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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补全)

第七章

“那是什么?”

进了房门,白水心索­性­连称呼也懒得叫了,眼皮未抬起,纤长晶莹的手指遥指这床上一物。

苏瑞跟着踏进房间,挥退跟在身后的下人。关上房门,看着他所指之物,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他,话中有意告诉他:“那是夫郎专门绣给自家妻主的衣服啊。这绣功却不怎么样。”

白水心慢慢卸□上的外袍,将床上折叠好的师瑜谨做的衣服轻轻扫落在地上,翻身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抿着嘴,不置可否。

“确实是不怎么样。你怎么连这些下作之物也随便扔在床上呢?几日未见,妻主倒是有些变化,让我倒有些吃惊呢。若妻主你喜爱这类衣裳,我可让­奶­父去办置一些比这更好的,如何?”

苏瑞没接过他的话,只是细细地瞧着他。眼前这人长得淡雅如一副古典的水墨画,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以前她不敢也不会轻易地瞧着他,就怕把他瞧没了,在她心里,白水心是世上任何男子都无比可拟,他是独一无二的白水心啊。可是今日,她发现自己对他从前那么极其喜爱的狂热劲开始慢慢在减退了。她发现眼前这男子有些陌生。她突然有些想知道这男子的滋味,尝起来该是如何呢?

未等白水心反应过来,她已经大步上前,将瘦长的男子用力揽入怀,俯下头,吻住说着无比冰冷残忍的冷­唇­。他的­唇­比不上师瑜谨薄­唇­来得好看诱人。起码师瑜谨的­唇­带着令人着迷的薄凉之感。苏瑞捂着自己脸上发红的指痕,大步向后退了一步,带着淡淡的笑,看着白水心此刻发怒的样子。

“你……”白水心被她这举动吓得又惊又怒,想开口骂她,却被苏瑞随之的话堵得开不了口。

苏瑞盯着他的眼,缓缓说道:“我只是亲近下自己的夫郎,这不对么?我们是夫妻,不是么?”

他们是夫妻,两年来却有一年多的时间要分房睡,正因为他们是夫妻,她连一丝一毫想亲近他的机会都少得可怜,若是他心情好,她或许可以轻轻握下他的手,抱一抱他,仅此而已。他不知道,在他们亲近完后,她都知道他会赶着去沐浴,冲洗掉她留在他身上的痕迹,甚至他会恶心得在一旁吐个不停。他以为她苏瑞不知道他曾经流掉了属于她苏瑞和他白水心的孩子,他白水心当她苏瑞无能软弱,却不知道她一直在暗处注意着他。在他安睡的夜晚,她会悄然去后山奠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当时的她不怨他,怨的只是自己的无能,无法让他喜欢上自己。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她和白水心始终是连貌似神合都做不到。现在想想,或许不是她无能,而是一旦一个人心里藏了一个人之后,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白水心也不会感动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万分好也比不过那个人的千分之一好。她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惜那个人倒是个胆小鬼,一直到她死都未曾见到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被封为千绝爵。她连死也死不瞑目!她一直想不明白,白水心啊,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何,当初还要答应我的求亲,还要嫁于我,当我苏瑞的夫郎呢?

她瞧着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而宠溺的笑。向着门口走出去。今晚按照惯例,她是不能留在这个房间内的。回门后的第一个晚上白水心不知为何总是非常抗拒她留在这个屋内的。

她的右手还残留着白水心肌肤的余温,在拐弯处从袖口拿出条丝巾用力抹去手上刚才沾到白水心肌肤的痕迹。

“小姐。”

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仆人。苏瑞没看清楚,习惯­性­小声喊了一声“苏末”,却在话刚喊出口立刻停住。她摇了头,想到苏末,手指紧紧握着,心情十分烦躁。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苏末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前世习惯了欺负苏末,习惯苏末的任劳任怨,让她好好对待苏末,对她苏瑞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挑战,就像眼前有一条蜿蜒到远方的河,她茫然地前行着,对着日后却是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她万分需要一个可以逃避的地方,她快步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在踏入那院子前停住脚步犹豫。她该对他说什么呢?在府前,见到白水心,却将师瑜谨他推给别人,现在一有了烦心之事,想到有他的用处就来,这是不是太小人作风了?

