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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王师浴血铁骑备战

华复北进到营里,议事厅门前聚集了几十名残兵败卒。没有一个的衣甲是完整的。有些身上还有数处伤口,甚是狼狈,这些便是原属杨宜所率领的第二队的强弩兵,他们在将近到洛阳时被蒙兵突袭,一万五千人,就只剩下这仅有的数十名了。

徐敏子正询问他们的遇袭情况,其中一名兵士道:“我们大军行至龙门时,忽然大路两旁出现了蒙古铁骑。我军毫无准备,还未来得及结阵,蒙古的铁骑已将我们冲散。我军全是强弩兵,近战全无优势,在铁骑的冲杀下,只任由屠杀,全无还击之力。另外一部分被冲散后,被蒙古铁骑逼至洛水,溺死者不计其数。”徐敏子猛地在顿足,嘴里不断地在骂:“可恶!”

徐敏子见华复北来到,道:“华将军,这回大事不好了!”华复北道:“刚才我听到了。事不宜迟,我等要赶快部署,蒙兵不久必定就会杀到。”

徐敏子长叹一声道:“如今城破粮断,叫我如何部署?”

华复北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徐敏子道:“华将军,我看不如尽早放弃洛阳,往南撤回襄阳。”

华复北道:“万万不可,如今蒙兵有备而来,定必已知我军的动向。而我军全是步兵,行动缓慢,蒙兵不日定必追至,从后掩杀,我军必遭屠杀。与其如此,不如与蒙兵在此决一死战!”

徐敏子沉思半刻道:“华将军所言极是。收复三京乃是我等的使命,宁可战死,又怎能潜逃?”华复北点了点头道:“没错!”徐敏子凛然道:“传令下去,备战! 偷道sodu”

议事厅外的将士们,听令后纷纷去准备了。议事厅内的数十名兵士归入华复北之部。

徐敏子调派全体宋兵于洛阳城东外,背着汉水列阵。令华复北率八千名强弩兵位中路,另外派谴两将各领三千兵在左右两翼接应,徐敏子率其余兵士在后方。丑时,大军部署完毕。这万余的王师,将最后所剩的树皮饼啃光。众人心里盘算着,蒙兵铁骑所向披靡,现下粮断城残,这一战可有生还的机会?

华复北目光眺望着南方,心道:“瑟珍,今日一战,凶险万分,只愿我宋军能抵得住这次蒙兵的围击,突出重围。天可怜见,令我夫妻可再重聚。”

过了良久,忽然之间东面传来一阵阵隐隐轰隆之声,众将士们的每一条神经不禁为之一振。

由于天­色­未亮,只听得声响,但估计亦有万马千军。那轰隆声渐渐逼近,声响变得非常之有节奏,显然军纪非常严明,即使在黑夜之中行军,但亦能保持一致的步伐。

忽然间,天边闪了两下电。在瞬间,华复北见得东面黑压压的人马排列成阵,来的正是蒙古兵!

华复北传令道:“备战!”

宋兵阵中随即“轰”一声,各人立即进入作战状态。

这时,蒙古兵行军的轰隆声亦随之而止戛然而止,四周亦随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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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古都残壁,恨粮断(修订版 上)

汉水滔滔,源源不绝,仿似直奔天地之外。.两岸青山,迷迷蒙蒙,在小雪当中,更是若隐若现。时正二月,虽然元宵已早过,但临近山边的襄阳城,却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红楼画阁,绣户朱门;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花光满路,萧鼓宣空。

城东大酒楼门前的空地,正围着好大的一堆人,各人的衣帽上都点缀着零星的雪花,喝彩之声却不绝于耳。原空地中央开了一台戏,台上有四名戏子,其中二人在旁以萧、鼓伴奏,另外二人均各手执板子,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在对唱。这二人都是一口纯正的江浙口音。

只听得一名戏子白道:“完颜仲德,你祖辈侵略我大宋河山,今已兵临蔡州城下,还不快快出城受绑?”

