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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回头爱你(女尊) > 第二章

第二章

和前世一样的情景,石台上同样放着蜡烛,石台上摊开着几本书,有个小人儿借着这微弱的烛火,揉着发酸的眼睛坚持看书,有时候又抬起头,朝亭子前面通向前院的小路望着,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夜里的风还是带着些微冷,师瑜谨曲起双腿,将小脑袋瓜子埋进自己的胳膊里,拉了拉本来就单薄的上衣。

苏瑞叹了口气,从­阴­影处走出来,停在埋头看书的人面前。

她伸过头,很好奇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是怎么样读书的。

不料,她看到的是摊开的整页纸上除了少数几个字没被圈上圆圈外,其他的大部分都圈着特圆的圆圈。

这是在玩圈圆圈吗?

她的嘴角一抽,手却禁不住狠狠敲了下石台。这些都是孤本啊,难能可贵的孤本,怎么就被圈圆圈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妻主?”

正揉着眼睛的人被这一敲,吓得脸­色­发白,抬起头,两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着眨着,密长弯翘起的睫毛不断抖着。

看见是她,似乎有些惊讶,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尔后却开心地笑道:“妻主,你终于来找我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这话和前世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变。这算是历史重演吗?

她皱着眉,想到前世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刚才那股气就顿时消散了。她忍着心底的郁闷,冷冰冰问道:“为什么在这些书上画圆圈?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书很珍贵的吗?”

简直比黄金还值钱。上辈子这些书就是连黄金也买不到,通通被皇上放在皇宫里面了。

师瑜谨被她的话问着,沉默地低下头。

苏瑞看到他的手直揪着自己的衣角,脸­色­直泛红。过了片刻,才闷闷地说道:“我不认识……那些字……好多都不认识……想圈圈起来,再找个机会……问……问赵夫子。”

“那你看得懂里面在讲什么吗?”

她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只是师瑜谨的头又低了下去。他摇摇头,手更是揪紧了衣角。

“看了,都不懂。”

她撇他一眼。“你在这里看了多久了,每个晚上都来吗?”

“在嫁入府中的第二年才开始看的,现在大概快一年了吧。”师瑜谨的衣角都被揪得皱巴巴的,他还是用力揪着。两边的耳朵越来越红。

苏瑞仔细瞧了书中被圈住的字,眉角又抽了下。“这个读什么?”她指着没被圈住的字问道。有些不信。

“那个很容易啊,读ri。”他刚绽开笑颜,就被苏瑞手中的书砸到头。他捂着发痛的头,有些紧张地看着苏瑞。苏瑞抿着嘴,眼睛却狠狠刮了他一眼。

“你连这个简单的字都读错,还想弄懂里面得意思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这里坐了大半夜,她以为他定是真的认识这些字,看得懂里面的意思才这么坐得住,她也不想打扰他看书。

谁想,用了一年的时间,每晚在这里坐了大半夜,喝了一夜的西北风后的人,竟然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亏他还耐得住。

师瑜谨见到她想走了,慌乱万分,差点打翻烛台。在慌乱中急忙扯住了她的衣角。

“妻主,你别走。我……我还练了些字呢。你看,这是我最近练的!夫子说有进步了啊!”他眼巴巴的地睁着双被揉得通红的眼睛,手拿起放置在石台一边的宣纸。“妻主,你看啊!”

苏瑞半垂着眸子,看着他手中举着的大字。无非就是苏和瑞两个字。但是这个两个字写得很开,一笔一划就像拼起来的一样,完全做不到一挥到底的圆润,简直就是小孩子刚开始学字一样。

她本是看惯了白水心棱角分明,刚劲有力的字体的人,要不是昨日先看了师瑜谨练的拙字有个心理准备,恐怕今晚她不会这么淡然。

“完全和小孩练的没两样。”她实话实说。

师瑜谨却还没放弃,执着地拉着她的衣角。

“妻主,我会好好练的,我一定会把字写得很好看的,你就在坐会好不?我好不容易等到妻主你来看我的。哦,不,你不是来看我,你只是路过的,我知道啊。你讨厌我也好,就容我再打扰你一会好么?”

苏瑞眼盯着揪住她衣角的手,那手很细小,很白皙,白得近乎透明,连细小青­色­的血管都看得见,却有着无比坚定的力量,她不用力是挣不开这手。她发现了师瑜谨­性­格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点。

她回过身,手抚上师瑜谨滑­嫩­的脸颊,看向师瑜谨,轻声问道:“若是我不来,你打算一直枯坐在这里吗?”

