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柔软的性器逐渐变粗壮,逐渐有了微妙的颤抖。
李寻欢痛苦地摆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夹杂着难以控制的凌乱呻吟。
终于,忍无可忍。
阿飞狂喊。
体内狂烈的什么呼啸而出,夹杂着滚烫的液体,冲进久已向往的深处。
——所有能给的,都已经刻印进你的体内。
阿飞闭上眼,陷入极乐的恍惚。
挣扎着渴求着痛苦着的心迅猛升上天际之后缓缓降落,一片宁静安详。
这陌生的感觉初次莅临,力量竟如此强大深刻。
阿飞内心被狠狠震撼。
伴随着终极解脱的轻松感,内心涌起狂喜——寒冷世界跋涉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太阳,把它紧紧拥在了怀中。
得到了李寻欢的阿飞,再也不是昔日期待被赐予父爱的青年,而是全新的另一个人,自信能靠付出得到所求的真正男人。
不再是孤寂逡巡雪地的狼。
感觉到阿飞终于被解脱,李寻欢松了一口气。
当体内充盈了阿飞喷射的那些欲望见证,早已瘫软的身体不必再强撑,安心倒下。
又一次强烈呕吐,胸口刺痛。
之前苦苦禁制自己,咽喉吞咽得太紧张,已经痉挛。同时,骨骼四肢也被冲击得过分虚弱,还剧烈颤抖着。
身前一片淋漓的鲜血。
四肢百骸全都不是自己的,萦绕鼻端的浓重血腥味里,挪动显得艰难无比。可人却是要命的清醒。
皮肤寂寞地祼露空气中,却感应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阿飞肯定不在帐幕中。
——如此强烈的Gao潮,竟来自父亲般尊崇的男人的身体,虽然明知道,阿飞清醒后纵然没法面对这事实,也绝不会扔下昏迷的自己独自离开。可心里总希望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
李寻欢清晰记得,刚才怎么苦闷呻吟、放浪地扭动身躯,像最殷勤的妓汝一样,拼命想男人得到欢愉。甚至主动拉起阿飞的手握住空虚的地方。
最狂乱的时刻,阿飞居然肯强忍着停下,轻声问一句“怎么做,你会觉得好些”,这,真的已经足够。
当滚烫的Jing液灌注进体内,虽然性器依然柔靡无力,心却顿时感到满足。
——原来,我能带给你满足。
——偷来的片刻欢喜,也是欢喜。
李寻欢本就不介意余生怎么消耗。
就算终此一生,只能照阿飞的心愿,做守护他的父亲,也不至于太难熬。毕竟有过了这么强烈的记忆支撑。
有阿飞时刻体贴的心情伴随。
没法睁开眼面对空寂的帐幕,李寻欢控制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就像憩眠那样。任由疲倦到极点的恬静慢慢控制身体。
休息够了,才有气力疗伤。
不能妄求轻松,更不能选择擅自放弃——这身体并非完全无用,起码给过阿飞Gao潮。不能放弃,一定要活着。
不管多艰涩沉郁。不管多辛苦。
必须好好撑下去。
无尽岁月,陌路漫漫。
寂寞的江湖,名利争斗早已厌倦。
直到有日亲耳听到阿飞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自便罢”,或者放心把他交付另一个人之后,才能解除生命的疲惫与寂寞,放任自己投向最后的宁静。
自我暗示下,意识缓缓陷入深沉的黑暗。
耳边忽然听见细微的叹息。空气中袅袅萦绕草药的清苦香味。
心顿时跳动得有力起来。
是阿飞。
场面确实难堪混乱,不好收拾。阿飞却没有一走了之。原来,他只是发现李寻欢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满地淋漓的血迹,更令他心惊肉跳。
顾不得休息,冲出去为病危的李寻欢煎药。
残留血迹的唇被缓缓亲吻着,坚定而柔和。
李寻欢心意摇荡,也没气力思索该说些什么,只恍惚的享受被关切。觉得他想分开自己的唇,失神中,也就柔顺地依从。
温热而苦涩的药汁流进来。
费力地吞咽下。
紧接着,又是下一口……
刚才还搜肝抖肺地咳血,一碗热汤药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安稳了些。连心跳都似乎变得有力了一些。
意识松弛下来,朦胧便要睡去。
耳畔,是阿飞痛悔无尽的悄声低语:“刚才给你把过脉,你的病又反复了。其实……本就不该做这些事的。一开始我也想节制些,该死!后来不知道怎地……”
李寻欢的身体本来完全不能碰酒的,但是几年来,他也照样喝……即使一边喝酒,一边咳嗽。
自从来到大漠,李寻欢就病痛不断。地宫中被阿飞撕裂了身体,本来该好好躺着休息,他照样骑快马辗转奔驰千里,帮魔教的战士们保卫家园。
绿洲将养这些天,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昨晚这一场折腾,宿疾被激得发作。肺痨本该远离色字,阿飞也是知道的,本来绝不至于丧失理智。可李寻欢竟主动求欢,引导那么激烈的性事……简直是不要命。
每个人都自然而然依靠李寻欢,从他身上汲取勇气和力量,会常常忘记他是病人。
阿飞心里沉重极了。
枉自为他哀恳王怜花,苦学了医术。
到头来,竟还是自己伤了他。
而自始至终,李寻欢并没有享受到欢爱……“我能给他Gao潮”的自豪感受,不过是李寻欢努力制造给阿飞的幻觉。
李寻欢现在身体虚弱到极点,需要有人悉心照顾。
如果不是这样,阿飞连死的心都有。
静静躺卧在柔软裘皮毡上的身体,消瘦而苍白。
几乎没有血色的嘴角还沾着些许血迹。腿间,阿飞射出的Jing液缓缓自深处流出一些,慢慢凝结成暗淡的白涸颜色。脸和肌肤都有些微粉色,这不是情yu冲动的自然反应,而是危险的低烧症状。
慢慢跪倒身子,阿飞虔诚地亲吻那柔软蜷缩着的性器。
李寻欢身子一颤。
不敢再挑惹他消耗体力,阿飞缓缓直起身,改成脸颊与李寻欢相贴,叹息般低语:“你身子越来越烫。”