另一戏子唱道:“没料大金百年基业,竟毁于我朝,我有何面目见先祖?”唱罢,纵身跳落台下,以作投河自尽之势。前一个戏子白道:“将士们,洗雪百年耻,攻城!”说完,在腰间拔出道具剑。

刚才跳下台的戏子,转个身又再上台,接过后台抛出的道具剑,担演守城的金将。二人手舞足蹈,前翻后跃,配合着紧凑的鼓声,仿如万马千军在拼杀。围观的众人,不断地喝彩,真如战场上的兵士助威的声势。

转眼间,台上那金将被脚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众人齐喝:“好!”那宋将冲前几步,假拟一脚踩在金将胸口,接着一剑就刺在那金将上。那金将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下便垂下,拟作毙命。此时,那台下观众,更是掌声雷动。

那宋将,接过了后台传出的一面大旗,旗帜仍是卷着旗杆的。他在台上绕场转两圈,在台中心立定,用力将旗杆在地上一顿。立时,鼓声尽息,而众人亦被此气势所慑,全场都变得鸦雀无声。

沉寂片刻,一阵风掠过,但见那面旗迎风展开,旗帜上大大一个“宋”字,刻刻飘然在众人眼前。众人顿时都齐声喝彩:“大宋万岁,一雪百年之耻!大宋万岁……”各人情绪都异常高涨。

待得喝彩声有所缓落,萧声再起,那台上的宋将随音唱道:

死后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台下众人听完之后,无不大受感动,想起自靖康之变以来,金人攻陷东京汴梁,残害百姓,后来康王赵构在临安重新建立宋室,又受尽金人的欺凌。自此,宋金之争便历经近百年,当中北方有众多民众死于战乱。百年当中亦有多少铁血的宋人,一片丹心,奋力抗金而为国捐躯,为的就是王师北定中原之日,但多少英雄之志始终未有目得见。如今,得知终能等得百年国耻可雪,自然无不感动涕零。

那四名戏子向各四周观众躬身谢幕,但众人依然未愿散去。此时,听得东门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踏雪的声音。但见那匹马浑身乌黑,首高八尺,虎脊而豹章,甚是雄健。而那马上之人,亦是不凡。只见他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长八尺,头束白银冠,脸如白玉,浓眉大眼,甚是英俊。众人见得,心里都暗暗称赞。

那青年策马急奔,经过大酒楼后,继而转向北街。来到一家大宅门前,立定马缰。刚好大宅门前,有一仆人正在打扫门前积雪,见得这青年,非常高兴地迎上前道:“华二爷,你回来啦?小人有礼啦!”

那青年笑了笑道:“呵呵,石哥何须多礼!曹大哥可在府中?”

那家丁连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刚才见老爷正在后花园赏雪,小人马上与华二爷通传。”

那青年道:“我怕坏了曹大哥雅兴,待我径自寻他便是。”说完,他跃下马来,将马交给那家丁,便直入大门。

府中一名较为新的家丁,见突然冲进一名陌生的青年,而且腰间还挂有长剑,正欲上前问话,被旁边的老家丁拉着衣襟轻声道:“你靠边站吧,你道他是谁?”

那新来的家丁摇了摇头道:“何人?”

那老家丁道:“他叫华复北,是咱家老爷的自小一起玩大的好友,比亲兄弟还要好啊。”说完,华复北已迎面走到面前。那名老家丁向另外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拱手道:“华二爷!”另外的家丁也照着拱手。

华复北拱手还礼问道:“曹大哥可在里面?”

那老家丁道:“老爷就在园内,待小人来引路吧!”

