颜红着脸,连连否认。
“颜儿,你别解释了,我可是过来人,你喜欢我家宸儿,我家宸儿喜欢你,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墨浣莲笑嘻嘻的说着,看着花倾颜的眼神,越发柔和。
“伯母,我已经嫁人了。”花倾颜长长一叹,脸色阴沉,她这辈子与墨熙宸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嫁人了?”墨浣莲听到这一消息,面色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这女子长得配不上自家儿子,但能在短时间内,学成飞天舞的,绝顶天才,配自家儿子是绰绰有余了,丫丫的,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娶了她看中的儿媳妇!
花倾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关系,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宸儿的,不喜欢那个男人,休了算了,何必为难自己,也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自己过得幸福才是幸福,别人的看法,也不能替你过日子。”墨浣莲非常豪放的说道,希望说通自己认定的儿媳妇,弃暗投明。
“休了?!”花倾颜一愣,惊讶墨熙宸母亲怎么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不过这想法真是不错。
但,明明是自己哭着喊着倒贴的,现在休了薛渡?可以吗?
三个祸水一家亲
看着花倾颜一脸傻呼呼的样子,墨浣莲恨铁不钢的给了花倾颜一个暴戾,道:“傻丫头,不喜欢干嘛还要勉强自己,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过的。”
“我倒是想休了,”花倾颜摸着头喃喃自语,对墨浣莲说道:“多谢伯母的好意,但,我不能这么做,会连累家人的。”
“对了颜儿,你嫁给谁了,有什么不好得罪的,说出来伯母帮你出气去。”墨浣莲一脸的愤愤不平,和刚刚在石洞里的冷艳,判若两人。
“苍国皇帝。”花倾颜如实的说道,不出意外的,果然看到墨浣莲脸色一僵。
“慕宣?”墨浣莲有些生涩的吐出一个名字。
“宣皇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现在的皇帝是宣皇的儿子慕青。”花倾颜如实的说着,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恨意。
“死了?”墨浣莲明显一愣,慕宣就这么死了?
“是。”
“娘,喝水了。”墨熙宸手里捧着荷叶,远远的就大喊着,可见心里的兴奋之情。
墨浣莲接过荷叶,轻抿了几口,便把剩下的水给了花倾颜,花倾颜也没嫌弃,她确实是渴了,一口气把荷叶里水,喝得干干净净。
客栈
“凌云,你找到没颜儿没?”花倾羽看到凌云,急切的问道。
凌云摇了摇头,满脸惆怅,道:“公子也不见了。”
“什么?!”花倾羽一惊,墨相也被抓住了吗?花倾羽摇了摇头,武功绝世的墨相,怎么可能被抓住呢。
“花公子,凌云,你们先别急,墨公子何等人物,一定会把颜儿平安带回来的。”就在这时南灵韵扶着病怏怏的薛恒出来纳凉,小心翼翼把薛恒扶到桌案前坐好,一边肯定的说道,颜儿才不会有事呢。
“是啊,两位公子不用担心,墨公子这么聪明,一定会化险为夷的。”老伯也在一边答话,心里担忧,那个一身白衣的墨公子,真的会找到山洞去吗?
“你们都给我闭嘴,花姐姐福大命大,才不会有事呢。”小锡仁狠狠的瞪着花倾羽,你还是不是花姐姐的亲哥哥啦,这么诅咒自家妹子。
“咦,那不是墨公子和花姐姐吗?”小锡仁眼尖,第一个看到两个并肩往这里走过来的墨熙宸和花倾颜。
“颜儿的叫怎么了?”看着花倾颜一瘸一拐的走着,花倾羽心里一疼,脚尖轻点,轻盈的身姿玄风而起。
“颜儿,你的脚怎么了?”花倾羽有些担忧的问道。
“走路是崴到了,没事的。”花倾颜如实的说道。
“走路都瘸了,还说没事,上来。”不由分说,花倾羽直接蹲在了花倾颜面前,要花倾颜上去。
花倾颜看了一眼墨熙宸背上的墨浣莲,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哥哥的背上。
“伯母,他是我大哥,花倾羽。”花倾颜落落大方的给墨浣莲介绍道。
“陌上公子人如玉,好一个儒雅的公子。”看着花倾羽,墨浣莲不由得由衷的赞叹道,也敢肯定,这位青年,的的确确是花庸的儿子,与花庸年轻时有过之而不及,这才是花家后人应该生得样貌。
但,颜儿为何?
墨浣莲看着花倾颜,越发的不解了,依这丫头说过,颜儿自己读试过滴血验亲的法子,就没有理由说颜儿不是花庸夫妻的孩子,但颜儿怎么可能生了这么平凡的面貌,难道真是异数吗?
墨浣莲只好这么解释了。
“哇,美人!”刚一看清墨浣莲的样貌,南灵韵便不由得由衷的赞叹道,在客栈的大厅里,叫声久久回荡,“墨公子,没想到你的艳福不浅啊。”
“薛夫人,请您自重。”墨熙宸一开口瞬息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恩人——”
“恩人——”
而令南灵韵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经营客栈的一对儿老夫妻,竟然向墨熙宸背回来的美人跪地磕头。
“你们都起来吧。”墨浣莲伸出手,就要扶夫妻二人起来,可惜身子太弱,想起身,可能是太着急,只觉得头一晕,有跌回座位上。
“恩人,您的毒?”老伯跪在原地,担忧的看着墨浣莲,恩人不是离不开山洞了吗?难道是姓花的姑娘救了恩人?还是这个白衣贵公子?
“我的毒已经被颜儿解了。”墨浣莲如实的说道。
“恩人没事就好。”老伯夫妻感激了看了花倾颜一眼,没想到这个看似刁蛮无礼的小姐,竟然还有这本事。
“徐老,我饿了。”墨浣莲自然而然的说着,她之所以在山洞里能安然无恙的活了七年,也多亏了这对夫妻的照顾。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恩人准备饭菜。”被称作徐老的老伯,连连答应,拉着老婆婆的手,小跑着去了厨房。
“宸儿,我这些年来多亏了徐老将军和徐夫人的照顾,你可要替我好好感谢他们。”看着徐家夫妻消失的背影,墨浣莲小声吩咐墨熙宸道。
“哪个徐老将军?”墨熙宸眉头一蹙,姓徐的将军,也就只有炎国三朝元老徐威了,难道这深山老林里的是徐威将军?
“徐威,炎国三朝元老,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是个真男儿。”说起徐威的大名,墨浣莲的眼眸里也不禁肃然起敬起来。
“难怪他谈起国事来津津乐道,原来有这么不凡的出身。”南灵韵不由得恍然大悟,想起下午她与老伯和老婆婆的谈话,不由得愧疚起来。先皇在世的时候,徐威老将军早已带着妻儿告老还乡,先皇念其战功赫赫,封徐威为安乐侯回乡养老,自己无缘相见。
“不知这位姑娘这么称呼。”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恒突然问道,能被徐老将军称作“恩人”的人,绝对不是一般,虽然这女人一身虚弱的样子,但扔不容小觑。
“墨浣莲。”墨浣莲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一听墨浣莲的名字,薛恒先是一愣,目光炯炯的看着墨浣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姑娘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吧,怎么可能是那位呢?
但这名字,是巧合吗?
“墨姑娘,你的皮肤好好,你是这么保养的?”南灵韵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来问墨浣莲。
“咳咳,大姐,你应该叫伯母。”花倾颜好心的纠正道。
一听这个,南灵韵不乐意了,摸了摸花倾颜的额头,喃喃道:“你也没发烧啊,这姑娘明明就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也许墨姑娘还比我小呢,怎么就叫伯母了。”
“娘,这里太吵,要不孩儿扶您回房休息吧。”对于现在叽叽喳喳的南灵韵,墨熙宸面色一寒,就要带娘亲走了,这里真吵,不适合母亲静养。
“娘?!”
墨熙宸这一声“娘”不叫不要紧,这一声,叫得除了知情的花倾颜,剩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跟墨熙宸几乎形影不离的凌云,也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不是过世了吗?
