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姐姐能想通就好了,什么时候给我弄鱼啊。”
洛檀雅听着花倾颜有些急切的话,顿时泄了气了,轻叹一口气,没好气的看向花倾颜,道:“明天的吧,我拿去先让御医看看,能不能吃,要是能吃,就给你做,你个小馋猫!”
“嘿嘿~”
姐妹俩聊着聊着就中午了,大部分宾客都到了,洛檀雅和花倾颜穿戴整齐,洛檀雅抱着宝贝儿子,就往举行宴会的华阳殿,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齐了,只是皇上太后皇后还没到。
“洛贵妃驾到,灼华公主驾到。”
一声通报,瞬间满堂哗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檀雅和花倾颜这里,行礼的行礼,问好的好,一切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要看看洛檀雅怀里的小太子,也不敢太靠近洛檀雅。谁不知道洛贵妃脾气难测,冷傲清高,就是你热情迎去,洛檀雅也不会在乎你的身份高低,是来干嘛的。
更何况,洛贵妃和洛贵妃怀里的小太子,哪个不是皇上心头肉?!不出事什么都好,万一出了点儿什么意外,掉脑袋是轻的,要是洛贵妃再在皇上面前告一状,抄家灭门都有可能。
这么危险的人物,谁活得不耐烦了要去招惹!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例如薛渡,例如楚绝,同是帝王之尊,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但这两个大男人的,又都是一国之尊,出席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要他们去抱孩子?
想都别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国鼎立,面上其乐融融,实则明争暗斗,哪个也不服谁!哪个都想一统天下,成为那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名载史册,流芳千古,受完事景仰,为孙子后代求得以光辉太平。
二皇争一女
“灼华,坐在这里吧。)”花倾颜本想挨着洛檀雅坐着的,谁知尊贵的绝皇陛下,竟然不管礼数,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着花倾颜的名字,声音不大,清润的声音足矣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听到,花倾颜一愣,囧了。
她是去呢?
还是不去呢?
花二小姐偷瞄了一眼常年不变,一身白衣不穿朝服的墨熙宸,正好墨大丞相也看向了花倾颜,只一眼,就要花二小姐小心肝一颤。
正在犹豫见,洛檀雅用胳膊捅了捅花倾颜的手臂,小声提醒,“绝皇叫你呢,快去呀。”
花倾颜回过神来,与洛檀雅一起走向楚绝。
“灼华见过绝皇。”
淡淡拂身一礼,端庄美貌,仪态万千。
“檀雅见过绝皇。”抱着孩子,洛檀雅也微微行了一礼。
“公主,贵妃不必多礼。”
三人寒暄几句,洛檀雅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花倾颜刚想和琼国的使臣坐在一起的时候,有人就不乐意了。
“绝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渡开口了,“灼华风华绝艳,天姿风仪,绝皇喜欢是人之常情,朕也乐见其成,但灼华毕竟是未出阁的公主,灼华不好拒绝绝皇的好易,但朕这个做兄长的,必须得为公主未来考虑。”
一点也不给花倾颜开口自己选择的机会,楚绝上前一步,无形中把花倾颜护在身后,清润声音若春风般拂过,无形的威严夹在其中,“渡皇这是哪里的话,朕把灼华公主奉为知音,拿灼华就当自己的妹妹看,兄长邀请妹妹同席,有何不可。”
“朕与灼华兄妹许久未见,难得见面,难道渡皇连这点儿风度都没有?”楚绝一顿,如沐春风的声音清远亦清,一双清澈的眼看着薛渡,在理非常,要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薛渡何等人也,岂会就此罢休,这可是炎国脸面的问题。
“你们‘兄妹’在哪叙旧,朕管不着,这几天你们‘兄妹’不是天天叙旧吗?这是宴会,还请绝皇给灼华留些颜面。”薛渡一句话,直接把花倾颜和楚绝说得不清不白,人们也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说什么都有。
“看灼华公主天姿风仪,倾国倾城的,没想到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翌日诰命夫人说着。
“就是,不知廉耻,真给我们苍国丢脸。”附喝之声随之响起。
“你们懂什么,”连忙就有自认为高明的人说话了,“灼华公主原本就是陛下送给渡皇的女人,渡皇为显深明大义,不忍糟蹋年轻少女,把灼华封为了公主,深居炎国宫廷,说不定这个灼华公主早就是渡皇的人了,现在还跟绝皇不清不楚的,分明就是给渡皇打脸。”
“自古红颜多祸水,果然不假,苍国有个洛贵妃祸国殃民不够啊,这回又来了个灼华,天姿国色,和洛贵妃比起来,各有千秋,辛亏啊,”接话的夫人长长一叹,又道:“辛亏啊,陛下把灼华送出去了,要不然我们苍国的后宫还不翻天!”
“如此绝色,陛下怎么舍得送出去呢?”陛下一向喜欢美人,如此绝色美人,陛下怎么说送就送了。
“没听说吗?这个灼华倒是有些义气,炎国点名要的是洛檀雅,灼华和洛贵妃是儿时玩伴,又结义金兰,灼华为了洛贵妃的好日子,自愿去的炎国。”
“灼华公主倒是有些义气。”
“义气有之,不过呢,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灼华与洛贵妃,还有炎国那个恒王妃,都是难得的绝色,手段自然也差不多,”那女人一顿,又道:“瞧瞧现在这情景,分明是二皇争一女,灼华公主的将来的成就,可不会比她两个姐姐差,弄不好就是,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
“绝皇,渡皇,你们都是九五至尊,为灼华一人伤了和气不值得。”
不等楚绝接话,就听到冷凛如清泉般的低沉声音传来,闻声看去,只见一身白衣出尘的墨熙宸,人未到声先至,谪仙般的墨相,无论怎样,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值不值得,墨相清楚。”楚绝说得意味深长。
“墨相是最讲公正的人,不如要墨相来说说,灼华到底应该坐在哪里。”薛渡瞪了楚绝一眼,看向墨熙宸,他的话都说到这里了,神机妙算的墨相,应该会以大局为重吧。
花二小姐倒是乐得清闲,看戏。
看着三个动一动就能让天下颤三颤的男人,明争暗斗,原来不光是女人会这招儿啊,男人玩起来,比那些无聊的女人玩起来有意思多了。
“渡皇说得有理,就请墨相决断吧。”楚绝也点了点头,不说他和墨熙宸认识多久,就凭他娘和墨熙宸娘的这关系,墨熙宸不帮他,帮谁?!
“渡皇,绝皇,两位陛下何须为一女子伤了和气。”墨熙宸先是当和事老,老成的说着,绝对是德高望重的丞相大人,薛渡,楚绝纷纷点头,但这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楚绝和薛渡不知道,墨熙宸接下来的话,让二人直想清除现在的想法。
“如果非要弄个结果的话,灼华公主本是苍国人,公主回了苍国就是回了娘家,公主又是本相送去炎国的,本相就如同娘家的兄长,不如就让灼华公主和本相坐在一起吧。”墨熙宸手中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来化解了绝皇和渡皇之间的矛盾,二来,也要灼华公主感受一下回家的温暖。”
“绝皇,渡皇认为如何?”冷凛的声音如清泉般好听,绝色的俊容除了一张一合的薄唇,毫无表情。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还不待楚绝和薛渡回答,通报声响起,慕青,严馨和严太后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走随从走进来,刹那间,山呼万岁,聊天的,看热闹的,叙旧的,全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跪倒行礼。
“平身。”慕青一声令下,诸人这才起身归位。
“绝皇,渡皇,墨相,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呈三角型分别站在一角上的三人,慕青不由得问道。
“回禀陛下,绝皇,渡皇对都想要灼华公主坐在他们那边,起了点小矛盾。”墨相如实的说道。
“那出来结果没?”慕青一挑眉,看向花倾颜,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呢,竟然能要两国皇帝在大庭广众下,为你一人起冲突。
花倾颜,朕可真是越来越后悔当初要你去炎国了呢。
“回禀陛下,最终决定要灼华公主和臣坐在一起。”墨熙宸脸不红心不跳,如实答道。
“为何?”
慕青也是一愣,没想到墨熙宸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与三国皇帝为敌,无理由的要求一个远送他国的女子和墨熙宸坐在一起。
花倾颜,真的有那么好吗?
能要冷情冷心的天下第一相在大雨下长跪,也能让如仙般的墨相在三国英才面前,公然和三国的皇帝叫板抢人!
他不成全,是不是太对不起墨相的满腔真情了?!
“灼华公主的父母兄长不在,是微臣把灼华公主送到炎国的去的,就如同送嫁的兄长一般,微臣这里就是娘家,合情合理。”墨熙宸一句话说得有头有理,志在必得,丝毫不理会身边一左一右一脸阴沉的两个皇帝。
“既然这样灼华公主就和墨相同席吧。”大喜的日子,慕青实在懒得理会花倾颜这个“祸水”,答应一声,看着墨熙宸和花倾颜入席了,这才一声令下,举行太子受印仪式,才满百天的小凌皇,就由德高望重的大臣抱着,接下了那个一国太子的大印。
不知者是好?是坏!
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就拥有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显赫地位。
漫长的仪式结束,尘埃落定。
洛檀雅抱着已经累得熟睡的儿子,一颗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
为什么呢?
洛檀雅不知道,她的儿子正式成为了太子,她应该高兴,不是吗?
为什么,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不安呢。
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吧,宫里宫外,想要她儿子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跟在慕青身后,抱着怀里的婴儿,一步一步的往大殿外走去,人群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白色身影,静静的跪在角落里,微微颔首,尽管是这么卑微的姿势,也丝毫掩不住那人身上的翩翩如玉,优雅无双。
反而是这样的姿势,只一眼——
便刺痛了洛檀雅眼,心,四肢百骸。
那个身影,好孤单,寂寞,痛苦,无助。
一年不见,公子如玉依旧。
洛檀雅多么希望抱着怀中的孩子冲过去,告诉那人所有的真相,她不能!
哪怕是在如玉般公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钟都不行。她不想死,她的儿子也不能死,她唯一能做得就是瞒住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要她的儿子登基为皇。
她要在慕青死的最后一刻,告诉慕青,他一辈子不择手段得到的江山,最后落到了异姓人的手里!
夜宴
白天在宴会上,花二小姐躺着也中枪,最后和墨大丞相一同坐在一个席位上,这回,灼华公主更出名了,不光是二皇争一女了,还有天下第一相,一个区区女子,能要三国的重要人物互相争夺的女子,灼华公主是第一个。
下午仪式午膳结束,墨熙宸非常礼貌的把花倾颜送回迎宾馆,方才告辞离开,伺候在迎宾馆的宫女太监们连忙议论纷纷起来。
灼华公主天姿凤仪,风华绝艳,迷倒三国重要人物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短短两个时辰,传满苍城。
花二小姐何其无辜,无缘无故的,成了公认的“红颜祸水”了。
花倾颜也不得不相信,我出声时,那个道长的预言是真的了。身在乱世,拥有美貌就是错误,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是“祸水”无疑。
花倾颜无视一路上所有流言蜚语,回了迎宾馆的房间了,花二小姐倒头便睡,忙活了大半天,真累。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小锡仁把花倾颜叫了起来,一看天色,花倾颜惊呼一声,起身赶紧洗漱穿衣,时间来不及了,但今天这样的晚宴,她身为公主,总不能穿得太寒酸,丢了脸面吧。
可是这头发,花倾颜揪了揪自己长可及膝的墨发,一阵苦恼。
实在没有办法了,花倾颜换了一个月白色上绣浅粉樱花的宫装,拿出早就被自己压在箱底的永康钗,让细雨和嫣红随意的用永康钗弄了一个发髻,拽着小锡仁以最快的速度向御花园狂奔。
洛檀雅并没有带小太子过来,严太后看不好洛檀雅,对于洛檀雅的孩子,自然也看不好,白天授印仪式出席,就已经很给洛檀雅面子,毕竟这是一国封太子,身为太后,必须出席。
而这晚上的宴会,也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樱花漫天,随风翩飞,正值春好处。
御花园里,各色名贵的花朵争相怒放,芳香满园。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眷们,纷纷列位。
以慕青为首的三国皇帝,平起平坐在高处。
慕青五彩缤纷的三千粉黛坐在一出,各尽妖娆。当然,这些女人只是慕青后宫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娘娘而已,要是都来,这御花园里能不能装得下,还真是个未知数。
“灼华公主驾到。”
鼓乐奏起,歌舞升平。
皇亲贵族,文武百官,自得其乐。
品着美酒,吃着佳肴,看着漂亮的歌舞,很是享受。各家有才华未出阁的小姐闺秀,纷纷上台演出,不为表的,只为自己能求得一门如意郎君。各宫妃嫔,更是浓妆艳抹,穿着华丽的宫装,在舞台施展自己的才华,只为能讨好一个男人。
而这一声通报,却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朝宴会入口看去。白天那个风华绝艳的灼华公主,为何姗姗来迟?
是无意?
还是有心!
一袭雪衣倾城,一张素颜绝色,一颗硕大的永康明珠横在三千青丝间,长长的金色流苏,随着灼华的步子,闪闪发光。
樱花漫天,处处奢华精致的宴会上,灯火辉煌,台上彩衣小姐舞尽婀娜。
而就这种情况,因为花倾颜的出现,刹那间,流光溢彩,满堂生辉。
“灼华见过青皇,渡皇,绝皇。”花倾颜莲步轻移间,步步惊华,以缓缓的步子,走到舞台前面,拂身一礼。
“灼华,你今天可来晚了。”慕青的意思很明显。
“灼华睡过了头,是灼华的错,灼华甘愿受罚。”
“既然灼华公主答应得这么爽快,”慕青拖着下巴看着一脸淡然花倾颜,略一思索,便道:“久闻灼华公主有‘舞仙’之名,今晚你就给诸位卿家,舞上一曲吧,跳得好朕只有奖赏,跳得不好,你就得受罚,灼华你可有意见?”
“陛下有所不知,灼华轻易不舞,若要舞蹈,必须得有配得上灼华之舞的音律才行。”花倾颜看着慕青,不卑不亢的说道。
花倾颜面上仪态万千,高贵,美丽!心里却愤愤不平,“你要本小姐跳舞就跳舞啊,你当本小姐你家舞姬吗?!”
“灼华,你这大话可不要说过了,朕给找到天籁之音,你跳不出绝世之舞,到那时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慕青沉声说道。
“回禀陛下,灼华对自己的舞技还是有信心的,陛下找到人选的曲子越美,灼华就能舞出配得上天籁之音的舞步。”花倾颜一顿,又道:“如果不能,陛下取了灼华项上人头便是。”
一声“项上人头”,让也来参加晚宴大病初愈的李玉兰心口一疼,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冲上去,替女儿向陛下赔礼。
“夫人,没事的。”花庸紧紧的握住李玉兰的手,默默的给李玉兰力量,“颜儿贪生怕死,怎么能轻易丢了自己的头脑。”
一听这话,李玉兰心里有些许的担忧,看向花庸,“颜儿会什么我这个做娘的还不知道吗?会跳几下子舞,也不能说这种大话,万一万一……”李玉兰说不下了,为花倾颜担心的不行,她最疼这个小女儿了,颜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要她一把年纪了,怎么活!
“墨相。”
“臣在。”墨熙宸出列,走到与花倾颜肩并肩的地方,应了一声。
“天下谁人不知,墨相琴声是一绝,墨相你就给灼华公主弹上一曲吧。”慕青看向花倾颜,道:“灼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急,要是输给了墨相,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当然,慕青在心里还是渴望渐渐花倾颜的舞姿的。
被世人称作“舞仙”的女子,舞仙的舞,到底是什么样的。
能仙到什么程度?
能有如谪仙般墨相仙吗?
一听要和“琴绝”的墨相合作,李玉兰刚刚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花倾羽手疾,快速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关心道:“娘,你没事吧。”
“羽儿啊,你赶紧想办法,去劝劝你妹妹,她和墨相比,怎么会赢。”喝了口茶水,李玉兰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而正在这时——
花倾羽自信满满的答应慕青的话,道:“灼华清楚,如果陛下不满意,灼华这颗千娇百媚的脑袋,就送给陛下了。”
“好一个灼华!”
慕青不由得感慨,看向花倾颜的目光中,竟有些许佩服,佩服花二小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
一听宝贝女儿答应了慕青不合理的要求,李玉兰就要站起来,管那个是不是什么灼华公主的,那就是她的女儿,大不了她替颜儿去死!
颜儿还这么年轻,可不能因为一句大话,而松了姓名。
花倾羽和花庸父子二人,非常默契的一人拽住李玉兰的一只手,硬把李玉兰按回座位上。
花倾羽以只有他们一家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娘,你放心。颜儿在炎国一舞扬名的时候,就是墨相抚的琴,绝美如画,飘渺欲仙。颜儿这才得了‘舞仙’的名号。”
“羽儿,你说得可是真的?”花庸有点不相信,他那个只会闯祸的女儿,现在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颜儿,你真是长大了。
“我骗爹娘干嘛,那可是我的亲妹妹。”花倾羽郑重的点了点头。
十指轻抚琴面,铮铮琴声缓缓溢出,忽而如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忽而如溪水叮咚,大珠小珠落玉盘;忽而如天外飞来,人间哪得几回闻!
不换舞衣,花倾羽就是这身装扮。
琴声响起,曼妙的身姿展开,一袭雪衣素颜,清水出芙蓉,天然自雕琢,头上墨发如瀑,半挽半散,随意披散的墨发如丝绸般披在肩头,垂直腰际,随着身姿的辗转飞跃,飘逸,飞扬,绝美。
在灯火的映衬下,永康明珠越发璀璨,月明,风清,樱花舞,一切的风花雪月,都不如这明珠映衬下的娇颜,明媚,娇柔,绝美。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
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琴音与舞姿相溶,就似一副绝妙的丹青水墨,场面上寂静无声,谁还敢小瞧灼华公主?!
箫声悠扬,横空直入,一袭紫衣清贵绝伦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舞池的另一角,与抚琴的白衣仙人,对立。
一阵清风徐来,吹起樱花无数,整个舞台上,浅粉樱花飘零,如梦似幻,白衣女子起舞弄清影!
琴音与箫声,相争相夺,却又相铺相成,谱写出一曲盛世华章!
琴音,舞姿,箫声,和在一处。
琴音绝!舞姿绝!箫声绝!
漫天樱花舞,明月下,夜色中,如此情景,就似仙境也不过如此,又何似在人间!
尤其是女人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残影依稀,飘渺不散。
“青皇认为,灼华的舞姿如何?”花倾颜淡然问道,直视慕青,不卑不亢。
“算你过关。”
慕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但又碍于对花倾颜不看好,硬着嘴巴说道。
“没想到绝皇一口碧箫,竟如此精妙绝伦,妙绝寰宇。”薛渡意味深长的说道,看着楚绝,一双凌厉的眸子,就似要把楚绝看穿。
“雕虫小技而已,看到墨相天籁琴音,朕也是一时技痒,想会一会墨相的琴中一绝。”楚绝坐回自己的席位上,落座,淡然说道。
实际呢?
楚绝就是怕墨熙宸和花倾颜的一曲再一次成名,要天下都以为墨熙宸和花倾颜是一对,而没有他的事儿。又不是自身的本事拿不出手,干嘛要成全冰块墨相和灼华公主这一对,他楚绝才是灼华公主的良人,好吧!
当然,楚绝是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滴。
“绝皇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慕青同样意味深长的说道,楚绝这横Сhā一脚,真的是一时技痒难耐吗?!
鬼才信!
“青皇客气了。”
“青皇,既然灼华的舞过来青皇这一关,那就请青皇履行对灼华的承诺吧。”花倾颜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法,威胁慕青就范。
不过,这样很好,不是吗?
不用打打杀杀的,威逼利诱,机关算尽也未必能让慕青松口,不是吗?
“朕说话自然算数,朕这里有番邦进宫的御酒,就赏公主一杯吧。”慕青一挑眉,他怎么不会知道花二小姐的花花肠子,直接拿一杯酒了事。
不过嘛。
慕青看着花倾颜的一双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如此绝色美人,风华绝艳!明明是自己光明正大娶进门的淑妃,凭什么要便宜了别人?
他慕青看到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过!
尤其是女人。
想着,慕青非常大度的亲自给花倾颜倒了一杯酒,交给身边的太监,要给花倾颜送去。
御酒端在面前。
花倾颜这是一个不甘心啊,看着龙椅上的慕青,道:“陛下,灼华不胜酒力,这御酒还是算了吧,陛下的好意灼华心灵便是。”
“怎么?”慕青一挑眉,看着花倾颜道:“灼华公主是嫌弃朕亲手给你倒的酒脏吗?”
一个“脏”字,就给了花倾颜不得不饮下御酒的理由。
不喝就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花二小姐是惜命的,人有几个不是惜命,花倾颜闭了闭眼睛,最终端起了御酒,一饮而尽。暗骂慕青这个昏君,小气,抠门,一国之皇,要穷能穷到哪去?!
不答应的她的条件,赏点儿金银珠宝也行啊。就拿一杯酒,就给本小姐打发了,你当本小姐是乞丐啊!
乞丐还知道要铜板呢……
花倾颜是越想越气,越想上去把慕青揍一顿。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她还有求于慕青,先把慕青揍一顿,能不能打得过慕青先不计较,就是这公然打皇帝的罪名,她一小小女子,也承受不起。
忍!
一个字在内心深处响起,花倾颜咬牙,再咬牙!
墨熙宸也被慕青赏了一杯御酒,毕竟作为一个赏罚分明的明君,同台演出的两个人,不能不公平对待不是?
又在御花园做了会儿,吃了些饭菜,花倾颜觉得无趣,就向慕青告辞了。
按照花倾颜自己的小九九,她要花丰去把花倾羽找了出来。
御花园里某某僻静的假山后面,花倾羽看到是花倾颜,微微有点儿惊讶,“颜儿,找我干嘛,这里很危险的,有什么事情快说。”
灼华公主和如玉公子,不是兄妹,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他两在一起,大肆宣扬出去,花倾羽一个大男人无所谓,颜儿现在敏感的身份,这名声要是传出去,有没有什么惩罚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嫁人了。
“把这个换上,我给你把风。”花倾颜从嫣红手里拿过一套太监的衣服,给了花倾羽。
花倾羽看了看这衣服,一脸不解,“颜儿,换这个干嘛?!”