意料之中,瘦小的人儿点了点头。

“若妻主不来,我再等会有何如?明晚我可以接着等下去,直到妻主你路过为止。”

虽然他眼眶泛红,但是湿漉漉的双眸却闪着坚定的光彩。师瑜谨的­性­子里有着即使她冷落了他两年,磨掉了他的刁蛮,也磨不掉他固有的执着。就如前辈子。

他疯了是疯了,但是该记得的他都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认为该记得。不该记得的,她冷落他六年,徒留给他苏家族谱上名不副实的正夫之位的记忆,他都选择忘却。

重生后,她才知道,她嘲笑他不懂四书五经的话已经成为他必须苦读的理由。他看不懂字,学了一年依旧读不懂,连字也练不好,却为了等她的不经意路过,就用一年中365个晚上来枯等。

他一定没想到他执著了大半辈子终究还是唤不回她吧。

她的眼眸晃动了下,突然有些可怜他。

小小的他,到底用尽多大的决心等来她的一个回头呢?

她俯下头,情不自禁吻住了被寒风冻得发白泛香的小嘴,握住了他白皙冰冷的小手。她望见师瑜谨不敢置信瞪大着的大眼睛,她突然很想笑。师瑜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妻主……”她轻轻推开师瑜谨。师瑜谨却还没回过神,捂着自己的嘴,还是睁着眼睛,有些茫然。

苏瑞有些尴尬,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此等举动。翻看了石台上的书。松了口气。幸好只有一本书被圈上了圆圈。

“你只圈了这本,其他都没动过吧。”

师瑜谨摇了摇头,“我看不懂这本,想等这本看完再说。”

她望着这些书,沉思了会儿。突然问道:“你怎么有这些书的?”

师瑜谨突然有些拘谨,脸­色­发白。她看他这神情,也作罢,摆了摆手。“没事,你不想回答也不强逼你。”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很诚恳,可是师瑜谨听后,脸­色­更发白。又开始揪着皱巴巴的衣服。

“不,不是,这些书是……也算是我的嫁妆的。是我过世的老太君送给我的……她以为我跟我哥哥一样看得懂。”他勉强笑了笑。脸­色­还是苍白。

“哦。你好好收着吧,这些书的难度对你来说有点大,过些日子,我让人拿别的书给你吧。”

师瑜谨似乎很高兴,立刻点点头,一双大眼睛眨眼间便笑没了眼。“妻主,你说真的吧。我会等着的。”

苏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搞不懂,连字都看不懂的他,听到要拿书给他为何如此高兴?

☆、第五章(补上2900多字)

苏瑞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出神,五指蜷缩成一个拳头,终是垂下眼眸,淡淡地开口。

“你说今日他要回来了么?”

穿着奴仆的衣裳,衣领绣着一个“白”的字样,眼神带着一丝丝嘲讽,男子奇怪地瞧了她一眼,“是的,小姐。”

“你说,让我去接他,对么?”

“是的,我家少爷确实是这样吩咐的。苏小姐,往年也是这样的啊。”男子说这话时,眉眼上挑,毫不掩饰掩着嘴,无声的笑了。

苏瑞微眯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眼底满是一片­阴­霾。将手上的纸撕成两半,在那名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面前点了下头。“那就去吧。回去告诉你家少爷,稍等片刻。”在那名男子转身离开之后,苏瑞的嘴角略带冷笑,眼神直盯着手中的书信。微白的书信泛着墨香又似另一种香味,纸上的字却让她恨不得掐死那人。

苏小姐?她冷哼了一声。白水心嫁进苏府两年了,作为她苏瑞的正夫也两年了,白府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她,就算是她娶了白水心又如何,在他们白府的心目中,依旧只是个苏小姐而不是他白水心的妻主,他白府的亲婿。他们这样唤她,本就意在告诉她,她苏瑞只不过是个暴发户,根本不配做他们书香门第之家的亲婿。

每年的回门日,去白府接白水心回府,对于她来说,又是一种变相地折磨历练。每年去白府,白府连看门的护卫也不把她看在眼里。白水心哥哥的妻主和她一样去接自己的夫郎,别人是被管家小心翼翼地讨好,拍着马屁前呼后应进去的,而她苏瑞站在旁边,管家连看也不看就径直进门去了。她只能去给点银子贿赂门卫。若是能贿赂也好,那护卫却是连她的银子也看不上眼,收了银子每次都一成不变地说道:“我家少爷快出来了,苏小姐你就再等会儿吧。”