即使没过世,老夫人也得将近四十岁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眼前的这女子,分明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嘛,就算保养得再好,也不能这么夸张吧,看着皮肤,跟新生的婴儿有什么区别。
“恩人,饭菜好了。”说着,徐威夫妻二人已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下,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本该其乐融融,而现在气氛,却是诡异非常。
“徐老将军,请受晚辈一拜。”薛恒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郑重一拜。
“公子,您这是为何?”徐威显然一愣,即使恩人告诉了大家他的身份,过往的事情已成过往,这公子不至于这样吧。
“徐老将军,请受晚辈一拜。”紧接着,南灵韵也站起来,向徐威行了一礼,眼眸中全是愧疚,想想今天下午老人家对当今时局的感慨,南灵韵就越发的愧疚了,如果不是她不要薛恒当皇帝,也许,炎国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么一想,南灵韵顿时觉得她和二妹洛檀雅没有什么区别了,洛檀雅是使劲儿的挥霍,暴虐天物,是祸国妖妃。而她,为了自己的儿女情长,让一国人少了一个明君。
哎,看来她和洛檀雅,花倾颜是命中注定的了,三个祸水一家亲。
不同的命运,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过往,到头来都是同样的祸害。
“薛恒久仰徐老将军大名,这一拜是老将军应得的。”薛恒凝视着徐威,眸中全是真诚。
“你是薛恒?!”一听薛恒的大名,徐威的一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他终于见到这个本该是一代明君的人了。
“正是。”
“好一个人中龙凤,可惜了。”紧紧的握着薛恒的手,徐威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就是命中注定,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炎国江山如画,也注定不该是我薛恒的。”薛恒当然明白徐威话语中的意思,开口安慰道。
“恒,对不起。”南灵韵一手拍在薛恒的肩膀上,话语中,满满的全是愧疚。
“韵儿,这与你无关,皇位,是我送给薛渡的。”
真是笨啊!
“韵儿,这与你无关,皇位,是我送给薛渡的。”薛恒说得云淡风轻,听到的人却是表情各异,一国万里江山,就这么送出去了?
“你不是要——”登基了吗?
南灵韵张口结舌,话还没说完,最后几个字就被她硬生生的给吞回去了。
“谁说我要挡皇帝的?”这回换作薛恒笑了,看着小妻子僵硬的表情,薛恒不知道有多得意,这么可爱的小表情,现在可难见到了呢。
“那你举行什么登基大典!”南灵韵气得都快吼出来了,七年的青春可不是开玩笑的,结果,却是因为一个误会?!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我答应你的事,怎么能忘呢。”薛恒不怒反笑,宠溺的揉了揉小妻子的头发,无所谓的说道,与他而言,江山美人,他还是爱美人多一点。
南灵韵狠狠地捶打着薛恒的胸膛,大骂,“傻瓜,你怎么不说呢,你害我浪费了七年,整整七年的青春,~~~~(>_ “你给我机会了吗?”薛恒更委屈了,她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吗?还有,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就那么不可靠吗?
“我我我——”南灵韵无话可说了,浪费七年的青春,也无非是因为自己对薛恒的不信任产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反而倒是薛恒,在扔下皇位之后,就一个人出行,到处寻她,跃尽千山万水,只为了找到她的身影……
这么想起来,南灵韵对薛恒越发的不愧疚了。
“韵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轻柔的拍着南灵韵的肩膀,薛恒有些哽咽的说道,怀里的人儿,才是胜过无数奇珍的至宝,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其他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奇珍异宝,什么万里江山,什么号令天下,都不及怀里的人儿——
一笑倾城。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自己跨越千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与他相遇吧。
相守相伴,天荒地老。
如果南灵韵和薛恒不能厮守一生的话,就枉费了,天上安排的一场跨越千年。
徐威夫妻互相搀扶着对方,对视一眼,一切分明。心中不甚苦涩,恒王与恒王妃相爱如此,为了王妃一个小小的愿望,恒王随手扔下如画江山万里,这是——
何等豪放!何等逍遥!
深爱如此,又有谁能干涉他们夫妻之间,彼此的决定。
但,薛渡无度,野心勃勃,常年征战,无故增加赋税,人民百姓苦不堪言。真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薛渡即位七年,年年路边尸体无数,哀鸿遍野,这是炎国百姓改受的吗?
而遭此横祸的原因,只是——
恒王为了博得恒王妃一笑,随手丢了万里江山?
红颜祸水啊。
但,徐威夫妻纠结了,恒王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了,他们怎么能忍心揭起恒王夫妻的伤疤,要恒王东山再起,夺回江山。
“恒王,老臣敢问,您这几年是否回过炎国?”徐威挣扎一下,还是把心里的话提了出来。
薛恒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伤了妻子的心,妻子断不会留在伤心,所以他这七年来,走遍千山万水,踏遍各国的土地,就是没有再回炎国。
“恒王和王妃此次可是要回京?”徐威再次发问。
“是。”薛恒不置可否的答道,他找到妻子了,自然的回去交代一些事情,到时候韵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都听韵儿的,虽然男人吃软饭传出去名声不好,但为心爱的女人当牛做马都是值得的。
他做他的事情,管别人说什么呢。
是夜,月明星稀。
墨熙宸和刚刚找到母亲团聚,墨熙宸蹲在水盆前,一脸认真的给墨浣莲洗着一双玉足,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手中的一双玉足伤到了。
“宸儿,这些年过得好吗?”终于,墨浣莲开口了。
“还好,当年娘亲离开后,我背一个高人所救,在山上学艺七载,学成下山考取了功名,现今在朝为官,为百姓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忙了些,但心安理得。”墨熙宸含糊的说着自己这十年来的经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概括。
“那宸儿现今官在何职?”听着这样的话,墨浣莲有些愧疚的心,稍稍放下,但她知道儿子说得只是表面,真正吃得苦,根本不会在她的面前说。
“老夫人,您可是不知道,现在苍国上下,有不知道皇上的,但谁不知道墨相白衣羽扇倾天下。”一听这个在一边一直没Сhā上话的凌云可来神了,一张口便是滔滔不绝。
“凌云——”墨熙宸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凌云,凌云立马堵住嘴巴,不敢说话了。
“我儿子果然厉害。”一看凌云傲娇的样子,墨浣莲就知道自己儿子有多厉害的,她墨家的子孙,怎么能不厉害!
但,苍国的丞相,宸儿入苍国真的只是为了为民做主吗?
“天色不早了,娘,您早点儿休息吧。”拿着毛巾墨熙宸仔细的把墨浣莲的双脚擦干净,亲自扶墨浣莲躺下,掖好被角,十足十的二十四孝儿子的典范,饶是谁看了不动容,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丞相。
凌云在一旁看着,不明液体在眼眶里打转,这,真的是一向冷情冷心冷面的墨相吗?
“为娘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墨浣莲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
“好,”墨熙宸坐在榻边,做洗耳恭听状。
凌云非常识趣的端着洗脚水,退出了房间。
“宸儿,你对颜儿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墨浣莲慵懒的倚在床榻上,一脸眉飞色舞。
墨熙宸面色微红,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事是瞒不过精明娘亲的。
“你就没想过争取?”墨浣莲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起儿子来,自己的喜欢的女人,干嘛要看着别人给抢走,应该学会争取,对方是皇帝又如何?那个慕青有没长三头六臂,以自家儿子的聪明,皇帝还能赢?
更何况,那皇帝真的喜欢颜儿吗?
一句话,就把颜儿送到炎国来了,自己这傻儿子竟然还护送,护送什么啊,直接把颜儿带走得了。
真是笨啊!
是不是读书都傻了。
“这是颜儿自己选择的,她此次来炎国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只要完成了任务,颜儿就是自由身,到时候,我会娶她的。”墨熙宸如实的说道,本来他也是不甘心,但跟他的计划比起来,还是他的计划重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打点好宫里的一切,要颜儿过得舒坦些,然后等他的计划完成之后,再接颜儿出来。
他当初想娶花倾颜,不也不是为了花倾颜这个人吗?直到墨熙宸见到花倾颜之后,并不可自拔的爱上这个刁蛮大胆的女子,既然花倾颜能为自己的人生争取,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
他墨熙宸想要的女人,谁也别想惦记。
“那你就忍心小颜儿吃这么多苦?”墨浣莲不答反问,心疼花倾颜。
“娘,我是带不走的她的,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拉不回来。”墨熙宸沉声说道,只因为他太了解花倾颜了,才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护她一世安宁。
“你没问颜儿,你怎么知道颜儿不乐意呢?”显然,墨浣莲不相信自家的敷衍。
“娘,你的身体还虚,你早点休息吧。”墨熙宸说着,就往外走,头回也不回。
看着墨熙宸离去的背影,墨浣莲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珍惜呢?
