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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救河伯

风调雨顺,商国呈现一片茁壮饱满的黍禾。欢悦的劳动歌调在商国京畿内外此起彼伏,赤身*的众人挥动着石铲、骨耜辛勤劳作。喷绿滴翠的禾苗贪婪地吮吸着天地­精­华。天神呈现给商国的,是一个生机勃勃、歌舞升平的境遇。

商王在观星台上极目远眺,眼前的景象让他心旷神怡。突然,北方官道上尘嚣直上,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蹚起一溜飞起的扬尘。商王自思道:“怕是北边又有紧急事物了吧?”这时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大黄狗欢快地跑过来,摇头摆尾地抬眼观望,脖子上的青铜鸾铃叮当作响。商王拿起一只刚­射­猎的雉­鸡­投给它说:“大黄,这几次­射­猎你功不可没,这只雉­鸡­算是对你的犒赏,以后可不许偷懒。”大黄狗支起前爪,用舌头舔一下商王的脖颈,喔喔两声,好像在说:“感谢商王恩赐。”然后,叨起雉­鸡­欢快跳跃而下。

这时,小藉臣足齐、多田亚占玉前来面见大王。

足齐禀道:“小臣有天大忧事,不敢不冒死前来禀报大王。我国麻布丝帛日渐增多,库中积压使用不尽,如此年年剩余,底层皆发霉变烂。小臣该当死罪。却实在不知有何法保存?请王明示。”

占玉亦趋而言道:“小臣所管仓中积粮甚丰,国中百姓家家丰盈,市场上粮食也多有存余,无人相换,仓内硕鼠成群,遇潮亦有变烂发霉。今又丰收,不知如何仓储方为妥当?”

商王点点头说:“此丰歉之故,与尔等何­干­?只是上天馈我诸多余之物,再暴虐天珍,诚为不敬!而等到歉收之时,再欲得又从何处去寻?上天总是公平的,此方亏待你,别处必予以补偿。”

足齐道:“可上天虽馈我丰足之物,我等享用不尽又弃之可惜。就是物市之上也难以交换出去,又有何法化解?”

占玉道:“小臣斗胆进言:不如这样,我国多余物品,与其放之霉烂成粪土,不如弃于边陲柳树之下井沿之侧,他国歉收缺粮,汲水之时可取而食之,也算是造福于民,不知大王意下何如?”

商王紧盯着占玉,面带喜­色­道:“此说有些道理。”

占玉见大王悦意,进而放开疑虑侃侃而谈道:“上天辟国如女娲娘娘造人,有大人国、有小人国,或胖或瘦,各得其美;国家也是一样,有靠山而善狩猎之道,靠水而成渔捕之利,居草原而牧羊马之众,居沃地而黍禾丰,居贫地而野草众,此天之道也!所以,凡物有足必有缺,有丰必有歉,有多必有寡,成大千世界而相异也。”

这时贡圭快步走来,禀报道:“河伯使者快马而来,说有紧急要事面见大王。”

商王示意足齐、占玉退下,问贡圭道:“传闻河伯出现瘟疫,黎民四散奔逃,情形岌岌可危。使者急来正应此兆。”

那使者急促而行,跪地叩头流血,流涕痛哭道:“我国大王危在旦夕,生命垂危!请仁德的商王施手相救,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商王问道:“究是何事?且莫伤悲,请道其详。”

河伯使者娓娓道来,一连串怪事真让人惊心动魄,众卿士唏嘘不已。原来,商国与河伯世代交好,商王昭明北迁砥石,自相土复还商丘,河伯国王皆倾力相助,备舟渡河,杀猪宰羊摆宴,以黍禾丝帛相赠,送以成群的大象和奴仆,两国结下了深情厚谊。故此两国常通往来,相互问候。那河伯待人宽厚仁德,四时祭天飨祖,一身并无过错。那河伯正与众卿士明堂议事,突然一条粗大的花斑蟒蛇蟠梁而动,甩动巨尾,拍打得殿角震动摇摇欲坠,众卿士皆惊悚倒地,比及抬眼再观,只见一阵青烟蒸腾而去,只留下断梁裂檀。大王即召来巫师占卜吉凶。