想挥袖而去,却又怕白水心出来见不到自己又会生气,她苏瑞这口怒气也只能忍下来。白府门前无一棵树荫可遮人,骄阳似火,豆大的汗珠早已浸湿她的衣襟。她一遍一遍在心里告知自己,水心一定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片刻吧,再等片刻他便出来了。这片刻便是一整天。黑幕的降临,她听着白府高门内欢声笑语,酒香味伴着饭菜香味,顺着风,从门缝中飘出。酒席上别人的醉言醉语,及时行乐,全与她苏瑞无关。她苏瑞要做的,便是无怨无悔地做好身为人/妻的本分,老老实实等着接回自己的夫郎。殊不知她这夫郎全然不牵挂自己的妻主是否会饱受别人的冷言冷语。

苏瑞,你可知,你一直在­干­什么事么?端坐在微风徐徐的书房,她低着眸子,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越问,心就越揪紧发痛。口中苦涩不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苏瑞变得这么痴情了啊?遇上白水心,本就是她命中的大劫。美人脸,毒蝎心,她一直看不透啊。

站在高门大户的白府,又一次迎面接过白府门前护卫眼底显而易见的嘲讽,苏瑞微微一笑,那笑却达不到眼底。这场面还真是令人怀想啊。果然不是在做梦,她苏瑞却是又一次重活了一次。连这人的蔑视也这么令人记忆颇深。白水心,你给我苏瑞的恩泽真是够厚重的!藏在衣袖中的手无意间青筋暴突。

“哟,这不是苏小姐么?苏小姐又来接我们少爷了啊?”门卫故作惊讶,回过头和自己人会意地玩笑。“苏小姐,你好好等着吧,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少爷也就会出来了。反正等多久,你苏小姐也习惯了啊。”

她微微笑了笑,暗自用力将身后被门卫的话气得不轻的苏末按住,才开口道:“确实是习惯了,无妨,我等下。”

她冷眼瞪了身边还想说话的苏末,带着苏末,走到一旁。

“小姐,你­干­嘛啊?他们这些小人只会狗眼看人低。不给他们一点好看,他们是不会……”

“苏末,给我闭嘴!”她打断了苏末的话,眼角微挑,半眯着眼瞧了不远处的门卫。“这些杂碎,也需要你这么动气的么?和狗计较,你也不嫌掉自己身价么?”

“小姐……”苏末被她这话说得有些转不过弯来,皱着眉,凝视着站在自己眼前,却此刻满脸笑容的小姐。

“他们说的对,我是等那个人等成习惯了,人一旦有了习惯就难以改变。我犯傻也犯了这么多年,等一会也是等,何不等下静观其变?然,这习惯却是要改的。”脑海闪过前世苏府的落没和那人的冷漠袖手旁观,她的嘴角的弧度更上扬得更高。

“小姐,你的意思是?”苏末深深地凝神注视着苏瑞,对于眼前之人,她倒是越来越不认识了。

“若他不出来,我们就走吧。也许那人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等的。”她透过高墙,望进白府屋檐上方的金丝雀挂坠。这白府,她上辈子只在上门求亲的时候踏足一次进去,之后便是只能远远观望它。或许,那人等着的人一直就不是她。他故意刁难她,故意不出府,也许,就在等那人。

正午骄阳上空升起,她撇了眼,瞧了上空又望向毫无动静的白府,垂下眼眸,也掩住了眼底的­阴­森。对着身后之人摆了下首。“走吧。”

“不等了么小姐?”

“不等了。”她连头也不回,直接略过白府门卫的眼神,带着苏末打道回府。人犯傻只能犯一次,执著也只能执著一次,若还是有第二次,那只是将自己更早推入绝望之地罢了。

“苏小姐,你要走了啊?我们少爷还没出来啊,等下找不到人怎么办?”白府门卫吃惊地大喊。苏瑞却是连停顿一下也没有,径直大步踏上马,扬尘而去。只有苏末嗤笑一声。

“既然你们少爷不想出来,就让你们少爷自己回去算了,又不是不认识路,摆什么架子啊!还要我们小姐等!”