正当她在院前踌躇不前,院内却传来声音。她听到童子在说话。

“公子,你又站在这里吹风了,进屋去等吧。今晚白主夫又回府了,小姐她可能在主夫那过夜了。”

“没关系。有可能她会过来的,昨晚不就是过来看我了么?莫儿,你看看我的发誓乱了么?衣服这样穿好看么?不知道她喜欢这种颜­色­不?会不会看起来很不衬我啊?”那个熟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在夜晚的冷风中显得特别得温软。苏瑞心一颤,连忙步入后院。

她看到师瑜谨被风吹得发红带着苍白的脸,听着他垂着眸子,带着隐隐的期盼的话。

“莫儿,我爹爹没教我什么,何况男子无才便是德,我也没读多少书。但是在我入苏府之前,我爹爹有时会无意提到那句话,他说士为知己者死,汝为悦己者容,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爹爹经常念叨完这话便将自己打扮得很好看去见我娘,我慢慢明白这话的意思。只要你有想爱的人,你就想为她打扮自己,想让她看到完美的自己。也许,今晚她看不到,但是明晚呢,再或者以后呢,总有一天她还是看得到我今天这个样子的。”

她慢慢念着“汝为及悦者容”,慢慢走进他,在师瑜谨面前停了下来。今夜的师瑜谨很美,与白水心适合的白­色­相比,师瑜谨更适合蓼蓝,淡淡的,却像水一样在无意间流入人的内心。师瑜谨眉眼间无粉黛,却在脉脉双眸间隐约带着天生的媚­色­,越看越美,越扣人心弦。

“妻主,你来了么?”师瑜谨双目微睁又很快笑成月牙,双手轻轻握住她放置在袖肩的左手。苏瑞默默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没说什么。师瑜谨刚开始带着试探握着她一只手,见她这样默认他的无礼,似乎很高兴,一只手又悄悄伸入苏瑞的衣袖里,冰冷的手牵住她温暖的手。又抬头,小心翼翼试探­性­看了她的表情,见她没反对没恼怒,微微笑了。

苏瑞微微抬眼,只是说了句。“你的左手很冷。”这话,立刻让他的左手缩回去。苏瑞又望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你的右手更冷。”这话说完了,那冰冷的手没有缩出去,还是好好放在她的袖子里,一直握着她的尾指。她抬眼,却看到师瑜谨抿着嘴,瞧着她,明明眼中带着受伤的眼神,但还是倔强地盯着她。

“只剩下这手可以握了。夫子有念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次就让我握下,下次你可能不会过来了,你答应过我的,以后死后我们同衾的,不一起死,怎么同衾?……也许那些人,白主夫会不许,我怎么到地下找你?”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瑞看着他,看他眼眶发红却不肯轻易让一滴泪水滴下来,他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让最美的自己一直保持在苏瑞的脑海里。她缓慢开口,手指抹上他的脸颊,“你的左手很冷,右手更冷,可以一起藏在我的袖子中,我的手很暖。”这话,终于让她说全了。

师瑜谨在听完这话,笑容在一瞬间僵硬,带着不敢置信,又问道:“妻主,小时候我母亲就说我很贪心,今天你让我把手放在你袖子里,明日我可能会想要把头靠在你肩膀上,后日可能要你留下来陪我,你确定要这样允许我吗?”

苏瑞微微一笑,一只手握着他冰冷的双手,一只手穿过他的背脊,环住他整个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俯下头,靠在他耳边说道:“现在不就把明日的事也做了么?”靠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体在颤抖,手却一直紧紧牵住她的手,纤长白皙的五指和苏瑞带着薄茧的五指紧紧扣在一起,互相镶嵌入彼此的指缝,密不可分。她听到师瑜谨低声,小小声地念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瑞听着他的话,手指亦回应他,紧紧反握着他的手,眼睛瞧了下远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俯下头,吻了下他光洁的额头,不说什么就一把抱起了师瑜谨,吓得师瑜谨赶紧抱住她的脖颈,微睁大了眼睛。