巫师头戴傩面,身披绳缕,一只铮亮厚实的木制摇铃在他手中紧张而紊乱地晃动,口念巫语,夸张地举手抬足,在一阵燔柴的青烟缭绕中晃动着鬼踪魅影,四周一阵肃杀之气悄然汇集,似乎如那怪蛇将至,拜祭的人们无不叩地匍匐,唯有遍体筛抖祈求天神保佑。猛然间那巫师仰翻倒地,四野一片寂静。

六牲福礼都在无声地对上神眯眼微笑。俄顷,巫师僵尸还魂,长叹吁嘘,启奏大王:“微臣得到上天神谕,此蟒蛇乃隐居水边茅山之上,乃天神座前持箕侍卫而化。当每月以童男童女相祭山神,方可保我河伯平安无虞。”

这时,侍卫快步惊报:“蟒怪突现茅山之巅呼啸而来!”

众卿士仰头望去,只见那山荫丛中绿树之上,一条棕褐­色­的巨蟒正划开绿波游动而来,将一头悠闲啃吃青草的小鹿张口吞噬!引起牛群一阵惊恐­骚­乱。河伯道:“我造何罪孽,竟引来如此怪物!”

河伯惊悚成疾,叹息说:“蛇妖作怪,上天怪罪我也。而今举国震惊百姓人心慌慌,若商王能施手相救,情愿以方国拱手相让……只怕我命将不久于人世矣!”巫师速速着人遣送童男童女进山祭献,又日夜作法祈祷大王病体早愈。而河伯之疾日益加重,沉疴难除,而今已然昏迷不醒,奄奄一息。无奈之下,国相吉羊急忙火速遣使节飞报商王,祈求相助。

听完河伯使者所诉,商王命人送使者至馆驿休息。商王心潮难平,黯然神伤。贡圭悄悄走过来说:“大王,这河伯国真是灾妄沉重,莫如由我率卜祝、甲士前去往助,穿铜衣盔甲,深入妖窟斩瘴除害。大王以为如何?”

商王注视着伏案上的商国玄鸟节,那蟒怪就张牙狞口地在他的眼前晃动。他一个跨步­操­起青铜钺,定定地说:“不劳冢宰费神,我要率人亲去,斩杀蟒怪,还河伯国朗朗乾坤!”

贡圭道:“大王,万万不可。我商国能臣良卿不可胜数,何劳大王亲往,倘有疏虞则当如何?”

商王笑道:“量此妖孽,虽然凶猛异常,然要将它偃服亦非难事。蟒怪之­性­喜热怕冷,若曝久亦必死,冷极则蜇伏数月不出。我当避其之长击其虚害,定当一鼓而下。冢宰与王后谨守王都,我率人前往必会克日而还!”

这时,商王抬头相看,见足齐、占玉还候在堂下,命人传他们进来。商王笑道:“我国剩余之物如今大有用处了。”

所有的卿士都疑惑地看着商王,想探个究竟。

商王继续道:“河伯有难,正需要这等物品。我想来,卿所言极是,我国剩我之物当以牛车载之,至河伯或成稀缺之物,以此馈赠,显两国患难之情。传我王命,备牛车载余物,着甲士驾驭以赴河伯。多田亚占玉,你就随我往河伯除孽。”

占玉叩头谢道:“小臣遵命。”

正在装载货物的时候,司母姝和夷媚相伴急急来见商王相劝。司母姝道:“河伯虽是我的王兄,但大王乃一国之主,路途上倘有个长短,商国岂不陷入灭顶之灾!莫如别遣重臣前去更为妥当,请大王三思。”

夷媚亦劝:“想那河伯虽是我商国姻亲,且今见蟒而生疾,命在旦夕,理当往救,只是那路途迢迢,艰难险阻不可预测,我王应以商国宗庙社稷为重,不可轻举妄行。”

言辞凿凿,情深脉脉,如此远涉险地毕竟让人牵肠挂肚,二王妃自然放心不下。

商王道:“二位爱妃且宽心,我国与河伯世代交好,岂能坐视其难而不闻?我率众前去铲除蟒妖,有天神相佑,列祖辅佐,必能化害为利。偃服巨蟒不成既不遂救人之意,也难显商国威仪。我意已决,爱妃只善守宫中即可。”

司母姝道:“河伯有难,我更应前去。既大王去意已决,那我随大王前往,照顾大王起居如何?”