感情之事,也许只有经历过失去,才能真正的明白吧。
墨浣莲想着,也不纠结了,闭上双眸,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阳光格外好,一大早墨浣莲便吩咐凌云,要凌云去集市买些东西,凌云凭借着一身绝顶轻功,辰时刚过就回来了,把东西交给墨浣莲,对于老夫人的吩咐,凌云只是唯命是从。
“凌云,你把大家都叫来。”墨浣莲坐在大厅里,凛然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说一不二。
时间不大,凌云便是众人叫了过来。
“颜儿,你过来。”墨浣莲的声音不是昨天的温柔,此时多了严肃,不怒自威,一股王者之气自天成,让人不得不服从。
“伯母——”花倾颜走了过来,不解的叫了墨浣莲一声。
“跪下。”墨浣莲并没有搭理花倾颜的疑惑,沉声说道,不怒自威。
花倾颜不解,但对于这个美貌的前辈,花倾颜还是很恭敬的,乖乖的跪在墨浣莲脚下。
“给我磕三个响头。”墨浣莲继续无礼的要求道。
花倾颜并没有多话,内心深处就感觉墨浣莲不会害她,晚辈给长辈磕头,理所当然。
“乖徒儿,起来吧,给师傅敬茶。”墨浣莲嘴角含笑,仪态万千,本来还以为这丫头多么难对付呢,没想到,几句话就搞定了,看来花倾颜,命中注定就是她墨浣莲的徒弟。
花姐姐,你是猪吗?
“乖徒儿,起来吧,给师傅敬茶。”墨浣莲嘴角含笑,仪态万千,本来还以为这丫头多么难对付呢,没想到,几句话就搞定了,看来花倾颜,命中注定就是她墨浣莲的徒弟。
“呃,”这回事花倾颜愣住了,跪在原地,不知所措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花二小姐,还不敬茶。”端着茶盏的凌云好心提醒道。
“哦,”花倾颜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茶盏双手,高举过头顶,“师傅请喝茶。”
墨浣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把茶盏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起身把花倾颜扶了起来,“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
“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条红霄绫跟随为十多年,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说着,墨浣莲打开自己的包袱,把一条折得整整齐齐的红霄绫双手呈给花倾颜,花倾颜不敢怠慢,屈膝下跪,双手接过红霄绫。
“多谢师傅赠物,徒儿定不会辜负师傅厚望,努力学习。”花倾颜捧着红霄绫,大声发誓。
“好,起来吧,我已经要凌云出去买些好的食材,中午我们好好庆祝一顿,下午你就跟着为师练武吧。”墨浣莲欣慰的拍了拍花倾颜的手背,绝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风华无双。
光阴,似箭,如梭。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在墨浣莲的悉心教导下,花倾颜的轻功小有成就,其他的嘛,只是马马虎虎而已,最起码比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现在对付几个小毛贼是错错有余。
其间,花倾颜不知道把墨熙宸从里到外诅咒了多少次,丫丫的,看看你娘我师傅,多温柔啊,教人功夫,墨大丞相你就不会用点方法吗?
~~~~(>_ 今天,一行人终于决定启程了,毕竟离约定的时间不远了,到时候薛渡见不到人,一定会起幺蛾子的,到时候两国好不容易停止的战争,又要燃起,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那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发生。
尽管慕青荒淫无度,是个昏君暴君,但百姓何其无辜,人们没有理由遭受这样的灾难。
“王爷,这个锦囊给你,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徐威把一个白色的锦囊交到薛恒手上,千叮咛,万嘱咐。
“恩,凡徐老费心了。。”接过锦囊收好,薛恒有些愧疚的看着徐威老两口,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虽然徐老没有明说,但薛恒也心知肚明,一定是薛渡,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兄容不下徐老将军,本该安享晚年的一对老夫妻,硬生生给逼到在荒郊野岭苟且偷生。
想到这里,薛恒更是一阵惭愧。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只想和心爱的女子和孩子一起,找了世外桃源,安度一生,一世安宁。
却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人,骨肉分离。
愧疚与自责,满满的包裹着薛恒一心脆弱的心,从认识到相爱到在一起,再到寻找,整整九年里,他都活在无尽的自私中,只懂得自己和小妻子幸福,快乐,甜甜美美过一生。
在万里江山面前,直接潇洒的一挥手,手起,风过,一切了当。
收拾东西去天涯四角寻找走失的妻子,而他却一点没有想过,炎国江山落在薛恒手中,会是个什么样子,薛恒到底会不会是一个仁主。
薛恒突然感觉,一只纤细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的靠近,随之,薛恒就感觉一个娇躯趴在他的肩膀上。
马车已经启程,仰起尘土万千。
而薛恒久久没有在愧疚与自责中苏醒过来。
“韵儿——”直到肩膀上的重量的提醒,薛恒这才回过神来。
“恒,我们都错了。”南灵韵趴在薛恒的肩膀上,喃喃自语起来,“女人都是自私的,都想自己的丈夫孩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安度一世。但,安度一世又有代价的,每个人生出来都有自己的使命与责任,这些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
南灵韵一顿,又道:“七年前,我年轻不懂事,认为你只要不当那个皇帝,然后辞官归田,我就可以拥有你一辈子,而你,也不会拥有其他女人,我们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现在我突然发现,我是错了。你就适合当一个领导者,带领着你的臣民,发家致富——”
“韵儿——”薛恒突然打断了南灵韵的话,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哽咽,道:“韵儿,你不必自责,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会做到。”
“呵,”南灵韵突然自嘲一笑,道:“恒,这些不是你我能说得算的,薛渡如果在这么征战下去,炎国迟早会毁了,父皇二十几个儿子中,只有你和薛渡还活着,足可见薛渡的凶残,徐老说得没错,你才是炎国最好的王者。与其等什么贤主出现,还不如你去。贤主可能有,但贤主什么时候出现还是个未知数,你我能等得起,炎国的臣民可等不起啊。”
南灵韵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让薛恒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韵儿,你说得有理,既然你支持我,”薛恒紧紧的握住小妻子的凝夷,认真的说道:“我们这回会炎京,我会去劝皇兄放下野心的,如果皇兄仍然执迷不悟,那我就会取而代之。”
“不管怎样,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永远相信你。”南灵韵说着,抬起头来,在薛恒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七年岁月的磨砺,已经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了。
薛恒岂能轻易放过小妻子的投怀送抱,捧起南灵韵的一张俏脸,缓缓低下头,不大而清晰的声音响起,“韵儿,不管未来怎样,你都是我薛恒唯一的妻,沧海桑田,永不改变,你的生生世世,固定由我一人拥有。”
“唔~~”南灵韵好像还想说什么,嘴就被薛恒的吻堵住了。
而另一辆马车里,可就不是这么和谐,幸福的场景了。
花倾颜和小锡仁一左一右坐在墨浣莲身边,明显不受宠的墨熙宸面无表情的被挤到了角落里,看着围着自家母亲团团转的一大一小,墨大丞相第一次觉得无力起来。
明明他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好不好,干嘛娘要对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这么好。
但,对女人和孩子出手,从来不是他墨大丞相的风格。
于是乎,墨熙宸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释放冷气了,炎炎夏日,有这么一个不需要能源的人工空调,马车里花倾颜,南锡仁和墨浣莲聊得更开心了。墨浣莲很喜欢小锡仁机灵可爱的样子,对小锡仁也很纵容。
哎,什么时候她能有个亲孙子呢。
墨浣莲想着不由得看向角落里,默默释放冷气的墨熙宸,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这个不开窍的小子,就不知道哄喜欢的姑娘的开心吗?
“宸,我们下一站到哪里啊?”花倾颜突然问道。
“青城。”两个字,墨熙宸惜字如金的说道。
“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花倾颜和小锡仁齐齐问道,一大一小,那是一个默契了得。
“我说花二小姐,你除了玩和吃,还会什么?”墨熙宸的一张冰块脸终于出现了表情,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奈的看着花倾颜。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长心啊,没到一个城池,就说明里炎京又进了一步,离做“礼物”的日子不远了,竟然就知道吃喝玩乐,与有可能丧命比起来,吃喝玩乐就那么重要吗?
“睡觉啊(~﹃~)~zz”花倾颜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吃饱了,玩好了,当然要休息啊,不休息怎么能有力气去迎接新的一天呢。
“花姐姐,你是猪吗?”一听花倾颜这回答,就连小锡仁也皱起了眉头,花姐姐,咱能不能有点人生理想啊。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花倾颜随口反驳,她花二小姐可是一个要面子滴人,虽然貌似好像确实过着“猪”一般的生活,但也不能咬人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好吧。
特别是这个比她矮一辈,还不要脸不要皮的整天管自己叫“姐姐”的小鬼说,这要是传出去,她花二小姐的威严何存!