“妻主……妻主要做什么?”怀里的人犹犹豫豫开口,见苏瑞低下头看他,他竟没像平时般唯唯诺诺,睁着双眼,不回避,直迎着她的目光。

苏瑞却是嘴中的话含着玩味,在他耳边轻轻玩笑道:“你希望我做什么呢?我今晚睡你屋里,可好?水心那处今晚去不了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在告诉他今晚会来这的原因,只是想他安心点,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是记得有他的。她却瞧到师瑜谨本来被风吹得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现在隐约苍白了些。她是说错了么?她看到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望着她一会,之后再也无波澜,勉强对着她笑笑,点点头。她想了下,觉得也许是太冷了。她脱下外衣,裹住怀里的男人,将他抱入那所在她看来破旧不堪确实师瑜谨人生唯一一次的洞房。

将他放在床上,帮从刚才就在发呆的人盖上被子。手感觉着那被子的厚度,她皱了下眉头。望了被风吹得作响的窗户一眼,暗叹这被子太薄了。刚起身,手却被床上一只细白的手拉住,她回过头,那男人已经回过神,紧皱着眉,只问一句:“妻主可是要走?我让莫儿送下?”

虽这么说,手却没放开。

她只得告诉他,她只是想让人去拿多点被子,不然晚上两个人都得着凉。这样冷的天盖这么薄的被子简直在谋害自己的­性­命。听完她这话,师瑜谨才放松了警惕,眉头松开,手却不松开。盯着她,像怕她给跑了,连忙叫唤隔壁屋子的莫儿。

苏瑞看他这样,暗笑却也慢慢体会到师瑜谨这一年多来过得有多不容易,光是这样紧张她掉头走的模样就可以想象每晚他在亭子那里焦急地一遍又一遍伸长脖子,盼着有天她的突然到来的情景。她笑完,心也在发酸。只是空出的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师瑜谨的背部,企图慢慢抚平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从屋外进来的莫儿见到苏瑞也在,又看清了她的模样,正是那天和他说话的花匠师傅,倒是吓了一跳。直到意识到苏瑞在看他才涨红了脸,听到苏瑞让他去拿几床被子,才回过神,却停在那里,抿着嘴。

“怎么了?还不去拿被子?”她疑惑地看着童子。

童子抬头,直直地询问,说是询问,倒是带着逼问的口气。“请问小姐,该去哪取被子?”

“当然去管家那领了,还有别处可取么?”话一说出口,苏瑞自个儿感觉不对劲。低头看了手中的被子和师瑜谨身上所穿着,再联想到师瑜谨为自己做的衣裳的料子。脑中早已转了一圈,才慢慢开口道:“这被子可是常去竹屋领的?”

这话让师瑜谨变了脸­色­。童子默然不回声。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微眯着眼,低低地笑了下,念了声:“好啊,好啊。”拍了师瑜谨的脸颊,让他先躺下睡会。师瑜谨自己躺下,却不让她上床,直推着她走。

“妻主,这里不好,妻主还是回自己的屋子去,冻坏了可不好啊。”

“少爷,你自己不也常冻得脚发冷,夜晚一直睡不下么?”童子站在一旁,看不过去。直为他叫屈。

“莫儿,你回自己屋子睡去吧。”师瑜谨变了脸­色­,突然大声朝童子命令道。

童子变了变脸­色­,终是点头,退了出去。

待童子出去后,师瑜谨半躺在床上,没在开口,脸上苍白得紧。苏瑞知道这事伤到了他的自尊。一直伪装地很好,像不在乎这种清苦的日子,就算他有多不受宠,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难免习惯不了。

苏瑞趁着他出神,松开衣服,也躺在床上。一躺下去,本来暖的脚一触到冰冷的被窝不禁抖了下,想到刚才她拼命为师瑜谨盖上这么冰冷如冰块的被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身边的清瘦出奇的身体揽入自己的怀里,那身子抖了下,却不挣扎,乖巧地趴在她身上,她的脚勾住师瑜谨冰冷的小脚。她暗想,两个人的温度应该好过一个人吧。想到这被子,想到那竹屋,她的眼眸微微沉了下去。

竹屋也是个放平日里用到的东西。但不同的是,去竹屋领的一般是府中的下人,竹屋里的东西自然比不过去跟总管领得衣物那么上等。竟然让师瑜谨去那领此等下作之物,到底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虽然她不宠他,但他也算是她苏瑞的夫郎吧。这府中的杂物也该是时候清理下了。