华复北道:“不用了,你二人先忙吧。”说完,人已走进内堂了,两名家丁自也不敢再上前。

到得后花园,却听得剑啸破空之声。只见一中年的男子,手执长剑,在池塘边的雪地上,独自舞剑。他约莫三十岁年纪,身型雄壮,留一连腮胡,丹凤眼,卧蚕眉,容貌十分威武。手中长剑挥舞得劲力十足,寒光闪闪,剑锋连绵不绝。此人,便是华复北要找的曹大哥,曹汉云。

华复北站在园内一棵树后,看着曹汉云舞剑,嘴里微微地笑。他认出,曹汉云现时所使的剑招,正是自己少年时,与曹汉云玩耍时所合创的“灭金剑法”。

原来,华复北和曹汉云都在襄阳城,自孩童时便已相识且一起玩大。曹汉云出身于将门之后,其祖先正是宋初四大名将之一的曹彬。因此他自小就受其父熏陶,他十岁那年,正是宋、金两国正签定了《嘉定和议》不过几年,虽然宋金自此便无大战事,但亦为此,宋朝便背负着每年向金国献三十万岁币的担子,自然听得身边不少亲属,左邻右里,为此说不平。因此,曹汉云年纪小小,就已怀有早日打败金国大坏蛋的雄心。于是,便常常和好友华复北玩打仗游戏时,便妙想天开地一起想出一些剑招来,并命名为“灭金剑法”。而这些剑招,全是孩童嬉戏的招法,随着年纪不断长大,曹、华二人早已就不再使用,但是每一招每一式,却兀自铬记在心里。

突然,曹汉云跃起,左足用力一点池塘旁边的一块大青石,身子离地八尺有余,然后长剑在胸前横劈,使出一招“大鹏展翅”。便是当时曹汉云当年创“灭金剑法”时,最为得意的一招。

华复北暗暗叫了一声好,冲前两步,拔出腰间长剑,使出一招“直捣黄龙”去迎。

曹汉云在自家后花园,忽然闯出一人已是一惊,再见此人手持长剑,正要刺来,心想是强盗进屋行凶,便使上十足的力度。两剑相交,只听得当一声巨响,二人双手均感到一麻。

曹汉云欲再进招,听得那人叫道:“云哥!”

曹汉云一愣,定眼一看,转惊为喜道:“复北!怎是你啊?”

二人同时弃剑于地上,相互拥抱,甚是亲热。

少许,二人才分开。曹汉云道:“三年不见,你这小鬼头,怎地突然冒出来,吓得我一跳。”

华复北笑道:“刚才见大哥你使那一招得意之作,小弟亦突然心血来潮,就想与大哥你对上一招。”

曹汉云哈哈笑道:“适才我独自在赏雪,想起小时候经常与你一起在雪地玩剑,好是记挂。想我往日,总以这招为自己最得意之作,而你却总以轻描淡写的一招便可拆解。没料到,今日一使上,已别三年的你,不知从何冒出来与我过不去了。”说完,二人都哈哈大笑。

曹汉云吩咐家丁马上备好酒菜,二人在后堂品茗。过不多时,已摆满一桌子了。华复北把酒倒满了二人的酒杯,举杯道:“云哥,你我二人分别三年,今日重逢,我先敬你一杯。”两人互碰酒杯,都自一饮而尽。

曹汉云道:“复北啊,三年前你和弟妹新婚不久,却要随李将军调离襄阳至四川,可苦了弟妹。”

华复北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时常记挂,但当日我身为宋兵一员,能为国出力,自只好放下儿女情长。”说完,又倒满两人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眼前迷离,不觉间浮现出三年前的景象。

华复北原是襄阳的巡检司,但因他自小就与曹汉云一起习武,而且他天资聪敏,武艺甚是不俗,自然便得到上司的赏识。三年前,华复北与妻子洪瑟珍新婚的晚上,收到传令,提升华复北为御武校尉,三日后调入川跟随孟珙本部。

华复北得令后,百感交集。他平生之志,愿如其名为国收复北地。此次既有机会升任,自能更好为国效力。但自己与妻子正是燕尔新婚,马上就要分隔两地,却又无限难舍。

华复北与洪瑟珍洒泪分别后,原本打算到任后安顿妥当,再接她入川。但到任之后,发现金兵时常蠢蠢欲动意图攻打川,间中都有发生战事,便暂缓打算。

到得去年,金将武仙、武天锡、与邓州守将移刺瑗三路军马聚兵于邓州,大举进攻光化。华复北跟随孟珙奉命进讨,一举歼灭武天锡所部并杀死武天锡,金邓州守将移刺瑗投降。孟珙声威大振,被升任鄂州江陵府副都统制,成为节制一方的大将。而华复北作战英勇,斩敌无数,亦升任为振威副尉。