被这么温柔服侍,李寻欢想劝阿飞歇息,想解释几句,却欲言又止。
阿飞道:“热水已经烧好。”
浪子久历情事,他当然知道,体内那些Jing液是惹祸的根源之一。
略尝试一下,连起身都乏力。再泡进热水沐浴的话,多半会头晕脚软,实在不太可能自己清理体内,只好低声:“你扶我过去罢。”
小心加上紧张,阿飞又折腾出一身的汗。
细心替怀中人裹好轻裘。
手忍不住抬起,轻柔地抚过头发。刚才情事中发髻被摇晃得凌乱不堪。洗过后,柔滑的湿发夹杂着白发,相当刺眼。
尽量擦拭,阿飞又抱着人静静坐很久,想等头发再干些。正好,也让疲累到极点的人趁机休息一会儿。
李寻欢多少有些猜到阿飞的想法,可是也不舍得就这么睡去,趁着现在被紧紧抱在怀里,静静端详朦胧晨光中阿飞侧面的轮廓。
感觉到被注视,实在怕李寻欢身体撑不住,阿飞咬咬牙又坐正,帮他仔细挽起半干的头发,找回之前随手放在一边的羊脂玉簪,认真重新固定好发髻。
等李寻欢用眼神确认都好了,阿飞才抱起他,起身向外走。
步履轻捷。
被这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简直感觉不到什么震动。但李寻欢有些烧,多少觉得晕眩。
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坚持露出沉静的微笑,并且跟阿飞保持视线交流——实在太清楚,出了这种意外,阿飞会怎样内疚。
最能让阿飞安定下来的法子,就是让他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
明明刚呕血的人,身体固然虚弱,还是有这样沉静而坚定的眼神。
被李寻欢无言地安慰着,阿飞怎会不知道,这是他为自己着想的心意?明知如此,心还是因此定了些。
阿飞勉强笑笑,希望声音不至于太艰涩紧张:“这里药物不够好,还是回地宫罢。再说……你额头一直烫,让我爹亲自把一下脉,会稳妥些。我们这就动身——路途辛苦,尽量多睡睡。”
如果阿飞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会觉得寂寞吧?
勉强振作自己,李寻欢低声:“不知王公子恢复得怎样。”
阿飞眼神瞬间变得紧张,很快又挤出笑容:“有沈伯父照顾,他又是那么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应该不会怎样的吧。”
二八 夜宴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金钱无上力量的阿飞,实在是太天真了阿
哈哈
为什么就有人这么BH,知道后面是怜花公子的戏呢?
有没有人要猜后面发生什么了阿?金碧辉煌的地宫中,红烛高烧,映射着夜明珠柔和的光晕。
晚宴桌雕刻着繁复花纹、镶嵌精巧螺钿。
偌大的空间,少数侍从轻轻穿梭奉菜。走在富丽古雅的古波斯厚地毯上,侍儿们都像猫儿一般轻捷无声。
桌边,只坐了沈浪、王怜花、金无望和阿飞四个人——以小李探花的身份名望,本来当然应该来参加这欢迎宴会的。但阿飞坚持说李寻欢必须彻底休息。
大家看出他的心弦已经绷得太紧,也就都体谅他的心情,不勉强遵从所谓礼数。
早晨进门时,阿飞怀中的李寻欢昏睡着,面色苍白虚弱,确实不宜叫醒。
明显是昼夜不停一路飞驰回来的。
阿飞即使不吃不喝奔走数日,也不会倒下——少年时严酷的环境,造就了他铁打一般的意志和筋骨。
此刻,居然露出了气乱神倦的迹象,眸子都熬红了。
不只是长途奔驰的劳惫,更是内心痛悔造成的身心俱疲。
金无望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阿飞要不要先休息。
但阿飞一味忙着逼着王怜花看脉找药,只抽煎药的那个时辰合了会儿眼,又非亲自起身照顾,根本不听人的劝。
当着众人的面,看一眼依旧昏沉的李寻欢,阿飞毫不犹豫接过药碗,用简直就是亲吻的动作,一口一口灌他喝药。
静静凝视他们,王怜花的眸子像要燃烧起来。
那阴沉沉的黑色火焰,烧灼得金无望心里一凉。
李寻欢的种种情形,加上一个毫不避忌的阿飞,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避免场面尴尬,沈浪和金无望对望一眼,先后静静退出房间。
阿飞视线始终盯在李寻欢身上,竟没注意有人离去。
王怜花心疼地打量半晌,突然一笑,起身漫步到阿飞后面,轻拍他的肩:“探花郎都病成那样,还能把你折腾得不能平心静气?啧啧,好本领。”
习惯了王怜花的亲热,阿飞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只苦笑:“他的病是……”
叹一口气,王怜花悠然浅笑:“你把他弄病了,就急成这样。要是我不舍得拿出费那么多心力采炼就的丹药,你是不是就敢活撕了我?”
阿飞皱眉:“你明知道……”
王怜花弯腰轻贴着阿飞的脸,悠然小声道:“你放心,李寻欢内力的底子那么好,本不会病成这样的。会呕血,大半是你逼他太狠,小半是心里不安。这次看他脉象,表面上似乎症状急,却也因祸得福,借机把淤血全吐了出来,内伤比一个月前反而轻些。用你开的方子慢慢调养,别让他伤心疑惧,别太累着,这种富贵病,根治也不算难。”
王怜花的医术简直能夺造化之功。
既然他说得这么肯定,阿飞也就不断点头答应,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听见李寻欢终究无大碍,阿飞倒是轻松了,王怜花神情却越来越凝重,喃喃道:“好一个探花郎……我算是看错了他,也低估了你。”
阿飞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王怜花认真看看阿飞的脸,微笑:“我本来恼怒,气李寻欢喜欢男人也就罢了,竟敢利用你的尊敬信任,来逼你跟他亲近。”
阿飞哭笑不得:“他何曾勉强过我?都是我在逼他不准逃罢?”