“花姐姐,你说我娘亲是猪?”小锡仁嘴角一咧,一挑眉,不答反问,这小表情,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花二小姐可是 从来不受威胁的人,一听小鬼竟然敢用南灵韵压她,只见花倾羽眸光一转,流光溢彩,奸计得逞。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一串惨绝人寰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
“花花,哈哈^_^姐姐,我错了,哈哈哈,你快停下来,o(n_n)o哈哈哈~”小锡仁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求饶了。
如玉公子的桃花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
一行人险险的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门,凌云和花允再跑了几家客栈之后,终于找到了住处,小客栈不大,却十分干净,整洁,高朋满座,大厅上的十几个席位,全都满了。
小二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给花倾颜一行人腾出了一桌。
“大哥,这里怎么这么多武林人士?”花倾颜忍不住好奇,用胳膊捅了捅花倾羽,好奇的问道。
“这里的青城派久负盛名,常年过来学武问道之人无计其数,所以才这么多武林人士。”花倾羽如是的解释,他对武林上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多。
“快到青城派三年一度的收徒大会了,青城派虽不比灵鹫寺寒羽宫那么有名望,但也是名门正派,在三国武林中赞有一定地位。”薛恒好心给大家介绍着。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启程离开吧,打打杀杀什么的,我没兴趣。”花倾颜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感兴趣,这些武林人士各个舞刀弄枪的,还是在其中安Сhā几十个刺客还不易如反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乱的地方还早走为妙。
“花二小姐不想看热闹了?”墨熙宸突然悠悠的说道,有些好奇的看向花倾颜,这小丫头贪生怕死了?
不像花二小姐的风格啊。
“一群人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花倾颜如实说着。
“几位,你们不在这里多住几天,可是你们的损失,刚刚这位公子说得没错,今年确实是青城派收徒的日子,”小二过来一遍上菜,一边说道:“几位客官,你们可别怪小的多嘴了,看几位公子各个丰神俊逸,今年可是青城派掌门千金择婿的好日子,就是收徒擂台之后,就在明天,青城派千金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几位公子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多谢提醒了,我等并无兴趣。”花倾羽礼貌的婉拒道。
“几位客官请慢用。”见这几位器宇不凡的公子没兴趣,小二上完菜,便告退了。
“我说大哥啊,你是不是想出家当和尚。”花倾颜皱巴一张小脸看着花倾羽,这个自小就很疼爱自己的大哥,誉满天下的“如玉公子”,无数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怎么对女子不感冒呢?
不对,不是不感冒,是压根没兴趣。
作为亲生妹妹的花倾颜,当然为花倾羽这个大哥担心了,大哥今年也二十多了吧,同龄人的娃娃都能打酱油了,大哥可是好,连女子看都懒得看一眼,这是闹哪样?爹娘为了大哥的婚事,心都要操碎了。
花倾羽倒是,淡定的很,每次提起都是有礼貌的答应,每次相亲都缺席,优雅无双,温润如玉,一身的优雅不变,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定下来,甚至连个八卦传闻都没有,大哥你是哪方面有问题,还是真想出家当和尚啊。
“出家也不错。”花倾颜本以为大哥会一句话含糊过去,或者不答,哪知花倾羽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真打算去出家。
“大哥,你可别开玩笑,爹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出家了,爹娘还不哭死。”一听这话,花倾颜急了,一个劲儿的说好话,并拿爹娘威胁。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花倾羽云淡风轻的说着,声如上好的美玉相碰,环佩叮当,优雅天成,人面如玉。
“我看那个万敏儿就不错,虽然刁蛮了些,但也是名门之后,正好治治你这温吞的性子,不过嘛,听说青城派的千金也不错,要不打个你去碰碰运气。”花倾颜皱巴一张小脸,喃喃自语,一旁的的花倾羽眼观鼻鼻观口,口吃饭,就好像没听到花倾颜的话一样。
“我看啊,花大公子不是心里有人了,就是害羞了。”南灵韵随口打趣道,感情之事,是强求不来的,也许花倾羽真的有苦衷,也许花倾羽真的没遇到对的人。
丹青绝笔书天下,陌上公子人如玉。
这么好的“如玉公子”,必须得有佳人相伴才行,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公子的一身风华。
“我吃饱了,先告退。”花倾羽放下碗筷,从众人微微颔首,便离席大步往外走去,只留下花倾颜看着花倾羽离去的背影发呆。
大哥,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呢?
说出来,颜儿好帮你,你这么憋着,憋坏了怎么办,颜儿改怎么向爹娘交代。
“颜儿,你大哥有自己的打算,倾羽不愿意说出来,你强求也无用,一切随缘吧。”墨浣莲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算是安慰。
花倾颜向师傅点了点头,“师傅,我知道了,我等大哥自己说出来,我再也不勉强大哥了。”
墨浣莲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花倾颜的做法是对的。
而就在花倾羽出去没一会儿,客站外面便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隐隐的还听到花倾羽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薛恒放下碗筷,准备出去看看,毕竟炎国是他的家,作为主人不能怠慢了客人。
“我也去。”南灵韵也起身了。
花倾颜和小奶包也坐不住。
“宸儿,我们也去看看吧,”墨浣莲幽幽说道,看来这个“如玉公子”的桃花不断呢。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青衣侠女招招凌厉的向花倾羽打来,而花倾羽只是一味的躲闪,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一袭白衣翩飞,风华绝绝。
格外抢眼,有很多江湖女子,大妈大婶一脸痴迷的看着,俊俏的身手,潇洒的身姿,如玉的气质,无一不让女子们心驰神往。
“你不出手,是怕了本小姐吗?”青衣女子长剑飞舞,招招凌厉的向花倾羽进攻,而花倾羽只是一味的躲闪,不想多生是非,也不想和女人打架。
“你不配。”花倾羽简单的三个字,彻底把青衣女惹毛了。
只见青衣女子,长剑在手中轻挽几个漂亮剑花,剑花虚幻,瞬间便有无数的剑花把花倾羽包围……
“漫天飞花。”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花倾羽不敢怠慢,从腰间抽出承影剑,长剑无影,只见花倾羽的手法虚幻,只在瞬息之间,便破青衣女子的漫天飞花,长剑回鞘,隐与花倾羽腰间不见。
“承影剑!”青衣女子不禁色变,看着花倾羽收回腰间的不见其形的宝剑,失声说出,一双灵动的眸子愣愣的看着优雅无双的花倾羽。
承影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上古十大名剑之一,是优雅之剑,是一种极其神奇的软剑,若非强光下,很难看到承影剑的样子。剑有灵气,只有极致优雅之人,才得以拥有。
“姑娘,请自重,在下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花倾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一股优雅自天成,只需要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便可流露,人面如玉,周身萦绕着玉之光晕,仿佛集天下最美好的事务于一身。
青衣女子岂能就这么放过花倾羽,承影剑,上古宝剑,武林中人,谁能不动心。
“公子,青玉技不如人,自当认输,敢问公子姓名。”青玉一个闪身拦住了花倾羽的去路。
“青姑娘,我等只是途经此地的路人,还请姑娘让一让。”正在这时,薛恒上前礼貌的说道,只希望这个青城派的大小姐能够放了花倾羽,他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让?”青玉一愣,看是个气宇轩昂的俊美公子,青玉也纳闷了,今天美男怎么这么多呢?难道都是为了她而来?
武林多草莽,长得俊俏的男子本就不多,今天一下子出现两个极品美男,不得不让青玉惊讶了一下。
这两位公子是武林中人吗?
“这位莫不是开玩笑了,本小姐看上的男人,怎么能让。”青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花倾羽说成是她的未来夫君了,反正能拥有承影剑的人,必是人中龙凤,自己嫁了绝对不亏。
更何况这公子人面如玉,优雅无双。整天对着如此妙人,就是光看着,也舒服。
一听倾羽的“看上的男人”五个字,花倾颜直接瞪大了眼睛,大哥的桃花运比墨大丞相的桃花运还要旺,左一个右一个的,个个不简单呢。
花倾颜看着看着,心里的如意小算盘不自觉的又打了起来,虽然她在心底里认为在路上遇到的花倾羽的追求者都配不上自家大哥,但大哥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只好找一个差不多的将就将就了,总不能要大哥一辈子打光棍吧。
薛恒面色一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位姑娘,我家这位小兄弟可不是什么野花烂花的就能倒贴的,仗着自己会点儿武功就当自己是王法啦,告诉你,就你这等货色,给花公子提鞋都不配。”南灵韵可没看出来青玉是青城派的大小姐,南灵韵这辈子罪犯像狗皮膏药似的女人,现在一看青玉这样,当即就不乐意了。
她家颜儿的大哥,怎么也得配个名门闺秀才行。
坦荡无愧天地间,翩翩君子雅无双
“灵姐姐,这些人一直尽心尽力默默的保护着我们。”花倾颜不知死活的说道,硬生生的把“包围”说成了“保护”,两字之差,天差地别,而花二小姐依旧谈笑风生,完全无视二百多人铁青的脸。
还有在火把下闪着寒光的刀剑。
“噗——”一边自顾自吃着烤肉的小锡仁一口香喷喷的烤肉喷了出来,心里对花倾颜顶礼膜拜。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花姐姐你是把这句话发挥到极致了。
墨熙宸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静静的立在墨浣莲身边,收敛周身气息,默默充当空气,墨浣莲和墨熙宸一样,呣子两个表情一致,凌云默默静立在墨熙宸身后一步出,面无表情。
细雨,嫣红两个小姑娘像守护神似的站在花倾颜身后,到底是谁守护谁,这个还真不好说。南灵韵,薛恒,南锡仁一家三口站在花倾颜身旁,花倾羽和花允站在花倾颜另一边,一行十人,一字排开,看似松散,实则锋芒暗藏。
青玉本一张国色天香的俏脸,到这一行人的面前,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了。
依旧是一身青衣的青玉,身后一字排开是个青衣侍女,手持长剑,不可小觑,在就是一群二百余人的青衣青城派弟子,将花倾颜一行人,围在郑重,各个气色阴沉,三尺长剑上寒光凛然。
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夜,不知鹿死谁手。
而可笑得是,对方不是谁派来的杀手,而是名门正派,为了抢亲而来的。
花倾羽上前几步,礼貌的对青玉一抱拳,道:“青玉小姐,你这是待客之道?”
