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没有羞耻心吗？”曾何年咬着牙说。

王蓉手提着连裤袜回到沙发前，说：“我以为我们现在可以把话都说开了。那好，这样，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互不­干­涉，而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回家住。”后面的话，王蓉说得极慢，她在给曾何年暗示。

曾何年抬起眼看王蓉，王蓉向后靠在沙发上，又把两条光洁的腿拿上来，歪着头半含着笑用眼角看他。她自信她有资本。王蓉是有些身体资本，胳膊腿白润光洁，应了古人的肤若凝脂一词，即便是到了中年，也只是更加的丰满，但依旧是好身材。曾何年回过头，扬起脸继续吸烟。他早已开始憎恶这种所谓的*，它们让他痛恨的时间太长，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猪­肉­铺里案子上的肥­肉­。

“我们离婚吧。”曾何年说。

“曾何年，你要是能上道，能明白些道理，你何至于混得这么差？”王蓉收起笑容，在沙发上坐端正了继续说，“唐世姣的女儿还不到三岁吧？丈夫是电力局的，姓董。你要和她结婚吗？”王蓉鄙夷地高抬起头，恢复了她的傲慢，“她还没有离婚，你要破坏人家的家庭吗？换句话说，她真实的打算你知道吗？多半是借个台阶，你还当真了？”

“别扯这么多，我离婚与别人无关。”曾何年大声打断王蓉，他不愿听到一句有辱世姣的话。

“话都说开了，为什么还不承认？我的态度也明确了，我不会­干­涉你，你尽管把她领回来。但是，你要想清楚，离婚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在我们这个年龄，事业是最重要的，现在像你我这样的情况太多了，离婚的你见了几个？”王蓉说着站起身来，拿起袜子看清反正，向卧室走去，到门口转过头又说，“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抓住机会，往上走吧。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想着尽快上去，为个女人闹离婚，现在再没有你这么傻的人。”说完进卧室去穿袜子。

曾何年气得把夹在手指间还没点燃的烟捏成团，黄|­色­的烟末顺着手掉了一地。

王蓉穿好袜子出来看见曾何年这样，到门口去换上鞋子，拿上包，打开门又拉上，说：“如果你去法院起诉离婚，可以，大不了离了。可是，唐世姣和你之间的事会曝光，你们一对婚外情会大白天下，像唐世姣那样的女人经得起吗？你们俩在单位里抬得起头吗？”王蓉推门出去，在门外又补上一句，“唐世姣看着像是个贤妻良母，你没发现她很像杨乃武跟前的小白菜吗？苦命。”说完一下将门关上，然后噔噔地下楼去。曾何年早已怒目圆睁站起身来，王蓉是狡猾的，她知道曾何年不比从前，怕自己吃了亏才只敢在门口说这些话。

曾何年怒不可遏，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使劲摔在门口白­色­的瓷砖地上，一声巨响，碎玻璃溅了一屋，烟灰腾起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才落下。他慢慢转身去卫生间继续洗衣服，手里机械地搓洗着衣服的一角，眼睛和大脑是空白。他觉着腿上有虫子在爬上爬下，许久才低头去看，运动短裤下的小腿上一片碎玻璃亮闪闪地扎在那里，血顺着腿流到拖鞋里，又蔓延到几个脚趾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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