王怜花道:“既然你在意他,不断离开,本也就是让你就范的好手段……如果他真要你的身子,你也不会拒绝罢?”
阿飞当然是不在意的。可是……想到烛光下指在李寻欢咽喉上的那只发簪,不禁又痛又悔。
视线又回到静卧着的人脸上,心乱如麻,只摇头不语。
王怜花的声音很轻,就像自言自语:“出生在那样的名门世家,还出入过朝堂翰林,谁想到李寻欢竟肯像妇人一样,委屈承欢……”
阿飞身子一晃。
眼睛里慢慢布满了红丝,阿飞的声音也已经嘶哑:“别的倒也没什么,可居然累他呕血,我……我……”
王怜花摇头叹息:“我说阿飞啊,你野地里长大,实在是不太知晓世态人情。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身为男人,却在另一男子身下行妇人之事,绝对是可怕的欺侮——用鲜血都洗不清的奇耻大辱。”
——王怜花说起来颇轻松,因为他当然不会在意这种所谓的“情理”。
——可是,对李寻欢这种人来说,吐血死了其实不算什么,主动做这种人所不齿的事情,简直会比死还难受一万倍吧?
阿飞听懂了王怜花没有说出来的话。
死盯着药力作用下依然昏睡的李寻欢,身子一软,缓缓跪在床前。
静默良久,王怜花悠然轻声道:“看见你抱他进门,我突然觉得,凡事都大可不必以常理度之——只要你真的敢把生死置之度外。”
阿飞没抬起头,过了许久,闷闷地问:“为什么说这种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怜花笑笑:“如果有人要杀我,你救不救?”
阿飞根本没回答。
沉默,有时候就是“这事太明显,不用回答”的意思。
王怜花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如果是你最重要最亲近的人——比如李寻欢要杀我呢?”
阿飞还是没有回头:“没有如果。他绝不会杀我的父亲。而其他人,谁敢动你,我就杀谁。”
王怜花笑:“阿飞你知不知道,每次听你说这种话,都觉得你是不折不扣的一匹狼。”
野兽的悍狠。
野兽的倔强骄傲。
野兽的逻辑。
辉煌烛光中,金无望怅然看着杯中酒。
过了许久,才微微叹口气,仰首灌下去。
王怜花则一直神思不属,带着恍惚的微笑,像是自顾想着什么。旁人的说笑和动作,他似乎一概无视。
不过王怜花一向性情不定,大家倒也不算特别在意。
扫一眼神情倦怠、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阿飞,沈浪转向金无望微笑:“金兄,阿飞无恙回来,怎么也算喜事,既然设宴庆贺,怎么还愁眉不展?”
听见自己名字被贵客沈浪提起,阿飞只好强打精神赔笑。但也被提醒了,掉头打量惆怅的金无望,含笑问:“金伯父好像有些心事?”
金无望摇头,苦涩地:“想我身为财使,昔年追随快活王多年。多亏沈兄,当年魔教散乱之际,劝公子来做了这个教主,圣教万余众慢慢收敛形迹潜踪江湖,只做生意而已。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场大战下来,熟悉的兄弟,十去其九……要不是教主和小李探花辗转救应,金某是不是能坐在这里,也未可知。”
摇曳烛光里,王怜花动作优雅地喝一口酒,视线依然飘忽渺茫,懒洋洋搭话:“原来你是想谢阿飞救命之恩?他总算是教主,你向他行礼也一年多了,他救你,是应该的。”
沈浪明白金无望真实的忧虑:“经此一役,白道精英更衰微,此消彼长,未必没有平衡的力量。”
金无望刚想回答,却被阿飞不耐烦地打断:“还要什么平衡?”
沈浪微笑轻咳一下,问:“阿飞,你为什么说不需要?”
阿飞意兴阑珊:“我们这里死差不多了,白道的精英好像更是几乎没剩下什么——反正大家都没力气再打架了,也就不要互相咬个没完……不过真这样的话,还要我这个教主撑场面吗?这个不见天光的地方,我还真是住腻了。”
不知道李寻欢什么时候会醒来。
——神志朦胧时,他会不会渴?会不会饿?会不会不好意思劳驾身边的人,自己忍耐着?
——此刻被派了在床前伺候病人的合欢与香椽,一定都会尽心服侍吧?或者……会不会服侍得太尽心?身体最脆弱时候的男人,对小丫头的温柔没什么抵抗力吧?
阿飞自顾心乱如麻。
苦笑着打量一心求去的教主,沉吟片刻,金无望沉思着慢慢道:“要想圣教继续存在,就必须大规模复仇,才能重新唤起凝聚力。”
再热的炭,冷却十余年,也就慢慢变成灰烬了。
当年圣教的雄心与信仰曾被云梦仙子的仇恨培育得无比炽烈。被沈浪摧毁大部分,又经王怜花十余年冷处理,本来已经变得更像联营的生意。但这次大战,死伤枕籍。一方面摧毁了绝大多数有生力量,却也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选择复仇,非常有希望借此重建声威,甚至有可能更胜从前。
但趁机选择结束,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刚才大家探讨江湖命运的谈话,王怜花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可听见金无望的话,不由淡淡一笑,懒洋洋接了一句,语气微带讽刺:“沈兄你会不会觉得进攻中原、矢志复仇是个好主意?”
阿飞哭笑不得:“爹你别打岔。我都说解散了算了。”
沈浪眉头一跳,沉吟片刻,微笑:“解散这么庞大的组织,百足之虫……”
王怜花的视线一直绕在沈浪身上,听见他们这样说,冷冷撇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阿飞你还真不如把大部分财产拿走了……没钱便没事,想必也就打不起来了。”
阿飞摇头:“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王怜花突然笑:“你确实不需要。不过你的探花郎富贵丛里长大,锦衣玉食惯了,连路都不愿意多走一步……你就舍得让他吃苦?”