“客人不听话,只好本小姐主动了。”青玉面不改色冷声说道,姓花的,你不是看不起本小姐吗?今晚本小姐倒是想要你知道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那青玉小姐要如何请我等上山呢?”翩翩如玉,优雅无双,如玉公子永远不变的气质。
“要么自己走,要么本小姐代劳。”青玉一挑眉,承影剑的传人又如何,骄傲如何?最终不还是拜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
“青玉小姐说笑了,现在城门已关,我等凡夫俗子,如飞跃那数十丈高的城门。”花倾羽的言语之间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有苦衷的,这里还有几个弱女子呢,当然过不了城门。
青玉沉思片刻,道:“那就请花公子随本小姐一去,家父对承影剑的传人仰慕已久,已经在家恭候多时。”
“青玉小姐,明天就是你的招亲大会,你不应该为你的将来考虑一下吗?”花倾颜实在看不下去了,非常非常好心的,不冷不热的提醒一句。
“人选已定,明天直接定亲就好。”青玉一愣,之后如实的说道。
她青玉看好的人,还有逃走的可能吗?
“那是哪家公子有这等福分,能入得了青玉小姐眼。”南灵韵凉飕飕的说着,明知故问。
“当然是花公子了,论人品武功,花公子都是青玉的良婿,也只有花公子这等翩翩公子,才配得上本小姐。”青玉不慌不忙如实的说道,一双明眸直视花倾羽,而花倾羽看着青玉的方向,眼中却没有青玉。
“大胆刁女,我家公子你也敢惦记!不知羞耻!”花允忍无可忍了张嘴大骂,本以为自家二小姐就够刁蛮了,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那个万敏儿还算懂礼,也知进退。这个青玉倒是好,就凭自己家大业大,就要抢亲!
“细雨姐,嫣红今天可算是开眼了,民间传言,说我家公子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许多高门贵女恨嫁之而都不得入公子的眼,我初初还不信,今天看来,有过之而不及。”嫣红清脆的声音天真的对细雨说道,实则就是为了气青玉。
“嫣红,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细雨一顿,又道:“曾经有一个番邦公主,武功高强,美貌过人,吵着闹着要嫁给公子,只是公子没有那个,老爷夫人又不忍委屈了公子,那个番邦公主倒是有本事,竟然去皇上那里求了圣旨。以为圣旨一下,公子就会就范,哪知公子只用了一幅画,便要那公主心服口服,撕了婚书,向皇上请了罪,黯淡回过去了。”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公主好可怜啊。”嫣红听了一个劲儿的认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示对痴情公主的惋惜。
“哎,公子翩翩如玉,优雅无双,必须得有倾国倾城,才貌双绝的美人相伴才行,怎么能从哪里深山野林捡一个讲究呢,别说公子不同意,就是天下所有仰慕公子的女子都不会同意的。”细雨一嘴一张,娓娓道来,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从细雨娇柔小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的。
“细雨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随便捡一个将就,我们花家数百来年来一脉单传,要成婚,必须得经过老爷夫人同意,上达皇上御口赐婚,下达天下百姓皆知,三媒六聘,在意十里红妆铺地才行。”嫣红一顿,看向花倾颜道:“你说是不是啊,二小姐。”
“这是当然,花家的嫡长子成婚,毕竟得有此理才成。”花倾颜一口应道,暗暗对细雨,嫣红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她花倾颜的人,就是通情达理,能说会道。
花倾颜把“嫡长子”三个字咬得重重的。
她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对江湖上的事情也显少知道,但在城中用餐的时候,也所耳闻,青城派掌门说得可是上门女婿,将来要接管整个青城派的。
就算是青玉貌若天仙,才华横溢,大哥也不会去当什么武林门派的上门女婿的,别说她不同意,就是花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同意的。
“你们这是看不起本小姐的出身了?”青玉突然冷冷问道:“那不知花公子是哪家贵族的公子,青玉也好听听,本小姐到底配不配得上。”
“到底配不配得上”几个字青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以她青城派的名望,她青玉的资本,就算是配个皇子也不为过,这个姓花的,凭什么如此看不起她?!
“青玉小姐,别听小妹和下人们胡说,花某并不是看不起青玉小姐,而是在花某的心中,只有一个人。”花倾羽是个君子,虽然知道妹妹和花允,细雨,嫣红替自己出气是好心,但花倾羽行的端坐得直,君子坦荡荡,无愧天地间。
儿女情长,爱了就是爱了,他爱着那个女子,便容不下除了那个女子之外所有的女子,不需要任何掩藏,这就是花倾羽。
丹青绝笔书天下,陌上公子人如玉。
坦荡无愧天地间,翩翩君子雅无双。
“那,那个人是谁?”青玉哽咽道,看着花倾羽如玉的面庞,优雅无双的气度,真诚神情的眼眸,青玉知道,面前的男子没有说谎,字字句句全是真的。
但,她到底哪里不好。从小就被无数师兄师弟围绕,不计其数的世家公子前仆后继的讨好她,这是青玉看到一个男人的拒绝。
而这第一次的失败,好歹让她知道对手是谁吧。
也许,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无可奉告。”花倾羽冷冷的四个字,直接打断了青玉的念头。
青玉自嘲一笑,道:“花公子不说,本小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本小姐。”
“青玉小姐既然知道结果,又何必多问。”花倾羽看着青玉,仿佛洞悉一切,一切都逃不过他到底眼睛。
花倾羽一顿,又道:“青玉小姐是属于逍遥的江湖,我处于阴暗的朝堂,我只会害了青玉小姐的一生。我花倾羽无愧于天地,青玉小姐信也好,不信也罢。花倾羽一言既出,就是真的。”
“你叫花倾羽?”青玉已经不知道知道花倾羽的名字是悲是喜了,自己辛苦追寻了一天的男子,她到现在才知道对方的姓名。
“如玉公子!”青玉身后的一个侍女立即惊呼起来,紧接着青玉身后的是个侍女便窃窃私语起来,大抵是如玉公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样的。
青玉一向自负,从小便是趾高气昂的,由于她是掌门唯一的女儿,青城派里上上下下对她都是尊重,喜爱也好,敬畏也罢,心高气傲的青玉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甚至她曾想与有“天下第一美人”称号的洛檀雅去比美。
苍国如玉公子的名号她自然听过,但那也是听听而已,对于如玉公子的人品才学也算有些了解,但如玉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她还真没有过问过,只知道苍国有一“如玉公子”丹青绝笔书天下,陌上公子人如玉。坦荡无愧天地间,翩翩君子雅无双。
“还请青玉小姐帮在下隐瞒行踪,我只是途经此地,不想声张。”花倾羽淡淡的说道,人面如玉,优雅天成。
“花公子请放心,江湖中人最讲承若,断不会把如玉的公子的行踪说出去的。”青玉一再承诺,并当着花倾羽的面让身后的青城派弟子对天发誓。
把魅力值赚回来
今天是个大日子,是青城派掌门千金青玉选夫的大日子,在得到花倾羽的拒绝之后,青玉回到青城派中一夜未眠,第二天便派人给花倾羽一行人发了请柬,并在信中说,只想见一面而已,也想而花倾羽帮忙选一个好夫君。
花倾羽带着花倾颜如约而来,当然,还有被花倾颜硬拽来的墨熙宸。用花倾颜的话来说,就是,墨大丞相您的魅力下降了,应该多去人多的地方走动,才能把魅力值赚回来。
当然,这一路上只有痴迷的看着墨熙宸的男女老少,并没有几个大胆的女子敢上前追求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墨大丞相的冷,谪仙般的纤尘不染,就给人一种远远观看不敢近前打扰的感觉,墨熙宸冷酷的脸上更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二来,一开始是花倾颜围着墨熙宸乱转,先不管墨大丞相搭不搭理,花二小姐长得如何,这两抹身影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完美无瑕,谁忍心去打扰。后来多了墨浣莲,便更没有不自量力的过来了,谪仙一样的公子配天下一样的佳人,毕是千古佳话。
当然,这是忽略墨熙宸和墨浣莲之间的呣子关系,谁叫墨浣莲生得这么年轻的。
南灵韵和薛恒夫妻二人刚刚和好,如胶似漆,途径青城令她们回忆起了以往的快乐事情,便带着儿子故地重游去了。
凌云,花允,细雨,嫣红几人留在客栈与墨浣莲作伴。
“宸,大哥,这里好热闹啊,全是江湖中人,这里就是江湖吗?”花倾颜看着墨熙宸和花倾羽二人,疑问道。
人家都说江湖是个好地方,快意恩仇,潇洒畅快。
是不是到了武林门派,就是到了江湖啊!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墨熙宸高深莫测的说道。
“那我岂不是生活在江湖里?”花倾颜挠挠头,不解,“那我怎么没感觉到江湖的潇洒畅快!”