“叫你换你就换,这么啰嗦干嘛。”花倾颜不耐烦的说道:“大哥,你快点时间有限。”说着花倾颜就背过身去。
花倾羽虽然不解,但也知道自家妹妹不会害他,快速的换了一身太监服。
“花丰,嫣红,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有人来找本公主,就说本公主睡了。”
“公主,还是要奴才跟着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好安全。”花丰有些担忧。
“不用了,在皇宫里能出什么事,你别瞎担心了,都回去,万一有人来,你们人多也好有个照应。”花倾颜不置可否的说道。
嫣红和花丰不敢再说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大哥,跟我来。”一把拽住花倾羽的一只手,花倾颜一路上弯弯绕绕的尽可能走小路,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中,一路上花倾颜走得跌跌撞撞的,还好有花倾羽扶着,花倾颜才不至于被搬到。
直到来到一处高高的宫墙那里,宫墙那边,隐约是能看到宫墙外面的光芒璀璨。
“大哥,我们从这里跳进去。”花倾颜说着,脚尖轻点地上,运气轻功就要往上飞,却没飞起来,花倾颜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衣领被花倾羽抓住了,自己整个人被花倾羽提着。
“大哥,放我下来。”
花倾羽手一松,花倾颜终于脚踏实地了。
“颜儿,我们回去吧。”不由得分说,花倾羽拽着花倾颜就要原路返回,抬头清晰可见看光芒璀璨的屋顶,傻子都能猜出墙的那一面是什么,更别说花倾羽还聪明绝顶。
“不行,”花倾颜站在原地不动,道:“大哥你必须去见洛姐姐一面,洛姐姐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颜儿——”花倾羽送了花倾颜的手,一双略带伤痕的眸子认真的看着自家善良的妹妹,道:“颜儿,我和雅儿已经不可能了,再见面也是多加伤感而已,雅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尽管陛下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她,她还有自己的孩子,可以依靠,我去了只会增加她的伤痛而已。”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洛姐姐找你有其他事情,你必须去见洛姐姐!”花倾颜义正言辞的说道。
花倾羽心中一跳,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不是吗?
“好吧,那你说是什么事情,要是你说得有理,我就过去,要是没理,你就和我一起离开。”
花倾颜一张俏脸纠结的皱巴了起来,道:“我不能说。”
“走吧。”花倾羽转身就想走。
花倾颜连忙拽住花倾羽的胳膊,死活不让花倾羽离开。
“颜儿你在拽着,我就不客气了!”花倾羽突然冷声说道。
花倾颜仍然不肯放手,“大哥,你就进去见洛姐姐一面吧,怎么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后你们见不见面我也管不着,但这次你不去要是不去见洛姐姐,你就会后悔一辈子的,也会害了洛姐姐,我也不拦着大哥了,你自己决定吧。”
花倾颜突然松了拽着花倾羽的一双手,冷冷说道。
“颜儿,”花倾羽听声音就知道,花倾颜不识在开玩笑,回过头来看着花倾颜,再一次问道:“是不是雅儿那里出来什么事情,颜儿,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大哥说的,进去也可以,你和大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倾颜一脸纠结不知因为着急还是怎么了,俏脸上泛起微微红晕,“大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件事情我没法说,反正你翻过这道墙就能见到洛姐姐了,一切事情都能说明白了,大哥,你就过去看看吧。”花倾颜接近哀求的说着。
“信你一回。”
花倾羽看花倾颜的样子,真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心如小鹿乱撞,碰碰的,跳得不停,越跳越不安。
花倾颜和花倾羽一起飞跃过了墙头,墙头另一边,是一处樱花林,一身白衣的洛檀雅静静的站在樱花树下等着,心里害怕林中的漆黑,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颜儿说得对,不管以后会怎样,她都又必须告诉小凌皇的亲生父亲,有小凌皇的存在,在这个世上,还有他们爱情的结晶,尽管,来得晚了写……
“雅儿,有什么事情吗?”清了清嗓子,花倾羽淡淡问道,强装镇定,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把眼前这个娇柔的人儿揉进怀来,紧紧的抱着,直到天荒地老。
“跟我来。”
洛檀雅只说了一句,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夜明珠照着亮,在樱花林摸索着,直到在一个草地上找到一个暗门,瘦弱的洛檀雅拽深重的暗门有些吃力。
花倾羽不忍看着,便上去帮洛檀雅把暗门拉开,三人走进去之后,暗门自动合上。
这是一个暗室,里面地方不大,却应有尽有。
花倾颜坐在门口的贵妃软榻上,道:“你们进去说吧,我在这儿带着。”
洛檀雅点了点头,就和花倾羽想里屋走去。
花倾颜只顾自古的躺在软榻上,寻了个舒服的支持,刚刚在墙外的那股燥热感还没有消失……
找一个男人
“有什么事直说吧。”
站在房间里,花倾羽看着墙壁上他亲手画得洛檀雅的画像,心中一揪,看也不看洛檀雅一眼,悠然开口。
洛檀雅看着这样的花倾羽,不由得撇嘴轻笑,即使是嘲笑,仍然不失风情万种。
“哎,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
悠悠叹了口气,看着优雅无双的背影,洛檀雅的心彻底死了——
洛檀雅!你现在嫁给别人都四年了,和别的男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洛檀雅已经不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小丫头!
你还有什么资格妄想——
和如玉公子双宿双飞!
一身肮脏,一世臭名的洛檀雅,有就配不上洁白如玉的花倾羽了,自从被慕青带回宫的那一刻开始。
你就不应该妄想还能和如玉公子在一起。
四年了——
本想着时光会消磨一切,却不想,越想忘记的人:越是根深蒂固的记着!
记着那人的音容笑貌,记着那人的温柔优雅,记着那人如玉姿容……四年来,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她备受屈辱,也就只有想到那个如玉公子的时候,才知道生活的美好吧。
表面上,她拥有一切!
绝世容颜!皇上的无上恩宠!人人嫉妒的荣华富华!
但谁又何曾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她想要的。
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真相,在看到花倾羽的冷漠之后,刹那间,嗓子里干涉了,就好像大旱是的地面,全然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定定的看着面前修长如画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吗?
“雅儿,你怎么了?”久久没有听到回音,花倾羽俊美一蹙,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一脸呆愣的洛檀雅,一向稳重的如玉公子急了,几步上前,紧张的摇了摇洛檀雅瘦弱的身子,这一刻,花倾羽已经把一直强装的淡漠,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没事。”洛檀雅回过神来,一双清澈明媚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放大的,紧张的俊脸,他还爱着她吗?
发现洛檀雅的痴恋的美眸,花倾羽慌忙闪避,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对不起,我——”
“羽,你还喜欢,是不是?”不待花倾羽解释完,洛檀雅看着花倾羽美眸中娇艳明媚,隐隐有荧光闪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发现自己瞒不过去了,花倾羽索性承认,看着面前心心念念的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
有那一刻,花倾羽真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但,他不能这样。一年前,他已经失控一次了,那次轻松的瞒天过海,不一定每一次都可以逃脱责任!雅儿已经有了太子了,他更不应该去干涉雅儿的幸福。
他一再的痴念,也应该化作飞灰湮灭在空气中了。
她,是皇帝的宠妃,拥有一切荣华富贵,诞下太子,更是注定了她后半辈子的不凡。
而他呢?
他,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世家子,整天游手好闲,吟诗作画,注定了一辈子一事无成。
他只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不能相守到白首,他就佛前祷告,愿她一辈子荣华富贵,安乐一生。
“呵,”洛檀雅自嘲一笑,绝美明媚的脸上划出能令百花失色的笑靥,洛檀雅看着花倾羽,“是啊,是不是我们都不在可能了。”
“雅儿,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花倾羽转身要走,他也明白了,妹妹只是想要他和洛檀雅见上一面而已,解一解相思之苦。但这真的没必要了,越多见面只会在本就伤痕累累的伤口撒盐而已。
“羽,不要走——”见花倾羽要走了,洛檀雅心里一紧,飞跑上前从花倾羽身后,紧紧的抱住花倾羽的细腰,一直难以启齿的话,终于大喊了出来——
“你是皇儿的父亲!”
“你是皇儿的父亲!”一句话,久久回荡在花倾羽的脑海里,久久不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花倾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羽?”许久没有听到花倾羽的回答,洛檀雅咽了咽口水,“你不喜欢皇儿吗?”
呆愣的花倾羽终于回过神来,转过身来,看着洛檀雅,不可置信的再问一次,“雅儿,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像是开玩笑吗?”洛檀雅不答反问,一张俏脸上写满了认真。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花倾羽张口结舌了,由他有千百个想法,他也没有想到,雅儿找他竟然告诉了他这样一个惊天“惊喜”。
惊吓!
还是惊喜!
一向优雅无双的如玉公子也迷茫了,他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忧愁呢!
“听你的。”洛檀雅点了点头,一双清澈明媚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花倾羽,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
她和小凌皇活着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她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当皇帝,既给了慕青最大的报复,也给了儿子一辈子的无上尊荣。
但颜儿说得对,身为凌皇的亲生父亲,应该知道有小凌皇的存在。也许,她还可以和羽在一起?!
认贼作父的孩子,长大以后一定会恨死他的吧。
花倾羽的颤抖着手,轻抚在洛檀雅的面颊上,颤抖的声音发出,“雅儿,你喜欢现在这种日子吗?”
“不喜欢。”
两行清泪夺眶而去,洛檀雅终于忍不住四年来的苦楚,晶莹的泪水倾泻而下,以前是她顾虑太多。但花倾颜的毅然决然和无数的劝说,让她有了摆脱一切的念头,人,可以为自己的未来拼搏的,尽管前路艰难险阻,荆棘无数……
但,不拼,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她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家人,她只有他和孩儿了,有什么都可以舍得,何必每天在仇人的身下承欢,还要强颜欢笑。为了自己不死,为了让天下人恨她,杀之后快?
花倾羽手臂一紧,猛地吧洛檀雅紧紧的抱在怀里,喃喃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是下了天大的决定,“雅儿,等我安排好家里人,就来接你和孩子。”
花倾羽的言语是坚定的,但他下这个决心却是顾虑再三的,雅儿没了家人,并不代表他也没有——
他是家里的嫡长子,唯一的儿子!
他有高贵的血脉,他必须把血脉延续!
他的两个妹妹,一个进宫为妃,一个颠肺流离,他必须得在爹娘的膝下尽孝!
如玉公子,翩翩如玉,优雅无双;
如玉公子,妙笔丹青绝冠天下;
如玉公子,如玉君子,一诺千金,重信,重情,重义,更重孝!
他不能看着他的妻儿在别的男人脚下受尽受辱。
他更不能对不起生他养他的父母,看着二老,垂垂老矣,老无所依。
“羽,我是不是要你难做了?”感觉到花倾羽不住颤抖的身子,洛檀雅有些犹豫,她这种想法是不是为难羽了?
“一切都会好,”花倾羽把洛檀雅垂落的青丝别到耳后,柔情似水,“以前是我太懦弱,才会有今天的样子,爹娘那里我会说通,我再也不能让你们呣子受苦了。”
“别哭了,都不好看了。”花倾羽用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拭去洛檀雅脸颊上的泪水,承诺着,“你和孩儿都放得下,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别扭的,只是你们呣子跟我走了之后,可别后悔抛弃了万里江山才是。”
“江山万里如画,与我何干?我只需要男人。”洛檀雅破涕为笑,靠在花倾羽胸前,眉眼弯弯,嘴角弯弯,这是她四年来,最开心了一个晚上了。
当洛檀雅和花倾羽携手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花倾颜盘膝坐在软榻上,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不光是脸,脖子,双手,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洛檀雅一惊,连忙跑到花倾颜面前,想都不想,直接撸起花倾颜的衣袖,血管的纹路清晰的爬在手臂上,触目惊心。
花倾羽看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他宁愿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颜儿怎么样?”花倾羽焦急的问道。
“慕青!”洛檀雅咬牙切齿,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也就算了,怎么连受了这么多苦,只愿摆脱命运的少女也不放过。
“雅儿,颜儿还有没有救了。”花倾羽当然知道这一定是慕青干的,当务之急是救颜儿,不是和慕青算账。
“颜儿,别运功了,运功只会越来越重。”洛檀雅提醒着,花倾颜似乎听到了洛檀雅的话,身子一松,直接栽倒在洛檀雅怀里。
“羽,快去找一个男人。”洛檀雅已经顾不上矜持了,几乎是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没有解药吗?”显然,花倾羽不想用那种方法,那种事情还是颜儿自愿比较好。
“没有。”洛檀雅说得干脆,催促着花倾羽,道:“快点,再过一会儿就要血管爆裂了,那时候真是药石无灵!”
“我马上去。”花倾羽也意识到没有那种可能,飞快的跑出去……
被为夫迷住了?
“颜儿颜儿,你还能动吗?”抱着如同火球一般的花倾颜,洛檀雅紧张的问道。
花倾颜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一张焦急的洛檀雅,艰难的发出一个音阶,“能。”
“我服你到里面有个池子,泡着能好受一些。”见花倾颜答应了,洛檀雅便艰难的把花倾颜扶起来,一路上歪歪斜斜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洛檀雅终于把花倾颜扶到卧室后面的浴室,这里是一处天然的泉水。
“颜儿,注意脚下。”洛檀雅提醒着,花倾颜因为药力的作用,变得软手软脚的全身发烫,尽管洛檀雅在小心翼翼的扶着,花倾颜还是一下子栽进水池里,清凉的泉水让花倾颜神智清醒了一些。
水池不深,花倾颜狼狈的在水池里几下,终于安静的靠在水池边光滑的石壁上。
“洛姐姐洛姐姐,热,好热。”依稀看到洛檀雅的脸,尽管在泡在水池里,花倾颜一双小手还是在衣服上乱拽,全身血液都在倒流,难受至极。
“怎么还不回来呢,”洛檀雅看着这样的花倾颜大汗直冒,看着满脸痛苦的花倾颜,很是心疼,挽起衣袖,帮花倾颜把碍事儿的衣服脱掉。
“来了来了……”花倾羽的声音远远的在外面传来,进来的却不是花倾羽。
“交给你了。”看到来人,洛檀雅有些许放心,最起码,这是颜儿喜欢的人,洛檀雅红着脸,低着头,从墨熙宸身边快速跑了出去,远远的还没忘了提一句,“墨相快点儿啊!”
听得墨熙宸莫名其妙,倾羽不是说颜儿有危险吗?他这才急匆匆的跑过来,连家里的母亲都没通知,洛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熙宸泼墨似的剑眉一蹙,回头一看,还哪里有洛檀雅和花倾羽的影子。
墨熙宸往前一看,前面水池里露出的那个脑袋,再熟悉不过了,墨熙宸心中一急,散步并作两步,看着全身通红,衣衫半推的花倾颜,墨熙宸泼墨般的浓眉皱得更紧,咽了咽口水,终于洛贵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来不及思考到底是谁吓得毒了,三下两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推进,跳下水池,把神智有些不清的人儿抱起。
一触及冰凉舒服的怀抱,花倾颜本能的在上面蹭了蹭,墨熙宸花倾颜弄得心乱如麻,全身燥热,但他是清醒的,看了看这地方,不好,再看看小丫头这笨拙的样子,一看就是未经人事,迷糊得连他的头都找不着,滚烫的唇,在自己胸前点火——
“颜儿,再等一下。”墨熙宸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说着,不等小丫头回答,墨熙宸耐着性子把花倾颜身上零零散散的衣衫弄下掉,抱着磨人的小人儿出了水池。
花倾颜终于找到冰块的脸了,“宸——”模模糊糊看着是墨熙宸,看着诱人的薄唇,想也不想的便吻了上来,冰冰凉凉的,好好吃。
墨熙宸被花倾颜这一吻,彻底迷失了方向,不受控制的想加深这个吻,怀里的骇人的温柔提醒着墨熙宸,一定要给颜儿一个舒服的地方,来不及思考,墨熙宸忍着折腾,终于来到榻旁,忘情的吻上渴望已久的樱唇,惑人的沉吟和畅快的低吼,形成一曲美妙的天籁……
这一夜,注定是一番狂风暴雨,彻夜难眠。
翌日,花二小姐悠悠醒来,只觉得身子像散架似的酸疼,尤其是那个地方,忍着疼痛,花倾颜悠悠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睛,花倾颜骇然瞪大了眼睛,也忘了身子的酸疼——
“啊!”大叫一声,条件反射跳起来了,缩到角落里。
墨熙宸被花倾颜这一声弄醒了,看着跟一个受欺负的小鹿似的缩在角落里花倾颜,不由得一笑,起身把角落里的小人儿抱到怀里,在花倾颜耳边轻喃,“颜儿,你可要对本相负责啊。”
这句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花倾颜抱头埋在被子里,想想昨晚的,一幕幕的不和谐片段在脑子闪现,貌似真的是她把他给吃了的。
想到这里,花二小姐埋在被子里,更不肯出来了,本小姐的一世英名啊!
“o(n_n)o哈哈~”墨熙宸心情大好,起身离开了这里。
花二小姐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被子里露出个头来,环顾四周,都没有墨熙宸影子,花倾颜不由得有些失望,小嘴愤愤不平,“冷清冷心的冰块,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把人家睡了就跑了,没担心……”
“你说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花倾颜一愣,抬头看着一身白衣的墨大丞相,花倾颜只是愣愣的瞧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被为夫迷住了?”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倾颜这才回过神来,俏脸上瞬间红霞飞舞。
“你叫我什么?!”好半天,花二小姐才反应过来墨熙宸对自己的称呼。
好半天没听到墨熙宸的回答,花倾颜的随着墨熙宸的看去,连忙把滑落的被子拉上,紧紧的把自己包上。
“o(n_n)o哈哈~”墨大丞相笑得格外爽朗,直接把缩在被子里的花倾颜抱了起来。
“墨熙宸,放我下来,我要干什么!”花倾颜在被子里大吼着,那是一个不甘心啊。
“你身上好臭,不洗洗?”墨熙宸把她放在池边,酷酷说道。
一听自己没嫌弃了!
出于对自己的绝对维护,花二小姐想也不想就弹坐起来了,“你才臭!”
“那个你先出去呗。”一阵小凉风吹过,花二小姐终于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实,低头一看,还有昨晚疯狂的痕迹,刚刚有些恢复的俏脸,又红了起来。
墨熙宸看着小丫头这可爱又害羞的模样,也不逗她了,转身走了出去。
花倾颜坐在清凉的泉水里,俏脸大红,再看看疯狂之后的痕迹,暗骂墨熙宸不懂怜香惜玉,平时看起来冷冷冰冰的,没想到这方面……
“颜儿,好了没,衣服给你放门口了,凉水别泡时间太长,会着凉的。”墨熙宸的声音远远的从传来,花二小姐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中醒来,答应一声,穿好衣服,迈着怪异的步子走了出去。
“现在出去可以吗?”墨熙宸俊眉一蹙,担心的看着以怪异方式走路的花倾颜。
“可以。”
墨熙宸撇了撇嘴,这个嘴硬的小丫头,直接把花倾颜抱了起来,以惊人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花倾颜送回了迎宾馆,正好屋子里没人,墨熙宸把花倾颜放在床榻上就走了。花倾颜躺着,暗骂墨熙宸不知道多少遍,但想想昨晚羞人的情景,不由得笑靥如花……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花倾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几个人唉声叹气的声音把花倾颜吵醒。
“花丰,你寻到小姐没?”细雨看向花丰。
花丰垂头,“没有。”
“世子和嫣红呢?”细雨看向一无所获的薛锡仁和嫣红,光看这张苦瓜脸就知道他们没有找到花倾颜了。
“细雨,要不我们去找楚叔叔把。”薛锡仁提议道。
“不好吧,”一夜未归,这可是小姐的名声问题。
“细雨,现在不是好不好的事情,是小姐在哪?”嫣红提醒道。
“只有这样了。”
花倾颜一听这话,急了,“本小姐在这呢。”
一听到花倾颜的声音,三大一小对视一眼,齐刷刷的往这边跑来,一个个没大没小的质问花倾颜昨晚去哪儿了,尤其薛锡仁,挺着腰版,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质问着花倾颜。
“快给小爷从事招来!”狠狠地一跺脚,薛锡仁那张小脸臭得,比那锅底还要黑。
“咳咳,”花倾颜重重的咳嗽两声,道:“昨晚去洛姐姐那里喝醉了,就留在那里了,忘了告诉你们了,今天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没回来。”
花倾颜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是吗?”薛锡仁一脸疑问,看着花倾颜那小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倾颜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呢。
“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花倾颜沉声说着,真想把这个装酷的小家伙丢了大街上去,谁爱要谁要,反正本小姐是不要了。
“花姐姐,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听到花倾颜凶巴巴的声音,薛锡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个得不到骨头吃的小狗狗,我见犹怜。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一看薛锡仁这个样子,花倾颜的心一下子软了,声音放柔了许多。
“细雨,嫣红,有木有吃的啊,你们想饿死本小姐吗?”花二小姐说得理直气壮。
细雨,嫣红连声答应着,只要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花倾颜中了魅药,这药是谁下得,呼之欲出,花倾颜心中愤愤不平,如果不是接到墨熙宸派人送来的密信,不要她轻举妄动,她早就去找慕青理论了。
花二小姐难得安分的在屋子里呆了三天……
三国大会之文斗
花二小姐难得安分的在屋子里呆了三天,安安分分的,楚绝来看她的次数也少了,这三天,楚绝也只是匆匆来过两次,每次来都是坐了一会儿,楚绝就匆匆离开了。
原本威胁倾颜,一定要杀了小太子的薛渡,也没了踪影。倾颜倒是乐得自在,薛渡是良心发现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而已。
花二小姐也不急,就是呆在屋子里,看看书,看看窗外的风景,喝喝茶什么的,她才不会急着去薛渡面前找死呢。至于那件事情,薛渡想怎么惩罚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一个多变的世界,有时候,想太多也是白费,何必浪费脑子呢!
三国大会的事情,事关一国荣誉,身为一国之皇的楚绝,要在三国大会上拿出惊人的成绩来。这是楚绝必须完成的一件事情,三国皇帝中,渡皇最大,青皇次之,绝皇最小,且渡皇,青皇登基成为皇帝都有几年了,只有绝皇登基不足一年。
楚绝想在三国大会上取得三国的信任,这对楚绝很重要,重要到将来的皇位会不会稳固,会不会被另外两国轻视。
今天就是三年一度的三国大会,苍城郊外的皇家阅兵场,三座帝王亭上,三国皇帝渡皇,青皇,绝皇分立而坐,各国英才分坐皇帝身后,威风八面,皇威骇然,各不相让。
三座帝王亭就是为这次三国大会修建的,三个气势恢宏的帝王亭,就连飞檐上的金龙,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宛若飞翔。
一样的帝王亭,却散发着不同的气势;渡皇的稳重干练,精明深沉,正襟危坐在龙椅上,对于这次三国大会,他早已成竹于胸;青皇的纨绔浮夸,阴狠毒辣,就是在这种郑重的场合,青皇的左右依旧美女如云;绝皇的阳光雨露,温雅贵气,坐在龙椅上,既不显紧张,也不显威严,就是静静的坐在尊贵无匹的龙椅上,风淡风轻,一袭紫色龙袍的绝皇,却是贵不可言。
倾颜这个想清静的女子,却被薛渡破天荒的给叫了出来,人家渡皇都亲自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也得给点儿面子不是。
倾颜就坐在薛渡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无精打采的看着三国的各色英才,三个帝王在一起,举行着隆重的开场仪式,文绉绉的繁文礼节,看得倾颜晕晕欲睡,实际上,我们的花二小姐真的睡着了,只是仪式结束的时候,把她震醒了而已。
要不是坐在身边的薛锡仁拉着她,花二小姐还真保不准会叫出声来,在举世瞩目的三国大会上,出出风头。
在礼仪官的那一句话,仪式结束的时候,花倾颜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种地方,真不是花二小姐的菜!原本生龙活虎的花二小姐,硬是要这个仪式弄得七零八散了。
“下面举行三国大会,第一场比试,文斗。”
随着礼仪官大声宣布的一句,花二小姐彻底卸了起,紧着就是由办事效率超高的侍卫,在圆场的上刻龙纹的广场,摆满了桌椅,笔墨纸砚,无一不齐。
每国出十名的三十岁以下的官员或饱学才子参赛,比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分三轮比试,决定出最后的胜利者。三国内人命辈出,能在三国大会上多得一场冠军的,就是名垂青史,高官厚禄,荣华不贵唾手可得。
倾颜原本没这心情看这比赛,只不过就是一群文绉绉的书生在吟诗作对而已。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底扫过,本就眼清目明的花二小姐在修炼了内功之后,眼里更是极佳,只一眼,便看清了那人。
一身统一的蓝色书生衣,头戴书生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优雅气质——
这是不是如玉公子花倾羽是谁!