夷媚道:“王后贵为国母,当以留守王都为上。还是应该我陪伴在大王左右。”

商王摇头道:“路遥之上艰难险阻难以胜数,女子本不相宜。还是留在宫中为好!”

二人看商王断无回旋余地,只得隐然含泪悻悻而退。

商王令大祭司卜贝占卜,卜辞吉凶未定。商王为河伯困境担忧,遂传令即刻启程。

牛车满载商国剩余之物,在吱呀作响中步出王都。踏上北去的黄尘古道。司母姝和众卿士恭身相送。两只玄鸟凌空在上,一只黄狗撒欢在下。矫健的青牛被梳理得毛发整洁,宽大敦厚的牛车载着充盈饱满的黍子、粟等粮食,吟唱着欢快的歌谣吱呀前行。火龙驹革条履背,项肩驾辕,威风凛凛,牵引马车载着商王显得轻盈而稳健。马车之后,两列商国甲士盔亮胄明,威仪无比,车上旌旗招展,短戈熠熠。

司母姝含泪道:“大王保重!妾当时时占卜,为大王祈福。期盼大王早日降蟒归来,妾当每日登高企盼。”

贡圭等众卿士道:“山峦重隔,路途遥远,请大王保重。”

商王挥挥手,含笑让大家回宫。踩驮奴之背登上马车。车乃宽蓬罩体,两边大纛飞舞,硕大的玄鸟在纛上展翅欲飞。商王毅然登车,带领牛车队向河伯逶迤进发。他猛然想起,夷媚怎么不见相送?一种相思,两处相悬。风儿乍起,肆虐的狂风卷起一阵冲天的尘土。王都商丘渐离渐远,迷茫在如烟如雾浮土的飘渺中。

商王攥紧了手中的商国玄鸟节。

噢!赶车人的黑­色­背影随着被风掀起的车帘不停地在商王面前悠悠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脑海里迅即闪现。“爱妃——”商王冷不丁一声呼唤。赶车人条件反­射­般一回眸的瞬间,二人相视而笑。果然是夷媚。商王朗声笑道:“果然夷地多女杰,智勇机敏之极,竟然瞒天过海,真是痴心一片自讨苦吃。”夷媚说:“相离大王的每一天,相思的煎熬更是生不如死。在大王身边,苦累有待如何?我的歌儿还可给你路途解闷。”商王看着虽然断臂却依然英姿勃发的王妃,自是欣喜无限。两人双手相握暖流涌心。

那火龙驹似有所悟,扭头相顾。车队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快步而行。甲士前后相顾,显得步履从容。暮春初夏时节,黄尘古道上偶尔掠过一阵闷燥的热风裹动着踯蹰前行的商队,­阴­云却毫不留情地劲压下来。占玉排卦相问:翌日该不会下雨吧!商王过目道:“三日内大雨将至,然而于商国却是莫大喜雨,明年的收成一定会更加丰厚。”

占玉焦虑地禀报:“倘若雨至水涨,则我车队何以涉水而过?便是能觅得舟楫,只恐这般牛车也会即刻将它倾覆,莫如尽快赶路为上,躲过雨季也许会更好。”

商王胸有成竹地说:“这商路之上驱牛行车,牛若羸弱断然不行,而牛车却更为紧要。这牛车自有多般妙处才能行走四方,也是列祖列宗保佑!方得牛车如此之妙,必将载动我商国日渐昌盛……”

是夜,­阴­风骤起,大雨忽至,山川河谷,一夜涨满。商队平明起身,但见一片汪洋之中对岸依稀可辨,却并无舟楫可行。众人不免望水兴叹,不知这大雨惶惶而来,又待何时而退?便是寻来舟楫,何以载得动健牛和装满货物的木车呢?

商王却悠闲自得地牵健牛啃噬青草。牛儿吃得津津有味。一行人都奔过来看着远山近水不住声地感叹道:“这水何时能退去呢?怕是要在这儿呆上十天半月了!真是急死人!”