“傻瓜,江湖是凶残的,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你还是省省小脑子,用到正地方吧。”花倾羽宠溺的摸了摸花倾颜的头,温和的解释道。
“有后宫里凶残吗?”花倾颜拍掉花倾羽的手,愣愣的看看花倾羽,再看看墨熙宸。
花倾羽和墨熙宸久久沉默,不语。
花倾颜有些毛躁了,到底哪个可怕啊?还是说后宫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
“各有千秋。”墨熙宸简单的四个字概括了一切。
“各有什么个千秋?”花倾颜此时化身为好奇宝宝,问个不停。
“小孩子,听不懂的,等你以后就明白了,”花倾羽再次伸手摸了摸花倾颜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你只要为自己争取了自由,你就有机会看这个世界的广阔,美好与黑暗,不过前提是,你得争取得到自由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如果你不能全身而退,大哥到希望你现在就跑了,一了百了,至于苍国与炎国之间的事情,宸和大哥自会帮你解决。”花倾羽突然认真的说道,但手好像上瘾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摸着花倾颜柔顺的墨发。
“大哥,你够了,不要摸我的头,像是在摸小狗狗。”花倾颜再次拍到花倾羽的手,一脸委屈的说道。
“哈哈~~”花倾羽被花倾颜的小模样逗乐了,林间传出花倾羽爽朗的笑声。
俯视脚下宫阙万重,富丽堂皇,奢华糜烂。
洛檀雅慵懒的倚在观景台上奢华的水晶制成的凭栏上,明眸流动,看着的脚下的重重深宫,感慨万千,一袭松松垮垮的长裙披在,如弱风扶柳一般,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只纤纤玉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角有些几不可察的弧度,因为腹中小家伙的折腾,洛檀雅的脸色越发的憔悴。
尽管如此,美人就是美人,一颦一笑,一抬眸一蹙眉,皆是美得不可方物。
洛檀雅在只是虚弱的慵懒的斜倚在凭栏上,一身素衣素颜,凭空给美人添上了一股病态美,柔是弱风扶柳,惹人怜惜;美似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她的美,是谁都无法比拟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不同的风韵。
“爱妃,你在干嘛呢?”观景台下,传来慕青洪亮的声音,快要睡着的洛檀雅猛然清醒,连看都吝啬看一眼慕青,在栏杆上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慕青看洛檀雅不搭理他,便以为洛檀雅睡着了,看着几乎悬在半空中的睡美人,心悸一动,好美。
就似九天玄女贪玩累了,躲在云层睡懒觉,慵懒,惬意;又似花中的精灵,她的出现使百花羞颜,惊艳,绝美;更似大自然的神来之笔,高高在上的太阳见了,也要黯淡三分。
慕青就这么仰着头看着,直到一声尖锐刺耳的“皇后驾到”传来,慕青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不知何时早已酸疼僵硬的脖子,剑眉紧蹙,转过身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凤袍美人,一身紫色的凤袍,端得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臣妾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柔媚中透着威严,虽是屈膝行礼,却不失高贵,严馨盈盈美眸看着慕青,似弱风扶柳,似妩媚佳人。
严馨是美,美得就像百花中最娇艳的牡丹中透着高贵。
但严馨无数脂粉下的美与观影台上慵懒的卧于水晶凭栏上的洛檀雅比起来,就要逊色太多,单单是洛檀雅素面朝天便可让百花羞颜的本事,就是百花中高傲的牡丹可以媲美的,洛檀雅就是天上的宠儿,大自然最完美的鬼斧神工。
“皇后平身吧。”再次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慕青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对于严馨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好感。
皇后善妒,本就国之不幸,慕青虽不是自认贤明之人,但他鞠躬伟业,也是一代英雄。英雄爱美人,天经地义,普通男子尚能拥有三妻四妾,他是一国之君,有后宫三千怎么了?身为皇后,就应该母仪天下,慕青需要得是一个开明的皇后。
而不是严馨这样处处暗害他美人的恶毒女子,但严馨是一心向着自己的,慕青知道,十几年的结发之情,还是要顾忌的。更何况,慕青需要严馨家里的势力,内能安稳太后,外能钳制严大将军。
“皇后此来何意?”慕青一挑眉,打量着严馨,这女人是不是又想什么诡计陷害贵妃了吧。
“臣妾听说贵妃妹妹害喜难受,很少进食,臣妾特地带来了苍南产的酸梅给贵妃妹妹尝尝鲜,也压压身子的难受,多吃些东西,毕竟是陛下的皇嗣,可马虎不得。”严馨一脸真诚的说道,此时,凛然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来人,送去水晶宫。”
“是。”一个宫女答应一声,便从严馨身后的宫女手里接过来果盘,行礼告退。
“陛下,您就不让臣妾进去坐坐吗?”眼底阴霾一闪而过,严馨有些可怜的看着慕青。
“没看到贵妃在休息吗?皇后还是改天再来吧。”冷漠的拒绝,不带任何质疑。
“咦?陛下和皇后也在啊,臣妾参见陛下,千秋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吉祥如意。”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花倾妆远远的走了过来,向慕青和严馨盈盈一拜,举手投足之间光华流转,妩媚生辉。
一袭蓝色的宫装,莲步轻易间,腰间环佩叮当,更衬得花倾妆,谦谦有礼,雍容谦和。
“德妃也是给贵妃送吃的的?”慕青看着花倾妆身后拿着食盒的宫女,一挑眉,今天这三人水火不容的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真是有趣。
“陛下聪慧,臣妾愧不敢当,臣妾亲手熬制了莲子羹,送过来给贵妃尝鲜的。”花倾妆如实的说道,自从贵妃有孕的消息传出,已经快两个月了,身为宫中要好的姐妹,花倾妆自然应该问候一二,派人到水晶宫送礼,不管水晶宫收不收,这礼数还是要走的,出乎意料的是:
一向不与任何结交,不轻易手任何人礼物的洛贵妃,回绝了六宫无数妃嫔的礼,独独收了她和皇后太后的,皇后太后的礼,但凡是后宫的妃嫔,都应该给面子的,当然洛檀雅拒绝皇后的礼的次数,也不再少数。
但这次是喜事,洛檀雅就是再不是抬举,再孤傲自赏自以为事,也不能扶了太后皇后的,而收了自己的礼,花倾妆大感意外,更意外的是,她派去送礼的太监回来传话,说贵妃娘娘希望德妃多来水晶宫做客。
结好洛檀雅,这个宠冠六宫的天下第一美人,对花倾妆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于是花倾妆隔天差五的就亲手下厨做了有益滋补的膳食,给洛檀雅送来,洛檀雅很喜欢,每次都吃得很多,尽管吐得也很多。
但这是个好现象,花倾妆乐见其成。
“朕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德妃你真是偏心,朕都好几天没吃到你做得膳食了。”慕青语气微酸,提鼻子闻闻莲子羹的香味,按捺不住……
羽箭招亲
“朕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德妃你真是偏心,朕都好几天没吃到你做得膳食了。”慕青语气微酸,提鼻子闻闻莲子羹的香味,按捺不住胃里的馋虫,便要身边的小太监去拿。
皇上吓得命令就是圣旨,谁敢违背,花倾妆的宫女乖乖的食盒给了太监,小太监把食盒放在地上取出白玉碗中香气扑鼻的莲子羹,打开盖子,莲香四溢。
“陛下,您真的要吃吗?”花倾妆美艳的脸上一僵,目光紧紧的盯着慕青手中的莲子羹。
“德妃,朕不得不说你不厚道了,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朕吃,该罚。”慕青说了花倾妆一句,坐在一旁的亭子里,用勺子刚吃一口——
“噗——”慕青直接吐了出来,黑着脸看着花倾妆,“德妃,你要谋杀朕啊,这么酸。”
“臣妾都提醒陛下,陛下非得吃,臣妾哪敢拦,”花倾妆说得委屈,“贵妃害喜喜欢吃酸的,容易咽下饭,臣妾特意在莲子羹里加了最酸的酸梅。”
“那你怎么不早说。”
“陛下也没问啊。”花倾妆无辜的看着慕青,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泪,我见犹怜。
一向怜惜美人的慕青怎么能忍心,摆了摆手,“算了,正好朕也想去看看贵妃,皇后,德妃,我们一起去吧。”
严馨看着花倾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一闪而逝。
明明是她严馨才是皇后,比不过天下第一美人的洛檀雅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凭什么花倾妆这个小贱人,也比自己受宠,严馨心里妒火中烧,她动不了洛檀雅,还动不了花倾妆了?!