倾颜心中大骇,大脑一片空白,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慕容华,不求富贵,那个心无名利的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大哥想通了吗?
开始争名逐利了!
不是,花倾颜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大哥一定自己苦衷,更何况,大哥满腹才华,不得以施展,岂不可惜。
“花姐姐,花公子怎么不动笔呢?这不是在比赛吗?”薛锡仁带着稚气的声音问道,把陷在不解中的花倾颜叫回了神。
看着兀自坐在桌案喝茶,一派云淡风轻的花倾羽,倾颜心中虽有疑问,但大哥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会支持的。
“如玉公子岂能和常人相同!”
一句话,倾颜淡淡吐出,看着那些奋笔疾书的参赛者,对花倾羽更是信任十足。
“哼,”薛锡仁不屑冷哼了一声,看着场中缓缓燃烧的巨香,不屑道:“就剩三刻钟的时间了,花姐姐你肯定如玉公子是信心十足,不是全无思路吗?”
倾颜定睛一看快要烧完的香,看着仍然一动不动的花倾羽,嘴角和眼角不自觉抽搐几下,仍是嘴硬,“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哼╭(╯^╰)╮,”
正在薛锡仁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淡淡品茶的花倾羽动了,右手执笔三字齐齐作画,水墨翻飞,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左手一只狼毫,与极快的右手不同,竟不紧不慢的写着诗词。
薛锡仁看得张大了嘴巴,谁来告诉他,一心二用能一心二用到这种程度?就连左手和右手也能分开用!
不光是薛锡仁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甚至有一起参赛的书生,看得都忘了手上的作品,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花倾羽的绝技。
就连一直自信大哥丹青绝笔的花二小姐,也是一惊,她可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的大哥!
“铛铛~”
香火燃尽,响亮的锣声响起。
宣布着第一场比赛的结束。
只见花倾羽手中几只毛笔随手让掉,潇洒不羁,纸上出现的画作,更是要人惊讶——
“怎么会这样!”
倾颜失声叫了出声。
“看看吧,本世子就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画出什么东西。”看着那书面上的画作,薛锡仁一撇嘴,仰着小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所有参赛者的诗词画作都被收了上去,包括花倾羽的在内,三国一起拿出的评审经过一番严肃的交流之后,从参赛的三十人中,选了十副作品,分别呈给三国国君看,作为东道主,慕青自然是第一个看到十副作品的。
“花倾羽。”
慕青不悦的声音叫着花倾羽的名字。
“草民在。”花倾羽出走,双手呈揖,微微颔首,低沉优雅的声音应着,竟丝毫不把慕青声音的怒气放在眼里。
“放眼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苍城有四绝,亦是苍国四绝,你如玉公子占一绝,画绝。”慕青脸色铁青,沉声说道:“这就是你的画绝吗?如玉公子!”
说着,为了泄愤,直接把手边的茶盏往花倾羽画的牡丹骨朵上面砸——
“啪”!
茶盏碎裂,水花四溅,本绝妙中带无限遗憾的画作上,有零零碎碎的瓷瓶,而四溅的茶水不但没有影响了画作,而是缓缓的发着奇妙的变化。
“陛下快看!”一个美人妃子惊呼。
“看什么。”慕青很不耐烦,原以为花倾羽的参加,能让苍国毫无疑问的拿到第一场比赛的头名,没想到,苍国的如玉公子这么让他失望,竟然拿一副没画完的牡丹图来,再想想花倾羽比赛的清闲样子,慕青恨不得现在砍了花倾羽的脑袋。
“陛下快看花。”这时,大臣惊呼出声。
慕青看了看出声那人正是朝中很有声望的大学士,慕青眉头一蹙,看向龙案上的牡丹图,瞪大了眼睛——
慕青只看到原本瘦小的花骨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变得含苞欲放,一片片花瓣,仿佛活了一般,片片攒动娇艳欲滴,颜色深深浅浅,错落有致……
好奇的大臣们不由得全都跑了上来,看着这奇迹的一幕,全都惊呆了!
只在瞬息间,刚刚还是一副笔法精妙的牡丹叶子图,刹那间,变成了花开富贵,除却画面上零落的瓷片,画上的牡丹花,竟真似百花园中,最娇艳的牡丹——
红的,黄的,粉的,蓝的,紫的,仿佛每一个颜色,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美丽娇艳,高高在上。
“不知陛下可满意?”
正在所有人都为这副奇异的牡丹图好奇的时候,花倾羽优雅如磬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紧不慢,不骄不躁。
就好像刚刚惹得龙颜大怒的人,不是他本人一样。
静静立在帝王亭的蓝衣公子,翩翩如玉,优雅无双。
“不愧是如玉公子,来人啊,把如玉公子这幅画拿给渡皇,绝皇,还有评审们看看,什么样的画作,才是‘妙笔丹青书天下’。”慕青盛怒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赶紧叫随从拿着牡丹图到处显摆。
“看看吧,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薛锡仁,你给本小姐回来!
“看看吧,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花倾颜郑重拍了拍薛锡仁的小肩膀,柳眉一挑,风华绝代。
“哼。”
薛锡仁气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去看某女得意妖孽的一张脸。
薛锡仁的不断重复,不去看这个得意的女人,会中毒的!会中毒的!
“怎么?”
花倾颜再一挑眉,看着因为生气而变得红彤彤的一张小脸蛋,不满的掐了一下。
“坏女人!”
忍不住看了倾颜,薛锡仁大声骂了一句,把头转向别处。女人啊,都是难缠的动物,他怎么那么贱呢。总是忘往花倾颜这个“祸水”女人身边凑!
“锡仁,怎么了?”
终于花倾颜和薛锡仁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薛渡,现在薛渡正拿着花倾羽的画作欣赏着,也是惊叹连连,好兴致全被身后的二人打散了。
“没,没什么。”薛锡仁含糊的答道,忽然看到薛渡好像拿着什么,赶紧凑了上去,一看这画工,薛锡仁虽然年龄小,但虎父无犬子,薛锡仁刚刚懂事的时候,南灵韵就教他识文断字,没有找到父亲之前,六岁的小锡仁,就已经可以作诗了。
后来,与薛恒父子相认,薛恒发现自家儿子是个天才,高兴得不得了,请了各个方面的先生,教小锡仁学习各个方面的知识,薛恒自己闲来无事,也会亲自教儿子的。
可千万别小看薛锡仁现在才七岁,薛锡仁已经可以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
说薛锡仁能看明白如玉公子的画作,一点儿都不假,画,物之形亦然于纸上也,花倾羽这幅画其实很简单,就是“像”,巧妙的笔法和速度。
君不见,沉香亭北专东风,谪仙儿词天无功。
若不见,君王殿后春第一,领袖众芳捧尧日。
此花可令转化钧,一风一雨万物春。
十分整顿春光了,收黄拾紫归煤表。
天香染就山龙裳,余芬却染水云乡。
青原白鹭万松竹,被渠染作天上香。
人间何曾识姚魏,相公新移洛中裔。
呼洒抚招野客看,不醉花前为谁醉。
“好诗!”
一声赞叹不自觉的在薛锡仁的小嘴中传出,带着稚气的声音,很快引起了薛渡和随行大臣们的注意。
薛渡和众位大臣的视线瞬间从画上,转到了薛锡仁身上——
这孩子能看得懂这诗?!
恒王世子才几岁!
开什么玩笑,这小世子能不能认全诗上的字,还不一定呢!
“陛下,诸位大人,小世子年幼,童言无忌,大家别放在心上。”花倾颜见势不妙,一把把薛锡仁拉到身后,赔笑着。
“锡仁,你真看得懂画中的诗吗?”薛渡向来多疑,对于这件事自然放在了心上,怎么可能因为谁的一句话,而轻易改变呢?
“皇伯伯,锡仁错了,锡仁不该在皇伯伯和诸位大人面前说大话,爹爹总说我笨,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锡仁不笨。”躲在花倾颜身后,薛锡仁弱弱的说道。
看着薛渡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薛锡仁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还有爹娘一再提醒自己离这个“皇伯伯”远点儿,越远越好,薛锡仁还哪里敢接近薛渡了。
“陛下,您就饶了小世子吧,这么多人还看着呢。”倾颜再次开口,隐隐提醒薛渡,现在是三国大会,三国最高的统治者全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孩子,最好想想后果。
“灼华,你好好看着世子,别给朕丢脸。”薛渡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把牡丹图还给苍国使者,道:“有劳公公了。”
绝皇的帝王亭,楚绝端详着牡丹图,看着那个站在广场上的如玉公子,陌上公子人如玉。
花家,果然多妙人呢!
经过三国皇帝和大臣评审们的一致认可,花倾羽不可置疑的成了这轮比赛的第一名,文斗并没有结束,花倾羽的画就是在“绝”,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也因今日花倾羽的这副牡丹图,如玉公子名声再次声名大作,被后世传为佳话。
文斗第二场,是对联。听起来简单,对联是诗词之本,但要对好这个对联,还真要下一番功夫。
中场休息一个时辰后,刚刚胜出的十名参赛者入场,没了桌椅,十名参赛者只好成“一”字形在广场中间站立。先是分为两人一组,数四十个数接不上的淘汰,淘汰五人,留下五人。五人抓阄决定,一人落空,剩下四人对对联,三十个数接不上的淘汰。
花倾羽险胜,进入前三。
再次抓阄,花倾羽的运气可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一下子遇到了琼国的年轻多才的太傅大人张衡。
“张太傅,久仰大名。”
“如玉公子,久仰大名。”
张衡和花倾羽简单的寒暄之后,张衡非常礼貌的让花倾羽先出题,碍于张太傅年长于花倾羽,学识又高,花倾羽便也没拒绝张衡的谦让。
“人说之人,被人说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张太傅,请。”花倾羽连说话都带着优雅的声音,谦和有礼,又不失自信。
张衡略微一顿,便道:“官管之管,被官管之管管,管管被管,不如不管。”
“张太傅果然高才,请。”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妙极。”花倾羽忍不住大赞叹,紧接着对出下联,“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如玉公子,请。”
“乔女自然娇,深恶胭脂胶肖脸。”花倾羽略微沉思下,开口念道。
“止戈才是武,何劳铜铁铸镖锋。”张衡对得干脆。
这回花倾羽没有谦让,随口便是一句,“寸土为寺,寺旁言诗, 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 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张衡停顿了十个数字,额头上冒出微微细汗,暗自惊叹如玉公子的才华,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轻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张衡悠然说道,他就不信了,他这个上联在琼国都没有对手,这个如玉公子能在二十个数之内对上来。这轮比试的冠军,一定是他。
只见花倾颜俊眉一蹙,渐渐的皱成一个“川”字,微微细汗渗出。
“五,四,三——”提醒的声音宛如拨浪鼓似的在脑子跳得不停,花倾羽大汗直流,他真的要这么输了吗?
“尔人你,伪为人,裘求衣,合手即拿,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清脆响亮,带着丝丝稚气的声音传来,不是花倾羽,也不是张衡,更不是另外一名剩下的参赛者。
众人忍不住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帝王亭看去——
只见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从容自若的从炎国的帝王亭中走去,小小的人儿,一身锦袍玉带,站在帝王亭前的台阶上,小小的身影,隐隐有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所有人懵了!
会是这个小男娃?!
连如玉公子都对不上来的对联,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娃对上了!
三国中,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本世子这下联,张太傅可满意?”薛锡仁淡淡问道,带着稚气的声音,却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与生俱来的威震力,骇人心魄,不是因为声音的可怕,而是因为那一个千古奇对。
“小世子才华横溢,张某佩服。”一听真是这小男娃对的,张衡输得心服口服,连忙向往这边走来的薛锡仁,衣恭扫地,很是恭敬。如果这下联真是这孩子对上来的话,别说一拜,就是一跪,他张衡也心服口服。
薛锡仁总算小跑着来到张衡和花倾羽面前,累得小脸通红,额头上冒着微微细汗,心里暗骂这设计场地的,把广场弄得这么大干嘛,累死小爷了,呼呼!
“张太傅客气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保持着自己王府世子的风范优雅,薛锡仁立在那里,谦虚的说着。
“薛锡仁,你给本小姐回来!”惊天劈地的大喊声传来,薛锡仁浑身一颤,看着向这边跑过来的花姐姐,本能的想躲,但看看现在的情形,这么严肃郑重的场面,小爷要是躲起来了,不是很丢人!
想到这里,薛锡仁淡定了,站在原地,看着某一个美人跑过来,向他兴师问罪。
“快跟本公主回去。”到了近前,看着面前的几个儒雅的书生,花二小姐终于意思到自己的失礼了,刹那间,天姿凤仪,风华绝艳。
薛锡仁一撇嘴,不说话。
“考官,张太傅,如玉公子,是本公主看管不利,让小世子跑出来胡闹,本公主这就把小世子带走。”花倾颜礼貌的说着,空灵若天籁一般的声音,婷婷袅袅,久久不绝。
一听这话,薛锡仁当即不乐意了,不等花倾羽和张衡说话,薛锡仁掐着腰,指着花倾颜,道:“灼华,你别自以为小爷母亲宠着你,你就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了,小爷才是炎国正统的皇室血脉,你再放肆,可别怪小爷不认你这个姐姐!”
薛锡仁一句话,说得那是一个霸气!
这梦,真美!
“噗,”倾颜听了薛锡仁霸气十足的一句后,先是一愣,然后笑喷了,指着薛锡仁小小的小身板,道:“乖啊,跟姐姐回家给糖吃。”
看着倾颜的如花笑靥,薛锡仁的脸色越来越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变红变紫变白在变黑。
“灼华,本世子说正经的呢!”薛锡仁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张萌萌的小脸上画着刻板的严肃。
“那你想怎样?!”
倾颜双手环胸,柳眉微蹙,风华绝艳,“仁儿,你到底要闹哪样!”
“本世子只是想证明自己。”
一句话,坚定,决绝,是下了千万遍决心才决定的。
“你想怎么证明?”花倾颜刚刚舒展的长眉又是一蹙,看着一脸前所未有认真的薛锡仁,难道是仁儿爹娘和她错了吗?把仁儿保护得面面俱到,不要仁儿受一丁点伤害,有错吗?
小孩子都应该受到保护的,不是吗?!
“刚刚那副对联就已经证明,本世子要证明自己的才华!”想想刚刚自己躲在花姐姐身后懦弱的样子,小锡仁就是一阵懊恼,爹爹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吗?自己为什么总是藏在一个弱女子的身后,受女子的保护!
无论是娘亲的保护,还是花姐姐的保护,他都不喜欢,生为男儿自当顶天立地,爹爹能在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万民敬仰的战神王,他薛锡仁为什么不能七岁在三国大会上大放异彩!
他是男子,就应该担当起保卫家国的责任,不能总是活在女子的身后。
这是小锡仁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尊,一忍再忍,忍了这么久,锡仁已经是发现,这是永无止境的依赖,他必须摆脱!锡仁知道,无论是他是天才还是蠢材,薛渡都不会放过他,与其忍气吐声,倒不如让天下人都知道——
世上还有一个人,叫薛锡仁。
出乎薛锡仁的意料,倾颜在听到薛锡仁这话之后,不但没有生气,没有笑,反而平静了,出乎意料的平静。
“好,不愧是薛家的好男儿,姐姐支持你!”
良久之后,花倾颜空灵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小爷一定行的。”薛锡仁自信满满,看着花倾颜的目光不再是刚刚的凌厉,反而有些稚气温暖。
“姐姐相信你。”
倾颜由衷的说道,也许,这样才是属于薛锡仁的人生……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正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主考官苍国的刑部尚书大人走了过来,明明知道花倾颜和薛锡仁的身份,却装作没见过一样,严肃的问道。
“本世子是炎国恒王世子,薛锡仁,看炎国庸才太懦弱了,气不过,特来代替那个庸才过来参加比赛。”直视着刑部尚书,薛锡仁说得理所当然,就像是这三国大会,是他一个人说得算的一样。
“是这么回事吗?”刑部尚书看向另一边等待比赛的那个青年书生。
“正是。”世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本来自己对打败如玉公子和张太傅没信心,自己全家又受过恒王的大恩,这正是他报恩的时候。
“薛世子,考场不能儿戏,您还是请回吧。”胖胖的刑部尚书脸色一寒,本就长得不好看,下巴上还有个大黑痣,这么一弄,更难看了。
以为能把薛锡仁吓住,哪知薛锡仁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是不是儿戏,好像不是你刑部尚书说的算的吧。”倾颜一句漫不经心,空灵的声音若空谷幽兰一般好听得清脆悦耳,每一个音阶都想小刀似的凌厉,要人不寒而栗。
“灼华公主,这里是三国大会的比试地,不是戏楼。”
“是不是戏楼,大人你比本公主清楚,不是吗?”倾颜不答反问,句句逼人。
“灼华公主还是带着薛世子回去吧,本官会和陛下说明白的,陛下也不会计较。”显然胖胖的刑部尚书还是没把花倾颜和薛锡仁当回事儿,尽管这二人身份尊贵又如何?
这里是三国大会,不是妇人和小孩玩闹的地方,做到哪里,他都说得明白。
“发生什么事情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袭白袍仙姿翩翩走来,不是谪仙般的墨相墨熙宸还是谁。
“参见墨相。”胖胖的刑部尚书赶紧行礼,要知道,得罪了皇帝也不要得罪墨相,这句话是真的!
绝对假不了!
刑部尚书如实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墨相,这灼华公主和薛世子就是胡闹,臣正在劝说。”
“墨叔叔,我说得是真的。”薛锡仁一脸认真的看着墨熙宸,一双灿若星灿的黑眸,灼灼生辉,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师兄,你不相信锡仁,也得相信灼华啊,灼华是很厉害的。”倾颜一声甜甜的“师兄”叫着,直叫得墨大丞相一哆嗦,想想那晚的情景……
“就依薛世子的吧,”淡漠的一声,偌大的三国大会,不问是三国皇帝意见,就被墨大丞相这么一锤定音了。
“墨相,这这……”
墨熙宸可以这么潇洒的小命令,但刑部尚书不可以啊,听了墨熙宸的,胖胖的尚书大人全身的肥肉都跟着他着急,翩翩越着急月说不清楚话。
“一切后果由本相担当。”冰凉的一句,那抹白影已经往苍国帝王亭那边走去,没有一眼,多在倾颜身上停留,淡淡的失落隐藏在眼底,倾颜那个花倾颜。
经此一堆,再加上三国皇帝的认可,年仅七岁的薛锡仁,无可厚非的成了文斗第二场的第一名,与第二,第三名,一起进入第三场决赛。
以至午时,算是自由活动时间吧,在炎国的帝王亭用了皇宫御膳房送来的午饭,花倾颜带着薛锡仁,在校场里漫无目的地散步,在校场的西北角,有一个郁郁葱葱的小树林,花倾颜带着薛锡仁走过去,看看四下无人,花倾颜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舒服的躺在大石头上。
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鼾声。
薛锡仁的嘴角和眼角不住的抽搐几下,坐在倾颜身边,打量着周围的还算不错的风景。
小石子滑落的声音响起,薛锡仁警觉的回头,就看到某仙人一般的丞相大人,和自家花姐姐肩膀的躺着,而自家的花姐姐正小鸟依人似的枕在某丞相的胳膊——
这姿势,啧啧。
“你干嘛?!”薛锡仁“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装睡的墨大丞相,警觉的大喊,“墨熙宸,你快放开花姐姐,否否则本世子对你不客气了!”
一句话,强烈敌视的喊完。
闭着眼眸的墨大丞相毫无动静,自家花姐姐也毫无动静。
薛锡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墨熙宸!别以为你装睡就能推脱责任,你你把本世子的花姐姐抱了,你就得对花姐姐负责!”
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语,薛锡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要墨熙宸放开花姐姐的,怎么就扯到负责的事情上来了。
说薛锡仁不怕冰块是墨熙宸是不可能的,墨相的那一身寒气也不是盖的,吓小孩子什么的还是很管用的。
但小锡仁不能就这么放弃花姐姐,尽管有点发抖,但他也绝不会丢掉花姐姐自己跑的,万一花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向娘亲交代。
花倾颜睁开明眸,揉了揉发沉的双眸,不悦开口,“仁儿,你大喊大叫的干什么呢!”
“醒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倾颜的大脑瞬间空白,这是在做梦吗?!
“傻丫头,还不快起来,现在是春天寒气未散,在石头上睡久了会伤风的。”说着,墨熙宸弯唇一笑,美得人神共愤,看得花倾颜痴了,傻了,醉了。
这梦,真美!
就连不断叫嚣的薛锡仁也是一愣,脚底一滑,差点儿从大石头上摔下去,还好他和爹爹学了半年的武功,有些底子,反应灵巧。
“丫头,口水下来了!”墨熙宸一句,花倾颜瞬间回过神来,摸了摸嘴角,哪里有口水?倾颜不由得幽怨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墨熙宸,道:“宸,你怎么来了?”
“看你往这边走,我就过来看看。”
“仁儿参加比赛,慕青那边没有问题吗?”看着一旁一脸幽怨的小锡仁,花倾颜不由得问道。
“没事,不就是多了一个参赛者嘛,输赢对慕青都没什么影响,他乐得看戏。”墨熙宸含糊答道。
“对了颜儿,你和锡仁怎么也来三国大会了。”墨熙宸不解,薛渡要颜儿和锡仁来干嘛,看热闹?还是另有所图!
倾颜如实的摇了摇头,忍不住抱怨,“不知道,要我来就来了呗,一上午,可没把我无聊死。”
“哦,”墨熙宸应了一声,略有所思,“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花倾颜一慌,“我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啊,墨大丞相。”倾颜心里暗暗念叨着,这件事情一定要自己解决,不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宸,宸是一国丞相,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呢。
三国大会之如玉殇
难得安静的午休时间,在和墨大丞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度过了,鼓乐喧天,锣鼓齐鸣,下午的比试开始了。
文斗第三场,题目是,以“天下”为题,作赋一首。
经过两次的淘汰赛之后,进入第三场决赛的人,就是前两场胜出比赛的前三甲,薛锡仁一身宝蓝色锦袍,端正的站在椅子上,肥嘟嘟的小手攥着偌大的毛笔,显得有点儿吃力,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写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尽管站在写字的样子有些滑稽,光华浅浅,从小小的身影中散发,看似七八岁的小男娃,竟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之气在周身萦绕。
在薛锡仁身后左右,分别是并列第二的花倾羽和张衡,一个蓝色,一青色的书生衣,抬笔蘸墨间,自是一派风范自天成,比之最前面那个小男娃,这二人不知要风光上多少倍。
楚绝看着这场景,托着下巴略有所思,他的太傅自然不会差,如玉公子的风华举世睹目,但这恒王世子是怎么回事?他也认识这个薛锡仁,除了聪明伶俐点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一副绝对,小世子拿了一场比试的冠军不说,竟然还进入决赛,与如玉公子和张太傅一同比试,他可真好奇,恒王夫妻到底把这孩子藏得多深?!