随后,孟珙受命与蒙古军会攻金朝行都蔡州,华复北随行路上,振奋不已,眼看孟珙本部军威壮大,而金朝就只退缩得剩下蔡州能守,再加上联合蒙军势力,生平宏愿便指日可待了。

到得今年元月十日,金主完颜仲德退位给完颜承麟,由他率兵出战。此时,孟珙早已布阵于南门,向南门发起总攻。顿时战鼓齐鸣,有如山崩地裂。孟珙部将马义率先登上城头,继而,赵荣也成功登城。众军士士气大振,人人奋勇争先,如洪潮般直涌入蔡州城内。

华复北冲入城内,率领自己部下杀去西门,放开城门,蒙军亦得以攻入。

完颜仲德依然率兵巷战死守,一时间,也斩死斩伤数十名宋兵,宋兵滞留不前。华复北赶到,直冲入金兵圈内。几下功夫,便刺倒十来名金兵。

金兵见华复北来势汹涌,都有退意。华复北看准时机,长剑一挥,命身后宋兵一齐向前,金兵见势,尽皆弃甲而逃,往禁城方向退去。华复北一路紧追,在乱军中,发现金兵当中的一名服饰有别于其他士兵,便即冲前将其擒住。那金人想挣脱,却哪里能挣脱得了。原来,被擒之人,是金国丞相乌古论栲栳。

而正在此时,传来完颜仲德投水而死的消息,众人更是长驱直入禁城。华复北站在禁城外,看得此情此景,心里热血腾涌,仰天大笑:“父亲,你看得见嘛?孩儿向你为你完成遗志了!我大宋之耻,今日得雪了!”

华复北随得胜之师到临安,已是元月月末了。宋理宗召集文武百官共同庆贺。孟珙此次真可谓丰功伟绩,升任建康府诸军都统制,又兼权侍卫马军行司职事。而华复北作战英勇,率先攻下蔡州西门,令蒙军主力入城围攻金兵,之后又擒得金国丞相,受封为奋威将军,并赐予府第及黄金千两。哪料华复北却婉拒。朝上文武百官无不一片哗然。在这些文武百官心目中,冲锋陷阵,论功行赏,那正是理所当然之事,却哪里想到,赏赐到手的金银,却怎么会有拒受之理。

宋理宗这日心情甚悦,见华复北拒赏,不怒反奇,问道:“华卿家,何以拒受?是否尚有所愿?”

华复北道:“谢皇上隆恩,末将三年前受命调往入川跟随孟统制之日,那日正是末将新婚之喜。而末将自小便有报国之心,因此虽万分不舍拙荆,但想到当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能报效朝廷出分绵力,亦毅然前往。今托皇上天威,大宋已攻灭蔡州,得雪百年之耻,末将之志亦得遂。而想到三年未见家中拙荆,心里非常牵挂。末将现在心中只愿的是,能有一匹宝马良驹,一时三刻便能回故里,那是最好不过。”

宋理宗笑道:“华卿家若是挂念家中娇妻,朕大可命人星夜去接华夫人与你相会,华卿家照样可以做你的将军。”

华复北道:“回皇上,末将经此一役,虽说是得圆我报国之志,但亦亲眼目睹战乱中,不少生灵涂炭,只愿此后放下兵戎,日后,能和爱人四处游历,不愿多做杀戮,请皇上成全。”

宋理宗见华复北对国家大义如此赤诚,而又不贪图荣华富贵,实是难得,心里非常欣赏。心想现时虽刚灭金国,但蒙古势力却在北方对大宋虎视眈眈,日后亦必定需要用得像他这样的人才。便道:“华卿家,朕准许你回故里与家人团聚,但仍留你奋威将军一职,俸禄不少。朕恩准你,只要无传令,你便可四处游玩,无须理会任何军务之事。”

华复北听得宋理宗开出如此条件,已是对刚才自己的要求做了婉拒与让步,心想若是再不依从,唯恐令皇上在百官面前难以下台而迁怒了他。只好先接受,说不定,日后皇上早已淡我这个将军。想到这里,华复北拜道:“谢皇上隆恩!”