阿飞呆一下,苦笑:“像他那样很懂享受,好像也不容易。”
王怜花了然微笑:“阿飞你还真说对了。学赚钱本就不容易,可要享受得非常高明风雅、不沾染俗气,还真更难。除非像探花郎那种锦绣丛中长大的,天生就有这种本领。”
探讨江湖命运的重要话题,竟被这父子俩扯得有些不着边际。
微笑看他们父子情深、心意相通,沈浪眼前快速掠过逍遥海岛上的朱七七,以及活泼的孩子们,胸口一滞,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二九 欲兽苏醒
作者有话要说:安迪一直在自我检讨,小花儿这只妖孽实在是太抢镜了……写他的情节,总是会忍不住嘴角带微笑啊
有远见的绿茶啊,他们这次不能再做四章那,更重头的戏要留到最后给主角啊……
感谢不周山人的砖头,修改了刻满妖异欲兽的石头房间。
等了许久许久,看看沙漏,已经过了子时,大概不会今天来了。
沈浪挥熄灯烛躺下,可怎么也没法安心入睡。
眼前总晃动着刚才王怜花深思不属的恍惚微笑,以及眼底偶尔掠过的一丝狠毒——就像很多年以前,洛阳初相见。
沉沉黑暗中,有一些细微的声音。满墙本就活灵活现的雕刻虽然看不见,却好像突然有了生命,开始蠕动。
沈浪知道,这是那扇厚重的石门正在被缓缓推开。
然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沈浪嘴边漾起一丝微笑:“怜花兄,这么晚了……”
微黄的烛光摇曳,照出惊才绝艳的王怜花。
精雅手绣的绫面长衫,隐约有光泽流转的面容,浅浅含笑的眉眼,明明是清俊的容色,却带着夺人的明媚妖异,竟让人似乎不敢正眼盯着看。
挥手示意沈浪不必起床,连披衣坐起客套都没必要,王怜花走到床边有烛台的桌边自顾落坐,用手中的烛火缓缓点燃桌上的灯,房间顿时比刚才又光亮些。
骤然光亮,沈浪眼睛微眯了一下。
王怜花淡淡问:“怎么,打搅你好梦了?”
这么多年的至交,沈浪倒还真没想对王怜花太讲究礼数,反正穿了半旧衫子躺下的,也就直接起身,隔桌子坐下:“还以为你被事情绊住,索性明天再来。”
烛光下,沈浪嘴角那丝微笑还算从容自在,微皱的眉却多少显出忧虑。
王怜花微侧头,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阿飞不放心病人,非要拉着我再去看一遍脉,又反复问来日如何调养……耽误了这许久。”
沈浪眉头皱得更紧,勉强笑道:“阿飞他……是不是有些不妥?”
眉毛轻轻挑起,王怜花眼色有些动摇,转眼又恢复镇定,悠然问:“有什么不妥?……你约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个?”
沈浪苦笑:“你也看出来了?”
王怜花悠然冷笑:“我一向不如沈兄睿智,怎么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沈浪倏地起身,刚想说什么,转瞬又重新坐下,恢复惯常的从容微笑:“可惜我不懂医术,只好请教怜花兄,以李寻欢的内力造诣,什么病能让他从早到晚昏睡?我观他气色,不但没有垂危迹象,反而是在逐渐康复。”
王怜花像没看见沈浪的挣扎,语气轻描淡写:“阿飞要我在方子里加助眠药,人不挪动,伤口便恢复得快。再说,李寻欢人虚弱只是一方面,脸皮好像也不厚,阿飞体贴他,当然不舍得他看人鼻子眼睛。”
沈浪微微叹息:“李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出身这样的簪缨世族,小李探花也幼承庭训、束发受圣人教诲,怎么竟自污如此,做玷辱祖宗的事?”
王怜花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明亮,连整个人都像发出淡淡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烛光中,王怜花的微笑显得格外明媚夺目,语气却隐隐透出锋锐:“喜欢一个男人,就是玷辱祖宗祠堂?或者,像阿飞那样上男人,顶多就是少年心性不辨是非、荒淫胡闹;而李寻欢选错了床上的姿势位置,才害得祖先灵位不安?”
沈浪沉沉叹息一声,摇头:“只要是个人,亲眼见过李探花仁侠睿智之后,决不敢因私人行止有亏,就说他‘有辱门风’。可是……阿飞荒地里长大,他不懂众口铄金的厉害,你我是知道的。怎么忍心让李寻欢那样的人一时乱了心性,被千夫所指?”
有些话,沈浪性情厚道,没有说出来,王怜花却听得明白:
——李寻欢出身名门,虽背负浪子的名声,却自律谨严,怎么可能一时乱性?
——小李飞刀早就是公认的当世第一,连宗师级别的王怜花都不敢当其锋锐,谁又能逼他做不情愿的事?
——不过是太爱一个男人,身不由己。
——要避免罔顾世人的阿飞陷入不伦之情,也许劝李寻欢比较有效?
烛光下,离得这么近,沈浪秀逸而英挺的眉,能够一根根数清楚。
为什么隔了十几年岁月,他的眼睛还神采奕奕?还有那淡淡的、懒散的笑容……天下人人都会笑,为什么他的笑容就特别令人心动?
王怜花好像做了沈浪二十几年的朋友:四人当年携手买舟出海,江湖传说中,王怜花被沈浪感化,从恶毒淫猥的美貌小魔鬼,变成了特立独行的一代宗师,传奇世外高人。
但是王怜花心里很清楚,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们都不会变成一种人。
对恶意,沈浪不觉得厌恶;对赞美,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得意。他既不会意气飞扬,志得意满,也不会意气沮丧,心怀不忿,无论喝过多少酒,他神智永远是清醒的。他总是从容冷静,心灵似乎没有一丝罅隙。
而王怜花喜欢听别人哭,喜欢看别人痛苦。一瞧见别人欢乐幸福,就会心里灼烧得受不住。但他绝不承认这是嫉妒,更不会承认心底自卑,才对任何人都怀恨:别人都有家庭,父兄,为什么他没有?别人的母亲都是那么慈祥和气,为什么她不?