薛渡一双狠戾的黑眸,紧紧锁定广场上握笔挥毫泼墨的蓝衣小男娃,恨不得把这个诱人的美味,生吞活剥了,也不能让他尽兴。
毕竟是盛大的场合,多少人看着炎国渡皇的一举一动呢。
薛渡狠戾的目光,也只在一瞬间,一闪而逝,微微颔首,端起龙案上的茶盏,以精致的茶盏来遮掩自己狠戾的目光,心里暗暗做着除掉“人质”的打算。
若只是普通的七岁小娃娃,薛渡会拿着薛锡仁当人质,必要的时候,以薛锡仁的性命威胁薛恒就范。但,现在看来,时局并不如他的意,那……
花倾颜看着前面高坐的龙椅上的薛渡,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看看广场上认真作赋的薛锡仁,再看看一脸阴晴难定的薛渡。
面上,倾颜仪态万千,是倾国倾城,雍容万千的灼华公主,心里急得直冒火,不是花二小姐不淡定,做事毛躁,而是坐在比试场中的,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而已,自己虽然答应了,但倾颜在看到整个人阴沉狠戾的薛渡之后,不得不说,花二小姐火悔了。
小孩子有志气是好,但那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如今薛渡对薛恒一家人虎视眈眈,恨不得生拆吃肉的那种,身为薛锡仁娘亲的好姐妹,自己怎么也和一个七岁的顽童,一起叫上真儿了呢!
现在倾颜的心里,肠子都要悔青了,只怪自己一时脑袋发热,同意了仁儿危险的做法。
“想不到炎国恒王还有个如此聪慧的儿子,真让朕刮目相看呢。”慕青一口吃着美人送到嘴边的葡萄,看着广场上挥毫泼墨的薛锡仁,也忍不住感慨。看来花倾颜给他的情报不假,至于小世子在三国大会上凭空杀出这事,是刻意安排,还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呢?
“墨相,你说在场三人,谁能最后博得头筹。”慕青淡淡问道,目光仍旧看着广场上的薛锡仁。
“如玉公子虽说早就名扬天下,优雅如玉,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然如玉公子善画,也许在诗词歌赋这方面,就赶不上以诗赋闻名的张太傅,品韵书籍之广,但,凡是无定数,最后是谁更胜一筹,本相不敢妄加定论。”墨熙宸淡然说道,分析之透彻,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却至始至终没有提及今日比试场上的焦点。
“那薛世子如何?”
“是神童,然,毕竟年幼,前面二人本相不敢定论,但这薛世子,毕为末位。”冰凉的声音,斩钉截铁,未出结果,先有定论。
慕青长眉一条,一挥手,叫退了侍候在身侧的美人妃子,坐直身子,看向墨熙宸,“墨相不认为薛世子会给世人一个惊喜吗?”
“惊喜已经结束了。”
墨熙宸云淡风轻,冰凉,浅浅,似看透了世间红尘万丈,对一切都是那样淡然,无风无浪。
“结束了?”
慕青哑然,突然响起薛锡仁在上午比试中,惊艳出场的一幕。
是啊,这是三国大会,人才济济,怎么能让一个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小小神童,拨得头筹呢?
那样,苍国和琼国的颜面何存。
“铛铛铛~~~”
锣声响起,悠悠扬扬,回荡在整个校场内,与此同时,三人的卷纸也被考官收了上去。
在三国帝王亭中,轮流传看,赞叹之声,连连不断。三国大会上,前三甲的诗赋,必将流传于世。
结果一如墨熙宸说的一样,花倾羽和张衡难分上下,薛锡仁次之。
三国文武,为了花倾羽和张衡谁应该是第一名,而争辩不休,最终由墨熙宸出面,加试一场。
墨熙宸一身白衣羽扇迎风而立,清风拂过,卷起雪色的衣诀翩飞,仙姿神骨,绝色令周围的万物失色,高高在上,就似九天上的神邸,睥睨天下。
“既然是加试,那就随便一些,本相问一个问题,你二人如实回答便是。”薄凉的声音,好似清泉叮咚,低沉好听,又冷得令人战栗。
“墨相请出题。”
“墨相请出题。”
花倾羽和张衡齐齐衣恭扫地,示意墨熙宸出题。
“你们为何来夺冠军?”
墨熙宸一言出,不光是花倾羽和张衡愕然了,全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墨相这问题,不是废话吗?!
来参加三国大会,自然是想为国争光,争取自己今后的荣华富贵云云。
这个问题,还是问题吗?
不光是参赛者,就连三岁的顽童,也应该知道三国大会的比试是干什么的吧。
“回墨相,自然是为国争光,出人头地。”张衡愣了片刻,开口答道。
“那如玉公子呢?”墨熙宸把目光移到一脸呆愣的花倾羽身上,灿若星辰般清澈深邃的眸子,仿佛把花倾羽看穿。
炎国帝王亭中,倾颜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哥会回答什么?真如她想得那样吗?大哥会如怎么回答?
“自然是想证明自己。”花倾羽含糊的回答,一听便是底气不足。
“如玉公子早已名满天下,还需要证明吗?”明明是反问句,在墨熙宸的口中说出,就变成肯定句。
“墨相,你且听本公子说完也不辞。”花倾羽连忙回过神来,“那些虚名也只是世人给倾羽的一个称呼罢了,身为苍国人,三国大会上才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也是倾羽对苍国效忠的决心。”
“结果已定。”
薄凉的四个字吐出,墨熙宸转身回了苍国帝王亭,白衣翩飞,似在诉说着一盛世离愁,他的身影,总是那样漠然,冰凉。
“三国大会文斗比试,正式结束。经三皇的一致认可,三甲名次结果如下:第三名,炎国恒王世子薛锡仁,第二名苍国如玉公子花倾羽,第一名,琼国太傅张衡。钦此。”
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痴痴望着墨熙宸漠然背影的倾颜,这才回过神来,听着结果,却一点儿没觉得意外。
大哥与张衡不分伯仲,文采相当,相比花倾羽第一场比试的胜利,花倾羽夺得冠军的机会,远远比张衡要多很多。但张衡胜得是心诚,大哥输得是志不在此。
一手丹青绝笔书尽天下风月,陌上公子人如玉,无论做什么事情,一举手,一投足,一蹙眉,一张嘴,什么时候都是翩翩如玉,优雅无双的如玉公子。
何时在乎过功名利禄?又有何时这么在乎过输赢!
活在闹事间,片叶不沾身的如玉公子,本应是潇洒不羁,一反常态,是为国?为君!
也许别人会相信,但花倾颜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自家大哥,血浓于水,她在了解不过了,无非是大哥要开始行动了而已。
但,高洁似美玉,如玉般的公子又怎么肯去参加那庸俗不堪的科举?去要官当!这都不是如玉公子的风格,也只有在三国大会大放异彩,花倾羽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坐在豪华奢侈的玉撵上,美人静静逼着双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好似断了翼的蝴蝶,有一下每一下的扑闪着,长眉紧蹙,头疼欲裂。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下雨。”细雨担心的轻轻摇着痛苦的美人。
倾颜轻轻摆了摆手,道“有些头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小姐,一会儿回宫要不要看看御医。”嫣红担心的看着倾颜。
“没事。”倾颜不耐烦的说着,睡不着,索性不睡了,掀开车帘,看着热闹的街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自己曾是混迹来了十几年的街道,想想那时候的日子,有那么潇洒,只是——
再也回不去了。
倾颜兀自想着心事,却没有留意到一路上见到倾世容颜的人们,都是一阵呆愣……
陛下怕了吗?
回了宫里,倾颜本本分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头,还疼着,倾颜晕晕乎乎的躺在床榻上,有些着凉了,本想着睡一觉就会好了,正在倾颜晕晕欲睡的时候——
“渡皇驾到。”
直接把倾颜惊醒,细雨连忙扶倾颜起来,穿衣洗漱,然后匆匆往寝室外的小厅走去,薛渡早已坐在了正中,就等着倾颜过来了。
“灼华参见陛下,陛下吉祥。”
倾颜屈膝一礼,盈盈一拜,胜似阳春白雪。
“这里不用侍候了,都下去吧。”薛渡一句话,细雨,嫣红担心的看着倾颜,但也还是退下了。
“陛下有事尽管吩咐。”看没人了,倾颜也不端着架子了,不等薛渡叫她起来,倾颜自己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坐下,非常大方的说着,就好像花二小姐给薛渡办事,是花二小姐打赏的天大的恩赐一样,直视薛渡,全无惧怕之色。
“几日不见,公主脾气见长啊。”薛渡冷言冷语直射倾颜,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花二小姐早就被凌迟了。
“陛下多虑了,灼华就是灼华。”微微颔首,做恭敬状,空灵的言语中却丝毫不见恭敬之态。
“是吗?”薛渡冷哼一声,道:“灼华你不会忘了答应朕什么事情了吧。”一个字比一个字寒冷,字字阴险。
“灼华的记性一向很好,自然不会忘。”倾颜大方承认,直视薛渡,明眸中全无惧怕之色。薛渡不会放过她,这事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吗?
既然选择了让小凌皇活着,那她就必须得承受薛渡的惩罚,这是逃不过去的。
“太子还活着,灼华,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二字,几乎是从薛渡的牙缝里挤出来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薛渡浑身的气突然没有了,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美丽,聪慧,有个性的女子呢。
敢直接无视渡皇圣旨的,灼华是第一个,不管是在男人中还是女人中,灼华都做到第一。但帝王的威严,是什么人都能无视的吗?想做这个第一,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灼华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
看着大怒的薛渡,倾颜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就连刚刚还有点疼的头,都一下子不疼了,神清气爽,别提多精神了。
“你——”薛渡气急,指着倾颜半天只说出个“你”,而下一秒,运有内力的手掌直接向倾颜的玉颈抓来,倾颜当然不能让薛渡如愿,身姿轻轻一闪,竟轻松躲过。
她的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倾颜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自从她那天从水晶宫回来,打坐练功的效率就大增了,难道是那个给的福利?!
来不及多想,薛渡的手掌又过来。
“想不到,灼华你还是个深长不露的高手。”薛渡突然停住抓倾颜的动作,坐回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倾颜,凌厉的眼神,就要把倾颜看穿。
“一两下三脚猫功夫而已,用来防身的。”看薛渡不抓她了,倾颜拍了拍本就不脏的裙摆,慢条细理的坐回椅子上,那是一个风轻云淡。
“既然灼华功夫如此了得……”一双狠戾的眼眸上下打量了花倾颜几圈,薛渡若有所思,道:“朕可以不追究你没杀太子的事情,不过你只有三个选择。”
“陛下请说。”
倾颜长眉微微一条,媚眼如丝,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脸淡然,静候薛渡的条件,薛渡会放过她一件事情,绝对不会放过她第二件的。
“第一,成为朕的女人,朕保你荣华富贵一辈子,对从前的事情,朕一概既往不咎。”看着倾颜惊世容颜,薛渡咽了咽口水,如此美人,谁不喜欢呢?
“陛下说笑了,灼华是天生‘祸水’,陛下亲眼所见,又何必自己往火坑里跳呢。”倾颜不着痕迹的避开薛渡恶心的目光,淡然空灵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不屑一顾。
“朕乃天子,还怕区区命数!”薛渡大声喊道,显然,倾颜的这句话触碰到薛渡的底线。
“青皇还是天子呢,不也因一个洛檀雅,赢得天下骂名?”倾颜不答反问,竟是笑靥如花,风华绝艳,“陛下,您是少有的英雄,不应该儿女情长,灼华此生注定是个祸害,不敢妄想陛下,陛下还是说说第二个条件吧。”
不给薛渡开口的机会,倾颜话锋直接转向第二个条件。
“杀了薛锡仁。”
短短五个字,阴狠毒辣尽在其中。
倾颜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淡然的神态,不忍提及这个话题,“陛下还是说说第三个吧。”
“代表炎国夺得武斗冠军。”薛渡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的。
倾颜不怒反笑,道:“陛下可真会开玩笑,灼华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三国大会上人人济济,一山还比一山高,陛下要灼华去,这不是给炎国,给陛下丢脸吗?”
薛渡突然平静了下来,沉声说道:“反正武斗的冠军必是炎国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不过灼华你要是拿不下来这个冠军,等待你的只有一条路,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朕在给你解释了吧。”
“看来,灼华真得选第三个了,前两个难渡实在太高,第三个虽然血腥了点儿,死在比武场上怎么说也是个英勇就义,为国,为民,灼华必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依旧是淡然悠悠空灵若天籁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下了必死的决心,人生无处无赌博。
花二小姐赌了,去了炎国,她摆脱了孤老深宫的悲惨命运,认识了一群生死与共的朋友,尽管,她还没有摆脱任人鱼肉的命运,是女子,能做到如此,她花倾颜是死而无憾了……
不,不是,花二小姐绝对不能死,这世上,还有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姐姐,她的爱人,她的朋友,还有一切她放不下的东西,最起码,她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祸水”人生,不是吗?!
不就是比武吗?
花倾颜不能死,花二小姐一定能赢,能拥有自己最想要的人生,便是霍乱天下,也要做!凭什么别人可以鱼肉她,而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不公平。
“倒是个忠肝义胆的灼华公主呢。”薛渡不屑冷笑,看着倾颜绝美的脸庞,心中动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上女子千千万,要个祸水有何用!语气留着祸害他的宏图大业,还不如就此了结了,一了百了。
“陛下过奖了,”倾颜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小人的话,但她不得不做出选择,既然这样,只能为自己多争取些,“既然这样,陛下还没说如果灼华得了冠军,陛下要给灼华什么呢。”
“灼华,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朕讲条件吗?朕不计较你无视的圣旨的大罪,已经是朕的仁慈了。”薛渡怎么会给花倾颜生的希望,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宁愿毁了。
“陛下可真会说笑,那只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约定而已,无字无据的,陛下您可别冤枉灼华,更何况陛下仁心仁德,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苍国小太子的事情呢,是不是啊,陛下。”威胁,你以为就你薛渡会啊,本小姐做起来丝毫不比你差!
“好,你要什么条件?”薛渡被倾颜气得手直哆嗦,但反过来想想,左右这女人明天就得死了,答应她又何妨。
“灼华要陛下昭告天下,灼华公主已死,然后给灼华自由。”
“好,答应你。”薛渡难得痛快的答应了。
“口说无凭,得立字据,还得有证人。”倾颜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灼华,你要找谁当证人?青皇吗?”薛渡眉头一蹙,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青皇和陛下有什么不同吗?”倾颜不答反问,不给薛渡反应过来的机会,便道:“我们要绝皇当证人如何?”
薛渡犹豫了,如果这事儿要是闹到绝皇那里,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陛下怕了吗?”倾颜不给薛渡思考的机会,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灼华,想朕了吗?”如同阳光雨露通润天地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倾颜心中一喜,连忙跑到门口开门,“楚大哥,你来得的正好,我和渡皇有个约定,楚大哥给当个证人如何?”
“什么约定?”楚绝满脸戒备的看向薛渡,薛渡又想怎么害颜儿了?
倾颜把薛渡和自己的约定如实的说了一遍,楚绝不停还好,一听,直接把桌案拍得粉碎,内力之高,掌风字骇人,就连薛渡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琼国这个心即位的绝皇,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就算是他,也未必是这个绝皇的对手吧。
原来楚绝只是过来看看倾颜的,没想到竟然碰到这出,楚绝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过来看看了。
“楚大哥,这是我自愿的,灼华只要取得冠军,就是光明正大获得的自由,渡皇开了三个条件,灼华只选了这个……”
相爷私会灼华公主
“好,楚大哥答应你。”看着倾颜的一双流光溢彩的明眸中含泪,就像一只受了惊吓一般的小鹿一样,楚楚可怜,楚绝心中动容,还是答应了倾颜的请求。
只要倾颜认为是对的,他就会去支持,不管结果如何?善良如颜儿,颜儿的选择一定是自己认为最对的,他去强加给颜儿的幸福,也许不是颜儿想要的。即使楚绝现在不同意当证人,倾颜明天也一定会参加比武的,与其让倾颜不找证人,或是找其他人当证人,还不如自己来看着颜儿,楚绝也算放心了。
合约一试三份,都有三人的签名,画押。
收起自己的那一份,踹到怀里,薛渡奋然而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倾颜和楚绝了。
“楚大哥,喝茶。”说着,倾颜起身拿了茶壶,给楚绝斟满一杯清茶,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楚绝对面。
“颜儿,你根本不必这么冒险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倾颜,楚绝只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但他阻止得了吗?只是颜儿的决定,就是他再阻止又能如何?颜儿决定事情就会办到,谁也阻止不了……
“楚大哥,颜儿不是小孩子,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不能总活在大家的庇护下,如果那样,纵使颜儿获得了自由,也不会幸福的。”倾颜认真的解释道,希望楚绝能明白,不要阻止自己去武斗场。
“我明白,”低垂着眼眸温和的眸子掩藏在睫毛纤长的剪影下,楚绝若有所思,看着茶杯中的清茶,喃喃开口,“颜儿,我会让琼国的武者尽量帮你的,楚大哥等着你凯旋归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白皙的脸颊上一抹红霞飞过,倾颜微笑应下,毕竟这次比武,她也没有胜算,能得到帮助,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楚大哥,我不会让你难做吧?”
明眸炯炯的看着楚绝微微底下的俊颜,倾颜突然后悔答应楚绝那一句了,真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巴掌,花倾颜,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呢!别人说帮你,你就答应。
身为一个女子,花倾颜!
你就不会矜持点儿吗?!
“颜儿,你这是嫌弃我没能耐了吗?”楚绝看着倾颜,唇角一瞥,微怒。
“我哪敢啊。”憋了憋嘴,倾颜说得有些委屈。
“楚大哥,再求你一件事行吗?”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楚绝宠溺的揉了揉倾颜的脑袋,如沐春风的声音沁人心脾。
看着如此的楚绝,倾颜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楚大哥,对不起,倾颜无法给你任何承诺,颜儿的心,早就满了,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楚大哥,一会儿你把仁儿带走吧,想办法送到丞相府交灵姐姐和姐夫手上,明天比武,恐怕对仁儿不利,只有送到灵姐姐和姐夫手上,我才能放心。”倾颜如实的说道。
“锡仁同意吗?”不知为何,楚绝竟然在意起薛锡仁的感受了。
“不管仁儿愿不愿意,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仁儿没有必要受我连累,仁儿还小,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不能这么自私,毁了仁儿的一生……”倾颜的声音中,泛着淡淡的苦涩,让人心疼,亦让人不舍。
太阳丝毫没有因为人的心情,而有一丝懒惰,勤奋的爬上蔚蓝的天空,无私的普照大地。
倾颜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装,站在炎国的参赛者队伍,异常惹眼,清一色的男子中,有这样一抹炫目的倩影,姿容绝色,一身贴身的红色劲装,更是把玲珑有致的身材,彰显无遗,在场的男子们看着倾颜,直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到那个娇俏的身影上。
倾颜眸光一扫,那些猥琐的眼神便不自觉的收敛,能参加三国大会的,唯一不是一国中的顶尖人物,自然有识得倾颜身份的。
但是嘛,世上偏偏就有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这不是灼华公主吗?来,给大爷笑个,大爷保你今晚欲仙欲死。”说话得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二十六七岁,穿着一身将军的铠甲,腰间悬着双锤,一看就是有蛮力的,直呼公主大名调戏公主,必是有身份的,有来历的。
倾颜长眉一蹙,竟有别样风华,转过身去,看向别处,反正今天一战,她不是死,就是离开炎国,以她的公主身份不答应一个四品小将,全在情理之中。
“你他娘的!你还真当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啦,暗地里,你那些ji女有什么区别!玉璧千人枕,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说着,那黑将军就往倾颜的肩膀抓去,就要当种显示自己的厉害。
倾颜之微微一闪,那个黑状将军用力过猛,扑了空,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惹来一众嘲笑,黑状将军从地面上爬起来,他活了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看着倾颜在一旁站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轻蔑眼神,黑状将军顿时大火,还管什么场合不场合的,直接解下腰间两个大铁锤,直接向倾颜扑去,他就不信了,他想要一个美人,会有怎么难!
不就是苍国送来的礼物嘛,陛下不惜要,他要。
倾国倾城,天姿凤仪,这样的美人天下难寻,真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只看着不动。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黑壮将军直接被一股大力弹起,飞落在三丈开外的地面。
“公主,末将季钰,有人找你,请公主移驾。”来人是个红袍小将军,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手持银枪,一身银凯,一看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倾颜恨不得飞去这个地方去,还哪管是谁找她啊,跟着季钰,就走去这个地方。
“季将军,是谁找本公主?”看着四下无人,倾颜方才开口问道。
“公主到了就知道了。”季钰微微颔首,脸颊上微微泛红,跟倾颜说话,竟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季将军不说是谁找本公主,本公主可就不走了。”说着,倾颜一ρi股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季钰,翘着二郎腿,一上一下的,看这架势,这要在这里过冬了。
季钰看着倾颜这般无礼浪 荡 样子,本来有些泛红的俊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儿,倾颜一身紧身劲装,完美身材彰显无遗,在加上一张风华绝艳的脸蛋,是个男人都得动心,更被说这个自从在军营里长大,从不接触女子的小将军。
“公主,请你自重。”背过身去,季钰沉声说道。
“季将军,你说话怎么不看着本公主,莫非本公主长得就如此不堪吗?季将军连看本公主一眼都懒得看了。”倾颜难得看到这么好玩儿的将军,脸上笑靥如花,刹那间,周围山间的百花无色,只是季钰小将军无福观看而已。
“臭丫头,还不快给本相进来。”一道声音传来,刹那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听这声音,花二小姐就是全身一哆嗦,再也笑不出来了,从石头上弹起来,看着前面树林里依稀白影,脚底抹油,就直接往回跑。
而下一秒,倾颜只觉得脖领子被踢了起来,一双长腿乱扑腾,硬是没走出一步。
“墨熙宸,快放本公主下来。”倾颜喊得理直气壮,声音中明显底气不足,花二小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见到墨熙宸,她的威风就全不见了。
难道是冰块丞相太高冷?
一定是滴。
本小姐可是有骨气滴,一般人吓不到本小姐!