“我们都在这里等半天了,贵妃怎么还不来,要陛下和本宫在这里干等着吗!”坐在流光溢彩的水晶宫里,严馨不住的抱怨。
坐在水晶宫里,就像仙人般坐在自己的神殿里,在炎炎夏日里,光芒璀璨的水晶宫里不似看起来那么炽热,回音池里葡萄美酒缓缓在水晶的宫殿里流淌,水晶与萄葡酒相碰撞,发出叮铃铃的清脆悦耳。
蜿蜒回环的酒渠更是设计得精妙,有的从高高的墙壁上高高落水,淡红色的小小水帘,精致,巧妙;有的在地面上缓缓流淌,神奇,漂亮;有的弯弯曲曲的穿梭在桌案,鱼塘里,甚至软榻旁,更显主人的慵懒,随意,高贵。
最令严馨生气的是,在大殿门口右手出的鱼塘,灌满了珍贵的葡萄酒不说,里面竟然还是几尾金色的小鱼,在葡萄酒里,如痴如醉的游着,漂亮,慵懒,就如它们的主人一样气人。
“贵妃进来嗜睡,为了贵妃腹中的皇嗣健康成长,皇后娘娘,我们就是等一等,也是值得的。”花倾妆言语轻柔一字一句皆是真诚,端庄贤淑,德惠芝兰。
坐在主位上的慕青,不由得暗暗点头,德妃不愧是大家之后,单单说德妃这份宽容大度,就是是个皇后也比来。
如果,花倾妆不是要敏感的身份在,皇后之位,哪里伦得到严馨。
“贵妃到。”
随着一声通报,洛檀雅在十个美貌宫女的围绕下,莲步轻移间流光溢彩,就是奢华精致如此的水晶宫,在洛檀雅到来的时候,也为了失色。
“臣妾见过陛下,”洛檀雅双手置于腰间,屈膝一礼。憔悴的脸色都会要人误会,美人会不会就此羽化归去。
“雅儿快起来,都说了,你现在身子金贵,不能做这些剧烈动作,你怎么就不听呢。”慕青连忙把洛檀雅扶起,轻轻的揽在怀中,不敢使劲儿,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失去这个可心的人儿。
“哪里有陛下说得这么严重,臣妾只是怀孕了而已,哪里有这么金贵。”洛檀雅幽幽开口,任由慕青抱着,说得委屈。
“你还说呢,瞧瞧你这小脸白的,”慕青一手轻轻的捏起洛檀雅的下巴,满眼心疼,道:“早知道你怀孕是这样,还不如不——”要。
“要”字还未出口,慕青的嘴巴便被洛檀雅堵住了,柔若无骨的凝脂,轻轻抵在慕青薄薄的唇畔,就如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柔柔的,软软的,痒痒的,慕青顿时血气上涌,全身发热起来。
“陛下,这样的话万万不可以再说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相爱的结晶,不能不要。”洛檀雅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这孩子生下来可是要继承朕的万里江山呢,怎么能不要。”慕青开怀大笑,心疼洛檀雅是真。但孩子不能不要,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慕青一时心疼美人而已。除了他当太子时候皇后那个生下来就夭折了的孩子,他后宫三千佳丽无数,登基三年,也就只有他最宠爱的洛檀雅一人怀孕,这个孩子是他未来的希望,他怎么能不要。
就算慕青不打算要,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
“对了,皇后和德妃来看你,德妃还给你带了莲子羹,你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慕青柔声说着,那边宫女已经把莲子羹拿出来了。
“德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德妃,还有吗?”洛檀雅直接三两下把一小碗粥给喝完了。
“有有有,你慢点而吃,姐姐做了很多,现在吃不完,等晚上让宫女热热也能吃。”花倾妆连声应道,要宫女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大罐子莲子羹都拿到洛檀雅面前,看着洛檀雅绝美的脸庞,孩子气的样子,花倾妆心里感慨:
多好的人儿,为何要嫁给帝王!
天姿国色,就注定要成为皇帝的女人吗?
从洛檀雅的眼中,花倾妆看得出,洛檀雅的眼中有慕青,却未达眼底。她爱着慕青,困在深宫里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洛檀雅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洛檀雅满门几百条人命,都是死在慕青手下的。
也许,只有洛檀雅会天真的以为全心全意对自己的慕青,是她终身的依靠,只有跟着慕青才会衣食无忧,荣华富华一辈子。
但,灭门之仇,洛檀雅你真的要为仇人生孩子!
待花倾颜,花倾羽,墨熙宸凭请柬来到青城派青城广场的时候,招亲已经开始了,花倾颜本以为江湖中人的招亲无非就是比武招亲什么的。而当花倾颜看到满广场的人都站在广场上表现自己的时候,花倾颜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颜儿——”如沐春风般熟悉的声音飘到花倾颜耳际,花倾颜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楚绝,楚绝迈着不轻不快的步子,看似悠闲,实则一步千米,只要一步,便来到花倾颜面前。
同时,楚绝的脚,不经意间,一踏上了红上的红线。
“楚大哥,好久不见。”花倾颜对楚绝的出现也是一惊,连忙向楚绝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颜儿过得可好。”
正说话间,楚绝耳边风起,出于防备楚绝长臂轻抬,一只羽箭已落在掌中。
还不待楚绝说话呢,一众道喜声传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道喜声络绎不绝。紧接着便是一群蓝衣的青城派弟子开路,青城派掌门青涯亲自前来相迎,跟在青涯身后的是亭亭玉立的青玉,和一众青城派长老,首席弟子。
“本座青涯,敢问公子姓名。”青涯礼貌的微微一抱拳,目光打量着拿着羽箭的楚绝,一袭青衣如画般的公子,就是阳光雨露最好的结合,仿佛楚绝走到哪里,身后都带着光芒万丈。
“掌门这是何意,这就是你们青城派的待客之道吗?”把手中的羽箭扔到青涯脚下,楚绝微怒。
楚绝有生以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江湖,走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受人尊敬,受人爱戴的,哪里吃过向今天这样的亏,一进门就是一支羽箭打来。
这样的“礼数”,他可不吃这一套。
“公子这是为何,凡是被羽箭打中者,就是本座的乘龙快婿,公子为何动怒。”青涯眉头微蹙,不解看着楚绝。
“原来是用羽箭招亲,在下并不知晓,还请青掌门宽恕。”楚绝一听这个一愣,然后双手抱拳有些歉意的说道。
原来青城派是要那些前来想娶掌门千金的人在广场上表现自己所擅长的,要青玉选,用羽箭射中哪个,哪个就是掌门千金的乘龙快婿,为了避免伤人,羽箭的肩头是用蜡做的。
“公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今天是我掌门千金招亲的日子,在天下众英雄面前说过,岂能说罢了就罢了。”青涯身后的一个长老当即不乐意了,说不干就不干,要是青城派应允了这青衣公子的话,青城派还怎么在天下英雄的面前立足。
“那前辈要如何?”楚绝云淡风轻的看着那个长老,明明是随意的姿态,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孙长老,算了,既然这位公子是无意,我们重新选便是。”这就在这时,青玉开口了,看着楚绝的方向,看得却不是楚绝,而是楚绝身后不远处的花倾羽,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入口处,只等着花倾羽一到,她就一箭过去,到时候就是花倾羽不想认也不行了。
青玉小姐的嫁妆
而楚绝的出现,打乱了青玉的全盘计较,青玉本来还有些恼怒,但当青玉看着风华绝绝的楚绝之后,改变了想法,这位公子玉树临风,看着天资风仪,如沐春风。
既然花倾羽不远娶她,那位青衫公子也是也是不错的选择。
青玉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绝,一袭朴素的青衣,清雅淡然,却也不难看着其衣料的不熟,琼国独有的青天锦,千金一匹,尚供不应求。腰间挂着一个长长的青色锦带,一块羊脂白玉垂在一旁,一看便是极品。虽然背上还背着一个寒酸的药娄,但区区药娄怎么能掩住楚绝的天资风仪,如沐春风。
照比出身敏感贵族的花倾羽来说,无论是掌门青涯还是青城派的各位长老,都不会愿意的。一来,花家的独子不会给他们当上门女婿;二来,花倾羽的身份与江湖格格不入,朝廷与江湖,永远都不可能统一。
而面前这位青衣公子就不同了,天资风仪,儒雅中透着只有江湖人有的豪迈,从穿着一身青天锦,背着寒酸的药娄就能看得出来,这青衣公子是江湖中人。
而令青玉想不到的是,接到她羽箭的这位青衣公子,竟然也拒绝了她。
本小姐就这么廉价吗?