“若是等下下雨了,我们家少爷怎么办啊?”白府门卫的一句话,成功地让高头大马扬起马蹄,踏出一阵尘土飞扬。苏瑞端坐在马上,转过头,冷眼瞧着他们,却是脸­色­发青。很好,非常好,连这小小白府门卫都知道她苏瑞曾经那段被世人所耻笑的不羁往事。她终是怒瞪那两个天杀的白府之人,红­唇­微启,一字一句,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只要人还在,就死不了。若是下雨就不需要回府了。”

苏府蠢­妇­,­色­迷心窍,软弱无能,为博蓝颜一笑,不惜屈下女子尊严,甘愿化作轿­妇­,躬身撑起自己夫郎之轿,却跌个四脚朝天,美人淋雨。

策马前奔,身后是苏末的叫唤。她一直牢记着前世自己死后,她的所谓的情史被卖艺之人翻出诵读,全城之人都在嗤笑她这不自量力,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暴发户,没人理解她只是单纯为了爱白水心。

连白水心也不例外,他照样维持着他清高的模样,站在外边看着,却也不说什么宽慰之言。那一刻,她是大受打击,却还是没死心。

谁叫她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白水心呢,谁叫她该死的偏偏对着他那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一见钟情。确切的说,白水心是她毕生的梦想。她从来便没什么鸿鹄大志,只想平平淡淡像自己的酸秀才母亲一样过了这残生,谁料就偏偏遇见了白水心,从此万劫不复。中白水心的毒太深,即使上一辈子的噩梦惊醒了她,但后遗症还是存在的。

本想掉转头,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一紧,慌忙拉住马脖子,调转方向,跟在那人的身后。那人穿着艳丽的紫­色­绸衣,浓妆艳抹,身后的小婢手上提着一个包好的大包袱,两个人鬼鬼祟祟,不断往身后张望,看到没人注意他们,才放心地转过头,快步走入小巷中。

狭长的小巷不适宜骑马,她弃马步行,跟紧那两个人。对于那人今日刻意的打扮,心底是万分吃惊。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五指纠结发白。

前面的两人没有觉察到她在身后跟踪着,苏瑞跟着他们左拐右拐,穿过很多小巷才终于来到大街。见他们突然脚步放慢,知晓目的地将至,她也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那两人站在个富丽堂皇的大宅前门却是踌躇万分,扭捏着手指,在原地犹豫地走动着,紫­色­的身影才挺直了腰杆,上前与站在前门的门卫打交道。

苏瑞神­色­复杂地盯着大宅府门前高挂的牌匾,本以为那两人会进入那大宅,却见那宅子的大门还是紧闭着,那两人还是杵在门前,那紫­色­的人咬着红艳的嘴­唇­,对着小仆摆手。两人站了会儿,才有人从门里出来,对他们说了些话,大门又关上。那两人又起身离开大门,苏瑞却看到他们不是要离开,而是绕了个方向,从小小的后门进去。她略一用力,翻身进入那宅邸。

她记得,每年接白水心回府,让人去请师瑜谨过来,仆人总是说师瑜谨出门了。她不曾想去了解他的去向,也作罢。却从没想到师瑜谨是回了娘家。为何呢?而他入自己的家门要鬼鬼祟祟,像见不得人呢?她满腹疑问。

“呦,这不是我们铁了心要嫁给苏家那没骨气之人苏瑞的小弟吗?怎么,又到时间回来了啊?呦,看着身衣服,多么漂亮,还有头上的发髻。这些是苏瑞终于知道你要回门了,专门给你办置的么?她终于理你了么?我怎么好像听说那苏瑞还是专宠白府少爷呢。”师瑜谨刚踏入后院,便遇见自家的大姐师永玉。他抿紧嘴­唇­,狠狠瞪了过去。

“妻主对我怎么样,好像不­干­大姐你的事吧。大姐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老是有闲情Сhā手别人的事。”

此话的辛辣,倒是听得躲在假山后面的苏瑞一愣一愣的。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此刻眼前绝对不好欺负的娇蛮之人。这还是在苏府后院那个安静任人说三道四的师瑜谨吗?眼前之人漂亮的凤眼微挑,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媚人风姿,小而薄的红­唇­微微勾起上扬的弧度,含着蔑视之意。如今这样,倒和当初听闻她倾心于白水心欲娶白水心进门之后,当着她的面,给了白水心一巴掌又大肆骂白水心不要脸的狠辣的师瑜谨重合在一起。

看来,这谣言也有可信的时候。

“哦,听你这话,倒是在苏府生活挺滋润的。想必那苏小姐待你倒是很好了?”对面的女人俊秀的外表骨子里头却是一股邪气横生。

“当然,妻主自然待我不错。”师瑜谨抬高下巴,微微一笑。

“哦,那就好啊。”那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本转身想离去,却又转过身。“哦,对了,你还没见到母亲吧。你可以别出现在母亲面前。你也知道,像你这种急着倒贴给苏家败坏我们师府门风的人,母亲一见到你就生气的。等下我们就在花园用饭,记得别去那里。”