他只要见着女人就报复。苦苦追求朱七七,不过是一种新奇有趣的折磨、羞侮,喜欢看她失去自尊而自卑自愧。
不过是渴望通过征服痴心而美丽的朱七七,来战胜沈浪。
王怜花好像过着神仙般逍遥的日子,可一直空虚。
“沈浪,我一直输给你,所以始终渴望你。我需要你的生命来充实我。”
——这样的话,一直没有说出口。
因为不敢。
低头沉吟良久,王怜花浅浅微笑着,容色却渐渐凄楚:“李寻欢不就是喜欢上了比他小的男人,也没碍着谁,何至于千夫所指?再说,虽然阿飞认我这个爹,却没有受我一日养育之恩,用什么立场去管他?”
没想到会听见这样说法,沈浪一怔。
凝视垂首无语的沈浪,王怜花幽幽问:“你……就那么瞧不起这种事情?”
沈浪黯然摇头:“我绝不会为私情而看不起任何人,却很不希望阿飞也陷进去。还有……我只是想不出,阿飞为什么要这样做?万一李寻欢哪天想不开,他岂不是更会抱恨终生?”
王怜花微笑:“你真想不出阿飞为什么一心一意只惦记李寻欢?”
清浅的笑容令王怜花神情越来越迷离凄楚,却美得令人胸口发闷。
这感觉怪异极了。
在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的这个房间,半人半兽雕刻似乎借到了烛光中的某种生机,似乎扭动着要破壁而出。
王怜花轻轻道:“如果对一个人来说,另一个人就是他要的全部,终究会不惜一切去追到手吧?我真羡慕阿飞,他不自欺,想要那个人的真心,就大大方方去拿。看见阿飞抱着昏迷的探花郎回来,我还真嫉妒他……我也很想要一个人,却没有直截了当的勇气。”
沈浪凝视王怜花半晌,神色越来越复杂。
过了会儿,露出一丝体恤的笑容,低声问:“怜花你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明日再谈。”
王怜花懒洋洋笑:“大家也认识这么些年了,我想做什么,估计你也不是没察觉罢?你可以不承认,可我真不想再演戏啦……老这么耽误着我,你有没有于心不忍过?”
沈浪的笑容凝固住了,有些僵滞。
沉默片刻,也只重复说了一句:“怜花,你只是累了。”
王怜花的眼底缓缓绽开笑容。
连他的笑容都似乎有种奇异的热力,令人心跳口渴。
惊心动魄的一笑之后,又半垂下眼睑,王怜花的声音像是讽刺,又像引诱:“你一定明白的,只是不肯说出口罢了。老这么耗着,我怎么也不能死心。要不你将就一回,俩眼一闭,把我当白飞飞也成,当朱七七也成……你对一个男人实在没法子找到感觉?不妨等一炷香时间啊,易容成我姐姐或你老婆,也都不是难事。”
沈浪勉强保持镇定,笑容尽可能舒缓,怕刺激王怜花:“都怪我思虑不周,这么晚还邀你来商讨。你之前战场上脱了力,本需慢慢调养。才刚缓过来些,又被阿飞拉去照顾病人……别撑着了,早点歇息才是。”
直视离得很近的沈浪,王怜花粲然微笑:“对你的心思这么些年,我累了,快撑不下去……但你一定要和我做一次——不能真正得到你,我就始终没法子放下。”
沈浪呆住:“这玩笑……我还真笑不出来。”
慢慢靠近沈浪,王怜花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秾艳,眼神却越来越凄楚哀怨。
洛阳公子本就风流俊俏,烛光下看,当真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尤其那双桃花眼,简直是勾魂摄魄。无言的凄楚流入目光中,却变得似嗔似怨,令人销魂。
被他眼神里面的忧伤自怜深深吸引了,沈浪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皮肤逐渐祼露在空气中,开始感觉到指尖触抚的柔软缠绵。
时间流逝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像是凝聚在了某一点。
墙上半人半兽的雕刻像是都钻进了血管里,带着惊人的热力奔流全身,扭动着、缠绕着,飞速流转着,发出苦闷的喘息,一路炸裂细碎的火花。
然后,引发更苦闷的积郁。
要害不知不觉落入某个濡湿、温暖的空间,被灵活舔吻着,被柔媚地纠缠着。
沈浪闭目大声喘息。
面前似乎站着白飞飞。她美丽、狠毒而楚楚可怜。那凄凉哀伤的笑容,会让任何男人都很想挺身保护她。
事实上,白飞飞心思缜密狠辣,太懂充分利用人性的弱点,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厉害。
遥远的从前,他们都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在这个沉重石头的房间里,就在这些象征性欲被扼杀的雕刻边,白飞飞喂沈浪喝下媚药,微笑着说,几天之后将要嫁给她的亲生父亲快活王,可在这之前,她要做一些事情,来争取生一个沈浪的孩子的机会。
当初她带着美丽的微笑,指着石壁上那些半人半兽的怪物,悠然说:“一个人的欲念若是不能得到满足,他的外表看来也许是个人,但他的心,却已有一半变成了野兽。”
那时,沈浪第一次体会到性欲带来的痛苦。
很多年以后,他开始试图对自己承认,遏制性欲本身似乎是一种理智的行径,却会让人变成受控于欲望的野兽。
血液喧嚣汹涌着。满头大汗涔涔而落。身体里每一个组织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沈浪觉得自己在飞速往下坠落。
全身绷紧。
神志昏沉。
有一种最原始的力量,能让男人变成疯狂攫取的雄兽。它来自生命神秘的根源深处,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但,沈浪已不是当初不懂欲望的青年,毕竟不是第一次禁受这种折磨。
拼命深呼吸,强制镇定住心神,沈浪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全身每缕衣衫都全被王怜花狂热中撕开扔掉。而那个美丽的人依然穿得整整齐齐,正跪在站立着的沈浪脚边,灵活而柔婉地亲吻着早已咆哮起立的性器。
应该推开他的。
但是身心震撼来得太强烈,沈浪竟无法凝聚足够的力气。
做着如此下贱的动作,王怜花却依然惊才绝艳,不失洛阳公子的翩翩风采。
承受着沈浪混乱而隐忍的目光,他的头略微向后仰,因兴奋而充血的艳色红唇微微张开——明显是在等待亲吻。
沈浪俯视美丽而柔顺的男人,全身皮肤一阵一阵发紧。