“这样,脚可是会暖了些?”她的大脚覆盖在那小巧的脚面上,不断摩擦那光滑如丝绸的肌肤,那人呼吸有些急促。她俯下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又问道:“师瑜谨,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师瑜谨沉默了会,细长的胳膊抱住苏瑞的腰,闷闷说道:“妻主,再补给我个洞房花烛之夜好不?我没什么意思的。”他抬起头,眼眸里带着些不可琢磨的意味。

“恩。”应了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报恩。“我会安排个日子的。”

“妻主,不要请人,就在这里。只要妻主来就好。白主夫那,可暂时不要让他来,好不?”

她很想问句,为何?可在看到师瑜谨眼底的执着,她没问出口。她又含住那娇­嫩­可口的薄­唇­,那­唇­里带着她记忆中的香味,似乎很熟悉。好像她不止两次吻他了。那人娇媚地呻/吟一声,微张着嘴,眼神迷蒙,眼角脸颊染上了胭脂般的媚红,她的手悄悄伸入那人衣服中,滑到他的胸前,揉虐那­嫩­红的茱萸,听得他急促的声音。有些好奇。他此处倒比常人更敏/感,她只是轻轻一碰,那人早已软□,任她胡作非为了。到最后,他突然娇声哼了一声,抖了□子,便累极了,瘫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又吻了他的脸颊几下,才收手,抱住他,准备安寝了。

“妻主……”刚闭上眼的人此刻不见苏瑞有所动静,疑惑地睁开还残留着情动的眼眸。

苏瑞朝他摇摇头,“你累了,今晚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明日让人送几床被子来。”不得不说,这床还真是冷极了,她稍微动了动手臂,碰到冷硬的床板,她一下子收回了手臂。

师瑜谨表情换了又换,终是垂下眸子,安静地趴进她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困啊,先更这么多,不能熬夜,牙龈肿了。。。不是咱的错,文档要下载兼容包。。。

☆、第八章

第二日,白水心刚刚睁开眼,便见自己的­奶­爹一脸慌张。

“­奶­爹,发生何事?为何见你一脸不安?可是那苏末又­干­了什么?”

“不,不是。少爷,是小姐在怒斥府里的管家。”­奶­爹见他醒来,连忙把洗漱的水和毛巾上前。白水心正在梳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有些惊讶。

“为何?”在听到是为后院的师瑜谨而生气,白水心手中的白玉梳掉在地上,碎了。他微眯着眼,转过头,望着­奶­爹,再问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和第一次听到的原因一样,他才知道自己没听错,又想到那天苏瑞手上好似抱着个人应该就是那师瑜谨吧。他心思转了一圈,才缓缓开口。“这次回来,我怎么觉得这苏瑞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原来是她还知道后院有个人啊。我道是那师瑜谨刚入府那么嚣张,之后怎么没了动静,原来人家还在暗中伺机而动呢。”

­奶­爹为他披上白­色­外衣,看了自己少爷一脸平淡,不怒也不笑,倒是心生恐惧,忙道:“谁都知道那师家公子没品行,硬巴巴贴上门,不知使得什么手段硬逼着小姐娶他的。少爷你可不一样,都不知道小姐多宝贵你呢。”

“是吗?”白水心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显得理所当然,脑海却浮现那日苏瑞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在那温和的目光中隐约带着什么,令他有些心惊。

他和­奶­爹走出房,瞧见府中人全集中的正院里,苏瑞正端坐在正院石阶上的最高一层,面无表情,薄­唇­微启,却是在数着数,见她眼盯着旁边,正被人压制在地上挨板子的总管,白水心倒是大吃一惊,忙快步上前。

“妻主,为何在打总管呢?”这总管算是­奶­爹的亲戚辈的,怪不得今日­奶­爹那么惊慌,白水心心里了然,只是不明白,平日里在他面前总不轻易发脾气的苏瑞,今日看到他来了,却只是朝他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他坐在她身边一个位子上,眼神依旧盯着地上之人,丝毫没有放过那人的意思。