“看来本相担心你多余的了,看这活蹦乱跳的,一会儿比武肯定没事。”淡淡的声音响起,不似平时的冰凉,竟多了几分温柔,听得背对着二人的季钰竖直了耳朵,不由自由的转过身来,要看看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不是自家相爷说出来的。
“~~~~(>_ “哈哈,骗你的。”倾颜猛抬起头,想墨熙宸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就像逃跑,但双臂还被墨大丞相扶着呢,花二小姐哪里有逃跑的机会啊。
“臭丫头,你还想跑?”双手肆无忌惮的环着倾颜的纤腰,墨熙宸一脸阴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冻得某女直哆嗦。
季钰看着自家相爷和灼华公主如此,相爷的一双手还环着灼华公主的咬,季钰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谁说他家相爷冷情冷心,看看,相爷抱得可是灼华公主,渡皇和绝皇一起抢得大美人。
原来自家相爷不是不喜欢女人,是没找到相爷自己满意的呀。
“季钰,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冰凉的声音传瑾季钰的耳中,季钰感觉自己被瞬间冰冻了,但墨相的话,他敢不听吗?应了一声,之后保持冰冻状态,他是大好儿郎,他绝对不会把相爷私会灼华公主的事情,说出去的。
千机凤羽霓裳
“把这个换上。”走进树林里,墨熙宸从一个树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袱,递给倾颜。
倾颜看了一眼墨熙宸,伸手打开了轻薄的包袱,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副银色的软件,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摸着细滑就如上等的丝绸,散发着浑然而然的银光,全然就是丝线原本的颜色,丝丝缕缕,根根坚韧,不似上好的丝绸那样,细柔,脆弱。
明媚春光下,银色的软甲,似坚韧不拔的荣耀战甲,又似舞尽繁华的盛世霓裳;似巧手织女的巧夺天工,又似天幕降下的密雨瓢泼;似光芒万丈的奇珍异宝,又似沧海桑田的磨砺结晶……
只一眼,便知这是绝世珍宝——
“宸,这?”
倾颜明眸中流光潋滟,看着墨熙宸,清澈眼眸中倒映这谪仙般的影子,盈盈,闪闪,有感动,有不解,还有惆怅。但唯一不可否认的是,倾颜看着对方的凤眸中,尽是痴迷,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掩饰的?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从心心念念仰慕的如意郎君,到死生与共的患难至交,到说不清道不明的“君臣”关系,到意外结实的“兄妹”感情,他们,彼此爱着对方,然,谁也不敢逾越了那一道鸿沟——
她是苍国送给炎国的“礼物”;
他是护送她的使臣,一声清正廉明,忠君爱国。
她有她的信念,他亦有他的信仰。
墨熙宸认定了花倾颜就是她此生唯一的伴侣,熙宸却不能阻止倾颜的一往直前。
倾颜,要得只是自由!简单,纯洁,天真无邪。
而熙宸,他要得不光是花倾颜,他有自己的运筹帷幄,也可以说,倾颜的出现,打乱他筹谋十几年的珍珑棋局。
然,他不悔!
她,本善良,只因一切不公平的事情,意外卷入精密的棋局,坚强,不服,率真,天不怕,地不怕如花倾颜,她的出现,使原本密不透风的棋局,变得混乱不堪。
不知何时,花二小姐早已融入他的血肉,可能是玉带河里奄奄一息的小姑娘让他动容,可能是一纸婚约使她成为天下笑柄的愧疚,可能是花二小姐的胆识率真让他刮目相看,亦可能那在两朝帝王面前的口若悬河……
不管怎样,墨熙宸都没有否认,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病入膏肓!
明明知道花二小姐会毁了他的全局计划,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飞蛾扑火,无论是美的,丑的,嚣张跋扈的,还是冰雪聪明的,亦是刁蛮任性的,只要那个女子是花倾颜,是花二小姐,是他的小丫头,他都喜欢。
天知道,他在青城派奏起那一曲《凤求凰》,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证明了——
花倾颜,是这个世上唯一能配得上尊贵稀有血统的他!
墨熙宸和花倾颜,命中注定,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一刻,墨熙宸欣喜若狂!
尽管,墨相绝色的俊脸上,仍是一派冰凉。
他爱她,爱入骨髓。
母亲墨浣莲也是知道他的心思,才在倾颜从炎国归来来到丞相府的时候,将二人关进一个房间,是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然,他有深仇未报,大业未成,如何能儿女情长!
直到水晶宫里,一夜的颠鸾倒凤之后,墨熙宸才认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祖传的,母亲要我给你。”白皙得接近透明的俊脸上一红,墨大丞相说话竟然出乎意料的紧张起来。
“既然是你家祖传,我就更不能要了。”倾颜把银色软甲往墨熙宸怀里一扔,她有什么资格,要人家的祖传宝贝。
她,只是将死之人而已。
然,她有多么的想活,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倾颜保证不了,三国大会的武斗场,凭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能够拿得第一名。
然,倾颜的手还未送,一股大力袭来,那软甲紧紧的揣在自己怀里。
热气在耳边萦绕,不知何时,墨熙宸竟然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纤腰,霸道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颜儿,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死!你想都别想!即使死了,你也必须给本相活过来!”
花倾颜抬头,惊愕的看着墨熙宸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绝美脸庞——
世上还有没有在霸道一点儿的男人了!人家想死都不让,“即使死了,你也必须给本相活过来!”一句话在倾颜耳边回荡,倾颜狠狠地的一哆嗦。
“即使死了,你也必须给本相活过来!”
一句话,绝对的命令句。
话说,人死了,墨大丞相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能让死人活过来!花二小姐倒是想亲眼看看呢。
“看什么看,赶紧换衣服!”墨大丞相被某女看得不自在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上,再次红霞飞度,冷声命令着,听在花二小姐的耳中,就是墨大丞相恼羞成怒了而已。
莞尔一笑,凤眸中流光潋滟胜似星华万千。
只一眼,便痴了。
倾颜也不做作了,这个“冰块”难得有点儿温度,自己总不能扫兴不是。如果,这一身软甲,就能保住自己姓名的话,放在眼前的可是天大诱惑!
得逞所愿,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换好合身的银色软甲,倾颜偷看一眼还在愣神的某丞相——
就是不知道,宸能不能舍去现在的所有,和她浪迹天涯呢?!
“很好。”
看着一身银衣蹁跹的花二小姐,墨熙宸满意的点了点头,简洁的两个字,生死千言万语。
“宸,这身衣服我收下了,但我一会儿要比武呢,一身太累赘了,会影响发挥的,你看到了,我就先换回来了啊。”倾颜看着穿在身上的华丽衣裙,眼角和嘴角不自觉的抽搐几下,亏她刚看到这衣服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刀枪不入的软甲呢。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墨大丞相家的意见祖传宝衣而已。
这样式还算简介,是倾颜喜欢的那种类型,但这华丽丽的暗纹是怎么回事?!上面有凤凰哎,她这么传出去,估计被人看见了,就能被抓吧,更别说是什么比武了,说不定下一刻身首异处就是自己。
先不说暗纹,暗纹毕竟不明显,但这长裙广袖的,是要害死她吗?!
施展拳脚,越轻便越好,这墨熙宸是怎么了?对她的三脚猫功夫,就这么有自信!
不管墨熙宸是怎么想滴,花二小姐是惜命滴,凡是有一线活着的机会,就不会放过,聪明如花二小姐,打死她也不会穿着这么累赘的衣裙去找死!
“颜儿,你听我说——”一看小丫头要把衣服脱了,墨熙宸一把捧起花倾颜的小脸,要倾颜不得不正视自己,认真说道:“这件衣服叫,千机凤羽霓裳,是由凤凰翎羽千锤百炼而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你穿着这身衣服去比武,一定会拿到冠军的。”
“凤凰?!”
倾颜不屑撇嘴,怎么有墨熙宸的地方,都会出现“凤凰”二字,然,凤凰的存在,在自己的亲眼所有,倾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墨熙宸好了,再看看墨熙宸认真的神情,也不像说假话。
不对,墨相从来不说假话。
倾颜和墨熙宸一起回广场上的时候,比武已经开始了,比武场上正在重复“灼华”的名字,如果灼华公主再不出现,便是自动认输了。
“本公主在这。”倾颜急忙大喊一声,脚尖轻点,凌空飞起,银衣蹁跹,天姿凤仪,稳稳落在广场与她的对手对峙,就似九天神女下凡来,风华绝艳,倾尘绝世。
一时间,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呆了。
充满尘土味的广场上,也因倾颜的到来,刹那间,春暖花开,姹紫嫣红。
“不是比武吗?”看对面呆呆的游侠打扮的青年,倾颜无奈开口。
“苍国无影侠对炎国灼华公主,开始!”
考官这才反应过来,示意属下把铜锣敲响,高声宣布。
“灼华公主,念你也曾是苍国人,在下饶你一命,公主只要认输就好,在下绝不为难公主。”看着面前貌若天仙一般的灼华公主,无影双手抱拳微微颔首,礼貌道。
“无影侠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处处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本公主自认为武功还算可以,本公主早就想与无影侠领教一二了,无影侠,放马过来吧。”亭亭而立,一身银衣更显倾城绝代,翩然若仙,幽谷幽兰般的声音响起,几分英气自信萦绕长眉间,浑然天成,周身淡淡的光华萦绕,英姿飒爽,谁敢轻视!
“既然公主执意如此,在下就让公主三招。”
“无影侠如此豪爽,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倾颜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除了会点儿绝顶轻功外,就是空有一身内力,对于招式,也就是种种舞姿,师傅墨浣莲也就教了她怎么用轻功跳飞天舞而已。
倾颜也不客气,一出手就抽出金色的凤凰长绫,金绫翩飞,狠狠地往对面的一身黑衣的无影打去,一下,二下,三下,都被无影轻松躲过。
不解风情的大冰块
软剑飞出,长剑挽起剑花无数,影影绰绰,精妙绝伦的招数在空中虚幻,招招直指倾颜,三招下来,无影已经知道自己小瞧了这灼华公主了,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敢来三国大会上招摇,看来是他轻敌了。
倾颜见招拆招,一招一招接着,时间久了,战斗经验不足的倾颜,一点点明显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初初见到花倾颜的一身绝顶轻功,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落败的薛渡,看到现在的花倾颜,嘴角上,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狠戾的弧度。
灼华,你这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这么死了,还真有些疑惑呢。
轻抿一口香茗,薛渡看着广场上的比武,看得越发津津有味了,时而微笑,笑得诡异,薛渡身旁的大臣侍者只觉得一阵阴风飕飕;时而微微蹙眉,神情不解;时而微微一叹,满满惋惜……薛渡神态微妙的变化,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但薛渡看着场上清影婀娜,幽深坚定的眼眸,仍是没有半分动摇。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薛渡暗自得意,那边楚绝则是眉头紧锁,面上虽是一派淡然,挂着一张阳光雨露般的绝色脸庞,剑眉星眸,一身淡淡的光华在周身流转,贵不可言,只是静然闲坐,一身紫金龙袍骇然,一派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藏在绣金龙腾飞衣袖中的碧月箫,暗暗捏在手里,如果这人敢伤颜儿的话,他可不介意失了一国之尊龙颜,只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不受伤害就好。他对灼华公主如何,三国中人,有目共睹,谁敢与他楚绝为难,他不介意要那人永远消失。
反观慕青,看着一身银色霓裳比武如跳舞一般的倾颜,暗香盈袖,金绫与银衣相应,身姿婀娜,舞姿绝伦,飞跃,折腰,挥臂,旋转,没有一个动作不风华绝艳,本就生得姣如秋月,耀如春华,如此绝色,就是天宫也未必能找到这般绝艳佳人吧!
慕青一双满是占有的眼睛,炙热的盯着场中银衣美人,那眼神,毫不避违的直直看着,贪婪,占有,更甚至有急不可耐的迫切。要不是慕青是一国之尊,慕青的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直接把场中的美人扒光了,一揽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尝尝那是怎样一种销魂若仙。
想到这里,慕青不由得全身发热,喝了几杯茶水,但一双灼热的眼睛,却至始至终离不开那一抹银衣金绫。
“陛下,吃樱桃。”一个妩媚妃子,玉指中夹着一颗鲜红的樱桃,缓缓送入慕青嘴边。
慕青猛的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咽下樱桃,想起几天前的事情,他给花倾颜的那杯酒,那酒中,他放了宫廷秘制的媚药,只有云雨可解,如果没有那样,只有血管爆裂而亡,花倾颜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那么——
那个男人是谁!
慕青咬牙切齿,看着花倾颜绝世芳华的身影,就只是一阵大怒,现在又不能发泄出来,着时憋屈非常。
要是要他知道哪个男人占了这天大的便宜,他绝对饶不了那人的。
慕青是越看越气愤,最后索性一手揽着一个美人离开了座位。
场上倾颜面对无影凌厉极快的剑法,金绫翻飞,连连后退,急得香汗淋漓。
不行,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倾颜暗暗咬牙,飞天舞中的一个舞姿,在脑中一闪而过,嫣然一笑,刹那间,流光溢彩,满堂生辉,就是无影这般豪侠,也看得一愣,只在那一愣间,倾颜身姿旋转,竟奇异的翩然而起,缓缓飞起,就如嫦娥奔月,光华潋滟,在场众人皆是骇然!
环绕广场飞舞,舞姿绝伦,金绫潋滟翩飞,流光溢彩,刹那间,漫天华彩,就连那无私普照大地的太阳,也因倾颜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忽然,在半空中飞舞的银色身影,以闪电的速度,俯冲而下,金色的长绫飞出,把愣神的无影紧紧缠住。
“无影侠,承认了。”翩然落地,倾颜双手抱拳,微微颔首。
“灼华公主武艺超群,在下佩服。”无影底下了骄傲的头颅,认输。
倾颜收回长绫,转身就往场外走去,不是任何一座帝王亭,而是出场口。
“灼华,你这是要去哪儿?”薛渡威严的声音传来。
“回禀渡皇,武斗分三场三天,灼华今日一战,已经可以进入第二场比赛了,明天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生休息。”转头看着薛渡,倾颜说这话,就像闲话家常一般,不给薛渡半分面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灼华你不要太过自信了。”薛渡沉声说道。
“本公主有自信的资本,陛下如何不信,大可以问问其他两国的参赛者,如果他们同意要灼华留下比武,灼华自然留下,如果两国的勇士们都同意,灼华离开这里,渡皇陛下应该木有意见吧。”站在原地,倾颜淡淡扫视三国帝王亭。
“灼华公主招飞天轻功绝世无双,琼国佩服。”楚绝爽朗的声音传来,满口答应。
“灼华公主轻功绝顶,我等佩服。”琼国参赛者配合的声音,立马传来,满口应承,皇上都发话了,谁还敢有意见。
更何况灼华公主那一身绝世轻功,能在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情况下,在空中飞旋数圈,这样的轻功,放眼天下,能做到如此的,绝对不超过三人。
“灼华公主轻功绝顶,本相佩服。”慕青不在,墨熙宸就是老大,墨大丞相冰凉的声音一出,文武百官,谁敢说半个“不”字。
这不,墨大丞相的话音刚落,那边响应声就齐齐响起,根本不需要任何沟通,苍国上下对墨相滴心啊,绝对比对慕青用得心多得多。
“渡皇陛下可有听到了?”花倾颜一挑眉,风华绝代。
薛渡无话可说也只好放行,三国大会,其中二国都同意了,他就没有理由不同意了。
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家校场,倾颜穿着一身扎眼银色衣裙,腰间还系着一个金色的腰带,就是她那条长绫,随意的系在腰间,一路上的人也不多,偶尔稀稀疏疏两三个人路过,看着倾颜的目光无不惊艳,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倾颜三米内的。
这里是山野郊外,路过的也就是农民和商人,漫长无聊的官道,走得花二小姐口干舌燥,香汗淋漓,不过花二小姐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会轻功,为什么要走得这么辛苦……
终于看到前面路边有个茶水摊,倾颜跑上去要了一壶清茶,走了一个时辰,饿得不行,索性要了一碗清汤面。
“老板娘,这里还有多长时间到苍城?”倾颜问道。
“大概两个时辰的路吧,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那个老板娘是个直性子,看倾颜一身穿着不凡,一张俏脸更是倾国倾城,老板娘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妇女,看着倾颜的样子,就忍不住母爱泛滥。
“是这样的,我和兄长前去一起去三国大会,今天是武斗,打打杀杀的我觉得无聊,就偷着跑过来了。”倾颜含糊的说道,轻抿了一口清茶,嗓子一噎,“咳咳~~”竟然呛到了。
热心的老板娘连忙上来给倾颜拍后背,一边道:“小姐您慢点儿喝,这里粗茶淡饭的不比你们大户人家。”
“谢谢。”
倾颜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倾颜礼貌的向老板娘道谢。
“像你们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奴家也见过不少,但像小姐您这样平易近人的,倒是不多见。”看花倾颜知书识礼,老板娘大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板娘客气了。”倾颜淡淡点头,拿起筷子挑起清汤面,恩恩,挺好吃的。
“还有吗?再来一碗。”也许是真的饿了,倾颜吃了一大碗之后,又要了一碗。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不是说那些千金贵女们都吃得很少吗?她一开始还担心这个娇娇小姐能不能吃得下一碗呢,现在看来是她多余的了。
“好嘞。”
“踏踏踏~~~”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在这个简陋的茶水摊停下,这里人来人往的有马匹经过并不新奇,倾颜也没在意,埋头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颜儿,可算找到你了。”清泉般的声音传来,倾颜不禁讶然抬头,看着白衣倾尘的某丞相,不可置信的眨眨眸,身为一国丞相,宸怎么就从三国大会跑出来了?!
把国家,皇帝都丢了?
这不像宸的风格啊。
“我跟陛下说好了,今天下午不用去了。”说着,墨熙宸就坐到了倾颜身边的位置,要了与倾颜同样的清汤面。
“陛下同意了?!”
墨熙宸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下午去哪儿玩啊?”
“回府。”冰凉的声音恢复,墨大丞相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花二小姐不禁一撇嘴,低头,吃面,懒得理会这个不解风情的大冰块。
一不小心把把熙宸吃干抹净了了
“小姐,这位是?”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看着坐在一起的俊男美女问道,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小火苗。
“这是我夫人。”墨熙宸非常淡定的说道。
“原来小姐都嫁人了,男才女貌的,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老板娘眼神暧昧的在花倾颜和墨熙宸身上打转,眼中羡慕。
一听这个,倾颜的一张俏脸瞬间大红,眼神有些幽怨的看向一脸淡定的墨熙宸,真恨不得一巴掌把墨熙宸这张冰块震碎,丫丫的,面上看着一本正经的非常很正人君子的正人君子,内里坏得流脓。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呵呵,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夫人你还害什么羞啊。”看着花二小姐红扑扑的俏脸加幽怨的小眼神,墨熙宸竟笑出了声儿,一丝不苟的绝色面容上,划出完美的弧度,刹那间,周围所有的物品,都失了光华。
“你们小两口真是恩爱。”老板娘调笑着,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颜儿——”看老板娘一走,墨熙宸立马就凑了上来。
“干嘛!”
出于本能,花二小姐连忙双手抱胸,往后缩了一下,一脸警觉的看着墨熙宸。
只见墨大丞相脸色一沉,毫不客气的一把把花二小姐捞了过来,把花二小姐固定在自己的腿上,道:“颜儿,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
清泉般的声音低沉好听,竟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倾颜转过来,与墨熙宸对视,道:“宸,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了你的前程锦绣,不就是那一夜的事情嘛,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个不祥人,谁跟着我都会倒霉的。”
“颜儿,你别这样。”看着小丫头一脸倔强刚强的样子,墨熙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碎了,双手抱着的纤腰有紧了紧,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娘报仇,现在娘好好的活着,娘也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了,我还给昏君卖什么命?颜儿,我只想带着你和娘远走高飞,到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度此生,不好吗?”
“你你是这么想?”
长眉一蹙,短短的几句话,竟要一向坚强的花二小姐眼中含泪,一双明眸痴痴看着对灿若星辰的深邃凤眸,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颜儿,答应我好吗?”
好似涓涓清泉般的声音带着万千柔情,轻轻的,细细的,柔柔的,在倾颜的耳畔响起。
这是向她求婚吗?!
“颜儿,答应我好吗?”短短的一句话,久久在倾颜的脑海中回荡,无法消弭,如梦似幻,这真的不是梦吗?
“颜儿,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熙宸在倾颜眼前摆了摆手,明明是句嬉笑的话语,从熙宸的口中说出,就重如泰山。
花二小姐回过神来,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的聘礼?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父母命,媒妁言!”
别以为本小姐傻,你墨熙宸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小姐虽然波折了一些,但也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才不能不清不楚的把自己给卖了呢。
而听到花二小姐的话,墨大丞相笑了,笑得倾城绝世,笑得人神共愤。
“你笑什么?!”
心里的那根弦儿一紧,直觉告诉花二小姐——
有诈!
“颜儿,本相一向是遵纪守法的谦谦君子,父母命,媒妁言,早在一年前不就办好了嘛,至于聘礼,你这身武功,这身衣服都是本相祖传的,除了自家夫人,可是绝不外传的。”墨熙宸说得那是一个认真。
倾颜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衣服,眼角和嘴角一起抽,再想想自己这身武功,花二小姐的小心脏啊,更是抽得厉害,再想想自家师傅的种种怪异,花二小姐恨不得那块豆腐,一头撞死。丫丫的,原来早在一年前,不对,是很久以前,自己就被墨熙宸这家伙给算计上……
“颜儿,你认为为夫想得周到否?”
长眉一扬,出奇绝色的面庞上神采飞扬,美得人神共愤,花二小姐看着,恨不得一圈上去把这一张妖孽脸揍毁容。
本来,倾颜以为即墨流华美得比美人还妖娆,就是妖孽了。今天一看,原来真正的妖孽,都是深藏不露的,什么仙姿神骨,高不可攀,都他妈是骗人的!
“墨相果然是心算天下呢。”花二小姐咬牙切齿。
“哈哈~”
墨熙宸爽朗大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抱着倾颜,一旋身,便不见了身影。
茶水摊的老板娘听到笑声忍不住好奇我那个屋里一看,还哪里有人影!
“老头子,你快进来!”老板娘连忙大喊起来。
“老婆子,怎么了?”
“你看到这两人客人离开了吗?”
“没有啊。”老板如实的说道。
老板娘托着下巴想不明白,直到看到了桌子上那锭银子,这才眉开眼笑和自家老头子收拾桌子。
而熙宸抱着倾颜,一路上轻功如飞,时间不大,就回了丞相府在墨浣莲的院落里落地。
“墨熙宸,你要谋杀啊!”
脚一着地,倾颜只觉得眼冒金星,身子飘忽不定,依稀看着眼前的白影,就是破口大骂。
墨熙宸没料到花二小姐变成这样子,赶紧把花二小姐扶住。
“宸儿,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墨浣莲听到动静,也从无力出来了,看着自家儿子抱着花二小姐,出尘的面容上欣慰一笑,这个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
“你们都下去。”墨熙宸一声令下,墨浣莲院子的婆子丫鬟便都一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虽然她们很好奇自家相爷和这个小师妹的情深意重,但,还是脑袋要紧。
熙宸扶住倾颜进了屋子在椅子上,非常贴心的给倾颜倒了一杯水,看着倾颜把水喝进去,“颜儿,好点儿了吗?”
倾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咳咳,宸儿,颜儿,你们是不是得像我这个做娘的,解释一下?”