王怜花。
悍狠而神气、狡黠而优雅,谈笑间指挥群豪的一代宗师,竟然主动抛开尊严和骄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跪下,这般卑贱地祈求爱怜。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入腿间。
沈浪情不自禁弯腰,死死握住王怜花的肩,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如果真能安慰面前美丽的人,沈浪当然不会吝惜一个吻。
但王怜花所求的,绝对不只是一个吻。
如果呼应王怜花的情yu,那就是在蹂躏二十多年的知交情谊,更是在践踏“朋友”这两个神圣的字。
抬眼,墙上的雕刻像在讽刺沈浪的自我控制。
喘息良久,沈浪才重新找到说话的力气,轻声道:“怜花,你只是累了,或者一时心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王怜花的面孔本来隐约泛出嫣红,听见这句话,突然变得煞白。
哀怨和自伤的表情一掠而过,王怜花突然站起身,笔直看进沈浪眼睛的深处。同时,非常技巧地轻握住沈浪胯下早已昂扬的性器,慢慢收拢手指,感受着充血的强劲脉动,嘴角慢慢漾开凄婉的笑容。
揉弄着它,王怜花手指的力量实在太恰到好处,令本就激越到开始疼痛的地方更忍无可忍膨胀。
盯着拼命积蓄力量试图挣脱的沈浪,王怜花突然轻轻道:“懦夫。”
沈浪浑身一震。
王怜花弯起眼角,微笑。
但这种笑容已不是刚才的楚楚可怜和温柔祈求,眉目五官依旧美得堪称华丽,神态却完全变了,带着一丝嘲弄、几分强横,甚至夹杂着些淫亵:“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不过是一个善于笑、善于演戏的懦夫?……你不敢正视自己的心,甚至不敢低头看一眼男人都有的这个东西。它在哀求我的手不要放开,你却假装不知道……”
沈浪苦笑:“谢谢你的指点,我会学着管束它的。”
王怜花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痕:“沈浪,你只是凡人,不是圣人。男人不可能真正管束欲望,你也不会例外。”
微侧头,绽开一个美艳也骄傲到极点的笑容,王怜花悠然道:“不过,到这种时候还这样说话的男人,天下除了沈浪你之外,只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也难怪……就因为你很特别,这些年了,我都还看不开、放不下。”
他突然凑近,亲了亲沈浪的面颊,缓缓移到双唇相接,轻柔地磨擦了一下,舌便强硬分开唇齿直探入去,暴烈地纠缠。
沈浪暗凝神提气,想推开越来越失控的王怜花。
心突然一凉:丹田虚荡荡的,勉强能提起凌乱的真气,力道却已经不到平时一半——王怜花也是绝世高手,这些力量,并不够制止他下一步几近疯狂的动作。
看见沈浪猝然变色,王怜花揉弄的手已开始撩动最敏感的冠沟边沿,同时悠然道:“你放心,这种药只干扰你运用真气,而且药效顶多三个时辰。”
笑吟吟面对沈浪询问的目光,王怜花道:“不要怀疑晚宴的酒水,毒下在我带来的蜡烛里。你放心,那里面不含媚药——有我在,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
——圣教的地宫中,很多秘道镶嵌夜明珠,或者牛油烛昼夜高烧。但地下宫殿通风并不容易,教主寝宫边燃烛是常规,沈浪客居的太监居所就不太可能这么奢侈了,为了招待贵客,房间里供给自然丰厚,但门外走廊本来就不可能嵌夜明珠,囿于条件,连长明蜡烛也没有一根。走过这段黑暗的秘道,当然需要自己照明。
——正因如此,王怜花携烛进门显得如此自然,沈浪查人体物向来精准,竟然也没有警觉。
沈浪知道说什么也没用,王怜花绝不是听人好言相劝的脾气。他闭目苦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似乎看穿了他的思想,王怜花湿热的唇突然舔上耳垂,令本就喧嚣的身体又猛地一激灵。
王怜花的眼神越来越热切,呢喃道:“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尽管你有些虚伪,偶尔令我不爽,我还是非常非常想要你,想赢过你。用你最不齿的方式跟你亲密,才是真正战胜你的法子。等我控制你的欲望,就可以藐视你。”
王怜花爱抚的动作越来越微妙,从容刺激敏感的每一处。
满意地感受着沈浪的颤抖和强忍,在他耳边轻轻笑:“我不用对你下媚药,因为你再能忍耐也没关系……我不是白飞飞,不需要求你上我。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也是个男人?所有你可以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沈浪一惊:“你说什么?”
回答他疑问的,是王怜花灵活的手指越来越柔靡的抚摸。
三〇 见鬼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使用了来自《炎之蜃气楼》的台词灵感,版权所在,特地表白
另外,深深感谢老友飞,你的点睛之笔,令全章出彩不少……
只要还是一个活人,有正常的情yu和感觉,都不太可能抵抗王怜花——精准娴熟到极点的爱抚,充分了解人性弱点的缠绵亲吻,都能轻松化解绝大多数活人的理智,带领人一同堕入情yu的深渊。
但,沈浪是千万人中非常特殊的那一个。
男人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被指尖和舌头温柔而残酷地蹂躏,当然会浑身发抖,当然会血脉贲张很想解脱。沈浪一边茫然摆动着身躯,一边却竭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试图找到合适的机会,试图叫醒半狂乱的王怜花。
他已经看见,烛台旁边不远,有一盏剩了半杯的茶。
已经放了很久。
已经凉透。
突然被泼一脸凉水的话,能不能帮王怜花弄清楚——他到底弄错了些什么,竟会试图把老朋友当女人用?可是被王怜花的毒药所制,内力已大打折扣,如果不能一击必中,惹怒了王怜花,场面会怎样失控?
