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世健同小露又睡在了一起。床还是他们曾睡过的旧床，只是听不到夜里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世健从身后抱着小露，心里莫名地觉着厌恶，手却更用力地抱紧。他将小露的脸扳过来去亲，脸颊沾了湿滑一片，他知道小露哭了却又装作不知。

周末包饺子，唐婶特地为通吃包他喜欢吃的羊­肉­韭菜馅饺子，满屋的韭菜腥味倒也不觉着臭。饺子皮买了现成的，­肉­馅也是提前绞好的，现在吃顿饺子倒比吃其他饭要省事。

厨房用不着世姣帮忙。

“你是真想结婚？”世姣拿着本书捧在可儿面前，可儿却专心致志地咬着手里的塑料小铲。

“说不清楚，也许是为了良心吧。”

“我劝你一句，一定要想清楚。”

“姐，别说这个好不好？我不是你。”

世健打开电视，快乐的音乐声一下扑出来。他拿着电视遥控器轻轻地磕着自己的腿。

世姣被世健的—句“我不是你”狠狠地堵住了嘴，窘在那里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应对。

小露在厨房帮着包饺子，唐婶打发她去楼下超市买醋。趁着这空当，世婕走出厨房，手里捏着饺子，说小露人变了。唐婶在厨房里长长地嗯了一声，说：“小露不如从前话多了。”世婕接着说：“她从前说话是不经大脑，以前咱们最看不上她这一点，现在不说话了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了。”

世健没听见似的既不接话也不动，世婕走到世姣身边问电视里放的是哪部片子，不待世姣回答，她用胳膊碰了碰世姣，小声说：“看到小露的那双靴子没？我今天上街看到了，你知道多少钱吗？”世姣说不知道。世婕回头看了看世健并没有注意她们，对着世姣的耳朵小声说：“一千二。”“一千……”世姣吃惊地刚出口半句话，就被世婕用胳膊肘儿捅了回去。

“世健，小露的靴子你给买的？”世婕手里的饺子包好了，一只手拿着。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