故意咳嗽两声,以死存在,墨浣莲心里好奇,她这个大冰块一样的儿子,是怎么把自家小徒弟弄到手的,要知道,她可是都把这二人关在一个屋子里了,她这个冰块儿子,也没敢碰人家姑娘。
墨熙宸俊脸一红,看向自家这个猴急的娘亲,道:“娘,您先让颜儿缓缓,她自己走了一个时辰的官路,可累坏了。”
“啧啧,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墨浣莲不屑撇嘴,她这儿子是白生了啊。
“娘,这不得慢慢说嘛,”一看自家宝贝娘亲生气,高冷如墨相,也得屈尊降贵,现在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女人,就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墨浣莲翻了一个白眼,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倒是说啊。”
想起那晚的事情,墨大丞相瞬间弄了个大红脸,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娘,反正我俩就是在一起了。”
“噗——”看着墨大丞相能的“可爱”的样子,花二小姐忍不住笑喷了,原来,冰块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颜儿——”冰凉的声音响起,花二小姐本能的捂住闯祸的嘴巴,再看看墨大丞相一脸求助的样子,倾颜站了起来,和墨熙宸一起并肩站在墨浣莲面前,道:“师傅,您这个大冰块儿子,怎么知道风花雪月,是本小姐主动的!”
花二小姐说起假话来,是那一个脸不红,气不喘,慷慨激昂。
墨熙宸不动声色,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小丫头,怎么把黑的说成白,反的说成正的。
“哦?”墨浣莲一挑眉,一双明眸在花倾颜和墨熙宸之间来回打转,“我就说嘛,这小子这么木讷,怎么可能!”
说着,墨浣莲还不忘狠狠地剜了自家儿子一眼。
墨大丞相那是一个憋屈啊,“娘,你要相信我。”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这样一句。
“颜儿,你说说你是怎么把宸儿搞定的。”墨浣莲突然问道。
“我——”能言善辩的花二小姐瞬间语塞,一张俏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儿,那是一个红里透红在透红,“师傅,这种羞人的事情,还是别说了。”
“颜儿,你不说师傅怎么相信你们是真心真意的啊,我年纪大了,宸儿就是我唯一的牵挂,师傅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孝顺孩子,但感情之事,可不是儿戏,一旦成亲,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墨浣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眼角眉梢尽是沧桑,不老的容颜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师傅,其实是这样的,小太子白天那天我喝多了,酒后吐真言,然后一不小心把把熙宸吃干抹净了了了……然后我俩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就就是这个样子。”倾颜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着。
墨熙宸饶有兴趣的看着某女熟透了的俏脸,嘴角含笑,笑得妖娆绝美,看得某女一阵心虚,花二小姐双手抱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想抽自己几巴掌,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你就满意了!
听了倾颜这句话,墨浣莲一双淡然的凤眸冷飕飕的打量着满脸通红倾颜和一脸笑得一脸花枝烂颤的儿子,一张平静的绝美面庞上若天仙般高高在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看得花二小姐本就想熟透的苹果一样红艳艳的脸庞,刹那间,再次变色,凛然就是火辣辣的烟火,绝美,惊艳,风华绝艳。
“噗~”
正在花二小姐犹豫要不要逃跑的时候,墨浣莲竟然“噗嗤”一声,笑喷了。
倾颜一脸愕然的看向墨熙宸,一双流光溢彩的明眸,似乎在闻着墨熙宸,“你娘这是怎么了?”
熙宸但笑不语,长臂一伸,揽上倾颜的纤纤细腰,妖孽,绝美,翩然若仙,高贵不可触及,几种截然相反的至极,混合在一起,本该是扭曲至极的样子,然而,几种至极一起呈现在熙宸的脸上,却是出气的和谐——
是妖孽,美艳绝伦!
是谪仙,倾尘绝世!
“颜儿,还不给娘敬茶,娘都认了你这个儿媳妇了。”清泉般的声音没了冰凉,就似一汪清泉毫无保留的呈现,爽朗,温和,低沉,是世间最美妙的音阶,倾颜看着痴了,听着呆了,就是一脸呆萌的看着墨大丞相,不言不语亦不动。
流光溢彩的明眸中倒映着眼前谪仙般的清影,仙姿神骨,妖孽天成,这一刻,倾颜满心满眼的都是眼中的人。
“颜儿——”
墨熙宸看着倾颜这般痴痴的样子,先是一愣,再是一笑,在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凉声音,轻轻的换了一声痴呆小丫头的名字,绝美白皙的俊脸上泛起微微薄红,惊艳绝伦。
“啊?”倾颜猛地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墨大丞相,他叫她干嘛?!
“快去给娘敬茶。”墨熙宸没了一贯的高高在上,声音放柔了许多,听起来,那是一个舒服。
“哦,”花二小姐慌忙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坐在正中的师傅大人,慌忙应了一声,倒了一杯香茗,规规矩矩的把香茗敬上。
墨浣莲难得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家宝贝的冰块儿子,接过倾颜敬上的香茗,轻抿一口,便示意倾颜起来。
“我是老了,能看到你们二人幸福,老婆子我就死而无憾了。”明明是一张清丽脱俗,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少妇的样子,一身缥缈若仙的气质,说着这么老态龙钟的话语,却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墨浣莲,生来就是要人仰望的吧。
倾颜兀自想着,看着这一双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呣子,倾颜嘴角抽了抽,她这个凡人,下辈子就要和两个“仙人”过一辈子了吗?!
想到这里,花二小姐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老天!
这还让不让本小姐活了?!
“既然木已成舟,宸儿,颜儿,你们就尽快把事情办了吧。”墨浣莲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才把兀自打着小算盘的花二小姐拉回了神。
“娘,这事不急。”
看了一脸错愕的花倾颜一眼,墨熙宸沉声说道。
他愿意娶她,她的小丫头未必就想现在嫁给他。
“不急什么不急!”只见墨浣莲清丽的俏脸一沉,直接教训自家冰块儿子,道:“生米都煮成熟饭,非得哪一天颜儿肚子大了,闹得人尽皆知了,你就满意了!”
本来墨大丞相一脸严肃,但被自家这么一说,绝色俊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偷瞄了花二小姐平坦的小腹一眼,严肃看着自家娘亲,“我会尽快安排的。”
“这才对嘛。”
听了墨熙宸这一句承诺,墨浣莲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直接把倾颜拉到里屋去了,留下墨熙宸一个人在小厅里孤独,寂寞,凄凄惨惨戚戚。
墨熙宸在小厅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正在墨大丞相想往里屋冲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小丫头满脸通红的出来了。
“颜儿,娘没有为难吧?”熙宸拉过倾颜,紧张的问道。
“你娘是母老虎吗?”冰凉的声音传来,墨熙宸闻声一看,就对上了自家亲娘那双复杂的凤眸。
“这可不好说。”
墨大丞相淡定了,直视墨浣莲冰凉的声音说着,就拽着一脸窘迫的倾颜出了屋子,径直来到那天二人定情的樱花林,其实樱花林深处,是一处清幽的书房,简洁,干净,朴素,明明是丞相府中最偏僻的院落,却纤尘不染,令人惊奇。
“宸,这里是?”
二人静默了半晌,终于还是花二小姐耐不住寂寞,开口了。
“这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颜儿,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找找东西。”墨熙宸一边在书架上翻找着,一边说道。
倾颜轻轻的应了一声,规矩的坐在一旁的矮榻上,随意观察着四周的风景。
“找到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墨熙宸的声音传入耳中,墨熙宸把手中的书本递给倾颜,道:“这上面是长绫的功法,你好好看看,不懂的问我。”
拿着破旧的古籍翻了翻,倾颜看着一脸期待的熙宸,点了点头,但不甘寂寞的花二小姐,这么看得进去如此繁复的功法呢,坐在桌案前功法,紧紧半个时辰的时间,花二小姐就像只懒懒的小猪一样,趴在桌案上,睡得香甜。
在一旁看书的墨熙宸看到小丫头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把小丫头叫起来,拽着睡眼朦胧的花二小姐出了屋子,一开始,墨大丞相是非常耐心的辛辛教导,奈何小丫头太不争气,墨大丞相的辛辛教导,花二小姐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墨大丞相气急了!墨大丞相发威了!
直接一掌往倾颜腰身扫去,倾颜只觉得一阵阴风来袭本能的闪开,墨大丞相一挑长眉,星目中流光一闪,果然,对付花二小姐还是这招管用。
但是呢,不会什么招式,还没睡醒的花二小姐,怎么可能是墨熙宸的对手,一开始闪开两招,第三招就不行了,被熙宸一掌打中,直直的往后栽倒。
“啊!”倾颜惊呼一声,等自己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满是碧草落樱的松软草地上了。
“起来!”冰凉的声音入耳,倾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几步远出,在无数飞舞的浅粉樱花中静静站立的白色身影,心中一触,鼻子一酸,竟有无尽的委屈涌上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向来的坚强给自己,不能哭出来,有什么好哭的!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子千千万,本小姐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还找不到男人?
不就是一夜嘛,谁稀罕!
坐在草地上,花二小姐是越想越委屈,不争气的金豆子就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也止不住。
发现小丫头的不对劲儿,墨熙宸赶紧上前看看——
当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映入眼前的时候,熙宸心里莫名一揪,“颜儿,摔疼了吗?快告诉我,别自己憋着。”
花二小姐一撇头,不去看墨熙宸,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她才不要理他呢。
“颜儿,”一看小丫头这个样子,墨熙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位,从后面揽过倾颜的纤腰,喃喃细语,“颜儿,明天你还要参加比武,我这不是陪你练练嘛。”
倾颜一双小手使劲儿掰着那双抱住自己腰间的大手——
墨熙宸!别以为本小姐喜欢你,你就这么践踏本小姐的心,墨大丞相收回你那假惺惺的正人君子形象,花倾颜,不稀罕你的怜惜!
这么想着,眼角的晶莹的泪珠越来越多,倾颜的一双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还是掰不开禁锢在腰间的双手。
“墨熙宸,你松开!”
“颜儿,你到底怎么样还能相信我,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墨熙宸有些受伤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开口热气弄得倾颜面红耳赤,清泉般的没了平时的孤傲,是喑哑的,是无助的,是不解的,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哀求。
墨熙宸现在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放她进入外表纸迷金醉,实则吃人不见骨头的深宫。如果当时,他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就不会有今天不信任的一切根源,他们会是一对儿羡煞天下人神仙眷侣,但,墨熙宸清楚的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在最开始的那一刻,带着心爱的女子,远走高飞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倾颜微微一愣,嘴角颤抖的问道:“墨熙宸,你是不是根本没喜欢过我,一切都是你骗我的是不是?”
“不是!”
两个字,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花倾颜的心只有一颗,你已经占据了所有,你为什么还要在本就伤痕累累的伤口撒盐!”倾颜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似在问墨熙宸,似在问自己的心,又似在问人间多少悲欢离合,都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无情苍天。
花倾颜试图挣脱墨熙宸的怀抱,但那个怀抱不但不松,反而越来越紧了,直到倾颜觉得快要被勒死的时候,腰间突然一松……
三国大会之血腥
花倾颜试图挣脱墨熙宸的怀抱,但那个怀抱不但不松,反而越来越紧了,直到倾颜觉得快要被勒死的时候,腰间突然一松,刹那间,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柔软冰凉的薄唇,不依不饶的与倾颜的一点樱唇纠缠,不待倾颜反应回来,长舌便以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一路上所向披靡……
辗转嘶磨间,不禁忘情,本就羸弱的身子的化作一滩春水,与落英纷飞的青草融为一体,化作春光里最绚丽的色彩,“嗯,”不禁忘我轻吟,一声轻吟,让倾颜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上面冷情的男子,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轻薄她?
墨熙宸,别让本小姐看扁你!
感觉到怀中小丫头的反抗,墨熙宸在第一时间以强烈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想再进一步的欲望,抱着倾颜靠在一颗樱花树根上,而那一双不健壮却有力的双臂,至始至终没舍得放开怀里的人儿,生怕一放开,那个美好的姑娘,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墨熙宸知道,他再也离不开她了,无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花倾颜,都注定为他所有。
“颜儿,相信我。”
熙宸凤眼中浓浓深情,紧紧看着怀里还在挣扎的小丫头,尽管身体某处强烈不适,因为这丫头的动作,越发难以控制,但他还要让怀中的至宝,看到他的真心实意。上一次,是迫不得已,但这次不同,二人都是清醒,天生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不屑于去触碰不愿意接触他的东西。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倾颜也觉得哪里不对了,老实的趴在熙宸怀里不动了,沙哑的声音不答反问道。
“凡我族人,为人做事全都顶天立地,我以天人的名义发誓,今生今世,只有花倾颜一个妻子,只爱花倾颜一人,不做任何对不起花倾颜的事情,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一直不舍得放下的手臂,终于松开了,十指交叠奇异的白光滑过,直达苍穹。
“你做了什么?!”花倾颜震惊,几乎想也不想,就抓住了墨熙宸的双手,看着墨熙宸的眸光全是关心,不解,后怕,没错,花二小姐是在怕,她怕熙宸违背了誓言,真的被天诛地灭了,高高在上谪仙本就不属于她,花二小姐有自知之明,不愿强求。
然,不能拥有,并不代表那人一定要消失,她爱墨熙宸,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与墨熙宸无关,自己本就是一命定“祸水”,怎么忍心,去祸害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人,都是自私的。
花二小姐就算有一天,真的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她也不会去触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血咒。”
两个字,只让倾颜觉得,刹那间眼前猩红。
“颜儿,也许这辈子,与你过平淡的日子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会倾尽一切的去守护你,是真的,哪怕是天诛地灭,你也注定是我墨熙宸的女人!”墨熙宸说着,便迫不及待的含住了倾颜小巧的耳垂,辗转吸允,霸道亦温柔。
“好,我相信你。”
人生无处不曲折,既然命运不让她安生,倾颜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执念,走到今天这一步,虽是步步为营,却是无处不是在堵。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当断则断,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一步不是在堵。
为了可望可及的自由,都可以如此。
为什么花二小姐就不能为心爱的男子,赌这一次!
谁人不知,天下第一相墨熙宸,心算天下,冷情冷心,但墨熙宸想得到的东西,从没有失败过。
相信墨熙宸!
也许,她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短短一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花二小姐的经历就是触目惊心,无数的屈辱都挺过去了,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幸福,再次豪赌一把!
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天高海阔,她要在何处依靠。
花倾颜是在赌,拿自己在赌!
而墨熙宸是志在必得,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他就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谁,也无法阻止他!
倾颜点起脚尖,生涩的吻上那一片嫣红的薄唇,浅浅细品,不得不说,她对这个沁凉可口的点心,还是蛮喜欢的。
第一次被强吻!
墨大丞相不淡定,男人尊严受侮辱了,双臂用力轻轻一提,直接把那个踮着脚与自己接吻的小丫头提起,固定在腰间,反客为主。
“宸,这里不好吧。”衣衫半褪,白玉般香肩在空气中呈现,天旋地转,无数浅粉烂漫的樱花瓣,蓝天白云,全部黯然失色。
墨熙宸一双迷离的凤眼痴迷的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人儿,恨不得立刻要了怀里的美好,“颜儿,我我憋不住了。”
墨熙宸说得有些委屈。
倾颜嘴角一抽,她为什么觉得这样无赖的熙宸,也这样绝色呢……
翌日清晨,倾颜早早的就被细雨叫了起来,倾颜兀自奇怪,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去校场的队伍就快出发了,倾颜来不及想那些,一站起来,就觉得腿脚发软,浑身酸疼,在心里花二小姐不知道把墨大丞相诅咒多少遍,丫丫的,这样还怎么要她去比武,嗷嗷!
“小姐,先把参汤喝了吧,这可是墨相亲自送来的。”嫣红满眼暧昧的看着自家小姐,乐呵呵的把一直温着的参汤递给倾颜。
倾颜脸色微微一红,接过参汤打发细雨嫣红给自己准备洗漱的东西了,换上千机凤羽霓裳由细雨和嫣红扶着上了去皇家校场的马车,坐在马车里,倾颜运功调息,没一会儿便有神清气爽了,这回倾颜可真是体味到师傅教的内功心法的好,以前修炼只是觉得能强身健体而已。
既然是好东西,那就多练一会儿吧,一会儿比武,也好多一分胜算,三十是三国高手,包括自己在内,就剩下十个人了,昨天胜在侥幸,花二小姐自己也明白,今天势必是一场恶战,她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了。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墨熙宸,花二小姐也要好好活着,然后风光大嫁。
正所谓,原价势必路窄,昨天对倾颜不敬的那个黑壮汉子,今天正好跟倾颜在一组,好不容易得了一雪前耻的机会,黑壮将军怎能放过,一双足有百斤重的铁锤,舞得虎虎生风,毕竟是进入第二场比试的人,武功自然不差,更何况黑壮将军力大无穷,一力胜百巧,这句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花二小姐也不差,一身轻功绝世,饶是黑壮将军有千钧之力,也无处发挥,一场比武,黑壮将军气得破口大骂,什么肮脏的话都骂出来了,倾颜气得脸色铁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手中金色长绫飞旋,舞得密不透风,人们还没看清灼华公主是怎么出手的,下一刻,看到得便是黑壮将军平躺在广场上的尸体,七窍流血而亡,好不惨烈。
三国大会的比武场上,从来都是生死不论的,死一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就因此,薛渡才抱着必杀花倾颜的决心,要花倾颜来参加武斗,目的就是要花倾颜死在比武场上,公平比武,生死有命。
这就是薛渡要得,冠冕堂皇的理由。
花倾颜只看一眼,便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赶紧别过头去,转身离开。
倾颜这场比武是上午的最后一场,十个人淘汰五个人,倾颜杀了黑壮将军,自然在五人之列。倾颜实在不想回去再看到薛渡那张恶心的嘴脸了,带着一直等着广场边上等着自己的细雨嫣红,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树林中的小河边。
“小姐,要吃些东西吗?下午还要比赛呢。”细雨有些担心的看着自从广场上下来,就一言不发的倾颜,小姐这是第一次杀人,会不会对小姐有什么阴影啊。
血腥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倾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腾不止,“呕呕呕~~~”终于,倾颜受不了,蹲在河边吐了起来。
细雨,嫣红看着一急,赶紧跑上来扶住自家小姐摇摇欲坠的身子,待花倾颜吐得差不多了,嫣红从包袱拿出水囊,让花倾颜漱口,然后二人把倾颜扶到一处树荫下的干净的巨石上,倾颜半倚在树根上,无精打采。
“小姐,要不要去找御医看看。”嫣红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活蹦乱跳的小姐什么时候这样虚弱过。
倾颜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杀死的那人太恶心了。”
“小姐,要不我们回侯府吧,这里不是小姐应该来的地方,我们回去找侯爷,侯爷一定会给小姐安排好后路的,何必……”
细雨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花倾颜打断,“细雨,没用的,爹爹只是一个闲散侯爷,如何斗得过薛渡,本小姐回侯府只会害了爹娘。”
“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总比在这等着挨刀强吧。”嫣红看着眼前的苍山,突然眼睛一亮,提议道。
三国大会之中毒
“是啊小姐,嫣红说得对,渡皇这分明就是要小姐去送死的,多亏小姐您跟墨老夫人学了一身武功,要不然……”细雨连连点头,突然好像意识到说错话了,一顿,还是坚持逃跑的想法,“小姐,你就听我两一次吧,奴婢给你磕头了。”
“小姐,我们走吧。”嫣红跪在花倾颜面前,嫣红加入细雨磕头的行列,细嫩的额头触及坚硬的巨石上,发出轻微的闷闷的响声,声音不大,却听得倾颜心惊。
站起来,倾颜想要离开这里,一双脚祼却被拽住了。
“小姐,你不要过去。”
“小姐,过去会没命的。”
细雨和嫣红紧紧的抱住倾颜的大腿,说什么都不让倾颜往比武那边去。
“本小姐放开,你们没听见吗?”淡然的声音平静无波,细雨嫣红二人的身子不禁一哆嗦,但还是死死的抱住自家小姐的大腿,死活不肯松开。
“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能听你的。”细雨咬牙说道,小姐对她有再生之恩,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她也不能眼看着小姐去送死,就算细雨这条命搭进去,这要小姐活着,就是好的,细雨死而无憾。
“小姐要想奴婢们松开,除非小姐在奴婢身上踏过去,否则绝不可能。”一向直来直往的嫣红,可就不向细雨说得那样婉转了,双臂紧紧的抱着倾颜的大腿,言狠,词绝。
“你们——”
倾颜气得不行,但看着两个中心的姑娘,如此忠贞的样子,也忍不住心中动容,几次想踹开爱着自己走路的二人,但看着两双满含真情的眼眸,都还是没忍心,抬头看着头顶的树影婆娑和蔚蓝的天空……
猛地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而后面是岩石的边缘,岩石下是潺潺的河水,细雨和嫣红只顾着抱着倾颜的脚祼,而忽视了这一点,待二人发现的时候,喉咙腥甜,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出,倾颜婀娜的身姿,早已悬在了半空中,细雨和嫣红紧紧的拽着倾颜的脚祼,是拽着不是,拉着也不是,细雨和嫣红二人齐齐的愣在那里了……
“小姐——”
“小姐——”
细雨和嫣红能做到的只有大喊和紧紧的抱住倾颜的脚祼,尽可能的不让倾颜掉下去,然而,倾颜向后仰的姿势是大头朝下的,细雨,嫣红只拽住了倾颜的双腿,最重要的脑袋悬空了——
不会武功的细雨,嫣红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两个人合力,还是拽不住如垂柳一般,直直倒下的花倾颜。
就在细雨,嫣红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抹紫色身影滑过,接住倾颜眼看就要碰到石头坚硬棱角上的时候,紫色的身影一玄,细雨和嫣红因为惯性而摔倒在地。
“颜儿颜儿——”轻轻叫了倾颜两声,倾颜没知觉的躺在楚绝怀里,楚绝剑眉一蹙,出于医者的本能,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按在花倾颜的脉搏上,英朗的剑眉一皱在皱,看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紧张的看着花倾颜的细雨,嫣红。
“你们小姐可有吃东西?”
“早上喝了碗参汤外,还吃了渡皇送来的早膳,午膳至今没用。”细雨如实的说道,看向还是晕迷不醒的小姐,“绝皇,我家小姐没事吧。”
楚绝并不答话,只是阴沉着一张俊脸,把放在脚下的巨石上,平躺,从袖中里拿出白瓷瓶,到处一粒淡黄色的丹药,“水。”
嫣红赶紧把水囊递给楚绝,楚绝大手搬开倾颜的樱唇,把白鹭丹放进倾颜口中,倒了一口水,在确定花倾颜咽下之后,示意细雨扶着倾颜的头,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丝不苟的在倾颜身上施针……
“绝皇,小姐她怎么了?”嫣红看着自家小姐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心里害怕,但不知道结果更怕。
楚绝哪里有时间搭理嫣红,把倾颜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取下,每取下一银针,倾颜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身上银针剩下的越少,倾颜的眉头就皱得越深,到最后几根银针的时候,忽然,全身抽搐了起来……
“快按住。”
楚绝冷静的下达命令,细雨抱着倾颜的头,嫣红使劲儿按住倾颜的双腿,楚绝蓦然拔下倾颜身上的最后几根银针,终于,倾颜停止了抽搐,睁开了明眸,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楚绝严肃阴沉的俊颜。
“楚大哥,你怎么在这?”倾颜揉了揉发晕的脑袋,不解的看着楚绝。
“本公子不来你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楚绝沉声说着,看着倾颜的目光,竟不似平时那么柔和了,多了几许不解,几许哀伤。
“你怎么了?”