宋理宗非常高兴,并下令赏赐一匹产自西厦的骏马予华复北。华复北拜谢宋理宗,便连日由临安赶回襄阳城了。

华复北将此番战事讲述给曹汉云听,曹汉云不住地在捶胸顿足,恼恨自己因受命留守襄阳,未能有机会与华复北共同北伐,亲眼目睹自小所愿的实现,更慨叹那“灭金剑法”,自亦无机会派上用场。虽是如此,但曹汉云内心亦已无比振奋。

二人正谈的高兴,站在门外的家丁说道:“曹夫人,你回来了。”

听得一女子应声道:“嗯。”

随即便进来一名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子。这名女子生得五官端正,中等身材,身上虽穿着宽松的衣服,却看得出腹部微隆,想是已怀有身孕。进来的这名女子正是曹汉云之妻程书庭。

程书庭是襄阳提举保甲司程鸿图之独女,而曹汉云是襄阳防御使兼招讨使,在公务上,时常与程鸿图多有往来。四年前,程鸿图摆设寿宴,曹汉云前去拜会,正与其女儿程书庭相遇,二人均一见钟情。不到三个月,二人便成亲了。

程书庭一进门便喊道:“汉云,我回来了,你看我买……”

喊得一半发觉丈夫正与一名男子在对饮,不禁收住了口。但定神一看,认出是华复北,便高兴得几乎跳起来道:“是二叔啊?你几时回来的?”

华复北调入川之前,经常到曹汉云府上喝酒玩剑,加上曹、华二人又情如首足,华复北与程书庭早就叔嫂相称了。

华复北道:“我今日才到。”转过头对曹汉云道:“恭喜云哥,你就来为人父啦。”

曹汉云笑逐颜开,程书庭已走到曹汉云身旁坐下道:“二叔回来怎不先去与瑟珍相见,你可知瑟珍对你却是日夜牵挂,你却跑来这里喝酒啊?”

华复北心里一热,但又觉得奇怪,嫂嫂如何得知我未曾与瑟珍相见,说道:“我本想先来拜会大哥及嫂嫂,再与瑟珍相见。”

程书庭对华复道:“你呀,害得瑟珍挂心得紧,刚才我与她到市集上买布料,嘴边不停地提起你,还说不知多少个晚上,在梦中见得你回来,不知哭过多少遍。你还不快快回去与她相见。”

原来,洪瑟珍是襄阳一裁缝师的养女,自己亦学得一手好的手艺。自华复北离开后,初时曹汉云常吩咐程书庭送些金银,生活用品给洪瑟珍,过得些时日,都用不着曹汉云吩咐,程书庭都经常去找洪瑟珍,渐渐,她二人相处得非常投机,便成为了好姐妹,平时二人一起,亦无所不谈。今早,程书庭正与洪瑟珍到市集上买些布料,要让洪瑟珍做些婴儿的衣物,为将来之用。那自然,洪瑟珍自然向程书庭透露出对夫君的思念。华复北心里原本亦很是记挂洪瑟珍,只是心里对曹汉云敬重如兄长,便先来拜会,听完程书庭这么一说,便更是记挂,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先行告辞,待明日再与拙刑一同拜会大哥大嫂了。”

曹汉云笑道:“快去吧,都怪我只顾着与你倾谈,却忘了你与弟妹久未重逢。”

程书庭对曹汉云嗔道:“往日,你每与华复北谈起话来,就连我也都不记得的了。”说完,三人都会心一笑。

华复北向曹汉云和程书庭请辞,临别时,曹汉云还不住要华复北明日必定要携同洪瑟珍到他府上,另行设宴庆贺。出得曹宅,雪已停住了,时间将近黄昏,华复北拍马向城南奔去。

过了一座小桥,前面是一排矮小的平房。华复北远远见到一平房门前,有一女子穿着青衣布裙,背对着自己,正在打扫门前积雪。只见那女子身形消瘦,鬓发兀自在微风中飘逸。华复北见得此景,不禁眼圈发红。

华复北纵马上前,离那女子五丈前飞身落马,放声叫道:“瑟珍!”