竭力克服被撩拨得激荡不已的身体,沈浪艰难地凝聚力量。刚想伸手,却觉得全身气血一滞,再也没法动作。
——被王怜花点|茓了。
——当年,沈浪确实成功抵抗过白飞飞的点|茓,但那时毕竟只是受制于瑃药。王怜花这次下的毒,功效本就是削弱内力,而王怜花武功虽比不上沈浪,却略胜白飞飞,趁他本就混乱之际骤然出手点|茓,对付的又是内力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沈浪,确实绰绰有余。
双腿中间被Сhā入膝盖,缓慢但无比坚决地分开。最后被固定得彻底张开,就像求欢的女人一样。
王怜花修长的手指逡巡在羞耻的皱褶上,指尖明显占了什么东西,拂过之处冰凉柔滑,连缓慢刺入的动作都流畅极了,没有疼痛。
奇异的被侵犯滋味。
明知道挣扎或喝止都不会有用,沈浪闭目无言。
可要命的地方还被高明地快速摩擦着,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震颤着,越来越强烈。
游弋在体内的手指温柔蠕动着,像是在强迫肉身接受被侵犯,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一种奇异的触感从身体内部荡漾开,说不上是酸软还是疼痛,伴随着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
沈浪的眼神混乱了。
王怜花本就闪动着奇异光彩的眼底,缓缓绽开一抹得意。
抿嘴微笑着,刺入的手指突然开始快速震动,握住男人性器挑逗摩擦的手动作也骤然加快。没过多久,沈浪闷哼一声,小腹上已经溅满白浊的液体。
本来应该痛恨的,恨王怜花竟悍然操纵欲望的魔鬼,玷辱了光风霁月的朋友之义。
可看清楚王怜花的眼神并不是得意,而是苦苦压抑者的痛楚,和强烈的绝望与放弃,沈浪发现罪孽感越来越强烈,却没法恼怒闯祸的人。
在内里搅动的手指重新变得温柔,王怜花俯身,重新开始舔对方的耳垂。
刚刚释放的身体变得软弱,似乎连心灵都被连累。
沈浪已经不能再凝聚意志来抗拒耳垂湿滑而麻痒的感觉,后颈上像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死死咬住唇。
绝不能呻吟出声。
接受的地方已逐渐变得柔软,Сhā入身体内部搅弄的手指增加了一根。
越来越能清晰感受到肉身被激发,可是沈浪剧烈的颤抖并不仅仅源于欢悦,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内心交战。
王怜花微微叹息,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求求你,让我做。沈浪,不要拒绝……让我感觉你。”
被反复试探的肉身突然绷紧。
王怜花灼热的性器抵在入口急促摩擦着,呢喃变得更低沉:“沈浪,我知道你一定会强忍,但我要慢慢撕开你的面具。我要听见你喘息的声音、吃痛的声音、恼怒的声音,你的鼻息和闷哼,还有强自忍耐的低吼……我的舌头要感受你肌肤的味道、发丝的味道,我的指尖会一一辨认你关节的轮廓、皮肤的触感、肌肉的弹力、筋脉的收缩……我要慢慢舔进你里面,尝你泪水的味道、血的味道、汗的味道、津液的味道、胃液的味道、Jing液的味道、脏腑的味道……”
——我要探索你的全身。
——我要深深挖掘你的内部。
——我要给你一个失控的机会,让你认识自己的内心,让你知道即便没有药物,也一样会被欲望控制。
抛去所谓的天理公道以及种种附加的伦常,我们的本质,都是野兽。
被欲望拨弄的野兽。
就着躺卧的姿势,王怜花微倾斜身体锲入他身下,迅捷退出手指,把早已坚硬的器官深深推入。
动作技巧地保持匀速,却坚决无比。
静止片刻,王怜花低笑一声,一手继续调弄出精后变得柔软、无力祼露在空中的那物儿,一手撑着体重,开始慢慢抽动。
一边进出着,一边寻找能调动对方的位置。
沈浪本已浑身瘫软,沉浸在刚刚Gao潮过后的昏沉中。谷道也已经被反复调弄,深处的细微感觉都被激活,甚至隐约等待着最后的被充满。
可一旦真被性器侵入,“被当成女人用”的羞耻感瞬间汹涌。
感觉高热的内壁猛地抽紧,王怜花眼神突然亮起,嘴角扬着似讽似笑的纹路,突然加快了抽Сhā的速度。
那凶猛的探索,甚至沾染上了搏杀的惨烈意味。
王怜花是练过玉房要诀的人,深谙忍耐自己暂不出精的诀窍,只咬牙狠做,从仰躺到抬高腿露出|茓口,或把沈浪摆成跪趴的姿势,穿刺的动作越来越深入,变换着姿势几轮进攻。
反复动作之际,灵巧无比的手也始终推波助澜。
沈浪被逼得喷射几回,彻底失去抵抗的力量。
确信人已经不可能抗拒,王怜花挥手解了沈浪被封的|茓道,把人又翻转成正面仰躺,双手死死按住被迫蜷起的腿,开始放肆狂攻。
凝视烛光下王怜花涨满欲望的绝艳面孔,感受着凶猛的冲击,沈浪不知为何,竟身不由己挺动腰身,就像主动迎上去,祈求更狂猛的接触。
连闭上眼睛都不能。
不知哪一刻,烛火竟自熄灭了。
地宫中绝无天光,四周暗黑如死。
内力再好,目力再超卓,也需要有一些微光,才能暗中视物。地底这种绝对的黑暗,纵然如沈浪和王怜花这种级别的高手,也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
看不见之后,耳朵变得格外灵敏,互相听得见对方比平时急促的呼吸。
|茓道早已经被解开,内力也正缓缓恢复。沈浪咬了咬牙,发现竟然没法狠下心,生推开软倒在身上的人。
两个人紧紧抱着,不知僵卧了多久。
王怜花轻微动了动,放松身体,让那已经逐渐柔软松弛的性器退出来。
沈浪不禁一抖。
感觉到身下人的反应,王怜花吃吃轻笑一声,顿时弥漫一屋子柔媚。开口时,语气已经不是平时的淡淡讥讽,多了些水墨般晕染开的怅惘:“从今往后,沈兄你还敢见我吗?”