显然,倾颜还没明白过来,只觉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脑袋晕乎乎的。
“你中毒了。”楚绝沉声看着,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花倾颜,心里不禁担心,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呢。
“我中毒了?!”
这回变成倾颜不解了,她在宫里吃饭用度都是很小心的,特别是吃的东西,都是拿银针试过的,怎么可能中毒。
楚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炎国无味散。”
“薛渡!”花倾颜拳头紧紧攥起,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
“颜儿,你先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白鹭丹的药效还没有全部发挥出来,你身子虚,不能妄动。”楚绝严肃的说着,“我去找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说着,楚绝紫色的身影一玄,不见了身影。
枕在细雨腿上,花倾颜看着天色越发的不安起来,眼看着下午的比武就要开始,楚大哥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小姐,那是墨相吗?”嫣红眼尖,第一时候看到了端着一碗汤药,向这边寻的银白身影。
“是墨相。”细雨看了看,肯定的说道。
“墨相,这里。”嫣红跳起来,远远的冲墨熙宸大喊着。
墨熙宸也看到这里的人影了,几个起落,直接来到近前,自然而然的夺了细雨的让倾颜躺在自己腿上,把一滴未落的汤药,送到倾颜嘴边。
“颜儿,快趁热喝了吧,绝说这药凉了,药效就会减少的。”墨熙宸如实的说道。
“下午的比武开始了,绝身为一国之皇,自然脱不开身。”
“开——”花倾颜猛地做了起来,也许是毒素真的为散,也许是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倾颜就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阵晕乎,还好墨熙宸手疾的扶住倾颜,把手中的药碗递给细雨,自己则是小心翼翼把倾颜抱在怀里,让倾颜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墨大丞相这一份动作做得游刃有余,理所应当,看得站在一旁的细雨,嫣红一阵目瞪口呆,这是传说中,冷情冷心的墨大丞相吗?!
“药。”
冰凉的一个字,把细雨嫣红叫回了神,细雨赶紧把还温热着的药碗递给墨熙宸。
“我——”倾颜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熙宸冰凉的声音打断,“先把药喝了。”
话音还未落,白瓷的碗边便抵在倾颜的唇边,倾颜看着阴沉的俊脸,心虚的张口了嘴巴,任由墨熙宸把一碗苦涩的汤药倒进自己的嘴巴里。
“这回可以走了吧。”倾颜一双明眸中流光潋滟,有些心虚的看向墨大丞相,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她必须得拿到武斗的冠军。
“走什么走,这个样子还要去比武?”薄凉中而不是宠溺的声音响起,显然,墨大丞相是不准备放行了。
“不去不行!”
花二小姐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作势要挣脱墨熙宸的怀抱。
“颜儿,听话。”
这次不再是宠溺的声音了,是是毫无表情的严肃,花二小姐小心肝一颤,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墨熙宸,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花倾颜被墨熙宸弄急了,不禁大喊出声。
看着花二小姐愣了两秒之后,墨大丞相不怒反笑,直笑得清贵绝伦,众生失色。
这回是花二小姐愣住了,从墨熙宸怀里挣脱出来,一脸不解的看着墨熙宸,道:“墨熙宸,你傻啦!”
墨熙宸努力止住笑声,一双凤眸流光潋滟,“颜儿,你这不是问得废话嘛。”
“是啊,我问得是废话行了吧,您墨大丞相根本不想娶本小姐,一切都是本小姐自作多情行了吧,那边比武开始,本小姐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拨墨大丞相一笑了,告辞。”说着,倾颜转身就要走。
“颜儿,你现在余毒未清,身子还虚,不能动武。”墨熙宸赶紧上前两步拽住了倾颜的一只凝夷,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自由,你怎么娶我?”花二小姐撇了撇嘴,心里冷哼,瞪大了眼睛看着墨熙宸,真想看看这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还说要娶她,然后又不要她上场比武,不比武,没有名正言顺的多得名次,薛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了她!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墨熙宸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一只大手一点儿也不避讳的紧紧的握着倾颜的凝夷,生怕下一秒手中的温度会消失一样。
有什么了不起的
倾颜因为身上的毒素刚解,手脚还有些发软,墨熙宸的力气也大了点儿,倾颜就似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弄不开墨熙宸握着自己凝夷的大手,没办法只好放弃,任由墨大丞相牵着,细雨和嫣红二人坐在花倾颜和墨熙宸身边,窃窃私语着。
“喂,可以放手了吧。”
眼看着就要走到大会广场的入口处,倾颜别扭的开口了,虽然这只大手很温暖,很舒服,但前面就有士兵了,这么拉着别人看着,像什么话啊。
墨熙宸一个大男人丢脸就丢了,本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堂堂的公主殿下,要别人看到这个样子,本小姐一辈子的名节可就毁了。花二小姐是不在乎世人的说三道四,但灼华公主啊。
墨大丞相看都没看倾颜一眼,一手拽着倾颜的凝夷,大步往入场口走去。
“喂,你快放开啊!”花二小姐记得脸颊通红,又不好大喊出声,看着身旁一身白衣翩然若仙的墨大丞相,就是一阵来气,要不是她真打不过墨熙宸,花二小姐发誓,她绝对会把墨熙宸胖揍一顿的。
细雨,嫣红看着这种情况,对视一眼,本想上前帮自家小姐的,但被墨大丞相冷清寒凉的目光一闪,便立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墨熙宸拽着倾颜的不但没有送,反而又紧了紧,在倾颜耳边轻喃,“颜儿,你要是在不听话,我可要抱你进去了。”
闻言,花二小姐的一张俏脸瞬间通红,一双凤眸狠狠的瞪着墨熙宸,“墨熙宸,你别玩过火了,我现在是灼华公主,跟你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是吗?”
墨熙宸不答反问,本就很近的距离,又上前了两步,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打在倾颜的脸上,本就红云漫天的俏脸,刹那间,又红了几分。
“本相向来说到做到,灼华公主——”墨熙宸愿意拉长了音量。
“有什么了不起的,走!”
剜了墨熙宸一眼,倾颜撇过头去,不理会墨熙宸那张欠扁的妖孽脸,一步踏出,带着狠狠的劲风,向前走去。
墨熙宸完美的嘴角上,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一闪而逝,而就是这一瞬间,看得紧跟在二人身后的细雨,嫣红就是一阵痴愣。
绝色动天下,惊才震朝野。
墨相的仙姿神骨,绝对是天下无双。
于是,守在大会广场外围的禁卫军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身银白长袍清贵绝伦的墨相,保持一贯平静的高冷气质,却被一个一身银衣的绝色女子拖进了广场……
被人看着实在不舒服,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墨大丞相出于绝对弱势,天下第一相的墨熙宸,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脸,这是自尊问题,必须正视!
墨熙宸快步上前两步,扭转乾坤。
和倾颜并肩而行,即不显独权,又不显浮夸,俊男美女本就抢眼,二人又都是一身银白,手牵手走在一起,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五进三比武,第二场,炎国灼华对炎国孔武。”考官高声宣布着这场比赛的人名。
听到比武场上再叫自己的名字,倾颜再也淡定不下去了,极力想摆脱墨熙宸的大手,却怎么都是无济于事。
“炎国灼华何在,十个数之内不到,视为弃权。”
“十,九,八……”
“本公主在这。”倾颜急忙大喊出声,一句话,刹那间,在场三国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了。
看到得就是天下第一相死死的拽着灼华公主的凝夷,就是不要灼华公主上场。
长眉微微一蹙,墨熙宸的握着倾颜的大手终于松开了,正当花二小姐得到自由,急匆匆的往前跑的时候,身上某处一麻,下一秒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墨熙宸稳稳的接住。
把倾颜交到细雨,嫣红手上,“照顾好你们小姐。”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后,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天下第一相迈开漫不经心的步子,缓缓向广场比武台上走去,步履稳健,每一步都像仙人散步一样,闲适,慵懒,仙姿神骨,一袭银白风姿绝绝,一双绝美的凤眼中散发着任何人都不敢直视的光芒,流光绰绰,睥睨天下。
“灼华公主不舒服,这场比武由本相代替。”
冰凉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说出,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清泉般的低沉声音仿佛天外传来,然,确实发生在眼前。
“墨相,自三国大会举办百年以来,从未开此先例。”主考官有些为难了,但眼前这人是谁,是天下第一相,放眼天下,谁不对墨相尊敬有加,三国的皇帝,哪一个不是对墨相礼让三分,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小小考官了。
三国大会中的每一场的主考官都不同,只是三国之间,通过严肃商议确定,三国人每个国家都有出主考官,而每一个的主考官都由抽签决定,如今这位考官可能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儿,喝口凉水都塞牙。
考官是炎国的官员,不巧这场比赛又遇上了他们炎国人对炎国人,上场前,陛下可是派人再三交代,务必要要了灼华公主的性命,如今墨相是怎么回事?!
“从未开过,并不代表没有,三位陛下都没说不可以呢,怎么,你一个小小考官,想忤逆犯上。”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声音,如清泉滋润,听在那考官的耳中,就是阎王在催命,官服下的双腿隐隐发软。
谁人不知,墨相仙姿神骨,倾尘绝世,往往墨相想要针对一个人,一个事物的时候,那个被墨相锁定的某某,就完全没有脱逃的可能。
墨相如仙似神,自然有天人一般的不能侵犯。
一旦触及,便是万丈深渊,在劫难逃。
“是下官鲁莽了,关于墨相参加的比武一事,还请三位陛下定夺。”跪地磕头,考官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双眼规矩的看着地面,不敢去看三国皇帝,更不敢去看墨熙宸。
“墨相,你这是砸场子吗?”
慕青双目锁定一身仙姿神骨的墨熙宸,语出不善,显然对墨熙宸的做法,相当不满。
“本相从不砸场子。”冰凉的声音,不怒自威,一股王者风范自天成,不但不比慕青的气势弱,反而胜之无数倍。
“墨相,灼华公主是炎国的人,与墨相无关吧。”
不等慕青说话,薛渡不满的声音就响起起来。
“灼华公主是炎国的公主不假,但灼华公主也是未过门的妻子,灼华不舒服本相代劳,天经地义,倒是渡皇,您这么想让灼华比武是什么意思。”墨熙宸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一语中地,就是一颗千斤巨石,狠狠的砸在薛渡的胸口上,喘不过气来。
“墨相和灼华公主有婚约,朕怎么不知道。”
慕青脸色阴沉,看着这样的墨熙宸,再看看在广场边上被点住茓道晕倒在一把椅子上的花倾颜,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墨熙宸必须得死。
帮过他又如何?!
敢触碰他慕青想要的东西,就得死。
要是女人,那就该凌迟!
“陛下不知道也是正常,本相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本相在去炎国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才知道,原来灼华就是本相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天可怜见,渡皇仁慈,给了灼华尊贵的身份,这次又把灼华带到本相身边,母亲年迈,只希望本相有些成家立业,本想这次三国大会结束,就向渡皇提亲的。”
一语三关,墨熙宸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谁敢说半个“不”字,但渡皇,青皇,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横生事端的墨熙宸,天下第一相,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当帝王的威严被触及的时候,什么忠臣良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慕青对墨熙宸如是,更别说野心勃勃的薛渡,除掉天下第一相的心腹大患,他就等于得了整个苍国,何乐而不为。
渡皇,可是比青皇更希望墨熙宸死呢。
死得越惨越好,最好激起苍国内乱才好,到时候他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而另一座帝王亭中的楚绝只是默默的看着,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一样,他在乎的,已经归属了广场上那一抹银色,而自己有清楚的知道,那人儿的心,不在他这。
既然已经不属于自己,还不如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他本就是闲云野鹤,机缘巧合,让他当了一国皇帝,身在其位,怎能不谋其位。
“原来还有这等巧合,但三国大会可不是儿戏,还请墨相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终归是害人害己。”慕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墨熙宸上次带了母亲回来,他知道,不过就是一个老婆子,根本没有要慕青一代帝王之尊去关注,在面上送些礼品也就是了。
花倾颜和墨熙宸之间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他慕青还不清楚吗?
墨相的牙尖嘴利
“陛下说得是,但母亲年迈,对灼华这个儿媳妇又是喜欢得紧,灼华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本相只会愧对早逝的父亲,人生得意,孝,义,忠,仁,熙宸不敢不孝。)”墨熙宸淡淡说着,义正言辞。
“好一个孝顺的墨相啊,”慕青不屑冷哼,敢动他看上的女人,还说得这么在理,无疑不是在慕青脸上扇两巴掌,花二小姐是何人?是他明媒正娶的淑妃,他没有废除淑妃的封号,那花倾颜这一辈子都他慕青的女人。
你墨熙宸是哪根葱!
竟敢动朕的女人,朕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亏你说得好听,当世贤相,天下第一,人人遵从敬仰,自恃功高?
就要抢朕的女人?!
做梦。
“但凡是国为重,家为轻,墨相因你一家之事,坏了天下规矩,这不是墨相的作风吧。”慕青意味深长的说道,狠戾之气隐藏其间,不难分辨。
“是啊,墨相,还是以大局为重为好,不要因为一个小女子,而坏了墨相您一世贤明。”又一道声音传来,墨熙宸长眉微微一蹙,转瞬恢复平静,看着说话的老道,手中羽扇轻摇,在广场中缓缓渡着步,就好似在花园里闲庭信步一般。
“本相当是谁呢,原来是红禄国师啊,久仰久仰。”
“本座只认识明理之人。”红禄不屑撇嘴,一丁点儿的面前都吝啬给墨熙宸。
墨熙宸手中羽扇缓缓的摇着,明明是风和日丽的春风里,清风徐徐,暖阳高照,天上蓝天白天,不冷不热的天气,刚好是嘴舒服的时候,墨大丞相就是摇着几根羽扇制成,实际上一点儿作用没有羽毛扇子。
那是一个仙风道骨,翩然若仙。
“难怪红禄国师不懂,出家人过红尘万丈,独自修得无心念,本相理解,但本相和灼华公主情投意合,又有婚约在身,虽我二人还未成亲,但我二人情比金坚,本相为什么就不能替灼华出战?”墨熙宸一顿,又道:“红禄国师不会是看上了我家灼华的美貌,灼华不喜欢国师,国师就针对灼华吧。)”
“墨熙宸,休要侮辱本座!”一听墨熙宸这话,红禄当即炸毛了。
也把自己肮脏的想法,暴露出来了。红禄爱美人,爱各色美人,这已经是炎国公开的秘密了,灼华生得闭月羞花,说红禄没动过歪心思,谁信啊!
“本相只是打个比方,红禄国师何须动怒。”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声音,云淡风轻的样子,清贵绝伦的脸庞,仙姿神骨的气度,就似天上谪仙翩翩临世,谁人敢说墨熙宸一个“不好”?墨熙宸手中羽扇依旧不缓不慢的摇着,“红禄国师是想打扰三国大会的进度不成?!”
“墨相休得胡言,本座一向公正严明。”
红禄连连摇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三位陛下,诸位同僚,就请你们决定吧,本相也是爱妻心切,根本无意打乱三国大会的赛程。”话锋一转,墨熙宸双手抱拳,向三座帝王亭,纷纷施了一礼。
楚绝先是长长一叹,看着世人都认作谪仙的墨大丞相,为颜儿能做到如此,心里感慨——
也许墨熙宸真的值得颜儿托付终身。
既然颜儿愿意,他就成全吧。
“墨相与灼华公主情深意重,朕佩服,如此真情,世所罕见,墨相既然想如此,朕没有意见。”一句千斤重的话说了出来,楚绝如释重担,但这是形势所逼,墨熙宸到底值不值颜儿如此,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谢绝皇慷慨。”
楚绝一声话落,琼国那边就传来一片响应之声。)
慕青紧皱着眉头,看着琼国那边一言不发。
“世人皆言墨相冷情冷心,原来只是未到情深处,墨相难得有喜欢的姑娘,老臣祝福墨相和灼华公主,白头到老。”浑厚的声音传来,说话得竟然是德高望重的英国公。
“谢英国公理解。”
“是啊,墨相一辈子为国为民,难得有个喜欢的女子。”
“墨相的深情,应该成全。”
“墨相和灼华公主郎才女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墨相平生第一次开口求人,必须成全。”
“墨相……”
“……让一个女子参加什么武斗,渡皇分明就是在刁难人,灼华公主也是苍国人……”
随着英国公的一句话同意,苍国这边瞬间沸腾起来了。
薛渡带着一众文武阴沉着一张脸,正在想怎么反驳墨熙宸异想天开的时候,就听到墨熙宸是清泉般好听声音传来——
“既然三国已有二国同意了本相的想法,少数服从多数,那本相就顺应诸位意见卖弄了。”墨熙宸一抱拳,向帮自己说话的人们行礼一礼,看向一旁的考官,道:“可以开始了吧。”
冰凉的声音如寒芒在刺,那炎国的考官还有什么理由反驳墨熙宸的话。
“开始!”
墨熙宸出战,三国之人也算第一次看到了天下第一相的武功,谈笑间,樯橹灰吹烟灭,什么叫做出神入化的武功,什么叫做谪仙临世,什么叫做云淡风轻,短短的几招之间,墨熙宸毫无疑问的拿下了武斗第一名。
确定胜利之后,墨熙宸抱起依旧晕迷的倾颜,迈开步子,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广场,众人能做得,只有目送了。
谁敢去叨扰天下第一相的花前月下,不要命了。
墨熙宸抱着倾颜来到皇家校场停放马车的地方,凌云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墨熙宸抱着倾颜上了马车,在凌云的提示下,一直默默跟在墨熙宸身后的细雨嫣红这才上了马车,凌云马鞭一扬,扬长而去。
夕阳无限好,淡淡的金黄色无私的普照着大地,也普照着难得的幸福,马车在丞相府正门停下,细雨、嫣红先下了马车,紧接着就是墨熙宸抱着晕睡还没有醒来的倾颜走了下来,惊呆了一众守门的侍卫。
相爷什么时候靠近过女人了?!
就是女子靠近相爷三米内都不行,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温柔的抱着一个女人了。
一路上,墨熙宸没和任何人说话,把倾颜的头埋在自己胸前,不让那些个八卦的下人们看到倾颜的脸,无视所有惊呆了的目光,墨大丞相毫无顾忌的,抱着倾颜径直走到自己的院落。
凌云非常尽职的给细雨、嫣红安排到了南灵韵那里。
墨熙宸轻轻的把心爱的人儿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一旁,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花二小姐甜美的睡颜,一动不动。
直到倾颜受不了某丞相这样的关注,轻轻的动了动睫毛——
“终于舍得醒啦。”
某丞相欠扁的声音传来,某女豁然睁开眼睛,“你知道我早就醒了!”
“知道。”墨熙宸如实的点了点头。
花二小姐汗颜。
要不要答得这么爽快,本小姐的脸面都没了,嗷嗷,你个墨熙宸,你就装不知道能怎么地!
想到这里,花二小姐往一旁折叠整齐的被子里钻,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墨熙宸无奈的撇了撇嘴,直接,一把,将那个害羞的小丫头抓起来,抱在怀里。
“宸,下午怎么了?”倾颜忍不住问道。
“没事。”依旧简洁的话语,恒古不变。
花倾颜默。
“宸,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瞥了一眼窗外的橙黄,倾颜作势要挣扎起来。
“今晚不用不回去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听了这句话,倾颜呆呆的看着墨熙宸,道:“宸,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
“薛渡不会放过我的。”柳眉一蹙,倾颜黯然失神,她有何尝想去哪个肮脏的皇宫呢,然,她不回去不行。
“有我在呢,不用怕。”轻轻拍了拍倾颜的后背,墨熙宸温和的声音安慰道。
倾颜听得醉了,痴了,傻了。
感受着安全的怀抱,轻柔的安慰,真想一辈子都沉溺在这里,像蜜一样甜的地方。
“主子,老夫人来了。”凌云的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
“让娘进来吧。”
倾颜连忙从墨熙宸怀里爬出来,刚好看到墨浣莲一脸笑意盈盈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还非常好心的关上了门。
“师傅——”俏脸上不自觉的爬上红云,看着一脸笑得猥琐的墨浣莲,倾颜就没来由的不好意思了。
“傻丫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宠溺的刮了刮倾颜的小鼻子,墨浣莲随意的坐在倾颜身边,“我看着你们小两口甜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师傅,你就取笑我。”一听墨浣莲这么一说,倾颜连耳根都红了,无助的看向充当背景墙的某丞相。
“娘,你这样会把吓倒的。”墨大丞相终于舍得开口帮倾颜解围了。
“臭小子,女人说话你别搭茬,你懂什么。”冰块一样的墨大丞相,被自家亲娘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颜儿,日子我都选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我听师傅的。”现在的倾颜,出奇的乖巧。
“真是好闺女,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儿玩玩啊。”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娘,你别把颜儿吓坏了。)”听着自家亲娘越说越离谱,倾颜的一张小脸越来越窘迫,墨熙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平时瞧着他这个娘温婉贤惠,雍容优雅的,怎么说起这件事情,就这么这么……
“为娘和颜儿说正经事情呢,你一边去。”墨浣莲嫌弃的挥了挥手,下逐客令。
“娘,颜儿今天中毒了,要好好休息。”墨熙宸何等人也,才不会要人一句话就打发走呢,站在墨浣莲和花倾颜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亲娘和花倾颜。
“什么?!”
一听这个消息,墨浣莲先是震惊,然后就是微微的失落,这么说她有可能已经怀上的孙子,一定不会有了,刚刚成胚胎的孙儿,怎么能受得了剧毒的毒害,现在颜儿什么事都没有,肯定是没怀上了。
“颜儿,你怎么了?”正在墨浣莲兀自失落的时候,那边花二小姐已经捂着肚子,缩成一团了,墨熙宸吓得不行,连忙把缩成一团的倾颜抱到怀里,刺目的闲心染红了墨熙宸洁白的锦袍。
“凌云,快去找大夫。”
看到倾颜这情形,墨浣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是什么乌鸦嘴啊。
“凌云,直接去找绝皇。”墨熙宸冰凉的声音传来,手臂疼惜的抱着脆弱的小人儿,心里暗暗发狠。
薛渡,等着死吧!
“宸儿,你快把颜儿放下,你这么抱着会伤了颜儿的。”毕竟有经验的人,墨浣莲一看自家儿子这冷若寒霜的样子,再看看小脸煞白的倾颜,一边说着,一边从墨熙宸手上把倾颜抢出来,让倾颜平躺在榻上。
“颜儿,别怕,一会儿绝儿就来了,不会有事的。”拿着手帕,温柔的帮着倾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墨浣莲一边安慰着。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沙哑虚弱的声音传出,倾颜看了眼下身有些发黑的血,不明所以,她的毒不是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会流血!小腹好痛,锥心刺骨……
“宸儿,你赶紧去灵韵那里,把稳婆请过来,随时备着。”墨浣莲大喊一声,把呆傻的墨熙宸喊回了神,答应一声,就匆匆的跑了出去,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袍,现在的墨大丞相,哪里还有形象可言。
在哄精神许多的小希儿呵呵笑的南灵韵,薛恒一家三口,被墨熙宸的踹门惊醒了,本来还以为是刺客什么的,当一抹带血的白影映入眼前的时候,南灵韵,薛恒当即愣住了,再看看墨相一身带血的白袍,不禁错愕。
而被安排到这里呆着的细雨、嫣红可知道自家小姐今天中了剧毒,一看墨相这个样子闯进来,当即围了上去。
“墨相,我家小姐怎么了?”