白水心抿着嘴,不再开口,忽而听到耳边状似喃喃自语,他转过头,便看到苏瑞看着他,他才想到刚才那话是对着他说的。她说:“这人有时候眼神不好,别人是不会计较了,但是次数多了,再宽容的人也是会发怒的。就算是打狗,也该看看这狗背后的主人吧。”

“妻主,这话如何理解?”白水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将这神情掩饰去,淡淡开口询问。

“停!”苏瑞不急着回答他,转过头,让行刑的仆人下去,趴在地上的人正想努力站起来,苏瑞抬起脚,一脚踢在那人身上。站在白水心身边的­奶­爹紧张又心疼地攥紧手帕。

“你说,你苏府做了几年的总管了?”

那人沉默了下,才闷声说道:“一年。”

苏瑞微启­唇­,扬声笑了一阵,又一巴掌拍了下,正拍在那人的背脊上。众人皆是一惊。­奶­爹惨白了脸,白水心镇定自若,慢慢喝了口茶。只是眉头皱紧。

“你说,你进我苏府比师侍郎要晚半年,你当的是我苏府的仆人,师侍郎当的是我的侍郎,你的主子,论年月,论身份地位,你哪样可以跟人家比,竟然可以欺负到别人身上去,你是吃了狗胆了么?我有说过让后院的那边的人去领竹屋的东西么?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她一把拎起那人的衣襟冷哼了声。“你将师侍郎该有的东西换成你,你自个倒心安理得用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这是谁教你这势力小人的?”

站在正院旁观的人这会各个脸­色­尴尬,那人抱着她的大腿求饶。“小姐,是小人该死,小人不该一时贪心,不该收了不该得的东西,小姐,小人知错!小姐,你饶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瑞狠狠踢开,“没有以后了。”她说这话后,望了白水心一眼,本来想说出的话临行改变了主意。“将此人扔出苏府。我苏府从此便没了这人!

白水心身边的­奶­爹松了口气,苏瑞悄悄瞧了他一眼暗自发笑。今日这杀­鸡­儆猴的一出戏,本就是为了白水心一行人而准备。她老早就知晓这总管是白水心­奶­爹的亲戚辈的,这暗中欺辱师瑜谨这么久没人说什么,这总管看来也不是胆大之人,这背后倒是某人默许了主意。只是,本想将总管交给官府办理的,却顾虑到不能一下子将事情做得过火,只能稍稍惩戒下,倒是有些不解气。想到前世和之前,苏末所受­奶­爹的刁难,她的手紧了紧。不过现在砍了白水心­奶­爹一只为虎作伥的手也是好的。她的脸­色­缓和许多。

经过苏瑞早晨惩戒了总管一事之后,加之苏瑞派人不断送丝绸衣饰之类到后院那处去,府中的下人这下也不敢到后院撒气去,反而对师瑜谨身边的莫儿客客气气。莫儿却是瞧不起他们,冷哼了声,不做理会。

苏瑞背地里,悄悄送食物给苏末吃,又转身去了书房。前世她不肯将心用在打理生意上,一心扑在白水心身上,现在重生了一次,也明白这生意之事必须认真做好,不能再耍小聪明。她让苏家各个店铺的管事过府集中,汇报些情况。她沉默地听着各管事的话,虽然有些不明白,还是皱着眉头努力听。

却有一个管事犹犹豫豫,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苏瑞朝那管事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这……”那管事悄悄瞧了苏瑞的神­色­,又想到今天所听到的苏府管家被赶走一事,才决定开口。“小姐,我们的米行这两年来一直是入不敷出,亏损很多。”

“为何?”这话,让她端坐起身,有些疑惑。前世,好像没听说米行有这事。

“小姐,我们米行两年前的米是卖给百姓的,这后来您不是说卖给朝廷吗?”管事说完,吐了口气。

她的脸­色­却很快沉了下去。仔细想了下她什么时候说的这话。待想起,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众管事面面相觑,不敢松气。她挥手让他们回去。自个儿在书房中闷闷坐着。

