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晨已经非常累了。他手都举酸了。他说:“这事简直不是人干的。”
刘赫然说:“才知道累呀。并不比你当领导强多少。”
杨子晨不愿再理了,说:“干脆剪了算了。”
刘赫然说:“不。你干工作不是很有办法吗?几根头发就把你难住了?你耐心一点,就当我是个老上访户,赖在你这里不走。”
杨子晨说:“可我站累了。”
刘赫然说:“我也站累了。那就坐下吧。”
杨子晨就退到后面的沙发上坐着,刘赫然就搬个小凳子坐在他前面。依然给他一个背,背后依然是那片移动的风景。杨子晨在伸手抓紧头发时吸了口气,说:“真香啊!”刘赫然说:“你说什么香?”杨子晨说:“香水,还有洗发膏的香味,可能还有你身体上的香味儿。听说女孩子身上本来就会产生一种香味儿,那是人体的一种自然香。是不是这样啊?”刘赫然咯咯地笑了两声,说:“应当是的。生物学的原理,任何动植物都有自己的气味儿。不过我闻不出来我身上有什么香味儿。”杨子晨说:“那是因为是你自己的,自己闻不出来,就象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缺点一样。古人不是说过嘛,入茅厕之所,久而不闻其臭。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就是这道理。”刘赫然说:“好象你懂得很多?”杨子晨自嘲地说:“连你身上的什么香味儿我都闻不出来,可见我是孤陋寡闻了。”
全心全意地理了半小时,终于理顺了。杨子晨弄得满头大汗。但还是发现弄断了一根。杨子晨把断的那根残余部分拿出来,递给刘赫然,刘赫然说:“不要紧。这么多头发,断一根是没关系的。有所得就必然有所失。”刘赫然站起来,用梳子把头发刮了几下,畅通无阻了。她转过身去,说:“谢谢你。叫你受累了。”杨子晨谦虚地说:“还谢呢。不让我受气就行了。”刘赫然走到里面的卧室,把杨子晨洗涤过的衣服拿出来,说,“给你熨衣服去。”杨子晨说:“别忘了问问蒋县长。”
刘赫然抱着一堆衣服出门,跑到蒋也哉门口去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又走回来对杨子晨说:“蒋县长不在。”杨子晨说:“那就是出去打80分去了。”刘赫然进了自己的屋,给杨子晨熨衣服。她的关门声依然很响。
累了一身汗,杨子晨想休息一下,就去洗澡。杨子晨洗澡从来都是速战速决,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他很少在池子里浸泡。他嫌麻烦。可这天晚上他一改旧习。天气好,气温高,便想好好洗一下。他灌了满浴池水,将身体丢进去了。然后自得其乐地往身上浇水。水花飘荡出一些抒情意味。这时他想到了人与水的关系,人与水的关系跟鱼与水的关系差不了多少。水可以没有人和鱼,水照样为水;而鱼和人却不能没有水,没有水,就不是人也不是鱼了。
正在涂抹浴液时,电话突然响了。他迅速站起来,抓起浴室里的电话喂了一声,对方是个女人。拿腔拿调的。杨子晨心里有点发毛,说:“你是谁?”女人说:“你是贵人多忘事呀。见过面的。我是你下级。”杨子晨说:“你说你是谁?有事吗?”女人说:“我想到你那里来一下可以吗?我有点重要事情,想和你谈谈。”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有点妖气。杨子晨反感这种装腔作势的声音,说:“对不起,如果有事的话,明天谈,我要休息了。”女人说:“今晚是星期六,你就那么忙吗?我也忙,也只有抽空来一下。”杨子晨加重了语气,完全一副拒绝的态度,说:“我很忙。明天我在办公室等你。”女人似乎非来不可,换了一种方式说:“是不是因为我是女人的?”杨子晨说:“是。有事请明天到办公室谈。”女人又说:“我有要事找你。那就让我男人来吧。”杨子晨本想不让来,可又害怕真有什么突发事件。如果耽误了老百姓的事情,那就是书记的罪过了。便说:“非要在今晚谈不可吗?”女人说:“是的。”杨子晨有点不高兴,说:“那就让你男人来。四十分钟以后来。”女人说:“谢谢杨书记。今晚就打扰你了。”杨子晨尽管不悦,但还是表现出了领导风度,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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