“我家小姐没事吧。”
“张稳婆,麻烦跟本相走一趟。”墨熙宸面上说得是一派客气,行动上,可就没有说得那么礼貌了,一把提起稳婆,身姿一玄,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娘,稳婆来了。”怕吓到倾颜,墨熙宸在门口放下稳婆,直接推开了门。
“师傅,我不会死吧。”倾颜疼得实在受不了了,被墨浣莲点住了茓道,动也不动了。
墨浣莲心疼的摸了摸倾颜的额头,柔声安慰着,“绝儿医术那么高,颜儿肯定会没事的,在坚持一会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腹中才十几天的孩子想想啊,他还没成形……”
墨浣莲的喉咙哽咽着,这可是她第一个孙儿,就这么没了?
“张稳婆,你快过去看看。”墨熙宸催促着。
张稳婆不敢怠慢,连忙过来擦看,只几眼,就向墨浣莲和墨熙宸摇了摇头。)
“楚绝呢,楚绝这么还没来!”第一个孩子就要没有了,墨熙宸前所未有的失控,看着窗外烂漫飞舞的浅粉樱花,真恨不得一下子把眼前的美好撕碎。
“宸儿,你别吓到颜儿,出去,看看绝儿来没来。”墨浣莲脸色一沉,下起逐客令,暗骂这个孩子平时挺淡定的,怎么一遇到颜儿的事情就什么都忘了,让颜儿看着他这个样子,颜儿得是什么心情啊。
“我不出去。”闷闷的坐在床头,守着一脸憔悴的倾颜,墨熙宸倔强的说道。
“相爷,老夫人,你们千年人参吗?”张稳婆突然问道。
“有。”墨熙宸眼中一亮,大步往里屋走去,把还剩许多的千年人参拿了出来。
“碾成末,给夫人喂下。”张稳婆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一看这情形,这位小姐腹中的孩子不是墨相的还是谁的,以前看到这个姓花的小姐,她都叫花小姐,但现在这副情形,便自然而然的改口成了“夫人”。
墨熙宸当即掰下一节人参,紧握在掌中,当手掌张开之时,还哪里人参!
映入眼前的白色粉末,简直可以跟香灰相媲美,有过之而不及。
“就这么吃吗?”看着手中的一小堆粉末,墨熙宸长眉一蹙,这么干的东西,颜儿能吃下去吗?
“放在温水里,喝下去。”张稳婆如实的说道。
墨熙宸点了点头,走到桌案前把手中的人参粉末放到茶杯里,又从时刻放着热水的水壶中倒了一些热水,在对了一些凉水,先自己试了试温度正好,才给倾颜喂下。
“好难喝……”入口一阵苦涩和不识,胃里翻腾,就要吐出来。
就在倾颜要吐出来的时候,墨熙宸做出了让张稳婆和墨浣莲都震惊的举动,一抬手,自己一口喝掉了一杯人参水,然后快速的俯身低头,堵住了倾颜紧紧抿着的小嘴,突如其来的一吻,花二小姐本能的想挣扎,奈何被点了茓道,一动也不能动,能做得只是瞪大了明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
温热人参水顺着喉咙而下,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想吐,但嘴巴被堵着,不忍弄脏了那清凉爽口的长舌,淡淡的兰香好似因为那长舌的靠近,原本苦涩腥臭的嘴巴里,刹那间,被弄得满室馨香,小腹似乎不那么疼了,胃里也不翻腾了。
而那清凉淡香的长舌,似乎没有长时间逗留,只有轻轻的安慰几下,便全身而退。
“主子,楚公子来了。”
墨熙宸刚刚放开那片柔软的唇,凌云的声音变远远的从门外传来,来不及多想,墨熙宸赶紧上前几步,快速开门。
“绝,你快进来看看。”冰凉的风度全然不再,此时的墨熙宸,到真有真正的烟火气了。
楚绝可没有时间去观察墨大冰块的烟火气,现在是他心爱人儿的人命关天。
虽然,此时让他心碎,但,比起颜儿的姓名来说,还是颜儿的性命重要。
“稳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细细诊了下倾颜微弱的脉搏,楚绝眉头一蹙,淡淡说道。
“宸儿,出去吧。”墨浣莲使劲儿一拽,不等墨熙宸回过神来,已经在屋子外面了。
“颜儿,别怪,把这个吃了。”从两个小瓷瓶里分别倒出一粒药丸,温和的声音安慰着倾颜,把药丸塞到倾颜口中,接过张稳婆递来的温水,缓缓给倾颜喂下,倾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不省人事了。
“楚公子,这——”张稳婆心中一紧,这个楚公子不会害了这位小姐吧。
“没事,只是麻药而已,帮本公子把颜儿的裙子脱了,清晰干净,然后听本公子的吩咐。”楚绝礼貌的背过身去,淡淡说着,如沐春风的声音中划着淡淡的哀愁与苦涩,但他还能怎样呢?
焦急的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一脸苍白的楚绝走了出来,十三连忙上前扶住楚绝。
“绝,颜儿怎么样了?”墨熙宸焦急的问道。
“已经醒了,你进去看看吧。”楚绝淡淡说着,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声音滑过每一个人的心田,温暖,舒适。
张稳婆已经帮倾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干净的被褥,此时倾颜正靠在软枕上,一双纤纤玉手藏在被子里面,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呆。
“颜儿,好些了吗?”墨熙宸紧张的看着一脸憔悴的倾颜,似乎就要把倾颜看穿。
倾颜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乖乖躺着,半月之内,你别想下地。”楚绝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倾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楚绝,半个月?!
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这是要憋死她吗?
楚绝看着倾颜脸上丰富的表情,嘴角一抽,“想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那明天的比武怎么办?
倾颜又张了张嘴,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发不出一个音阶,急得倾颜直冒汗,一双大大的明眸,紧紧瞪着楚绝。
“颜儿听话,有我在呢。”墨熙宸温声安慰道。
花二小姐娥眉紧蹙,看看墨熙宸,再看看楚绝,就是说不出话来,花二小姐这回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主子,青皇有请。”十三低低的声音在楚绝耳边响起。
倾国相护
夕阳以西下,御书房内,华灯初上,慕青与薛渡严肃的坐在座位上,皆是一言不发,原本是阳春四月,清风适意春风度,温和的春风卷着翩翩樱花,吹入书房,夜色淡淡,花香风柔正好时。
却偏偏让御书房中压抑的气息打破,在屋里时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两个尊贵的主子,落得身首异处。
“绝皇驾到。”
一声通报,小心时候的宫人们,终于敢喘一个大气儿了,随着通报声,一身青衣的楚绝和身后面无表情的十三步入书房,三位帝王公式化的寒暄后,分别入座。
“绝皇,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向朕和渡皇交代的。”青皇理所应当的坐在首位,第一个开口道,看着楚绝的目光,阴霾,狠戾,又似一个帝王本应存在的威严。
“朕干什么去了,好像不用青皇和渡皇操心吧。”楚绝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像一把寒光闪耀的利刃,直击慕青和薛渡的内心深处,都是明白人,的确不应该废话。
“绝皇好像是误会了,”年纪最长的薛渡,在三人之间,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薛渡一长者的目光审视着楚绝,凌厉,威严,不容小觑,“只是苍国和炎国之间的事情,还请琼国少Сhā手为妙,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绝皇可别怪朕和青皇这两个做长辈的没提醒过你。”
“渡皇此言何意?”
长眉一条,阳光雨露般俊脸淡然轻笑,楚绝不答反问,却是一点没把薛渡、慕青的话放在眼里。
“灼华的事情,还请绝皇不要Сhā手。”薛渡自然知道楚绝在装傻,但薛渡在乎的不是楚绝在没在装傻,而是郑重的警告楚绝,灼华公主是苍国本土人,炎国的公主,与琼国没有半点关系,苍、炎二国怎么处置灼华,都不欢迎琼国Сhā手,否则别苍、炎二国对琼国刀剑相向。
楚绝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看看薛渡,再看看一脸严谨的慕青,淡淡开口,“也许青皇和渡皇对朕未登基之前的事情不了解,没关系,”楚绝故作高深的一顿,不待慕青和薛渡开口,又道,“墨相之母在朕和母后流落民间的时候,对朕呣子有恩,墨相之母,即为朕母,二位陛下可有明白?!”
“呵,朕到突然对墨相那个从炎国捡回来的母亲好奇了。”慕青不由得轻笑,想起自己初识墨熙宸的时候,墨熙宸不过是一个寒门书生,说墨熙宸的母亲对绝皇呣子有恩?!
慕青不得不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了。
然,绝皇都把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绝皇的一句话,就要和苍、炎二国为敌了。
“青皇最好只是好奇而已。”轻抿一口香茗,唇齿留香,四溢满口,楚绝依然是一副如沐春风的随意,“也不放警告青皇、渡皇,朕未登基之前,虽没什么名气,但琼国的嫡亲血脉还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余音尚环绕在御书房的横梁上,慕青、薛渡再定睛看时,还哪里有楚绝的身影。
一时间,薛渡和慕青都沉默了,就连自信武功高强,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对手的薛渡也沉默了,楚绝的消失,就如楚绝一身如沐春风的气质一般,就似微风轻轻拂过,无声无息亦无影,可见武功之高,令人骇然。
慕青也沉默了,这样看来一身深长不露的琼国绝皇,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一张白纸一样的平庸,琼国夺嫡之战之惨烈,慕青、薛渡都略有所闻,想楚绝不会太简单,没想到楚绝的深不见底,是如此的不简单,不说别的,就说这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放在武林之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然而慕青、薛渡对楚绝却是全不了解。
眼前知根知底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物。
翌日,三国大会的武斗第三场决赛,如期举行。
与前两日不同,唯一参赛的女子,炎国风华绝艳,欲有“舞仙”之喻的灼华公主并没有出现,经过昨天一事,天下第一相和灼华公主的深情,已经传遍三国的大街小巷,今天的决赛还是由天下第一相墨熙宸代替,毋庸置疑。
然,墨相真的会成功代替吗?
“墨相,你到底是苍国人还是炎国人?你这样代替炎国比武,于理不合吧。”慕青分毫不让,势要除掉墨熙宸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身为一国帝王,被传昏庸无道,身为一国丞相,不但被称为“天下第一相”,还尽得民心,苍国人谁人都知墨相,绝色动天下,惊才震朝野,而对慕青这个正主皇帝却是昏庸无道,恶名昭彰,只是墨熙宸对慕青还有用,也没有理由,因而慕青没有动功高震主的墨熙宸而已。
现在墨熙宸如此,在三国大会上公然帮别的国家的人,还说自己的女人是墨熙宸自己的,身为一国之尊,慕青要是不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是不正常了。
“本相是哪国人,陛下不是心知肚明吗?”不答反问,墨熙宸连“微臣”二字,都懒得说出口了,慕青早就开始忌惮他的丰功伟绩了,除掉自己是早晚的事情,不如就借此机会,把事情弄得一清二白也不错。
反正慕青早晚都会对他动手的,不如先发制人,也好洗脱自己一身助纣为虐的骂名。
“呵,墨相还知道自己是苍国人呢。”慕青不由得冷笑,一双狠戾的眸子光芒闪过,看着广场上墨熙宸的银白身影,毫不掩饰的杀气凛然,“既然墨相如此向外叛国,那朕也不介意杀墨相以服天下人了,来人,拿下墨熙宸,丞相之位就是谁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纵使墨相贤明再怎么名扬天下,也肯定有人愿意,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觊觎。
慕青一声令下,在慕青的部分武将和御林军便向墨熙宸冲了过来。
也不知在朝臣之中,谁大喊了一句“保护墨相!”
在慕青身后又有一大部分人向墨熙宸跑去,紧紧的把墨熙宸围在中央,其中文臣全部,武将占在场武将的大部分,而谪仙般的墨大丞相,至始至终,没有吐出一个音阶。
便已有大部分的朝臣,站在墨熙宸这边,可见人心所向。
“墨相仁义天下,墨相即朕手足,保护墨相,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楚绝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个人的口中,不待琼国文武先动,一身紫金龙袍的楚绝,便已飞身而起,踩在人们的肩膀,与墨熙宸站在一处。
“墨相仁义天下,保护墨相匹夫有责!”
琼国帝王亭中,不知是哪个大喊了一句,琼国所来的文臣武将,便都随之高呼,“墨相仁义天下,保护墨相匹夫有责!”
不为别的,就是为自家皇上的安危,琼国帝王亭的中文武官员,也势必会冲杀前来。
“取墨熙宸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薛渡一声令下,炎国重武,此次前来的武将众多,也因薛渡一句话,全部冲杀出来。
一时间,偌大的广场上,打打杀杀,乱不可言。
而一身银白的墨熙宸,依旧不动声色,清风卷起银白的衣袍,风华绝代,就似天下神邸临时一般,俯视苍生万物茫茫渺渺,仍然面不改色。
“诸位请住手,且听本相一言。”
清泉般冰凉的声音,不轻不淡,不卑不亢,也不知因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乱作一旁的三国人,都静了下来,各自找各自的队伍,快速分为两面,、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墨熙宸与楚绝并肩而立,一银白衣袍如仙似神,高不可攀,一紫金龙袍云淡风轻,贵不可言。
慕青与薛渡并肩而立,一明黄龙袍尊贵亮眼,阴霾狠绝,一赤金龙袍飞扬跋扈,唯我独尊。
四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有千秋,谁敢比拟。
然,谁胜谁败,可真真不好说。
“本相只不过是一草莽村夫,多谢绝皇和诸位勇士同僚的厚爱。”墨熙宸微微转身分别向楚绝和身后支持自己的苍国,琼国的文武,应恭扫地,以示谢意。
“熙宸,若无你呣子,岂有朕呣子,救命之恩,楚绝终身难忘,就是国破家亡,朕定救你于危难。”楚绝连忙扶起墨熙宸,阳光雨露一般的俊脸上,尽是仁心仁德,眼角眉梢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绝皇大仁大义,熙宸佩服,今日若能脱离此境,定不忘绝皇倾国相救之恩。”墨熙宸双手抱拳,一切感激直言,只化作短短的一句话,心里五味具杂。自己抢了楚绝心尖尖上的人儿,而楚绝不但不对自己刀剑相向,反而不顾身死异国他乡的危险,倾国相救,这等大仁大义,不是区区几年的相依之情,就能相抵的。
更何况,那时还没有墨熙宸……
不管未来的结果会如何,绝皇的仁义,势必会为天下所知。
三国大会之三国乱
“墨熙宸,你别这是想谋反吗?!”慕青毫不客气的给墨熙宸再次定罪。
墨熙宸满脸淡然,羽扇轻摇,一派仙风道骨,“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
依旧是清泉般冰凉的声音,是那样的淡然,随意,就好似再说今天有没有吃饭一样淡然,随意,对于慕青的横眉立目,全然不惧。
“好一个墨熙宸!朕可真是养虎为患。”
慕青被墨熙宸非常淡定的一句“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气得指尖发颤,直恨自己没有早点儿除掉墨熙宸这个祸患。
“多谢青皇妙赞,本相本无谋反之心,只想三国大会之后带着灼华远走高飞,既然青皇硬说本相在谋反,那本相不谋一下反,岂不是对不起青皇对本相的期待了。”墨熙宸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直气得慕青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立即扑不上去,砍了墨熙宸的脑袋。
“呵,看来墨相还真是自信呢。”慕青冷哼,道:“墨熙宸,你别忘了,这里是苍国,是朕的地盘,你那丞相府,全在朕的掌握之中。”
“多谢青皇提醒了,忘了告诉青皇了,世人都传本相有三百暗影,无孔不入,是真的,现在那三百暗影就守这丞相府,密不透风。”羽扇轻摇,墨熙宸缓缓渡着步,就像饭后在花园里散步一样,悠闲自得。
“呵,”慕青不屑冷笑,区区三百暗影,能奈何得了他的百万大军?!
笑话。
“墨相,你别忘了还有永乐侯府。”慕青自作得意的好心提醒道。
“多谢青皇提醒,永乐侯府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四季不变的一把洁白羽扇,依旧不轻不慢的摇着,就像洁白羽扇的主人一样,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紧不慢,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果然是心算天下的天下第一相呢。”慕青气得咬牙切齿。
墨熙宸手持羽扇,双手抱拳,绝色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度上了一抹淡淡的光华,绣着银丝的白袍上,银光闪烁,光芒万丈,“谢青皇夸奖。”
“墨熙宸,你少在这里得意,青皇有百万精兵在外暂且不说,墨熙宸你就认为你身后的那些文生商贾,能胜得过我炎国的精兵良将吗?”一直没有开口的薛渡开口了,目光狠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来这次苍国之行,会大赚一笔呢。
“哈哈哈哈~~”
不待薛渡的话音落下,楚绝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响彻天地,无声无息间,震撼了慕青薛渡的心底,慕青薛渡心里发虚,想想楚绝昨晚的那一手来无影,去无踪,默默心里发虚,绝皇的武功出神入化,想在这么近的距离,取他二人的性命,能不能,真不好说。
“绝皇因何发笑?”
薛渡不由得反问,自信一身武功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是笑渡皇太自信了,别人不知朕的底细,渡皇还不知道吗?”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声音,却让听者不自觉的心底发颤。
楚绝从袖中拿出碧月箫,随手把玩,通体碧绿的玉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层层光华环绕,一看便是上品。
“呵呵,绝皇,你认为你拿出一把价值连城的玉箫出来,就可以救你性命了吗?!”一看楚绝拿出一把长箫,慕青直接气乐了出来。
“绝皇,你这把碧玉箫是无价之宝,但一把箫和绝皇的性命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薛渡也不屑冷哼,想用一把箫买自己的性命?!
开什么玩笑!
一把箫,与一个富有四海的泱泱大国比起来,孰轻孰重,三岁的小儿都知道,更何况薛渡还是老奸巨猾的阴险人物。
“碧月箫!”
正在楚绝因为没人认识他这把碧月箫而纳闷的时候,楚绝身后的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碧月箫”而后俯身下拜,“微臣有眼不识箫医尊容,真没想到陛下竟是箫医,此乃琼国之大兴,苍生之万福。”
楚绝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大学士张衡,终于有个有眼光的了。
“张爱卿抬爱了。”
“陛下即箫医,此乃琼国之大兴,苍生之万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听张衡这么一说,琼国的文武群臣禁卫士兵也都反应过来了,倒头下拜,山呼万岁。
“箫医仁心仁德,悬壶济世,绝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人不识当世神医,何人不知箫医大名,尽管救人要求苛刻,但箫医的一身医术,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即使不识得箫医“碧月箫”,也识得箫医大名。
一听琼国群臣高呼“箫医”大名,支持墨熙宸的群臣立即下拜,不为绝皇惊世医术,也为绝皇大仁大义,不愧当世神医之大名。
“绝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绝神医大名一出,更甚至有炎国,苍国的大臣,倒戈相向了,虽然只占少数,却也证明了,“箫医”在天下人心目中,不可取代的地位。
看着一脸呆愣的慕青和薛渡,楚绝不禁冷哼,“青皇,渡皇,恕朕不愿奉陪了。”
一句话落,楚绝一声令下,便摔令众人要离开皇家校场,薛渡、慕青反应过来,怎肯放过,立即派人围杀。
一时间,偌大的皇家校场中,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直到夕阳西下换明月,楚绝和墨熙宸才率领活着的众人,逃到城郊的一座山庄中。
“陛下,墨相,回来啦。”
刚到山庄大门前,就有一道妖娆绝世的声音响起,即墨流华妖娆绝世,不染繁华的身影出现,身后一众家丁涌出,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搬东西的搬东西,有条不絮。
被即墨流华请入山庄中,楚绝和墨熙宸就在山庄偌大的庭院中,安排苍、琼两国的大臣,伤者各自休息疗伤,由即墨流华带领着家丁侍女,将一切的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絮。
但是,人生来都是有情感的,跟着楚绝来的文武群臣都是只身来苍国参加三国大会的,自然没有后顾之忧,但跟着墨熙宸来的文武群臣可就不同,在苍城中,还有他们的亲人家眷,站在墨熙宸这边,属于正义,忠诚,可以抛弃所有,然,谁又想抛弃自己的父母家眷呢?
但凡有机会,都会去争取和家眷团聚的机会。
大臣士兵们为难,聚在一起纷纷商量,最终以英国公孙庆明和辅国大将军曹岑两个德高望重的文武官员为代表,去找墨熙宸商议。
由于此次前来的人数实在太多,即墨流华的山庄虽大,却也有点容不下了,为节省空间,即墨流华就把墨熙宸呣子,花倾颜一家和薛恒一家都安排在了一起,孙庆明和曹岑一来,就见到几位异响不到的人。
在细雨的带领下,孙庆明和曹岑来到了大厅,墨熙宸早早的就出来等候了,跟墨熙宸在一起的,还有楚绝,花倾羽和薛恒。
花倾羽如玉公子,孙曹二老自然认识,但薛恒,二老确实没见过,但看薛恒一身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的王者风范,就认定了薛恒的不凡。
“墨相,不知这位公子是?”曹岑看着薛恒,越看越好奇,以曹岑戎马半生的经验看来,薛恒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在下炎国薛恒。”
薛恒大方礼貌的自我介绍道。
一听炎国姓薛,孙庆明曹岑二老不禁神色一凛,满脸满身的戒备,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薛恒的身份。
“英国公,曹将军,不必如此,恒王处境和我们差不多,即使恒王现在不在此处,薛渡也不会对恒王手下留情的。”墨熙宸一语双关,打消了孙庆明和曹岑二老的戒备之心。
“原来恒王,久仰大名。”曹岑说着,暗道,难怪,他一瞧此人就是不可多得的统帅之才,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原来是炎国的“战神王”。
“不知恒王怎会来此?”相反,孙庆明在意的是薛恒的出现,失踪七年突然回归的炎国恒王,全身上下都是谜题呢。
“说来话长,内人身中剧毒,此次前来是来找绝皇求医的。”薛恒无奈的叹了口气,倒也没隐瞒,如实的说道。
“令王妃怎会身中剧毒!”曹岑是直来直去的武将,听着惊骇,脱口而出。
“说来惭愧,我把皇位拱手相让一别七年,再次归来,薛渡还不放过我们一家,”薛恒说着突然一顿,看向孙曹二老,又道:“不知二老前来何事?”
“熙宸,我们跟你前来,只希望你能有一番作为,但此时此地,兄弟们还有尚在家眷在城中。”孙庆明也没改完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二老请放心,能真心跟着熙宸的兄弟们,熙宸感激不尽,自然不会让兄弟们骨肉分离,我已经派出暗影,随时观察,适时出手搭救,还请二老转告兄弟们,慕青有勇无谋,和薛渡联合在一起,只会吃亏,而薛渡身边有红禄国师在,断不会要了兄弟们家眷的性命,只是一番苦难,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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