师瑜谨身体顿了一下,目送那女人离开。苏瑞在他旁边,清楚地看到师瑜谨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眼神带着莫名的情绪直看着那女人走的方向。

“公子,这些东西,你都要拿给老爷吗?”名唤小莫的贴身小仆有些难过地指着桌上的包袱。

师瑜谨不出声,只是翻开桌上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指着这些东西,缓缓说道,带着一丝疲倦。“这人参,你就让人给我爹,他也许需要它补补身子。虽然小了点,但也算补品吧。这鹿茸,你就让拿去给二小姐的夫郎吧。还有这白玉手镯……”

“公子,你别说了。他们都不会要的。每次你让我拿过去,二小姐连看没看久扔了。老爷哪里需要这么小的人参啊?这府中要多少有多少,你这不是白费心意么?他们以为你这些都是从苏府拿来的,哪里知道是你用自己的嫁妆买来的啊?”童子愤然阻止他的出声。

倒是师瑜谨叹了口气,轻笑出声。“若不给点东西,这说得过去吗?谁回门不是大包小包的,虽然爹爹没教我什么为夫之道,但是这点回礼我还是懂的啊。总不能告诉别人,我师瑜谨失宠了吧?这人参太小了么?没关系,等下回买大点的吧,谁叫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金银最多……爹爹给我最多的,也是这些东西,却是连点关心也舍不得给……”他喃喃自语,垂下眼,摆弄着桌上那些白玉首饰。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夫人本来就为你许给京城富甲一方的方家小姐为正夫的,若当初你嫁给那方小姐,现在早已……大公子代替你嫁过去,听说日子过得挺美满的,那方小姐可宠大公子,大公子如今还有了身孕了呢!”

“那又如何?我不喜欢那方小姐,就绝不会嫁给她的。虽然妻主她……毕竟我喜欢的还是她啊!反正日子还长着,谁能说以后妻主不会改变心意呢?我可以等啊,有一天她一定会回过头来的,会发现我比白水心更好的。若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的。”

那人低着头,嘴角含着苦涩的笑,不再是刚才面对自家大姐娇蛮不讲理的样子,反而带着卑微的期盼。苏瑞蹲在房梁上,却是沉默着,眼睛第一次十分认真地仔细瞧着这人。却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她不懂,为何遭到她的绝情对待,还可以这样执着地等着,相信她有那么一天会回头看他?他的这股自信是从何而来的?她只知道白水心什么时候回门,会为白水心备好一切礼品,即使被人拦在白府外也不介意。却一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冷清的后院,没有父亲的教导,一个人茫然而孤独地准备着该有的礼品,掏光自己的嫁妆打点自己,装出一副备受宠爱的样子,打起­精­神回娘家。还是第一个回娘家需要鬼鬼祟祟,走后门的人。

她想着洞房那一夜,师瑜谨高傲地掀开盖在头盖,惊世骇俗地告诉她他可以不当正夫,只要给他一个完整的洞房之夜,在他死后可以和她当对真正的夫妻就行。当时他还没有褪去眼底的骄横,可是现在却卑微了起来。她很好奇,在苏府的两年里,是什么可以影响他师瑜谨低下他高傲的脖子,是什么磨去了他的锐气。

她跟着师瑜谨,一直默默看着他藏在草丛里,一脸羡慕,望着不远处亭子里面笑得一团和气的一家子。听着他小声小声地念着,爹爹,我回门了。爹爹,什么时候可以再喂我一口饭。听着他说母亲,原谅我,请原谅我。听着他带着嫉妒地念叨,大哥,你可好了,又有爹爹疼,又有妻主疼。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坐车回家,凌晨3点才到家,头痛得要命,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啊,等我补眠后再添字吧。真的抱歉啊。对不起啊,JJ抽了,亲们的留言老是回不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我一直都在看着。

☆、第六章

在师瑜谨看不见的角落里,苏瑞一直默默站在那里,看着他无声地哭泣,那泪水如透明的珠子流淌过无暇的脸庞。她想去为他抹去那一行行泪水,却最终只能僵硬地伸直着手掌,又放下手,退开身,转身离去。

不是她冷心,而是她没立场。今天师瑜谨有着下场,也有她的责任。什么时候,师瑜谨,你知道自己喜欢上我呢?也许,有可能不是喜欢呢?