商王道:“商队行处何惧流水阻碍?则前行之中流水无限,岂能总待水­干­而过?”说着,他走到牛儿中间,抚摸着头牛的双耳说:“牛儿呀,你们吃饱了就先到河对岸等着我们。去啊!”所有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商王。只见商王牛鞭一响,牛儿们似乎心领神会,欢快地打着饱嗝冲进水中溅起一片洁白的水花。商人们不由得惊呼:“大王放跑牛儿,欲做何为?我们的货物当如何?”

牛儿们纷纷在水中游弋而去,巨大的身躯犁开条条白花花的水路,那路上到处是唱着歌儿翻卷着向前涌的欢快的浪花。

商王看到大家怅然若失的样子,笑道:“把牛车推下水去!我们坐在车上转动木轮,自然平安过去。”

夷媚问道:“这牛车也能渡河?真是神了!”

牛车被缓缓推入水中,商人们自然都闭着双眼,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不知这满负物品的牛车到了水里是否会没入水底。就在这半信半疑之中,牛车的木轮已没入水中,那车舆上的饕餮这时似乎对水情有独钟,更加飞舞灵动起来,荡起一排排水*向远方。啊,车儿竟稳稳地悬浮于明水之上!

商人们一片欢呼,向车神、河神叩头祈祷。没成想这无私的河水竟会以博大的胸怀来接受这陆上宠物并将它稳稳地托住,一定是商人感动了河神,河神派虾兵蟹将在下面鼎力相托。大家欢快之中跳上牛车,于车上转动木轮,哗哗的白­色­浪花在轮子上跳跃不已。那牛车荡起碧波驶向彼岸。

渐渐地,对岸已近在眼前,又看到了那欢快的牛儿在岸边凝眸等待。看到商人们渡水过来,发出一阵欢快的长哞。这时,牛车已稳稳抵岸。

对面已是河伯地界,一群野老村夫伫立村落高处,看到这牛车涉水而过,以为是河神显灵,天人下凡,恐慌地唤起部落之民,奔跑而来跪地膜拜道:“河神在上,我们会四时享祭,愿您保佑我村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过了一些荒村古道,越过连绵的土丘石岭,走过一道道沟壕堑壑,趟过无数溪流,看了很多奇景异­色­,历过千般难万般险,商队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半月有余。忽军探来报:前方就是茅山脚下河伯国都邑了。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河伯国都在薄雾的笼罩下显得异常安静。只有三三两两的肩扛嫴的农人在城外通衢上偶尔走过,亘古不变的荒原上显得诡秘神奇,使人疑为进入了一种亦梦亦幻的境界。这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传入耳中。只见官道边两个小臣正端坐马车之上,一*领窄袖、束腰宽带打扮的河伯国子民在对着两个长相清秀、发至垂髫的孩子叩头膜拜,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商王停车询问。其间一老婆婆道:“客官像是远道而来,不似我河伯国人,老奴讲与你听倒也无妨:近日蟒怪盘踞,大王命送童男童女一对每日进献以求安宁。今天,这对双胞胎姐弟被里正选中,胡乱舍些官物,就要带到茅山做人牲进祭。我等皆人老无用,愿替代垂髫小儿祭山弗允,那官差只要童男童女。想那家人以后将老无所养,不觉间心痛泪流。”

那小臣见商王虽一路风尘,但仪表威严,又从未目睹过如此漂亮的牛车。问道:“你们是从商国来的吧!好听话的蛮牛,好漂亮的牛车,听说商王训服牛造车,负重致远以利万民。今见这野牛拉车,果然神奇之极!”

商王细观马车上的两幼童,相拥而坐,明眸失神,浑身战栗,却不知很快就要填充蛇腹。商王内心一震,问小臣道:“献祭仪式择定在何时进行?”

两小臣回道:“自我国大王着风受惊以来,都在每日正午时分,送一对童男童女献至茅山,并不敢有半点耽搁。目下国王沉疴日重,河伯国举国惊慌,怪异巨蛇每日张狂肆虐,若有半点怠慢,蟒怪发怒肆虐,只怕河伯会惨遭灭顶之灾。岂可悯惜些许顽童得罪蛇怪!献祭即将开始,不敢停留,告辞!”

差役抬鞭打马,拉着幼童在商王的惋惜和众人的祈祷声里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迷糊了人们的视线却让他们的哭声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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