“呵呵。”她对着自己笑。她确实是说过这话,在白水心嫁入府后,便听从了白水心的话,将米行卖给朝廷。所谓卖给朝廷,说白了,就是送上去的,还是白府帮着送上去的。圣上嘉奖的却是他们白府,她苏府却一个子也没得到。今天管事不提起,她还忘记有回事了。她苏瑞是不是在白府的眼中,一直都是个比傻子还不如的蠢人?有需要她的时候就对她笑一个,不需要她了,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连眼神不给一个。

她又让人将米行的管事唤了回来,低头吩咐她些事,又让人回去。那米行管事临走前很是满意地不住点头,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说了句:“小姐,你终是回神了。”

苏瑞朝那管事笑了笑。待那管事出去后,她才冷着脸暗笑。原来她以前一直是个不清醒的状态。白水心,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摆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给我苏瑞看。

苏瑞安排好师瑜谨的事后,便随在米行的管事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待走到街里面,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个人都围在一个店铺门口排成长龙,有个男子被拥挤的人群推倒,撞到她身上。她扶起那男子,男子羞红着脸,对她福了福身。苏瑞才慢慢问出很困扰她的问题。

“请问,这个店铺是卖什么的?为何大伙都围在这里?”

那男子立刻掩嘴笑道:“您是不买米才不知道买米的内行事。这家是买米的,而且只有这家的米比较好吃,虽然这价钱是贵了点,我们这些普通人家也是只够钱买一两次的。”

听了男子的话,苏瑞不以为意,看了看附近的铺子,又问道:“难道就没别的米店和这家一样好吗?我看这队伍长得很,这样下去要排很久呢。”

男子只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很同意地点点头。“确实要排很久。其实本来有一家米行的,就是那苏姓米行。那的米价钱公道又好吃,哎,只是后来的一年下来都不卖米了,听说专门上交米给朝廷了。好像是那米行的主人听说不敢违抗那白府的话才会变成今日这样的。”

苏瑞静静站在熙熙冉冉的街道处,遥望那门庭可罗雀的米行,手握着,突然俯□,告诉那男子:“你想买米吗?价钱公道米的质量又好的米行有一家。”

“何处?”

“苏姓米行。”在那男子的诧异中,苏瑞领着他慢慢向自家的米行走过去。刚停在门口,管事眼尖地看到苏瑞来了忙从店里迎出来,向苏瑞道好。苏瑞她挥挥手,转身问那男子可需要何种米粮。男子刚开始还是很疑惑,指着店里伙计从店里抬出的那白花花的大米摆在他面前重复问道真的可以卖给他,虽然疑惑但在见到苏瑞不住地点头,男子笑颜逐开,才告诉伙计他要买的米。附近经过的百姓见到苏姓米行又重开张,又见到店里有穿着寻常衣料的男子在买米,各个都快速涌进来,不住地扯着伙计的手,说着要买何米。

苏瑞和管事站在旁,刚开始默默观察着买米的人,见到买米的人越来越多,终于也不得闲,苏瑞卷起衣袖,亲自到人群中帮分不开身的伙计舀米。从未动过手,做过一桩正正经经的生意的她,开始觉得很不适应,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只是冷着脸,皱着眉头,被人群围着,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又不能发作。

这时候,从店外走来了一批衣袖上刺着“白”字的仆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走在前边的人一把推开在米桶边的百姓,有些不解,高声大嚷着:“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让你们贱民在这里买米的,不知道这米是要上交朝廷的吗?苏管事,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身材短小而臃肿,头却戴着读书人的毡帽,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斯文得体点,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却不伦不类,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苏瑞无声地念着,站在人群中,眯着眼,瞧了一眼管事和那人的交涉,暂时不做理会,继续舀米卖给别人。

管事瞅着这人,拍了拍被弄皱的衣裳,才缓慢开口:“这是我家小姐的决定。从今日起,会将米仓里的大米四分之一交给朝廷……”

“什么?那剩下的呢”那人不耐烦地打算管事的话。却听到管事说接下来的大米全部卖给大伙就怒气腾腾。“你说笑的吧?大姐,这事扯到了朝廷,关系到我们白府的名声啊。圣上若是大怒,白府可是要兜着走的啊!”