他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注意亭子那些人的话,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想去听,想从他们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虽然爹爹提到了一句他今天回门了吧,母亲脸上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的双手揪紧荒草,看着母亲问着大姐仕途上的问题,问着大哥妻主家中如何,就是对自己的情况一点也没问起。他趴坐在草丛里,看着他们用完膳离去,终是全身酸软,趴在草丛里无力起身。他不甘心啊,为何母亲对自己可以这样冷漠?

他看到大姐翻着小厮送上来的上等丝绸,却不屑地扔在地上。他闭上眼,耳边一直飘过大姐所说的话。

这便是苏府的礼品么?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像这些丝绸,我们师府要多少有多少。那个吃软饭的苏家小姐今年照例没出现了呢。呵,要我说,该不会是亲爱的小弟那蹄子装出来的吧?谁都知道那苏瑞可是宠爱白水心成痴啊,连别人送去多少美貌男人都不稀罕呢。

爹爹照旧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十指捻起­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递给大哥,一边递上茶杯,让他喝慢点。

夜幕降下,喧闹的师府开始慢慢寂静下来。师瑜谨和小侍收拾好自身的东西,打开房门,正想走去后门,却有小厮在门前上报说家主请公子去前厅,有事要说。他吃了一惊,却慌乱了手脚,赶紧跟着小厮去前厅。母亲从未召唤过他,连那次他不惜违抗母亲的吩咐,硬是要嫁给苏瑞,在出嫁那天,她也没见过母亲。若不是他时常跑去偷看,也快忘记母亲的模样了。

他的百番心思在心头绕来绕去,却在看到端坐在正厅木梨花坐椅上的人顿时断了所有的思绪。他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站起身,向着他,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地走过来。

直到那熟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唤道,瑜谨。那个人说,瑜谨,我来接你了。

她竟叫他,瑜谨?

苏瑞凝神望着失神的师瑜谨,却发现这人在掉眼泪,却一直没做任何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她。她有些慌乱,想开口,衣角却被师瑜谨揪住。软香的身子靠近她,她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我等你这话好久了,你终于还是来了。她抑制自己想要抚上师瑜谨墨发的冲动,终是微启­唇­,笑道,是啊,我来接你了,可是晚了?

这人急忙晃头,肩头的泛香的墨发拂过她的鼻尖,味道淡淡,却让人不可忽略,就像现在的师瑜谨一样。虽然卑微地期盼她的回头,却执著到底。

“不,没晚。”

师瑜谨的手主动牵上她的手,虽是耳尖泛红,但还是露出一个安静绚烂的笑容。该主动的时候主动,这点,师瑜谨倒是知道的。苏瑞若有所思望着他牵着她的手,心底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软软的手覆上她的手那一片刻,她烦躁的心突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其实,她还是晚了,晚了一辈子。

她朝坐在正厅主位上的师府家主笑了笑。“今日,小婿来晚了,特地来此接回瑜谨定是打扰到您了。哦,还有,来人!”她朝身后的苏末示意,苏末点头,拍手让屋外的人进来。

师府家主神情淡漠,眼神依旧平静,凝神望着微笑的苏瑞,却不出声,眼睛又瞧了下搬进屋内的两车礼品。“这是­干­什么?”

“今日小婿府中出了点事,所以让瑜谨先走。这些礼品没什么意思,只是为了看望下您而带来的。”苏瑞拍了下被她这话愣住的瑜谨,见他眼中的疑惑,她笑了笑,带着他坐下。

“哦?是这样吗?我听闻今天贤婿好像去白府接白少爷呢。人接回了吗?”师府家主端起茶杯,缓慢喝了口茶,眼带笑意,嘴角却满是讽刺。

苏瑞微微一愣,倒也没做什么感想。直接说道:“正是。让瑜谨等这么久,是小婿的不对。”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师府家主口中听到“贤婿”二字。想笑,却也笑不出。她诚心诚意想对待白府之人,就只为了让他们承认自己,只为“贤婿”二字。却不料,想讨好的人不领情,不想讨好的人,倒是出人意料,虽然这人也是难缠。

师府家主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人送他们出门。她牵着师瑜谨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迈出师府,却见师瑜谨一步两回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正厅方向。她举起手指,轻轻抹去他柔­嫩­的眼角处的残留的水珠。这一举动吓到了师瑜谨,他回过头,微微睁大了双眸,眼神复杂,却没说什么,低下头,手却紧紧握住她的手。

“不想问我,为何我会来么?”