沈浪静默。
王怜花叹口气,伸手去摸火褶子。
肌肤移动的摩擦,竟引发身体深处奇异的酸软。
沈浪浑身又一紧,不由默默苦笑。
感觉到沈浪的情绪,王怜花停下动作,柔声:“其实你不用自责。男人在这种时候,其实都不能克制——欲望是本能,没必要非计较是不是合乎道义伦常,是否不堪。”
沈浪苦笑:“怜花,你只是一时意气。我们多年相识,怎么会……”
王怜花突然截断他的话,语气变得尖锐:“我会上你,这绝不是一时意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事实,但这就是预谋。”
被话意中的决绝与刚硬震动,沈浪静默片刻,道:“我们还是好兄弟。”
他决定忘记这件事。
王怜花恨恨盯着黑暗中声音的来源处,僵直片刻,咬咬牙,恢复悠然的语调:“你非要放弃欲望做人,沈浪,算我服你了。不过既然已经有了今日……要彻底放弃战胜你的执念,还真就不太难了。”
沈浪凝神定息,轻声:“忘记……也好。”
王怜花轻轻抚摸沈浪腿间两个人粘腻的Jing液,冷笑:“我可以忘记了。你却不能……再也不能。来日良多,你绝对不可能忘记此刻,你绝忘不了王怜花。”
沈浪叹口气:“明日一早,我便回去。怜花,你真要解散魔教的话,千万莫要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把最惹祸的钱带走。”
沈浪已经下定决心忘记这些。
他不希望执着。
王怜花突然觉得疲惫。
那样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听不明白沈浪没有说出来的话?
就算用欲望的利器击碎沈浪自我禁制的厚壳,就算王怜花亲自证明了沈浪内心的渴望,他一样不肯放弃“正确”的人生。
终究还是要相忘于江湖。
——你明明被我做得很爽。你最后已经开始主动配合,甚至迎接我的动作。
这话,王怜花突然不想说出口了。
本就是杀伐决断的性格,真决定放弃了,王怜花就迅速调整好心情,甚至已经能发出跟平时一样的轻笑:“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千万记得约束阿飞,不要让他再跟李寻欢厮混,惹出有乖道义之事?”
沈浪苦笑:“左右提醒也是没有用,又何苦惹你?”
没理会沈浪的话,王怜花自顾起身燃烛披衣。
烛光下,本就俊俏如传奇的容色,又多沾染了几分没来得及褪尽的嫣红慵懒,比平日更光彩夺目。
回头瞟一眼默默拉青布被遮挡的沈浪,王怜花再没有一丝留恋,步伐从容地走出去。
推门前,身形略停了一下,轻声问:“你知不知道,阿飞的母亲是谁?”
沈浪轻轻回答:“知道。”
王怜花一怔:“阿飞明明相信了母亲的全部说辞,明明一见面就告诉我们,他的父亲是王怜花……你凭什么有把握知道真相?”
沈浪叹息:“白飞飞并没有全部骗阿飞,他的年龄是真的。”
王怜花呆住。
按照阿飞的年龄推算,他母亲受孕时,王怜花正跟沈浪、熊猫儿、朱七七一同受困在这古楼兰地宫,不可能荼毒家里的丫头。
对于沈浪来说,白飞飞是正确生命里最刺眼的那道黑色伤痕。
所以,他绝对不会忘记白飞飞在这个房间里说的每一个字,更不会记错时间。
——走出这个宫殿之后,沈浪没有告诉大家他跟白飞飞发生过关系,就等于选择忘记那件事。以白飞飞的骄傲,自然不会恳求沈浪对将来可能有的孩子负责。
——而白飞飞是用什么心情告诉阿飞“如果你不成名就会死,你的父亲会杀死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唯一的儿子?
没有人知道真相。
王怜花突然高声笑,真的笑出了眼泪:“一接到我的信,你就动身来这里,原来不是惦记金无望和我这两位‘兄弟’,只是很想看一眼失散多年还没脸认的儿子。明知道阿飞决不可能叫你爹,却还是忍不住想亲近他?哈哈哈哈,要不要我去告诉他,你才是他的父亲?”
每个人都知道,不管多么困苦,不管遇到什么打击,都不能让沈浪失去笑容。
但此刻,沈浪的神情只有黯然:“不必了。有了李寻欢,阿飞已根本不在乎父亲是谁。何苦再让他多添烦恼?”
王怜花笑吟吟:“对,不必。因为……你不配。”
沈浪只沉沉叹息。
王怜花突然也有些笑不出来,切齿恨恨地:“阿飞真幸运。他想要的,就伸手去拿……被烫手也绝不缩回来,所以,也就到手了。”
沈浪没有回答。
这种时候,说“对不起”或者“再见”,都显得荒唐。
王怜花掉头一笑,已恢复绝代风华:“可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你能给我的,也就这么多了,多谢。以后……既然你非要说我们做朋友,那,我们就还是见鬼的朋友罢。”
略顿一顿,又淡淡补了一句:“刚才,到了最后,看上去你好像也很享受个中滋味?来日如你还有欲求,没法求别人,我倒是也不介意帮忙。”
话音一落,人已干脆地离去。
绝不无谓回首。
如果此刻还学小儿女哭泣纠缠,那绝不是狠傲的王怜花。
目送王怜花步履优雅的背影远去,沈浪眼中逐渐充满痛苦。
满房间的雕刻,像是同时发出森冷的讥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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