那女子身体剧烈一震,仿如被雷击中,手中的扫帚啪一声落地。

两人心湖波涌,静立了良久。那女子才慢慢转过了身,只见她清丽的面容上,已划过了两行泪印,薄薄的双­唇­微微地不住抖震,清澈的双眼却充满无限的喜悦,这女子便是华复北之妻洪瑟珍。

华复北冲前两步,张臂把洪瑟珍紧紧搂入怀中,只感到一股温暖自从心底里涌起。他这三年来,心一直像被提起的感觉,这一刻,才有实在的感觉。

洪瑟珍在怀中轻声地道:“复北,是你么?这次我不是又在做梦吧?”洪瑟珍一边说,双手一边用力地抓紧华复北的双臂。

华复北在洪瑟珍云般的秀发上吻了一吻道:“没错,是我,铁打的是我!”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又过了良久,浑不觉天­色­已晚,若不是有一群邻家的小孩玩倦返家,见得二人在雪地上相拥,觉得甚是好玩,上前围观,他们二人还不知入屋。

转眼间便到了五月。这三个月以来,初时华复北与洪瑟珍每日都到曹汉云府中。四人难得聚在一起,自是过得非常欢快。

后来,曹汉云军务突然多了起来,而程书庭腹中胎儿亦渐大,需要多作休息。于是华复北夫妻二人不便去打扰,二人便到江南四处游玩,日子过得乐也融融。

游到鄂州,洪瑟珍忽感身体不适,胸口作闷,常欲呕吐。华复北初时以为,一路舟车劳顿,妻子是患了病。但寻得大夫诊断,方知是怀了身孕。二人高兴非常,还重重打赏了大夫。

华复北见得妻子有喜,便决定返程回襄阳。

回到襄阳的次日傍晚,华复北做好了饭菜,夫妻二人正准备起筷。听得敲门声响。华复北开门一看,原来是曹汉云。华复北喜道:“呀,云哥你来啦,快进来。”

曹汉云进了屋来,洪瑟珍已在厨房里拿多了一套碗筷出来道:“云哥,快过来一起吃饭啦。”

曹汉云应道:“呵呵,正好赶上。”他一手拎着一壶酒,一手提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物事,放在桌上打开,原来是一只鲜­嫩­的肥­鸡­。

华复北关好了门,亦埋位就坐。华复北道:“云哥消息可真灵,那么快就知晓我俩回来了。”

曹汉云一边倒酒一边道:“你还好说,回来都不来找我,你当我属下的全是瞎子不成?”原来今日,曹汉云听下属相告,说昨日见得华复北昨日已回来了,于是办完公务,便径自来寻华复北。

华复北笑了笑道:“云哥可不要见怪,只因昨日刚回家中,瑟珍刚有喜……”

曹汉云急忙问道:“什么什么?你说弟妹有什么了?”

华复北笑道:“有了喜。”

曹汉云右手一拍大腿道:“哎呀呀,那真是太好了。复北,恭喜,恭喜啊!”

曹汉云要华复北撕下­鸡­腿,分给洪瑟珍。自与华复北对杯庆贺。

曹汉云得知华复北亦和自己一样,即将为人父,内心亦非常高兴。他和华复北由小一起玩到大,自自然,也希望日后各自的后代,亦能像他们一样。于是便说起如果大家所生同是男儿,就又要结成兄弟,要是一男一女,就要结成夫妻之类的话题起来。

但三人谈起这些事来,自是非常欢喜,曹、华二人更是开怀畅饮。洪瑟珍叹道:“可惜程姐姐没来,不然更加尽兴。”

此时,正好有人来敲门。洪瑟珍道:“莫非真是程姐姐来了。”

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望着曹汉云。但曹汉云亦一脸期待的样子。

洪瑟珍将门打开,便惊叫了一声。华复北二人听得洪瑟珍如此惊呼,以为有什么凶险,都立即离席飞身上前。一看门外,原来站着一名官员打扮的男子。曹汉云认出此人是宣谕使陈威,身后站着两名随从。

洪瑟珍清楚记得,三年前亦是出现同样情形,便让她与夫君分隔三年。这三个月她与夫君过得甚是甜蜜,突然见得不快之事,又再重演,自是惊惶万分。她站在门侧,仿似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陈威脚一踏进屋内便高声宣道:“华复北接旨!”