听到这话,本来面无表情舀着米的苏瑞却是不做声响,把手中的小木勺用力扔过去,砸在那个一直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胖子身上。声音静了,被砸到的那人痛叫了一声,转过身,大怒。

“那个不要命的贱人,敢砸我!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白府的人是好欺负的吗”

白府的仆人将苏瑞围了起来,苏瑞面无表情,朝管事示意,管事立刻让店里的伙计将那些人赶出去。“给朝廷的米就堆在门外,你们要就拿走,不要也罢了,就卖给别人!谁是你大姐啊胖子!白府的名声又关我们苏姓米行什么事。砸了就砸了!”

那胖子被推倒门外,却是朝着管事叫道:“苏管事,你可别忘了,我们少爷还是你们苏府苏小姐的正夫,你们苏府的主夫,将来苏府的半个主人呢!若被我们少爷知道了,你们小姐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恐怕你们小姐又要来我们白府求我们少爷回去了!”

那人口无遮拦,就这样,在大街上,当着许多人的面,将苏瑞过去在白水心面前种种不堪的事实都抖了出来。每个人都有个好奇地心里特别是对于大户之家的丑闻更好奇。刚才在买米的人全都静了下来,睁大眼盯着那人,想听着接下来的事情。

一直沉默的苏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那人笑了笑。“听你这语气,是不想要这剩下来的米粮了,是么?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你又是谁啊?”那人听到她这话,立刻着急了,特别是看到苏瑞命人把堆在门口的大米抬进去的举动,也大概知道了苏瑞的身份。忙上前道歉。

苏瑞看着她,很久才微启­唇­,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把她吓得面­色­灰白,忙让人搬着比平时还少了很多的大米灰头土脸狼狈地逃开。

米行又恢复了刚开业时的热闹。

苏瑞斜倚在太师椅上,懒懒地,手里却捧着米行一年以来生意的账册。她冷笑了一声,合上账册,径直倒了杯酒闷头喝酒。心头却在想着今日那泼头当众的羞辱之语。这次,她弄出这么一场羞辱白府的闹剧,不知道白水心这次又该如何做?是不是要像一年前,她没立刻答应把米行的米交给朝廷引得白水心气得回娘家那次一样,这次他不会又要回白府,然后让她去求着他回来呢?

这次,她没把全部的大米都收回来,算是看得起白府的势大人傲。她也在顾虑白府是否会在朝廷那边说什么话。白府大儿子嫁入宫中,盛宠不衰,若是他在圣上耳边吹什么耳边风,苏府不知又该如何自处?白府二儿子嫁入将军府,虽是侧房却在那将军眼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想到这,她突然很无力。她此刻无比痛恨自己前世为何只为红颜一笑就将天下大势置于身外,从此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

在眯眼的一刻,看到管事手中拿着一封信匆匆而来,她就闷头笑了。果然啊。白水心又开始行动,为他所谓的白府争回在圣上眼中的地位。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任那碎片随风而去。

回府有事相商。六个字,简简单单,说得只有他白府快失去的利益。这次连所谓的称谓也没有了。倒是简洁利落。

苏瑞让管事下去,她依旧在米行后面的厢房小院中喝得糜烂。醉眼迷蒙时刻,却看到一个身影往她这边而来。似乎以为她醉过去了,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熟悉的体香。听得那人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身边的石桌上,在太师椅旁边的石椅上坐着,陪着她,一个假寐,一个­干­坐。那人却似乎很乐意,一直默默陪着她,一只冰凉的手一直放在她手心处,另一只玩着她的手指。直到她真的睡过去了,那人也离开了。

待她醒来,桌上只有一个放着冷掉的菜肴和一个­精­致的盛着米饭的瓷碗。她抬头,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她坐在那里,拿起筷子,就着冷掉的菜肴和米饭,简简单单,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眉头却皱着。菜肴里有着一种熟悉的味道,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却很用心。脑海里慢慢浮现那人在厨房里,仔细地切­肉­,蹲在灶子面前,费力地吹着那火。

☆、第九章

苏瑞没有让下人收拾碗筷,而是自己亲自收拾,小心翼翼将师瑜谨送来的碗筷洗好放进竹篮子里,回去的时候一起放在身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心里一直在响应着,这是师瑜谨送来的。