既然这样,不成全你本小姐就对不起这场的武林豪杰了,天下男儿多得是,本小姐非得选你们两个吗?
“青小姐,识得大体,豪爽潇洒不输男儿,箫楚在这里谢过青小姐了。”楚绝双手抱拳微微颔首,礼貌温和,就如春风一般,轻柔的拂过。
“箫楚?!”青玉显然一惊,她心高气傲不知道“如玉公子”的姓名不算例外,毕竟“如玉公子”不是江湖中人。
但,身为江湖中人,不知神医箫楚的人,就不配称之为一个江湖人,神医箫楚悬壶济世,武功超绝的美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神医箫楚的美名不光是流传在江湖中,受江湖中人尊敬,也是很多百姓,富商,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所尊敬的人。尽管箫楚是不会随意救人的,但箫楚的医术,早已名扬天下,四海皆知。
听到箫楚的大名,不说青玉心里有多后悔,就是青城派上至掌门长老,下至门人弟子,没有一个不肉疼的。
掌门青涯和众长老们目光一致的瞪着青玉,恨铁不成钢,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青城派也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箫神医客气了,不知者不怪,青城派行事一向光明正大,既然箫神医不知,就不是箫神医的过错。”青玉双手抱拳,微微颔首,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
“箫神医驾临青城派,派中上下蓬荜生辉,箫神医既然来此,可否对羽箭招亲这件事感兴趣?”
神医箫楚,何等佳婿。箫楚能给青城派带来的好处更是不必说了,如果箫楚将来接任掌门一职的话,青城派成为武林第一大派便指日可待了。
“青掌门客气了,箫某只是寻药自此,顺便来青城派拜访一下青掌门,并不知令千金招亲一事。”楚绝说着假话,脸不红心不跳,但他过来寻药,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箫神医青岭殿请。”青涯一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边吩咐一个长老,说今天的招亲大会取消。
墨熙宸默不作声,羽扇轻摇,银丝绣边的白衣,周身冷凛的气质,越发显得墨熙宸不食人间烟火,就如天上的神邸让人不敢靠近。大步轻抬,与一身青衣的楚绝并肩而行。
一个一袭白衣,高贵惊艳如神邸,神圣不可侵犯;一个一身青袍,天资风仪若春风,清雅绝美若阳光。
“这位公子,掌门没有请你吧。”一个斤斤计较的长老,毫不客气的拦住了墨熙宸去路,谁人不知神医箫楚鲜少与人结交,身边也就只有一个黑衣侍卫如影随形,那就是箫楚身后一步处的十三。
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这样像个仙人似的的公子了。
“本本公子是箫神医的朋友,好久不见,想与叙旧。”墨熙宸清泉般冷凛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青掌门,这位墨公子和他身后的花公子,花小姐,都是箫某的朋友。”楚绝也没隐瞒,如实的说道。
虽然楚绝在乎的只有花倾颜,对墨熙宸冰凉冰凉的样子一直不看好,墨熙宸曾经还是他心仪的颜儿的未婚夫,楚绝对墨熙宸的提防更深了,更不愿意帮这墨相做什么顺水人情。
但,墨熙宸要办事情有没做到的吗?
答案很绝对——
没有。
聪明如楚绝,他怎么不知道青城派上下都看好了,他这个女婿。以墨熙宸的能耐,要他硬娶青玉的事情,墨熙宸又百分之九九的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跟被算计比起来,还是做个顺水人情好得多。
青涯带着青城派四位长老来到了,青城派举行重大事件的大殿,青岭殿。把箫楚代为上宾,自然对花倾颜,花倾羽,墨熙宸三人招待也不差。
大殿正中坐着青涯,青涯身旁坐着青玉,四个长老分别坐在左右。
大殿上,箫楚和花倾颜坐在右边,墨熙宸和花倾羽坐在左边。
墨熙宸和箫楚相对而坐,免不了目光相触。
四目相对,一个深邃慧黠,一个清澈温和。
“墨公子,数月不见,您越发英明了。”楚绝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知道诅咒了墨熙宸多少遍,他和花倾颜说过,见过墨相一定要和墨相对弈,但硬拽着和墨熙宸对弈了几个通宵,结局都是一样的,楚绝惨败连连。
一世孤傲的楚绝,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于是乎,楚绝对墨熙宸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了,当然更多的是花倾颜的原因。
“箫公子,数月不见,您越发脱俗了。”寻着楚绝的语调,墨熙宸淡淡的回了一句。
二人看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久别重逢,互相夸奖,实则针锋相对。
一个慵懒随性,一个如沐春风。
表面就是这么和谐。
“咳咳,箫神医,不知您此次前来青城山,寻找什么药材,本座可以派弟子帮您寻找。”尴尬一声,以示存在,青涯客气的说着。
“既然青掌门如此慷慨,那箫某就不客气了,听说青城山十年一开的紫冰莲花开了,就请青掌门送给箫楚一朵,箫楚定感激不尽。”箫楚站在身来,看着上座的青涯掌门,如沐春风般的声音,说得是那么自然。
就好像是在说“吃饭没?”这样随口一说。
箫楚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坐在青涯掌门两侧的四大长老和青玉,都齐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青涯强压着站起来的冲动,刚要开口,青涯掌门只觉得喉咙一窒,说不出话来,一个清泉般醉人的慵懒声音响起——
“箫公子,本公子知道你对所有的珍奇药材都感兴趣,但墨某不巧,也想要这个紫冰莲,当然本公子不是做研究的,而是救人的。”墨熙宸不紧不慢的说着,看似慵懒醉人的声音中,不怒自威,霸气天成。
“墨公子说笑了,医者仁心,本公子要紫冰莲也是救人的。”楚绝神色一凛,依旧如沐春风般的声音,锋芒毕露,势在必得。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花倾颜眉头一蹙,楚绝要紫冰莲说得过去,楚绝就是一个实实在在地“药痴”。
但,墨熙宸要紫冰莲干嘛?
救人?!
花倾颜心头一漏,好像想起了什么。
“咳咳,”嗓子恢复如常的青崖掌门,干咳两声,以示存在,对明显针锋相对的二人,沉声说道:“箫神医有所不知,本座已将紫冰莲给了小女当嫁妆,这恐怕——”
青涯眸光一闪,故作为难的紧蹙眉头。
“还请青玉小姐忍痛割爱,把紫冰莲给箫楚吧。”箫楚反应最快,不待青崖掌门把话说完,连忙向青玉说道。
“箫楚,你认为本公子看上的东西,会落到他人的手中吗?”明明是问句,要墨熙宸说得坚定无比,不是在提醒箫楚,而是警告。
警告他墨熙宸想要的东西,就会是他的。
“墨相,您这是在警告我吗?”箫楚不答反问,无视墨熙宸警告的言语,一语说穿墨熙宸的身份,如沐春风的声音适时响起,“墨熙宸,告诉你,本座想要的东西,对何人要,无不双手奉上的。”
“是吗?”墨熙宸一挑眉,看着箫楚,悠悠开口,“不知道是谁啊,使尽各种手段要本相与他通宵下棋,屡战屡败,还越战越勇,本相都被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那那只是本座不擅长下棋而已,找墨相练练手而已。”箫楚一顿,尴尬的表情转瞬即逝,道:“我们都是文人,不如比音律如何?要是墨相赢了,紫冰莲箫楚必将让给墨相。”
花倾羽一身优雅无双,人面如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互相斗法的两个旷世奇才,到底谁输谁赢呢?
听到“下棋”二字,花倾颜柳媚轻杨,花倾颜还以为箫楚在碧月谷中和她开玩笑呢,原来这货真去找墨熙宸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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