华、曹汉云二人闻声下跪,但洪瑟珍依然呆立着。华复北不住向洪瑟珍使眼­色­,洪瑟珍才如梦初醒,缓缓跪下。

陈威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召奋威将军华复北,速回临安听候调遣,五日为期,不得有误!钦此!’”

华复北心想:眼下瑟珍刚有新孕,皇上却来圣旨诏我至临安。只怪我当日没彻底向皇上表明辞退之意。

犹豫间,陈威便道:“华复北还不上前接旨?”

华复北眼下只好举高双手道:“末将领旨。”然后三人齐呼:“吾皇成岁,万岁,万万岁!”

陈威宣读完圣旨,转身便欲离去。曹汉云起身道:“陈大人且留步。”

陈威转过身来,细看一下,认出是曹汉云,道:“曹防御使,原来是你,有何赐教?”

曹汉云道:“敢问陈宣谕使,现下金国已灭,未知皇上此次诏华复北回临安有何安排?”

陈威道:“本官只是奉旨传诏,个中安排实不清楚。”说完,两人寒喧几句,陈威便带同两名随从告辞离去。

三人原本兴高采烈,但经此一变,洪瑟珍想到夫妻二人又要分离,加上自己又已有身孕,不禁一阵难过,掩面而泣。

华复北连忙上前扶洪瑟珍到桌边坐下,用衣袖轻轻擦去洪瑟珍的眼泪,轻声道:“瑟珍,别难过。此次皇上召见,我看只是有些事务上的调动或是交接,若无什么要紧之事,我去去便回。”

曹汉云道:“没错,现在我大宋与蒙古联手攻下了金国,最近已无战事,我看复北此去,很快就会回来了。弟妹你就不必太过忧心,小心身子才好啊。”

洪瑟珍听二人如此相劝,细想亦有道理,心情稍宽,幽幽地道:“这三个月里,我与复北形影不离,过得很是开心,只愿此生不再分离,但现在分离在即,却教我如何不难过。”

华复北心里振动,心想:“我与瑟珍成亲三年,却只这三个月才真正尽得为夫之责,陪伴他左右。我实是不忍再让她过这孤苦零丁的日子,况且如今,国耻已雪,我又无意贪取功名利禄,­干­脆此次面圣,把将军职务辞去,免得职务在身,终不能与瑟珍安稳度日。”便道:“瑟珍,我答应你。此次去见皇上,要是把事办妥了,我便决意辞去什么左将军,右将军的,日后就专心与陪伴你左右,连同孩儿们一起游尽天下,吃尽天下特­色­美食。”

洪瑟珍听华复北在曹汉云面前,说将来连同“孩儿们”,不禁破涕为笑。曹汉云在旁也哈哈大笑。

洪瑟珍用衣袖轻轻拭于了眼泪,含羞地道:“酒菜都凉了,我拿去再热一下。”

曹汉云起身道:“用不着劳烦弟妹了。复北明日便要起行,你们俩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亦先行告辞了。”

华复北起身道:“云哥何须急于一时,吃完再回去不迟。”

曹汉云用手摸了摸肚皮道:“早已吃饱了,我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书庭吩咐我要到城北药材店抓几服药,我差点儿忘记。你还是好好地和弟妹多聚一下吧。”

华复北明白,拿药这种小事,吩付下人去做便是,但他知曹汉云有心让自己留多点时间陪洪瑟珍,心里感激,便没有强留。他拿起酒杯道:“云哥,既然如此,今晚小弟再敬云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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