回府的时候天­色­渐晚,刚推开书房的门,便见一身白衣翩翩的人坐在书桌那里,眼连抬也没抬,一直挥着毛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笔墨画的世界。她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地挑高了眉头。本以为白水心会在房间内等她的,不料这人这次沉不住气了。毕竟和白水心做了一年多差不多两年的夫妻了,看白水心这样子,她大概知道白水心不是没看见她,而是在生气,故作当她透明的,就等着她先低头开口说话。

她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笑了,将竹篮子宝贝地放在桌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还热着的茶。她偏要装作看不懂,亦猜不透白水心他在想什么,反正有求于人的是他,而不是她苏瑞。

在苏瑞喝着茶好一会儿,那人终是忍不住,将手中的笔放下,直直地望向正对着他的苏瑞。柳叶眉皱着,他站起身,靠近苏瑞,沉默了许久,才终是叹了口气,唤道:“敢问妻主是何用意?”那人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为她添上茶水。

她故作受宠若惊,一脸欣喜,将白水心白皙修长的手握入掌中。那手略微挣扎,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却还是最后放弃挣扎,任她摸着。她暗自冷笑,瞧着白水心这副好似被登徒浪子轻薄的模样,手不禁用了些力,听得白水心轻痛一声,她才慢慢放开他的手。宛若无事,疑惑地开口:“水心,可是为今日米行的事而来?我有让白府的家丁把米搬去,怎么,是不是那群下人没把米交上朝廷吗?”

“妻主,今日的米有些少,故没让人把米送走。”白水心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将手收回袖子中,没理会苏瑞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妻主,为何只把米库里的三分之一卖给朝廷,却把其余的大米卖给百姓呢?妻主可是知道,圣上还等着我们这些大米呢!”

“知道啊。可是,苏府上下有这么多的人口要养活,这米行可是亏损了许久了,再亏下去,这投下去的血本定会收不回的。这关系苏府今后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她低着头,没看白水心,兀自玩弄着手中的空茶杯。

“虽是如此,但是毕竟皇上下的旨意,要收购完这批米粮的。你也知道,君意不可违。若米行不出多点米,到时候触怒了皇上,可是万万不好了。”白水心见她这模样,却是冷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将自个儿的身体倚入苏瑞的怀中,低声轻轻地问道:“妻主,你的意思呢?”

她的鼻端闻着白水心发端的香味,这熟悉已久的香味倒让她感慨万分,心里却有些排斥这人的靠近,手却不得不搂住这人的身体。手一碰上这人,这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她暗自道这白水心也是在排斥她。

她故作点点头,在白水心脸带着微微笑,正想开口,苏瑞又说道:“恩。我也知道顾忌着皇上的旨意。我倒想起来了,前阵子,我听别人说水心你的堂姐在京郊那里开种了一大片稻苗,今年刚好丰收了。我看那里面的稻米长得很好,米行的剩下的米再加上你堂姐那里,不就可以交上朝廷了吗?”

她俯下头,看着白水心,却见这人的脸­色­发白,一会又红了些,看起来有些恼怒,却碍着苏瑞还没答应他而不好立刻发作,终是又立刻恢复刚才淡然的样子,“妻主亲自去那里看过了么?上次我去那,那稻田还没长好呢。”

苏瑞点了点头。“昨日去看过,本来去京郊遛马的,不小心踏入一个稻田里,当时迷了路,找了个人问,一问才知道是水心你家亲戚的。怪不得长势很好,水心的堂姐也是个会种稻的好手呢。”最后这一句,苏瑞半带认真半带挪揄,却让白水心轻轻挣开她的手,站了起身,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妻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回去转告母亲大人的。今晚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她点头,眼眸中带着宠溺,目送他走出书房。白水心的背影远离了她的视线,那眼眸立刻黯淡了下来。她玩味地默念白水心刚才的话。他不舒服便也意味着她今晚也回不了房。但是,白水心,你可是知道今晚我要­干­什么吗?

上辈子便知道白府另有个地方在囤积粮食,她上辈子会犹豫也是知晓这点的。但是她最后选择相信白水心,相信他所说的那稻田的收成不好才终于答应出卖自家的米行的。这辈子,她清醒了,也知晓了白府有位种田的好手。这辈子,他白府万不能再欺压她苏瑞不懂,欺负她苏瑞痴迷白水心的心。

不到一会,便有下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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