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然以为是在嘲笑她，反­唇­相讥地说：“不要以为我管不了。真要我管，照样管好。”

杨子晨说：“这个我相信。”

这时，宁可欣打电话来说，刘赫然在我们这里实习，成天都很累的。又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不好发工资。考虑到她是学生，没有收入，局里准备给她发一些生活补助费。按每天50元计，每月1500元。他问杨子晨是否合适。杨子晨说：你比我想得周到。应当这样的。她毕业后，就到农业局来上班，就是你的部下了。宁可欣表现出非常的热情，说，她真愿意留在这里？杨子晨说，工作是人做的。我们诚心诚意地留她，我想她是会感动的。宁可欣说：那好，她的思想工作请你做，我负责给她安排工作。放下电话，杨子晨说：“宁可欣的电话，他要给发生活补助费。”

刘赫然一听要给她发补助，就高兴得跳起来，说：“他给多少？”

杨子晨说：“每月1500。”

刘赫然自嘲地笑笑，说：“说实话，我真是没钱了。身上就只有两百块钱。连零食都不敢买了。穷酸啊。”

杨子晨说：“我说你也真是，没钱了怎么不对我讲？”

刘赫然说：“我想你也没什么钱。再说，我又不买东西。不用钱。”

“那万一要用钱呢？”杨子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元钱来，递给刘赫然。刘赫然不要，她说我钱用完了再问你借。杨子晨就把钱装回去了，他突然感到过意不去，来山风县以来，只顾自己的工作了，他没有好好照顾她。甚至没有问她是否需要钱。无论是作为兄长还是作为书记，他都没尽到责任。他说：“你喜欢吃什么零食？我让人去给你买。”刘赫然一笑，说：“那就买点水果和食品之类。”杨子晨想想，觉得不妥，说：“让别人买不好，通讯员他们都知道我是不吃零食的。还是你自己去买吧。”刘赫然说：“你吃不吃？你吃我就买。你不吃就算了。”杨子晨说：“你买回来我就吃。”他又把钱递给刘赫然，刘赫然拿了两张，其余的退还给他，一把塞进了他的口袋，然后咚咚地跑下楼了。

半小时后，刘赫然累呼呼地提着两大袋零食回来，脸胀得通红。往地上一放，说：“累死我了。”然后毕毕剥剥地打开，就开始剥香蕉。她把香蕉的皮剥到一半，皮分成几块向下倒挂着，有点象女孩褪下来的连衣裙。她把香蕉递到杨子晨嘴里，杨子晨咬一口，然后自己拿着，说：“你把这东西提到你自己房间去，堆在我这里象啥样子？”

刘赫然说：“放在你这里怎么啦？你吃起来方便呀！”

杨子晨直挥手：“拿走，拿走！”

刘赫然吊着脸说：“真没劲！”说着就把两包东西提回了自己房间。她本来想给他留一些在这里的，想想一点都不留，索­性­全拿走了。

杨子晨对着门说：“走了好，走了我好看文件。”于是就坐到办公桌前，批阅文件。大约过一个多小时，文件看毕了，他还真想吃东西了。平时没东西的时候不想吃，一有东西嘴就馋了。他觉得人的食欲全是食物本身诱发出来的，而不在人。杨子晨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就把灯关了，走出门去，去敲刘赫然的门。两道门之间只隔着一堵墙壁，只需要转个身子，就可以敲到刘赫然的门上。杨子晨的敲门不是在敲门，而是用指尖弹了两下。象地下党接头时的某种暗号。刘赫然把门开了，说：“还是想吃呀。”杨子晨进去，刘赫然把门一关，靠在门背后说：“书记还吃零食吗？放些食品在屋里象啥样子。那不是影响了书记的高大形象吗？书记就应当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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