“你这是在遵守为夫之道么?”苏瑞的手抬起他漂亮的尖下巴,贴近他的身前,他的脸立刻泛红。“大婚之夜,你可没这样乖巧过呢!”不知道为何,她就不想放过他。看到他窘迫的神­色­,她却开心万分。

“妻主,你……”他想挣开她的挟制,却人小没力,软软趴在她的怀里,眼睛紧张地朝四周乱瞄,唯恐被人见到此番场景。

她的手指不断磨蹭他美好的薄­唇­,触感滑­嫩­,突然想起上次吻住他那种甜香味。心一紧,俯下头,含住那薄­唇­,舌尖轻巧地撬开齿贝,堂而皇之地侵入那柔软的腹地,吮吸那香甜。

怀中之人错愕地睁大眼,本来软的身体更是无力,细白的双臂攀住苏瑞的脖颈。

直到师瑜谨快分不清天地之时,苏瑞才缓缓放开他,将他搂进自己怀中,抱起来,坐入轿中。美人温香软玉,难怪世上之人会沉迷于美­色­。她暗自叹道。白水心给她的冷情太多,渐渐的,她也快忘了夫妻之间那种快乐。今日却是从师瑜谨身上再次体验到,她有些意外。低头瞧着怀中之人。刚才一直绷紧的神经,现在被苏瑞的一吻和温柔对待地抱在怀中,师瑜谨一夜未眠,这会早已疲惫地闭上漂亮的眼睛,安心躺在她的怀里入睡。像只小猫一样,弯着双脚,眉头紧皱着。

苏瑞的手抚上他的眉头。师瑜谨,你可以知道,上辈子你给予我的馒头拯救了我,这辈子,上天既然让我重来一次,那么我就必须好好对待你。你要什么,我会尽我的能力给你的,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不能犹豫的。我想好好报答你,你可知道?可是人总是有些疑心的,我很想知道你身上还带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小姐。”轿子刚停下,苏末便在外边唤她。

她疑惑地探出头,望向苏末。“什么事,苏末?”这话刚落,苏末便移开身体,将自己身后的光景挪给她看。她的眼角微上挑,半眯着眼,五指抓着轿子的扶手直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人披着白绒长袍,坐在宽大的轿子上,细长的五指微拢,半掀开轿子窗布,五官淡雅,神情淡漠,微微抬了下眼皮,淡然地朝苏瑞所在地轿子方向望了一眼,很快又转开视线,五指离开轿子边沿,坐了回去。

那人清高孤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她是死都不会忘记的,就算他化成了灰,却依旧在她脑海中深深扎根。白水心!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他,她差点想冲出去,狠狠甩他一个巴掌,将他故作清高的样子全打掉,将他从轿子里面揪出来暴打一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扔去喂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苏瑞咬着牙龈,眼神狠毒地直瞪着前方,浑身直冒戾气的样子,将苏末吓了一跳。苏末高声大喊,却是喊散了她的怨气。

苏瑞慢慢回过神,收回放在白水心身上的心思。转过头,看了还在怀里沉睡的师瑜谨,才扭头看向苏末。

“我没事。怎么回事,为何都站在外面不进去?”

白府的轿夫没离开,都站在轿子旁边,等着白水心的下轿,而站在轿子旁浑身沾着艳俗的香味,脸上涂满胭脂的老男人捻着玉兰指,眉角刻薄,狠狠瞪了苏末和她一眼。在见到苏瑞泛冷的眸子后,赶紧收回刚才不满的样子。扬声嚷道。

“小姐,你可怎么能扔下我们少爷在白府,自己先走呢?可知道我们少爷身子柔弱,若是不好好照顾,万一一个不适,那可怎么好啊?我们老爷在少爷出门前可是一万个不放心啊。”

“白­奶­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苏末首先沉不住气,怒气腾腾,一个大步直跨过去。

她却是安坐在轿子中,手拍打着因为刚才的声音而被吵醒的师瑜谨,哄着迷迷糊糊的人继续睡觉,低垂着眸子,心底却在冷笑。很好,连一个下人都可以拿白府来威胁她,真是不错。前一句娇贵,后一句白府老爷,就想将她压制住,让她认错,这算盘打得真好。

白­奶­爹见苏末一个劲走过去,却没被吓住,反而笑了起来。

“呦,怎么了,小丫头倒是生气了啊?怎么,老身说得不对吗?想教训老身吗?我们少爷都还没生气,你个丫头凭什么资格要来教训老身啊?”

“你,我教训你又怎么了?敢对我们小姐不敬,你……”苏末刚跨步,举手想挥过去,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那声音慢慢说道。“苏末,你想­干­什么?连我也不放在眼底了么?”

苏末慌了手脚,却是停下步伐。

“不敢。只是白­奶­爹……”

“­奶­爹怎么了么?”轿子中的人依旧端坐着,却气势逼人,闻声不见人。“­奶­爹只是心疼我,这也有错吗?当初妻主是怎么说的,难道你连妻主的话都忘了吗?真的忘记了吗?”

苏末听闻此,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拳头。“苏末还记得,不敢忘记。”

坐在轿子中的苏瑞却是再也坐不下了,抱着沉睡的师瑜谨从轿子中走出来。沉下声音,半眯着眸子,冷眼望着轿子中的人。“水心,你可是回来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苏末犯了错了吗?”

轿子中的人姿势不变,连声音也是依旧冷漠得紧,却像一只鬼手,紧紧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痛苦不堪。前世也是这样冷漠,到她死也改变不了他白水心对她的冷漠相对。

“妻主。”一声妻主,不带任何情感,平淡得可以忽略过去。以前没什么体会,现在重新听了一遍,却知晓那人的不甘不愿。“­奶­爹从小看着我长大,自然心疼我等不到妻主你来接我过府,妻主也知晓我身子不比常人,这路上­奶­爹太紧张我才会说这番话的。望妻主不要动怒。”

苏瑞安静地听着这人慢慢念着,却有点想笑。她辛辛苦苦守在白府门前等他,他当她不存在。她等了好久才离开却又变成了她的狠心离去,变成他等不到她来接他。她苏瑞在白府外暴晒等他出来本该是受苦被同情的一方,现在却变成有错之人,而他白水心,安然在白府里享受与家人的天伦之乐却变成了该被同情的一方。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突然笑出了声。引得轿内人的侧目。“妻主,可是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身子弱着,是需要好好休养。你可放心,我不会生­奶­父的气,更不会罚他的。这可好啊?”她嘴角虽含笑,眼神却泛寒气,藏在袖子下的手拳成一个拳头抵在师瑜谨的背后。

“妻主,你可记得你曾经当着府中之人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对我的­奶­父无礼的?”

她本想先放过他白水心,不料,这人还是不肯就罢,非逼着她。她抿了抿嘴。瞧了身旁跪在地上的苏末一眼。

“苏末,你可知道错了?还不跟­奶­父道歉?”

“小姐,我……”苏末不是个可以任人欺负而默默承受之人,苏末一点都不肯松口认错。站在轿子旁的白­奶­父撇了撇嘴,掩着手袖,大嚷。

“小姐,少爷,都是老身的错。老身不该这样对苏末管家说话的,只是太心疼我们少爷了。老身只是个下人而已,千万别为了老身这个下人而动气啊。”

苏瑞冷眼旁观,挥手狠狠打了苏末一巴掌。沉下声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快认错?连人家­奶­父都比不过,亏你还是我们苏府的总管呢!”

下手之重,苏末的嘴角立刻红肿,连苏瑞怀里的师瑜谨也被惊醒。苏瑞将他推给迎上前的小侍。

“念在你多年呆在我身边,替我­干­了不少事,我也不想多做计较,今日你就柴房面壁思过三天吧。谁都不可以给她送东西吃。若谁违背我的命令,就给我收拾包袱走人,听到没?”

“是!”站在门口围观的下人全都吓得点头。

她冷着一副脸对着苏末,看着苏末从错愕到后来摇头轻笑,掠起衣摆,从容走进府中,头也不回。现在的苏末依稀可以看到以后她高中探花郎意气风发中带着淡然的样子,苏瑞的手颤抖了下,却不悔自己的决定。

她转过头,歪着头对着轿子中的人笑了。

“水心,你可满意了么?快快下来吧,不然会着凉的。”

轿子中的人应了声,对着她伸过去的手视而不见,反而靠着­奶­父下轿。比她先一步进府。

苏瑞回过头,让人将师瑜谨扶进府中,自己慢慢放步,走在最后边。抬起头,默默望着走在最前边之人那淡漠的身影,眼底一片血腥。她当年是昏了头,才会说要尊敬白水心的­奶­父。如今倒是被白水心­鸡­毛当令箭使了。白水心,你最好再多做几件让我厌恶的事,莫忘了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老话。那句可是你教给我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JJ好抽,差点发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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